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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

    “我不想死……求你动手……”

    眼前的咒灵扭曲变换,忽然融化为巨大的一个,无比庞大的身躯连接天与地。

    夏油杰看不见它的头与尾,只看见天穹忽然张开一只眼睛,漆黑的云层涌动着,逐渐下压,仿若咒灵即将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

    夏油杰听不见自己喘气声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仿若占据整个世界的咒灵,感觉血液开始逆流,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种巨大的、仿若排山倒海般的绝望。

    夏油杰在害怕。

    然而身后的人推着他向前,挤挤攘攘,推推搡搡。

    夏油杰站不稳摔倒在地,那些人便如同蚂蚁般攀爬而上,双手扣住他的肩,双腿压住他的脚,如同高耸而沉重的山,层层叠叠的堆在他的肩头,几乎要将他埋葬!

    “救救我!”

    “快动手!”

    “这是你的责任!”

    “你是个咒术师啊!”

    夏油杰动不了。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因为巨大的恐惧血液几乎凝固,然而言语化为荆棘将他脖颈紧紧缠绕,带来近乎窒息的苦楚。

    夏油杰听到了咒灵的喘息,似乎攻击近在咫尺。

    然而他动不了。

    他不应该动。

    他……

    他想动。

    “#¥@#%……”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喊,一个人名,因为过于模糊他没听清。

    但是接下来的话他听清楚了。

    一个掷地有声的、干脆的、坚定的声音如闪电划破苍穹,一刹那压过了其他嘈杂的一切。

    “不愿意的话,逃跑也没关系!”

    夏油杰猛地一怔,他抬头,看见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泛着光的缝隙。

    那缝隙越裂越大,一只手忽然从缝隙中伸出,将他拉了起来。

    黑暗如幕布般撤去,夏油杰起身,发现身边只站了一个户川彻。

    “杰,咒术师只是一个职业,不是非承担不可的责任。”

    户川彻开枪,将由咒灵躯体构筑的天空破开了一个洞,刺目的光芒从中发散开来,将整个世界填满。

    夏油杰在耳边听到自己的声音——

    “要当逃兵试一下吗?”

    他睁开了眼睛,清醒了。

    现实中的打斗僵持住了,影山律发现他清醒,抽空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从影山律口中,夏油杰得知了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事——在茂夫即将因为承受过多的期待和压力而崩溃的时候,灵幻新隆对他说出了“逃跑也没关系”这句话。

    夏油杰在幻境中最开始听到的模糊词语就是“茂夫”。

    所以严格来讲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但是没关系。

    他听到了。

    第129章 自新世界十二

    寂静的黑夜中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

    黑崎丽等人刚从基地里逃出来不久,听到动静后忍不住浑身一颤,生怕是基地里的干部追上来,结果一转头,发现是基地成了废墟。

    “律他不会有事吧?”

    另一个人见状想冲上去,被其他人一把拦住。

    黑崎丽观察了一会儿,很明显的看到了基地中若隐若现的属于超能力的辉光,“基地里还有人,他们应该是打起来把基地弄塌了,我们最好不要过去。”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看着?”另一个人问。

    黑崎丽抿唇,眼中泛上一丝自责,“虽然很想帮忙,但是我们的过去只会添乱……”

    “报警吧!”忽然有个人开口,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但是黑崎丽有点担心小地方的警察能不能对付那一群超能力者。

    正当他们为了这个提议争论的时候,忽然有人轻轻“咦”了一声,他一指天际:“……流星?”

    但下一刻他面色骤变,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等等!那是个人!那是……那是灵幻先生!”

    **

    基地内,夏油杰被重力压在废墟中,动弹不得。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就在灵幻说完那句话后,遗志黑突然偷袭将灵幻打飞,紧跟着磅礴的重力施加其上,将众人如蝼蚁般压在了废墟上。

    形式刹那逆转。

    大概是夏油杰公然反水惹怒了遗志黑,对方往他身上施加的重力最多。

    十吨?二十吨?

    夏油杰没有明确的概念,只知道即便自己用尽全力抵抗,依旧有种要被碾的肠穿肚烂的错觉。

    他挂心灵幻的安危,尽力向后看,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勉力的动一下眼皮。

    可恶……

    夏油杰咬牙,开始回忆自己仅剩的咒灵库存,看有没有什么咒灵可以出其不意的搞偷袭。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重力忽然一松,夏油杰立刻扭头,然而刚一有所动作就再次被重力摁在了地上。

    遗志黑站在废墟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状轻笑几声,“这么关心他吗?但是很遗憾,我刚才将他打飞后,又用[黑玉]弄塌了一堵墙,那个冒牌货现在大概被碎石砸的头破血流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夏油杰感觉耳中骤然传来一声嗡鸣,跳动的心脏仿佛顷刻间被人拉扯成了一根紧绷的弦。

    他艰难的拉扯回了自己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