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美人》 楔子 暑气正炙的八月天,即使入夜,空气里依然是闷热难消。 夜黑月清,人们早已在冷气机的清凉吹送下沉入梦乡,路上鲜少有人走动,更不见车辆移动;却瞧见阴暗中有人正卖力奔跑着 没错,有人正蹬着高跟鞋气喘吁吁地狂奔着,甚至到最后停下步伐,脱下高跟鞋由手提着奔进错纵复杂的小巷里,撞开一扇半掩的铁门,一口气爬上了五楼,一脚踹开那根本没上锁的门。 “住手。”她气若游丝,魂若飘离。 累累死她了!可眼前这可怕的场景,吓死她了。 屋子里头,几名彪形大汉停下了残暴施虐的动作,全讶异的望着她,其中一名抱臂倚墙的男子更是眼光犀利的瞅着她,眸光里似乎有什么闪过。 “敢问小姐有何指教?”他嘲弄的问,做了个手势要其他人别动手。 连静卿的身体晃了一下,对男人的问题听若罔闻,只是急忙步向受害人以及他的女儿,那双水滢滢的眼睛只容得下那小女孩无辜乞求救赎的眼神。 连静卿的心猛然一揪,孩子何其无辜,怎堪受大人犯错的连累? “你们不能” “我们不能什么?你还是认为这世界自有公道吗?” 她望向倚在墙边、一脸嘲弄的男人,记忆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但她抓不着,不可能是那人,他不会在这里,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但眼前这男人的长相和声音的确很相似几年前抛弃她的人。 不消说,她也知道这身上布满暴戾之气的男子,绝对是小女孩电话中说的讨债公司成员之一。 那壮硕的体型,一脸愤世嫉俗,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债一样,而他似乎很乐意为欠他债的人分尸的模样。 他那阴霾的表情让她联想到了死神,也莫名的勾起她曾有的熟悉感。 怎么可能?连静卿赶紧甩头甩开那荒谬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事。 “连小姐,救救我爸。”小女孩的哭叫引回她的注意。 只见小女孩稚嫩的脸上布满泪痕和惊恐,但更令人心疼、不忍卒睹的是小女孩身上红肿的伤痕,那瘀青的双手,引得她的心一阵揪紧,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搂住小女孩。 “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但是她的声音发抖着,全然无威信可言。没办法,她可能比怀里的小女孩还要害怕。 “连小姐,救救我,我要是有什么万一,小萍怎么办?”小女孩的父亲拉着她的裤脚,也是满脸伤痕累累,肿胀得不成人样。 “我们无亲无故,只有你啊”她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这项认知让胆小的连静卿涌起一股勇气,望着那倚墙的“死神”颤抖的说:“他欠你们多少?我还。”她记得这女孩的父亲嗜赌,老是爱出馊主意做不赚钱的生意。 闻言,男人挑眉。“你确定你要还?” 连静卿点点头。身为家庭福利委员会的社工,她有义务,也有那个责任处理为难小女孩身心健康发展的事务。 “你知道他欠多少吗?”男人指了指被打成猪头的小女孩父亲。 她摇摇头,计算着银行帐户里,当年父母罹难的保险金还剩多少? “五千万。” 什么?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没错,新台币五千万。”男人嘲讽地说:“这样你还要帮他还吗?” 五千万、五千万 刚好是几年前父母亲在空难中的赔偿金总额,但随着这几年来她做尽好事而散尽,现在只剩下五百万不到。 “我没那么多钱。”她喃喃的回答。 也就是说,如果她有五千万,一定毫不犹豫的掷出去。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男人一弹指,数名大叹立刻向前拉开小女孩和她父亲。 “爸、爸”小女孩嘶喊,伸着双手。 “不,不要,大爷,拜托你饶了我”小女孩父亲切切地哀求,声泪俱下的卑躬曲膝。 但仍然撼动不了男人的恻隐之心“欠债就该还钱!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男人的声音森冷似冰,一字一句冻结连静卿的思考──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钱还,老大饶命饶命哪!” “没钱?”男人冷笑,迅速的靠近小女孩父亲,抓起他的胳臂就 令人寒毛直立的声音。 “啊!”小女孩父亲的尖叫,更是让连静卿的理智全都退了去。 等到她回过神,她才发觉自己已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大声嚷嚷:“我还,我帮他还。” 第一章 “他姓严,叫焱天,三个火迭在一起的焱。” 自称是徐慕淮的男子提着连静卿的行李,走进位于市中心顶峰大厦的顶楼公寓。 “他的个性很单纯,只要不惹火他,乖乖听他的话,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这里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他一脚踢开房门,露出宽敞的空间。 在徐慕淮催促的目光下,连静卿抖着双脚走进“债主”的地盘,幽暗湛蓝色调,有着专属于他的阳刚气息。 严焱天。 她的一生从此就要断送在他手上。 因为扣除了她银行帐户的钱──保险的理赔金,以及定期定额基金的赎回金,她还欠他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 呜,更过分的是,块头这么大的男人竟跟她计较区区的三十三元。 当时他把她所有的钱都塞进他那连坦克车都压不扁的007公事包里,然后回头望向吓到腿软快站不住的她。 “剩下的钱,你打算怎么还?” 拜托,先生!她已经身无分文,连一颗茶叶蛋都买不起。 “我、我只剩命一条。” 她领悟了,决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样也好,她可以很快和爱她的父母在天堂里团圆。 “你真的认为你的命这么值钱吗?” 不会吧?难道他想象折断小萍父亲的手臂般扭断她的纤纤玉手? “我怕痛。”她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哀求。 这他应该很明白,不需她多作说明吧? 严焱天笑了“我说你不如用身体来赔吧!” 与其说他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 没想到她维持了二十五年的清白之身,如今就要葬送在一个无法无天、恶贯满盈的歹徒手中。 想到这里,连静卿不由得一惊,她应该没搞错吧? “徐先生?”她怯怯的开口。 徐慕淮停下好心情的吹哨声,露出温柔的微笑。 “静卿,什么事?对了,你以后不要叫我徐先生,叫我慕淮就可以了。”徐慕淮友善地说道。 多友善的男人!真遗憾,严焱天的个性不像他。 “严先生说要我用身体赔他,请问那意思是指只有他一个人吧?”她结结巴巴的问,问得全身发热,一脸羞红。 “什么意思?” 讨厌,真要她说得那么清楚吗?那档事她陌生得很,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能让这位徐先生明白她问题的重点。 “就是” “嗯?” 看到他真的一脸很迷惑的样子,或许他真的是不知情,毕竟严焱天在“建议”时,他并不在场。 就当作是这样好了,连静卿豁出去地问:“我只要跟他一个人交配就好了吗?”她可不想跟数以千计的男人滥交。 “哈!哈!哈!”徐慕淮开怀大笑,笑到她脸都红到不行“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根本不必跟他交配呀!” 不用?她没有听错吧?连静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我要做什么?”她还没那么天真的以为在这里帮佣,就可以偿还三千三百多万元的债务。 “在这里洗衣打扫,顺便煮饭,你只要负责好好照顾我们社长的日常生活就行了。” “就这样?”连静卿不可思议的大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运。果然平时做善事有差,神明有保佑。 “还有,当社长晚上睡觉时的抱枕。”徐慕淮补充地说。 这句话立刻把连静卿脸上的喜悦打了下来。 虽然未经人事,但她可是从书本上得知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动物,要她当严焱天的抱枕,他怎么可能不冲动? 毕竟她又不是恐龙,更不是洗衣板。 “相信我,是抱枕没错。我们社长有很严重的失眠。” 但她又不是安眠药。 “而且,他那方面的能力并不活跃,据我以往所知。” 闻言,连静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徐慕淮。 老天果然有眼,让那无恶不作的歹徒性无能。 “哈!”虽然她只是噗哧一笑就压抑住,可她的心里却哈哈大笑。 “不可以当面取笑他,让他恼羞成怒起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徐慕淮自己也笑得很开心,然后挥挥手说:“好了,不要笑了,桌子那边有纸笔,你去拿来,我告诉你我们社长的喜好。” *  *  *  *  *  *  *  * 一进家门,严焱天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由得皱起眉头,没有多说什么的走进餐厅。望着那原本摆来好看的餐桌上布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有点讶异。 厨房里传来声响,他走了过去,倚在门边看连静卿娴熟的舞着锅铲,大火翻炒宫保鸡丁,热气熏得她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竟让他下腹不由自主的一紧。 该死的! “你煮这么多干嘛?喂猪吗?” 她吓了一跳,直接提着锅子、锅铲转身,努力挤出笑容。 “欢迎回家。”嘴里这样说,可她脑子里却不断重复徐慕淮的好心建议──把他当作一条狼狗,只会吠不会咬人的狼狗。 他眉头扬了扬,看出了她的紧张。 “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她很快的回答,慌张地抽出盘柜中的盘子,抖着双手把锅子内的食物置于上头。 他看了她和那盘食物半晌。 “你确定这些肉已经炒熟了?”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些肉生得很。 她蓦然僵了一下,红着脸把盘子里的材料又倒回锅子里。“对不起,我马上再炒。”话未说完,她就要把锅子再移到炉火上。 “算了,你别忙。”他走向前,伸手越过她的身子关掉炉火,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连呼吸都停止了。不悦的感觉猛然涌上,他忍不住地大吼:“你这是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她马上瑟瑟发抖的走得老远,紧紧贴着墙壁,脸色苍白得像遇见鬼。 严焱天挫败的瞪着她。“我不会伤害你的。” 连静卿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相信他所说的话,尽管徐慕淮也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谁教他长得这么的高大,脸又那么的凶恶,更别提他曾经在她面前“行凶”过,让她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的像小猫遇见老虎般皮皮?v。 “吃吃饭了。”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在外面吃过了。” 她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徐慕淮口中这位喜欢吃家常小菜的社长怎么会变成“老外”──吃饭老是在外。 “以后你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煮东西给我吃,我习惯在外头吃。” 连静卿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你也不用打扫,每隔一天会有约聘管家来整理家里。” 她张大口,语不成句的说:“那那我要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只要当个佣人,就可以偿还那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吧?” 她本来也是这么想,可是声称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徐慕淮不是这样跟她说的。 “当然是当我的床伴。”严焱天讲得理所当然。 连静卿闻言垮下肩膀,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徐慕淮骗她,说什么只是当他的“抱枕” “那么,你不是性无能你俊顾你缥抿浮?br /> 却还是叫他听见。 “什么?”他大吼。她脖子一缩,畏惧地不敢抬头看。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能还是不能。”他?着眼睇她。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知自己是不是受得了严焱天在床上的粗暴折磨,他那么壮,又那么粗鲁,恐怕纤细如她命将不久矣。 爸、妈,女儿很快就会来找你们团圆了。 “你哭什么哭?”他嫌恶的说。 她哭了吗? 用手一擦,还真的呢!但她有什么好哭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小萍父女二人,她该欢喜的。 “跟我做ài也没那么可怕,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队求我跟她做,你能跟我做是你的荣幸。” 那她可不可以不要那个荣幸? 她很想这么问,但她不敢,只敢窝囊的说:“谢谢!” 他冷哼一声,挥挥手。“跟我来。”他率先走出了厨房。 她忐忑不安的跟着他走了出去,遗憾的看着满桌丰富菜肴──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送到附近的创世基金会,给那些游民享用? “这份合约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他拿出公事包里的文件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工整的条文还有他粗犷的签名,条文有二十条之多,不外乎是说明她这床伴的权利义务。 呜,她觉得自己好像母猪。 “做一次五千元,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吧?” 她她不知道行情啦! “那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就等于你要跟我做六千六百六十六点六六次,四舍五入的话,就是六千六百六十七次。” 为什么不是无条件舍去法? 算了,多一次和少一次有什么分别,重要的是,她有体力活到那时候吗? “如果在还清之前,你意外怀孕,每生下一个孩子可以抵五百万。” 不会的,她不会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来危害社会。连静卿暗自决定,至少这是她能做的。 “这样还有什么不清楚?” 她摇摇头。 “那就签字吧?”严焱天递笔给她。 她接了过来,迟疑着“我可不可以附加一条?” “说。”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还没有还清就死了的话,我想把我的器官都捐出来救助需要的人,可以吗?” 他瞪着她,好半晌。 “可以,但要修正一下。如果你不幸英年早逝,你全身所有的器官都随我买卖。” 卖?连静卿呆愣了下。 “不然我不是亏大了。”严焱天理直气壮地说。 果然是个生意人,满脑子只有。 第二章 该来的总是会来,连静卿就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让她免于“卖身”抵债的恶运。 她紧张的坐在床边,拉拢已经将钮扣扣到脖子的超保守睡衣,局促不安的绞着双手,倾听从浴室传来的动静,每一个声响都让她心跳加剧,生怕他会突然从浴室冲出来,直接把她扑倒,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 如果那样,倒还死得痛快点。也好过这样漫长难熬的等待,她只想赶快开始好快快结束。 深深吸一口气,她再次自我鼓励-- 连静卿,不要怕,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你只要咬牙忍过去就是了,死不了人的。 喀! 虽然如此想,她还是因为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而吓了一跳,身子微颤,呼吸更是因此而急促,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人正往她靠近,一步又一步 她紧紧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被推倒。 “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顶着会被屈辱的觉悟,她缓缓的向后倒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以为他会好色到立刻摸上来,没想到他却是冷冷哼了一声。 “我对死鱼没兴趣。” 死鱼?他竟敢这么冷淡的嘲讽她? 连静卿倏地睁开双眼,看见严焱天赤裸着上身背对她,坐在床的另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半湿的头发。 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老实说,男人赤裸着上身这等画面,她看过几回,但没看过像他这般好看的,他的身体宛如艺术品,不但毫无赘肉,还有优美有力的线条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他突然回头好笑地问着。 她羞得马上转头,恨不得直接在床上钻一个洞躲下去。 讨厌,她怎么会“色迷迷”的盯着他的身体瞧? 该色的时候不色,不该色的时候却又对最不应该意淫的对象起色心。 天啊!她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你在想什么?”严焱天抬起她的下巴。 她慌张的别开眼,不敢看向他的脸,更因为他的接触而心慌意乱。 “脸好红啊!你该不会在害羞吧?”他嘲弄的说。 “有一些。”她老实的承认,脸羞红得更加厉害。 严焱天嘴角上扬,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别紧张,在你还没习惯之前,我是不会开动的。” 连静卿不明白,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又要如何开始习惯? 她还在想着,就听到他说-- “好了,睡觉吧!” 他突然把她推倒,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结结实实地抱她入怀,那模样就像在抱一个枕头。 还说不会开动,才一眨眼的时间就动手了。 歹徒、骗子连静卿在心里护骂所有罪恶的名词。 “放松,你这么僵硬,教人怎么睡?”他在她耳边威胁的说。 连静卿的身子更是一僵,在他怀中动都不敢动,屏息以待他下一个步骤。 “真是的,这么僵硬,抱起来怎么会舒服?”他在她脖子后头吐气。“快点习惯我的存在吧!晚安。” 晚安? 连静卿睁大眼睛瞪着墙壁,不大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直觉他说的“晚安”是要她松懈防备,好乘隙突袭她的借口,她认为他在等她睡着,然后才有机可乘地对她“开动”好欣赏到她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 但,他到底要等多久? 身后传来他规律的呼吸,他灼热的体温藉由他霸道的拥抱,让她觉得好热。 怪了,他的体温为何这么高? 她大胆的把他的手臂挪开一些,企图争取一点点空问散热,但是没想到他的手又拢过来,比之前更紧的搂着她,几乎把她压在身下,害她快要不能呼吸;好不容易能呼吸,却也发觉自己热得大汗淋漓,她只好伸手解开睡衣上的一个扣子小喘一下。 呼!她这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睡觉了,因为他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  *  *  *  *  *  *  * 天色一亮,金黄的光线洒进窗里,悄悄的爬上床。 连静卿的眼仍睁着,眼皮微微浮肿,那是一夜无眠的证据,而害她失眠的人还紧紧抱着她,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却还是睡得极好。 呜,她好可怜,真的当了抱枕被抱得动弹不得,还热得满身大汗,搞得一夜睡不着觉。 这样的牺牲却没为她多偿还一毛钱,一夜的胡思乱想,终于让她想到,只要他不“做”她的债务就没有减少。那这样任他又搂又抱的,身为女人的她不是亏大了? 这位歹徒先生,生意人的算盘还真是算得好狠! 她视线茫然的四处游移,思忖着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无意问瞧见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正指着八点三十分。 糟糕! 她不顾一切的想起身,认真的拉开他两只胳臂,从他身下溜下床来,当然也因此弄醒了他。 “你要去哪里?”严焱天两眼惺忪的看着她从衣柜拿出她乏善可陈的衣服,然后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啊!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我我要去上班,九点就算迟到。”她停下逃往浴室的动作,紧张的看着他。“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希望他体谅一下她的立场,她必须要工作。 “没关系,睡这样已经很够了。”严焱天好整以暇的靠在枕头上,慵懒得像只满足的猫“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替你辞职了,所以你不用急着去上班。”他一点也不意外会看到衣服从她手上掉到地面。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我替你把工作给辞了。”严焱天很爽快的再说一次,然后还体贴的拿起床头的话筒递向她“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确认。” 不用确认,她相信他真的干了这事。 霸道的浑球!她真想这样向他吼。但连静卿只是摇摇头“我等一下打,他们现在还在路上。”哦,她真恨自己个性这么怯懦。 “也是。”他挂上电话,拍拍旁边的枕头“既然不急着上班,回到这里来吧!你看起来似乎没睡饱。” 他他该不会大白天的就要她“做”吧?她不要啊! “别紧张,我不会突然动手的。”严焱天似乎看出她的心思。 连静卿拾起地上的衣服“不了,我想先洗个澡,你慢慢休息。”像逃命般的逃进浴室,她迅速的关上门、落了锁,以免他冲进来一逞兽欲。 看来似乎是她想太多了,不过多一层防备总是好的。她这样想。 *  *  *  *  *  *  *  * 连静卿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已经不见严焱天的踪影,只有凌乱的床褥证实他曾经存在过。她下意识地整理床被,等到她走出房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她走过去,讶异的看着他大口吃着碗里的白饭配着她昨晚煮的菜,那菜冷了一晚,想必不如热腾腾时的美味。 “我帮你热一下。”她伸手。 他阻止“不用了,这样吃就好,早餐这样子已经很丰富,以前” 她等他继续说下去。 严焱天并没有,只是埋头又吃了起来。 她不知该做什么好,只好坐上沙发,离他远远的。 电视上的女播报员在说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心思都在他身上,她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看起来危险又残暴,让她以为他会色急攻心的扑倒她,努力让她“卖身”甚至粗鲁的对她,整得她哭爹喊娘的。 但是他并没有,只是抱着她睡而已。 或许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糟糕,孟子不是说了人性本善吗?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个坏人,多半是环境的不得已使然,如果能尽力开导坏人去行善事,相信就算是再坏的人也会变好。 “你在想什么?” 连静卿骇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吃完了饭坐到她身边来的? “我发现你很会发呆。”他沉思的看着她。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以后我会注意的。”一定不能在他的视力范围内发呆。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发呆是你的事,只要你不要在我们做ài时发呆就行了。” 尴尬和羞怯立即烧红了她的两颊。 这男人怎么把这事讲得这么理所当然?讨厌,一点都没有顾虑到她身为女性的矜持。 “平常,你话就这么少吗?”他皱起眉头好奇地问。 才没有,她平常十分热中开导那些做了坏事却知道忏悔的人,更乐于鼓励那些遭遇挫折沮丧的孩子;但是面对他,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惹他不高兴,说不定他会动手打她。 她怕蟑螂、老鼠,更害怕痛;所以她还是识趣的保持沉默比较好。 “不妨把你在想什么说出来。”他建议着,可见她默不吭声,不由得火大。“你不会打算能不讲话就不讲话吧?” 连静卿仍是沉默不语。 严焱天的脸开始狰狞起来“你闹什么脾气,叫你讲话,你没听见吗?” “你你”她好委屈的嗫嚅“你不用上班吗?” 他的额头浮出青筋“你巴不得我赶快去上班,不要烦你,是不是?” 她没那样说。连静卿心里委屈极了。 “我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去,不需要你管。” 她也没打算管啊! “你别以为你进了我的屋子,上了我的床,我的生活就会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别忘了,你是来偿债的。” 她不敢忘,她时时记得要还债,是他自己迟迟不索债,所以应该不能怪她吧? “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便踏出家门一步。” 闻言,连静卿眼睛不由得睁大。不会吧?他想把她关在这屋子里,让她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妾吗? 这太过分了。 “为什么?”她小声的问。 “因为”他盯着她良久才说:“没有为什么,反正你照做就对了。” 好霸道的男人,只想到他自己,都没有考虑到她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暴君! “有没有听到?”他沉声地问。 “听到了。”她点点头,听是听到了,但她可没答应要照做。 “很好。”他满意的点头,再次声明:“在你还完债之前,你的身体是我的,不准你受半点伤害。” 连静卿忍不住地想翻白眼,拜托!唯一能让她受伤的,只有他而已。这她早有领悟了,不用劳烦他一次次的提醒。不过想是这样想,但她一句也没胆说出口。 就在她失神之际,她的唇猝不及防的被吃了。 她睁大了眼,瞧着严焱天突然放大的脸庞,心沉重的跳动,不安的感受他贴在她唇瓣上的炙热,湿润的触感试图要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嘴。”严焱天命令。 闻言,她只好很合作的张大口。 “不用张这么大。”他顶上她的下巴,直到她露出他满意的开口,这才又贴上她的,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用舌探索着她,执着的纠缠住她的舌。 原来,这就是亲吻。 连静卿晕眩的想,觉得自己满嘴都是红烧牛腩的味道,好奇妙呀! 她以为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接吻,甚至做ài,一定会很恶心、很不舒服;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并不觉得讨厌、恶心,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还有压在身上的他好重。 “感觉如何?”他牵起一缕银丝,放过了她已被吻得红肿的唇。 她昏昏的看着他,不大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喜欢吗?” 喜欢?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叫喜欢,但对他的举动不讨厌就是了。 “你好重。”她轻声的说。 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严焱天不禁挑眉“压不死你的,而且你最好习惯我的重量,因为以后我会常常压倒你。” 她为这话所勾勒出的暧昧画面感到一阵燥热,不由自主的偏开头躲闪他的目光。 不过,他的“性致”似乎消了,他从她身上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乖乖待在家里,我去上班了。”说完,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提着公事包出门。 连静卿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虚脱的倒在沙发上,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吻,和他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还有她未知的将来。 唉!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要过多久这种日子,她只觉得好累 浓浓的疲惫袭来,连静卿体力不支地沉入梦乡。 在梦里,她竟然还梦见他赤裸着欺上了她,大手粗鲁的在她肌肤上游移,那张嘴更是放肆的啃吻着她,和现实不同的是,梦中的自己大声呻吟,似乎很享受他在自己身上所造成的快感:然后他得意的抬起她的身子,分开她的双腿,就要挺身贯穿-- 不,会痛 *  *  *  *  *  *  *  * 连静卿从恶梦中惊醒,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让她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应该是因为天气热吧?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随即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理起家务。 她好像是他的情妇。她热着昨晚的菜吃时,才惊觉到这点,为自己竟然能接受这个事实而感到受不了。 想当初她当社工,最常劝那些为钱卖身的女孩子不要当别人的情妇,要珍惜自己、尊重自己,毕竟当人家情妇是最没有前途的。 但她现在还不是当了严焱天的情妇,就连“做”一次五千块都算得那么清楚,还真是讽刺。 但这是不一样的吧?她是为了救小萍父女,才不得不“卖身” 虽说是这样,但自圆其说的她,是不是踏出了堕落的第一步? 她烦躁的收拾好菜肴,打算拿到附近的创世基金会乐捐,并且向自己熟识的黄组长情商借个五千元,不然身无分文的她实在很难出门。 没料到她一踏出严焱天居住的大厦门口,立刻有两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挡在她面前。 “连小姐,你要上哪里去?” “社长知道你要出去吗?” 连静卿的脸不禁刷白,严焱天实在太过分,竟然派人在门口监视她,这是怕她跑掉吗? 她才不像他,她可是一言九鼎的“君子” 既然出不去,那她回去总行吧?不打算跟他们你簦你睬浞薹薜刈?碜呦虻缣荨?br /> 出了电梯,她不想理会跟在后头的那两尊“门神”径自往严焱天家门口走,愈走心愈沉重,然后停在门口冷汗涔涔。 “连小姐,怎么不进去?” 她抬起无助的脸庞,怯生生地说:“我没有钥匙。” 第三章 情况演变成这样,连静卿想来就生气,严焱天的那两个手下竟从大门口监视,变成登堂入室,坐在屋子里喝茶看报纸,顺便“陪”她。 说得好听叫作陪,说得难听就叫作监视。 一想到那一天,严焱天气冲冲的从公司里飙回来,看到她就破口大骂:“我不是交代你不要随便出门的吗?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吗?” 那声音大到左右邻居都开门出来瞧,她当时恨不得手上有把刀好让她刺死自己,免得大家都知道他严焱天包养了一个不听话的情妇。 这个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严焱天绝对是故意的,明明让她跟他同居,却又不给她一副钥匙,让她出得了门,进不了门。 想到这里,连静卿怨气又添了几分。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叫他们办。”他傲慢的命令她,完全不问她的意见, “想要什么就跟他们说,想买什么就叫他们买。” 想去哪里总不能叫他们去吧?连静卿不悦的睨他一眼。 “想去哪里,要先跟我报备,得到我的允许。”彷佛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严焱天冷冷地说。 这也让她怨到了极点--为什么她不能随意的出去? 在遇上他之前,她也没碰到什么很糟糕的事;他这样做,美其名是要保护她,倒不如说是要监禁她吧! 他把她当鸟呀?关在笼子里,可以随时赏玩? 哼!她连静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偏偏这样的话,她就是没胆说出口,所有的怨气只能化作行动--用力拿起刀剁向砧板上的高丽菜,我切,我剁,我切、切、切。 “连姊,你在做什么?”外号大头虱的手下,头探进厨房,用一副跟她很熟的口吻好奇地问。 闻言,连静卿停下动作。瞎子呀!有眼睛不会看吗? 不过她转身,露出有点僵硬的笑容“我在做水饺馅。” “哇!今晚我跟大条的有口福了,谢谢连姊,等一下我们帮你一起包。”说完,他兀自将头缩了回去。 独留她自己站在厨房里扪心自问:我有说要包给你们吃吗? 她忿忿地拿着菜刀,转身继续切着,手劲是越剁越大力。 算了,多两个人吃饭也不错,不然老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餐桌也顶无聊的,只要大条不要老是讲黄色笑话逗她笑,她想自己应该会适应他们的陪伴。 只是剁高丽菜很费力,加上大头虱和大条的食量肯定不小,看来,不剁上三颗高丽菜是应付不来的。想到这里,她还没剁,手就觉得酸软了起来。 呜,这就叫作自作自受吧!她欲哭无泪的想。 更惨的是,当她看到大头虱和大条包出来的水饺,马上觉得额头似乎冒出了三条黑线。 “像不像飞碟?”大头虱很得意地炫耀着。 “啧!一点都不像,看我包的,连姊,你说,这像不像女人的屁股?” 连静卿感到无力,能把水饺包成像飞碟、屁股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才能,她还学不来呢;而且,她更吃不下去。 “很漂亮。”她口是心非的说,颤抖的手依然继续包着饺子“不过谁包的谁吃。” 包得这么有型,不难认出是哪位的杰作吧? “那有什么问题。”大条拍着胸脯保证,引来一阵灰尘飞扬,而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西装上的脏污,因为他 “连姊,这衣服” 多洗一件也是洗,少洗一件也是要洗。连静卿无力地说:“你待会儿脱下来,放在洗衣机旁的衣物篮里,我会帮你处理。” “我就知道连姊最好了。”大条笑咧开嘴。 顿时,连静卿觉得心里充满无限的感动和得意,这种被人需要和称赞的感觉,是她生活里最大的意义,也让她感到非常的有成就感。 她摆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好,我们向五百个水饺迈进。” “喔!” “耶!” 三个人包得如火如荼连静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两个人的谈话,不知不觉得过了一个下午 *  *  *  *  *  *  *  * 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连静卿转身,本以为是严焱天回来了,但来的人是第一天带她到这里还用“善意的谎言”诓骗她的徐慕淮。 “唷!你们在包水饺,包这么多,我也来帮忙吃吧!”徐慕淮提着几个百货公司的袋子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就往他们旁边的椅子一坐,但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社长今天会晚一点回家,不过他买了这些东西,要我先帮他拿回来。” 连静卿一看,都是些女生的衣物,有裙子、衬衫、内衣、鞋子 “他是要买给谁穿?”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严焱天买给她的,毕竟他没那个必要对她这么好,应该是买给他的女朋友吧? 怎知在场的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盯着她瞧,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徐慕淮清了清喉咙“没呀!其实偷偷告诉你,这些衣服”他特意压低声音强调地说:“是社长自己要穿的,他有变装癖。” 连静卿讶异的看向那些衣服。 怎么可能,严焱天的块头这么大,怎么塞得进去尺寸那么小的衣服? “那他应该要买xl号,不,xxl可能比较适合。”她认真的提议。 徐慕淮呆了一下,心虚地抹了抹脸,又露出灿烂的微笑“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社长说得果然没错,你真是迟钝得可以。” 她迟钝?她是哪里迟钝? 胡说八道,她连静卿精明干练,手脚俐落得很,眼前这将近五百个水饺可以证明。不过,她不会因为徐慕淮这莫名的指控而感到难过,因为她知道 “你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她很真诚的建议着徐慕淮“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她在中兴医院” “我为什么要去看医生?”徐慕淮忍不住打岔的问。 “因为你不是有习惯性撒谎的症状吗?”她确定他有。 大条和大头虱忍不住地低笑。 徐慕淮看不顺眼,两个响头敲过去“还笑,快点包,手脚快一点。” “徐老大,你不可以迁怒我们啦!”大头虱嘟哝着,不过因为被狠狠一瞪,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徐慕淮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受不了的表情看着连静卿。 “大姊,社长买这些东西,当然是要买给你的,拜托!你稍微有自觉一点,好不好?” 买给她? 可是她是来还债的,怎么债务还没还,就花他的钱,这样她的债务不是越滚越大?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为什么”她话末问完就被徐慕淮给打断。 “ok,这个问题,你应该要亲自问他,而不是问我,因为答案在他身上。” 呃,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她不敢问那个动不动就凶她的男人。 那她还是不要问好了。 *  *  *  *  *  *  *  * 还没有回到家中,严焱天就闻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根据这一阵子的情况,他毫不怀疑是连静卿的杰作。 嘴角带着笑容,严焱天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不料一入门耳朵听到的是开怀的笑声,这不是她的笑声。他蹙着眉头一步步走近,眼前的景象让他疲惫的身心迅速涌起了愤怒。 只见他的手下竟然在他的餐桌上大快朵颐、谈笑,甚至大口喝着冰凉的啤酒;最过分的是,他们吃的是她所做的料理。 该死!他都没吃,他们怎么可以比他先吃? 突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他迅速移开目光看去,看到她吓得张大了嘴,一脸苍白地看着他,脚下散落了饺子和摔碎的盘子也弄了一地脏登时,严焱天不满的情绪上升到百分之百。 他有这么可怕吗? “你们在干什么?”他忍不住怒吼出声。 三个手下转头看他,动作一致的拿起手上的酒杯“社长,你回来了,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连姊包的饺子实在不是普通的好吃。” 这点他相信,可是“谁要跟你们一起吃。”严焱天转向大头虱、大条,不高兴的开骂:“谁让你们留到现在?慕淮来了,你们就该滚蛋。” 大头虱委屈的说:“社长,不是我们不滚蛋,是连姊叫我们留下来品尝她的手艺。” 正在收拾一地狼藉的连静卿僵了一下,冤枉啊!我才没有这么说,是你们自己强硬要留下来的。 “是真的吗?静卿。”严焱天声音压低的问。 “当然是真的,连姊对不对?”大条无视一脸错愕的连静卿,在旁附和着。 她能说什么,他不生气就吓死她,他要是生气,那么大头虱、大条、慕淮可能就有罪受,她怎么忍心连静卿沉默的点头。 只是她没看见严焱天额头的青筋跳动。 几乎是咬牙的,严焱天缓缓的说:“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要是放聪明点,该怎么做?” 徐慕淮立刻站起来,拍着微胀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好饱,谢谢连姊,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他向不识好歹的大头虱、大条使着眼色“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到车站。” 连静卿好想叫他们不要走,至少不要留下她跟严焱天独处,她怕他呀! 但是这话只能隐藏在心底,徒留渴求的眼光望着他们的背影,手却很自动的收拾起他们遗留的烂摊子。 “你很想要他们留下来?”严焱天阴沉的问。 听到这话,她缩了缩脖子,非常识时务地说:“没有,我只是烦恼” “烦恼什么?”他不耐烦的催促。 “烦恼剩下来的饺子该怎么处理?”虽说这的确是问题之一。 “还剩下多少?”他拉松了领带,在餐桌旁坐下来。 连静卿在心里头默默数了数“大概还剩五十个左右。”五百个水饺被他们吃了四百五十多个,可见那三个人的食量有多大,她真是佩服这些大胃王。 “拿来,我吃。”虽然刚刚因为应酬,他已经吃了晚膳,还喝了不少酒,但他相信自个儿的胃还有空间可以塞。 连静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你你要吃?” 严焱天不悦到了极点“怎么?他们能吃就我不能吃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要吃我煮的东西。”每一次,她都是煮了,然后一个人孤独地在餐桌上吃着自己的成果。 “我今天正好有心情吃,可以吗?” 不晓得为什么,连静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急忙点头“好,我这就去下水饺。” 严焱天听着厨房里传出来的声响,有点怀念的支着头回忆,他还记得母亲也喜欢包水饺,那个时候,他总是会看到妈妈跟妹妹有说有笑的在餐桌上包着水饺只是自从爸妈遇害之后,他就从来不曾再吃水饺。 一开始,是因为他没钱可以吃,后来钱多了,反而是旁人帮忙准备食物,也没有机会吃到像水饺这么“经济实惠”的东西。 没多久,他听到地怯怯的声音说-- “水饺煮好了,你可以吃。” 睁开眼睛,他马上看到她匆匆忙忙地回到厨房,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 唉,她为什么这么怕他? 严焱天拿起筷子,夹起水饺沾着桌上的酱料送入口中咀嚼,嗯滋味果然不错,难怪徐慕淮他们吃得那么放肆,他乡多少少可以体谅他们的心情,遇到这种好厨师,要错过就太笨了。 那他为何之前都不吃她煮的菜呢? 先前是因为他现在的食量大,总觉得她准备起来一定大费周章,再加上他通常在外面解决三餐,所以也就不觉得需要她特别为了他准备餐点。不过以后,偶而为之应该不错。 但是她进去厨房那么久,到底是去做什么?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他站了起来,悄悄的定进厨房,看到她竟然靠在流理台上,偷偷地捧着一盘水饺拌着酱油进食。 “你在做什么?” 连静卿跳起来,手上的盘子自然掉到流理台里,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抓住,身体被他反转了过来。 “为什么在这里吃?”要吃不会跟他到外面的餐桌上一起吃?“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吧?” 她低下头“因为刚刚都在忙” 忙?忙着伺候他那三个大牌手下? 想到这里,严焱天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他们的仆人,犯得着做到这样的地步吗?”她就这样被人吃得死死的。 “我我”她慌得眼泪几乎要滴下来,但仍强忍着“我只是顺便。” 顺便个头!他看到洗碗槽里堆的盘子就知道他们吃得有多尽兴。 可恶!她怎么就是这么不会保护自己!“走,跟我来。” 他把她拉出了厨房,把她安置在他刚刚坐的位子,将筷子塞进她手里,然后在她旁边坐下来命令着。 “吃。” “可是这是你的”她迟疑地看着他。 “叫你吃就吃,***羰裁矗 顾?荒头车牡秃稹?br /> 她吓得赶紧夹起饺子沾酱入口,吃得食不知味、不自在。试问吃东西的时候,有个很凶的男人坐在旁边直盯着,谁会吃得下去?她还宁愿蹲在厨房的垃圾桶旁边吃。 “你的手为什么抖成这样?”他犀利的看着手频频在发抖的她。 难道是因为怕他?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习惯他的存在吗? “我我”连静卿缓缓的放下筷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手有点没力了,不过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没力? “你今天下午包了几个水饺?”他咬牙切齿的问。 见她得意的伸出手“五百个。” 严焱天只觉得自己青筋在隐隐跳动“高丽菜是谁剁的?” “我。”连静卿神采飞扬,很高兴自己独立完成这浩大工程。 他却突然一个拳头敲在桌子上。“你是笨蛋吗?这种事情你不会叫他们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个性,老是把别人摆在第一位;就算当个烂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她缩着身体发抖,实在不明白他气什么? 她喂饱他的手下,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应该高兴才对吧! “对不起。”不管怎么样,她都习惯先道歉再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他凑近她的脸庞。 连静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不晓得,对不对?” 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 看她这样子,严焱天气得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 “你就是这样,做好事也不看对象,要不然你今天可以过得多轻松!五千万足够你大吃大喝一辈子,结果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竟蠢到把自己卖给他。 但是心灵上的富足强过物质上的富裕。连静卿很想这样说,但总觉得一定会引起他的不高兴,所以她还是安静一点好了。 他?起眼睛“你了解我在讲什么吗?” 不敢说自己不清楚,连静卿心虚地说:“一点点。” “我看你根本就不清楚。”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她?连静卿心里嘟哝着。 严焱天猛然站起来,拿起脱下来的西装往大门走,她愣愣的看着,也没开口要问他去哪里,只是他在旋开门把的时候回过头来。 “我一会儿就回来,吃饱一点,泡个热水澡,早早上床,知道吗?” 她轻轻颔首。 *  *  *  *  *  *  *  * 那一晚,严焱天凌晨一点多回来,连静卿躺在他床上装睡,听到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悄悄的洗了个澡后,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如往常般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喟叹。 “静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没多久,就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她知道他睡了。 她命令自己放松,好好睡觉,临入睡前,她想到--习惯这种东西真是可怕啊! 第四章 隔天连静卿看到大头虱、大条两眼瘀青时,忍不住地关心问: “你们怎么了?” 大头虱、大条见她靠近,赶紧后退几步。 “没什么,不小心跌倒。”大头虱解释着。 连静卿才不相信,怎么样的跌倒可以跌到眼睛瘀青,她很不赞同的说:“打架是很不好的事情,你们有没有伤到对方?” “没有。”大头虱、大条同时摇头。 她存疑着,但没多问什么,只是招招手“来吧!我帮你们上药。”所幸她有带急救箱过来,刚好用得上。 没想到,他们两人频频摇手。 “不用了,我们崇尚自然好,连姊不用担心。” 奇怪,今天他们的态度怪怪的。 “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不,不用了,连姊不用管我们,你只管忙自己的事就好。” 闻言,连静卿不由得苦笑,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好忙的。想了半晌,她决定洗衣服,但当她把大条洗好的西装拿来烫的时候,大条竟然大嚷地冲过来,急忙抢过她手上的熨斗。 “连姊,我的衣服我自己来,不敢劳烦你。”大条硬是把她挤到一边去。 连静卿看着大条努力熨烫着西装,忍不住地问:“你们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见外?” 大条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昨天想了很久,想到我们让连姊为我们做太多事了,这会养成我们的依赖性,对我们不好,所以我们决定痛改前非,一切自己来。” 想? 经过一阵子相处,她不以为他们两个会动脑子,可想到了严焱天昨夜的晚归,连静卿恍然大悟 “你们脸上的伤该不会是昨晚你们社长的杰作?”她实在不愿意这样猜想。 大条红着脸、低着头烫他的西装“连姊,你既然知道,就离我们远一点吧!” 闻言,连静卿点点头,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独自坐在床边流泪。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把她关在这间屋子里还不够吗?还非要剥夺她的朋友,让她连帮忙做事的对象和聊天的伙伴都没有。 他是希望她孤单寂寞到发狂才甘心吗? 连静卿扑倒在枕头上,突然好怀念以前的时光,去探访那些被家长虐待的人们,鼓励他们不要对人生失望,告诉他们,他们并不是毫无价值;有时,也去探访那些独居的老人,鼓励他们多出去走走,不要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这样想着想着,以前鼓励别人所说的话,就好像在鼓励现在的自己。 她怎么能够就这样坐以待毙呢?她不要就只是当严焱天晚上睡觉的“抱枕” 这样子,她以后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不要这样,她必须下定决心。 连静卿坐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泪痕,鼓励自己振作一点,要改变现况,只能靠自己,而她现在也只有自己了。 踏出房门,她找到大头虱他们。 “我想要见见你们社长。” 大头虱、大条露出讶异的表情,回过神后,立即打电话请示严焱天。 *  *  *  *  *  *  *  * 连静卿只知道严焱天开设讨债公司,而且讨债的手法残忍,毫不留情,是个狠角色--这些都是小萍的爸爸告诉她的。 所以她一直以为严焱天的公司大概见不得人的隐藏在某栋建筑物的地下室里,所以当她看到矗立在眼前高达数十楼层的大厦时,她不敢置信瞪大了眼,一看到大条按了十三楼的按键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有没有按错,应该在地下室吧?” 大条和大头虱奇怪的看着她“连姊,地下室是停车场。” “喔!”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电梯门一打开,她看一个大大的烫金招牌--宙斯国际有限公司,招牌下面,还坐着一位年轻美貌的柜台小姐。 “我们有没有走错?”连静卿很怀疑看着四周。 怪了!严焱天开的不是讨债公司吗? “连姊,我们来这里多少次了,怎么会走错!”大头虱很受不了的说。 如果这“宙斯国际有限公司”真的是严焱天所开设的,那她似乎又错看他了。 连静卿不再多说的跟着大条和大头虱前进,不再对门后宽敞的空间和超出她预料之外的员工人数置喙,直接跟着他们笔直进入“社长”办公室。 社长办公室有着欧洲维多莉亚时代的雅致风格,重重锦幔装饰得那扇可以俯瞰台北市景的落地窗犹如一张画。 这会是他的风格吗? “连姊,社长马上进来,我们先出去了。” 她惊讶的想着,没听清楚大条所说的。 “她就是社长的恩人?”门外的秘书小声的询问大头虱。 *  *  *  *  *  *  *  * 连静卿一径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纤手摸过玫瑰木做的资料柜、书桌,惊叹的注视着高几上放置的可爱天使雕像,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会喜欢天使的人。 只是家里连一点天使的装饰都没有,为什么这里会有? 连静卿将视线移到办公室墙边的书柜上,满柜书籍,大多是有关法律和金融的书,令她感到疑惑的是,竟然还有佛教的金刚经、基督教的荒漠甘泉,以及前几年热门一时的心灵鸡汤。 他也需要这些书籍慰藉心灵吗? 连静卿越看越觉得自己不了解他,发现他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呃,残暴无理! 走到他的办公桌旁,她没胆坐上那看起来很舒适的社长椅,只是眼光扫过他的桌面,随即被放在桌上的一张照片给吸引,照片里是一个笑得灿烂有如太阳的女孩,身穿娃娃装,周围的背景是红与绿交错的葡萄园。 心头莫名的一窒,连静卿突然了解到这里的装潢为什么跟家里的很不一样,大概就是为了这张照片里的人吧? *  *  *  *  *  *  *  * “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人的手习惯似的自她身后将她抱满怀。 虽然习惯他的举动,但连静卿身子仍是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才让自己放松,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叹“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严焱天依然很有自信,一副天底下唯他独尊的样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倒是,但她看着照片中的女孩,不禁有股愧疚感在心里泛滥,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一想到这里,她试图挣离他的怀抱,严焱天却不让她如愿,硬是用力抱住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声音里充满不解和不悦。 她怯怯的指着照片“你不觉得我们不该在她面前这样搂搂抱抱?” 他看了那照片一眼“有何不可?”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严焱天点头“当然喜欢,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脑子里灵光一现,露出坏坏的眼神,故意咬着她的耳朵“你以为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呀?” 她红着脸“应该是恋人吧” 他啃咬着她的耳垂,享受她眼里的错愕“大家都说我跟我妹长得不像。” 闻言,连静卿眼睛倏地睁大,心里却莫名的雀跃起来“你是说照片里的小姐是是” “是我妹妹,严菲菲。”严焱天直接帮她把话说完“这样你感觉是不是好一点?” 他怎么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尽管嘴巴上不坦白,她的身体倒是老实的窝在他怀里。 “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要来看我?”他在她身后得意的窃笑,当然她看不到。 以前都没有过呢!他把下午的应酬和讨债活动委托他人代理,只为了专心等待她的到来,还等到受不了;没想到他才去楼梯间抽了根烟,她就来了。 “我”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心思忖着该怎么开口好“昨晚你那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他敛住笑容“昨晚不问,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大条和人头虱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怎么?他们跟你告状?”他可是一点都不后悔动手。 果然是他。她叹口气“为什么?我连朋友都不能交吗?” “朋友?”他嗤之以鼻“朋友会叫你煮东西给他吃,他吃得很饱,而你却饿着肚子吗?拜托,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可不见得。” “做朋友何必那么计较?”凡事应当互相体谅包容才是。 严焱天受不了的翻白眼“你就是心太软,才会被人吃得死死的。” “没有,我的朋友都对我很好。”连静卿小声辩解着,想起以往帮助过的人,哪个不是后来见面都聊得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对他们更好,他们对你好是有企图的,他们对你一分,你就十分回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划算?” 果然是生意人的眼光,什么事都用“划算”去计较,连静卿不屑的想,但说出口的话仍是很委婉:“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我的付出都很有价值。” “是吗?” 他轻笑,抱着她坐进社长椅,迅速的在键盘打了几下,萤幕上出现一个小视窗,视窗里是一个小会议室,正站着一个男人,还有小萍的父亲!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呼。“他当然是来借钱。”严焱天理所当然地说。 他不只会讨债,更是放高利贷的行家。 “怎么可能?”连静卿不敢相信,还记得她答应还债时,小萍的父亲跪在地上频频向她磕头谢恩,一再的保证绝对改头换面戒赌,不再做不实际的空想,并且找一个工作脚踏实地的把小萍养大,怎么现在“不,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没听过吗?”为了证明,他打开喇叭的电源。 顿时,小会议室里的声音传到了她耳边。 *  *  *  *  *  *  *  * “拜托,先生,只要两百万就好,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小萍的父亲姿态很低的要求着。 柜台人员摇摇头“先生,不行,你根本没有能力偿还,我们不能借你。” “求求你,我这次一定可以成功,这生意很有前途,我用我的性命跟你赌。” “你的命也不值那些钱。” “拜托,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不然,你跟你社长说说看。” “我们社长不想见你。” “那那让我见见你们社长的女人,她是我朋友,她可以当我的保证人,真的,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她叫连静卿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跟你们社长确认。” *  *  *  *  *  *  *  * 看到自己的卖身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连静卿好想哭,小萍的父亲个性没改变,小萍未来的命运似乎还是困难重重。 “你现在能说这样的男人值得帮助吗?” 她撇开头,不想看那难堪的画面,更不想听严焱天的嘲弄;或许他说得没错,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还是有人值得帮助。 “你觉得我还要借钱给他吗?”他凝视着她,把她的伤心都看在眼里。 “我求求你,不要。”连静卿不由得哽咽的要求着。 严焱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借他,他还是会到别的地方借,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吗?” 也不好,别的讨债公司如果去为难小萍的父亲,这次,她就再也帮不上忙了。“那怎么办?小萍不是太可怜了吗?” “所以,我有一个办法。”严焱天唇角上扬,拿起话筒拨到那间会议室去“tom,钱可以借他,但是要他先写下切结书,如果他无法还款,他的女儿小萍要归我,另外还要附上他的一枚肾脏。” 连静卿瞪大眼睛的看着他挂掉电话“你要小萍做什么?她还那么小!” “我要把她卖” “她还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叫她卖身?你怎么能这么残酷” 他无力地伸手捂住她的唇“听我说完,我是说,我要把她卖给很想要女儿的父母,让新父母疼她爱她。这总比她跟着那个人渣强吧?” 连静卿愣住,她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如果照他的作法,的确对小萍比较好。 “没救了,这男人。”他摇头的看着萤光幕,只见小萍的父亲欢天喜地的签契约,一点犹豫都没有。 “或许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连静卿喃喃的说,无法责怪人的她,只期盼小萍未来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哼,等他踏进死门关那一刻吧!”严焱天关掉了萤光幕,视线转回她身上, “我昨天要慕淮带回去的衣服呢?你怎么没穿?”语气显然有责怪的意味。 关于这一点,连静卿正想找机会说,既然他问起,倒不如趁现在说个清楚。 “我不能收,那些太昂贵了。”光看到那些标签上的价码,每件起码五万到六万。 “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贵,我希望能看到你穿上。” 就像女孩子帮喜爱的娃娃换衣服的心态是一样的,严焱天期盼她能穿上他为她挑选的衣物。 “我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好。” “但我希望你穿得更好,这是我的命令。”他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暴君!连静卿暗啐,但嘴上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的债是不是越来越多?” 严焱天愣了一下,露出思索的表情“说的也是,那就多算二十次吧!以后的治装费,都从这二十次里抵。” 连静卿闻言不由得垮下肩膀,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可不可以不要?”她希冀的问。 “不行。”他很严厉的拒绝。 “但、但现在连一次都没有”连静卿说得连耳根都红了“要还清要等到何年何月” “你等不及了吗?”严焱天调侃,愉悦的欣赏她羞窘的样子。“你已经习惯我了吗?” 习惯? 连静卿不明白严焱天说这两个字的真正意思“习惯什么?” “习惯我的长相、声音。”还有我的愤怒。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动吞了回去。“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怕我?” 她偷偷看他一眼,她记得他的裸体很漂亮,很像艺术品,从背后看的话,简直可以媲美米开朗基罗的人体雕像,但从正面看,他的表情就算不讲话,也可以把鬼吓得退避三舍。 要她不怕他真的粉难、粉难、粉难耶! 像现在这样子,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她,她就觉得心里发毛,要费很大的劲才能不发抖,不想夺门而出。呜她怎么可能不怕他? “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只管满足你的兽性就好了。”她硬着头皮很小声的提议。 “什么?”严焱天大吼,吼得窗户都快要破了“你当真以为我是野兽吗?” 她你住耳朵,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全身皮皮?v“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见她停不了口的道歉,严焱天再也受不了的捂住她的唇。 “连静卿,你需要行家开导你。” 第五章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特训呢? 这个疑惑在连静卿回家后,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应了门铃声去开门的大头虱迎进一位看起来端庄贤淑的女士,她的手上提了几个大袋子,很有礼貌的跟她微笑致意。 “你好,我是薇薇安,是严先生请我来的。”薇薇安的笑容让看到的人不禁全身酥软起来。 就连身为女人的连静卿也认为薇薇安风情万种,更何况是男人,这让她想到严焱天一定也对薇薇安心动不已。面对这样的推论,连静卿觉得自己竟然可以接受,因为像薇薇安这样的美人的确值得任何男人倾心。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连小姐说,请在场的两位先生暂时离开,好吗?” 薇薇安的软语呢喃让大条和大头虱连一丝犹豫也没有,立刻点头走出大门。 美女的真正力量真是惊人呀!连静卿不由得赞叹着。 没想到薇薇安一个转身,面对她的表情不是温柔,而是批判的上下把她打量一遍,然后露出冷笑。 “原来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美如天仙呢!” 连静卿一愣,这薇薇安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连小姐,请过来。”薇薇安向连静卿招手的姿态,活像在召唤自己的仆人似的。 连静卿也没有什么异议,乖乖的走过去,恭谨的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薇薇安翻白眼“你对我刚刚对你的态度有什么看法?”拍拍身旁的座位要她坐下。 态度?连静卿嘴角轻扬“你的态度确实变得很多,不过我想你一定有什么理由,对不?” “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悦吗?” “一下子而已。”她无所谓的说。 “嗯!你的精神力很强。” “有吗?”连静卿听了好高兴,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么说。 “你的抗压力一定也很好。”薇薇安如此评断“你觉得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她愣住,不解的看着薇薇安“什么意思?” “迟钝、自我安慰。”薇薇安直接告诉她答案“觉得我说的不正确吗?” 当然不对!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如果你这么觉得,那你就继续如此认为吧!”连静卿觉得自己是在尊重每个人的感觉。 “你不想改变我的想法?”薇薇安偏头。 “如果你现在这种想法很强烈,我要你改,你也只会反抗,如果我们有缘可以相处得久一点,我相信你对我的观感一定会慢慢的改变。”对于这一点,连静卿可是很有信心,依据她以往的经验,可是屡试不爽。 薇薇安倒也不反对她的说法,径自拿出袋子里的dvd。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连静卿因为看到盒子上的标签,不禁睁大眼睛“性爱宝典?”她居然提着一大袋的a片在光天化日下到处乱晃。“你不会不好意思吗?”她都觉得替她不好意思。 “不会呀!”薇薇安卷着自己蓬松的卷发。“我就是做这一行的,如果被人家看到,或许还可以增加我的业绩。” 她听不懂“你到底做哪一行的?” 薇薇安伸手往衣襟里的胸脯探去,让她看得脸都要红了,薇薇安却像没事人般的从内衣里掏出名片给她。 “请多多指教。” 她有点尴尬的接过来,名片上写的是-- 绿叶红伶 黄玫瑰 等你来爱爱哟!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了吧?”薇薇安问。 连静卿心里大概有个底,但她不是很确定,也不敢相信严焱天会找这种女人来特训她。 “没错,我是伴游女郎,还是很高级的那种。”薇薇安得意的炫耀。 轰!这打击未免也太大了吧,击得她头昏脑胀,心里不禁难过严焱天竟然要她当伴游女郎。呜她又不是专门在做“卖身”的生意。 *  *  *  *  *  *  *  * “现在,我们开始吧!”薇薇安抽出一张dvd放进机器里。 电视萤光幕立刻播放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女人对男人调情着,将男人的衣服慢慢的剥光,然后抚摸男人的身体 薇薇安还当起旁白介绍:“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甚至只要看到喜欢的人就会冲动起来,就算不是喜欢的对象,经过抚摸和刺激,多半都能亢奋” 她可不可以不要听? “至于技巧,我会找机会亲自示范给你看。”薇薇安说得云淡风轻。 连静卿听得目瞪口呆。她没听错吧?薇薇安要在她面前跟男人交媾给她看?对象是严焱天吗? 想到这里,连静卿的脑子又是一阵晕眩。 “当然,对象不是严社长,所以你不用感到不舒服,而且我的客人也多半是上流人士,只不过他们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才会亢奋得起来,反正就是有人喜欢此道,所以咦?连小姐,你怎么了?” 连静卿不支倒地,陷入昏迷状态-- 她彷佛见到天使,他告诉她:不用担心,事情会好转的,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变态。 她迟疑的问天使:“那严焱天是不是呢?” 天使很哀伤的看着她“就算是,上帝的恩典也够你用的。” 她头一昏,从云端往下坠落坠落在软软的东西上头,四周都是黑暗,她什么都没看到,却听到严焱天的声音- “连静卿,我买你回来取悦我,怎么动都不动?快点。” 一道力量拉住她,逼迫她握住 喝!这是什么?这么热、这么大,又这么硬? 她突然顿悟,这是他的?脏东西。 不,她不要,谁来救她,谁来救她? *  *  *  *  *  *  *  * “静卿?静卿?” 连静卿猛然睁开眼,见严焱天的脸庞正凑近她,吓得她尖叫,用力推开他。 他惊讶得踉跄往后栽倒,而她则一径地往床角缩,边缩边抖。 “我不要、我不要”泪水还纷纷滴落颊边,一脸好不可怜的模样。 严焱天站起来,皱紧眉看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什么?”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不要吃你的东西,如果你逼我吃,我、我我就咬舌自尽。” 不管了,不管债还剩下多少,人格比较重要,哪怕她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 严焱天叹了一口气,真是弄巧成拙啊! 刚刚他接到薇薇安的电话就马上赶回来,也听了薇薇安的教授内容,他想,他是太大意了,太相信薇薇安的专业而没有询问她要教什么,没想到薇薇安竟然从最专门、最深入的开始教,也难怪连静卿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但也没必要到反应过度吧? “我以为你在社会打滚过了。”怎么该死的还这么清纯? “要是那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宁愿死。”连静卿生气地道。 “如果你不喜欢用口,那就不要张口呀!”他又没说一定要她这么做,她的排斥会不会来得太莫名其妙。 “你骗人,我不张口,到时候你一定会打死我;不过我宁愿你打死我,我也不要张口。”她啜泣着。 她这样的情况可不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严焱天这会儿明白何谓“自作孽不可活” 他烦躁的抓抓头“除非你愿意,不然我是不会逼你的。” “我不要当伴游女郎。”她才不相信他说的。 “我没要你当” “骗人,你不但要我当,还要当高级的那种。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训练得寡廉鲜耻,拿去招待你的客户?你这个恶魔休想如意。” 够了!他霍然冲向前把她压倒,将她的嘴唇给捂住,然后严厉的低语:“你是我的,这辈子休想离开我,如果有任何人想打你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无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她呆呆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他温柔的拨开她额头上散落的发丝“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记得,那天他很残酷的在她面前折断了小萍父亲的手臂。 “那一天很冷,还下着雨,我全身都湿透了,我以为那一夜我会死,解脱一切;但你出现了,像个天使”眼光从幽幽的记忆之湖拉回到她身上。 “你还记得吗?”手也悄悄离开了她的唇。 “我们以前见过?”连静卿小心的问,极力思索回忆,但没有他没有他的身影和这般吓人的体格。 没办法,好事做多了,就是有这种麻烦,记不起来。 “你忘了?”严焱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那一夜,是他最绝望的时候,因为有她的出现,他才得到了救赎,才又相信了“希望”而她竟然不记得。 “你会不会博爱得太过分了?”他从她身上爬下来,心情异常恶劣,原以为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她会慢慢的记起他来,然后重新接受他,就像五年前,她嘻笑的与他相处,两人一起分享共处的快乐时光。可是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竟然低估了她的博爱和健忘的程度。 “我们真的见过?”连静卿缓缓抬起身子。 他冷哼一声,转身不想理她。 “那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面的?” 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是自己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要不是有她的施舍,他说不定会曝尸街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连静卿委屈的说。 这种谜题就像十年前不相熟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你,要你猜猜他是谁一般的难解! “你簦 寡响吞烊滩蛔v?鹌鹄矗?薰怂你醯姆从Γ**不记得最好,谁希罕你记得,你只要记得你是我买来取悦我的” “用口交吗?”连静卿害怕的求证。 他气得拿起旁边几上的台灯往墙上砸。 “不要把我跟你脑袋里面的变态想法相提并论,我要你要你”剩下的话就是怎样他也说不出来,可恶! “算了,跟你这种白痴也没什么好说的。”然后他重重的甩门离去。 *  *  *  *  *  *  *  * 严焱天旋风般的冲到酒柜前找出一瓶威士忌,以口就瓶口,便咕噜地喝了起来,抹嘴一叹,却又偏偏看到搁在dvd机旁的一大袋性爱宝典,无端引起心底深深的无奈。 他妈的,与其要她认识什么叫作鱼水之欢,还不如让她身体力行,或许还比让她观摩要好。 啐!口交。 当他是懒惰只懂得个人享受的男人吗?她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他一定要她对他刮目相看,这些年来,他从来没忘记她对他的鼓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有意义的,不要放弃自己,只要不放弃,你总有一天会达到你的理想;但神为了要让你有在那个位置的经验,所以给了你苦难在你最软弱的时候,你要越刚强,这样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独一无二的人 这些话言犹在耳,每当他心力交瘁之际,是她的话,让他重新凝聚了力量。他还记得临别时,他要她等他回来,总有一天,他会成功归来迎接她,那时的她笑着答应自己。 结果一年前,当他觉得自己有所成就,足以去接她的时候,面对他竟是 她搬家了。 啐!她是救的人太多,而且每个被救的人都跟她说过一样的话,所以她才会不把他的“诺言”给放在心上吗? 一想到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郁卒! 烧酒喝给它干,不然还能怎么样? *  *  *  *  *  *  *  *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严焱天不看来电是谁,就直接按通话键接听“喂,我是严焱天。” (如何?你的特训成功了吗?)徐慕淮的声音听来有点模糊。 一想到那是自己前天晚上“教诲”他的结果,让他嘴巴歪了一边,严焱天的心里头就有点痛快。谁教这小子脑子里转的都是鬼主意。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哥儿们,有事相瞒也实在过意不去。 “很失败!她竟然一点也不记得我,还以为我是喜欢口交的变态。” (哈、哈、哈)话筒那头传来徐慕淮不能尽兴的笑声。 严焱天也跟着苦笑“讨债也没这么棘手。”他自嘲的说。 (给你一个建议。) “嗯哼!”他等着听,不过没抱什么太大的期望,徐慕淮这小子的鬼主意通常功效很“异类” (直接扑上她的床,顺遂你的心愿。) “我不希望她怕我”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主意。 (又不是叫你强暴她。) 以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你有办法叫她欢天喜地的欢迎我吗?”他咬牙。 (当然,把她迷昏就好了。) 迷昏她?严炎天一愣。 (只要她在过程里不要感到痛苦,明天她一醒过来,一定会感谢你,而且从此不再怕你。反正迟早都会发生,早点开始比较好吧?) 这个 第六章 昨夜严焱天重重的甩门离去,就没再回过房间,连静卿知道他在房外直到半夜三点多,原以为他会回来房间,但他没有,他踏出了公寓,一夜不回。 他一定是讨厌她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竟感到心痛,觉得自己难以呼吸,甚至连鼻子都酸楚了起来,为什么? 他是迫害她的人啊! 可是人心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得住的,虽然知道不需要为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在意,但她就是不知不觉的在乎。 躺在床上,连静卿辗转难眠,怕大条、大头虱今早进门会看到电视前的那一袋性爱宝典,她只好把那袋害她昏倒的罪魁祸首拿进房间。原本是想把它们藏在床底下,但一掀开床罩,床底是无缝的坚硬木板,她不得不放弃,将它们转往衣橱深处藏,没想到袋子竟莫名其妙的破了。 好在房间里头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收拾,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免不了看到了盒子上的说明,口交、姿势、节奏、气氛她不知道做这种事的学问还多到可以拍成二十多小时的dvd专辑。 反正严焱天不回来,长夜漫漫也是无聊,再说,就算大条和大头虱进门,也不会敲她房门打扰,而且这个房间也有电视、dvd机似乎不看白不看,或许真能从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识让他高兴一点。 看在他说他被她忘了时那一脸失望的份上。 *  *  *  *  *  *  *  * 晚上,连静卿直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她欲语还羞地看他;而严焱天看她的眼光也很犹豫,彷佛欲言又止。 客厅里,电视正在播放着台风来袭的消息,女播报员的声音回荡着。她与他分坐沙发两侧,不时的偷偷看一眼;碰巧两个人对了眼,一阵尴尬互袭,她挪开目光低下头,但他并没有,彷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清了清喉咙。 “我想我等得也够久了。” 登时,她的脸颊灼烫得厉害,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他决定要在今夜把她给“开动”了。 心跳得厉害,但她没有感觉到厌恶,有一点害怕是真的,只是经过今天不知道几片性爱宝典的熏陶,说心底没有一丝丝期待的兴奋,那就太假了。 “我等得再久,似乎还是没有办法让你不怕我,既然如此,我们就速战速决吧!你有异议吗?” 她缓缓的摇头。 他站了起来,本来以为他是要走向她,但并没有,她偷偷抬头望过去,只见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小包粉末倒进香槟里,拿到她前面。 “这个是春药,喝下去。”他命令,声音粗嗄。 她讶然地抬头望他。 “这样无论你有多怕我,多少可以放松一点,或许也可以获得一点快感。”他不自在的解释。 他这是在为她着想,还是小看她,以为她是万年性冷感? “我以为”她试图要重振“雌威” “喝下去,我不想你流血致死。” 有这么严重吗? 她脸色猛然发白,性爱宝典上可没有说到这一点,为了以防万一,她很快的拿起那杯香槟仰头喝尽。 “感觉如何?”他问。 药效有这么快吗? “很胀。”这倒是真的,刚刚她才吃了一盘炒饭加鸡汤,再添上那一大杯香槟,不胀才怪。 “喔!”严焱天耸耸肩,受不了的转过身去“回房间去洗个澡,穿上我替你买的睡衣等我。” “嗯!”该来的总是要来。她乖乖的站起来,回到房间里,然后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还没拆包的睡衣,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天啊!这睡衣好透明清凉,穿起来不就全被看光了,跟没穿一样。 这应该不叫睡衣,叫情趣内衣才对。 不过,不管是哪种“衣”反正今晚她是一定得硬着头皮穿上才行。 呼!放松放松他不喜欢她太紧张、太僵硬 *  *  *  *  *  *  *  * 该死! 严焱天搁下盛满金黄酒液的杯子,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他怎么像个不识人事的少年一般紧张,她再怎么样,终究也是个女人,跟其他女人一样。 就只是个女人。 他又不是没有碰过女人,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他就是该死的紧张,不由自主的紧张,让他懊恼得都想撞墙了。 可恶!这么紧张的自己今晚会不会出洋相? 希望“那儿”今晚可不要漏气,一定要给她一个永远难忘的甜蜜夜晚 他妈的!到底是她卖他,还是他卖给她呀?他都已经搞不大清楚了。 反正不管如何,从今夜开始,她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看了墙上挂钟一眼,等了那么久,她也应该准备好了吧? 可他呢? 满身的酒味,哪个女人会喜欢跟酒鬼做ài? 想了想,严焱天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他往客房走去。 *  *  *  *  *  *  *  * 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连静卿忍不住这样想,距离她进房间准备,紧张的洗完澡到害羞的穿上这件性感内衣,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严焱天却还不进来。 咳该如何说呢?圆房?好像太古老了。 她不好意思的想,可是她又不能不想,身体的热度随着时间迅速加温,脑子里翻腾的,都是之前在dvd里看过的性爱画面,只是男女主角换成她和他。 虽然明知老是想着他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若是想想非洲的饥民、被屠杀的海豚,还是日益严重的温室效应,或许会让自己的身体好过一点。 可是无论想往哪方面想,连静卿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到他身上,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还不进来?如果他后悔了,决定今晚不吃她,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或是传个讯息给她? 毕竟空等可是非常、非常痛苦的,尤其是她体内的春药正在发作。 他该不会藉此来惩罚她吧? 彷佛应了她心中的乞求,门外响起了他的脚步声,她屏息以待,感觉自己心脏几乎要跃出喉咙;她忍不住缓缓转过头去偷偷望他,这一望,心跳停止了-- 他、他竟然只在身上围着一条浴巾! 连静卿敢打赌,他那条浴巾下面,肯定没有费事多穿一条内裤。 生意人果真是生意人,凡事讲求效率,可是今夜之前他怎么都不那么猴急? 她感觉四肢百骸益发灼热起来。 “你又在胡思乱想。”严焱天靠近,犀利的目光看清了她脸上的犹豫不定。 她吞了吞口水,不敢说出心里面所想的事,只是把被子更往上拉。“没、没什么”努力暗叫自己要冷静、冷静。 她的声音听在严焱天耳里只是种无异议的闷哼“你感觉如何?”经过两个小时,她身体里的春药一定发作了吧? “很热。”她老实承认,看向他的双眸水汪汪的,彷佛就等待他往下跳般。 他掀起床被一角,像条泥鳅溜进被子里,与她肌肤相触,伸出有些粗糙的手触碰她的胴体,明显感觉到她正敏感的微颤着,还有丝质内衣贴在她肌肤上的湿热。 “你热得出了一身汗,怎么不脱掉?”他心疼的说,手往下移到她大腿上的衣?,缓缓地把她的衣服往上撩拨,令她的气息不由得浊重起来,却只能全身乏力的看着他宛如深渊般的双眸。 “不过,我很乐意为你脱掉它。”他的大手来到她的小腹,手指一圈圈的绕着她的肚脐打转。 她几乎要呻吟出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紧他的手臂。 “还怕我吗?”他在她耳边轻吐。 她全身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 “不不”逸出的声音彷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的手毫不餍足的往上移动,来到她胸前的柔软,轻捻那粉红的蓓蕾。 “啊!”她忍不住的嘤咛,身体甚至因为那如电流般冲击脑子的快感而弓起背来。 严焱天嘴角满足的上扬“看来,我太小看你了。” 他忍不住张口吞没她微启轻喘的唇,翻身覆盖在她湿热的胴体上,放肆的与她缠绵,双手毫无顾忌的把她的内衣往上撩到她的胸前,恣意的捏握她丰润的柔软,用膝盖轻轻的顶开她的双腿,置身在她私密处前试探。 放开她的唇,他望着她情欲氤氲的脸,不乡说的把她的性戚内衣脱了下来,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伸舌轻点她的额、她的鼻、她的眉、她的唇下半身不安分的在她身上磨蹭,强大的热流集中在他下腹的欲望上。 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出声催促:“静卿,帮我脱掉它。” 连静卿已经神智模糊不清,要是平常,她绝对没有瞻子敢靠近他,甚至帮他脱去衣物,但现在她意乱神迷,伸出颤抖的手一下子抽掉他系在腰间的浴巾。 他迫不及待的降下身子,与她紧密的身子熨贴着。 强大的电流迅速麻痹她的脑子,她忍不住娇声呻吟,双手在他的背后试图要抓住什么,双腿不自觉地盘上他的腰。 “快”她再也受不了! 热汗在严焱天额头流淌,滴落在她酡红的双颊,她初尝人事,但他可不,他一点都不希望她的第一次留下任何不好的记忆,他要她获得极致的快乐与满足;为此,他得努力克制。 只是天知道,他得费多大力气才能做到。 “不要急。”他咬住她的耳垂,伸手往下探进她无人探寻过的幽径,那儿早已灼热湿润等待他的长驱直入,他的心有着无限的柔情与欢喜,注视着她香汗淋漓的脸庞以及情欲氤氲的双眼“现在你还会怕我吗?” 她剧烈的摇头“求求你,拜托你”他再不给她,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她投降,什么都听他的。 严焱天心虽急,动作却不急,他慢慢的捻弄慢揉,搞得身下人儿娇喘吁吁,在他指头的慢舞中,一步步攀爬阶梯往上,越来越往上。 “啊啊嗯”尖声娇吟,喘息加促,眼前见着的是亿万星子向后飞掠的情形,连静卿觉得自己正迅速的向上飞,伴随着自己无法克制的惊喜尖叫。 “啊!”她的眼前一片空白,快感在身体里强烈的爆炸,她弓起身子频频痉挛,极致的愉悦一波波的荡漾,彷佛有什么东西托住她下坠的姿势,让她飘荡下来。 “还喜欢吗?” 严焱天的声音模糊传来,原来令她惧怕的威严如今都化成温柔。 她的唇角上扬,一切尽在那张情欲犹存的脸庞。 看到她这样子,他满意地轻轻降下自己的身子,让灼热的欲望沉进她甜蜜的柔软,一鼓作气冲破她那一层薄薄的屏障。 “啊--”她惨叫一声,彷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克制自己的停下了动作“怎么了?很难受吗?”他忧心的望着她情欲尽退转为清明的双眸。 她摇着头,微喘的说:“还好,只是吓了一跳。” “很痛吗?” “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这样的回答让他的心底盈满柔情,他明白她在鼓励自己“我可以动吗?” 她迟疑的看着他,稍微扭了一下腰,似乎在确定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容纳庞大的他。 这小小的动作差点令他无法克制的在她体内奔驰起来。 “静卿,不要乱动。”他紧紧咬牙。 她不解的张大眼望着他“如果我不动,怎么让你得到快乐?”她也想要回报他,谢谢他刚刚带给她的经验。 他松了一口气,用力顶到她的深处。 “让我来,我会让我们两个都很快乐。”说完,他规律的抽动身子,毫不客气的在她体内放肆恣行。 她止不住娇声呻吟。 这一夜,春情浓重,久久不散 第七章 是背脊上那如羽毛般的骚动,把连静卿从梦乡中唤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室光亮,鼻间笼罩的是以往每一天早晨她会闻到的气息--那是属于严焱天的独特气味。 其实他并不会这般温柔的抚触她的背脊,通常是醒过来后,就在她睡眼蒙?之际换上衣服离开,怎么今早似乎有些不同身子微微一动,下半身的不适袭来,那酸疼令她脸颊不禁染上嫣红,她想起来了。 昨夜,她终于成为他的女人,被紧贴她背后的这个男人狠狠地“疼爱”数不清的交欢让她的身体品尝了极致的鱼水之欢;她从来没有想到,男女交媾可以是这么愉悦。 可是昨夜她体验到了,却也付出了代价。 她蹙着眉头试着移动乏力的双腿,感觉很沉重,似乎不像是自己的。 “静卿?”严焱天扳过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一啄。“你还好吧?”他意犹未尽地想要伸舌撬开她的牙关。 她急忙把他推开,却看见他阴沉的一张脸。 “你讨厌?”他控诉。 她急忙摇头解释道:“一大早的,我还没刷牙。” “没关系,这种小事,我才不介意。”他笑了起来,又想吻上她的唇瓣。 “不要这样,如果你很想要,等我刷牙、洗过澡之后。”她连忙伸手阻挡,他不介意,但她介意啊! 她立刻挣开他的怀抱,伸脚往地板上一站一股麻意直窜脑门,她软软的坐倒在地,不敢相信双腿会这么的不听话;更令人难为情的是,她感觉到属于他的液体正从她的私处汩汩流出。 “还好吧?”他虽然这样问,却没行下床扶她的意思,慵懒的靠着枕头看着她“看来你似乎不大能走,那就回来床上休息吧!” “我可以的。”她赌气的说,拾来昨晚被他扔到地上的性感内衣遮住大半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 没错,她是全身酸软乏力,但并不代表她不能行走,得一整天躺在床上。拜托,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头虱和大条会怎么看她?就算明里不说,暗地里还是会嘲笑她没有用。 想到这里,连静卿不由自主的看向墙上的钟,天啊!十一点了。 她惊慌的瞥向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闻言,严焱天的脸色阴沉得紧“你巴不得我去上班,不要纠缠你吗?” 她没那么说。连静卿委屈地撇撇嘴,蹒跚的往浴室走去,反正他是社长,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谁管得着他啊!只要他高兴就好,她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就在她暗地里发牢骚的时候,严焱天已经矫健的来到她身后,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健步往浴室走去。 “你你干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问,脑子一片空白。 没想到他却是温柔的把她放进浴缸,用温热的热水一寸寸冲洗她的身体。 “你要帮我洗澡?”她傻愣愣的问。 他冲洗着她大腿内侧暗褐色的血渍“我在帮我们两个洗澡,你动作太慢,我看不顺眼。” “喔!”她轻应了一声,不敢反驳的看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壮硕的男人在浴缸里帮一个娇小的女人洗澡? 她很难把眼前这个不怒而威、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的汉子和昨晚的温柔情人相比,昨夜激情缱绻,在她迷蒙眼中的他,是个温柔英俊的男士,现在的他却一副正在作很不情愿的事的样子。 “我可以自己洗。”她突然出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白己来。”她觉得这样大家都自在。 他却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我帮你洗澡,你觉得很不舒服,是不是?” 她明明没有那样说,他怎么能把她的话听成这样? “我是觉得洗澡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来你、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对”连静卿怎么觉得他的脸色愈来愈铁青,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我就是喜欢帮你洗澡,你有意见?”为了表示他的喜欢,干脆把莲蓬头的水柱往她的私密处冲。 她猛然一僵,感觉到水流了进去,再加上他的手指伸入,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更加羞红,大白天的,他该不会又想做了吧? “有意见吗?”他再问一次。 “不敢。”她摇摇头老实地说“毕竟这是你的权利” 闻言,他的手指猛然采进更深“什么权利?” 这还要她说吗?他应该比她还要清楚。“你是我的债权人,你有权利随时随地讨债。”随着呼吸的紊乱,她混乱的想--我真不应该加进“随地”二字! “连静卿?”严焱天紧绷着声音。 “有。”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不明白自己只是陈述事实,可他为何看起来气得要爆炸的模样?“你气什么?” 他一举打在浴缸上“对你来说,我们昨晚的一切只是在还债?” 不然还能是什么?以她目前的身分,她有那个资格奢望更多吗?纵然她的牺牲看起来可笑,但她已经承诺“卖身”就会遵守承诺,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不然还会是什么?”她不明白地回答。 很显然的,这答案不如严焱天的意,他站了起来,用莲蓬头随意冲了自己几下,就把莲蓬头交给她“如你所愿,自己洗。” 她接了过来,很委屈的自己动手,难过的看着他连瞧也不瞧自己一眼的用浴巾擦干身子,然后围在腰上走出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关了起来,也把他带来的紧绷感一起带走,她这才敢让泪珠淌落,虽然她知道不能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要期待他对她有所改变,但他就不能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吗? 更何况,她做了什么错,说了什么不对吗?她的立场仅止于偿债人,这也是他告诉她的。那他刚刚又发什么脾气? *  *  *  *  *  *  *  * 连静卿在洗完澡,收拾好心情后,告诉自己不要跟他太计较,可一踏出浴室,很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还在卧室。 严焱天换好了西装,正傍着窗抽烟,知道她走出浴室,头也不抬。 “既然你要还债,就让你还个彻底好了。”他拿起窗台上的一迭钞票往她的头上扔去,霎时满天钞票飘扬。 她愣住,连去捡的念头部没有。 “昨晚我们做了几次?”他问。 她呆住。几次?她哪里有印象? “八次。”严焱天索性帮她回答,眼睛充满嘲讽的望着她“一次五千的话,八次就四万,麻烦你数好四万捆好,我晚上跟你收。” 数这些钞票? 她不明白,他为何不从帐目上扣,而要给她钞票,让她数钞票,再让她还钱,这会不会画蛇也添太多足了? “是。”无论有多不合理,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照他说的去做,免得他发飙,又不知道往她身上栽什么罪名。 他欲言又止的跟她耗了半晌,无奈地抓抓头,烦躁的丢了句“算了”便甩门离去。 然后,门外传来欢呼似的声音叫嚷着。 怎么回事? 她悄悄的打开房门,却看到房外的装潢已非往常所见,还在想是怎么闷事的时候,房门就被一道力量拉开,而她旋即被拉了出去。 “恭贺新婚快乐。” 砰砰的数声,无数的纸条伴随着压缩罐喷出的胶条从天而降。 连静卿大张着口,看见大条、大头虱、徐慕淮,还有严焱天办公桌上照片中的女孩都在屋子里,每个人穿得乱七八糟,好像在办化妆舞会一样;尤其是严焱天口小的“妹妹”更是夸张,彷佛把所有的色彩往身上穿戴都嫌不够似的,还往脸上抹,那张脸正灿烂的对铁青着脸的严焱天笑。 “大哥,恭喜你终于把终身大事定了。” 终身大事? 连静卿蓦地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再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只着浴袍,浴袍下啥都没穿。在他们的眼中,之前他们发生过什么,一定很明显。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的脸红,甚至从脚底红到了头顶。 “严菲菲!”严焱天叫嚣,颇有警告不要太过分的意味。 严菲菲早吃定了兄长对自己的宠爱,一点也不以为忤,还揽着连静卿的肩膀朝着严焱天笑“大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没有喜酒。”严焱天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思索、没有犹豫。 虽然连静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分,但从他口中听到,还是很伤心。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事实上修为还不到家。 挣脱了正热情搂着自己的严菲菲,连静卿低着头说:“我先回房换衣服。” 不管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她冲回卧室,紧紧关上门,大口呼吸,努力命令自己要放松,不要在乎他伤人的语气。 *  *  *  *  *  *  *  * 当连静卿收拾好心情,换好衣服踏出房门的时候,原本以为他们都走了,但他们没有,坐在餐桌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就见严菲菲热情的向她招手。 “大嫂,大嫂,这里,我们正在等你吃饭呢!快过来。” 连静卿很想左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在场,可以让她叫“大嫂”的,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在严焱天的屋子里,哪来的闲人让严菲菲乱叫,所以她叫的“大嫂”一定是她。 看着严焱天脸色铁青的反应,连静卿不禁冷汗涔涔,却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应酬的强笑。看着桌上每人面前一个蛋饼,她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光一个蛋饼够这些男人饱腹吗?正想开口说自己下厨炒几个菜加菜色。 “干嘛这么客气?大家吃呀,吃呀!”严菲菲开口。 “怎么了?大家快吃呀!这可是我细心烹煮的蛋饼,即使冷了,还是很好吃。大家不用客气,赶快吃呀!”严菲菲连番催促。 这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今天似乎是严菲菲独秀厨技的日子。可是为何眼前这些男人没有一丝品尝佳肴的喜悦表情,一个个都哭丧了脸,彷佛遇见了最大的仇家。 这个问题的解答,在她吃进蛋饼第一口的同时,得到了答案--她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甜的蛋饼,而且还甜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超过了所谓的饱和溶解度。 天,她差点咽不下去。 “怎么样?”严菲菲期待的等着她的评价。 连静卿顿了一下,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正一口接着一口,好像把这甜蛋饼当成饭般咀嚼着。 她想,大条、大头虱和徐慕淮会这么委屈,大抵是看在严焱天的面子上,才会忍受这甜死人的蛋饼。 “大嫂,我这蛋饼好不好吃?”严菲菲一脸期待地问。 如果她聪明,应该附和说好吃,但连静卿觉得大家实在太可怜了,尤其是严焱天,吃得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嘴里嚼的是没行味道的石头,让她看了忍不住有话说;或许再加上早上受的不平之气吧,反正有那么多人在,严焱天能对她多凶? 仗恃着这一点,她谨慎的开口:“菲菲,你很喜欢甜食?” 严菲菲像哈巴狗般猛点头“如何?我的口味不错吧?” “但是我比较喜欢吃咸的,怎么办?你要我改变口味吗?” 严菲菲变了脸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严焱天,转向她,面露出悲戚“大嫂不喜欢我的手艺?” “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比较喜欢咸的蛋饼。”她在其他人眼中捕捉到了跳动的欣喜,可见他们已经隐忍很久了。 “我建议你不如做甜的蛋糕。”很高兴自己又有所贡献。 “但我只会做蛋饼。”严菲菲苦着一张脸说。 “我可以教你做。”连静卿自告奋勇,开玩笑!她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不但拥有中餐乙级厨师的执照,也有西点丙级的证照,无论是要中、要西,可以说是难不倒她。 “你会这么多东西?”严菲菲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当然。”她试图大点声音强调,可惜效果非常有限,不知道为什么,在严家这帮人面前,她的气势自然比平常小上很多“我可是考上了厨师执照” “哼!你想帮她?搞不清楚的笨蛋。”严焱天冷冷地说,不顾她突然石化的反应站起身,鹰眼犀利的扫过所有人。“给我安分一点,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拆掉,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胡乱铺张,这一次,可不是只有黑了眼眶。”为了强调效果,他还把拳头握得喀喀作响。 连静卿的脸色由白变青,这家伙果然是暴力份子。 “大哥,你也温柔一点,瞧你把大嫂吓着了。”严菲菲不由得抗议。 他看了她一眼,嘲弄的说:“她什么时候没吓着过,不用你帮她说话,她有嘴巴,有话不会自己说。” 可是她不大敢对他说。 “那大哥,我可不可以让大嫂敦我做蛋糕?”严菲菲不怕死的问着。 “你不要跟她吵架,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过他很怀疑以连静卿的个性可以跟人吵得起来。“还有,不要大嫂、大嫂的叫,难听死了。” “为什么?” 严焱天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连静卿低着头把蛋饼当饭扒,半晌过后叹了一口气。“想知道,就去问她。”说完,他拿起公事包走出大门。 只留下连静卿和众人发愣--问她? 她怎么知道,又要叫她去问谁呢? 第八章 连静卿头微微晕眩着。 她数好了钱,并且捆好放置在床头,剩余的钞票便放到台灯下。床头上,是她昨夜卖身的钱,是用来偿债的;台灯下,是他给多的钱,大概是用来应付她今晚卖身的,而到了明天早上,她知道他又会撤下一堆钱雨。 她忍不住地叹息,身躯陷入床榻里,头埋进羽被,惆怅涌上心头,他每晚对她的索欢已经成了一种可悲的公式。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囚禁在古时候的大宅里,每天能想能做的就是打扮自己,等着“老爷”回家临幸,真可悲。 以前,看到那部“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电影,她还庆幸自己还好不是生长在那时代;但现在的她,跟那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有何分别? 电影里的女主角,她的世界全然以她的男人为主,除了她的男人,什么都不能想、不能做,就好像现在的她,原本是她所鄙视的世界,为何她会深陷其中呢? 她不想、也不要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严焱天,她生命的意义不该只有如此。 她应该去帮助更多需要她的人,就像她以前当社工一样。回想以前,她记得,每当辅导案子成功,心里的得意有多强烈;每当拯救一个妇女脱离暴力的阴影,她就觉得自己更坚强也更有力量,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有使命的。 但那种快乐,她有多久不曾领受? 现在的她唯一承受的快乐,是在他身下,无法压抑那股愉悦的高潮。 那的确让她目眩神迷,但那愉悦感觉过后,只有空虚,那满满的空虚让她知道,这样的交欢对他来说只是她的偿债、只是他的性欲发泄,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激情过后,体温冷却,一切只是空、只是一场虚假。 还有她对他这样做的不安。 她没有忘记,每一次,他都直接把种子播进她的体内深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受孕,由于她一天到晚都待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也没办法去药房或医院。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的沉重,手不由自主的抚在小腹上,他的话言犹在耳-- 一个孩子五百万 光是想到,就令她心碎,泪水纷纷淌下,他怎能这么残忍,把自己的骨肉当货物买卖? *  *  *  *  *  *  *  * “你在哭什么?”被子被撩下,严焱天望着她一脸通红,心疼的抚摸着她微湿的脸颊。不明白为何他让她衣食无缺,她却是一日日消瘦?“是不是菲菲为难你?还是大条、大头虱又叫你做了什么?” “不关他们的事。”连静卿连忙摇头。他们都对她极好,老是问她要什么,只要她一说出口,就忙着为她去办,尤其是菲菲,老是拉着她跑百货公司想要为她的衣柜添加衣裳,但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总是婉拒。 “那你哭什么?”他躺上床,把她拥进怀里。 那温柔竟让连静卿有种错觉,以为她与他是相爱的情侣,但是理智偏偏又冲出来叫嚣--你不要做白日梦了,你只是他泄欲取乐的“抵债品”而已,在他心中根本毫无地位的。 察觉到这个事实,泪水反而落得更凶,她觉得自己不但变得忧郁,也变得贪婪了。 讨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怎么哭得更厉害了?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他抬起她的下巴,脸色着实不悦。 不怒而威的严焱天让她害怕,面对表情不悦的他,泪水彷佛溃堤般的直落下,她哽咽的问:“如果、如果我怀孕了呢?” 严焱天的眉头皱了一下,毫不考虑地说:“生下来。” 答得多干净俐落,却也更令她难过。 “我不是生小孩的机器。”她哭哭啼啼的强调。 他眉头拢高“谁这么说?”谁敢这么说,他就去砍谁!哼,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你。”她哭,更往他怀里钻。 “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怎么不知道? “我没这么说。”他粗声的强调。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往他的胸襟拭泪“反正我只是你泄欲的工具、你生小孩的机器,从我签下那张卖身契约开始,我就不再是我,更不被你当人看。”她歇斯底里的哭喊。 闻言,他的脸一阵扭曲“没有这么严重。” “就是有。”她什么都不在乎地叫嚷:“你把我关在屋子里,不准我出去,又派人看着我,跟我交配也不做任何防护措施,你不是把我当囚犯,不然是什么?你这不是企图要我怀孕,不然是什么?” 他以为迟钝如她不会想到,没想到,她还是猜对了一半。 “生我的孩子不好吗?”他屏息的问,伸手轻抚在胸口抽泣的她。 难得她会这么失控的说这么多话,发生了什么事?他鼻子紧皱嗅闻着空气中飘扬的淡淡味道。 “你喝酒了!”他半?着眼说,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她没有回答,只是更大力揉戳他的衣服“我不想生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生下的孩子跟你一样没血没泪。”她伸手一下又一下轻你他的胸部“我的孩子才不只五百万,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要生你的小孩” 他脸部原本紧绷的线条听到最后柔和了下来,不但如此,嘴唇的线条还呈现满足的弧形。 “你是因为我要买你的小孩所以不想生?”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那双抚摸她发丝的手更加的轻柔。 “呜” “你希望将来可以亲自教导我们的孩子,对不对?”他咧着嘴笑。 头昏眼花的她当然没有看见,只是语气悲凉的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已经够无情无义的,我不要再增加一桩。” 他不明白她这没头没尾的话从何而来,动作不由自主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静卿吸了吸鼻子“我想要为我所爱的人生小孩,我不要生你的小孩,我要生我心爱的人的小孩。” 严焱天的脸色瞬间转变,翻身坐起来,大力把她从身上推开,如雷般的声音吼着:“你说什么?” 她毕竟只是微醺而已,被他这么一吼,怯怯的缩到墙角,卷超棉被把自己包住,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挡他的怒气,但实际上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一个使力,就轻易地把她的“屏障”抽掉。“你说你要生谁的小孩?” “我”她实在不明白他的怒气所为何来。 “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要生别人的小孩?你作梦。”他抓住她的睡衣前襟,把她提到了胸前“你这辈子别想要我当乌龟,如果你敢背着我乱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什么乌龟?她不明白,但是她倒明白“杀”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死。”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杀我?” 她吓得全身发抖,泪落得更凶,明白她的未来惨澹无光,似乎注定要在他身下度过。 “你要生也只能生我的孩子,你要是胆敢生别人的孩子,我就杀了你,连你的奸夫-起。” 听起来,他似乎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放过她了。 “这是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她问,虽然之前她早就想过这辈子要把欠他的债全部还完是不大可能的事。 他放开她,没说什么就离开房间,临出门只撂下一句:“以后不准你再喝酒。” 连静卿在床上颤抖,企图恢复平静,但恐惧仍在。她相信他如果真说要杀她就一定会做到,只是为了什么? 人命关天哪!他是杀了太多人,所以不把杀人当一回事?还是他有更重要的动机要这么做?对他来说,她应该只是个泄欲的工具,生小孩的机器,他犯得着为了她犯下杀人重罪吗? 应该不值得吧! 她收拾好心情,决定他的说辞是毫无理由的蛮横之后便走出房间,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  *  *  *  *  *  *  * 第二天一大早,连静卿应了门铃声打开门,迎上的是严菲?粲笑的脸庞。 “大嫂,你真是有本事,可以把大哥气成这样。”说完,她顺手把买来的烘培用具塞进她手里,自己往里头走去。 她跟在严菲菲的后面,小心翼翼的问:“你大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幸亏严菲菲是严焱天的妹妹,否则她真的很怕严焱天会跑去打她。 “他只是警告我以后不能再给你喝酒,大嫂,你也真逊耶!不过是一杯清酒,你就昏头了。”严菲菲凑上脸庞“大嫂,告诉我,你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会让他气得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还拉着徐大哥他们冲到淡水去吃海鲜猛灌酒?” 原来他昨夜没有回来是跟徐慕淮他们去吃海鲜呀!真是好享受,他真的有生气吗? “菲菲,不要再叫我大嫂了,你明知道我不是。”她整理着袋中的烘培用具,无奈每见一次严菲菲自己就要说一次同样的话。 “不,你是。”严菲菲依然固执地澄清。 连静卿耸耸肩,很快就放弃了,当一个人很固执要把月亮当太阳,旁人硬要他更正错误,很有可能会惹对方不高兴,自尊心也有可能会因此受伤。曾经身为社工,她很明白这个道理,要劝人改掉错误的观念,最好的方法就是要“慢慢来” 她看了看手上的材料“你今天想做饼干?” 严菲菲点点头“快点告诉我,你到底跟大哥说了什么?” 她轻蹙眉头“我不是很记得,不过,他说的话,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哦!”严菲菲有趣的逼问:“大哥说了什么?” “他说我要是敢生别人的孩子,他就杀了我,杀了我的奸夫。”她无奈的说。 严菲菲听到这话轰然大笑“天!他竟然会这么说大嫂,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失控。” 失控?她不以为然,严焱天不是一向就是如此,昨晚只是比较超过。由此可见,严焱天在他妹妹面前有多和颜悦色,才会让菲菲误会她大哥是很和善的人。 想到这里,连静卿心里竟然感到不舒服了起来。 就为了严焱天对菲菲比对她好?可笑! 要是如此,以后严焱天交了女朋友,自己不就要难过死,真会当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电影里头的深闺怨妇。不,她才不会呢。 “你少胡说了,你大哥不是因为我生气。”她打开面粉,打算开始揉面团。 严菲菲上前帮忙“那他是为了什么生气?” “这你应该要去问你大哥。”她又不是严焱天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够知道? “你当真一点头绪都没有?”见她摇摇头,严菲菲叹了一口气“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当然是真的不知道。”连静卿很快的说,但眼睛却下意识的躲避严菲菲的目光。 “我觉得不是这样。”严菲菲在面团里先加了冷水去调“因为我不相信有人真的可以这么愚蠢,连摆在面前的事实都看不见。” “你说什么?”连静卿轻声吐道。 “大哥不要你生别人的孩子,当然是因为他要你生他的孩子,这样的道理很单纯,还有什么不懂的?” “不一定是这样。”连静卿你鹊姆床担?富蛐硭?皇钦加杏你浚?蝗菪碜约旱亩?鞅槐鹑伺鲆幌拢?踔潦窃谒?崞?灰你蟆!剐睦硌?系娜酚姓庋?陌咐?嬖凇?br /> “说得好像我哥是个小霸王似的。”严菲菲轻笑,但揉面团的力道可不小。 他的确是个小霸王没错。连静卿心里苦笑着。 “但大哥只对你拥有这样的占有欲,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你猜错了。”她不愿意去想。 “如果我没猜错呢?” 心猛然一跳,这个可能性她曾经有想过,但基于理智,她很快的排除。“你猜错了。”她只能这样否认严菲菲的说法。 严菲菲停下揉面团的动作看着她,很坚决的强调说:“大家都知道他喜欢你,甚至是爱你,不然你以为你值得了三千三百多万吗?” 不顾子上沾满了面粉,连静卿你住耳朵“不要说了,我不要听。” 严菲菲忿忿地拉开她的手“为什么不要听?我哥喜欢你,你听了应该高兴呀!为什么哭丧着一张脸?” “不要,我”连静卿慌乱的摇头,不知道要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严菲菲看起来明明这么纤细,怎么力气那么大,数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我哥对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顾,只有对你特别,为你买衣买鞋,为你安置保镖,更为了你破天荒的自行吸收三千多万的损失,只为了要把你留在身边,难道你眼睛瞎了,竟然都看不到?”严菲菲的声音抖然拔尖,连表情也变得恐怖狰狞。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严菲菲,那个可爱、和善的严菲菲,眼前的这个女人好恐怖,似乎要把她吞噬一般。 “放开我。”她努力挣扎。 “不放,我要搞清楚你到底有哪一点好,值得他这样为你费尽心思?你根本就是个丑小鸭,根本配不上他” “我没有”是他来缠她的,为什么要怪她?委屈的泪水奔腾流下。 “你就是装得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求他保护,勾引他的吗?”严菲菲露出凌厉的表情“身为女人,我替你感到羞耻,你根本比不上我,可为什么大哥看上的是你不是我?” 这言下之意,倒让连静卿惊讶的倒抽口气。“菲菲,你在说什么?你们是兄妹呀?”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严菲菲冷笑,蓦然放开了她“要不是你之前曾经救过他,我想他怎么也不会看上你这个可怜的小白兔。” 青天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到严菲菲喜欢严焱天,更不记得何时救过严焱天她脑子里一片紊乱、气息急促。 “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以你这副寒酸无趣的模样,会引起他的兴趣吗?” 够了,她再也承受不了。 “这又不是我想要的。”她崩溃的大喊“我又不是自愿待在他的身边,要是早知道他会变成这么坏,当初我怎么样都不会救他,让他来害我。如果你想要,你就拿去好了,我不希罕,听到没有?我不希罕。” 说完,连静卿转身就要冲回房间,没料到竟对上一双如墨的眼眸,那双眼眸沉静无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瞪视着她,让她倒退一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你鹊乃怠?br /> 他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身后洗手的严菲菲开口了:“社长,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社长?菲菲为何这样叫严焱天? 她还没想清楚,就看到严焱天点点头。 “嗯!辛苦了,你可以回去,钱我明天汇过去。” “爽快,那就这样你笊你偌**要好好珍重自己哟!”严菲菲笑嘻嘻的拿起皮包,跟她挥挥手就跑了。 这女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重点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章 连静卿以为严焱天会像昨天晚上一样大发雷霆,但是他没有,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一动也不敢动,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宁愿他对她大吼大叫、狠话威胁,这样她比较容易了解他在想什么。 “你在生气?”她小心翼翼的问。 严焱天还是不说话地看着她,神色凝重。 她异常的紧张,拼命想办法缓和气氛,却偏偏什么也想不到,只好无措的绞着手指,坐立难安地离他远远的。“你可不可以说说话?” 严焱天无奈地开口:“我以为只要给你时间,你会习惯我。” 她是习惯了,习惯他抱着她睡觉,习惯他老是出其不意的偷偷来到她的身后拥住她,令人脸红的吻她,也习惯在他面前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让他亲手脱下因为他,她习惯了好多好多以前不曾拥有过的习惯。 “或许时间真的让你改变了,但是却怎么也改变不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不对?”他严厉质问。 “什什么?”她胆战心惊,不明白他所指的改变是什么。 “纵然我为你做再多也没有用,因为我终究不过是一个歹徒,一个危害社会、危害人群的坏人。你说,我有没有说错?” 基本上,应该大部分都对,就是因为这样才糟糕,她根本想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他,所以只能脸色苍白的低着头,拼命地思索。 “好,很好,我终于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剩下的话,他不想说,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加可怜。 不想让自己失去更多的自尊,他站了起来。 “你想去哪里?”连静卿连忙开口。 “还能够去哪里,当然是去讨债。”他嘲弄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  *  *  *  *  *  *  * 严焱天这一走,就是三天。 不回来还不打紧,他却下令要大条和大头虱绝口不提他的行踪,害她每天患得患失,像游魂般的洗衣煮饭,闲闲没事乱打扫。 如果是以前,还有工作让她转移目标,得到成就感;但现在,她只觉得关在这个屋子里头,她快要发疯了。 “我要出去。”连静卿终于下定决心跟大条、大头虱要求。 他们两个愣了一下,马上拿出行动电话拨给严焱天。 她看着大头虱跟严焱天讲话,不由得想到,搬到这里住到现在,她连严焱天行动电话的号码都不知道。 她向大条要他的电话号码,但大条却很遗憾的告诉她:“连姊,要是你早点开窍的话就好了,现在只怕太晚,要了也没有用。” 太晚?她不明白,正要再问,大头虱已经挂掉电话,转述严焱天的命令:“社长说你可以出去,但只能够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  *  *  *  *  *  *  * 在车子慢慢抵达目的地后,她也逐渐忆起。 这附近她认识的,这里是她大学时候租赁的地方,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因为空难事件死亡,原先以为她的世界也会跟着毁灭,但是老天保佑,父母的保险金给了她优渥的生活保障,她才能够在这么优雅的地区租屋当一个“学生贵族” 那时候的她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压根儿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穷苦受创的孩子,直到遇见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那个寒冷的冬夜,细雨纷纷落下,她撑着伞,提着刚从巷子口买回来的炒面,小菜,要回自己舒服的窝好好享受的时候,她眼角瞥见鲜少会有人经过的桥上伫立了一个孤独的身影。 她原先想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定的,但走了几步,她冈头看着那孤单伫立在桥上的少年,在那个时候,她有一种感觉,那个瘦弱的少年不想活了。 而当年少年伫立的那座桥,如今就在她所搭乘的车窗外往后移过,她愣愣的看书。 当年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把那少年死拖活拉的从桥上拉了下来。 她还记得那少年愤恨的向她叫骂:“他妈的,你管什么闲事?我要找阎罗王聊天碍着你了吗?” 那时候,让她放不下的是那表情凶恶的少年眼中的绝望,彷佛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他没有什么好眷恋的。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虽然长相凶狠,但是长得很瘦弱,那双纤细的手腕还被她握在手中,让她拉着。 “说什么傻话!与其去陪阎罗王聊天,不如陪我吃饭。”她就这么强行的将他拉到自己屋子里去。 严焱天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疑问涌了上来,也中断了她的回忆,她看向前座的大条和大头虱“你们社长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他调查过我?” 大条和大头虱没有回应她,只是从后照镜看着她莫名其妙地摇头。 当他们将车子停在她以前租赁的屋子前,连静卿心底不禁有些毛毛的,尤其是看到他们竟然从门口的花盆下拿出钥匙开门时,她心里恐慌到极点。 “这样不好吧?这里毕竟是别人的房子,你们这样做是擅闯他人住宅。”或许对他们这些古惑仔来说这种事做多了,但她可不,她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要进去你们自己进去。”她不奉陪。 “这里已经被社长买下了。” 买了? 她讶异的张大口,不明白严焱天买下这个地方做什么?他有钱,应该去买千万毫宅,买个小小的套房作啥?他打算做租赁的生意吗? “连姊,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什么? 还搞不清楚望状况,她就被大条和大头虱推了进去,令人讶异的,匣子里的摆设竟跟当年她毕业搬走时差不多,让人缅怀的阳台和书桌,在这里,她度过了无数晨昏。 环视周遭,只见电视前的一张小几上头放置着两份文件,她感到突兀。 “这是什么?”她走了过去,拿起来翻了翻,大路浏览一下,越翻脸色越显怪异。 这是契约书,上头写着她与严焱天的契约关系即日起终止,从此以后严焱天不得再以偿债为由要求她做任何事。 这应该是让她雀跃的好消息,但她却感到心寒透了,她望向大条和大头虱。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大条和大头虱只是遗憾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是腿软的瘫坐在地,不解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这样不是很吃亏吗?” “连姊还是想不起来吗?”大头虱很失望的看着她。 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想要她想起来的是什么。 “算了,不要勉强连姊。”大条阻止大头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这是五十万的即期支票,是社长给你到就职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递到她面前的支票,那上头还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连姊,从今以后,好好过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吧!”说完,大条和大头虱转身往外走。 什么意思? “站住。”她叫住想要离开的两人“你们社长打算抛弃我?”这是她所能想到的答案。 “是你先抛弃他的。”大条控诉。 她哪有?连静卿哀怨的想。 “既然连姊怎么样都无法爱上社长,社长也只能够放弃了。”大头虱一叹,拉了大条就走。 爱?爱严焱天? 这几个字笔画虽多,但加起来的感觉却更加沉重,她在屋子里恍恍惚惚的想,严焱天再怎么样,也算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自己怎么能够爱上这样的人,更何况是为他生小孩,让孩子帮他讨债放高利贷,让穷苦的人更痛苦? 怎么样,她都做不到! 想到了这里,她就有种觉悟,自己必须放开,不再去想他,自己得重新开始生活;但想得虽然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  *  *  *  *  *  *  * 当连静卿在电视前那张小茶几进食时,脑子里竟然想到和严焱天同居的日子,她也是同样孤单的吃着自己做的料理,除了那一次,她包了水饺他有捧场之外,他似乎都没有和她用过餐。 泪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转,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离开她。没有道理,三千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向对钱特别在意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 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的决定把她送到这个地方,以他的厉害,没有本事会不知道;应该早在她之前,就知道大条和大头虱会带她来这里了吧? 带着这样的信念,她频频望向门口,等待可能是他来到的脚步声但没有,他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破门而来。 带着遗憾,她蒙上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或许明天睡起,会发现自己仍然在那栋有他的屋子里。 *  *  *  *  *  *  *  * 但连静卿没有回去,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大学时候,住在这个屋子里时,与那个少年同居的记忆。少年年纪虽然轻,体型瘦薄,但个性却是非常严肃,当她救了他的第一个黎明醒来,就见他蹲在阳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以后帮你买。” 她摸摸那张原本强装坚强的脸庞“我可不可以跟你再吃顿饭?我爸妈死了,我很想要一个人陪我吃饭。”这么说的目的当然不是要他陪她吃饭,只是一个不希望他离开的借口。 他年纪轻轻,却彷佛知道她复杂的心情,尴尬的红着脸大叫:“知道了,你去上课!我等你回来。” 然后,他似乎在她去上课的时候,帮她的屋子整理干净;而她为了他,顺便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丰盛的食材。 那年圣诞节,她跟他一起度过,她送给他一条围巾“希望你从今以后感到温暖,一切顺利。” 他送给她的,是他利用空闲用菜刀雕塑的一个天使,他还害羞的告诉她:“希望你的未来可以像你所说的那么顺利,如果你口中的神真的存在的话,我愿意相信,相信未来我会反过来成为你的依靠,拯救你;如果真的有你说的神存在的话。” 直到某日,他收拾了行囊打算离开,她慌张的拉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开创我的未来,我总不能一辈子依靠你吧?” 她的确不介意他依靠着她,但他却很在乎,甚至朝她咆哮。 “如果要我一辈子让你养,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那张倔强的脸庞仍深刻印在她脑海,甚至和现在她遇见的严焱天的脸庞重迭。 他们的感觉很像,那张凶恶的脸庞也很相似,但唯一证明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证据就是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身材,他瘦弱,但严焱天壮硕;虽然他们拥有相似的脸庞,但她相信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人。因为当初那个她救下的少年,绝对不会对她这么恶劣。 记得当年她问起他的名字时,他红着脸回答:“我姓颜” “你说什么?” “我姓颜”梦中的声音很模糊。 “你可不可以说大声一点?”连静卿大声的要求。 但他回答的声音还是很小声:“我姓颜” “颜什么?” “颜” “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他的回答彷佛被风吹散般,无论她想怎么样集中精神听清楚,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  *  *  *  *  *  *  * 连静卿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记得,手中彷佛有他纤弱手腕的触感,却再也记不得更多有关他的记忆;只记得,自他离开了以后,她选择转系并且延缓一年毕业,记得自己的心从此改变,从漠不关心这个社会变成了以当社工为己任的人。 为了什么?她恍恍惚惚的记不清。 连静卿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喘息沉重,脑海里不断地把严焱天和记忆中的少年重迭,他们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不可能,那少年那么瘦弱,怎么可能有严焱天现在的壮硕? 但或许也不是那么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或许他经过了名师教导,练壮身子骨也说不一定;况且普天之下,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相似的? 很难吧! 为何自己从来不曾发觉?为何自己不愿意发现? 不知道,她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痛,等她醒来后,一定要亲自调查,确实的回想。带着这样的决心,她又缩回了被窝,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十章 等待,这种感觉是种漫长的煎熬,尤其是等着一个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人。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连静卿难过的想着,本以为严焱天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把她丢在这边,所以这几天来,除了去买餐外,她几乎不踏出这个屋子,为的就是等他来接回她。 他们都说他爱她,那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掉她吧? 怀着这样的信念,她在屋子里等待着,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看电视,但电视里的内容却没多少进入她脑子里,她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声响,盼望着门把转动,出现他的身影。 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彷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少年离开后的日子,她依稀记得她也是这样等待着大门开启,但总是失落;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才痛下决心的告诉自己--忘了他吧! 毕竟他只是说总有一天会回来接她,而自己就这样心心念念的等待,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说不定他踏出门口就忘了她这个人。 为了不再患得患失,她搬离了这里,努力提醒自己要遗忘。 本来以为永远不会回到这里,却还是回来了。过往的记忆点点滴滴的又回到她脑海中,她彷佛看见过去的自己黯然的坐在镜子前发呆,一如现在的自己。 原来自己这些年还是没多大长进。 她无奈的想,五年前、五年后,让她愁结难解的都是同一个人。 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她还是不太确定,虽然那少年很瘦弱,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好吃好喝和锻炼,或许可以变成严焱天的模样,但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短短几年,少年如何从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少年变成比她老成的“社长” 所以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吧! 虽然他们拥有相似的声音、相似的长相和脾气。 唉!她的恋爱运似乎一向都不怎么好,失恋彷佛是她一贯的命运,为失恋所苦,是她悲哀的宿命。 难道她就这么任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不过说来也很讽刺,少年是拿了她的钱才说要离开的,但她却是拿了他的钱,被丢在这个地方。但不管立场是什么,她都是被舍弃的那个。 如果不想痛苦,就得要忘了他,就如之前,她遗忘那名少年一样。 第一步,就是要搬离开这个地方。 她花了一个月才想清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幸好当时她搬进来时,两手空空, 现在要搬出去也很容易,只是买了个提袋,把柜子里他买的换洗衣物放进去。但之前搬走是退租,现在这屋子已经在严焱天名下了,她能怎么退? 想来想去,还是把屋子的钥匙还给他吧! 连静卿来到严焱天的办公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告诉秘书欲求见严焱天。 秘书却是一脸遗憾的告诉她:“社长去南部还没回来。” 还以为自己能见到他的连静卿,只觉得失望袭击而来,但或许不见面是好的,她不知道再见到他,自己会不会又不慎惹他生气。 唉!为什么她在他面前总是出错? 把钥匙放进信封袋,她拜托秘书转交后离开,却在电梯口遇见徐慕淮。 “咦?你终于来啦!” 终于?她不禁皱起眉头“嗯!我来了,我来把钥匙还给你们社长。” “钥匙?”徐慕淮明显一愣“你不住那个地方了?” 她点点头“那个地方让我难过。” 徐慕淮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怎么知道的?连静卿心里纳闷,仍是轻声开口:“就是想起来才难过,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决定要忘掉。” “忘掉?”徐慕淮闻言傻住了。 连静卿灿烂的笑着“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决定要重新振作,麻烦你帮我告诉你们社长,钱我还是会还,只是恐怕得分期了。”说完,她就要踏进电梯。 徐慕淮赶紧抓住她的手“你现在住哪里?” “我现在就去找房子。” “你等一下。”徐慕淮掏出笔,在她掌心写下一组号码。 “这是我的手机,等你安定下来后打电话给我。” “好的。”她温驯的点头,欣慰的说:“我很高兴你真的把我当作朋友,希望社长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你我的友谊。” 纵然她不会再跟严焱天在一起,还是希望不会失去这些好朋友。 爱情是短,但友情可以长久。不知道她跟严焱天有没有办法做朋友?这样她就可以渐渐收起对他的恐惧,慢慢的开导他,让他不再为非作歹了。 徐慕淮压抑住翻白眼的动作“你跟他分开了这么久,还是没什么改进。” 这下糟糕了。 她笑了笑,抽开手走进电梯,还跟他挥手再见。 等电梯门关上后,徐慕淮立刻打手机给严焱天,把刚刚的情形说给他听,然后叹了一口气。“是兄弟我才说,不然我是死也不会道歉的。对不起,我的馊主意显然失效了,还是你了解她。” *  *  *  *  *  *  *  * 严焱天冷哼一声,没多话的挂断了,却气得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吓到一整个餐厅的人。 “哥,你这是干嘛?吓人也不用这样吧?”正牌的严菲菲厉声抗议。 他烦躁的斜睨她过于人工妆点的漂亮脸蛋“真不知道你们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男人脑袋里装什么。”严菲菲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凭什么你们以为不说话,我们女人就应该知道,当我们全是超能力者!”她愤恨不平的切着面前的牛排。 他受不了地抽出几张大钞放在桌上“我要回台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跟我联络,不要给我搞失踪,知道吗?” “知道了。” 走出餐厅,他急忙打电话给“跟踪小组”“不要让她找到房子住。”他倒要看看无处可去的连静卿会不会想到他。 *  *  *  *  *  *  *  *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连静卿竟聪明的想到有旅馆可以住。严焱天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这女人还真的很“振作” 走在长廊里,他气愤难平的想。突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耐烦的接听“喂?” 话筒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慕淮?) 静卿?该死!这女人找不到房子,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徐慕淮? 他气得握紧拳头,频频发抖。 (慕淮,我今天没有找到房子,目前住在旅馆,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打到我今天新办的手机,号码是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让她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徐慕淮不在。” 连静卿错愕了一下,(社长?) 她对他的称呼让他更加不悦,这女人对他的叫法只有“严先生”和“社长”无论他们有多亲密,她就是改不了口。 (你不该帮人家接电话吧?这习惯不大好,应该要改掉。)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他的脸,她心里的恐惧减少很多,所以教导的话很轻易就出口。 他又傻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这是我的手机,我为什么不能接?” (喔!慕淮为什么要给我你的号码呢?)她迟疑的问。 笨蛋,他还不是在帮你我制造讲话的机会! “不说这个了,为什么你不住我帮你买的房子?你不是住过那边吗?应该很习惯才是。”他故意问起。 (谢谢你的安排,真不好意思让你如此费心。)连静卿客气的说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搬,但实在是没办法,在那里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好的回忆? 严焱天拿手机的手不禁紧了一下,但声音还是保持平淡:“什么不好的回忆?” (就是唉!令人难过的事。) “跟男人有关吗?” 她不语。 “那个人是不是叫作颜孝天?” 她要是再不记得他,那就真的该死了。严焱天咬牙切齿地暗骂。 (你你怎么知道?)连静卿吞吞吐吐的问。 “你以为呢?”笨蛋!因为我就是他!严焱天无奈地翻白眼。 (我我不确定,我本来以为但怎么可能,他那么瘦,你那么) “会那么瘦,是因为之前营养不良。”他很不情愿的说明。 (喔!原来真是这样啊!可是,他应该比我年轻) 他很受不了的说:“女人,你那时候有问过年纪吗?” 五年前他长得很瘦弱的时候,看起来的确很娃娃脸,但是没有想到她就这样把他当“弟弟” (嗯似乎没有。)她不是很肯定的说。 他强调道:“是根本没有。” (这么说,你真的是他,你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严焱天听到她那口气,知道她以为自个儿正在做白日梦般。 啊!受不了了!严焱天掏出口袋中的工具,三两下就把眼前的门锁撬开,大剌剌的站在门口。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连静卿吓得把正在讲话的手机掉到地上。(你你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他挂掉了手机“不是突然,是我一直都在观察你。” 说得正确一点,就是监视。 连静卿知道自己应该恼怒的,却只是喃喃低语:“这样的习惯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不应该这样随便冒犯。” “话多了,是因为知道我就是那个颜孝天?”严焱天耸耸肩,关上房门,转身面向她。 “我来接你了。”他静静的说。 她看他的眼里多了抹惊异“你、你你现在是谁?” “都是,我只是想实践我多年前许下,却一直没有机会实现的承诺。” 听起来好像“你真的回去接我了?”她不敢相信的问。 他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还很气愤似的控诉:“结果我什么都没接到,因为你老早就搬走了。” “我我以为你是骗我的,大家也都这样说,说你只是图我的钱”她剩下的话,因为看到他脸上冒出的阴狠表情自动吞下去。 “我图你的钱?”他哼了一声。 “是你自己把我拉到你屋子里去,是你自己提了五万块硬往我手上塞,要我拿着重新好好过日子,你忘了吗?” 她没有忘,只是回忆那段日子,角度有点偏差。 “这几年来,拜你那五万块所赐,我才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他看着她睁大的眸子得意的说。“没错,你是我最大的股东,也是我做高利贷放出去的第一笔钱。所以那五千万就当作是我利滚利还你的,不用还了。”他难得这么阔气呢! “有有这么多吗?”才五年而已,五万块可以滚到五千万,不,比五千万更多,她可没忘记他还开了公司,这男人成长得还真快。 “有,要不要我算给你看?” 她连忙摇手,承认算钱她是没他在行,但说到这一点“既然我不用还,那我还给你的五百万可不可以” “不行。”他打断她的话“我帮你保管,不然以你的散财速度,很快你就会破产。” 他可是见识到她为了救人散尽家财的阔气。 好霸道的男人,凭什么就这样扣押她的钱?照他说的,她是他的恩人耶!既然如此,还过分的要她“卖身” “那那张契约应该不算数了吧?” “当然算数。”严焱天坏坏的笑“这一辈子,你别想从我手中逃走。” 虽然是威胁的口气,却教她胸口彷佛填满了蜜。 “但你放在公寓里写着要放我走的契约” “那算数吗?你应该没有好好详读那些条文。”严焱天肯定的说。 连静卿登时觉得自己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禁幽幽叹息。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多?” 几年前的绝望少年竟然变成眼前这个自大过头的男人,不过说到少年 “你到底几岁呀?”她一直忘了要问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只大你一岁而已。” 这样就有办法可以在外貌上变成比她小的弟弟,还有比她年长的社长欺压她。说到底,都是自己很好欺负造成的吧! “你怎么改名了?” “我讨厌我父亲的姓,所以改成我母亲的姓氏,我更讨厌那听起来就很孝顺的名字,所以当然全都改了。”他耸耸肩,彷佛这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但连静卿曾经身为社工,一听就知道大有问题。“你跟你爸妈怎么了?” 他仔细的看着她关怀的双眸,然后笑了。“想知道?想帮我?”他朝她伸手“那就跟我回家。” 连静卿心中迟疑着。 “帮我生孩子。”他说。 她倒退一步,心寒的想起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做那些很残忍的勾当,帮他挣钱,心里的不情愿就增加了许多。 “为我组一个家。” 她又退一步,心冷的忆起,他曾说他不会娶她。 “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打算娶我,你可以找你想要娶的女人生你的孩子,帮你组一个家。”她撇过头不看他。 他皱皱眉“原来你这么想成为枪靶啊!”他讲什么? “成为我名义上的妻子,你可是直接成为我的敌人绑架、击杀的目标,你真的这么想死吗?不过很遗憾,我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结婚,所以只能屈就你当我一辈子的情妇。” 连静卿当场愣住,原来他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才不愿娶她。真是的,他为什么都不说呢?“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她还是开口问了个很多余的问题。 严焱天露出一抹兴味的微笑“你把我拉下桥就被老天注定,然后是我们的重逢就已经决定这一切了。”他再次向她伸出手“走,跟我回去吧!” 她还是犹豫地看着他“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放高利贷了?” “不。”他很快的否认她这项提案。 “那我不回去。”连静卿坐了下来,打算抗议到底,毕竟是她的五万块养出了这么一个“歹徒” “谁说你有权力不回去的?我问你,是对你客气,你要是不听,我只能来硬的。” “你”她气结“怎么这么坏?” “不坏,这生意怎么做得成!想要我不坏,恐怕你得一辈子在我身边辅导我,不然我不知道会对那些欠我钱的人做什么?你也不希望我打断更多人的手脚吧?” 总觉得这是他挖好的陷阱,就等她往下跳。 “看来我得努力让你生下孩子,这样你就会担心孩子会不会被我带坏而留下来。”他不顾她恼怒的神情轻松的说,然后大声暴喝:“还蘑菇什么!是不是要我扛你出去?” 她吓得瑟瑟发抖,讨厌,才可以好好说个几句,他又吼她,她根本就被他吃定了嘛! “到底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扛?快选!” 她只能无奈的站起来“自己定啦!讨厌。” 看来老天是要她收拾自己造就的怪物了。 唉!粉无奈哪! 全书完 后记 这个故事在下笔的时候,我便决定要用轻快的语调来铺述这个有趣的故事,好让各位能轻松阅览,却也能够领悟我的“黑色”幽默,只是成效如何,就要看各位读者看过之后的反应了。 反正我对书的要求很简单,直接、平凡又蕴涵意义,好玩的是,这个系列我预计将会有三本,当中的男主角所选的行业都是我们大家都容易误解的行业,首先第一本是有关于讨债公司,第二本预计是写征信社。 话说回来,会想写征信社,是因为朋友的一场奇遇,藉由她的转述,我才知道原来征信社的世界竟是如此多采多姿,兴起了我写它的欲望,也藉此让读者知道,其实不要单看一家公司的外表,或许它所经手的业务超乎你我想象的多。 第三本书,是跟模特儿经纪公司有关,我相信有很多女孩子都非常希望走在路上会有星探来搭讪,但是这样的模特儿经纪公司通常都不是正当营运;换一个角度来说,这种公司赚钱的目标是在模特儿身上。 以这样的背景,我想叙述一段看起来匪夷所思的爱情。 这就是我这个系列所想要尝试写的方向。 至于是成功或者失败,就看各位读者你们的意思**br /> 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我们这种用电脑打字的人来说,电脑的功能能够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的日子才能过得非常快乐;如果不幸遇到意外,我们这些使用电脑的人,就会变成非常不幸,成为被电脑耍弄的人。 这阵子非常不幸,我就被电脑给耍弄了。 原因我也不是十分明白,或许是为了抗议我换了i 的公司,所以为了警惕我,故意在我的电脑里“下毒”让它会自动倒数关机。现在各位或许有人已经知道这病毒是什么了! 这让我非常困扰,只好狠心把电脑给杀了,重灌系统。事实证明病毒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要不然我的电脑怎么会这么迟钝,就像是书中的女主角般。 莫非,这就是报应?看着跑得非常慢的桌上型电脑,我只能够叹气。决定在完稿过后,第二次凌迟,重新再造。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 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去上社区大学,分别选修全能开发和造型彩妆的课程,希望藉由全能开发,能够让我的记忆力大有长进,也希望藉由造型彩妆让我能够更善于推广自我。虽然我觉得这些年来,自己已经大有长进,但人总是有进步的空间,我希望藉由课程的学习,能够让我找到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戏剧的发想在我手里,是否能够成为一个单纯的电视节目或者是一个能够进军国际的电影,我尚且在等待中,制作人很高兴的跟我研讨进军国际的可能性;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希望不要抱持太大,或许这终究又是南柯一梦。不过无论如何,我秉持的初衷不会改变,是一场励志的电影,不会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女主角而有所改变。如果硬要逼我改变,我想我不会眷恋这个位置,不像年前,因为听到有电视台想要改编我的作品,就硬下心肠改变故事结构去迎合对方。结果得到的还是一场空,更让我见识到那些“朋友”的真面目。 唉!人生果然残酷的。 面对这样的残酷,我们必须放松,呼吸新鲜新鲜的空气,因此我月底就要远赴西藏,那里天高地阔,我的心也会因此开阔些吧? 我希望能够找回一个单纯的生活,因为我发现自己过度依赖电器用品,家里有两套音响、电脑有三台、手机有三支、号码有个我都懒得细数了,有时一大早起来,我根本连家门口都懒得迈出去,所幸有外送和电脑,上网收信,看留言板,处理帐单敲击几下键盘就能够做好一切的事情。可惜不久之前,因为诈骗的案件层出不穷,政府下令关闭所有非约定帐户的转帐功能。 虽然有一些不方便,但是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总之这个时代,人不能够光靠“专才”为生,必须懂得“通才”竟争,所以我期许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不论在创意或者实际应用上,都能够有自己的想法与执着,更重要的是能够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一切的不圆融。 这都需要经历过考验,我期许自己能有信心熬过。 总归一句话,万事不强人,反求诸己。 愿你们的领悟在比我更年少时,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