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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媳妇儿……”

    情到浓时,裴远征贴在阮念念的耳边,低声呢喃,一双带着薄茧的掌心不停地在煽风点火。

    阮念念眼神迷朦,怕是已经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伸手环住男人精壮的后背,“慢、慢些……”

    “好,都听你的。”裴远征亲了亲怀里小女人的鬓角,突然停止了动作。

    嗯?怎么不动了?

    他……不行了?

    算起来这应该才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吧?阮念念心下了然了,全然忘了男人之前的战斗力。

    阮念念担忧的眼神望向裴远征,宽慰道:“远征哥,实在不行,咱们歇……嗯哼……”

    她说什么?他不行?

    裴远征被气乐了。

    翻了个身,两个人的位置调换过来。

    “对,最近有些累,需要我媳妇儿出点力。”

    话虽如此,他可没停下来过……

    两个小时。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阮念念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媳妇儿,又饿了?”

    又?

    这该死的男人!

    阮念念羞愤不已,张口咬在了他胸前的肌肉上,泄愤地磨着牙齿。

    他倒是吃饱了,把她累得声音都哑了,喊都喊不出了,到头来还说她饥渴?

    而且,这男人的体力怎么可以这么好!

    阮念念心里暴风哭泣。

    她现在身体一片干爽,全然没有第一次结束之后的那种黏腻感,显然是男人帮她清理过了。

    他在出了两个小时力之后,还能去把自己清理干净,顺带着把她身上也给收拾了。

    不得不夸一句,部队里出来的,体力真的不容小觑,她以后再也不敢说让臭男人歇会儿的这种话了。

    “嘶——别咬,媳妇儿,还想不想出去吃饭了?”

    再这么咬下去,他保证,他媳妇儿接下来两个小时也别想出这个房间!

    阮念念闻言松了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裴远征感觉他彻底完了。

    怎么挨瞪还能挨到鸡动呢?

    他努力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才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扶了一把刚下床就差点摔了的阮念念。

    “媳妇儿,咱回头得加强锻炼了,谁家媳妇儿跟你这样……”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在阮念念左手手指下方,一小块腰间软肉达成了三百六十度旋转。

    “好不容易”到了国营饭店。

    正是最忙的时候,排队从窗口排到了店外。

    一间老旧的大屋子门口,左右两边刷着两竖大字,左边是“自力更生”,右边是“艰苦奋斗”,大门上边的墙壁上刷着“国营饭店”几个字。

    排队到了饭店里面,周围的墙壁上也刷着许多标语,点餐的窗口上头是“勤俭节约,爱惜粮食”。

    排队点餐的队伍旁边紧凑地摆着许多桌椅,有方桌有圆桌,占满了整个饭店。

    点单的窗口挂着一块小黑板,写着今日供应:

    红烧肉:0.5元溜肉段:0.28元

    清炒肉丝:0.4元炒三鲜:0.42元

    鱼头汤:0.3元蔬菜:0.15元

    米饭:0.02元/两馒头:0.04元/个

    裴远征见自己媳妇儿呆呆地打量供应黑板,以为她是嫌贵,捏了捏牵住她的手,“没事,媳妇儿,难得出来吃一次,想吃什么就点。”

    排在前面的大姐也回头挤眉弄眼:“同志,好男人啊,你就别心疼那两个钱了,听他的吧。”

    这年头,带对象来吃国营饭店的很多,带媳妇来吃的还真不多见,除非家庭条件特别好的。

    别人会误会阮念念舍不得也正常。

    可阮念念是谁?是家里每个月寄一百块钱的小公主啊,她能舍不得这点钱?

    上辈子被人pua,不做作不傲娇,她都觉得自己亏了。

    凭什么她又付出金钱又付出感情还得依着顺着别人?

    该吃吃该花花,她现在才不会心疼两个钱。

    记账也仅仅只是为了知道家里的钱用在哪里了,看一下家里的用钱习惯,好的继续保持,不好的问题不大就不管,浪费太多了就改正。

    她抬头冲男人笑笑,“远征哥,我想吃红烧肉,还有那个溜肉段我也想吃。”

    “好,想吃咱就吃。”裴远征对她是无限包容的。

    队伍虽长,也在一点一点地往前面挪,终于到他们夫妻俩了。

    裴远征把脸贴近窗口点餐:“同志,我要一份红烧肉,一份溜肉段,还要一份大白菜,再来两个米饭,两个馒头。”

    “好嘞。”窗口的同志麻溜地算账,“一共是一块零五分钱,不用票。”

    裴远征付了钱,带着阮念念找了个空位坐下。

    不多时,他们的饭菜还没好,门口进来一对爷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对爷孙穿着并不得体,衣服上打满了补丁仍旧还有口子,他们的行为很是怪异。

    进门后他们不排队点餐,反而在坐了客人的餐桌前把老人挎在胳膊上的篮子掀起来一个角,小孩小声地询问着什么。

    遇到客人摇头,他们就失望地转向下一桌,也有客人感兴趣了,似乎买了他们篮子里的东西,小孩就开心地取筷子从篮子里夹出两个包子放到那位客人的碗里。

    他们居然是来卖包子的。

    这时候投机倒把还是抓得很严格的。

    阮念念依稀记得,76年到77年有段时间,关于这方面泛起了更大的风浪,那时候裴远征的自由市场已经做出了些起色,也不得不关门整顿。

    想想时间,好像再过三个月,那场风波就要来了。

    正想着,爷孙俩已经走到了他们这桌前面,小孩掀起篮子一角,露出里头微微发黄的包子,小声说:“同志,菜包要吗?五分钱一个。”

    阮念念瞧了一眼,包子个头还挺大,一个应该比她的手掌还要大一些,五分钱一个,里头还有菜,卖得不算贵了。

    “那你给我两个吧。”她翻出一张一角的纸币给了小孩。

    小孩立马欢喜地接过就去夹包子,夹出来后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他们桌上并没有碗。

    客人点的饭菜都还没有上,这可怎么办?

    裴远征最善察言观色,看到小孩为难,直接摊开手,“放我们手上吧,刚好饿了,我们直接拿上吃。”

    小孩“哎”了一声,将夹在筷子上的那个放到了裴远征手里。

    接着又夹了一个给阮念念。

    之后他们又走向了下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