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那两口子都有点癫》 第一章 我叫阮七七,姓阮的阮,头七的七 【本文架空,纯属虚构,切勿代入历史】 1971年3月早春,潭州市,省军区门口。 “同志,我是陆司令老家亲戚,找他有要紧事。” 阮七七有气无力地和站岗的卫兵说话,她穿着红黑格子罩衫,扎两根麻花辫,辫尾系了两朵红色绢花,是时下姑娘最流行的装扮。 “我打电话问问司令。” 卫兵很客气,但并没放行。 “我是陆司令老家三姑婆的孙女,叫阮七七,真的有人命关天的大事,麻烦你了。” 阮七七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 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车上的年轻男子听到了她的话,不由愣了下,直直看向阮七七。 他能看到的是阮七七的侧颜,脸白嫩得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子小巧圆润,红红的嘴微嘟着,说话慢条斯理细气细气的,感觉是个漂亮胆小的姑娘。 可出口却是弥天大谎。 老头子的三姑婆七岁时就夭折了,哪来的孙女? 阴间钻出来的? 陆野跳下了车,走到阮七七面前,近看这姑娘更白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还真像从下面钻出来的。 准备打电话的卫兵看到他,喜道:“陆副营长,这姑娘说是你家亲戚,三姑……姑的……” “三姑婆的孙女。” 阮七七纠正,她淡定看向面前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差点吹出口哨。 真他喵帅! 超像她喜欢的男神元彬! 她将口哨声压了下去,第一百零八次提醒自己,现在是七十年代,不可以对兵哥哥吹口哨,很可能会被抓去劳动改造,那里可比精神病院艰苦多了。 “叫什么?”陆野问。 “阮七七,姓阮的阮,头七的七。” 阮七七用了通俗易懂的解释,旁边的年轻卫兵表情一言难尽。 就没听过谁这样介绍名字的,也不嫌晦气。 陆野眼神变得兴味,和阮七七对视了几秒,差不多同时确定了,他们是同类。 “我带她进去。” 陆野对卫兵说。 “登记一下。” 卫兵毫不怀疑阮七七的身份,毕竟是陆司令亲儿子认证的。 阮七七登记完,上了陆野的车,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她得养精蓄锐,一会儿还有场大战呢。 三天前,她还是21世纪26岁的阮七七,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年,喜提出院,准备回家享受幸福的啃老生活,可才只享受了一个星期,刷剧的香辣小鱼仔吃完了,她去家附近的超市补货,发现前面排了十几个大爷大妈,且排队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好奇心旺盛的她,连路边的狗尿尿,都要停下来看看,是抬腿尿还是窝着尿,看到这么长的队伍,她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凑了过去,还跟着排起了队。 然后等来了个拿着大喇叭的超市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叫:“买米排队,不要抢!” 话音还没落,大爷大妈们就像看到了金元宝,红着眼睛蜂拥而上,还嫌她碍事,一人推了一把,她一个没站稳,后脑勺撞地。 断气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更会害死人。 她的冤魂到了地府后,才知道勾她的牛头马面是刚上任的二货,本应该勾和她同名同姓的62岁大妈,还是撞倒她的凶手之一。 结果这俩二货,勾走了才26岁风华正茂的她,等俩二货反应过来,她在阳间的身体,已经被她高效率的爸妈给麻溜地烧成了灰,回不去了。 而且地府这些年业务繁忙,投胎订单安排到了五年后,根本轮不上她,所以,她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胎当畜生。 要么留在地府当鬼。 她哪一条都不想选,她只想当活生生的,可以啃着小鱼仔刷剧的人。 阎君重罚了二货牛头马面,还轻声细语地安慰她,承诺五年后定给她投个富贵荣华的好胎,她可不信这些,当官的说话至少得挤半斤水,与其相信不切实际的承诺,还不如要点眼前的好处。 于是,她用从精神病院学来的本事,将地府闹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大鬼小鬼都受不了她,天天去找阎君哭诉,阎君千年没犯的偏头疼,都给愁得复发了。 阎君无奈,只能答应给她好处,穿越必备的空间得有,金手指也得有,还得有保命灵药。 她运气还不错,正好有个阴魂轮到重生,正是心灰意冷的原身,她不想重生回去,就把回去的机会让给了她,原身留在地府当鬼,等五年后投胎。 然后她就穿来了七十年代,一个被渣男劈腿的倒霉农村姑娘,父母双亡,无兄无弟,只有一姐一妹,还有隔壁叔叔一家虎视眈眈,想吃她家绝户。 原身和渣男两年前订婚,说好的招婿上门,结果渣男在部队勾搭上了陆司令的外孙女,很快便情浓意浓,只给原身打了个电话,说要退婚。 阮七七穿过来时,原身刚接到渣男的退婚电话,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她恰好过来了,也明白了原身为啥不想重生回来了。 前有狼,后有虎,身边几乎全员恶人,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原身一个普通农村姑娘,就算重生一回,也斗不过那些恶人。 但阮七七不怕。 连地府的恶鬼都拿她没办法,她岂会怕这些区区恶人? 更何况她还有金手指,只是现在她还用不了,阎君说要穿过来三天后才能用,现在离整三天还差3个小时。 前世原身也来部队找渣男了,但她被渣男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以为渣男真的迫不得已,和司令外孙女只是虚与委蛇,渣男还承诺一定会和她结婚,原身信以为真,乖乖回招待所等,连军区的大门都没进。 结果就是原身被一群纨绔子弟给祸害了,这些纨绔子弟是司令外孙女的弟弟找来的,他们祸害了原身,还去原身老家散步谣言,说原身在城里当破鞋,和好几个男人乱搞。 村里流言四起,原身出门都会被人骂破鞋,扔石头,家门口也常有人来泼粪,隔壁叔叔一家也落井下石,绝望的原身跳河自杀了。 原身的鬼魂在阳世飘了几年,看到她姐姐和妹妹悲惨死去,家产被叔叔抢走,害她的那些人过得风生水起,唯一帮她的好人,却被打击报复,执行任务时被算计,头部受了重伤,不得不离开部队,还因为颅内淤血导致精神越来越癫狂,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不甘心的原身又气又恨,她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就算再重生一回,也斗不过这些恶人,所以她和阮七七做了交换,让阮七七答应她三个条件。 第一,报仇雪恨,让坏人受到惩罚。 第二,救下帮过原身的好人。 第三,上工农兵大学。 三个条件都不过分,阮七七答应了,顺利地穿了过来,还赶上了渣男退婚的关键时间点。 阮七七依然来了部队,婚肯定得退,但她要大闹部队,让渣男在部队待不下去。 她的处世原则——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毁了谁! 车停了,阮七七睁开眼,精神好了不少,之前没力气是因为晕车,她坐班车来的省城,车上有鸡有鸭有大鹅,还有哼哼叫的小猪仔。 车上各种各样的粑粑味,结合着汽油味和一个冬天不洗澡的体味,对她造成了致命的魔法攻击,到省城五个小时的车程,熏得她差点再去见阎君。 “你找陆司令是想闹事吧。” 陆野直接了当地问,眼睛很亮。 “嗯,我去上吊!” 阮七七实话实说。 她第一眼看到这男人,就知道他是个癫公,肯定不会拦她。 果然,陆野眼睛更亮了,积极地跳下车,还殷勤地打开另一侧车门,冲她笑得特别浪。 【新书女主是癫婆,男主是癫公,两人都有金手指,行事都很癫,本书不下乡,也不考大学,背景是湖南,因为作者大学在湖南,格外想念那边的美食,然后最近作者精神也不太正常,好想发癫,所以才写这样的女主男主,读者如果不喜欢,敬请移步,番茄好看的书很多,不要拘泥于一本,最后,敬请宝贝们高抬贵手,就算不喜欢也不要打低星,移除书架就好,拜托拜托】 第二章 我叫陆野,尸横遍野的野 “你和陆司令有仇?” 阮七七很好奇,尽管被好奇心害死过,但她依然不会吸取教训,好奇心反而更旺盛了。 “他是我爹!” 陆野也实话实说,他第一眼看到阮七七,就知道这姑娘是个癫婆,没必要说假话。 果然,阮七七乌黑的眼睛嗖地点亮了,主动伸出手:“我是阮七七,多多关照!” “我是陆野,互相关照!” 陆野握住她的手,龇着大白牙乐。 阮七七眨了下眼,问:“尸横遍野的野?” “对。” 陆野点头。 阮七七握他的手紧了些,这个陆野,正是前世唯一帮过原身的人,三年后执行公务时出事,后来因为癫狂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伤到照顾他的人,他在家里用电线电死了自己,年仅30。 陆野领着她去司令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敲了下门。 “进来!” 陆得胜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陆野推开门,身后是阮七七,不过被他一米八的个子挡住了。 “还是提干那事?你是我陆得胜的儿子,必须高标准高要求,去年才给你才提的干,必须缓一缓,这事没得商量,别再提了!” 陆得胜皱眉训了一通,他是标准的国字脸,父子俩只有眼睛像,都是丹凤眼,其他没一处像的。 “我都没开口,提啥了?” 陆野冷笑,满脸嘲讽。 陆得胜沉了脸,张口又要训斥,却看到了将裤腰带抛向房梁的阮七七。 她站在凳子上,惨白着脸,将裤腰带系了个死结,踮起脚尖,脖子套进去试了试,表情非常满意。 “一会儿给我凳子挪一下!” 阮七七扭头礼貌地说。 “好!” 陆野爽快答应,走过去准备挪凳子。 “胡闹!姑娘你快下来,有啥委屈和我说,我替你作主。”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儿子,又对阮七七挤出和颜悦色的笑,生怕刺激了她。 “我未婚夫是陈世美,你能作主?”阮七七反问。 “当然能,你未婚夫是谁?” 陆得胜黑了脸,他最厌憎的就是白眼狼,如果是他手下的兵,必须严惩! “何建军,在你手下当兵,上星期刚当排长!” 套在裤腰带里说话不舒服,阮七七把脖子挪了出来,继续说:“何建军攀上了高枝,对象叫刘红玲,他在电话里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来闹,就让我全家都活不了,因为他对象外公是大官,一根小手指都能碾死我!” “真是巧了,你外孙女就叫刘红玲,刚找的对象也叫何建军,上星期刚当了排长。” 陆野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陆得胜的脸比锅底带黑,他对阮七七说:“姑娘,我就是刘红玲的外公,你放心,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他奶奶的,何建军这王八蛋连他外孙女都骗,他玛活腻了! “你就是何建军对象当大官的外公?唉……我这是自投罗网,活不了了!” 阮七七叹了口气,脖子重新套进裤腰带,还试图踢掉凳子。 “姑娘,我是为人民服务的,绝对不会欺压老百姓,我这就把何建军和刘红玲叫来!” 陆得胜放软了声音安抚,又冲陆野使眼色,让他趁阮七七分心时,出其不意制住她。 陆野撇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浑不吝样,陆得胜气了个半死。 陆得胜一边安抚阮七七,一边打电话,语气很冲:“让何建军和刘红玲现在过来,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后,他对阮七七和颜悦色道:“姑娘,他们马上就到,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好。” 阮七七拒绝,脖子还套在裤腰带里,随时准备上吊。 她闹出的动静不小,走廊上挤了不少人,都是军区的干部,有个斯文风雅的军装男人,大约五六十岁,冲陆野问道:“小野,怎么回事?” “有人上吊!” 陆野态度冷淡。 斯文男人也不生气,对阮七七温和道:“姑娘,你有委屈进屋慢慢说,我是军区政委莫秋风。” “你看起来像好人,我信你。” 阮七七乖乖下来了。 得给这些当官的留点面子,要不然全得罪完了,谁帮她教训渣男? “两年前订婚,我家给了三百块彩礼,何建军答应当我家的上门女婿,白纸黑字写好的文书,你们看。” 阮七七从泛白的军绿书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陆得胜伸手去接,但阮七七转了个弯,给了陆野,还说:“你是何建军对象外公,我不信你!” 陆得胜脸黑如墨,接二连三被这姑娘怼,他还发不了火。 该死的何建军,等查清楚要是属实,绝对饶不了他! 莫秋风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陆野大声读了文书上的内容,确实是阮七七说的那样,阮家给何家三百块彩礼,何建军给阮家当上门女婿,如果何家反悔,必须三倍返还彩礼。 文书上还有何家人和大队长的手印,非常正式。 “阮姑娘放心,等何建军来了,我定会查清楚,如果情况属实,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莫秋风说话和他的长相一样斯文,不像陆得胜跟吃了火药一样。 “何建军对象是他外孙女,都说官官相护,你真能给我做主?” 阮七七指着黑着脸的陆得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模样。 “只要情况属实,就算这何建军对象是我女儿,我都不会包庇他!” 陆得胜快气死了,他一世英名,如今却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他还一个字都不能反驳。 他玛的! 撇着头的陆野嗤了声,神情不屑。 陆得胜被他这拽样刺了下,刚要骂,就听到阮七七小声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外孙女不就是仗着你的势,才敢抢人未婚夫的吗!” “噗” 陆野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莫秋风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笑。 阮七七心里有数了,这陆司令的亲儿子反他,政委看他笑话,做人挺失败的。 陆得胜紧咬着牙,憋着一团火又拨通电话,吼道:“何建军和刘红玲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要老子八抬大轿去请他们?十分钟内让他们滚过来!” “咣” 重重地挂了电话,陆得胜还没解气,拿起大搪瓷缸吨吨吨地灌,灌了大半杯水,火气依然没消。 办公室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只有陆得胜粗重的喘气声。 阮七七朝左边看,是养眼的儒雅大叔莫秋风,朝右边看,是痞帅的男神小哥哥陆野,两边都是好风景,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中间的黑脸陆得胜。 “报告!” 门口来了人。 阮七七坐直了身体,白嫩美丽的脸蒙上了一层冷意,瘦弱的身体也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莫秋风和陆野都朝她看了眼,眼神有些讶然。 陆得胜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冲门口吼道:“滚进来!” 门口的何建军吓得抖了下,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对象,刘红玲安抚地拍了拍他,她底气很足,外公对她妈心有歉疚,所以这些年特别照顾她家,叫他们过来肯定没啥大事。 何建军立刻安心了,刘红玲可是陆司令放在心尖尖上的外孙女,叫他们过来应该是商量婚事,虽然刘红玲比他大三岁,长得丑,脾气差,可她外公是陆司令,这一点就足够弥补她的所有缺陷了。 他挺直了背,挤出笑容,推开门,才跨进一步,就看到了阮七七,吓得脸色大变,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进去啊!” 刘红玲不耐烦地推他,何建军没动,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阮七七来多久了,和陆司令都说了什么,他不由埋怨起了家里,叮嘱过那么多遍,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阮七七冷冷看着他,身高一米七,身板瘦弱,皮肤白皙,一副吃软饭的小白脸样。 吃软饭没关系,但吃了软饭还要害人就不对了,这种渣男在精神病院都是要被歧视的。 “王八蛋,我打死你!” 阮七七大叫一声,抄着板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何建军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砸中了,整个人晕沉沉的,一道粘稠的液体从额头顺着鼻梁流了下来,将他的小白脸均匀分成了两半。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两年前你妈病得快死了,要不是我家的三百块彩礼,你妈早变成灰了,你当初信誓旦旦保证,进我家门当上门女婿,你他玛发的誓言让狗吃了?你这种不守信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配穿这身军装?” “你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谁和你当战友都得当心被出卖,你还敢躲?打死你!” 阮七七养足了精神,武力值爆棚,抄着板凳将何建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可是打遍精神病院的无敌美少女,区区一个小白脸小菜一碟。 “阮七七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是部队,不是阮家湾!” 何建军气急败坏地叫,他身上疼得要死,眼睛还让血糊住了,眼前一片血红,只能被动躲闪板凳。 “部队就能忘恩负义当陈世美了?部队就能抢人未婚夫了?何建军,别以为你勾搭了司令的外孙女,就能为所欲为丧尽天良了,我家祖上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身家清白,我可不怕你们,部队要是不给我作主,我就去京城,总会有人给我作主!” 阮七七又是一板凳砸了过去,不过她没对着何建军脑袋,砸的是臂膀,见点血就行,不能出人命。 “咣” 板凳四分五裂,何建军疼得脸都白了,右手无力垂着,脱臼了。 第三章 痛殴狗男女 陆得胜和莫秋风,还有陆野都冷眼看着,不劝也不拦,他们早看出了,阮七七并没下死手,还避开了要害部位。 这姑娘既然有分寸,那就让她先出出气。 陆得胜皱紧了眉,眼神嫌弃,虽然阮七七是偷袭,可何建军有很多机会反击,换了陆野,三招内定能拿下阮七七。 可这何建军却被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丢尽了他军区的脸! 他记得何建军能提干,是因为立了次三等功,在执行任务时十分英勇,圆满完成任务。 下面还交了他儿子陆野的提干申请,因为陆野立了两次二等功,按照规定,确实可以提干,但他没批。 去年陆野才刚提的干,才25岁就已经是副营长了,今年要是再提干,速度太快了些,别人会有想法,而且陆野是他儿子,必须高标准高要求,得压压这小子的狂傲,提干缓两年再说。 陆得胜眉头紧急,心里起了疑,何建军的身手太弱了,他那三等功是怎么立的? “你发什么神经?住手!” 刘红玲终于回过了神,看到情郎糊满了血的惨样,尖叫着扑过来,要教训阮七七。 “奸夫银妇,呸……狗男女!” 阮七七迅猛地揪住了刘红玲的头发,用力对着她小腹踹。 “丑八怪,瞧瞧你这破麻子脸,你属癞蛤蟆的吧?难怪要抢男人!” “有个司令外公了不起啊,还打电话威胁我,你以为你外公是皇帝,你是公主啊!” 阮七七骂得痛快,陆得胜却面色大变,走过来将两人分开了。 “贱人,我要打死你!” 此时的刘红玲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麻子显得越发丑了。 阮七七被陆得胜制着,动弹不得,她昂着头,宁死不屈道:“你们打死我吧,我今天血溅司令部,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陆家是怎么仗势欺人,欺压贫农的!” “你死了我替你收尸!” 陆野不怕事大地起哄。 “请在我的墓碑上,写清楚我蒙受的冤屈!”阮七七严肃道。 “放心!” 陆野郑重答应。 两人一唱一和,就像认识多年一般,配合得十分默契。 陆得胜太阳穴突突的跳,一个两个都嫌事不够大,这个阮七七刚开始还以为个胆小懦弱的,没想到他看走了眼,这丫头狗胆包天,当着他的面都敢打人,还敢指着他鼻子骂呢! “阮姑娘,我们是军民一家亲,绝对不会欺压百姓,现在是新社会,没有皇帝公主的说法,你同何建军的家事,军区肯定会还你公道!” 莫秋风适时开口,虽然他很想看陆得胜笑话,但事关军区名誉,他不能公私不分。 “没错!” 陆得胜大声附和,还朝儿子狠狠瞪了眼,陆野满不在乎地哼了声。 “外公,你看她把我和建军打成什么样了,她连军人都敢打,应该抓她去农场劳动改造!” 刘红玲心疼地搀扶着情郎,冲陆得胜不满大叫,凭什么还那贱人公道! “何建军是阮七七的未婚夫,他们这属于家庭纠纷,对于家庭内部矛盾,应该调解为主。” 莫秋风三言两语就将阮七七的打人事件,定性为了家庭纠纷。 “她说是未婚夫就是了?我才是建军未婚妻,我们结婚报告都打了,这贱人不要脸纠缠建军,她就是个破鞋……啊……” 刘红玲的骂声,被一巴掌给打断了。 陆野抽的,用的力气还挺大,刘红玲左边脸肿了,脑瓜子嗡嗡的。 “陆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陆野嫌恶地骂了句,还扭头对陆得胜说:“替你教训过了,不用谢!” 陆得胜心里堵得慌,他确实想教训刘红玲,这外孙女越来越不像话,可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些,他很怀疑陆野在公报私仇。 毕竟陆野和红玲她妈,向来不对付。 也不对,这小子和家里所有人都不对付,他媳妇养的花,臭小子每次回家都要剪个稀烂,就像疯狗一样,逮着谁都要咬一口! “你凭什么打我……啊……” 刘红玲捂着脸愤怒咆哮,然后又挨了一巴掌,右边脸也肿了。 原本标准的国字脸,现在变成了方形馒头脸,还是撒满了黑芝麻的。 刘红玲完美继承了陆得胜的国字脸和黑皮肤,再加上她小时候出水痘没出好,脸上留下了不少斑斑点点,就像是点缀了无数黑芝麻一样,真的是丑上加丑。 以至于就算她是陆司令宠爱的外孙女,也没人追她,拖到24岁才遇到了专吃软饭的何建军,一个丑,一个贱,一拍即合,很快就勾搭上了。 “凭我是你舅舅,打你有意见?” 陆野甩了甩手,在陆得胜身上用力擦了几下,抽巴掌抽得他一手油,有个这么丑还不讲卫生的外甥女,陆家先人的脸都丢尽了! “亲舅舅?你家这是癞蛤蟆劈了腿?还是白龙马出了轨?” 阮七七脱口而出。 “啥意思?” 陆野凑在她耳边问,他直觉这姑娘刚刚说的不是好话,必须搞清楚,否则晚上睡不好觉。 谁让他是个好奇心超级旺盛的人呢! “就是搞破鞋!” 阮七七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回答。 陆野嘴角抽了抽,冲她竖起大拇指,连老头子都敢涮,这姑娘真勇! 他喜欢! 陆得胜朝他俩看了眼,虽然听不懂,但又是癞蛤蟆,又是白龙马的,那丫头肯定没说好话。 他又看向疼得直哼哼的何建军,目露鄙夷,大男人这点疼都忍不了,真是个软蛋! “何建军,你老家有未婚妻,就不该再找对象,你和红玲的婚事取消!” “外公,是这女人不要脸纠缠建军的,我不要取消!” 刘红玲怨恨地瞪着阮七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相貌好还体贴的对象,同何建军交往的这半年,比她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活,她绝对不要放手! “闭嘴!” 陆得胜沉下脸,怒喝了声。 刘红玲哆嗦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外公最恨仗势欺人,她刚刚没控制住情绪,暴露了真实性格。 阮七七冷笑了声,嘲讽道:“何建军这种窝囊废,我现在瞧不上了,你只管拿走,但当初白纸黑字写好的文书,何家悔婚必须三倍返还彩礼,总共九百块,这笔钱何建军得赔,陆司令,莫政委,你们说呢?” “确实得赔!” 莫秋风点头。 陆得胜也没意见,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肯定得遵守。 “什么文书,我不知道。” 何建军装傻,但他额头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和血混在一起,脸上都是血水。 阮七七鄙夷地看着他,讽刺道:“我早知道你会赖账,文书我拿来了,给陆司令和莫政委都看过了,何建军你甭想赖,九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陆得胜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上前对着何建军踹了一脚,骂道:“老子看过文书了,三百块聘你当上门女婿,反悔了三倍返还彩礼,文书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你个狗日的按的手印,九百块你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老子崩了你个狗日的!” 第四章 我说癞蛤蟆呢,不要对号入座 何建军胳膊脱臼,被踹得站不稳,摔倒在地上,陆得胜还要踹,刘红玲扑过去护着,央求道:“外公,别打了!” “猪都比你聪明,一边去!” 陆得胜的怒火冲到了天灵盖,给蠢外孙女也赏了一脚。 “看着凶,下脚跟挠痒痒一样,难怪丑八怪敢仗势抢男人!” 阮七七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陆得胜的脚还在空中,听到这话,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要在我老家,这种勾引有妇之夫的贱人,绝对要扒了衣服点天灯,这癞蛤蟆一身的油膘,至少能点三天三夜!” 阮七七的声音糯糯软软的,可说出的话却凶残之极。 陆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毫不掩饰他的开心。 莫秋风到底是老狐狸,表情很平静,但眼角却微微弯着,显然心情很愉悦。 “现在是新社会,不可以点天灯,还有你姑娘家家的,说话文明点!” 陆得胜强忍火气,粗声粗气地纠正,刘红玲毕竟是他外孙女,当他面说得这么难听,这阮七七也太张狂了。 “我说癞蛤蟆呢,不要对号入座!” 阮七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到陆得胜气得半死,她心里痛快极了。 她也不怕陆得胜报复,因为这老头压根不是那种人。 她虽然癫,但也是看碟下菜的。 陆野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担心亲爹气死。 憋了一肚子火的陆得胜,冲刘红玲狠狠踹了一脚,都是这蠢货惹出来的麻烦,害他被个小丫头阴阳怪气,气死他了! 刘红玲闷哼了声,痛晕了过去。 何建军吓得瑟瑟发抖,只得同意赔钱,但他又说身上没那么多钱,提议每个月工资扣20,一直扣到还完九百块为止。 “一个月20,一年才240,四年才能还清,谁知道你能不能活满四年,必须一次性还清!”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 “一时间我哪有九百。” 何建军快气炸了,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没钱你去借啊,三天内必须还我九百,否则我就天天来闹!” 阮七七朝晕倒的刘红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这丑八怪肯定会出九百块,毕竟这么丑,能找到个像样的小白脸不容易,丑八怪肯定舍不得放手。 “你别太过分了,阮七七!” 何建军一时气急,骂了出来。 “我过分?你收了我家三百块,就是我阮家的人,像你这种不守男德,勾三搭四的破鞋,要是解放前,绝对要切你鞭鞭点你天灯,就算现在是新社会,也由不得你何建军出尔反尔!” 阮七七又暴躁了,冲何建军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后,她鄙夷地啐了口,骂道:“连我都打不过,你这种窝囊废居然还能提干,你们部队的战斗力……啧啧啧……”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却比说了更扎人,陆得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抽他两巴掌还难受。 他朝狼狈不堪的何建军狠狠瞪了眼,打定主意要好好查查那立功的事,要是真有猫腻,他绝对饶不了这王八蛋! 何建军被这么一瞪,吓得冷汗直流,心虚地低下头。 阮七七提出告辞:“三天后我来拿钱!” “小野,你送阮姑娘去招待所。”莫秋风说道。 陆野朝他没好气地瞪了眼,他本来就打算送人去招待所,用得着这老狐狸说? 陆得胜也朝莫秋风瞪了眼,好人全让这老狐狸做了,他奶奶的! 阮七七没拒绝,坐着陆野的车走了。 潭州军区在八一路北边,军区招待所在南边,附近有省监狱,省公安厅,军区医院,菜市场,小学等,十分热闹。 陆野停在军区招待所门口,给她办了登记,还给了她一些粮票。 “谢谢。” 阮七七没客气,她确实缺粮票。 七十年代买啥都要票,没票寸步难行,连个包子都买不到,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咕噜噜……” 肚子欢快地叫了起来,阮七七表情淡然,“饿了。” “走。” 陆野笑了笑,领着她去招待所食堂,让她先点菜。 “白辣椒炒腊肉,辣炒小鱼干!” 阮七七点了她爱吃的两样菜,还要了三碗米饭,她早上天没亮出门,只吃了两个煮红薯,到现在粒米未进,快饿死了。 青辣椒煮熟晒干,就是白辣椒,超好吃 白辣椒炒腊肉 辣炒小鱼干,超级下饭 陆野又点了道蒜苗炒腊肉和排骨莲藕汤,再要了五碗米饭。 食堂大厨的厨艺很不错,辣子放得足,特别下饭,阮七七和陆野都饿了,吃得胃口大开,又各添了一碗米饭,四碗菜都吃完了。 “嗝~~~” 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七十年代的食材原汁原味,比后世的好吃多了。 她起了身,冲陆野挥了挥手,便要回招待所。 “我送你!” 陆野让她等一下,去找服务员开发票了,回头找老头子报销。 “你吃饭还能报销?” 阮七七好奇地问。 “找我爹报!” 陆野很诚恳地回答。 阮七七犹豫了三秒,对服务员说道:“剩下的腊味荷叶饭都要了!” 刚刚点菜时,她就看到蒸笼里还剩了六七个腊味荷叶饭,以前上学时,早上她最喜欢买一个荷叶饭,一边走一边吃,香死了。 腊味荷叶饭 之前还以为是陆野请客,她没好意思要荷叶饭,既然可以报销,她就不客气了。 “剩下的糖油粑粑也要了。” 陆野加了句,拿回去当宵夜。 糖油粑粑 “你们吃得完?” 服务员好心问了句,刚刚这俩人吃了四个人的饭菜,肚子还装得下? “当宵夜。” 阮七七笑眯眯地说。 服务员没再问,用报纸给他们打包,荷叶饭六个,糖油粑粑有十五个,和之前的饭菜一起开发票。 总共花了六块六毛八,外加一斤肉票和三斤粮票,这一顿够农村人吃一个月了。 陆野收了发票,送阮七七回招待所,还同她平分了荷叶饭和糖油粑粑。 “你是东道主,糖油粑粑你多分一个。” 糖油粑粑有十五个,不好平分,阮七七便大方地表示只要七个,陆野拿八个。 陆野笑了笑,将多出的那个糖油粑粑塞进嘴里,没几下就吃完了,抱着满满一兜荷叶饭和糖油粑粑,愉快地开车走了。 阮七七也很愉快地回了房间,荷叶饭和糖油粑粑放在桌上,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带回家给小雪吃。 小雪是原身的妹妹,十七岁,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军区招待所条件还不错,陆野给她订的是单间,有单独浴室和卫生间,还有热水,阮七七痛快地洗了个澡,还把换下的脏内衣洗了,晾在窗外面。 看着迎风飘扬的花裤衩和打了补丁的内衣,阮七七叹了口气。 71年的农村太艰苦了,没通电,也没条像样的路,这些也就罢了,最让她愁的是,原身连件像样的内衣都没有。 要是阎君给的空间里有物资就好了,还有她的金手指,也不知道是啥? 阮七七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个熟悉的地方,正是她出事时的超市。 第五章 够吃几辈子的物资,还有九条命 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满满当当的米柜上,还插着促销的牌牌,不过超市里空无一人,只除了她。 她家附近的这个超市挺大,而且她穿来时是四月底,超市五一要搞活动,仓库里补满了货,米面油生鲜,百货零食熟食等,应有尽有。 阮七七随手拿了盒蓝莓,边吃边逛,超市有两层楼,一楼米面油调料酒饮料家电,二楼生鲜熟食零食百货等。 超市里灯火通明,冰柜和冷库也在工作,负一楼的冷库和仓库里,都装满了货,而且空间恒温,这些食物不会变质,她一辈子都吃不完。 阮七七满意地逛完超市,手里的蓝莓吃完了,她又拿了盒草莓啃,还找了几套棉质内衣内裤,在空间里洗干净晾着,回头干了就能穿。 看到超市的玻璃大门,她心思一动,推了下,居然推开了。 外面是熟悉的街道,超市对面是她喜欢的茶盐月色奶茶店,还有烘焙店和米粉店,她最喜欢去米粉店嗦粉了。 阮七七走完了整条街道,越来越兴奋,阎君真够意思,居然把超市所在的整条街道都给她了。 超市,奶茶店,米粉店,快餐店,烘焙店,加油站,社区诊所,户外用品店……等等。 还有四家大药房。 阮七七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条街道会有四家药房,还都挨着,会有生意吗? 最让她惊喜的是,街道尽头还有一家超级大的仓储中心,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还有好几间冷库,储存了各种肉类和蔬菜水果。 这家仓库的储量是超市的十倍,意味着她在这个年代,就算啥都不干,都能衣食无忧了。 仓库对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长满了荒草,阮七七打算抽空把地锄了,种点啥,这么大的地空着太浪费了。 唉! 阮七七又叹了口气,她最不喜欢干活了,要是能找个帮手就好了。 突然,一道金光冲进她怀里,阮七七下意识搂住,是九颗闪着金光的丹药。 “还魂丹,只要心脉没断,就能起死回生,阮七七,本君答应你的事都已完成,好好生活吧!” 阎君严厉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 “我的金手指呢?” 阮七七大声问,阎君没理她。 她嘟了嘟嘴,喜滋滋地欣赏还魂丹,九颗丹药,等于她有九条命呢! 阎君真大方,好想谈! 隐在空中的阎君,吓得身体一颤,立刻一个瞬息就回了地府,还屏蔽了阮七七的所有信息,眼不见为净! 阮七七出了空间,九颗丹药藏在空间里,里面的东西她用意念就能取,还可以放进去,非常方便。 她打了个哈欠,去关窗准备睡觉,窗外有株高大的银杏树,刚发出了嫩绿的芽,这株树年纪应该不小了,有三层楼高,还有几节枝丫伸到了窗台边。 阮七七住在二楼,她房间的窗台上,就有一节银杏枝伸了过来,她疑惑了下,刚刚晾衣服时,好像没有银杏枝呢。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银杏枝,瞬间,她的大脑像被电流击中一般,醍醐灌顶,好像打开了上帝的窗,然后一个急促的声音钻了进来,说得特别快,还是正宗的潭州话。 “总算有人陪老子说话了,细妹子(小姑娘),你莫慌,老子不是坏人,老子就是想说说话,自从建国后,就没人陪老子说话了,老子快憋死了……” 听了几分钟,阮七七才确定,在她脑子里喋喋不休的家伙,就是窗外的那株银杏树。 她一点都不慌。 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前世她之所以去精神病院关着,就是因为她突然幻听了。 她和医生说,总是听到教室门口的梧桐树和樟树吵架,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像是一串特别杂乱的音符,吵得她头特别痛,严重影响了她的学习。 医生最终诊断是精神病,还说她很严重,都出现幻听了。 于是,16岁的她喜提精神病院住院单,一住就是十年,每天都要吞一大把药,幻听并没消失,她的精神却越来越癫了。 不过随着年纪增长,她的演技也越来越高明,连医生都被她哄了,以为她真的康复,愉快地给她开了出院单。 爸妈在她住院后就生了二胎,还挣了不少家业,对她又心有歉疚,给了她足够一辈子躺平的财产,可惜她只享受了一个星期就噶了。 阮七七对前世没有什么留恋,唯一遗憾的,就是卡里没花完的钱。 不过她现在有空间,有够吃好几辈子的物资,还有九条命,不算亏! 她也明白过来,阎君给她的金手指,应该就是和植物沟通的能力了。 前世她其实并不是幻听,只是能力太低被反噬了,才会被医生当成精神病,现在银杏树的碎碎念她听得很清楚,除了闹腾外,没其他不适感。 “细妹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啵?” 银杏树念了半天,没得到阮七七的回应,忍不住问。 “听到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别总说扒灰和红杏出墙。” 阮七七可以和银杏树意念交流,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扒灰搞破鞋的香艳八卦,还都是已经作古的人,听得她乱七八糟的。 “老子想想啊……有了,你要金条不?” “要!” 阮七七眼睛亮了。 “看到那株丑不拉叽的樟树了不,掘地下三尺,有罐金条,你快去挖,回来陪老子说话!” 银杏树伸出一节枝条,朝左侧前方的一株樟树指了指,催阮七七去挖金条。 此时天已经暗了,招待所后面是个巷子,那株樟树就在巷子里,阮七七在空间里找到锄头,抱着银杏树的枝条,像荡秋千一样,轻松地落了地。 樟树的树龄也不小了,但阮七七握了樟树半天,对方都没反应。 看来她这金手指分对象,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沟通,以后慢慢摸索规律。 阮七七哼哧哼哧地挖了起来,有银杏树指点,挖得很顺利,很快就看到了一只封得严实的大肚陶罐,她拍掉了泥土,将沉甸甸的陶罐收进空间,再将挖的坑埋好,恢复原状。 再抱着银杏树的枝条,顺利回到房间,她又听话唠银杏树絮叨了一个小时,眼皮子都听得打架了。 “明天再和你说王老头和花寡妇的事啊,困觉(睡觉)去吧!” 银杏树心情特别好,憋了二十年的八卦,总算找到人倾诉了。 “哦!” 阮七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进空间打开陶罐,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总共三十根,也就是937.5克黄金,将近一公斤。 她将三十根金条重新放进陶罐,存进了超市里,便出空间了。 折腾了一天,阮七七一觉睡到天亮,是被话唠银杏的敲窗声吵醒的。 “笃笃笃……” 敲得特别有节奏,还特别执着,阮七七装睡都装不了,只得起床洗漱,换上新内衣内裤,再从空间拿出香喷喷的荷叶饭,一边吃一边听银杏树说八卦。 足足说了一个半小时,阮七七都听困了,有人敲门,是招待所服务员。 “阮同志,有人找,他说他认识何建军!” “知道了,一会儿下来!” 阮七七困意全无,来的肯定是刘红波这畜生! 第六章 将计就计,菊花残满地伤 刘红波是刘红玲的亲弟弟,在军工厂当送货司机,他仗着外公是司令,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结识了一帮纨绔子弟,坏事没少干。 前世原身就是被刘红波哄骗,才被那些纨绔子弟祸害了,何建军还指使他家人,在阮家湾散步谣言,说她在城里搞破鞋,和好多个男人都发生过关系。 这个年代搞破鞋就是死罪,原身受不了村里人的欺辱,更不想连累姐姐和妹妹,投河自尽了。 阮七七答应过原身,要替她报仇,这刘红波既然自己送上门,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照了照镜子,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大眼睛翘鼻梁樱桃嘴,是软萌水灵的包子脸,和她前世有七八分像。 刘红波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见到阮七七,不由冒了火,这村姑也太张狂了,不过听大姐说,这村姑长得还不错,正好他和兄弟们旷了好一段时间,阮七七来得正是时候。 “你找我?” 阮七七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刘红波面前。 刘红波看清她的脸,眼里闪过惊艳,这村姑水灵灵的,比城里姑娘都白嫩,他都有点舍不得和兄弟们分享了。 “我外公是陆司令,他老人家让我姐姐给你赔礼道歉,她在饭店等你,我来接你!” 刘红波长得还算端正,比他姐姐刘红玲漂亮得多,而且脸上总是带着笑,如果只看外表,定会以为他是个好同志。 而且他还抬出了陆司令,理由也很充分,前世原身就是这么被哄骗了,跟着刘红波去了饭店,然后被祸害了。 “行!” 阮七七表现得很腼腆,扭扭捏捏地跟在刘红波后面。 刘红波骑自行车来的,他让阮七七坐后座。 “你告诉我饭店在哪,我坐车过去。” 阮七七拒绝坐自行车,理由很充分,男女授受不亲,任由刘红波怎么说,她都不不为所动。 但其实是阮七七嫌自行车咯屁股,再就是厌恶刘红波,和他骑一辆自行车都嫌恶心。 刘红波气得差点骂人,暗骂村姑给脸不要脸,等去了饭店,有这贱人好受的! “我送你去坐公交车吧。” 刘红波依然笑容满面,只是眼眸阴沉了不少。 “谢谢啦。” 阮七七不好意思地道谢,表现得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刘红波眼神不屑,大姐还说这村姑嚣张跋扈,绝对夸大其词了,他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等阮七七上了公交车后,他骑车走了,先到了饭店包间。 “妹子呢?” 包间里有三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男人,见刘红波只一个人,都很不高兴。 “一会儿就到,这回的妹子绝对水灵,你们先避一下,别让她看到了。” 刘红波语气巴结,这些纨绔子弟里,他的家世最差。 这些公子哥都是大院子弟,父母不是军区干部,就是政府干部,有一个的爹,还是潭州市割尾会的副主任,他爹娘只是工厂的工人,要不是有个司令外公,他连和这些人同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能比那个资本家大小姐还水灵?” 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笑了笑,他爹就是割尾会副主任,是这伙纨绔的老大,叫石晓军。 “绝对是这个村姑漂亮,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们。” 刘红波拍着胸脯保证。 石晓军三人眼睛一亮,上次的资本家大小姐就够水灵了,他们玩了好几天,可惜跳楼了。 三人去了楼上的空房间打牌,他们中有一人,就是这间饭店的经理,所以,饭店也是他们一伙人吃喝玩乐的天堂。 半小时后,阮七七姗姗来迟,刘红波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到她笑盈盈的,领着她去包间。 “不是要赔礼道歉吗?刘红玲怎么不来?” 阮七七故意问。 “我姐医院上班,来了个急病号,耽搁了,忙完了就来!” 刘红波撒谎面不改色,而且他面相看起来一团和气,特别有欺骗性,前世原身就是被这张‘好人’脸迷惑了,骗得那么惨。 阮七七坐下了,“点菜吧,我饿了。” 刘红波正中下怀,下楼去点菜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汽水,盖已经打开了,还插了吸管。 “菜还要一会儿,先喝点汽水。” 刘红波递给她。 阮七七接了汽水,不着急喝,刘红波却有点着急,笑着说:“你在农村没喝过这吧,味道很不错的。” “我胃不好,喝凉的胃痛。” 阮七七随便找了个理由。 “怪我,没事先问问,我去弄热水。” 刘红波积极地跑下楼,不多时就捧来了一大盆热水,让阮七七将汽水烫一烫。 “谢谢,你人怪好的嘞!” 阮七七十分感激,将汽水放进了热水里,等烫热了后,吸了一大口,感慨道:“真好喝!” 刘红波这才放了心,喝起了自己的汽水,今天跑上跑下的,他确实口渴了,一口气喝完了一瓶汽水。 “好晕啊……” 阮七七扶着头,娇弱无力地趴在桌上。 “阮姑娘?” 刘红波大喜,以为阮七七药力发作了。 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他用力甩了下头,肯定是这段时间玩得太凶,身体亏了。 等玩完了这村姑,他得弄点补药好好补补。 阮七七无力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搀扶着去楼上,三楼都是空房间,其中一间被刘红波他们改成了休息室,在这儿祸害了不少姑娘。 刘红波感觉身体越来越热,他强撑着扶阮七七到了休息室,用力撞开门,打牌的三人扭头,看到了阮七七,眼睛登时亮了。 确实够水灵,刘红波这回没哄人。 “热死了。” 刘红波热得满脸通红,眼里春水荡漾,看石晓军他们的眼神,比女人还妩媚。 “你发的哪门子神经,一边去!” 石晓军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力推开刘红波,伸手去接阮七七,其他两人没来抢。 他们一伙人中,石晓军的爹官职最高,所以每回有姑娘,都是石晓军第一个,没人敢和他抢。 精虫上脑的石晓军,根本没注意到阮七七睁开了眼睛,手里还多了把面粉。 阮七七对着他面门撒了过去,面粉糊住了眼睛,石晓军一时间成了瞎子,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要冲过来抓她,但又一把面粉撒了过去。 三人都成了瞎子,他们骂骂咧咧地揉眼睛,直到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即将大难临头。 阮七七也不废话,手里多了根棒球棍,利索地将三人砸晕了,然后给他们各喂了两颗小蓝丸,空间大药房里拿的。 刘红波她没喂,那瓶汽水里就有药,之前在包间里她给调换了。 “好热……热死了……军哥~~~~” 刘红波已经神智不清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清凉的东西降温,于是他抱住了离得最近的石晓军,那一声‘军哥’叫得百转千回,比女人还娇媚。 阮七七抖了几下,肉麻死了。 过去了十几分钟,石晓军三人体内药力发作,醒了,每个人眼睛都充了血,像要吃人一样。 …… 阮七七拿出一包五香瓜子,一边看戏一边嗑,她最喜欢看这种辣眼睛的戏了。 此情此景,理应高歌一曲。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 阮七七哼了起来,这首歌可太应景了。 第七章 陆野纵火,全城皆知 “啊……” 刘红波惨叫声不绝于耳,表情十分痛苦,身下一滩血。 阮七七瞪大眼睛,男人居然也流血,又学了个新知识,真不错! 她弯下腰看了看,终于发现了原因。 原来刘红波有痔疮啊! 阮七七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还以为男人也有膜呢! 石晓军三人的药力还没散,两颗小蓝丸呢,估计还能再坚持一个小时,阮七七看累了,准备回招待所。 她朝辣眼睛的四人看了眼,打开门走了,才走到楼梯间,就和匆匆赶来的陆野撞上了。 “你没事吧?” 陆野语气很急,不过他见阮七七衣服和头发都很整洁,情绪也没不对劲,才放了心。 他刚知道刘红波那小王八蛋,居然去招待所找阮七七了,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幸好这姑娘没出事。 “没事,要不要看戏?” 阮七七眨了眨眼,露出神秘的笑容。 前世陆野也赶来了,但原身已经被祸害了,陆野将刘红波四人狠狠教训了一顿,石晓军两条腿都被打折了,刘红波差点被打死。 陆野要报告公安,可原身害怕流言蜚语,请求他保密,陆野只得答应。 但他们都低估了恶人的恶,石晓军父亲是割尾会副主任,大伯是军区领导,他又是两家唯一的儿子,被陆野打成了残废,石家记恨上了,三年后报复,害陆野头部受重伤,一受刺激就会癫狂伤人,五年后,陆野自杀。 这些都是原身成为鬼魂后,亲眼看到的。 原身恨这些人的恶毒,也恨自己太软弱,连累了陆野,所以才会把重生机会,让给把地府闹得鸡飞狗跳的阮七七,希望她能完成自己的遗憾。 陆野已经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虽然他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耳根不由红了,还起了好奇心。 既然阮七七安然无恙,那屋子里的是谁? 难道刘红波还祸害了其他姑娘? “没女人!” 阮七七看出他的心思,拉着他走。 陆野手心一片香软,像是被电了一样,他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砰砰砰地蹦得欢,耳根也越来越红,眼睛只敢直视前方,走路像在腾云驾雾。 “你紧张?” 阮七七感觉到了手心的汗,还越来越多,便直接问了。 “没,天太热。” 陆野迅速抽回手,擦了额头的汗,表情还算镇静,只是耳根异常红。 阮七七瞄了眼,暗暗好笑,现在的男人可真守男德,25岁还跟小学鸡一样。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屋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阮七七啧了声,刘红波流血都快休克了。 陆野第一眼大吃一惊,随即一脸嫌恶,再然后跟着阮七七一起看戏,还顺了把瓜子嗑。 “你怎么做到的?” 陆野求知欲爆棚了,他太清楚石晓军这些人有多畜生了,阮七七不仅能逃脱,还能反将一军,他真挺好奇是怎么操作的。 “喂了点配种的药。” 阮七七实话实说。 陆野乐了,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嗑完最后一颗瓜子,他笑嘻嘻地问:“想不想看更大的戏?” “想!” 阮七七兴奋点头。 陆野从地上捡了件扯得稀烂的衬衫,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衬衫是的确良,一点就燃,他将烧起来的衣服扔在窗帘底下,拉着阮七七跑下楼。 很快,三楼窗口冒出了浓烟。 “不得了,起火了,要烧死人了……” 陆野扯着嗓子叫,饭店一楼是大堂,有不少人在吃饭,都吓得跑了出来。 不过很快,就有不少热心人来帮忙了,大家提着水跑去三楼,一脚踢开门,在滚滚浓烟中,他们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然后整齐地向后转。 “还是先灭火吧,别烧大了!” 有人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大家冲进房间灭火,只是窗帘着火,问题不大,几盆水泼下去就灭了。 他们沉默地看着混战中的四人,过了几分钟,有人说:“好像是石副主任的儿子,经常来这里吃饭。” 大家都兴奋了,又一一辩认其他三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刘红波三人的身份也被识别了。 此时,饭店楼下挤了很多人,都是赶来救火的,阮七七和陆野混在人群里。 “你外甥搞破鞋,你不怕受连累?”阮七七问。 “他们连累不到我。” 陆野语气满不在乎。 阮七七放心了,以后她会更冷酷地报复刘红玲一家。 刘红波四人都被抬了出来,身上盖着桌布,桌布下未着寸缕。 没办法,他们的衣服都扯烂了,穿不了。 一阵风恰到好处地吹了过来,三月的春风很善解人意,掀起了四人身上的桌布,刘红波身上的桌布,还被风吹到了地上。 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他吃火药,痔疮炸了?” 不知道谁大声说了句,引起了哄堂大笑,大家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刘红波四人都送去了医院,饭店门口的人群也散了,看这些人兴奋八卦的神情,显然接下来的日子,潭州市百姓们有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还邀请她吃中饭。 “能报销不?”阮七七问。 “能!” 陈野笑了,昨晚他找老头子,不仅报销了饭钱,还预支了不少招待基金。 “刘红玲要不是仗着你的势,敢勾搭别人未婚夫?阮七七更不会进城了,归根结底,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不出钱谁出?” 他是这么怼的,老头子差点给他气吐血,不过还是出了钱,还让他好好招待阮七七,别委屈了人家。 陆野觉得讽刺,老头子总标榜自己军民一家亲,可却约束不了陆春草一家仗势欺人,每次事发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理由是他没尽到养育陆春草的责任,心有愧疚。 “你也没养我,怎么不对我愧疚?” 每次老头子这么说,他都是这样怼的,得来的却是更气人的回答。 “你是男人,不一样!” 老头子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男人一生下来就能喝西北风长大一样,陆野心里憋得慌,无处发泄,于是,他昨晚又把两面三刀后妈的花园给剪烂了,心里这才舒服点。 阮七七感觉到身旁男人的心情不好,她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她也没问,和陆野关系没那么熟。 “蒜苗炒猪血粑,辣炒小鱼干,小炒黄牛肉,三碗米饭。” 阮七七点了三个菜,其实她想吃擂辣椒皮蛋,但现在三月没有新鲜辣椒,她空间里倒有不少,但没法拿出来,她自己也懒得做。 猪血粑,形象不好看,但好吃 蒜苗炒猪血粑,下饭菜 “土鸡汤,炒青菜,五碗米饭。” 陆野也点了菜,服务员认出了他们,笑着问要不要开发票。 “不用。” 陆野付了钱和票,他昨晚从老头子那刮了不少,能下一个月馆子。 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他才不会假清高,便宜后妈和陆春草呢! 陆春草就是刘红玲的妈,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姐,一个虚荣自私恶毒还愚蠢的女人。 两人坐下吃饭,这家食堂的大厨手艺真不错,每道菜都够辣够香,阮七七吃嗨了,额头都冒了汗,嘴也辣红了,但停不下来,又添了一碗饭,拌在小鱼干盘子里吃。 陆野看出她爱吃小鱼干,一盘子都让给她了。 阮七七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吃得特别幸福,陆野受她感染,也添了碗饭,剩下的菜倒在一起拌饭吃。 “今天这事是刘红玲指使的吧?” 阮七七吃完了饭,满足地打了个嗝,问起了正事。 “嗯。” 陆野没否认,刘红玲和她妈一样,又蠢又毒。 “你真是她亲舅舅?” 阮七七还是不信,舅甥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她妈和我不是一个妈,我像我妈。” 陆野解释,虽然他和他妈关系也不好,但还是很庆幸像了他妈,要是像老头子,他就和刘红玲一样丑了。 阮七七明白了,陆得胜这样的级别,结两次婚很正常。 不对,她记得原身说过,陆野有个喜欢挑拨离间的后妈,所以他们父子关系才会那么恶劣。 “你妈还健在不?” 阮七七很实诚地问。 “非常硬朗,又给我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陆野神情自嘲,爸爸有自己的家,妈妈也有自己的家,两边都不是他的家。 阮七七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想开点,至少你比他们都好看!” 第八章 你怀崽三个月啦 “那倒是,你今天不吃荷叶饭了?” 陆野忍俊不禁,他觉得和阮七七聊天越来越有意思,两人的脑电波频率很接近,他说的她能懂,她说的他也能懂。 想到阮七七以后要回农村,他都有点舍不得了。 “吃!” 阮七七果断将剩下的八个荷叶饭打包,陆野也同样打包了剩下的二十个糖油粑粑,然后两人愉快地平分。 三天很快过去,阮七七去军区要钱了,这回卫兵没拦她,直接放行。 她轻车熟路地去了陆得胜办公室,敲门,进屋,坐下。 陆得胜心情很差,外孙刘红波菊花都残了,缝了十几针,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刘红波和石晓军几人乱搞的事,已经在潭州城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他外孙是兔儿爷了,他的老脸也丢光了。 而且刘红波四人聚众乱搞,被那么多人看到,影响极其恶劣,等他们四个出院,还得去农场接受改造。 对于向来看重名声的陆得胜来说,刘红波这事,就好比是他漂亮的人生履历上,贴了块狗皮膏药,让他憋屈死了。 他挤出笑容,和蔼道:“我给何建军打电话,让他来还钱。” “谢谢陆司令,你真是人民的好干部。” 阮七七很诚恳地夸赞,这老头脸都快黑成墨了,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吧。 果然,陆得胜的黑脸瞬间缓和,笑容也加深了,他就知道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 拨通电话后,他吼道:“让何建军马上过来,带上钱!” 一个小时后,何建军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 陆得胜皱紧了眉,怀疑更深了,就这身体素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立功的,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真是何建军冒领军功,他绝对饶不了这王八蛋! 阮七七嘴角上扬,这老头肯定在怀疑,何建军的三等功就是抢来的,还是刘红玲帮他抢的。 陆得胜很快就会查出来,以他的强势,肯定会逼刘红玲分手,所以,她得再添一把猛火,让刘红玲同何建军彻底绑死! “九百块都在这了。” 何建军从裤兜里掏出一摞钱,好多是新钞,显然是银行刚取的。 阮七七接了钱,点了三遍。 “钱给你了,文书你得给我!”何建军脸色很难看。 这钱是从刘红玲她妈那借的,以后每个月扣二十块慢慢还,他看错了阮七七这贱人,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咬了他这么一大块肉。 阮七七痛快地拿出了文书,何建军一把抢了,撕成了碎片,心里也松了口气。 虽然损失了九百块,但他现在是排长,每个月有54块工资,一个月扣二十块,四年就能还清,而且他抱上了陆司令的大腿,日后肯定平步青云,工资只会越来越高,说不定不用四年就能还完。 “何建军,祝你早生贵子啊!” 阮七七笑眯眯地祝福。 何建军面色大变,额头冒出冷汗,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红玲清清白白!” “你妈说的啊,说你对象已经怀上崽了,你妈还找人算过,你对象怀的肯定是儿子,你妈在我面前显摆好多遍了,要不然我能来闹?” 阮七七冷哼了声,还翻了个大白眼。 陆得胜的脸比锅底还黑,他信阮七七,红玲这蠢货,被何建军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肚子都让人搞大了。 草他玛的,真想毙了这王八蛋! 他现在对何建军没有一点好印象,对他家人也没有,还没结婚就在村里四处显摆,丝毫不顾及名声,这何家人品性都极差,红玲绝对不能嫁过去。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是怒气冲冲的刘红玲。 “你还敢来?你把我弟弟害得那么惨,我打死你!” 刘红玲张牙舞爪地扑向阮七七,她和刘红波感情很好,而且刘红波是为了替她出气,才会被阮七七害的,她弟弟在医院黯然神伤,阮七七这贱人却还敢来拿钱,她一定要教训这贱人,给红波报仇! “我害你弟弟什么了?他跑来招待所找我,说要请吃饭赔礼道歉,我跟他去了饭店,结果只喝了一瓶汽水,你弟弟就发桃花癫了,看到男人就扑上去亲亲摸摸, 还要扯人家男同志的衣服,我是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这种事太可怕了,就跑了,你弟弟不会是被人打了吧?要我说打得好,突然跑出个癫公又亲又摸的,哪个不气嘛!” 阮七七说完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给他们下药了,你别想狡辩!” 刘红玲咆哮,红波都和她说了,就是这贱人下的药,害红波那么惨。 “我下什么药了?耗子药还是蟑螂药?” 阮七七在前面跑,刘红玲在后面追,两人像猫戏老鼠一样,在陆得胜办公室里转圈圈。 “你给红波下的春药!” 刘红玲脱口而出,陆利胜的脸色很难看,敢情红波是被下了药,生生让石晓军三人给糟蹋了。 他眼里闪过狠厉,看向了阮七七。 阮七七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还冲刘红玲问:“请问我哪来的药?那饭店是你弟弟订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找我,我难道会提前预知,早早准备好春药?” “那药本来该你吃的,是你给红波调换了!” 怒火上头的刘红玲脱口而出。 阮七七变了脸色,喝问道:“原来刘红波找我,不是赔礼道歉,而是要给我下药害我啊,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你同何建军指使的,你们记恨我要九百块钱,想要毁了我清白,你们也太歹毒了!” 她一把抄起凳子,大叫道:“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然后冲了上去,对着何建军劈头盖脸地砸,这渣男旧伤还没痊愈,又添了新伤,满头都是血。 屋子里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人,都挤在门口看。 莫秋风也来了,拦住了阮七七。 “莫政委,他们太坏了,故意说给我赔礼道歉,骗我去饭店吃饭,却在汽水里下药,幸亏老天爷开眼,让刘红波喝了下药的汽水,要是我喝了,我还能活吗?” “明明是他们先做错了事,勾搭成奸对不起我,我要九百块也是按照文书办的,他们凭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司令外孙女就能随便害人了?我还是贫农呢!” “你们是官,我斗不过你们,好,我今天就撞死在这!” 阮七七哭诉了一通,陆得胜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刘红玲也吓得不敢再动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祸,外公肯定饶不了她了。 何建军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刘红波下药的事啊! 阮七七擦了眼泪,神情决绝地撞向墙。 “不要!” 何建军反应还算快,冲过去要拦住阮七七,这贱人要是真死在这,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刘红玲也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阮七七。 阮七七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假装无意中抓住她的手,突然神情怔愣,脱口叫道:“你怀崽三个月了!” 第九章 我说她怀崽,又没说是你的崽 此话一出,办公室瞬间安静。 刘红玲神情惊惶,还有些羞涩,旁边的何建军吓得赶紧骂道:“阮七七你胡说八道,我和红玲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怀崽!” “对,我们清清白白的,你别想坏我们名声!” 刘红玲也反应过来,义正辞严地骂。 陆得胜的脸比炭还黑,他对外孙女还是了解的,之前刘红玲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很显然,这蠢货同何建军肯定不清白。 “都散了,堵在这像什么样子!” 莫秋风严厉的声音传了进来,堵在门口的人一哄而散,陆得胜的脸色缓和了些。 “有话好好说,别大呼小叫,影响多不好!” 莫秋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陆野 “小野,门关上!” 莫秋风温和道,但陆野没理他,大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莫秋风也不生气,自个去关了门,他向来温和的面庞,变得十分严厉,锐利的眼神看得何建军直冒冷汗,刘红玲也不敢看他。 阮七七撇了撇嘴,还以为这莫秋风是没脾气的老好人呢,敢情是腹黑狐狸啊,果然能混到高位的,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她对何建军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我又没说刘红玲肚子里的崽是你的,你着什么急啊,潭州又不是只你一个男人!” “你别血口喷人,我只跟建军处过!” 刘红玲怒了,当着她面都敢泼脏水,这贱人太可恨了! “所以,你只同何建军睡过喽!” 阮七七接得很快,没给刘红玲思考的时间。 果然,刘红玲顺嘴道:“那当然……” 话还没说完,她便意识到了不对,这贱人竟敢给她挖坑,她气得朝阮七七扑了过去,呜哇大叫:“贱人,我打死你……” “我可没你贱,没结婚就和男人睡觉,骨头比稻草还轻,不要脸!” “你追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同何建军睡的,你跑慢点哈,小心肚子里的崽蹦出来!” “别不信啊,我爹是赤脚医生,我号你的脉,至少两个月了,还没坐稳胎呢,你掉胎了可别赖我!” 阮七七跑得很轻松,还时不时刺几句,把刘红玲给气疯了,红着眼睛在后面追,今天她非要弄死这贱人不可! 何建军努力缩着脖子,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陆得胜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死死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心惊肉跳。 “停下!” 陆得胜挡在刘红玲前面,怒喝了声。 刘红玲没刹住车,狠狠撞向他,又因为惯性,往后连退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唉哟……好痛……” 刘红玲惨叫了声,手捂住肚子,脸色惨白,看起来很痛苦。 阮七七忙叫道:“掉胎可不赖我,我都让她别追了,她非听不进!” “阮姑娘,你少说几句!” 莫秋风眉头微皱,神情有点不满。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阮七七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脑子还转得快,脸皮也厚,玩刘红玲就像猫戏耗子一样。 “那我走了,对了,何建军和刘红玲算不算耍流氓?要是在我们阮家湾,绝对要抓起来游街,还要挂块写了‘破鞋’的牌子……” 阮七七根本没管陆得胜难看的脸色,顾自说着,何建军吓得瑟瑟发抖,忙辩解道:“我没耍流氓,是刘红玲主动的。” “你一个大男人要是真不愿意,刘红玲还能强了你不成?何建军,你可真没担当,提了裤子不认账,真不要脸……幸亏我把你休了!” 阮七七冲他狠狠呸了口,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咯咯咯……” 是陆得胜咬后槽牙的声音,他快把牙咬碎了。 “王八犊子!” 陆得胜抡起臂膀,狠狠抽了过去,何建军被甩出去好几米,狠狠地撞在墙壁上,疼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先送红玲去医院,别吵吵了!” 莫秋风出声,地上的刘红玲情况不太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陆得胜立刻看向陆野,还没等开口,陆野拽着阮七七往外走,“今天我休息!” 他才不要送刘红玲去医院,关他屁事,死了他才高兴呢! “休息你来干什么?” 陆得胜快气死了,怒吼。 “来看热闹呗!” 陆野语气欠欠的,完全不担心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毕竟这些年在他的调教下,老头子的身体倍壮,绝对气不死。 “兔崽子你别走,给我停下,我是老子你是老子?” 陆得胜的骂声在后面追,还砸过来一只布鞋,陆野听风辩位,身体稍稍一侧,就避开了布鞋。 “要是有得选,我也不想要你当老子!” 陆野回头冷冷地怼了句,陆得胜沉默了,眼里闪过内疚,嘴唇噏动了几下,最终只叹了口气。 “小野,当年是战争时期,不得已才把你寄养给别人,你爸他打仗时九死一生,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你这样说太过了!” 莫秋风语气很严厉,看陆野的眼神也变得失望。 “你别在这当好人,同样,我也不想选你堂客(老婆)当妈,你们都没资格指责我,因为我是讨饭长大的。” 陆野冷笑了几声,怼莫秋风一样不客气,怼完,他拉开门,门口挤了几个人,没来得及离开,讪讪地笑了笑,赶紧散了。 阮七七被他拽着,这家伙步子特别大,他走一步,她得跑两步,追得她好累。 她看出陆野现在心情很差,没敢说话,闷声不响地跑。 终于停下了,阮七七松了口气,累死她了。 她瞄了几眼,察觉到陆野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便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妈是莫政委堂客?” 刚刚她听得清楚,陆野说不想选莫秋风老婆当妈,这么说来,陆野的妈嫁给了莫秋风,难怪陆得胜和他的关系,看起来怪怪的呢。 “嗯,我爸接到命令紧急撤退,我妈大着肚子不方便撤退,躲在老乡家里,生下我还没满月,我妈把我寄养在老乡家里就去追我爸了,但她听人说我爸牺牲了,在我一岁时,她嫁给了莫秋风,我两岁时,我爸娶了后妈。” 说往事的陆野语气很平淡,但他拳头捏得很紧,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养你的老乡对你好吗?” 阮七七问。 “不好也不坏,我半岁时,他们嫌我太能吃,把我送给另外一户人家,一岁时,我又被送了,中间被送了几次我忘了,三岁时我就自己过了,东家讨西家讨,再去山上找野味,活得挺好。” 陆野自嘲地笑了笑,他因为有神奇的经历,所以两岁时就有记忆了,很多事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他曾经受过的苦难。 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一直都怨,因为他忘不掉! “你的经历证明了一个真理!” 阮七七语气像哲学家一样,勾起了陆野的兴趣,问:“什么真理?” “野蛮生长的生物,才是被大自然选拔出来的优良品种!” 阮七七语气高深莫测,还踮起脚尖,在陆野肩上用力拍了下,“恭喜你,你是被大自然认证的优秀人!” 陆野愣了下,随即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心情也莫名变好了。 阮七七就是有这么神奇的魔力,说话都能说在他心坎上,让他身心愉悦,他现在真有点舍不得这姑娘回老家了。 “你去岳麓山了没?” 他笑够了,问。 阮七七摇头,有点心动,前世她爬了n遍岳麓山,但七十年代的岳麓山还真没爬过,有点想去。 “走,咱们去爬山!” 陆野兴致挺高,拽着她走。 第十章 有点缺德的陆野 陆野今天没开车,他骑自行车,阮七七坐在车后座,陆野先去了宿舍,拿了照相机,两人一路骑去了轮渡口 湘江大桥这个时候还没建成,过江只能坐渡轮,陆野去买了票,一人四分钱。 因为现在是枯水期,只要坐到桔子洲,然后走便桥去河西,如果坐到河西要八分钱。 【桔子洲大桥是1972年建成的】 便桥 岳麓山在河西,阮七七还是第一次坐渡轮,前世其实也有渡轮,但更多的是用来看风景,她一次都没坐过。 站在渡轮上,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桔子洲好像也和前世不一样,样样都新奇。 “要不要拍张照?” 陆野笑着问。 “好啊。” 阮七七点点头,想靠在栏杆上拍照,但栏杆边挤了不少人,她对一个看起来面相和蔼的年轻男人说:“同志,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能不能让我一下,我想照张相!” 来潭州之前,她拿出了中考的劲头,背熟了一大段语录,现在出门必须会背语录,否则会被人抓小辫子。 年轻男子朝穿着军装的陆野看了眼,立刻站得笔直,像宣誓一样,大声朗读道:“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同志,请到这边来!” 说完,他站到旁边,将栏杆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谢谢同志!” 阮七七诚挚道谢,靠在了栏杆上,摆了个随意的欣赏江景的姿势。 “一二三……好!” 陆野拍照速度很快,三下两下就拍好了。 阮七七把栏杆位置让给了年轻男子。 到桔子洲了,两人下了渡轮,走便桥过去,河西自古以来就是繁华的商业圈,潭州人把河西这边统一称为溁湾镇,溁这个字读莹的音,还是二声,但潭州人都读荣音,很有意思。 河西这边有三所著名高校,湖大,工大,师大。 前世阮七七很想考湖大,她的成绩绝对没问题,可惜她去精神病院上大学了。 “我想去湖大拍照。” 阮七七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惆怅,她不是留恋前世,只是有点遗憾,这一世她得想个办法圆了这梦。 “想上湖大?” 陆野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 阮七七没否认。 “你念了高中不?” “念了,我上学时成绩还不错的。” 阮七七说的是原身,确实有高中文凭,湘省还是很注重教育的,虽然原身是女儿,但原身的爹是赤脚医生,家里条件不错,原身和妹妹都念了高中。 陆野笑了,“湖大收工农兵学员,你们大队应该有推荐名额。”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要阮七七上了推荐名单,他就能把她弄到湖大。 “我回去想想办法。” 阮七七点了点头,今年的工农兵学员已经推荐完了,得等明年,她有一年时间准备,来得及。 “如果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陆野随身带着钢笔和便条,他写了联系方式,递给阮七七。 “行。” 阮七七欣赏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狂放。 她将纸条塞进口袋,其实收进了空间。 两人先去了湖大,路上陆野还买了姊妹团子,阮七七前世就喜欢吃,最好吃的是火宫殿的,她喜欢吃肉馅,陆野爱吃甜食。 阮七七只要了两个团子,现在的小吃货真价实,味道相当好。 姊妹团子 陆野一手扶着自行车笼头,一手拿团子啃,车骑得稳稳的,等他们吃完,已经到湖大了。 湖大最著名的传说,就是没有大门。 事实上,湖大是真的没有大门,校区很大,但就是没大门。 阮七七逛了一圈湖大,还照了相,又去逛了工大,还在工大门口照了相,陆野说等洗出来后,给她寄回去。 工大后面就是岳麓山,有很多上山的小路,陆野将车停在校园内,带着她抄小路上山了。 【工大就是中南大学的前身,以前叫工大】 岳麓山不高,但风景秀丽,而且历史和人文意义非常大,因为这座山,和两个伟人有关系。 他们先到了爱晚亭,就是主席和蔡先生年轻时学习的亭子。 爱晚亭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天下闻名的岳麓书院,书院再往前走,是一座千年古刹。 阮七七在每个景点都拍了照,就像前世打卡一样,玩不玩不重要,但拍照发朋友圈是必须的。 两人在山上逛了一圈,一卷胶卷都拍完,这才下山。 依然坐渡轮过江,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他则准备去医院,去看看热闹。 “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忘了!” 阮七七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提醒他。 她也想知道刘红玲的崽掉了没,还想知道刘红波的菊花残了没。 “不会!” 陆野兴冲冲地走了,路过水果商店时,看到门口放了一篓处理水果,卖得很便宜,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舍得买,就这么空着手去了医院。 朝护士打听到了刘红玲的情况,运气很不错,那么折腾都没掉胎,只是动了胎气,要静养几天。 他上了妇产科住院楼,刘红玲住的单间,陆得胜没在,估计老脸挂不住,羞走了。 病房门关着,但隔音不太好,传出了他的蠢大姐陆春草的骂声,还有刘红玲的哭声。 “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拿掉,妈再给你找个对象,何建军那废物不行。” “我不拿,我就要何建军,你找的那些男人,哪个都比不上何建军。” 刘红玲哭哭啼啼的,态度很坚决,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何建军。 陆春草气得吐血,可也拿女儿没办法,刘红玲是她第一个孩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所以她对大女儿格外偏疼些。 虽然很气,可陆春草还是先软了下来,同意刘红玲嫁给何建军。 “妈,你真好,外公那儿你去说吧。” 刘红玲破涕为笑,撒娇让陆春草说服陆得胜。 “我真真是欠了你的,既然你非要嫁何建军,这婚得赶紧结,肚子大起来难看!” 陆春草语气嗔怪,尽管不喜欢何建军,但女儿喜欢,她也拦不住。 而且何建军现在是排长,她再去她爹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她爹肯定心软,何建军升职也不难。 陆春草毫不怀疑自己在陆得胜心里的地位,她是长女,还吃了那么多苦,爹对她特别内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爹都会满足。 陆野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嘴角哂笑,他没进病房,直接走了。 既然刘红玲非要绑死在何建军这棵歪脖子树上,他就成全这蠢外甥女,何建军抢别人功劳的证据,等他们结婚后再给老头子。 陆春草当年一心想弄死他,他没弄死刘红玲,已经是非常仁慈的舅舅了!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狡黠的笑,骑车去了水果店,将那些皮上长满芝麻点的处理香蕉都买了,又骑回了医院,去了刘红波的病房。 刘红波身心受创都很严重,人都蔫蔫的,陆野也不废话,直接给大外甥喂香蕉,刘红波不肯吃,他就强塞。 把一把处理香蕉都强塞完了,总共六根,刘红波噎得直翻白眼。 十分钟后,刘红波表情变得古怪,他想忍一忍,可实在忍不住,只得强忍着菊花的剧痛,艰难地挪去卫生间。 一泄千里后,刘红波痛得快昏死过去,菊花刚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拉的都是血。 陆野捂着鼻子,在卫生间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意离去。 阮七七本来打算回老家,但陆野说还有好戏,她便留了下来,反正住招待所有陆得胜报销。 四天后,陆野带来了个消息,“何建军和刘红玲领证了。” 第十一章 想结婚的陆野 阮七七刚睡午觉起来,昨晚上陪老银杏唠嗑到半夜,困死她了。 不过陆野带来的消息,让她立刻精神了。 “你爹同意?” 阮七七想不明白,何建军这狗日的,横看竖看都不是良配,陆得胜居然会同意? 陆得胜是军区司令,他如果不在结婚报告上签字,这两人绝对结不了婚。 陆野嘴角勾起嘲讽,“他在陆春草面前,向来不讲原则!” 老头子的原则只对他一个人讲。 对陆春草,对后妈,还有后妈生的两个儿子,老头子都没原则,唯独他。 他又解释道:“陆春草是刘红玲和刘红波的妈,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姐。” “这陆春草是你爹的心头宝?” 阮七七还是想不明白,陆得胜对儿子那么严苛,怎么看都不像是慈父,居然会答应女儿那么没原则的要求? 陆野笑得更加讽刺,“心头宝算不上,只是我爸心里愧疚,他刚结婚两个月,就和路过的部队走了,之后十几年没回来,陆春草她娘带着她改嫁,过得挺艰难,我爸找到她们母女时,陆春草已经嫁在了本村,也过得很不好,所以他对陆春草特别愧疚,几乎有求必应!” 将陆春草一家都安排进城,还都是好工作。 陆春草夫妇都在酒厂,刘红玲军区医院当护士,刘红波是兵工厂,还有个刘红涛也在部队,现在是副连长。 “你爸怎么不对你愧疚,你更艰难啊,自生自灭长大的!” 阮七七脱口而出,陆春草再难,至少有妈照看着,陆野可是被爹娘抛弃,自生自灭长大的,他才更难呢! 陆野笑容滞住了,心里像被刀重重地刺了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原来就连外人都知道,他才是最苦的那个,可他爹为什么就没这觉悟? “他说我是男人,要坚强些!” 陆野淡淡解释,老头子就是这么说的。 “你那时候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需要父母照顾才能长大的小孩啊,哎呦,气死我了,你这个爹……实在不是个东西!” 阮七七也气得胸口疼,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爹啊! 陆得胜虽然是革命前辈,立了功流了血,于国他是功臣,可在当陆野的爹上,他绝对是个大坏蛋! 陆野本来心里难受,可看到阮七七这么生气,他心情一下子好了,笑着说:“我都不气了,你别生气了,走,我请你吃火宫殿!” “老头子报销!” 他还补了句。 “走!” 阮七七也没客气,和他一块下楼。 火宫殿在坡子街,离招待所不远,骑车也就十来分钟,这里的小吃特别有名,前世阮七七来吃过几次,但味道感觉也没那么惊艳,潭州好多巷子的小吃,比火宫殿的都好吃些。 希望七十年代的火宫殿,能让她惊艳。 来火宫殿必然要点臭豆腐,这是连主席都称赞过的小吃,阮七七点了腊味双蒸,红烧肉,剁椒鱼头,还有龙脂猪血,煮馓子,这里的食物大部分是小碟装,分量不多。 腊味双蒸 煮馓子 葱油粑粑 腊味糯米饭 陆野点了三角豆腐,五香酱干,腊味糯米饭,甜酒鸡蛋汤圆,热卤四合一,肥肠钵钵,还要了碗米粉。 热卤四合一,就是在卤菜里挑四样拌匀,陆野选的是捆鸡,千张丝,韭菜和牛肉,非常好吃,阮七七最爱吃捆鸡了,素的荤的都爱。 热卤四合一 五香酱干 做梦都想吃的米粉 做梦都馋的捆鸡 荤捆鸡用的鸡肠,鸭肠,猪小肠捆制而成,素捆鸡就是素鸡,两种都好吃,她百吃不厌。 两人点的吃食摆了满满一桌,别的桌四个人,都没他们点的多。 他俩胃口都好,将一桌饭菜都吃完了,陆野还分给她一半米粉。 “嗝……” 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果然是七十年代的火宫殿更好吃,每一样吃食都绝了。 陆野打扫了剩下的,全都光盘了。 “他们办酒不?”阮七七问。 “不办,我爸不同意办,他怕丢脸!” 陆野勾了勾嘴角,表情嘲讽。 阮七七又打了个嗝,才说:“脸早丢光了,你爸这人脑子不好使,没你后爸好使!” 莫秋风一看就老奸巨猾,是个老狐狸。 “他脑子要是好使,就当政委了。” 陆得胜轻哼了声,莫秋风的脑瓜子,一个顶老头子十个。 阮七七皱眉,这陆得胜脑子不好使,恐怕查不出何建军冒领功劳的事。 “何建军不是立功才提的干吗?这事肯定有猫腻,他连我都打不过,还能立功?” 阮七七直接说了她的怀疑,陆野比他爹脑子好使多了,他去查肯定一查一个准。 陆野笑了,“我已经查到证据了,就等着他们领证呢,回头就给老头子!” 阮七七冲他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都笑得像狐狸。 “何建军会被开除吧?”她问。 “他这事很严重,论理要上军事法庭,但陆春草肯定会求情,顶多开除部队。”陆野讥讽道。 “你抽空领我去趟刘红玲家吧,她差点落胎,我心里过意不去,想去慰问下,还有刘红波,也怪造孽的,我去看看!” 阮七七语气很诚恳。 陆野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欣然答应:“明天我带你去!” 一会儿他回军区,就把证据给老头子,明天陆春草家肯定兵荒马乱,他也想去看热闹。 “成,等慰问完你大外甥,我就回家了!” 阮家湾还有虎视眈眈的叔叔一家,她不放心小雪一个人在家,还有大姐阮霜降,现在过得水深火热,得把她们娘仨救回家,她答应过原身的。 陆野心里咯噔了下,涌上强烈的不舍,他和阮七七耍的这几天,心情格外愉悦,这姑娘要是回老家了,他找谁耍? 要是能让阮七七留在潭州城就好了,他挺喜欢和这姑娘交朋友的。 吃完饭,陆野送她回招待所,他则回了军区,先去司令部提交证据。 坐在办公室的陆得胜黑着脸,心情很差,他虽然同意了刘红玲的婚事,可心里却堵得慌,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你看看。” 陆野没敲门,直接进了屋,将证据塞进老头子手上。 “什么?” 陆得胜戴上老花镜看,只看了几行字,脸就气成猪肝色了。 “你可以亲自去查,证据确凿,何建军冒领了战友的功劳,是刘红玲仗着你的势,威胁恐吓得来的。” 陆野冷笑了声,摞下这句话就走了。 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讽笑了笑,离开了。 “陆副营长,你外甥女都结婚了,你啥时候结啊!” 迎面走来的军官,和陆野关系很不错,朝他开起了玩笑。 陆野心思一动,脑海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好办法。 只要他和阮七七结婚,不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城了嘛! 第十二章 我当你对象,你带我去你家发癫吧 “小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和陆野打招呼的军官,叫住了陆得胜的警卫员小李。 “司令让我去三连办点要紧的事!” 小李神情肃穆,说话时也没停下。 “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 “哎!” 小李朝陆野看了眼,很快跑远了。 三连正是何建军所在的连队,司令让他去查清楚何建军冒领功劳那事,其实这件事没啥好查的,陆副营长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证据确凿,何建军那狗日的,就是抢了别人的三等功。 小李其实很不理解,明明陆野才是司令最出息的儿子,司令咋就那么不待见呢? 刘红玲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司令却当成心头宝,这丑女人打着司令的旗号,在部队里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那上吊的阮姑娘说的没错,都是司令纵容出来的。 小李心里虽这么想,可他嘴上不敢说,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卫员,保护首长安危才是他的首要职责,首长的家务事他没资格管。 陆野嘴角上扬,老头子肯定是让小李去查何建军了,马上有好戏看喽! 此时的何建军,还不知道大祸将临,他正在享受别人的吹捧,整个人都飘飘然,快连自个姓啥都忘了。 “何排长,咱俩可是同乡,以后有啥好事,别忘了兄弟我!” “还有我呢,我同何排长不仅是同乡,还是一个公社的,我有个表姑就嫁在何排长同村,说起来都沾亲带故的,何排长,这是我妈寄的腊鱼,你拿去吃!” 几人将何建军围在中间,争先恐后地攀交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被他们挖了出来,就为了同何建军攀上关系。 “何排长,这包笑梅还有十五根,你拿去抽!” 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笑梅香烟,略犹豫了几秒,果断塞进了何建军的口袋里。 笑梅香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建军现在是司令的外孙女婿,以后肯定前程似锦,扶摇直上,他现在巴结好了,日后少不了好处。 其他人都面色微变,他娘的,这小子真舍是下血本啊! 笑梅四毛六一包,还要香烟票,平时他们都只抽八分一包的支农和丰收,再奢侈一点,买两毛八一包的常德香烟解馋,没谁会买四毛六的笑梅。 经济和丰收 常德香烟 这个拿出笑梅的人,平时也舍不得抽,他左边口袋装的是笑梅,右边口袋装丰收,自己抽丰收,给领导拔笑梅,这包笑梅还是正月时买的,才只抽了五根。 何建军大方地收下了香烟,还有腊鱼,笑得特别得意,就连头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他也没答应这些人什么,只是打了几句哈哈糊弄过去,他刚进部队时,这些人可都欺负过他,现在倒上赶着来巴结了,哼! “建军!” 刘红玲远远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炖的骨头汤。 何建军殷勤地跑了过去。 “我炖了两个小时的骨头汤,你趁热喝了!” 刘红玲声音温柔,还亲昵地在他肩上拍了几下。 “红玲你真好!” 何建军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处,不敢看刘红玲的麻子脸,像癞疙宝一样,看得他犯恶心。 “我们是夫妻嘛,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快喝吧!” 幸福得直冒泡的刘红玲,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催他快点喝汤。 两人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依偎坐在一起,何建军喝汤,刘红玲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其他人远远看着都受不了,齐齐搓着手臂,对何建军默默竖起大拇指。 他们比何建军早入伍,可他们宁可多奋斗三十年,也不想娶刘红玲。 成天对着那张麻子脸,就算连升三级,也治愈不了他们受伤的心,何建军能把刘红玲肚子搞大,真是个牛逼人,这份福气活该他受着! 他们一点都不嫉妒! 何建军喝完了爱心骨头汤,打了个幸福的饱嗝,还想同刘红玲说几句甜言蜜语,就看到一伙人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连长和指导员,还有司令身边的警卫员小李,以及一个普通士兵。 何建军看到这个士兵,心里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个士兵,才是真正立了三等功的人,家里无权无势,才不得不将功劳让出来,刘红玲和他说,这事已经摆平了,可现在小李叫上他要干什么? “红玲,三等功那个真没事?” 何建军惴惴不安地问。 “能有什么事,那人除非不想在部队待了,否则他连屁都不敢放!” 刘红玲满不在乎,她外公可是司令,一个小小的三等功而已,能有什么事! 何建军稍稍安心了些,觉得自己肯定太敏感了,他都已经提了干,还能出什么事? 或许小李找他们有其他事吧。 天黑了,没有任何事发生,何建军更安心了,果然抱住刘红玲大腿是最明智的。 刘红玲虽然丑,可关了灯都一样,等他做到高位后,再同这丑八怪离婚,找年轻漂亮的。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就接到了陆野电话,打到前台,服务员来叫她的。 昨晚上阮七七空间里锄地,累得半死,睡得死沉死沉,迷迷糊糊地去接了电话,听到陆野兴奋的声音:“老头子刚刚把那两人叫去痛骂了一顿!” “啥时候开除?” 阮七七顿时精神抖擞,陆得胜虽然糊涂,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嘛。 “三天内肯定开除,老头子对这种事最深恶痛绝!” “陆春草会去找你爹求情吧?万一你爹心软,不开除了咋办?” 阮七七不太信任陆得胜,对女儿太没原则了。 她大费周章地闹,可不是只图雷声大雨点小的,何建军必须开除部队! “我今晚回去,陆春草肯定会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闹!” 陆野也没那么坚定了,老头子那人确实不靠谱,他决定晚上回家发癫,破坏陆春草的求情。 “能带上我不?我癫起来连阎王爷都怕!” 阮七七主动请缨。 话筒里传来陆野的轻笑声,这姑娘打比方不是头七就是阎王爷,真逗! “带是能带,但得有个名头才行,无缘无故带个女同志回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陆野语气有些为难。 阮七七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个年代男女牵个手,都要被当成流氓,确实不能坏陆野的名声,可她太想去陆家发癫了。 “你就说我是你对象,成不?” 阮七七想到个好办法,男未婚女刚恢复单身,完全可以处一处对象嘛! 等回老家了,她和陆野也不会再见面,不会对他有啥影响。 “成,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陆野答应得很快,一秒钟都没犹豫,语气里还隐约透着丝开心。 阮七七皱了皱眉,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家伙好像还挺得意? 她也懒得细想,反正过几天她就回农村了。 挂了电话后,她给了服务员五分钱,现在接电话也得付钱。 天渐渐暗了,阮七七提前吃了个荷叶饭,六点整,陆野准时到了,接她去大院,路上还买了一爪香蕉。 “老头子要把何建军送上军事法庭,刘红玲惊吓过度,又住院了,陆春草现在已经在大院了。” 路上,陆野说了一天发生的事,语气特别幸灾乐祸。 “刘红玲肚子里的崽真坚强,这么折腾都没掉。” 阮七七语气很遗憾,这个崽让她想到了猪坚强同志。 不对,狗男女的崽怎么配和猪坚强同志相提并论呢,她对不起猪坚强同志,她错了! 进大院也要登记,陆野和卫兵说阮七七是他对象,卫兵朝她打量了好几眼,笑嘻嘻道:“恭喜野哥,啥时候吃喜糖?” “今年肯定有,少不了你的!” 陆野笑得眉飞色舞,春风得意。 阮七七轻轻拽了下他衣摆,小声提醒:“我们是假的,牛皮小点吹!” “没吹牛,今年我肯定结婚!” 陆野笑得更开心了,痞帅的脸上笑容荡漾,无处不散发着男性魅力 旁边的阮七七,看到的是他完美的侧颜,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乖乖,笑起来这么好看,太勾人了! 其实假戏成真也不是不可以,她没那么守妇德的。 但听陆野的口气,他今年肯定会结婚,应该已经有对象了吧? 算了,她虽然没妇德,可从不犯贱,当小三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是原则问题! “到了。” 陆野停下车,看到花园里新种下的花,冷笑了声,他才刚剪完,后妈就种下了,真有劲头。 没事,等长出来后,他再剪! “爸,红玲不能再受刺激了,何建军要是去坐牢,你让红玲怎么活啊,我也活不了了!” 陆春草的哭声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你家迟早要完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何建军这狗日的,连别人的功劳都敢抢,也就是现在,要是早二十年,老子早毙了他!” 陆得胜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低吼声还是传了出来,阮七七和陆野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站在门口先听一耳朵。 “爸,你是司令啊,整个军区都是你说了算,你就当可怜可怜红玲,可怜可怜我,饶了何建军吧,他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了!” 陆春草哭着哀求,她也恨何建军不争气,可谁让女儿对他死心塌地呢! 何建军一被抓走,红玲就又见红了,医生说再受刺激,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她总不能看着女儿去死吧? 陆春草的相貌也像陆得胜,但她皮肤白一些,脸上没有麻麻点点,比女儿好看多了,再加上进城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早没了农村妇女的朴实,反倒变成了势利市侩的精明相,看人都抬着眼皮,很少正眼看人。 毕竟她爹是司令,在潭州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了,陆春草觉得,在潭州城她就好比古时候的长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敢反抗她。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教导儿女的,三个儿女都学得很好,甚至青出于蓝胜于兰,比陆春草更横行霸道些。 此时的陆春草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昂,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形象全无。 陆得胜铁青着脸坐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骂道:“正因为我是司令,你们才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打着我的旗号欺负人,你别给在老子面前掉老鼠眼泪,这事红玲也脱不开关系,她也得上军事法庭!” “爸,红玲她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真的要出事的呀,红玲生下来就苦,我怀她时连鸡蛋都吃不上,都喝的野菜糊糊,她生出来比耗子还小,我也没乃水,都说她养不活了,我每天煮米糊糊,好不容易把她养大的,是我亏欠了这孩子啊,我对不住她……” 陆春草又开始回忆苦难往事了,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回忆她自己悲苦的童年,就是回忆女儿更苦的童年,反正主打一个‘惨’字! “春草,以前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爸在前线也吃不饱,过冬的衣服都没有,还要和敌人拼死搏斗,那日子才叫苦呢,现在你们的好日子,是你爸流血挣出来的, 这个家他才是最苦的,我们作为亲人,应该支持他的工作,不能给他拖后腿,红玲这次实在过分了,没结婚就搞大肚子,还威胁别人抢功劳,影响多恶劣,你爸的脊梁骨都快让人戳烂了!” 说话的女人声音细细柔柔的,字字都在为陆得胜考虑,还谴责了陆春草一家的胡作非为。 真泡得一手好茶! 阮七七挑了下眉,还没问,陆野就说:“我那两面三刀的后妈,叫林曼云,老头子就吃她这一套!” 老头子受伤住院时,林曼云是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没一个月老头子就沉沦在了这女人的温柔乡里,打报告结婚了。 “男人都吃这一套!” 阮七七小声说。 十之八九的男人,都喜欢林曼云这种的。 “我就不喜欢。” 陆野语气很坚决,他喜欢阮七七这样的,癫在了他心巴上。 “要不怎么说你是大自然选拔出来的优秀人呢!” 阮七七恰到好处地拍了句马屁,她不仅会发癫,拍马屁也挺不错的,没办法,优秀的人啥都会一点。 陆野咧开嘴乐,嘴角都扯到耳根了,他就爱听阮七七说话,他都不敢想像,和阮七七结婚后,日子会有多么快活! “先陆春草,再你后妈和你爷老子(爷老子是爹的意思)。” 阮七七说得很简洁,这是她的习惯,和人熟了后,说话就会不自觉越来越简短,过于熟了后,就会进化成一个字。 只要和她熟的人,肯定能听懂。 听不懂就代表不是她的真朋友,可以删了。 “行!” 陆野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没敲门,陆野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陆春草正在骂林曼云,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我和我爸说话,轮得上你一个小老婆插嘴?红玲是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但她可是正经处对象的,不像有些人,以公谋私,上着班就把人勾搭上床了,还好意思说我家红玲?先把自个腚擦干净了再说!” 陆春草火力十足,骂得特别脏,她只比林曼云只小一岁,从来没把这后妈放在眼里过。 林曼云个子娇小,皮肤白皙,属于小家碧玉的长相,不算大美人,但对于没吃过啥细糠的陆得胜来说,绝对堪比西施。 “什么小老婆,你说话尊重些,我和你爸是组织同意的明媒正娶,陆春草,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林曼云气得浑身颤抖,泫然若泣地看向陆得胜,楚楚可怜的模样,把陆得胜给心疼坏了,冲陆春草骂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不敬长辈,胡言乱语,没有一点规矩,红玲和红波都是学了你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长辈?我和她生日只差三个月,爸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呢,朱地主娶姨太太都不敢娶这么小的,你可真能耐!” 陆春草说的朱地主,是老家的一个大地主,解放后枪毙了。 朱地主娶了十二个姨太太,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的事没少干,陆得胜没参加革命前,还在朱地主家当过猪倌,放了半年猪,一分工钱都没领到,还被朱地主的打手揍了一顿。 这件事成了陆得胜参加革命的导火线,部队和他说,革命就是革朱地主这种人的命,他一听正中下怀,连夜就跟着部队走了。 果然,一解放朱地主就枪毙了,土地和粮食都分了。 陆春草拿朱地主打比方,刺痛了陆得胜,他革了朱地主的命,女儿却说他连朱地主都不如,这比拿脏水泼他头还气人。 “你……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陆得胜伸手指着女儿,脸都气白了,手指不住颤抖。 但就算气成这样,他也没对女儿骂重话。 陆春草心里很得意,她就知道在老头子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几个儿女里,只有她给爷爷奶奶送了终! 不管是陆野,还是林曼云生的两个野种,都没资格和她比! “你家这也太没规矩了,爹不像爹,女儿不像女儿,在我们村里,女儿要是敢这样顶撞爷老子,绝对要打断她脚杆,真是大逆不道,老天爷都要劈死这种不孝女!” 阮七七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她和陆野进来后,悄摸摸地坐在角落看戏,屋子里的三人都在吵架,没看到他们。 “我爹舍不得,大姐是他的心肝宝贝,就算在外面杀人放火都舍不得打!” 陆野是个很合格的捧哏,立刻接上了阮七七的话。 陆得胜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堵得慌,他想骂几句,可又觉得理亏,陆春草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他到底亏欠了女儿,从出生起到结婚,他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只能多弥补些。 “杀人放火都舍不得?难怪刘红玲那么横,抢别人的未婚夫,抢别人的三等功,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垮下来,你家迟早要完!” 阮七七边说边摇头,最后一句她还加重了口气,特意强调了下。 第十四章 给我家当上门女婿去不去? 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除了陆野。 “你谁啊?有你说话的份?” 陆春草不认识阮七七,冲她发起了威,手指头差点戳到阮七七眼睛里了。 “手指别戳我眼睛!”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一板一眼道。 “戳你怎么了?瞧你年纪轻轻的,大人没教你说话?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陆春草一肚子火没处撒,全冲阮七七撒了,骂得特别难听。 陆得胜正要开口教训女儿,就看到阮七七出手如电,抓住了陆春草的右手食指,乌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 “住……” 陆得胜心里一凛,才刚出声,就被清脆的一声‘咔’给打断了。 “啊……” 陆春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她的右手食指被阮七七生生给掰断了,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弯着。 “和你说了,别戳我眼睛,听不懂人话吗?” 阮七七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的,可她做的事,却狠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从口袋拿出手帕,慢吞吞地擦着手,手指尖到手指缝,全都擦了一遍。 陆春草痛得满头大汗,脸都白了。 陆野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笑容满面。 林曼云吓得捂住了嘴,可眼神却很兴奋,巴不得阮七七再狠一点,把陆春草十个手指都掰断了才好呢! 陆得胜愕然了几秒后,怒容满面,不满地瞪着阮七七,沉声道:“阮姑娘,你怎么能动手伤人?” 阮七七又擦了一遍手,这才将手帕塞进口袋,抬头看向陆得胜,好声好气地问:“陆春草有没有戳我眼睛?” 陆得胜噎了下,说道:“就算戳你眼睛了,你也不把下这么重的手吧?” “那我该怎么做?等着陆春草把我眼睛戳瞎了,再奋起反抗?就连唐律都有规定,诸殴两相殴伤者,各随轻重,两论如律;后下手理直者,减二等。至死者,不减,现在可是新社会,总不能越来越退步吧?陆司令,得亏你没当法官,否则……哼……” 阮七七针锋相对地怼了过去,她敬重陆得胜对国家的贡献,但在处理家事上,她真的很不待见这老头,一个字都不想客气。 陆得胜两眼冒起了蚊香圈,他娘的,明知道他只读了一年私塾,没啥文化,还和他掉文,这死丫头说的糖驴是啥意思? 他下意识看向林曼云,媳妇比他文化高一些,或许听懂了吧? 林曼云微微摇头,她的文化也有限,当护士是因为当时人手太少,硬顶上去的。 “听不懂?你们一家三口加起来的文化,都还没一层楼高,主席说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们是压根没听啊!” 阮七七皱紧眉,老气横秋地教训。 陆得胜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他娘的,这死丫头抬出了语录,他还能说啥? “这是古代的法律规定,意思是两人打架,先出手的人不占理,还手的人如果打伤了对方,也不应该受罚,听懂了不?” 阮七七用她的理解给解释了一遍,还贴心地用语录再补充。 “主席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提醒过陆春草,让她别戳我眼睛,她不仅不松手,还用污言秽语骂我,那我还手有什么错呢?我可是最听主席话的好贫农!” 阮七七还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语录,表示她有多废寝忘食地学习语录。 穿来之前,原身就和她详细说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语录就是生存法宝,不管干啥,背语录就战无不胜了! 偏偏她又过目不忘,每天她都要看一遍语录,基本上都能背下来。 她随时随地都能抛出一句语录,怼死陆得胜这老糊涂! 陆得胜脸色难看得能凶死牛头马面,他要收回以前对阮七七的看法,这姑娘压根就不是个善茬,和陆野这兔崽子一样,都属疯狗的,逮谁都要咬一口! 气昏头的陆得胜,都没想到阮七七怎么会和陆野突然回家,他已经被阮七七彻底打乱了思维,脑子乱七八糟的。 陆野乐得嘴直咧,他觉得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就是带阮七七回家,老头子都给气糊了! 以前他掀桌子,砸东西,搞烂花园,都没能让老头子气成这样,阮七七比他厉害多了,这么癫的姑娘,他一定要娶回家!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来说话?你折断我手指还有理了?爸,你可得为我作主,这小贱人连你都没放在眼里!” 十指连心,陆春草疼得说话声都降了八个调,力气也没了,否则她早亲手教训贱人了! “七七是我要结婚的对象,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陆野冷哼了声,说出了让全家石破天惊的话。 陆春草惊得连手指都不疼了,惊愕地瞪着阮七七。 林曼云嘴张得能吞下一枚鹅蛋,随即她便窃喜了,这阮七七没大没小,还是个农村姑娘,陆野娶了她得不到一点助力,以后肯定争不过她儿子。 陆得胜差点滑下椅子,他脑子更乱了,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几人的关系他都捋不清了。 “你再说一遍,你和她什么关系?” 陆得胜指着阮七七问。 “结婚对象啊,你耳背了?” 陆野白了眼,还说:“明天我就打结婚报告。” “我不同意,你简直胡来!” 陆得胜怒吼,他绝对不会签字的。 陆野刚要反驳,但他没快过阮七七。 “你凭啥不同意?主席都说婚姻自由,我和陆野男未婚女未嫁,我是贫农,他是解放军,军民团结一家亲,我们结婚那叫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怎么就是胡来了?” 阮七七撸起袖子,大声质问。 她本来对处对象这事无可不可,但陆得胜这一句胡来,彻底挑起了她的反骨。 她95斤的身体,至少94.9斤反骨,敌人反对的,她偏要支持! 她就要和陆野处对象,气死这老糊涂! “我爸的意思,像刘红玲那样,没结婚搞大肚子,才叫正经处对象!”陆野在旁边凉凉道。 “原来你家是这样的规矩啊,难怪刘红玲未婚先孕,刘红波当兔儿爷,痔疮都炸了,你们家的梁从上到下都歪了,迟早要完,陆野,不用你爹同意,你去我家当上门女婿,去不去?”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怼了一通,又看向陆野问。 “去,我最喜欢吃软饭了,以后我们生的崽都随你姓!” 陆野欣然答应,上不上门的不重要,他就想和阮七七搭伙过日子。 “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至少我家没偏心眼老头,也没笑面虎后妈,更没毒心肠大姐,你去我家过,日子绝对快活!” 阮七七说一句,就朝点到的人看一眼,嘲讽之意不要太明显。 偷偷欢喜的林曼云,脸色瞬间变了,咬牙切齿地看着阮七七,本来还以为来了个友军,结果这死丫头癫起来跟疯狗一样,敌我都不分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陆野一个死德性! “陆野,你也太任性了,你是陆家人,怎么能去农村当上门女婿呢?” 林曼云茶里茶气的,这些年她就是这样挑拨父子关系的,效果非常好,俩父子差点成仇人,见面就吵架。 陆得胜牙齿咬得咯咯响,媳妇说的就是他要说的,他儿子怎么能去农村当上门女婿,要被人笑死! “农村怎么了?主席说过,农民是最可靠的同盟军,怎么在你们看来,农民就丢人现眼了?你们这是喝水忘了挖井人,吃粮忘了种地人,你们就是忘了本的白眼狼!” 阮七七怒怼了过去,字字诛心,句句占理。 陆得胜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这死丫头句句不离语录,他娘的,他以前打小鬼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第十五章 找儿子没时间,谈情说爱倒有的是时间 “七七,我不是白眼狼,我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我改姓阮不?” 陆野不怕事大的应和,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很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叫阮野也挺好,他挺乐意。 “胡闹!你是我陆得胜的儿子,用得着你去当上门女婿?” 陆得胜怒骂,额头青筋直跳,他紧紧抓着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胀,可见他有多生气了 “当你儿子又不是多好的事,不当也罢!” 陆野冷哼了声,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陆得胜心里刺了刺,一股火冲到了头顶,手心直痒痒,好想揍人! “没错,别人还以为你有个司令的爹,过得多幸福呢,事实上生出来就没人管,东家送,西家养,三岁了就自己讨饭吃,叫花子的孩子都没你可怜,人家虽然是叫花子,可好歹知道护孩子呢!”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嘲讽,看到陆得胜难看的脸色,她心情就美美哒。 “以前在打仗,没办法才把小野送人的,仗打完后,老陆就去把小野接回家了。”林曼云帮忙解释。 陆得胜心里舒服了些,家里只有媳妇理解他的难处,其他都是忤逆不孝的东西! 尤其是陆野,反骨长在头顶上了。 阮七七哼了声,讽刺道:“接儿子没时间,谈情说爱倒有的是时间,陆野没接回家,家里多了个后妈,还多了两个后妈生的弟弟,可真忙里偷闲哪!” 陆野和她说过,他是十岁时被接回家的,回到家时,迎接他的是后妈和两个继弟,当时他的心,就像是泼了一大盆冰水,从头冻到了脚。 陆得胜工作忙,家里都是林曼云管,这女人嘴甜心毒,两面三刀,把陆得胜哄得晕头转向,明面上是好后妈,暗地里却变着法的整陆野,他连饭都吃不饱,和陆得胜告状,反而挨了顿打。 陆得胜骂他没良心,林曼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却不知道感恩,真是个白眼狼! 自那之后,陆野就再没告状了,他用自己的方法反抗林曼云,十来岁的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发癫。 把林曼云喜欢的东西都弄坏,主要就是衣服和花草,陆野从小剪到大。 而且林曼云整他一回,他就揍两个弟弟,一点亏都不吃。 这样干虽然很出气,可也导致陆野和陆得胜的父子关系越来越恶劣,甚至连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都做不到。 阮七七听陆野说的时候,就对陆得胜老大意见,一点为人父的责任都没尽到,哪来的脸骂陆野? 而且她的心结也突然打开了,比起陆得胜这渣爹,她前世的父母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送她去精神病院也是没办法,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她爸妈怕她真变成疯子。 弟弟也是她住院一年后才生的,医生说她的病短时间治不好,要长期吃药,言外之意就是废了,父母只得再练小号。 就算生了弟弟,爸妈也经常会去精神病院看她,还给院长和医生塞红包,她在精神病院享受的是贵宾待遇,住单间,还有wife,她还能网购喜欢的东西。 全住院部就她一个人有手机,这也是她成为精神病院大姐大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最癫的病人,在她面前都老老实实,因为不听话就不可以玩手机。 更何况她出院后,爸妈还给了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财产,比起陆得胜,她爸妈真的完美无缺! 阮七七一点都没给陆得胜留面子,遮羞布都扯光了,陆得胜老脸一阵红一阵青,林曼云脸上的笑容凝滞,羞窘交加。 手疼得要死的陆春草,听到这痛快极了,她虽然不喜欢阮七七,可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老头子当年撇下她妈一走了之,十来年没音讯,一分钱没寄,一封信也没写,村里人都说他死了,她娘实在熬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嫁给同村的老光棍。 结果她娘嫁过去第二个年,老头子就寄信回家了,还寄了几块大洋,信上说他当了团长,等仗打完就来接她娘。 她娘听人念了信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了许久,然后就让人回信,说了家里的情况,主要是让她爹别亏待了她这女儿。 还算老头子有点良心,没咋亏待她,可陆春草还是不甘心,如果老头子早点寄信回来,她娘就不会改嫁,现在陆家的女主人,就是她娘。 她肯定比现在过得更好! 林曼云这狐狸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早到晚吹枕头风,陆春草恨死她了,只是顾忌着陆得胜,不敢骂得太难听,阮七七简直是她的嘴替,骂得真痛快! “三年抱俩呢,效率贼快!” 陆野凉凉地补充了句。 “找儿子效率就贼慢了,十年都找不到,难怪老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真是一点没说错!” 阮七七哂了声,还朝陆得胜和林曼云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没错!” 听得入迷的陆春草,实在没忍住,捧了一句哏。 “够了,你们一唱一和地想造反?陆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前前后后派人去找过你六回,不是我不想找你,是你走得太远,根本找不到,你总拿这事说有什么意思?” 陆得胜快气死了,他气儿子不体谅他,更气这兔崽子把家里的事,全说给外人听。 他找儿子的时候,确实和林曼云在一起了,也确实生了两个儿子,可这和找儿子有什么冲突? “对哦,几岁的小孩子走得真远,陆野你踩风火轮了吧?”阮七七问。 “没,我会翻筋斗云,一筋斗十万八千里!”陆野一本正经回答。 “难怪找不到,这么看来也不能怪你爹狠心了,虽然他温香软玉在怀,还忙着生儿子,可谁让你会翻筋斗云呢!” “你说的对,我以后不拿这事说他了!” 陆野点点头,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就像唱双簧一样。 “咣” 一声巨响,陆得胜终于彻底激怒了,将桌上的搪瓷缸砸在地上,茶水和茶叶飞溅,阮七七反应极快,拉着陆野躲到陆春草身后。 于是,茶水都溅到了陆春草身上,她裤管上还贴了好几片茶叶。 “有完没完了?阮七七,这是我家的家务事,现在请你离开!” 陆得胜霍地起了身,煞气四射,到底是枪林炮火里出来的,气场非同小可。 但阮七七连阎君都敢怼,岂会怕他? “何建军抢人功劳怎么成家务事了?明明就是国事,主席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红旗下长大的贫农,有责任监督你们是否公正公平地处置何建军!” 阮七七抬起头,和陆得胜对峙着,声音虽然娇软,可气势一点都没输。 她喘了口气,又大声道:“其次,我是陆野结婚对象,他带我回家不行?还是你不准备认陆野这个儿子了?你要是不想认,就给个准话,我立马带他回家!” 陆得胜现在一听到‘主席说了’,头就大了三圈,这阮七七比疯狗还难缠,看样子和陆野是来真的,要打持久战了。 “虽然我爹对我不好,但还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陆野插了句,他现在还不想和老头子脱离关系,老头子每个月四百多工资,不能便宜了后妈和陆春草! “你说的对,再给他一个学习当爹的机会,而且咱们的家事肯定要给国事让步,何建军仗着司令外孙女婿的身份,欺压战友,霸占功劳,还耍流氓,真是十恶不赦,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阮七七立刻明白了陆野的意思,把矛盾焦点转移到了何建军身上。 她本来想让何建军开除部队,再和刘红玲绑死,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把这对狗男女都送进去坐牢! 第十六章 父子拔抢对峙 “放你的狗屁,何建军的事轮得着你管?这是部队的事,你个农村人哪来的资格?” 陆春草跳起来骂,还用没断的左手戳阮七七。 这是她骂架的习惯,打小养成的,骂人时必须指着对方,否则她的气势使不出来! 尤其是进城后,她一下子成了司令女儿,地位水涨船高,就更爱指人了,戳人眼睛时,她特有优越感。 阮七七软萌的脸一下子沉了,这回她没出声警告,直接上手。 “咔” “啊……” 骨头断裂声,和陆春草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屋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陆春草的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一样,无力地扭曲着。 阮七七拿出手帕,优雅地擦手,还嫌弃道:“以后出门洗洗手,一股子葱花味!” “嬲(niao三声)你玛玛鳖,老娘弄死你!” 陆春草顾不上双手的剧痛,癞狂地朝阮七七冲了过来,她拿出了当年在村里干仗的气势,今天必须要弄死这小贱人! 【嬲你玛玛鳖是句骂人的话,特别脏,作者很文明,只是人设需要才这么写】 “你嬲个屁啊,你有嬲的东西不?你嬲你爹还是嬲你玛?” 阮七七一边闪躲,一边回骂。 她可是文武双全,只会比别人骂得更脏,绝对不带输的! 陆得胜心口一刺,差点梗过去,他习惯性地伸向腰侧,但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在家里他都把枪放在抽屉里。 他奶奶的,若是在以前,他绝对要崩了这满嘴胡言的死丫头! “你那癞疙宝女儿,仗着外公是司令,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何建军抢人功劳,都是她撑的腰,还有你那兔儿爷儿子,现在能屙屎了不?” 阮七七像猫戏老鼠一样,逗着陆春草在客厅转圈圈。 “屙不了,又开裂了,缝了十几针!” 陆野幸灾乐祸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红波喂那么多香蕉,他会拉肚子拉到开裂?还有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害的红波,我要杀了你!” 陆春草完全失去理智了,她的两个孩子,都毁在了阮七七手上,她一定要弄死这贱人,替儿女报仇! “陆野你日子不过了?花钱买那么贵的香蕉,直接去药店配点巴豆不就行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败了!” 阮七七不赞同地看向他。 “知道了,结婚后你管钱!” 陆野上门女婿的身份适应良好,他还准备下个月领了工资,就上交给阮七七保管。 阮七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她再和这家伙科普《男诫》。 陆春草追得太急,又加上手太疼,一个趄趔摔倒了,她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按地面,结果右手食指受到重击。 “啊……疼死我了……” 陆春草叫得比杀猪还惨,屋顶都快掀翻了。 陆得胜头又痛了,他不想再和阮七七打嘴仗,黑着脸喝道:“我不同意你们处对象,结婚报告我也不会签字!” “爱签不签,我让我后爸签!” 陆野嗤了声,莫秋风也有签字的权利,他用不着求老头子。 陆得胜眼前黑了黑,身体晃了下。 林曼云赶紧扶住他,不满道:“小野,别气你爸了,他身体不好!” “他身体不好难道不是你害的?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身体能好才怪呢!”陆野阴阳怪气道。 “四十如狼似虎,坐地吸土,正是吸精气的年纪,你爹能挺到现在不容易啊!” 阮七七这回没阴阳怪气,是真心夸赞陆得胜。 六十几岁了,守着小二十岁的小娇妻,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陆得胜才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给激起来了,腾腾腾地冲到了天灵盖,他的枪呢? “拿我的枪来,去!” 陆得胜咆哮着,让林曼云去拿枪。 他今天一定要毙了这臭小子! “老陆,你消消气!” 林曼云心里巴不得一枪打死陆野这疯狗,可她知道这枪绝对不可以拿,陆得胜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儿子的,现在只是说的气话罢了。 “拿枪来,老子要毙了这畜生!” 陆得胜眼睛都气红了,一把甩开林曼云,让她赶紧去拿枪来。 林曼云没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 “小野,你非要把家里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林曼云哭着质问,还不忘朝陆得胜委屈地看了眼,果然,成功地将陆得胜的怒火激得熊熊燃烧起来。 “别和这畜生说,老子今天要清理门户!” 陆得胜准备自己去房间拿枪,却听到一声咔嚓声。 陆野也拿出了枪,还打开了保险栓。 “就你有枪?老子也有,老子的枪法比你好!” 陆野张狂地举起了枪,枪口慢慢移动,对准了林曼云的头。 “畜生,有本事冲老子来,你开枪啊!” 陆得胜挡在林曼云前面,父子俩像仇人一样,一个狂骂,一个举着枪。 陆春草吓得不敢出声了,她悄悄爬起来,退到了门口,万一真的开枪方便逃。 “你以为老子不敢开?老子今天开给你看!” 陆野的眼睛也红了,其实这一枪他很早就想开了。 在林曼云饿了他三天,还在冬天把他关在外面一晚上。 在最困难的那三年,林曼云经常不给他饭吃,只有陆得胜在家时,他才能吃上饭,最后,就连这点口粮她都舍不得,假借身体不好,把他送去了陆春草家。 陆春草拿了老头子给的粮票和钱,却不给他吃饭,甚至还故意在蛋炒饭里加耗子药,摆在桌上馋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本事,提前知道了这女人的毒计,他早死了。 所以,他早都想弄死这些人了! 只是这一枪,他克制了许久,一直没开出去! 不是他心软了,而是他觉得不划算。 他的命比这些人值钱多了,一命抵一命太亏! 可现在,他真的不想忍了。 林曼云有危险时,老头子毫不犹豫挡在前面。 陆春草一家被人欺负,老头子替他们出头。 可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被人欺负了那么多回,老头子一次都没护过他,一次都没替他出过头,甚至还打压他,美其名曰是他陆得胜的儿子,要高标准高要求! 狗屁! 陆野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慢慢扣下板机。 “不要,小野,你别干傻事!” 林曼云吓坏了,她唯一的靠山就是丈夫,两个儿子在部队还没混出头,陆得胜绝对不能死! 陆得胜表情很平静,可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心里很悲凉,怎么就会和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除了十岁前没尽到责任外,接回家后,他自问没对不起这孩子过,可这孩子为什么总是要忤逆不孝,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陆野手慢慢扣下,眼看子弹就要射出去了。 陆春草脚已经跨到了门外,随时准备跑路。 “你傻啊,你的命比他们值钱多了!” 阮七七出声了,伸出细白的手指,堵住了枪口。 “我一命抵两命,值了!”陆野还不肯放弃,他真的起了杀心。 “值个屁,就算他们十条命,都没你值钱,现在你是我阮七七的人,必须听话,放下!” 阮七七彪悍地瞪了眼,陆野咧嘴笑了,乖乖地松了手。 “收起来,别走火了!” 阮七七接了他的枪,熟练地拉上保险栓,插进陆野腰侧的枪套里。 看到她玩枪熟练的架势,陆得胜眯了眼,陆野却很平静,他早看出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应该和他一样有奇遇。 阮七七确实很会玩枪,因为精神病院有个军火天才,太沉迷于玩武器才会住院的,她从网上购买材料,提供给这天才造武器。 也就是网上的材料太不齐全,否则这天才连导弹都能搞出来。 然后她又用了点钞能力,在精神病院搞了个射击室,无聊时就去玩枪,虽然没达到百步穿杨,但绝对不差。 “走吧,你家没啥意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以后去我家!” 阮七七见好就收,再闹下去,陆得胜恐怕真要脑出血了。 她拽着陆野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用力一撞,将陆春草给撞到了一边。 “陆司令,希望你能不忘初心,秉公处理,别寒了人民的心!” 阮七七扭头说了句,要是陆得胜还要包庇何建军和刘红玲,她就写信给总军区告状! 陆得胜表情很严肃,他心里其实并不好受,革命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个黄毛丫头指责,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这么好的地不种粮食,居然种不中用的花花草草,真是小布尔乔亚作风!” 阮七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陆得胜才刚有点反思,又给气坏了。 他错了,就不该对这死丫头有任何幻想,这死丫头和陆野一样,就是属疯狗的! 第十七章 能打个啵不? “我那后妈经常搞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老头子就吃她这一套!” 陆野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的林曼云脸色一白,小布尔乔亚可不是好词。 “你爹没有文化,又没有一双慧眼,所以识别不了你后妈虚伪的嘴脸。” 阮七七批评陆司令一点都没客气。 屋内陆得胜的怒火又窜了老高,怒吼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别在外面叽叽咕咕!” “我说这么大声,你听不见?敢情您老不仅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啊!” 阮七七一只脚又跨回屋子里,扯着嗓子吼,唯恐他听不见。 她还火上浇油地补了句:“你得多看看书补充文化了,有文化了才有内秀,才不会受坏人蒙蔽,而且主席说了……” 陆得胜的头又开始胀了,张嘴就要阻止,他一点都不想听这死丫头说了。 但阮七七嘴比他快,大声道:“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你可是一军之首,连枕边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你怎么率领一支部队打仗?不得输死啊!” “你简直无法无天,陆野,把她给我带走,以后别让她进门!” 陆得胜是真的怒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打仗本领,虽不能说是常胜将军,可也经常打胜仗,这死丫头居然敢置疑他打仗的能力,简直岂有此理! 陆野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脚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啊,你怎么不冲你那癞疙瘩宝外孙女耍?不冲你兔儿爷外孙耍?不冲你虐待继子的小老婆耍?你就是看我家陆野老实好欺负呗,我告诉你,陆野现在是我的人,你甭想再欺负他了!” 阮七七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进来,方便她骂人。 陆野咧嘴乐了,他就爱听这姑娘说话,真好听。 林曼云面色大变,随即炫然若泣,想说几句为自己辩解,但阮七七没给她机会。 “你那耗子眼泪收回去,我又不是你男人,不吃你这小布尔乔亚的一套,你是不是想说把陆野当成亲儿子一样?是不是想说问心无愧?嘴上说几句谁不会啊,你这样,摸着你良心发誓,你是真的对陆野好,没虐待他,如果说了假话,就让你两个儿子都变成兔儿爷,你敢发誓不?” 林曼云这种低段位的白莲花,阮七七一眼就识穿了,前世手机上刷小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婊,林曼云这种才哪跟哪呢! 她知道林曼云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儿子,肯定不敢拿儿子发誓。 果然,林曼云噎住了,她的确不敢发誓,毕竟她是真的问心有愧,万一儿子真的变成兔儿爷咋办? “我问心无愧,用不着发誓,而且我家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话!” 林曼云佯装生气,怒斥了过去,然后委屈巴巴地看向陆得胜。 “滚,都给我滚!” 陆得胜就像翘嘴,林曼云一勾一个准,立刻轰起了人。 “不敢发誓就是心虚呗,陆野,你爷老子不是不晓得,他心里有数的很,只是他不在意你罢了,以后别管这些破事了,主席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阮七七在他肩上用力拍了几下,阴阳怪气地嘲讽。 “知道了,以后不管了!” 陆野很听话,他的声音传了进来,陆得胜心里不是滋味,他朝林曼云看了过去,眼神多了些怀疑。 那死丫头虽然疯疯癫癫,可说的也有道理,媳妇为什么不敢发誓? 难道真是心虚? 林曼云心里咯噔了下,赶紧低下头装伤心,不敢和陆得胜对视,因为她心虚。 “主席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这么好的土地不种粮食,太浪费了,主席还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好心好意提醒小布尔乔亚后妈,她却不领我的情,要将小布尔乔亚进行到底,祸害陆家!” 陆野受阮七七启发,也抬出了语录,还把林曼云架到了道德最高点。 果然,林曼云脸都吓白了,赶紧说:“老陆,我没有,我就是喜欢花。” 陆得胜脸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样,林曼云心里发寒,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丈夫这么吓人,她不敢再说话了,心里恨死了阮七七和陆野。 “主席说,粮食是宝中之宝,手里没有一把米,叫鸡都不来,打仗时吃花吃草能饱肚子?能打退敌人?还是司令爱人呢,一点觉悟都没有!” 阮七七冷哼了声,火力对准林曼云全开。 “她的觉悟都在小布尔乔亚上。”陆野接道。 “她觉悟低,咱们不能低,把这些资本主义毒草都铲了,明天我带些菜苗来,全都种上,你再勤快些回家施肥,锄地浇水这些活,让你小布尔乔亚后妈干,正好改改她身上的坏毛病,别成天祸害家里!” “施什么肥最好?”陆野虚心请教,他对种地真不熟。 “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你勤快些回家拉屎拉尿就行。” “成,我肯定把屎都憋到家里拉,放屁都不在外面放!” “这就对了,咱可不能浪费!” 阮七七语气赞许,她觉得和陆野唠嗑太有劲了,不管她说啥,陆野都能快速接上,他俩的思想频率相当统一。 随着他俩的谈话,林曼云脸上的血色消失得越来越快,嘴唇都白了,明明只是种点花而已,这对贱人却抬到了阶级斗争上,真可恨哪! “老陆,我以后不种花了。” 林曼云主动认错,今天她忍下了,以后她有的是招对付他们! 果然,陆得胜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就喜欢林曼云的知情识趣。 但外面传来的锄地声,又让他黑了脸,他其实也觉得种点花没什么问题,可这俩兔崽子又是语录,又是阶级斗争的,他再反对就要被人抓把柄了。 陆野轻车熟路地铲了院子里的所有花,不过他没锄地,留给后妈锄! “明天把地锄好,我晚上来种菜!” 陆野进屋说了一嘴,也不管林曼云是否答应,就拉着阮七七走了。 “你后妈要是不锄咋办?” “那她就是和人民作对,是反动派!” “她要是让你爹锄呢?” “她明知道我爹身体不好,还让他锄地,她这是居心不良,堪比潘金莲!” 两人的说话声,悠悠地飘了进来。 本来打算叫陆得胜锄地的林曼云,只得改变主意,心里积攒的火快要把五脏六腑都烧了。 陆得胜也撤回了帮媳妇锄地的念头,他也觉得林曼云确实该干点活了,要不然娇滴滴的,快成资本家大小姐了! 陆春草还在门口站着,不是她不想去医院,而是没等到陆得胜的准许,她不敢走。 “爸,何建军那事……” 陆春草鼓起勇气问。 “你怎么还在?手断了不去医院接骨?想当残废?”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转身回房间了。 至于陆春草要如何去医院,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断了两根手指而已,想当年他两条腿都断了,都没下战场,就算爬着都要和小鬼子血战到底! 陆春草悻悻地走了,她打算明天再来,一是看林曼云笑话,二是替女儿求情,实在不行就让何建军一人顶罪。 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到了门口,他没进去,而是笑嘻嘻道:“我回去就写结婚报告。” “写呗,反正你得上门!” 阮七七也笑眯眯的,和陆野结婚她并不排斥,这家伙怪好玩的。 “那我们现在是在处对象吧?”陆野小声问。 “算吧。” “那能打个啵不?”(打啵是亲嘴的意思) 陆野鼓起勇气问,他都25了,还不知道打啵啥滋味,有点馋! 阮七七看着他赤红的耳根,乐了,她其实也没打过啵,也有点馋。 “低头!” 她一把将人拽进屋,关上门,再勾住陆野脑袋,主动亲了上去。 两张嘴唇碰在一起,牙齿都撞到了,两人疼得直抽气,嘴里也多了些血腥味。 陆野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在他腿上坐着,这回他主动亲,而且他吸取教训,亲得很温柔。 …… 两人的亲吻从生疏到熟练,再到缠绵,也就几分钟而已,因为都是小学鸡,还都挺馋,所以这个啵持续了许久,直到两人快断气才松开。 第十八章 稀奇事, 空抢也能打中? 阮七七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亲嘴滋味真不错,难怪电影里男男女女亲得死去活来,一点都没夸张呢。 “还亲不?” 陆野声音有些哑,眼神火热,他还没亲够,难怪老兵们天天拿炕上那点事吹牛,这事是真好玩啊! “亲!” 阮七七毫不犹豫,还挪了下屁股,换个姿势再亲。 “咝……” 陆野抽了口冷气,整个人像要点着了一样,比饿了一个冬天的狼还‘凶’。 他一手托住怀里姑娘的屁股,一手去拉椅子,然后抱着人坐下了,还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哑声道:“别乱动!” 刚刚那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专心点,别开小差!” 阮七七不高兴了,都说要亲嘴了,还搞那么多小动作,一点正事不干。 不过她向来比较喜欢主动解决事情,所以,不等陆野动嘴,她就啃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打酱油。 两人这一次更加缠绵火热,熊熊爱火差点把招待所都点着,阮七七的两只爪子也不太安分,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 八块肌肉,人鱼线,公狗腰……乖乖,她以后天天都能吃大餐了! “别乱动!” 陆野按住了某只作乱的爪子,气息都不稳了,他要再不制止,清白就不保了。 “你赶紧打结婚报告,学学你牙老子,效率快点!” 阮七七也喘得厉害,她主要是欲求不满,现在这年代太保守,这档子事必须结婚后才能干。 “回去就写报告。” 陆野轻笑,见到怀里姑娘红肿的嘴唇,不由心痒痒,又亲了一口。 亲亲这种事真的会上瘾,他现在都不想回军区了,就想亲到地老天荒。 “回去吧,明天再去大院。” 阮七七站了起来,一点都不留恋。 “再亲一下。” 陆野按住她后脑勺,用力亲了口,这才松开。 “明天我来接你!” 陆野笑嘻嘻地走了,走到楼梯间,还能听到他在哼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随后是一声中气十足的‘一二三四’收尾! 阮七七忍俊不禁,关上门,去窗边和老银杏唠嗑了。 “妹子,你和那个细伢子(男孩)打啵打得好响嘞!” 老银杏像长舌妇一样,也就是它没脸,否则绝对是一脸稀奇的八卦样。 “你羡慕了?” 阮七七淡定地问。 话唠老银杏硬是被她噎了好几分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它是真羡慕,因为它没打过啵。 它连嘴都没得,打么子啵? “你男人刷牙了不?你男人吃韭菜了不?你男人有牙结石不?” 老银杏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油条,硬是找回了场子,三连问把阮七七给问毛了,亲嘴带来的那点子甜蜜浪漫感,现在荡然无存,只剩下韭菜和牙结石了! “老子烧了你!” 阮七七咬牙切齿地拿出了打火机和汽油。 “我错了,我告诉你个秘密行不?” 老银杏立刻求饶,阮七七冷眼看着它,等它说秘密,看值不值得换它一条树命。 “你男人和你一样,有灵气,但没你强!” 老银杏刚刚就感觉到了陆野身上的灵气,和阮七七的一样,但灵气没她多。 “他也能和树沟通?” 阮七七挑了下眉,这个她倒没想到,难怪陆野三岁就能独立生活了。 “不一样,他是其他方面,我看不出来。” 老银杏摇了摇头,枝叶悉悉索索地像下雨一样。 阮七七眼睛转了转,又拿出打火机,威胁道:“这个秘密太小,只能抵你半条命,还有什么秘密?” “我的命没那么值钱……行吧,你要珠宝不?” 老银杏在凶巴巴的阮七七面前,就像弱小无助的小猫咪,毫无反抗之力,它绞尽脑汁想了想,总算从荒废许久的记忆库里,找到了一处藏宝地。 在它的指点下,阮七七折了一截它的枝条,按照这截断枝的指点,在巷子尽头找到了一处废弃很久的宅院,院子里长满了野草,鬼气森森的,只在门口站着都瘆人。 但阮七七不怕,地府她都随便逛,这才哪跟哪呢! 她手里的断枝朝左边弯了下,脑海里响起了老银杏的声音:“朝左边走十五步,往下挖三尺,有宝贝。” 阮七七走了十五步开挖,挖到三尺深时,果然撞到了硬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是一个长满了铁锈的铁皮箱,大约一尺见方,还上了三把锁,不过锁也锈了,阮七七用锄头轻而易举就撞开了。 里面还裹了好几层油纸,裹得特别严实,她一层一层解开,一道珠光宝气射了出来,满满一箱子珠宝。 华丽精致的首饰,五颜六色的宝石,温润剔透的玉器,每一件都不是凡品,藏宝的人家定然是大富大贵之家,若是在后世,这些珠宝随便一件,都能在京城换套房了。 她将铁皮箱收进空间,将坑填满,准备回招待所。 路过那株丑不拉叽的老樟树时,阮七七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拍她,她往后瞧了眼,没人,便继续走。 但脑壳又被拍了下,这回拍的力气大了不少,感觉特别明显。 “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单挑!” 阮七七火了,锄头用力敲在地上,一手叉腰,气势十足。 “是丑樟树,它想让你给它治疗。” 老银杏的声音,从阮七七衣服里钻了出来。 那截断枝被她藏在衣服里了。 像是回应它,老樟树摇晃了满树枝叶,尽管它不会说话,但阮七七还是能感觉到它的乞求和无助。 “它得了啥子病?” 阮七七问。 “它走了背时运(倒霉的意思),小鬼子飞机轰城时,它给炸了三回,炸成傻子了。” 老银杏叹了口气,虽然以前它和老樟树关系不好,打仗前天天吵架,但看到老樟树变成这个傻样子,它心里也不好受,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阮七七这才明白,老樟树之所以这么丑,敢情是让小鬼子给祸害了,狗日的小鬼子! 在老银杏的指导下,她抱住老樟树,闭上眼睛,引导体内的气息朝手心涌去,老银杏说,她身体里有灵气,能帮老樟树好起来。 一开始阮七七还有点生疏,但渐渐的她入了佳境,便忘我了。 老樟树和老银杏都开心得抖动着树身,而且老樟树被炮火炸毁的半截身体,也长出了新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周围的一些小树,也都幸福得摇晃着枝叶,它们也吸收了些许灵气,在感谢阮七七。 “谢谢你!” 老樟树的声音很沉稳,一听就比老银杏稳重。 阮七七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些东西,大概就是老银杏说的灵气吧。 她帮老樟树治疗,自己也收获良多,他们属于合作共赢。 “你拿啥感谢我?” 阮七七没说不客气,她最不喜欢说‘不客气’了,她就喜欢有偿帮忙。 一截枝条掉落在她怀里。 “你带上它,能号令全城的樟树。”老樟树说道。 阮七七拿起樟树枝打量,平平无奇,真的那么厉害? 她又拿起老银杏的枝条,没等她问,老银杏就不服输道:“老子也能号令全城银杏!” 以前不可以,但刚刚吸了不少灵气,它可以了! 绝对不要输给老樟树! 阮七七嘴角上扬,将两根枝条都收进了空间,潭州城里种了好多樟树和银杏,有了这两个帮手,她在潭州城几乎无敌了! 第二天,她去邮电局给老家拍了封电报。 “已退婚安好几日后回” 老家阮家湾没通电,也没电话,和外界的联系方式只有写信和电报,除非有很紧急的事,才会去公社打电话。 何建军退婚就是打给公社,然后派人来阮家湾叫原身去公社接电话,非常麻烦。 拍电报稍微方便点,但贵,除非是人命关天的事,否则没人舍得拍电报。 阮七七问了工作人员,标点符号也算一个字,她便将标点符号省了,反正妹妹小雪肯定能看懂。 九个字,三分半一个字,总共三毛一分五厘,四舍五入,算三毛二。 现在一个鸡蛋才两分钱,一封电报能买十六个鸡蛋了,真贵。 她付了钱后,去种子站买种子,南瓜,黄瓜,辣椒,四季豆,韭菜,苋菜等,每样都买了点,得让林曼云忙起来,省得吃饱了闲的,天天吹枕头风。 傍晚时,陆野骑车来接她,两人回了大院,院子里一片荒芜,林曼云不敢再种花了。 “我们回来了!” 阮七七在院子里大叫了声,林曼云和陆得胜正在吃晚饭,听到他们的声音,两人一下子没了胃口,眉头也皱紧了。 林曼云心里像是被铁爪攥着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以后要天天种菜,她就恨不得弄死这俩贱人! 她之所以嫁给比她爹还大的陆得胜,就是图能当官太太,过上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这些年她也确实是这么过的,可现在她的好日子,却被这两个贱人毁了,她好恨啊! “哎呦……头痛,老陆,我去躺躺!” 林曼云使出了拿手本领,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要回屋躺着。 陆得胜一点都没怀疑,心里对陆野和阮七七意见更大了。 “我扶你回屋!” 陆得胜体贴地搀扶着林曼云,两人才走了几步,阮七七就进来了。 “不得了,陆野你后妈又怀崽了!” 阮七七大呼小叫地嚷嚷起来,跟在后面的陆野,立刻阴阳怪气道:“稀奇事,空枪也能打中?” 第十九章 没大没小,放飞自我,口出狂言 “枪空不空不晓得,反正你后妈肯定怀崽了,瞧她那模样,你那癞疙宝外孙女动了胎气,都没她这么弱。” 阮七七表情煞有介事,就连陆得胜都狐疑地看向妻子,难道真怀崽了? 陆得胜不由面露欣喜,还有些自豪,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绝对不是空枪,他老当益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没有,我就是头痛!” 林曼云赶紧否认,她生了小儿子后,就让陆得胜戴套了,生两个儿子腰身粗了两寸,她可再不想生了。 不过她和陆得胜只说身体不好,要休养几年。 但陆得胜戴了几年后,就不肯戴了,还说多子多福,希望她能再生几个。 林曼云口头上答应了,背地里偷偷吃避孕药,幸亏她在医院工作,能搞到进口避孕药,效果很不错,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怀孕,搞得陆得胜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每天早上起来跑步锻炼身体。 “你脑壳里有屎克郎在打洞?一点点痛就要人扶,我家陆野三岁就自己上山挖野菜吃,可没人帮他!” 阮七七阴阳怪气了一通,又哼起了民谣。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 阮七七的歌声如泣如诉,哭得人鼻子酸酸的。 陆野想到了童年的凄惨,鼻子更酸了,差点哭出来。 陆得胜紧咬着牙,心情很复杂,他知道陆野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可那不是他主观造成的,那个年代很多小孩都被寄养了。 陆野还算是幸运的,十岁时被他找到接回家了,他很多老战友的孩子,至今都没找到。 找回儿子后,陆得胜自认没亏待过,只是对于儿子,他确实养得糙些,但该尽的责任他肯定尽到了,林曼云这后妈也当得很尽心,这兔崽子成天冷嘲热讽像什么话! 林曼云气得头痛都装不下去了,她含着泪水看向陆得胜,也不说话,就这么委屈地看着,胜过千言万语。 “别唱了,你们又来干什么?” 陆得胜成功被激起了怒火,怒喝了声。 “等下,还有一句!” 歌开了头,就必须唱完,这是阮七七的好习惯。 她哀哀戚戚地继续唱:“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泪汪汪呀!” 唱完后,阮七七冲陆得胜咧嘴笑了笑,真诚地问:“我唱得好不?” “你又来干什么?” 陆得胜头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疯丫头,打不得,骂了也没反应,这疯丫头脸皮厚如城墙,还有点听不懂人话,癫的很。 “给你小老婆送种子啊,昨天说好的,喏,南瓜,黄瓜,辣椒,四季豆,韭菜,苋菜,白菜,我全都买了,今天种下种子,到了夏天,就会收获丰盛的瓜果蔬菜,你小老婆的小布尔乔亚毛病也能根除了,你说是不是一举两得?”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十几个小纸包,都标注了菜名。 “我身体不好,种不了地,小野你既然不喜欢花,院子里那块地就交给你了,你种菜吧!” 林曼云昨晚上想好了,她绝对不能妥协,今天能让她种地,明天就能让她滚蛋! 她和陆野斗了这么多年,每次都赢了,这回她也绝对能赢! 阮七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十几包种子甩在地上,双手叉着腰,大声道:“陆野是保家卫国的解放军,主席说过,前线将士流血牺牲,我们家属要守好后方,你身为军属,一点觉悟都没有,尽干拖后腿的屁事,让你种地就身体不好,你以前打陆野身体倒是贼好,把我家陆野牙都打掉三颗!” 这句语录是她编的,反正这两口子都没啥文化,肯定不会认真看语录,而且主席说过那么多话,谁也不敢保证他有没有说过! “我什么时候打小野了?老陆,我冤枉,我一片真心对小野,就连解放和援朝都疏忽了,他怎么能这样泼我脏水,我……我不活了。” 林曼云捂着脸嘤嘤哭泣,陆解放和陆援朝是她的两个亲生儿子。 陆得胜本来起了点疑心,一下子被她的眼泪给打消了。 还觉得陆野确实没良心,真是头白眼狼! “哭哭哭,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还是你儿子死了?眼泪这么不值钱,你怎么不去前线哭死敌人呢!” 阮七七被这女人哭得头痛,她最讨厌身边有人哭了,比蚊子叫还烦人。 火大的阮七七癫性发作,一个箭步抢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林曼云被她给打懵了,她可是司令夫人啊,这小贱人居然敢打她? “啊……老陆,她打我!” 林曼云捂着半边脸,委屈大叫。 “打的就是你,你哭你儿子的丧呢!种菜去,夏天要是没有收获,你就是人民的敌人!” 阮七七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才满意了。 她还有个好习惯,干啥都有头有尾,左边脸打了,右边肯定也得来一下,否则她一晚上都睡不着。 陆野起初也被惊到了,随后乐坏了,龇着个大牙傻乐。 陆得胜也终于反应过来,盛怒的他又下意识地伸向腰侧,但还是摸了个空。 “想用枪口对准我?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个德性,都是同人民作对的敌人!” 阮七七冷笑了声,根本不怕煞气冲天的陆得胜。 陆得胜再煞也煞不过阎君,她才不怕!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样!” 陆得胜快气炸了,他打过无数次仗,面对过无数的敌人,可阮七七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癫劲,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杀不得,骂又骂不过,他真是走了背时运,居然遇到这么个疯丫头! 看到陆野得意洋洋傻乐的模样,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教训他。 阮七七迅速挡在中间,抬手挡住了陆得胜的手臂,她的力气不小,和陆得胜打了个平手。 “窝里横的男人都是纸老虎,你也就只能在陆野面前耍威风了,何建军和刘红玲上军事法庭了没?刘红波这兔儿爷去农场改造了没?院子里的地种了没?一天天正经事不干,就知道欺负我家陆野,你算什么爹!” 阮七七肆无忌惮地发癫,,精神饱满得能上战场pk! 反正她有九条命,不怕死! 而且发癫真的好爽,她特别享受。 陆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护着他,感觉真爽! 第二十章 何建军三年起步,刘红玲滑胎 “七七,以后我就是阮家人了!” 陆野像小媳妇一样,躲在阮七七身后,正大光明地煽风点火。 “乖,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我的人我护着!” 阮七七在揽着她腰的大手上轻轻拍了下。 两人的甜蜜互动,差点气死陆得胜,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了,到底是司令,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也没那么笨。 这两兔崽子成心气他,他不能中计。 “你去把菜种了!” 陆得胜让林曼云去种菜,他算看明白了,有林曼云在,这俩人还得发癫。 “老陆,她打我啊,我可是长辈!” 林曼云快气死了,她平白无故挨了两巴掌,就这么算了? “长辈你大爷呢,我叫你婆婆,你敢应不?” 阮七七扬起了手,阴瘆瘆地看着她,这女人敢应,她就敢揍! 林曼云不敢应,她怕挨打!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找陆得胜撑腰。 但陆得胜也被闹得烦了,还觉得林曼云有点娇气,院子也就屁大点的地,种点菜能有多辛苦,怎么就矫情上了? “曼云,去种菜!” 陆得胜沉下了声音,眼神不满。 林曼云心沉了沉,知道他生气了,只得硬生生咽下那口恶气,拿着种子出去种菜了。 “好好种啊,我会经常来检查的!” 阮七七的声音飘了过来。 林曼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嫁给陆得胜二十三年,她还是头一回受这么大的委屈,这阮七七就是个泼皮无赖,生冷不忌,软硬不吃,肯定是陆野故意找回来气她的。 教训完了林曼云,阮七七看向陆得胜,该收拾这渣爹了! “阮七七,你和陆野的婚事我不同意,我家的事也和你没关系,请你自重自爱,别死皮赖脸地到我家!” 陆得胜说得很重,他还是第一次对个年轻姑娘,说这么重的话。 主要是他怕说得太轻,对阮七七这癫婆没效果。 他还是格局太小了,其实就算再重十倍,对阮七七依然没效果。 她向来不内耗自己,只创疯他人! “我很自重自爱啊,和陆野处对象,都没不要脸地搞大肚子,我还是黄花闺女呢,我和陆野也没仗势欺人,抢人家功劳,这些话你应该对刘红玲说!” 阮七七翻了个极不屑的白眼,又说道:“如果何建军和刘红玲没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去江城总军区告状,告你陆司令纵容子女仗势欺人,横行霸道,聚众银乱,你陆司令还包庇罪犯!” “咯咯咯……” 是陆得胜咬牙切齿的声音,他额头青筋像蚯蚓一样跳动着,如果是在战场,他绝对会开枪! 这个黄毛丫头太没规矩了,还口无遮拦,他绝对不会同意这死丫头进陆家门的! 但他也知道,阮七七确实有那个胆子去总军区告状,何建军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自然会秉公处理何建军,用不着你个黄毛丫头提醒,陆野,把人带走!” 陆得胜眼神震慑,警告阮七七别太过分,否则他一个司令,想整治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 “还有刘红玲和刘红波呢,你别避重就轻!” 阮七七提醒。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工作上的事用不着和你说,赶紧走!” 陆得胜下了逐客令。 阮七七也见好就收,她怕再癫下去,把这老头气死了。 “再见,我会再回来的!” 阮七七留下一句灰太粮的经典口头禅,拉着陆野走了,路过林曼云时,还说:“好好种,别忘了浇粪!” 林曼云咬紧了牙,没理她。 “差点忘了,我憋了泡尿呢!” 陆野拍了下额头,过了几分钟出来了,捧着大半盆新鲜的童子尿,这个面盆正是林曼云的洗脸盆,他特意挑的。 将一盆尿放在院子角落,还冲黑着脸的林曼云挑衅地哼了声,又去洗了手,这才和阮七七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陆,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面传来林曼云崩溃的叫声,还夹杂着哭声。 阮七七和陆野相视一笑,心情都美美哒。 心情好了,两人去吃了顿大餐,花的是陆得胜的钱,吃着贼爽。 阮七七也没问陆野灵气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秘密。 三天过去,这三天何建军的心情七上八下,干啥事都心不在焉,上次把他叫去盘问,他全都招了,后续也没啥动静,这三天的等待,就像死刑犯等判决一样,太折磨人了。 早上洗漱时间,何建军和其他人都在水龙头边洗漱。 两名威武的军人走了过来,威严道:“何建军,跟我们走一趟!” “咣” 何建军一哆嗦,手里的牙刷掉在地上,他的脸瞬间煞白,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完了……他肯定要去军事法庭了! “我……我去收拾点衣服行不?” 何建军想给刘红玲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给你十分钟时间!” “谢谢同志!” 何建军朝办公楼那边走,可两名军人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只能回宿舍收拾衣服。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巴结何建军的,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也回宿舍了。 “建军,腊鱼我拿走了啊,你反正也吃不上了!” 送腊鱼的人,不客气地拿走了,都要去军事法庭了,还巴结个屁啊! “我那包笑梅呢?赶紧还我!” 送烟的老乡直接上手,从何建军裤口袋里掏出笑梅,看到只剩下十根了,气得他直骂:“嬲你玛玛鳖!” 何建军气坏了,但他硬忍下了,还没到最后,他不能气馁! 只要他和刘红玲是夫妻,他就不会输! 何建军的处分来得很快,撤去排长职务,还被开除部队,还得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至少三年起步!” 陆野电话里的语气特别兴奋,他特意打电话给阮七七说好消息的。 “刘红玲呢?”阮七七问。 “老头子想保下刘红玲,让她转业。” 陆野也没太失望,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要不然何建军顶多转业。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七七笑眯眯的,一下子全都弄死也没劲,下次再搞刘红玲。 不过—— “你能让军区寄个开除部队的文书,回何建军老家不?” “文书已经寄出去了,寄到你们大队,我亲自寄的。” 陆野一副求表扬的语气。 “棒棒哒,后天我回老家,你打好结婚报告,来我老家结婚!” 阮七七也不吝夸赞,陆野的癫和她的癫不一样。 她发癫是没有理由的,想发就发了。 陆野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想要大人的肯定才发癫,说到底就是个缺爱的孩子,一直都在寻找童年缺失的爱。 “好!” 陆野欣然答应,他的结婚报告已经交给莫秋风了,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去阮家湾上门了。 第二天,阮七七去买了些黄皮纸和红纸,她出来这么久,回去得带些潭州特产,空间里有不少,但包装不行,得用现在的包装。 下午,她去了医院,刘红玲还在医院保胎,陆春草瞒着她何建军的事,怕她受刺激滑胎。 刘红玲气色很差,躺在床上假寐,病房里就她一个人。 阮七七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何建军枪毙了,你肚子里的崽崽没爹喽!” “你胡说!” 刘红玲根本没睡,她急得要下床,去给她妈打电话问清楚。 “对,我胡说的,何建军没枪毙,也没坐牢,更没开除部队,你崽崽的爹活得好好的!” 阮七七笑眯眯看着她,她越这样说,刘红玲心里越慌,何建军好几天没来医院了,电话也没一个,难道真枪毙了? 不可能! 外公不会那么狠心的! 刘红玲气急攻心,小腹沉甸甸的下坠感,两腿间热乎乎的,两道血从裤管里流到了地上。 “你崽崽掉出来了,哎呀,真是父子情深,它去下面找他爹了!” 阮七七吹了个快乐的口哨,跑到走廊叫:“来人啊,大肚婆流血了,要死人呐!” 一个护士急吼吼地跑了过来,看到刘红玲的惨状,吓得她发出尖锐爆鸣,赶紧叫医生,阮七七则功成身退地离开了。 【男女主都不是好人,他们精神是真有点不正常,然后作者最近被所谓的亲人折磨得也快要癫了,所以,我写得很开心,平等地写死每个我不喜欢的人,哈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给你吃的泻药哦! 阮七七没立刻走,她去肛肠科住院部了,刘红波还在住院,去看看这王八蛋恢复得咋样了。 不过她找遍了肛肠科住院楼,都没找到刘红波,正好有个年轻女护士走了过来,阮七七拦住她,礼貌问道:“同志,请问刘红波住在哪间病房?” “刘红波是哪个?” “就是被石副主任儿子捅了的那个!” 阮七七朝屁股拍了下,还挤了下眼睛,女护士一听就懂了,朝楼上指了指,小声说:“三楼往左最里面那间。” “谢谢,你是人民的好同志!”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女护士挺直背,激情饱满地回答。 阮七七朝她挥了挥手,上三楼了,很轻松找到了刘红波,他住的单间,朝里侧躺着,床头柜上摆满了吃食。 水果,罐头,麦乳精,点心等,一看就是别人送的,司令外孙的名头真好用,菊花都让人捅残了,还有这么多人上赶着巴结。 刘红波没睡着,从早躺到晚,他都快躺出毛病了,可他的菊花还没痊愈,只能躺着。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那种阴冷,刘红波激灵灵地抖了抖,伸手要去拽开眼睛上的手。 “猜猜我是谁?” 背后响起了娇媚酥软的声音,刘红波嘴角咧开了,露出暧昧的笑,很配合地猜:“丽丽?” 他以为是暗恋他的女孩,和他玩的小游戏呢! “讨厌,就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还说只喜欢我一个,讨厌死了!” 阮七七拿腔拿调地娇嗔,还收回一只手,从空间里拿出五仁丸(泻药),投喂进刘红波的嘴里。 “惩罚你吃泻药,让你心里只有丽丽!” “我心里也有你,你是红红吧?” 刘红波笑呵呵地吞了药丸,根本不信真的是泻药,那些女人都想嫁给他,怎么可能舍得给他下泻药。 住院这几天,以前那些相好的姑娘,一个都没来看他,刘红波心里很不是滋味,享受惯了身边女孩围绕的得意,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他适应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来看他,还和他玩情趣小游戏,哪怕女孩说是砒霜,他都会吞。 “真乖!” 看到他咽下药丸,阮七七不吝夸赞,还小声哄道:“别睁眼,我们玩木头人游戏,输了的人要打屁屁哦,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她一说完,刘红波就乖乖的不动了,连眼睛都没睁开,特别听话。 阮七七有点心软了,这么乖的玩具,她都舍不得弄死了呢! 可惜,她答应原身要报仇的,刘红波必须死! 罢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不必为该死的人纠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红波还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姿势,只是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地叫了几声,腹痛如绞,还放了几个臭屁,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的菊花,差点又裂开了。 刘红波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大叫道:“我要上厕所,游戏暂停!” 背后没回应,他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扭过头,哪有什么红红,病房门敞开着,红红早不见踪影了,床头柜上的吃食也一样不剩。 “哎呦……” 刘红波顾不得红红还是丽丽了,捂着肚子冲进卫生所,飞流直下三千尺,菊花又双叒叕地开裂了,血流如注,马桶里一片红。 “草!” 刘红波在卫生间拉了近一个小时,阮七七给他下了三个成人的量,能让一头牛拉爽。 他半条命都快拉没了,几近虚脱。 “该死的,别让我逮着那贱人!” 刘红波无力咒骂,他本以为是爱慕他的姑娘玩的小情趣,结果人家下的是真泻药,草她玛的! 肯定又是陆野那狗杂种派来的,这狗杂种三番五次地想害死他,当年怎么不被那碗蛋炒饭毒死呢? 阮七七愉快地下到一楼,刘红玲已经送去手术室抢救了,陆春草也赶了过来,坐在手术室门口,一脸担心。 陆春草的两根食指,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精神很憔悴,显然这几天她过得也不太好。 阮七七蹲在角落等,这回没等多久,不到半小时,医生就出来了。 “孩子没保住,早和你们说过,产妇身体很虚弱,不能受任何刺激,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医生指责道。 “医生,我女儿身体怎么样?” 陆春草顾不上孩子,她更关心女儿的安危。 “不太好,家属要细心照顾,就像坐月子一样,至少要调养一个月,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啊!” 陆春草松了口气,还能再生就好,何建军那废物点心的崽,掉了就掉了,以后她给女儿再找个能干后生。 刘红波推了出来,她还没清醒,惨白着脸昏睡着,陆春草心疼坏了。 三个孩子里,她最心疼的就是女儿。 因为女儿打小跟着她吃苦,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她,还替她出头对付公婆,反倒是两个儿子没吃过啥苦,大儿子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和陆得胜相认了。 知道她爹是当大官的后,丈夫家里人都改变了态度,对她客气得不得了,对她的孩子也客客气气的。 因此,陆春草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女儿,对她比对儿子更好。 刘红玲被推进了病房,陆春草刚进病房,就有护士来找她:“刘红波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去看看!” “红波怎么了?” 陆春草屁股才刚挨着椅子,又急得站了起来,起得太急,她身体晃了下,右手下意识地撑在墙上,食指处一阵剧痛,疼得她差点闭气。 “伤口开裂,流了好多血,和你们家属说过好多次,食物上一定要注意,上次吃烂香蕉,这次吃泻药,你们是想要病人的命吧?” 护士语气很不满,本来医院工作就忙,病人和家属还不肯好好配合,增加他们的工作量,真气人。 “谁给红波吃的泻药?谁这么黑心?” 陆春草又气又急,她顾不上还昏迷着的女儿,小跑着去了三楼,医生已经处理好刘红波的伤口了,只是流血过多,脸色比死人还白。 “再这样乱吃东西,肛门就保不住了。” 医生很严肃地警告。 陆春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下,她的身体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很多年没有这么心力交瘁过了,儿子和女儿接二连三出事,她家这是走了什么背时运啊! 阮七七隐藏在暗处,欣赏着陆春草像陀螺一样,一楼三楼两头跑,照顾完儿子的菊花,还得去给女儿小月子,没几趟陆春草就累瘫了。 欣赏完了陆春草的心力交瘁,阮七七心情极好,哼着歌离开医院,现在是下午三点,离天黑还早,她转了转眼睛,又想到个整人的主意。 何建军肯定得坐牢,但刘红玲姐弟不一定,陆得胜护犊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护住他们。 她也没想一下子整倒俩,整死一个就行。 至于是哪一个,就让陆春草选吧! 阮七七拿出老樟树给的枝条,走到路边的一株樟树下,她用枝条拍了拍樟树,原本安安静静的樟树,突然抖了下,像是害羞了。 第二十二章 偷了个一干二净,门板都卸了 阮七七还没开口,樟树又抖了好几下,虽然一颗树没有脸和五官,可她愣是从这颗樟树上,感觉到了谄媚。 “你问问它,石副主任在哪里?” 阮七七和老樟树说。 路边樟树激动得像抽筋一样,下起了香樟叶雨,阮七七头上身上落了好几片。 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交流的,老樟树回话道:“崽崽不知道石副主任在哪。” 阮七七。。。。。。 “不知道你们还唠这么久?” 这俩树唠得那么起劲,她还以为把石副主任的底都摸清楚了呢。 “崽崽挺孝顺懂事,喜欢听我讲以前的事,就多说了几句。” 老樟树的语气意犹未尽,显然它还想继续唠下去。 阮七七抬腿就走,这棵樟树瘦巴巴的,肯定刚种没几年,她得去找株年纪大的。 穿过一条马路,果然找到了一株枝叶繁茂的,年纪大一点就是稳重,同样面对老樟树,这株就没那么激动,也没落她一头树叶。 老樟树和它唠了几句,成功打听到了石副主任的消息。 “在他的藏宝地,他每天都要去一趟。” 阮七七眼睛亮了,有宝贝哎,她喜欢。 “你们还唠不?” 阮七七以为老樟树喜欢和小辈唠嗑,但老樟树却抖了几下枝条,“不唠了,这个伢子不太会说话,还是前面的崽崽好玩。” 小小年纪比它一株几百年的老树还严肃,唠起来真没劲。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果然不管什么生物,都喜欢拍马屁的。 前面那株樟树,属于单位里嘴甜会巴结领导的,正经事干不来,只会拍马屁,领导超喜欢这种马屁精。 这株年纪大一点的樟树,属于嘴笨的实干家,领导不喜欢这种下属,但又喜欢让人干事,是出力不讨好的老黄牛,单位里混不开。 按照老黄牛樟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找到了石荆红的藏宝地,在一处幽暗的巷子里,宅子不大,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冰箱,电风扇都齐全,还都是新的,家具也都是高档木料打的,阮七七怀疑,潭州城的一把手家,恐怕都没这个小宅院豪奢。 石荆红还在宅院里,阮七七没进去,她上了树,正巧能透过窗口,将客厅里一览无余。 此刻的石荆红在地下室里清点他的宝贝,当副主任这几年,他抄了数不清的家,宝贝也收了不少。 起初他啥都要,近几年他眼光高了,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还瞧不上呢! 地下室里堆满了箱子,大大小小三十几只,有些箱子上积满了灰,显然很久没打开过了。 石荆红打开一只光洁无灰的木箱,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全是金条,他像抚摸情人一般,爱不释手地摩娑着金条表面,脸上是沉醉迷离的表情。 他最喜欢的就是金子,其次是珠宝,那些所谓价值连城的古董,他根本不懂,收了后都放在箱子里落灰。 只要有空,他都会来这儿看金子,每天摸一摸,他能快乐一整天,整人也越发有干劲了! 不整倒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他的藏宝室怎么充盈得起来? 石荆红又打开了几只箱子,里面都是金条,还有大洋和珠宝,他一一欣赏过后,这才打开了一只落满了灰的箱子,里面都是书画,用油纸包得密不透风。 他随便拿了几幅,都是名家之作,好像还有幅字是皇帝写的,那倒霉皇帝当皇帝不咋样,画画写字倒蛮厉害,据说特别值钱。 这几幅字画他要拿去送人,儿子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是刘红波那小畜生害的,他说啥都要把这小畜生给弄去农场整。 但陆得胜那老东西护犊子,还是拿枪杆子的,硬碰硬他肯定斗不过,所以他想求在江城军区当领导的堂哥,只要堂哥肯帮忙,陆得胜肯定连屁都不敢放。 江城那边是总军区,潭州这边是分军区,陆得胜再能耐也不敢和江城做对。 他这堂哥最喜欢字画古董,送礼就得送在人心头好上,要不然白送,这些年他能当上副主任,全靠他会送礼,牢牢抱住了堂哥大腿。 阮七七在树上蹲得腿都麻了,总算等到石荆红出来,等他锁好大门,她抱着枝条一荡,院子里有桂树,伸开枝丫稳稳地接住了她,再轻轻一荡,将她送到了地上。 “谢了!” 阮七七拍了拍桂树,给它输了点灵气,桂树开心得花枝乱颤,像吃到了唐僧肉一样。 她笑了笑,还是植物单纯,她这个金手指真不错。 也不知道陆野的金手指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了。 有桂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就找到了藏宝室,而且脚上套了塑料袋,还戴了手套,七十年代的刑侦技术挺厉害,小心点不会错。 三十几只箱子堆成了小山,她没打开,全都收进了空间,一个都没留。 客厅里的家具和电器也都收了,她还在卧室里发现一只小箱子,里面都是崭新的大团结,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电视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酒票,烟票,布票,肉票,全国粮票等,都是时下百姓们生活必需的。 阮七七随便点了下,自行车票有两张,缝纫机票三张,电视机票只有一张,全国粮票有五千斤,现金不得了,有五万八千整。 她全都不客气地收了。 而且她还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小本本,打开一看,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有错别字。 “68年5月15日晚八点十五分,三嫂收两千,全国粮票一千斤,还有三个字画。” “69年8月20日晚九点,三嫂收五千,电视机票一张,五个字画。” “70年10月5日晚七点,三嫂收六千,六个字画,小黄鱼20条。” …… 阮七七翻了几页,大部分是给三嫂送的礼,而且金额越来越大,还有其他人的名字,出现的次数少,金额也没这么高。 显然这个三哥是石荆红能当上副主任的靠山,否则他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将小本本也收进了空间,以后整石荆红用得着。 她将屋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一样都没剩,门板都卸了,弄回老家当柴烧,然后又抱着桂树荡出了院子,外面的樟树也稳稳地接住了她,再将她送在地上。 阮七七同样给了樟树一点点灵气,获得了它诚挚的感谢,用枝条包裹着她荡秋千,她早饭都差点荡出来。 半小时后,她到了潭州割尾会的办公楼,石荆红有独立办公室。 “我要去趟江城,给我派车!” 石荆红在打电话,他想即刻赶去江城送礼。 阮七七此刻就趴在办公室窗外的广玉兰树上,窗外有两株树,一株梧桐,一株广玉兰,梧桐只抽了点嫩芽,还光秃秃的,她只能选择叶片多的广玉兰。 广玉兰,很像枇杷树 广玉兰花,超级香 她摸出纸笔,用左手写了句话—— “陆得胜外孙女刘红玲结婚三天,怀孕两个月,刚滑胎,在人民医院。” 将纸搓成团,弹进了办公室的桌上。 石荆红反应还算快,立刻跑到窗边,四下查看,树上也看了,但阮七七已经躲进空间了。 他打开纸条看了眼,立刻大喜,刘红波整不了,整他姐姐也行,这刘红玲可是妥妥的耍流氓,看陆得胜还有什么话说! 石荆红又打了电话,气势十足道:“小李,小张,带几个人去门口等着!” 他现在就去医院抓刘红玲这女流氓! 【写到广玉兰想到个笑话,我以前一个同事咳嗽许久,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听人说煮枇杷叶蜂蜜水能止咳,就跑出去摘枇杷叶,煮水喝了一个星期,咳嗽居然好了,然后她婆婆看到冰箱里剩下的叶子,说是广玉兰叶,幸亏没毒,哈哈。 ps:广玉兰叶子没有止咳效果,我那前同事之所以好了,是因为她一直在吃药打针,就算不煮这个也会好】 第二十三章 舍儿子保女儿,刘红波被抓 等石荆红一伙人走后,阮七七才从树上下来,本来打算走的,但看到窗子居然没关,她便改主意了,石荆红刚刚拿来了几幅字画,她得顺过来。 从窗子里轻松地爬了进去,她看到石荆红把字画锁进抽屉了。 区区一把锁奈何不了她,阮七七从空间拿出剪线钳,轻轻松松剪开锁头,抽屉里除了红头文件外,就是字画了,还有些现金和粮票。 除了文件,其他的全都收了,然后从窗子里爬出去,溜之大吉。 这个点割尾会的人都在外面整人,办公楼里冷冷清清的,根本没人看到她。 外面的天色有点暗了,阮七七慢慢走回招待所,路过邮电局时,还给陆野打了个电话。 “我正要去招待所找你,告诉你个好消息,刘红波被割尾会抓了。” 陆野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不抓刘红玲吗?”阮七七问。 “石荆红消息挺灵通,打听到刘红玲未婚怀孕,带着人去医院抓人,陆春草也在,她拼了命阻拦,石荆红就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带走刘红波,要么刘红玲,陆春草选了刘红波。” “你这大姐还挺宝贝女儿的嘛。” 阮七七突然觉得陆春草有一点点可爱了,至少不重男轻女嘛。 “她只能选刘红波,刘红玲刚做完手术,要是被带走命都保不住,刘红波刚被带走,她就给老头子打电话了,哭哭啼啼让老头子去救人。” “你爹这回救不了,刘红玲耍流氓证据确凿,而且石荆红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癫,他得找个人出气。” 阮七七语气笃定,那么多宝贝丢了,还有那个能要石荆红命的小本本,他肯定要癫。 而且她还打算去慰问一下石晓军,前世害原身这王八蛋也有份。 先让石荆红和陆得胜斗一斗,等两败俱伤后,她再放出小本本,整死石荆红。 陆野并没追问,既然阮七七这样说,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没必要问。 而且他怀疑,石荆红去医院抓刘红玲,说不定和七七有关系。 “我给你在酒厂找了个临时工,办公室当文员,三个月后转正,等我们结婚后,你就去上班。” 陆野又说了个好消息,虽然他给阮家上门,但不可能真去农村生活,更不可能和媳妇两地分居,所以这些天都在给阮七七找工作。 “河西那个酒厂?”阮七七问。 河西那边有个酒厂,很有名气,因为酿酒的水,来自一口古井,水质极好,酿出来的酒是上品,在唐代就非常有名气了。 杜甫有诗云: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 长沙酒指的就是这口井的井水酿的酒,口感醇厚,类似茅台,是潭州城的名酒,据说主席他老人家就非常爱喝,曾经还上过国宴呢。 “对,老头子有个部下转业去了酒厂,现在是副厂长,陆春草两口子也在酒厂上班,她管粮库,她男人在保卫科。” 陆野并没隐瞒他找的是老头子的关系,他是这么想的,老头子有这么多扯后腿的,啥时候倒台都不一定,所以他得充分压榨老头子的价值,不能便宜其他人。 “酒厂不错,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在大院门口集合,明天我就要走了,去和你爹和后妈告个别。”阮七七笑眯眯道。 “你不回招待所了?” “还有点事要办。” 时间挺紧迫,她得抓紧时间。 “你现在在哪?” 陆野直觉她要办的事,不是啥好事,身体里的血一下子沸腾了。 “女人的事你少管,七点见!” 阮七七咣地挂了电话,她更喜欢单独行动,不喜欢带人,哪怕陆野都不行,她嫌麻烦。 电话另一头的陆野眨了下眼,兴致更浓了,越不和他说,他越想跟着去。 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 陆野狡黠地笑了笑,兵也不练了,直接去找营长,“我有点事出去趟,剩下的交给你了。” “你又去干啥?这个星期我都帮你练三回了。” 营长不乐意了,媳妇今天包饺子,他想早点回家吃饺子。 “啥叫你帮我?本来就是你的活,你是正营长,我是副营长,当初我来当副营长时,老早就和你说过了,我没时间练兵,你也答应了,最近我正好有空,就好心好意帮你带一下,咋成我的活了?你说,到底是谁的活?” 陆野瞪了他一眼,嘴皮子贼溜,一通洗脑下来,营长都被他说懵了,脑子也盘不开了,懵懵道:“我……我的?” “当然是你的,李明同志,可不能有懒惰思想啊,主席说过,我们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李明同志,任重道远啊!” 陆野在营长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下,语重心长地背起了语录。 最近他空了就背语录,已经把语录背得滚瓜烂熟了,不管啥问题,只要他背出几句语录,立刻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果然还得是他家七七顶顶聪明,想的法子就是好用。 营长顿时羞愧不已,背都直不起来了,他惭愧道:“我……我对不起人民,我这就去练兵!” “去吧,我相信你,肯定会成为人民的好同志!” 陆野又重重地拍了下,眼神鼓励,营长昂首挺胸地去练兵了,走了几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回头,冲陆野用力挥了挥手,晒成高粱红的脸颊在夕阳下,显得特别憨厚,脸上感激的表情特别真挚。 多亏了陆副营长的教导,他才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改正,才没犯下大错,陆副营长就是他的贵人啊! 陆野也挥了几下手,目送着憨憨营长走了后,他甩了甩有点酸的手臂,骑自行车出去找媳妇了。 至于阮七七在哪儿,他自有办法知道。 陆野骑出军营后,找到条小河沟,他蹲在岸边,手伸进水里,过了几分钟,他起了身。 “谢了!” 陆野甩了几下手,又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骑车去找阮七七了。 刚刚小河沟里的水,和他说了阮七七所在的大致方向,没错,他能和水沟通,是他在两岁时发现的。 第二十四章 陆野的异能 陆野记得很清楚,两岁时他饿得受不了,小小的他自己跑到了村里的后山上,因为后山上有一口深潭,据说潭很多年前就存在了,村里的老人还说,这口潭里困了一头龙,所以潭名叫困龙潭。 困龙潭深不见底,洪水时不涨,干旱时不枯,潭的水面一直都不变,潭水清甜可口,水质极好,村里人都爱去潭里打水喝。 而且潭里还有一种巴掌大小的鱼,十分灵活,肉质十分鲜美,但很难抓到,饿晕头的陆野想去潭里抓鱼吃。 可他压根没想过,连大人都抓不到的鱼,才两岁的他怎么可能抓得到,没多会儿,他就滑进了潭里。 当时的感觉陆野至今还记得,掉进潭里的他一点都没害怕,甚至还有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他张开双臂,放松身体,任由潭水将他浸没。 他沉到了潭底,水很冷很冷,像掉进了冰窖一般,他冻得手脚都僵了,眼睛也睁不开,他也不记得在水底待了多久。 他记得自己好像吞了颗珠子,然后身体像火烧一样,当时他冰火两重天,身体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长大,血管都要爆破了。 疼得受不了的他昏迷了过去,在潭底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已经浮在水面了,他手里还抓了几条鱼,正是潭里极难抓的鱼,可在他手里却乖的很,一动也不动。 自那之后,陆野就经常去后山抓鱼吃,别人费力半天都抓不到的鱼,他轻而易举就能抓到,潭鱼非常鲜美,不用放任何调料,只是简单地烤熟就很好吃。 多亏了这些鱼,他才没饿死。 而且陆野还发现,不止潭里的鱼特别听话,其他河里塘里的鱼也是,只要他去抓鱼,那些鱼都乖乖地跑过来,任由他抓,每次都满载而归。 慢慢的,他又发现自己能和水交流,河里的水,塘里的水,潭里的水,还有山上的泉水,井里的水,都能告诉他一些事,但得到的信息都很杂乱,对他帮助不大。 也就是这两年,他才渐渐掌握了规律,能有效和水沟通了,还能将水变成武器,靠着这个本领,他才能接连立功,还能化险为夷。 天已经很暗了,阮七七已经到了石家。 石家住的是独栋洋房,二层小楼,门口还能依稀辨认出‘安公馆’三个字,显然这幢房子的前主人姓安,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 石荆红身为副主任,霸占了整幢房,现在是饭点,石家飘出了饭菜香味,非常诱人。 阮七七已经进了石家后院,种了些菜,还有几株果树,开满了红的粉的花,看着像是梨树和桃树,还有李树和桔树。 “晓军,吃饭了!” 石母冲楼上叫。 “不吃了!” 过了许久,石晓军才回了句,语气很不好。 “不吃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饿坏了妈要心疼死的,妈和你说个喜事,你牙老子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刘红波那小王八蛋抓去农场了,你牙老子肯定会整死他,替你出气!” 石母拿出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堆成山的菜,捧着送去儿子的房间。 躲在门背后的阮七七,使劲咽了下口水,这老娘们虽然不是好东西,可厨艺是真的好,炒的菜香死个人,还都是她爱吃的。 青蒜炒腊肉,外婆菜炒鸡蛋,蒸腊鱼,炒菜苔,每盘菜都色香味俱全。 楼下没人,阮七七准备把这些饭菜都收了,被人拽住了。 她反应极快地一个肘击,但被制住了,还传来轻笑声,她听出了是陆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阮七七十分好奇,现在的城市没监控,陆野是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 陆野笑嘻嘻的,阮七七一个字都不信,大概这就是他的金手指吧? “晓军,你多吃点,吃完了去楼下盛!” 楼上传来石母的声音,还有下楼声,很快石母到了楼下,陆野像幽灵一样潜到她身后,手用力一击,石母晕倒在地上。 “要不先吃饭?” 陆野也看到了桌上丰盛的菜,嘴里口水泛滥,都是他爱吃的。 “你去把石晓军打晕。” 阮七七也觉得应该先吃饭,让陆野去打晕人,别影响他们进食。 陆野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下来了,手里还揍着一大碗饭,石晓军都没来得及吃,就被他打晕了。 两人大快朵颐,将石家的晚餐全都吃完了,连锅巴都没剩。 “嗝~~~~” 两人异口同声地打了个饱嗝。 阮七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迷情粉,说明书说效果惊人,细狗能变公牛,石晓军肯定能迅速活力满满。 “配种的?” 陆野好奇地看着药粉。 “嗯,给牛配种的。” 阮七七点头。 陆野嘴角抽了抽,同情了石晓军三秒。 “你先出去,别影响我干活!” 阮七七嫌弃推开他,她只想一个人享受干坏事的成就感,一点都不想分享出去。 “有事叫我。” 陆野听话地出去了。 阮七七去了二楼,将一大包药粉倒进石晓军嘴里,还灌了水,然后在石家翻箱倒柜起来,收获挺大。 现金一千多,粮票五百来斤,还有肉票布票等。 主卧室的箱子里,还找到几块羊绒呢布料,以及的确良布料,还有几斤毛线,都是时下的好东西,阮七七就像蝗虫过境一样,一个不留。 电器她也收了,她不嫌是旧的,回头去黑市卖了。 厨房的腊鱼腊肉香肠,还有腊排骨和腊猪蹄,挂得满满的,大米面粉油也有不少,阮七七也都收了,连铁锅也没留下。 现在买铁锅要工业券,是好东西,自己不用还能卖。 阮七七满意地看着空旷了许多的房子,拍了拍手,去厨房接了盆冷水,泼在石母身上。 “哎哟……” 石母惊叫了声,醒了,她魂不守舍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跑上楼,看到晕迷中的儿子,尖叫了起来。 “晓军,你快醒醒,我的崽啊,你不要吓妈妈……” 石母像死了儿子一样嚎哭,没多久,她又叫了起来,“晓军,我是你妈,你干什么……你中邪了吧……” 几分钟后,石母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头发都乱了,衣服也扯破了,她哭叫着要去打电话,叫石荆红赶紧回来,儿子中邪了。 随后,石晓军也跑下楼了,红红的眼睛直不愣登的,像是发情的公牛,疯狂地冲到了街上。 阮七七和陆野跟在后面,这个点街上有不少人,都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消食的。 “啊……打死你个臭流氓,连老娘都敢调戏,老娘的崽都比你大……” 大妈的骂声中气十足,力气也不小,揪住石晓军的头发,拳头拼了命地捶。 石晓军紧紧搂着她,死活不肯松手,还在大妈脖颈上拱来拱去,把大妈的三味真火都气出来了,对着他拳打脚踢。 第二十五章 谁在耍流氓?谁在宣扬封建迷信? “嬲你玛!放开我妈!” 一道雄浑的怒喝声响起,随即一个孔武有力的剽悍男人急驰而来,蒲扇一般的大手揪住石晓军的头发,用力一甩,身体单薄的石晓军,像断线风筝一样,狠狠地甩在地上。 “香……让我香一个……” 重重撞击地面的石晓军,像不知道疼似的,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嘴里还不干不净。 徐娘半老的大妈又羞又气,脱了鞋,弯下腰,对着石晓军没头没脑地砸。 她儿子更生气,他带着老妈出来散步,半路上尿急,找了个地方解手,也就两三分钟而已,老娘就让臭流氓欺负了。 “嬲你玛玛鳖!你怎么不去嬲你玛?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儿子一边骂一边踹,表情仇恨,围观的群众们都冲地上的石晓军指指点点,表情鄙夷。 天色昏暗,大家都没认出石晓军,还嚷嚷着让儿子打狠点儿。 “嬲你玛……” 儿子火气上头,打红了眼,嘴里一直在骂‘嬲你玛’。 “他妈来了,想嬲的抓紧时间啊!” 远远看热闹的阮七七,看到了披头散发跑过来的石母,捏着鼻子大叫。 “这流氓刚嬲过他玛,大家趁热乎啊!” 陆野也捏着鼻子叫。 寂静的夜晚,他们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尤其还是这种虎狼之词,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气愤的母子俩。 大家都抬起头,寻找说话的人,还有石晓军的妈。 石母就是这个时候跑过来的,她此时的模样着实不雅,衣领扯开,头发蓬乱,看起来确实很可疑。 “晓军?我的崽啊,你们凭什么打我崽?” 看到地上伤痕累累的儿子,石母心痛欲裂,悲愤地扑上去,护在儿子身上,怒声质问所有人。 此时的石晓军尽管遍体鳞伤,可药力更猛了,他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只想做亚当夏娃爱做的事。 “香……香香……” 石晓军紧紧搂住石母,嘴里不干不净,手也没安分。 “晓军,我是妈啊,你中邪了啊……” 石母又急又羞,用力推开,但她力气没石晓军大,推了几次都没推开,眼看事情要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围观的热心群众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救出了石母。 大家的眼神都十分鄙夷,简直就是畜生不如,难怪大街上就敢耍流氓,还不知道在家里是怎么回事呢! “晓军撞邪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真撞邪了……” 石母顾不上整理衣服,着急给儿子辩解。 群众们表情变得古怪,没人接话,他们已经认出了石母,石家人惹不起。 “是不是还要去找个神婆子来给你儿子驱邪?” 有人突然问了句,浑浑噩噩的石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急着问:“你知道哪里有神婆子不?”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朝问话的人看去,是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军人,剑眉星目,英武不凡,长得真好看。 “你身为石副主任的家属,竟然带头宣扬旧社会的封建迷信,岂有此理!” 陆野义正辞严地训斥,周围的群众都跟着点头,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 石母和石晓军这些年仗势欺人,和邻居们没一个关系好的,大家都巴不得石家倒霉。 “香一个……” 石晓军的药劲还在,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污言秽语着。 陆野朝他看一眼,皱紧眉嫌恶道:“真是世风日下,石副主任的家属居然罔顾人伦,太不像话了,谁去通知下割尾会,把他们母子带去好好改造!” “我去!” 阮七七积极地举起手,她在人群里,和陆野遥遥相望,还挤了挤眼,开心地去叫人了。 “我爱人就是割尾会的,我儿子是生病了,我也是急糊涂了,你这年轻人别胡说八道,我天天都背语录,牢记主席的教导,绝对没有宣扬封建迷信!” 石母终于回过神,大声辩解,还抬出了丈夫的身份。 果然,围观群众们都后退了几步,还有几个人散了,不想掺合进去。 石母表情得意,在潭州城,还没人敢得罪她家,得罪她男人可没好下场。 但十几分钟后,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阮七七带来了她男人的死对头,割尾会的正主任郑爱党。 郑爱党虽然是正主任,可靠山没有石荆红硬,以至于开展工作时,总是落在下风,要不是石荆红文化太低,资历太浅,早把他拉下台了。 不过郑爱党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他靠山不硬,但他资历深,能力也不错,在割尾会还有一批忠实心腹,他和石荆红斗了几年,表面上落在下风,但其实是不相伯仲。 阮七七老早从割尾会办公楼的几株樟树那儿,打听到了郑爱党和石荆红的恩怨,她去石家之前,就给郑爱党办公室扔了张纸条。 “别下班,晚上有让你心想事成的大戏!” 纸条是这么写的。 果然,阮七七赶过去叫人时,郑爱党在办公室里等着,而且他的几个忠心下属也在。 “不得了了,石副主任儿子在大街上耍流氓,石副主任爱人在大街上宣扬封建迷信!” 阮七七跑过去一通乱叫,郑爱党虎躯一振,随即狂喜。 扔纸条的神秘人果然没骗他。 他集结了几个手下,雄纠纠气昂昂地赶了过来,割尾会办公楼和石家只隔了一条马路,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 “谁在耍流氓?谁在宣扬封建迷信?” 郑爱党大声喝问,狭长阴沉的眼睛扫过石母,还有地上扭来扭去的石晓军,他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石荆红的老婆儿子,天助他也! “他们!” 陆野指了指石母和石晓军,又义正辞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真没想到,潭州城的社会风气竟这么乱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啊,居然……哎呦,我都说不出口,太丢潭州城的脸面了,郑主任,请你一定要严格教导这两个思想有严重问题的人,必须把他们的歪思想掰正了!” 陆野出示了证件,郑爱党态度立刻恭敬了不少。 “您放心,我们绝对会严格教导,挖掉他们思想里的毒瘤,连根拔除!” 郑爱党保证,心里却在想,他巴不得把石家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郑主任是一心为人民的好同志,我相信你肯定会公正公平地处理好!”陆野学莫秋风的口气说话,官腔十足。 郑爱党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暗暗想,这么年轻就当上副营长,果然有两把刷子,说话水平就是高。 “我男人是石荆红,郑爱党,你不认识我了?” 石母连问了好几遍,郑爱党都没搭理她,示意手下将母子俩带走。 “郑爱党,你公报私仇,你不得好死……” 石母的骂声老远都还能听到。 郑爱党一行人带着石晓军母子俩走了,想来今晚上他们会加班加点地教导母子俩吧。 还不知道家里后院着火的石荆红,也在加班加点地教导刘红波,在他的严格教导下,本就失血过多的刘红波,变得气息奄奄,只剩半条命了。 第二十六章 借花献佛,拿石荆红的东西送陆野他爹 “石主任,再整下去这小子恐怕熬不住,要是死在农场,可就彻底得罪死陆得胜了。” 石荆红的狗头军师凑过来,小声建议。 刘红波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从医院直接带到了农场,菊花的伤口还没痊愈,路上就裂开了,一路淌着血过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产了。 到了农场后,石荆红就把割尾会整人的各种方式,都在他身上一一试了一遍,整了近两个小时,也就是他手下顾忌陆得胜,出手没太狠,否则刘红波早没命了。 “老子会怕陆得胜?” 石荆红梗着脖子吼,表情很不服气。 “您有三哥罩着,当然用不着怕,我的意思是,为了刘红波这么个小人物,不值得让三哥浪费时间,三哥可是要给您办大事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军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石荆红好大喜功,喜怒无常,还贪得无厌,有勇无谋,但这家伙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好掌控。 他没背景也没靠山,这些年靠着给石荆红出谋划策,混得如鱼得水,家里也过上了好日子,他比谁都希望石荆红当正主任。 郑爱党可没石荆红好糊弄。 石荆红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刘红波这么个小人物,确实不值当三哥出面,算了,留这小子一条贱命! “把这臭流氓关起来,明天安排他干最艰苦的活,好好改造!” 石荆红声色俱厉地交待了一番,农场负责人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叫苦不迭。 这刘红波可是陆司令的外孙,他一个小小的农场领导,哪得罪得起哟!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唉! 等石荆红一伙走了后,农场领导派人把刘红波送去了医务室,治了伤后,再安排去休息,还在刘红波面前说了些好话,意思就是他也是迫不得已,让刘红波别记恨他。 刘红波已经疼得神智不清了,自从那天在饭店被捅了菊花后,他的生活就变得暗无天日,没一天过得像人。 最让他伤心的是,亲妈居然把他推出来,给大姐顶罪。 石荆红本来抓的是大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可他却被最亲最爱的人捅了一刀,刘红波的心都碎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恨有怨还有痛,唯独没了爱。 如果阮七七在他面前,定会给他起个绰号——钮祜禄·红波。 石荆红志从农场志得意满地回城,他没回办公楼,让司机直接开回家。 家里开着灯,在夜晚显得特别温馨,石荆红下了车,心情特别好,他要和儿子说说刘红波的惨状,让儿子高兴高兴。 “我回来了,晓军怎么样了?” 石荆红在门口换鞋,还大声问。 一般这个点,妻子都会在一楼看电视,顺便织毛衣。 “聋了?老子问你话没听到?” 石荆红问了两遍,都没得到妻子的回应,爆脾气一下子起来了,鞋也不换了,黑着脸进了屋,却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碗筷还没收。 他皱紧了眉,妻子最爱干净,吃过饭立刻就要收拾碗筷,还会把厨房收拾干净,而且电视机也不见了,沙发上织了一半的毛衣放着,妻子人不在。 到底是干过多年割尾会工作的,石荆红顿时生了警惕,在门背后抄了根扁担,先去了厨房。 没人。 东西也没了。 石荆红眨了眨眼,还以为他眼花了,厨房里像是土匪来过一样,连锅都给端了。 挂得满满当当的腊肉腊鱼香肠,一根都没剩。 米面油就不说了,连盐罐子都没留。 “嬲你玛!生儿子没皮眼的东西,家里死了人缺盐腌是吧……” 石荆红骂骂咧咧地去了楼上,依然没见到人,还被人翻箱倒柜,连他新做的呢绒大衣都不见了。 草! 石荆红骂得更脏了,不过他并不慌,因为家里这点东西他并没放在眼里,大头在他的藏宝室里呢! 此时他特别得意,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绝大多数的财物都藏了起来,鬼都找不到。 石荆红搜了一遍,比土匪进村还狠,他玛的连他家门板都卸了,妻子陪嫁的箱子也不见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小偷。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石荆红心里有些不安,然后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叫:“主任,出事了!” 是他的司机。 “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天塌了?” 石荆红下楼喝斥。 “主任,您爱人和儿子让郑主任给抓走了,说晓军当街耍流氓,耍流氓的对象还是您爱人,还有您爱人在街上宣扬封建迷信,好多人都看到了。”司机为难道。 他刚回单位,就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开车赶过来的一路,他都没消化掉,每个词他都听得懂,可连成一句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郑爱党,我嬲你玛!” 石荆红怒喝了声,声音响彻云宵,司机吓得一个激灵,委屈地撇过头。 领导总是喜欢自己放火,还不准下属点灯,真没天理! 石荆红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还让司机去接其他人,今晚他要和郑爱党大干一场,他奶奶的,连他老婆儿子都敢抓,他玛的活不耐烦了! 虽然怒火攻心,但石荆红还是沉住了气,先回办公室等人,他一个人肯定干不过郑爱党,等手下来齐了再干。 只是。 石荆红看到了被剪断的锁头,心陡地沉了沉,他迅速拉开抽屉,眼前顿时一黑,那几幅字画不见了,还有他放的散钱和粮票。 他突然想到了藏宝地,心里涌上了强烈的不安,可又安慰自己,肯定不会有事,那个地方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小偷肯定找不到。 可他还是觉得不安,不亲眼见一见,恐怕觉都睡不好。 于是,石荆红让司机送他去了藏宝地附近,他还特意绕了点路,就是怕被人知道,然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宅子,看到大门上完好无损的锁头,不由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没事。 来都来了,石荆红准备去看看宝贝再走,他打开大门,进了屋子,才拧亮灯,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客厅,连凳子都没剩。 偷东西的风格,和偷他家的土匪一模一样,肯定是同一批人。 石荆红慌慌张张地去了地下室,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小偷没找到呢,或许小偷拿了客厅那么多东西就走了呢。 只是,在看到空荡荡的地下室后,他的心彻底死了。 身体晃了几下,用力撑着墙才没摔倒。 石荆红狠狠咬了下舌头,人清醒了不少,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碎碎地疼,这么多宝贝全没了,他好几年的心血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顿时汗如雨下。 小本本! 宝贝丢了就罢了,关键是那本小本本,要是被有心人弄到,可是能要他的命啊! “是谁?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石荆红悲愤的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着。 罪魁祸首阮七七,则和陆野回了大院,这回她没发癫,态度特别好,还给陆得胜带了礼物,一支康克令金笔,从石荆红那拿的。 石荆红肯定也是从其他人手里抢的,这种金笔是民国时的样式,已经停产了。 康克令金笔 “陆伯伯,前几天我不懂事,太冒犯了,这支金笔是我送您的赔礼,您可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还在怪我,我心里会很难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不如死……” 阮七七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七八成新的金笔,话说得也特别中听,就是太啰嗦了点儿,陆得胜本来不想收,可被她念得脑壳胀,只得打断她。 “别说了,我收。” 陆得胜接下了钢笔,他以为只是普通钢笔,顶多也就两三块钱,收一收也无妨。 第二十七章 爹啊,你耕了十几年废田,颗粒无收呢 陆得胜接了钢笔后,随手放在桌上,一会儿放抽屉里,他没打算用。 “陆伯伯还是没原谅我吗?我知道,您肯定没原谅我,唉,算了,我这种人确实不值得您原谅,我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浪费粮食,浪费资源……” 阮七七悲伤地叹了口气,作出西子捧心状,表情悲戚哀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又发什么神经?” 林曼云神情警惕,总觉得阮七七没安好心。 她可不信阮七七会突然变得这么懂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贱人就是个癫婆,怎么可能变成文明人? “林阿姨,你怎么可以说我是神经病?我一心一意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却不领情,还在我心上扎刀,你……你太过分了!” 阮七七泫然若泣,我见犹怜,看得林曼云十分刺眼,这一招是她经常用的,居然被小贱人学去了。 可恶! “你天天在院子里种资本主义毒草,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我爹的前程都要被你毁了,说你蠢还不承认,成天就知道吹枕头风占小便宜,一点脑子都没有,我爹眼睛让屎糊了,才会被你……” 陆野说着说着就上火,又要骂人,被阮七七拦住了。 “你别这样说,林阿姨就算再蠢,到底是你爹的小老婆,就算是以前的姨太太,也算是半个长辈了,咱们得懂礼数,而且你林阿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蠢,怕遗传给孩子,这些年都在吃药避孕,没再给你生出蠢弟弟蠢妹妹,也是功德一件了!” 阮七七语气很温和,她长得就很文静,还是软萌漂亮的包子脸,只要不发癫,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陆得胜脑子有点乱,他有点不太适应这么很乖巧的阮七七,心里也很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死丫头说发癫就发,一点预兆都没有。 此时的陆得胜还没反应过来,林曼云却面色大变,惊慌斥道:“谁避孕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啊,昨天我给你号了脉,你都吃十几年药了,我爹可是全公社最厉害的赤脚医生,我不会号错的。” 阮七七眨了眨眼,语气特别笃定。 其实她会号个鬼的脉,是陆家屋后的樟树说的,她本来想挖点林曼云的把柄,但陆家屋后的樟树年纪太小,知道的太少,她问了半天,才了解到林曼云经常吃药。 小樟树不知道吃的啥药,它只知道是林曼云每个月流血时会吃,一连吃二十来天,然后停了,再等下个月流血。 阮七七一听就知道是避孕药,而且林曼云现在都在吃,看来陆得胜是真老当益壮,六十几岁的老头了,那方面的需求还如此旺盛。 “你吃避孕药?” 陆得胜终于反应过来了,疑惑看向妻子。 他一直都想再生几个孩子,但林曼云说他年纪大了,精子不行,生不出来了。 而且林曼云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很想再生的意思,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妻子没能完成心愿。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妻子生不出来孩子,是因为一直在避孕? 那她为什么要说他身体不好? 还要表现出那么想生孩子的意愿? 陆得胜脑子一时间盘不过来了,林曼云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胆小贤惠善解人意的,现在这种印象被打翻了,他仿佛意识到,妻子其实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没有,老陆,你怎么不信我?” 林曼云表现得特别委屈,眼睛都红了,陆得胜又心软了,觉得阮七七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会号脉,或许真号错了吧? 陆野一眼就看穿了林曼云的心虚,他这些年和这女人斗智斗勇,对她了如指掌。 他悄无声息地潜进老头子的卧室,从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果然找到了一盒白色药丸,写的是洋文,而且药吃了一半。 “这是什么药?” 陆野拿着这盒药出来了,他只认识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看不懂专业药名,但他猜肯定是避孕药。 阮七七其实能看懂,但原身不懂英文,她懒得找借口圆,便说:“拿去医院问一问就知道了。” 林曼云脸色刷地变白了,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主动认错道:“老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可我真的太害怕了,生解放和援朝时,我差点命都没了,我……我不想死,就……就偷偷吃药了,真的不是故意瞒你的。” 她很清楚,陆得胜最恨欺骗和背叛,如果让他去医院查出来,肯定很难原谅她,还不如她主动认错,再好好哄哄,她有把握能哄好陆得胜。 陆得胜面寒如冰,心里也冷得像冰一样,他不是气林曼云不生孩子,而是气她欺骗自己。 和他好好说,他也不会强迫生孩子,可林曼云表面上答应她,背地里却偷偷吃药,还把责任推在他身上,害他这些年都在自责。 这种行为是他最恨的两面三刀,偏偏做出这种事的,是他最信任的枕边人,陆得胜心里很难受,他突然觉得林曼云变得很陌生,更不知道这女人瞒了他多少事。 陆得胜深深地看了眼林曼云,从陆野手里拿了药,“这事就此打住,别说了。” 林曼云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陆得胜被她哄住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还朝陆野挑衅地看了眼,再怎样老陆还是偏向她的。 陆野变了脸色,眼神很受伤,他以为陆得胜又要雷声大雨点小的揭过去了,每次都这样,对他是小事重罚,对林曼云和陆春草他们,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陆伯伯,我送你的钢笔,你一定要用啊,不用就代表你没原谅我,我心里真的好难受,都要喘不过气了。” 阮七七又提起了钢笔,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陆得胜皱了眉,他有钢笔用,不想用这支。 陆野冷笑了声,将他上衣口袋插着的钢笔拔了出来,揣进自己口袋,再将阮七七送的钢笔,插了进去。 还嘲讽道:“耕了十几年废田,颗粒无收,你都不计较了,怎么七七一点小事你就要斤斤计较,连她送的钢笔都不用,你可真有肚量!” 陆得胜咬紧了牙,好想骂几句,可又不知道骂啥好,毕竟这兔崽子没说错,他确实耕了十几年废田。 他朝陆野狠狠瞪了眼,拔了钢笔帽,在桌上的报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意外发现这支钢笔出乎意料地好用,比他之前用那支强多了,写起来特别流畅,而且用这支笔写的字,都格外好看些。 “这笔挺好,以后我就用这支了,谢谢。” 陆得胜这回的道谢多了些真心,还觉得阮七七虽然癫了点,但送礼还是很真诚的,只要这姑娘不让陆野上门,他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客气,陆伯伯喜欢就好,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下回给陆伯伯带土特产。” 阮七七礼貌地笑了笑,提出了告辞。 陆得胜也没挽留,他还有话要问林曼云。 陆野和阮七七一起离开,他回部队,先送阮七七回招待所。 “那支钢笔是什么来头?” 陆野总觉得阮七七无缘无故送支钢笔,肯定有深意。 “石荆红那拿的。” 阮七七挤了挤眼,它还从樟树那了解到,这支钢笔是石荆红的心头好,经常插在衣服口袋里装文化人,那天要不是他太着急去抓刘红玲,钢笔也不会落在办公室了。 第二十八章 大婶,陆野被人说有娘生没娘养呢 陆野愣了下,随即竖起大拇指,表情是由衷地佩服。 论发癫,他远不及阮七七。 所以他决定,以后结婚了,家里的事都听媳妇的,他只管执行。 “你爹斗得赢石荆红不?”阮七七问。 此时陆野推着自行车,和她并排走着,还在大院里,这个点外面还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唠嗑,或者散步。 “不相上下,主要是石荆红有个堂哥在总军区,和杨军长是表连襟,关系很不错。” 陆野说了原因,如果没有这个堂哥撑腰,石荆红肯定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那个堂哥是不是排行第三,叫三哥?” “对,你怎么知道?” 陆野神情意外,他家七七咋啥都知道? 阮七七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塞到他手里,还给他支招。 “先让你爹和石荆红斗个你死我活,你再把这小本本交出去。” 陆野打开小本本,只看了几行,嘴就咧到耳后根了,他四下看了看,没人。 然后抱住阮七七,用力啵了口。 “以后咱家都你说了算!” “那当然!” 阮七七表情理所当然,还有这么粗的金手指,自然得听她的。 陆野看得稀奇死了,还想再亲一口,就听到有人叫他。 “小野!” 陆野立刻皱紧了眉,在阮七七耳边小声说:“是我妈,她和林曼云一样小布尔乔亚,脑子还笨,甭搭理她。” 阮七七心里有数了,是个不太聪明还喜欢无病呻吟的矫情文艺中年。 “小野,这位就是你那个农村对象?” 袁慧兰走了过来,她比林曼云更漂亮些,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和陆野站一起像姐弟。 她比阮七七还高一点,看人的眼神透着审视,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阮七七微微抬起头,用更锐利的眼神回视了过去,大大方方道:“没错,我就是陆野对象,请问你是哪个?” “我是他妈。” 袁慧兰皱眉,神色不喜。 这个农村姑娘长得倒不错,可挺没礼貌的,听老莫说胆子也大,在陆得胜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副农村泼妇的作风,她儿子怎么能娶这么粗鲁的农村女人? 阮七七挑了下眉,随即伸出手,还朝上弯了几下。 袁慧兰没看明白,正要问,陆野说道:“第一次见面,你当长辈的,不得送个红包,妈,你可别让人说我家人没礼数!” “对呀,都已经有人说陆野,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呢!” 阮七七紧跟着说了句。 “没错!” 陆野使劲点头,“为了证明我是有娘养的,妈你的红包可不能包小了!” 袁慧兰脑子这才反应过来,阮七七和儿子在骂她,气得柳眉倒竖,骂道:“谁这么说的?” “多的是人说,阿姨你也别生气,我教你啊,你就这么怼,陆野又不是你一个人生的,还有个爹呢,以后让他们骂有爹生没爹养!” 阮七七很真诚地在教,她也是真的觉得,袁慧兰和陆得胜都特欠骂,不能只骂一个,得公平公正。 “没错,妈你就这么怼!” 陆野是非常合格的捧哏,阮七七说啥他都配合得很好。 “你们简直胡来,小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同意,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近墨者黑,跟坏学坏!” 袁慧兰快气死了,她从来没接触过阮七七这样的癫婆,说话行事都不按常理来,还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太没教养了。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挺同情陆野的,爹娘没一个好的,还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好的爹娘呢! 真恶心! “你都不是陆家人了,管我和谁处对象,管好你在莫家的两个儿子就行了,少来管我!” 陆野语气很冲,他以前在莫家住过半年,袁慧兰对两个继子事事关心,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他倒也没不闻不问,只是不够关心罢了。 但最让他生气的是,莫秋风的两个儿子和他一样,都是阴险奸诈的狐狸,打小就憋坏水整他,每次他被欺负了,袁慧兰不分青红皂白,都会责骂他,还逼他给那兄弟俩道歉。 他当然不肯,然后就会被袁慧兰打一顿,还骂他和陆得胜一个死德性,看着就烦。 打完了他后,就罚他去外面站着,还不给他饭吃。 袁慧兰和两个继子,还有女儿在屋子里吃饭,他则关在门外饿着,看着屋内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饭,那么温馨,那么幸福,但都不属于他。 莫秋风在家时,他的待遇要好一些,因为莫秋风会查清楚,谁错了就罚谁,但他并不感激,因为他知道,莫秋风也只是面子功夫而已。 他只是个外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亲生儿子? “我是你亲妈,怎么管不了你了?” 袁慧兰气得提高了声音,表情还很委屈。 “只管生不管养的亲妈,可真亲呐!” 阮七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句,刚好让袁慧兰听到。 “我和儿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袁慧兰狠狠瞪了眼,越发不喜阮七七了,毫无教养的农村野丫头,没一点配得上她儿子的。 “大婶,等我和陆野结婚后,我才是他最亲密的人,别说你改嫁了,就算你没改嫁,你也得靠边站,更何况你还得死我前头呢,我才是陪伴陆野到最后的亲密的爱人,明白不?” 阮七七没耐心了,陆野这亲妈脑子确实不灵光,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人话,莫秋风那老狐狸大概就是看中了她的蠢才娶的吧? 聪明人都喜欢头脑简单的,好拿捏。 “没错,七七才是我最亲密的爱人,你和我爹都得靠边站,少来管我!” 陆野坚定不移地站在媳妇这边,而且阮七七说的话,全都是他想说的。 “慧兰,你怎么走这么快?” 后面传来了莫秋风的声音,很快他就走到跟前了,看到陆野和阮七七,还有气得面红耳赤的袁慧兰,立刻明白了。 “小野,你要送阮姑娘回招待所吧?” 莫秋风还冲阮七七笑了笑,态度很客气。 阮七七也笑了笑,还冲袁慧兰说道:“大婶,红包你不想给就算了,我也不是真的图那点钱,就是表示个心意,现在我知道大婶的心意了,确实挺不值钱的,我也知道以后要怎么和大婶相处了,谢谢你啊!” 袁慧兰之前的火气还没压下去,又被这一番话给点炸了,张嘴就要骂,被莫秋风拦住了。 她挺听话,莫秋风一拦,她就忍下了,还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 “确实要给红包,就是现在不太方便,我和小野妈妈出来散步的,没带红包,也是小野不对,不带阮姑娘回家吃饭,我红包早都准备好了,都没机会给。” 莫秋风笑呵呵的,三言两语就把原因怪在陆野和阮七七头上,真不愧是老狐狸。 【明天出去玩,晚上回来再更新,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不喝西北风,难道喝马桶水? “连家门都不进,大马路上就要红包,真是好礼数。” 袁慧兰小声嘀咕了句,还朝阮七七斜了眼,眼神很不屑。 偏偏阮七七耳力超好,眼神也好,她本来都打算走人了,但现在她不想走了。 “莫叔说的对,确实是我和陆野不知礼数,都没去拜访你们,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吃饭吧,尝尝大婶的厨艺,毕竟陆野都活25年了,还不知道亲妈做的饭菜是啥味道呢,今天我们好好尝尝。” 阮七七脸上笑盈盈的,说出的话直接朝袁慧兰脸上怼。 连一顿饭都没给儿子做过,有啥脸在她面前哔哔呢! 她也不怕陆野跟不上她的节奏,陆野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这个对象可以删了。 “可不就是,我后妈做的饭菜,好歹我还吃了几顿,亲妈的还真没咋吃过,啥味道都不知道,莫劲松和莫从容肯定比我清楚,他们想吃啥只要说一声,我妈就屁颠屁颠地去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我妈亲生的呢!” 陆野嘴角哂笑,非常配合地冷嘲热讽。 袁慧兰脸色青红交加,老脸挂不住,心里怨极了陆野不分场合地说话,跟他爹那大老粗一样,没一点涵养。 “我怎么没给你做饭了?你在我这住的时候,我饿着你了?” 袁慧兰咬牙牙齿地看着儿子,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对儿子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陆野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可她却又做不到满心满意地喜欢这个儿子。 陆野的臭脾气和他爹太像了,粗鲁还毫无教养,当年她年轻不懂事,才会被陆得胜的打仗勇猛吸引,冲动地嫁了过去。 可结婚才一个月不到,她和陆得胜之间就出现了极大的分歧。 陆得胜不讲卫生,爱说脏话,脾气大,吃饭还吧唧嘴,爱吃生大蒜和大葱,身上味特别大,睡觉前不爱洗脚,这些坏毛病她真的难以忍受,而且她和陆得胜说了很多次,这男人不仅不改,还骂她是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和陆得胜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她喜欢读诗,也喜欢和爱人探讨诗歌,可每次她提诗时,陆得胜都不屑一顾,还说秀才上了战场哭爹喊娘,还尿裤子,压根指望不上。 气得她再也没和陆得胜说诗了,可和一个思想心灵都没有共同频道的男人共同生活,真的太痛苦了,结婚才三个月,袁慧兰就想离婚了。 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药也很缺,有一点药都得优先给伤员用,她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偏偏在生产前半个月,陆得胜接到命令紧急撤离,他带着大部队走了,却撇下了她,还让她自己想办法追上大部队。 当时的形势非常严峻,到处都有敌人在搜查,她躲在老乡家里,每天都战战兢兢,也没啥吃的,担惊受怕地生下了孩子。 后来形势更加严峻,袁慧兰怕被敌人抓走,只做了一个星期月子,就将陆野托付给了老乡,留下了些钱,独自去追大部队了。 半年后,她追上了另一支部队,得知陆得胜牺牲了,说实话,她当时不是特别难过,就算陆得胜没死,她也要离婚的。 再后来她在革命工作里,认识了莫秋风,被他的温文尔雅,学识渊博深深吸引,而且莫秋风的妻子牺牲了,留下了两个孩子。 他们互相爱慕,没多久就结婚了,袁慧兰很庆幸自己嫁给了莫秋风,他们有共同语言,思想和心灵都有共同频道,生活习惯上也没有分歧。 有了莫秋风做对比,她对陆得胜就越发厌恶,甚至觉得和陆得胜的那段婚姻,就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包括和陆得胜生的孩子。 所以,之后的那几年,袁慧兰都在潜意识地回避找孩子,不过她后来知道陆得胜没死,就把寄养陆野的老乡家告诉给了他,到十岁时,陆得胜才接回儿子。 她听陆得胜说,陆野一个人在山上生活,身上长满了虱子,头发也打了结,像野人一样,接到大院的陆野,虽然收拾干净了,可特别警惕,眼神凶狠,像是随时都会攻击。 当时她心里是自责的,确实是她对不起这孩子,可这点自责也就维持了几天,莫秋风的两个儿子,还有她生的女儿,三个孩子都需要她照顾,没有多余的心思给陆野。 而且陆野脾气大,性格古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袁慧兰对这亲生儿子实在喜欢不起来,莫劲松和莫从容这两个孩子,就懂事多了。 果然是随爹,爹不行,生的儿子也不怎么样。 袁慧兰不满地看着儿子,眼神非常严厉,还带了些嫌恶。 “确实做饭了,做的都是莫家人爱吃的,困难时期口粮不足,优先让莫家人先吃,亲儿子饿得嗷嗷叫也不管,真是亲妈呐!” 阮七七声音很大,这袁慧兰到现在都没一点反省,用不着给这种女人留面子。 “七七你不懂,我妈这是舍儿救人,叫做高风亮节。” 陆野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很大,全然不顾袁慧兰铁青的脸色。 七七说的对,是他们对不起他,凭啥他还得憋屈忍着? 该发癫就得发,气死这些没责任心,只管生不管养的大人! 袁慧兰气得身体都在颤抖,此时有几人走了过来,还和她打招呼,她更觉得没脸了,还得勉强笑着,和这些人寒暄。 “回家坐吧。” 莫秋风适时开口,他知道陆野怨妻子,但没想到怨气会这么深。 他也知道原因,慧兰对他的儿子过于关心了些,忽略了陆野,这事确实是慧兰做的不对,可陆野这孩子的脾气也太古怪了,过去了这么多年还记着仇,真是个左性。 阮七七拉着陆野走,莫秋风要面子,他肯定得给红包,不要白不要。 袁慧兰板着脸走在前面,回到家后,她气冲冲地坐下了,也不理人。 “不是叫我们回家吃饭的吗?敢情回来喝西北风?” 阮七七没坐,朝冷桌冷椅看了眼,说起了风凉话。 “习惯就好,我在莫家都喝半年西北风了!” 陆野嗤了声,特别配合。 “那你去开窗,咱们去窗边多喝点。” 阮七七拉着他就去窗边,作势要开窗。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 袁慧兰忍不住了,在桌上用力拍了下,怒声呵斥。 “没闹啊,你们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们回了,饭菜没有,连杯热茶都没有,我们不喝西北风,难道去喝马桶水?那个我们可喝不下,来之前你们也没说,你们家吃饭都喝马桶水,在我们乡下,只有狗狗才吃屎呢!” 阮七七情绪非常稳定,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 “你……你骂我是狗?” 袁慧兰快气死了,好想抽阮七七耳光,但她的文化涵养不允许她打人,只能自个生闷气,肺都要气炸了。 莫秋风倒是老神在在,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婶,我只是陈述事实,没说你是狗,陆野是你生的,骂你不就是骂我男人嘛,我可没这么蠢,亲疏里外还是分得清的,不像有些人,分不清亲疏里外,对亲儿子比后妈还狠,啧……真是旷古奇闻,禽兽不如啊!” 阮七七嘴皮子非常利索,语速虽然快,但口齿清楚,说得特别密,袁慧兰根本插不进,只能被动地听她骂人,气得要死还没法反驳。 莫秋风坐不住了,这姑娘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字,他要是再不出声,恐怕妻子都要给气死了。 “慧兰,去给他们做饭吧。” 莫秋风一开口,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袁慧兰在他面前特别听话,让她往东不敢往西,乖乖去厨房了。 “大婶,你要是煮面呢,我和陆野一人五个蛋,要是做饭呢,我们也不挑,腊肉,香肠多来点。”阮七七大声提要求,一点都不见外。 “我记得小野爱吃腊肉,慧兰,多炒些。” 莫秋风笑得很温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阮七七知道,这都是表象而已,这老狐狸要是真是好人,怎么会对陆野在家里的遭遇视而不见? “我还爱吃香肠,腊鱼,发饼,鸡蛋糕,麦乳精,有吗?”陆野冷笑道。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的。 在陆家,这些东西是弟弟吃的。 在莫家,这些东西是莫劲松和莫从容,还有妹妹吃的。 都没他的份。 只有小他四岁的妹妹莫和平,会把吃食藏起来,悄悄拿给他吃,所以,他和莫和平的关系最好。 “我记得家里还有发饼,我去拿来。” 莫秋风笑呵呵地起了身,去柜子里找到了半袋发饼,还有半罐麦乳精,给他们冲了两杯特别浓的,奶香味特别足。 发饼,有奶香味,很好吃 “吃吧。” 莫秋风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还有个红包,塞给阮七七。 “谢谢莫叔。” 阮七七不客气地收了,塞进口袋里。 “自家人别客气,你既然和小野处对象了,以后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这孩子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也怪我和他妈没尽到责任,伤了他的心,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得向未来看,小野,别让怨恨蒙蔽了你的心,该放下的得放下,这样你自己也过得轻松些。”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想劝陆野放下仇恨。 他是真心觉得,陆野被怨恨蒙蔽了心,也影响了他的性格,行事越来越偏激,这样很不好,作为男人应该豁达一点,别总是计较已经过去的事。 陆野冷笑了声,没回应。 “莫叔,以德报怨,何心报德?照你的意思,以前的仇恨都可以放下,那小鬼子的仇恨要不要放下?”阮七七反问道。 第三十章 你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太有礼数了 莫秋风面色微变,不悦道:“这两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慧兰是小野的亲妈,顶多只是内部矛盾,小鬼子那是国家仇恨,你这孩子乱打比方。” “没乱打啊,有时候亲人捅的刀子,比小鬼子捅的还疼呢!” 阮七七笑着反驳。 往往最痛的一刀,都是来自最亲的人。 陆野长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全都归于父母的不负责任,是他们欠他的。 一直安静坐着的陆野,眼眶突然红了红,他撇过头,不想让莫秋风看到他的软弱,可他真的好想哭。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听到有人站在他这边,替他说出了心里的委屈。 其他人都只会说他的不是,说父母再不是,也生你养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云云。 可有没有人问过他,他有没有想生出来? 生他的时候不征求他的同意,生出后对他不闻不问,成长中对他漠不关心,他们有什么资格骂他? 以前陆野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容易被父母激怒,而每次发癫后,他的心里都会密密麻麻的疼,就好像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口子,找不到让它愈合的药,所以它一直在滴血,一直在消耗他的能量,让他无法维持情绪的稳定。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永远都愈合不了的口子,是他的父母捅的呀! 因为是来自最亲的人,所以伤口才会那么深,才会那么痛。 阮七七感觉到了他的伤感,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还拿了块发饼塞进他嘴里,“多吃点,难得能吃到你妈的饼,吃不完咱们兜着走。” 莫秋风本来因为她的那句话,有了些许动容,他也在反省,或许他真的从没走进过陆野这孩子的内心,更不清楚这孩子心里的委屈,他可能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朝陆野看过去,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酸楚,还是头一回看到陆野这么软弱的模样。 以前的陆野,不是张牙舞爪,就是发癫砸东西,情绪极不稳定,他有时候想和这孩子好好聊聊,但每次才开个头,陆野都会阴阳怪气,根本没法聊。 看来阮七七这姑娘,对陆野的影响挺大,而且这姑娘也挺关心小野,这样也好,小野缺少关爱,阮七七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莫秋风想说几句温情的话,还没开口,就被阮七七逗得哑然失笑,他笑道:“想吃发饼随时都能回来吃,家里还是供应得起的。” “你家肯定随时买得起,但你家女主人不乐意给我家陆野吃啊,朝廷赈灾也得看谁派粮不是!” 阮七七也拿了块发饼啃,奶香味浓,饼松松软软的,咬一口含在嘴里,很快就化了,嘴里全是奶香,她没穿过来前也爱吃发饼。 发饼是每一个潭州孩子的童年伙伴,经济实惠还美味。 莫秋风被她怼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委,还是头一回碰到阮七七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思想工作太难搞了,是颗难啃的铜豌豆。 “你们对慧兰有点误会,她虽然在照料小野上有些欠缺,但不可能虐待小野,她不是那种人。” 莫秋风替妻子辩解。 “杀人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被害者。” 阮七七忙着啃发饼,忙里偷闲地怼了句,然后喝了一大口麦乳精,味道好极了。 现在的麦乳精用的都是真牛奶,奶香味十分浓郁,比后世的好喝多了。 莫秋风被噎得苦笑,他现在有种‘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这两个孩子的思想都不太正常。 “这麦乳精刚开的,一会儿小野带去宿舍喝。” 莫秋风只得转移话题,以后再找机会劝。 阮七七咽下嘴里的发饼,对陆野教训道:“听我的没错吧,想吃啥就开口要,你妈不给就直接拿,反正你问过了,自个家的东西拿了就拿了,比起饿肚子来,尊严就是狗屁,以后记牢我的话,别傻不拉叽的。” “记牢了,以后我不要脸!” 陆野一边吃饼,一边使劲点头。 听七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老兵说的没错,听媳妇的话才能过好日子。 莫秋风哪怕口才再好,也没法和这两人唠了,他这个能舌辩群雄的政委,在这俩精神状态超前的年轻人面前,直接哑炮了。 好在袁慧兰做好了饭,捧着菜出来了。 莴苣炒腊肉,蒸香肠,青蒜炒腊鱼,清炒莴苣叶,还有一碗紫菜鸡蛋汤,每碗菜分量都很足,看起来色香味都挺好,不过比起石晓军他妈还是差了点。 石晓军他妈人虽然不咋样,做的菜是真好吃,阮七七现在还回味呢。 “吃饭了。” 袁慧兰将菜放在桌上,虎着脸招呼了声。 “我去给你们盛饭。” 莫秋风起身要去盛饭,被袁慧兰拦住了,不高兴道:“哪有长辈给小辈盛饭的道理,让他们自己盛。” “对,我们自己盛,虽然大婶经常给莫劲松和莫从容盛饭夹菜,但我们有容乃大,胸怀大海,不会计较的。” 阮七七起身去厨房盛饭,还不忘挤兑几句。 偏偏她挤兑人时,脸上都带着笑,还是很平静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语速说出气死人的话,这是她的最厉害之处,这个世上没人癫得过她。 袁慧兰本就不禁激,立刻就要骂人,被莫秋风拦住了,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也太……太没礼数了,真是野丫头。” 袁慧兰低声埋怨,她实在不想有这么个毫无教养的儿媳妇,太拿不出手了。 “你有礼数,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可太有礼数了!” 陆野也要去盛饭,正好听到了,扭头就嘲讽了句,直接揭了袁慧兰的遮羞布。 以前他发癫,还顾忌对方是父母,总是收着点,结果总是气死自己,现在他想开了,管他们是爹还是娘,一律平等地发癫。 气死了也和他没关系,有因才有果,他小时候没饿死,能长到这么大,全都是他自己争气。 爹娘要是熬不过,被他气死,那也只能怪他们不争气。 “老莫,你听听,他怎么和我说话的?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手都烫伤了,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袁慧兰气得全身颤抖,委屈得眼泪直流,还把刚刚炒菜时,油溅在手腕上的烫红给他看。 “别气,小野心里有怨,让他说几句发泄一下也没什么。” 莫秋风轻声细语地劝。 “他有什么委屈?我还委屈呢,行了行了,看你的面子,我忍!” 袁慧兰更气了,她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当时条件那么艰苦,她都把他生了出来,还找到了村民寄养,把身上大部分钱都留下了,她只带了一点点钱去找大部队,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差点都死了。 她留下陆野才是对他好,难道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赶路吗,结果必然是母子一起死。 陆野凭什么怨恨她? 她虽觉得委屈,但她愿意给莫秋风面子,只得硬生生地咽下委屈。 莫秋风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还冲她安慰地笑了笑,袁慧兰的委屈立刻烟消云散,心里特别熨帖了。 阮七七在厨房里都看到了,撇了撇嘴,袁慧兰和莫秋风加起来801个心眼子,八百个都在莫秋风身上,难怪把袁慧兰哄得晕头转向,一心一意照顾两个继子。 “你亲爹亲妈加起来也就250个心眼子,你能有现在这么灵光的脑瓜子,应该多亏他们把你扔了,否则跟在他们身边长大,肯定会和他们一样蠢。” 阮七七凑在陆野耳边嘀咕。 “那我还要感谢他们扔了我?” 陆野问。 “那倒不用,该怨还得怨。” 阮七七摇头,陆野是自己争气,和这两个不负责的爹妈没关系。 “走,出去吃饭。” 阮七七将一大锅饭塞给他,再拿了碗筷出去了。 他们其实吃过晚饭了,但不影响再吃一顿,阮七七还在厨房里顺了一瓶霉豆腐,挺下饭的,她一口气吃了三碗,都顶在嗓子眼了。 剩下的饭菜被陆野倒进汤碗里,拌一拌,全吃完了。 莫秋风本来微微笑着,随着桌上的饭菜越来越少,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 他没想到陆野竟这么能吃,难怪这孩子说在莫家吃了半年西北风。 这孩子胃口大,慧兰又是粗心的,他工作忙,经常不在家,这孩子在家里,大概从未吃饱过吧? “吃饱了吗?” 莫秋风笑着问。 “饱了……嗝~~~” 陆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袁慧兰目露嫌弃,她最讨厌陆得胜的地方,就是吃饭吧唧嘴,还打特别响的嗝,陆野全随了他爹,太没教养了。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嫌弃,暗暗冷笑,也打了个很响亮的嗝儿,还连着打了好几声,故意对着袁慧兰打的。 这女人也不知道在高贵什么,这浓浓的优越感,真他玛欠揍! 袁慧兰脸色很难看,她咬着牙,用了很大力气才按捺住没发火。 阮七七哼了声,拿起桌上的麦乳精和发饼,拽着陆野就走。 “吃饱了,告辞!” 袁慧兰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离开了,气得她骂:“吃了饭就这么摊着,哪有一点教养?老莫,这门婚事我坚决不同意,你不能签字!” “你难道想和小野一辈子这样?慧兰,我们确实对不住小野,这孩子吃了不少苦,既然他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就如他的意吧。” 莫秋风苦口婆心地劝,袁慧兰虽然没松口,但面色缓和了些。 “况且就算他们结婚了,也不和我们住一起,眼不见心不烦,你何苦做这个恶人?” 莫秋风又劝了句,袁慧兰已经被说服一半了,可她还是不喜欢阮七七,只答应考虑一下。 阮七七和陆野此时却碰到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得有三十来岁了,但眼神清澈,言行举止有异常人。 “耶耶,看到我的嘟嘟了吗?” 男人认识陆野,拦住他渴切地问,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看得人心软。 第三十一章 和深井冰打交道,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嘟嘟什么时候不见的?” 面对这个不太正常的男人,陆野特别有耐心,说话也很温柔,帮着一起找嘟嘟。 “昨天不见的,我找不到嘟嘟了,它肯定很害怕……” 男人的情绪有点崩溃了,用力扯着头发,还捶打自己的头,用了很大的力气。 陆野按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嘟嘟胆子很大的,它肯定和你在躲猫猫,满崽别急,我帮你找,肯定能找到。” “好,听耶耶的。” 男人很快就被安抚好了,显然他很信任陆野。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的精神不正常,智力也不太高,应该是小时候受过刺激,导致精神出现问题。 不过男人衣着整洁,人高马大的,显然被家人照顾得很好,应该是大院谁家的孩子吧? “嘟嘟是他的宠物?” 阮七七小声问。 “是一颗苹果,满崽最喜欢和它玩,还要抱着睡觉,取名叫嘟嘟。” 陆野凑在她耳边回答。 阮七七并不觉得惊讶,深井冰的精神世界,正常人永远都理解不了 但她能理解。 以前在精神病院,她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宠物,有桔子,有苹果,还有盘成玉色的鸡骨头,这些都是正常的。 还有些不正常的,比如一只滂臭的袜子,或者一件骚气冲天的裤衩,都会被当成宠物,每天都要唠唠嗑,还要抱着睡觉。 这个叫满崽的男人,在她看来非常正常。 那颗叫嘟嘟的苹果,在满崽的心里是世界的唯一,如果真的找不到,肯定会是极大的心理创伤。 “满崽,你最后一次看到嘟嘟,是在哪里?” 阮七七用和正常人说话的口气,问满崽。 “在家里,但嘟嘟可能离家出走了,早上我和它有点小矛盾,嘟嘟不高兴了,说要离家出走,我错了,我不应该和嘟嘟吵架的。” 男人十分自责,大眼睛里含着泪,明明是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可看着却像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 “吵架很正常,我和耶耶也经常吵呢,我还打他呢。” 阮七七在陆野身上拍了下,用了不小的力气,陆野疼得龇了下牙,朝满崽挤出笑,配合道:“没错,我和七七就是这样的,我也打她。” 说完,他也在阮七七身上拍了下,不过没用太大力气,他有点舍不得。 但他忘了自己的手劲,就算只是一点点力气,也拍得生疼,阮七七疼得直抽气,卧槽,皮肯定拍红了。 狗男人居然下死手,欠削呢! 阮七七用了更大的力气,又拍了回去,她反正一点亏都不能吃。 “梆” 响声堪比惊雷,陆野朝前踉跄了下,差点趴地上,脊椎骨都要敲断了。 他扭头哀怨地看了眼,谋杀亲夫啊! 阮七七讪讪地笑,有点心虚,刚刚一不小心用了全力,确实狠了点儿。 叫满崽的男人被他们逗乐了,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打量,还指着阮七七问:“耶耶,她是你堂客吗?” “对,我堂客,叫七七。” 陆野笑嘻嘻回答,表情特得意。 “七七,你好,我叫娄元飞。” 男人礼貌地伸出手,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 阮七七笑着和他握手,她大概猜到娄元飞的身份了。 大院里住了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姓娄,前两年从京城退回来的,大概是不想掺和京城的浑水吧,带着妻儿回了潭州养老。 虽然老领导退休了,但余威仍在,就连陆得胜和莫秋风,在老领导面前都不敢造次。 娄元飞应该就是老领导的小儿子了。 因为在湘省,小儿子通常被叫做满崽,是亲昵的称呼。 “满崽?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嘟嘟找到了,在这呢!” 一个中年妇女焦急地找了过来,手里拿了颗红苹果,她是照顾娄元飞的保姆李婶,从京城跟过来的,在娄家待了很多年。 “找到嘟嘟了?” 娄元飞欣喜地接过苹果,可没多时他就垮了脸,“它不是嘟嘟,你骗人。” “就是嘟嘟啊,你瞧,这颜色,这大小,这个柄,都和嘟嘟一模一样啊!” 李婶快要哭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别人家找到一颗,和嘟嘟有九成九像的苹果,哪知道满崽这么不好哄。 真正的嘟嘟被不懂事的小孩吃了,她不敢说实话,怕刺激到娄元飞。 “不是,它不是嘟嘟,李婶你骗人!” 娄元飞生气了,原本温和清澈的眼神,多了些凶狠,阮七七知道,如果再刺激下去,娄元飞很可能会暴起伤人。 她从娄元飞手里拿过苹果,凑在耳边听了听,然后问:“满崽,是不是它说话你听不懂了?” “对,嘟嘟会给我说故事,这个说话我听不懂,它肯定不是嘟嘟。” 娄元飞委屈极了,明明不是嘟嘟,还非要说是嘟嘟,他又不是傻子。 阮七七又将苹果放在耳边听了会儿,一本正经道:“它的确不是嘟嘟,但它是嘟嘟的崽,叫球球,嘟嘟已经找到了它的爱人,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嘟嘟不放心你,就把它的崽派来照顾你,之所以你听不懂球球的话,是因为球球是在沪城生的,它说的是沪城话,你学会了沪城话,就能和球球沟通了。” 旁边的李婶睁大了眼睛,眼里都是蚊香圈,这漂亮姑娘说的明明是潭州话,可为啥她听不懂呢? 啥球球,啥崽? 明明只是一颗苹果啊,咋还会生崽了? 李婶担心阮七七的胡说八道,会激怒娄元飞,满崽平时脾气都很好,可一旦生气了,连爹娘都不认,力气还大,挺吓人的。 “满崽,我再去找找啊。” 李婶温柔地安抚娄元飞,怕他在外面发狂。 可出乎她的意料,娄元飞并没生气,反而很开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七七,兴奋地问:“它真的是嘟嘟的崽?叫球球?” “对,嘟嘟离家出走到了沪城,遇到了它此生的至爱,球球就是它们的爱情结晶,它是奉着嘟嘟的指示,不远千里地找过来照顾你,你一定要学会沪城话,要有耐心和球球沟通哦,它还只是个小崽崽呢。” 阮七七指着手里的苹果,表情非常郑重。 李婶都迷茫了,难道她从别人家找到的这颗苹果,真是从沪城飞回来的? 真的叫球球? 娄元飞郑重其事地接过苹果,亲昵地放在脸上,呢喃道:“球球乖,我会学会沪城话,照顾好你的。” 然后他又问阮七七,“球球还说什么了?” “球球让你不要急,慢慢学。”阮七七笑道。 “嗯,七七可以教我沪城话吗?” 娄元飞不好意思地问,他想快点学会沪城话,不能让球球等太久。 “明天我要回老家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如果你等得及的话,我愿意教。” 阮七七对娄元飞印象很好,她就喜欢深井冰,前世打交道可太多了,是她的拿手绝活。 “满崽,你先和隔壁肖家的吴婶婶学,她是沪城人。” 李婶松了口气,把这祖宗哄住了就好,她朝阮七七看了眼,准备回去和老首长说说,这姑娘可真厉害,轻轻松松就把满崽哄好了。 “好,七七,耶耶再见!” 平静下来的娄元飞特别好哄,他乖巧地挥了挥手,抱着球球和李婶回家。 “再见!” 阮七七和陆野笑着挥手。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陆野骑车送她回招待所,路上还说了娄元飞的情况。 “满崽五岁时,和他母亲一起被捕,在监狱里关了两年,那些人对满崽也用了刑,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阮七七立刻想到了个课文里的一个小孩,叫小萝卜头,在监狱出生,在监狱成长,是个特别聪明机灵的孩子,可是在解放前被敌人残忍杀害了。 而满崽虽然活着,可他却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先辈们为了新华夏,牺牲了太多太多。 第三十二章 叔叔强抢房产,她的砍刀终于派上用场了 陆野将阮七七送到了招待所,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亲了好久,嘴都亲肿了。 “不亲了,嘴都肿了。” 阮七七推开他,此时的她眼神迷离,眉梢妩媚,面泛桃花,看得陆野心衿荡漾,情不自禁地又亲了下去。 “反正都肿了,再亲下。” 阮七七只纠结了一秒,便很配合地亲了起来。 陆野说的对,都已经肿了,还有啥好纠结的,亲到地老天荒呗! 两人又亲了十来分钟,眼看就要烈火烧身了,这才停下。 “明早我回老家,等我电话通知你再回来,多带些礼物啊!”阮七七吩咐。 “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顺便在你们村里转转。” 陆野迫不及待想宣告他上门女婿的主权了,反正最近他没啥任务,有的是时间。 至于副营长这职务,有他没他都一样,他只是挂个职务而已。 实际上就连陆得胜都没权指挥他,他属于特别行动组,由京城那边直接领导,之所以还待在部队,也只是为了方便工作罢了。 “不用,我打电话给你再来,别影响我办大事。” 阮七七拒绝了,她这趟回去,是要收拾极品的,家暴原身大姐的一家子,想吃绝户的叔叔一家,还有何建军一家,以及村里几个前世造黄谣,逼死原身的杂碎,通通都要解决了。 陆野要是提前回去,那些人忌惮他的身份,肯定不敢露出吃人的嘴脸,还会上赶着巴结她,这样她还怎么收拾? 师出得有名,就算她是癫婆,也得有个由头发癫。 所以,她得先把这些畜生解决了,再叫陆野回来认门。 “要我帮忙不?” 陆野不太放心,虽然他家七七绝顶聪明,可毕竟只是个姑娘,力气有限,万一受欺负了咋办? “不用,你在这边有任务。” 阮七七勾了勾手指,陆野听话地凑了过来,听到她说:“你隔三差五去刘红波那边挑拨离间,再想办法把他的工作让给刘红玲,离间他对付亲妈亲姐。” 陆春草舍儿保女,势必会给刘红波造成心理伤害,再让陆野煽风点火,钮钴禄·红波绝对积满了怨恨,从农场回去后,肯定会报复刘红玲母女。 “还有石晓军也得盯着,别让石荆红救走了。” 陆野认真听着,牢记在心,而且对石晓军他另有打算。 “你一个人回去真没事?” 陆野还是有点不放心。 “谁欺负得了我?” 阮七七嗔了眼,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陆野笑了,用力亲了她一口,他就喜欢这姑娘自信张扬癫狂的劲儿。 “回去吧,你后妈的菜园子,别忘了勤回家上肥。” 阮七七推开他,又叮嘱了件重要的事。 林曼云不喜欢看到陆野,就必须得时不时回去恶心这女人,气不死她也膈应死她。 “忘不了,我以后憋着屎回家拉。” 陆野笑嘻嘻地应了,以前他不喜欢回去,现在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到老头子和林曼云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心里可痛快了。 还有他妈那,他也得常回家看看。 “你后爸的红包,拿着花,想吃啥就买,亏啥都不能亏着自个。” 阮七七把莫秋风给的红包,一股脑塞给了陆野,她现在钱多的花不完,石荆红那就弄了好几万呢。 陆野打开红包,里面是五十块,他咧嘴乐道:“还挺大方。” “一人一半。” 他只要二十块,剩下的三十给了阮七七。 他本身工资就高,还时不时去老头子那刮点,不缺钱。 阮七七也没客气,收了三十块,就催他回部队了。 等陆野走了后,她又听老银杏说了些香艳八卦,这才去洗头洗澡,顺便换了件浅蓝色的灯芯绒新外套。 布料是从石荆红家收的,缝纫机也是石家拿的,她在精神病院学会了多种技能,裁缝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做一件外套洒洒水。 原身没几件衣服,现在的农村都缺布,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每个农村人的真实写照。 穿打补丁的衣服非常正常,不打补丁才不正常,会被很多人羡慕嫉妒。 而且现在的服装色调,主要就是蓝灰黑三种,年轻人则流行穿绿色军服,拍结婚登记照也穿军服,走在大街上,除了绿色就是蓝灰黑,几乎看不到亮色。 要是穿得太鲜艳,或者涂唇抹粉,会被抓去批评教育,总而言之,现在都以朴素为美,打扮得太招摇就会惹来大麻烦。 阮七七不喜欢暗沉沉的蓝灰黑,就自己做了两件浅色系的外套,还去百货公司买了双女式牛皮鞋,八块八一双,款式虽然土气,但材料货真价实,妥妥的真牛皮,至少能穿十年。 她还石家找到双女款丁字皮鞋,还是新的,装在鞋盒里,还有张发票,是沪城一家百货商场开的,这种丁字皮鞋是如今最流行的女鞋,好像只有沪城才能买到。 丁字皮鞋 虽然阮七七还是觉得土气,但现在已经很时尚了,很多年轻姑娘都想拥有一双丁字皮鞋搭配裙子。 这双丁字皮鞋是36码,正好是她的码数,阮七七试了下,非常合脚,等天气暖和了再穿。 她进了空间,从超市里找到些潭州点心,拆了包装,自己用黄纸包好,还系了个红纸条。 发饼,桔饼,灯芯糕,焦切,酥糖,花根,鸡蛋糕等,每样都包了几包,一包也就半斤,备着送人。 桔饼,泡茶喝润肺止咳 灯芯糕 焦片 花根,也叫兰花根 酥糖 一觉睡到自然醒,天已经大亮了,阮七七去食堂嗦了碗粉,再打包了些荷叶饭和糖油粑粑,便坐公交车去汽车站坐车了。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县城,阮七七晕乎乎地下了车,去买了回公社的车票,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阮家湾。 下车的地方到村子,还得再走二里,阮七七提着行李袋,慢悠悠走着,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路两旁的农田绿意盎然,有几个村民在弯腰劳作。 路边两排都种了油桐树,开满了雪白的花,一朵朵花堆簇着,像雪一般,美极了。 油桐花 油桐树,果子能榨桐油,叶子能做桐叶粑粑,全身都是宝 阮七七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好了不少,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进了村,离家也越来越近了。 “不准你们进屋,除非我死!” 一道尖厉的女声远远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哭音,阮七七心头一震,是妹妹小雪的声音。 肯定是隔壁叔叔一家又在欺负人了,妈勒隔壁的! 阮七七跑了起来,没多久就跑到了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同村人,妹妹阮小雪用一根扁担横在门口,红着眼睛和一伙人对峙着。 这伙人就是不要脸的原身叔叔一家,一直想霸占她家的大房子,趁着家里只有小雪一个人,竟举家上门来强抢了,草! 阮七七手上多了把砍刀,从石荆红家搜的,非常锋利,寒气逼人,应该沾过血。 “让开!” 阮七七放下行李袋,双手抓着砍刀,冰冷地喝了声。 堵在院子门口的村民们,看到她先是一愣,再看到她手里的砍刀,都吓得退开了。 “砍死你们这些不要逼脸的土匪,趁我不在家欺负小雪,你们还是人?畜生都比你们有人性,日你玛!” 阮七七双手握着砍刀冲了上去,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砍人了。 第三十三章 刀劈亲叔叔,大骂偏心爷爷 “闪开,刀剑不长眼,不包活啊!” 阮七七一边冲一边喊,好几次砍刀都差点砍到人,她的速度也没减缓,反而跑得更快了。 “七七你发什么癫?骇死了人了!”{吓死人的意思) “哦哟,差点砍到老子!” 堵在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骂骂咧咧地作鸟兽散,但也没走太远,阮七七都发癫了,他们舍不得放弃这么精彩的大戏。 阮桂明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风已经杀到了他耳边,一缕枯黄的头发飘落在他肩上,紧接着锋利的刀刃,就这么水灵灵地刺到了他眼面前。 离他的眼睛只差一公分。 要是阮七七手抖一下,刀尖就会刺进来,他的眼球就要爆浆了。 “阮七七你发什么癫?我是你叔!” 阮桂明连爬带滚地向前窜了几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劫后余生的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阮七七没出声,表情平静中透着一丝疯癫,抓着砍刀又朝他砍了过去,这回对准的是下面。 “嬲你玛……” 阮桂明本来还以为阮七七不敢砍,可他只犹豫了三秒,砍刀就劈向他的命根子了,真让这一刀砍下来,他立刻就会变成阮公公。 吓得他手脚并用地逃,阮七七则在后面追,两人速度都不慢,你追我跑,好几次砍刀都要砍中阮桂明了,千钧一发之际,他都靠自己的努力避开了。 “我玛在地底下,有本事你下去嬲,看我爸不弄死你!” 阮七七又砍了好几刀,每刀都虎虎生风,可惜都落了空,但阮桂明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是你叔,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阮桂明又摔了一跤,眼看避不过了,他吓得咆哇大叫,还抬出了长辈身份。 “现在知道是我叔了?我爸尸骨未寒,你这当叔的就上门当土匪,欺负我们姐妹,还想霸占我家房子,乌龙山的土匪都没你这么凶残,你哪点像当叔的?” 阮七七冷笑了几声,刀并没停,继续朝这老畜生砍去。 前世欺负原身三姐妹的人中,就属这老畜生一家蹦哒得最凶,她答应过替原身报仇,阮桂明一家都别想好好活着。 砍这几刀只是开胃小菜罢了,大招还在后头呢! “当” 砍刀劈在石头上,溅出了点点火星,只差一公分就砍到阮桂明身上了。 围观的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阮七七是真癫了,以前胆子小的很,连话都不敢大声讲,大概是被何建军退婚受了刺激,癫了。 “你们家连个男丁都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外姓人家的人,我是阮家男人,你爹死了,我替你家当家做主天经地义,上哪说都有理,阮七七你赶紧把刀收了,否则别怪我当叔叔的不讲情义!” 阮桂明又气又怕,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大哥没儿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在农村就是绝户,他是亲叔叔,完全有资格替三个侄女当家做主,总不能让侄女带着这么大的房子,嫁到外姓人家吧? 这可是阮家的房子,侄女可以外嫁,房子必须留下! “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剩下一半天才给你们男人顶,房子自然也一样,儿子有份,女儿也有份,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你不听主席的话,不遵守法律,阮桂明你是想反天了?” 阮七七又抬出了万能宝典语录。 果然,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有几人怕惹是非上身,拔腿就走。 阮桂明也吓得不轻,他色厉内荏叫道:“你别给我扣帽子,我是你叔,你爹死了,你们就得听我的,阮家湾的规矩就是这样!” “阮家湾大还是国家大?我反正听主席的话,房子是我爹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没花你们阮家一分钱,我爹死前留下话,让我招婿上门,顶梁立户,以后生的崽姓阮,我家有当家做主的人,用不着你阮桂明腆着大屁股的脸死皮赖脸地管闲事!” 阮七七嘴上说着,手也没停,砍刀一下又一下地劈在阮桂明身边。 每一刀都精准地离他差一公分,刀刃贴着肉,连着劈了十几刀,阮桂明面色如土,魂已经飞到十八里外了。 “天啊,侄女要砍死叔叔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人管管这癫婆?桂明啊,你死得好惨啊……” 阮桂明老婆杨惠英想过来救丈夫,可她害怕砍刀,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又看到阮七七将刀劈得刀光剑影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丈夫的惨嚎声,她以为丈夫被砍死了,急得捶胸顿足地嚎哭。 躲在屋子里等消息的阮家老两口,听到小儿媳的哭声,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看到晕死过去的小儿子,阮老太尖叫了声,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阮老头阴沉着脸走过去,想确定小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再过来一步,我砍死他!” 阮七七拿刀横在面前,阻止这瘟老头过来。 家里最坏的就是这瘟老头,偏心小儿子,对原身她爹阮桂平十分冷漠,阮桂平十五岁时就分了家,一间破草房,半袋子米,还有一小块瘦地。 分家时是冬天,这瘟老头连床棉被都不给,还是当时的村长看不下去,从家里拿了床棉被过来,之后阮桂平就自生自灭了,而且每年还得给这瘟老头五百斤稻子,五百个铜板的赡养费。 好在阮桂平脑子灵活,又勤快,机缘巧合下,他在山上救了个游方道士,这道士有一身武艺,还会医术,他在阮家湾休养了一年,这一年都是阮桂平起早贪黑砍柴换米养他。 道士没钱,就教他本领抵饭钱,能学会多少看阮桂平的本事。 一年学下来,阮桂平将道士的本事学了个七八成,道士身体养好后,继续云游四方,阮桂平靠着学来的医术行医,几年下来,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钱也赚了不少。 家里的三间青砖大瓦房,就是阮桂平生前盖的,或许是为了争口气,这幢房子盖得十分气派,是阮家湾最气派的。 如果阮桂平还活着,原身三姐妹绝对没人敢欺负。 可惜阮桂平年少时过得太苦,伤了身体底子,年轻时还不觉得,四十岁后就不太行了,前年春天,他喝多了酒掉进池塘,受了风寒,身体就一落千丈,只坚持了一年就去世了。 何建军那门婚事,就是阮桂平病怏怏时,替原身订下的,那张文书也是阮桂平坚持签的,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替女儿安排好一切,可还是没能算过人心的险恶,前世三个女儿都被欺负死了。 阮七七冷冷地看着阮老头,阮桂平的死,这瘟老头有大半责任。 打小不给吃喝,还动辄打骂,阮桂平能活着长大都是万幸,他死后,这瘟老头联合小儿子欺凌孙女,一个一个逼死她们,然后心安理得地搬进这幢大房子里,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也难怪原身会那么恨,宁可在地府做五年鬼,都要和她交换条件报仇。 “今天我把话摞在这,房子是我爸一砖一瓦建的,和你们没半点关系,以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和小雪,别怪我不客气!” 阮七七话音刚落,就挥手砍向旁边的一棵树,寒光一闪,碗口粗的树被砍成了两截。 地上的阮桂明,吓得全身都冰凉,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脖子,要是那一刀砍在他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使劲咽下口水,头皮都发麻,心里也生了悔意。 早知道阮七七这么癫,他应该把两个儿子也叫来,人多力量大,阮七七再癫,也打不过几个大男人。 【现在是验证推荐期,心情忐忑,宝贝们如果喜欢这本书,麻烦发个五星好评哦,或者留下评论,点个催更都可以的,要是还有点时间,也可以点小视频看十几秒,送个免费小礼物哦,爱你们】 第三十四章 爷爷,我想吃鸡 阮老头也吓得不轻,他以前从没正眼看过三个孙女,又不是他的种,还是不值钱的丫头,看一眼他都嫌多余。 现在他不敢小觑这个孙女了,看着娇娇弱弱的,竟有这股子狠劲儿,要是个儿子就好了,哪怕不是他的种,他也会高看一眼,放在身边养着,以后给他的两个孙子卖命。 “你同何建军的婚事黄了,迟早要嫁出去,家里没男人当家做主可不行,你叔叔是为了你们好。”阮老头假惺惺道。 “天底下就何建军一个男人了?凭我的相貌和条件,想找个男人上门再轻巧不过,瘟老头,年纪大了就安分点,别成天操心不该操心的,当心两腿一蹬提前去见马克思!” 阮七七冷笑了声,语气和态度都毫无尊敬,连爷爷都不叫,只叫瘟老头。 “我是你爷爷,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阮老头气得脸色铁青,眼神更加阴戾,好几次他都想动手教训这小贱人,可又怕小贱人手里的刀。 “哪来的爷爷?原来我爹有爹啊,我还以为我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阮七七嗤了声,极尽嘲讽。 阮桂平活着时,这瘟老头不管不问,只有年终要钱时才会过来,现在人死了,他倒来摆长辈谱了,想得挺美! “就是,我爹活着时不闻不问,他死了来抢他房子,欺负他女儿,你算哪门子的爷爷?阎王爷都没你狠!” 阮小雪抓着扁担冲了过来,和姐姐肩并肩战斗。 小姑娘今年十七岁,是个小辣椒,长得浓眉大眼,英姿飒爽,还是公社的女民兵,是三姐妹里性格最泼辣的。 阮桂平一直都考虑让小女儿招婿上门,可惜他死得太早,当时只有原身年纪合适,不得已才让二女儿同何建军订婚。 “小雪,对长辈要有礼貌,而且阎王爷挺温文尔雅的!” 阮七七轻声呵斥,她得替阎君正名,人家可是美髯(ran二声)大叔,还那么大方,要是她还在地府,肯定会倒追阎君。 阮小雪不高兴地嘟了嘴,不过她向来听二姐的话,再不服气都不会在外人面前驳二姐的面子。 阮七七看向阮老头,含笑道:“爷爷,我爹死了,你是我和小雪最亲的人,自从爹死了后,我们姐妹过得好苦啊,过年都吃不上肉,瞧瞧我们饿得面黄肌瘦,比死人只多一口气了。” 阮老头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阴阴地笑了笑,讽刺道:“我看你们气色好的很,力气也大,连叔叔都敢打。” “那不是逼急了嘛,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人一急杀人放火都敢来了,爷爷,我被退婚了,伤透了心,身体也亏了,小雪打小没吃乃,米糊糊养大的,也亏了底子,主席说了,长辈要爱护小辈,要像春风一样关怀呵护小辈,爷爷,我想吃鸡!” 阮七七睁眼又瞎编了,村里的人没几个识字,只会背几句简单的语录,不可能知道她是编的,更没人敢质疑。 果然,她这么一说,没一个怀疑的,甚至觉得主席说得很对。 阮老头虽然有点怀疑,可他不敢反驳,万一真说过这话呢,他要是反对了,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想吃鸡就杀自家的。” 阮老头不想再废话,今天的计划失败,以后再想办法,老大留下的这幢大瓦房,他肯定要搞到手。 “桂明,回家了!” 阮老头招呼小儿子回家。 阮桂明狼狈地爬了起来,他朝阮七七不甘地看了眼,咬牙切齿地走了。 “爷爷,你答应杀鸡啦?爷爷你真好,小雪,走,杀鸡去!” 阮七七感动涕零地嚷嚷起来,大呼小叫的,阮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阮七七挥着砍刀,像风一样呼呼地跑了。 这小贱人要去干啥? 阮老头脑子嗡嗡的,没搞明白阮七七要去杀哪只鸡。 阮桂明家是三间土坯房,还是阮老头爹娘盖的,低矮潮湿,一到冬天就阴冷阴冷的,比起阮七七家的青砖大瓦房,这三间土坯房显得又破又烂。 两家离得不远,阮桂平特意挑的地,就是为了给父母和弟弟添堵。 “天杀的,放开我家的鸡!” 杨惠英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她跑得最快,紧跟在阮七七后面,眼睁睁看着阮七七手里的砍刀,无情地砍向了她家的大公鸡。 可怜的大公鸡才刚展起翅膀,脑袋就落了地,鸡血飚了出来,喷在杨惠英身上。 “我的鸡!” 杨惠英比死了男人还伤心,家里总共就五只鸡,因为上头规定,每家养鸡不能超过五只,多了就要割尾巴。 她每天都精心伺候这五只鸡,比伺候公婆男人还上心,攒下的鸡蛋是家里的银行,家里买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全都是拿鸡蛋换的。 阮七七砍死她的鸡,比砍死阮桂明还让她气愤,杨惠英疯了一般,抄起墙角边的锄头,冲上去要砍死阮七七。 旁边的阮小雪悄悄伸出一只脚。 “啊哟……” 杨惠英朝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锄头也抡飞了出去,砸死了一只惊慌失措的芦荟鸡。 阮七七乐了,一把提起死不瞑目的芦花鸡,冲杨惠英笑道:“婶婶你真好,怕我和小雪一只吃不饱,又给我杀一只,谢谢啦!” “谢谢婶婶!” 阮小雪也笑呵呵地道谢。 杨惠英翻了个白眼,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阮老头父子这时才赶了过来,看到家里乱糟糟的鸡棚,还有地上晕倒的杨惠英,父子俩都气得不轻。 阮桂明刚扬起手,就被阮七七举起的刀吓得收了回去。 “小雪,去拿几块腊肉,那是爷爷的爱,咱们不能辜负了!” 阮七七冷声吩咐。 “哎!” 阮小雪脆生生地应了,利索地冲进灶房,将房梁上挂着的几块黑乎乎的腊肉熏鱼,全都取了下来,一串都没留。 她眼角瞟到大半篮鸡蛋,便用衣服兜了一半,身上挂着腊肉腊鱼,还兜了十几个鸡蛋,她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阮七七看了眼,眼神嘉许。 小丫头孺子可教,不错! “谢谢爷爷,等吃完了我们再来拿!” 阮七七甜甜笑着,也不管阮老头快气死过去了,一手一只鸡,拽着阮小雪回家了。 “东西留下,嬲你玛……老子的东西都敢抢,老子弄死你!” 阮桂明的怒吼声追了上来,他手里抄了把锄头,面目狰狞,像要杀人一样。 “队长,杀人啦!” 阮七七眼睛尖,早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大队长。 【有读者问,作者到底是哪里人,这里统一回答一下,作者一半湖南一半浙江,哈哈,两边我都生活了很多年】 第三十五章 你二姐我找好工作和姐夫了,咱家也不差钱了 大队长也姓阮,是原身没出五服的堂伯,和阮桂明关系很好,叫阮桂亮,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拽着妹妹,灵活地躲到了大队长身后,阮桂明劈过来的锄头,差点砍在大队长身上。 两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阮桂明紧急刹车,又摔了一跤,变得更加狼狈了。 “胡闹,像什么样子!” 大队长黑着脸怒斥,眼睛却瞪着阮七七姐妹,很显然,他又要拉偏架了。 “队长,只是一点家务事,不劳你大驾,你忙你的去!” 阮七七语气轻描淡写,仿佛真是一点小小的家务事,但她手里提着两只血淋淋的鸡,阮小雪身上还挂了那么多腊肉腊鱼。 怎么看都像是刚打劫的土匪。 “二哥,阮七七和阮小雪砍死我的鸡,还抢走我家的腊肉,还对我这叔叔动手,你抓她们去农场改造!” 阮桂明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阮七七姐妹,愤怒地告状。 “叔叔,是爷爷看我和小雪身体太弱,心里不忍,送这些东西给我们补身子的,你可别睁眼说瞎话。” 阮七七警告完阮桂明,又冷冷地看向大队长,嘲讽道:“队长,以前你说家务事不属你管,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可是要去部队闹的,何建军已经被开除部队了,你应该不希望堂哥也被开除吧?” 大队长的小儿子在部队,不过是在江城军区,去年才入的伍。 “何建军被开除了?” 大队长变了脸色,语气怀疑。 他听何家人说,何建军在部队都提干了,还找了司令外孙女当对象,以后肯定前程无量,怎么可能开除? 阮七七笑了笑,“这种事我没必要扯谎,过几天你就会收到部队寄来的文件,何建军不仅被开除了,还要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少说三年起步。” “咝!” 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何建军还要坐牢? 真的假的? 看阮七七这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呢! 大队长虽然不是完全相信,可也生了忌惮,小儿子是他的骄傲,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阮七七现在疯疯癫癫的,万一真去部队闹,小儿子的前程可就毁了。 “你拿这么多东西,你叔叔一家吃什么?” 大队长语气缓和了些,可还是偏向阮桂明那边。 “吃饭呗!” 阮七七回答得理所当然,大队长竟无言以对。 “你肉都拿走了,我们吃什么菜?”阮桂明气得大叫。 “山上那么多野物,水里那么多鱼,主席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叔叔勤快点,我们一大家都能吃上肉了!” 阮七七笑眯眯地指了指远处的青山,又指了指村口的小河。 阮家湾虽然偏远,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百姓虽然吃不饱,可也饿不死。 阮桂明气得直翻白眼,这小贱人胡搅蛮缠的本事高,他打不过也说不过,气死他了。 “队长,晚上我去找你,有大好事和你说哦!”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把大队长钓成了翘嘴,拖着阮小雪满载而归。 阮桂明十分不满,冲大队长嚷嚷道:“二哥,就这么让她走了?你怎么不抓她去农场改造?” “人家都说了是家务事,凭什么抓人家?老早和你说了,事情别做绝了,你都听不进,现在来怨我了?” 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眼,悻悻地走了。 他心里痒痒的,阮七七这死丫头说的大好事到底是啥? 还有何建军开除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仅大队长心里痒,村里人也都心痒难耐,阮家湾是个大村,有二百来户人家,阮姓最多,其次是何姓,其他的几个姓都是外来户,在村里地位不高,没什么说话权。 阮家湾的村干部,都是阮姓和何姓人,大队长姓阮,大队会计则姓何,是何建军的堂叔。 天色渐渐暗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村里的空气里都是呛人的辣椒味,阮七七家也在做饭,阮小雪喜滋滋地烧水洗腊肉,还从地里拔了莴苣,晚上吃莴苣炒腊肉。 “小雪,这个蒸热了吃。”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几个荷叶饭,还有糖油粑粑,她老早从空间里拿出来了,现在冷冰冰的,要蒸热了才好吃。 “二姐,你哪来的钱?” 阮小雪眼睛亮了,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自从爸爸死后,她就再没吃过糖油粑粑了。 “何建军悔婚,按照文书得三倍赔彩礼,当初咱爹给了三百彩礼,他赔了九百。”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手帕包裹的钱,厚厚一摞,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闪闪发光。 阮小雪的杏眼瞪成了鸡蛋那么大,嘴张得能吞下鹅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能买好几卡车糖油粑粑了吧? 她能吃到死了吧? “二……二姐,让我摸摸。” 阮小雪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钱,那么滑,那么新,真好摸啊! “给!” 阮七七拿出一张大团结,大方地塞到她手里。 “二姐,给我一块钱……不,五角就够了。” 阮小雪使劲摇头,十块钱她都花不完,五角钱能买好多东西了。 “拿着,以后咱家不缺钱,我找好工作了,以后再给你和大姐找。” 阮七七将十块钱强硬地塞进她手心里,说了个劲爆消息。 “二姐,你找的啥工作?在哪里上班?” 阮小雪激动得忘了钱,追着问。 何家人天天趾高气昂的,在村里说二姐没工作,只是个农村姑娘,配不上何建军,哼,以前何家穷得叮当响,上赶着把儿子送上门,才一提干就翻脸不认人,真不要脸! “潭州城的国营厂,我还给你找了个姐夫,是副营长,淡定点,你姐夫可能干了,以后肯定还得提干。” 阮七七语气平静,又说了个劲爆消息,看着阮小雪一惊一乍的模样,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姑娘多可爱啊,鲜活水灵的,这一世有她在,肯定不会再像前世那么惨了。 “二姐,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急死我了,你和姐夫怎么认识的?啥时候结婚?他多大了?对你好不?” 阮小雪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有太多想问的了。 前两天她收到二姐的电报,只说已经退婚,一切安好,可没说找好姐夫和工作了呀,二姐嘴也太严了。 “就是何建军那个司令外孙女对象的舅舅,别叫,你姐夫人挺好,以后你见到就知道了,他不是老头子,比我大六岁。” 阮七七赶紧纠正,要不然阮小雪肯定以为陆野是老头子。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阮小雪拍了拍胸口,吓了她一跳,还以为二姐赌气嫁给糟老头子呢。 第三十六章 脚踹渣男妈,找大队长开结婚介绍信 “我怎么可能找老头……咳咳……” 一阵风吹来,油灯的烟朝阮七七的脸吹了过来,呛得她连声咳嗽。 她捂住口鼻,问道:“你怎么点桐油?家里没煤油了?” “还剩下半斤,你不在家我就点桐油,我不怕呛。” 阮小雪笑嘻嘻的,二姐怕呛,在家时都点煤油,但自从爸爸去世后,家里条件一天不如一天,买煤油都有点捉襟见肘,得省着用。 油桐树的果子榨油,就是桐油,可以点灯,也可以当油漆 “以后都点煤油,咱家不差钱。” 阮七七用剪刀,将灯芯挑高,火光明亮了不少。 阮小雪用的油灯是用墨水瓶自制的,这种算精致的,还有更简单的,用一只破碗,捻一根棉芯卧在碗沿,倒半碗油,就能点灯了。 自制墨水瓶油灯 家里还有一盏玻璃灯,是阮爹活着时在供销社买的高级货,全村也只有两盏,另一盏在大队会计家。 小时候的玻璃煤油灯 阮小雪和原身怕磕坏了,平时都用自制的墨水瓶灯,那盏玻璃灯擦干净收在箱子里,留个念想。 “成,十块钱能买好多煤油了呢。” 阮小雪开心极了,脸上的笑容特别明媚,自打阮爹去世后,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晦暗,而前世原身跳河后,这姑娘就再没笑过了。 “你在家做饭,我去趟大队长家。” 阮七七拿了包桔饼,大约半斤重,在阮家湾算是份重礼了。 “二姐等下。” 阮小雪拿了根松明,点着了,让她带在路上照明。 村里很多人都舍不得买煤油,桐油也舍不得用,就从山上砍松明点,虽然烟大,但不要钱,反正晚上也没啥事,吃了饭就睡觉生孩子,烟不烟的不影响。 松明 阮七七接了松明火把,火光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能照亮前面一两米的路。 外面有不少人在吃饭,一边吃一边吹牛。 他们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阮七七,都停下了。 “七七,何建军真被部队开除了?”有人大声问。 “嗯,他耍流氓把领导外孙女肚子搞大了,这事还多亏了何建军他妈,要不是她跑到我面前显摆,我还不知道这事,我这次去部队,就是去检举揭发的,部队领导公正严明,秉公处理,查清楚属实后,就把这臭流氓开除部队了,部队文书这两天应该会到。” 阮七七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刺激何建军父母。 而且她没说谎,何母确实来找原身显摆过,这女人愚蠢之极,以为刘红玲肚子里有崽了,和她儿子的婚事就板上钉钉了,得意洋洋地跑去找原身显摆,还让原身有点自知之明,别死缠烂打她儿子。 “何建军也太狗胆包天了,连领导外孙女都敢耍流氓,开除得不冤。” “这个领导外孙女也是个轻骨头,男人一逗就上手,不是正经人。” “嘘,史二妹来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何建军他妈气冲冲地来了。 白天何家人都在上工,晚上收工回来,才知道阮七七回来了,还在村里散布她儿子的谣言,说她儿子被部队开除了,还要坐牢。 呸,放她狗屁! 她儿子才刚提干,年纪轻轻就当上排长了,还找了司令外孙女当对象,前程远大,怎么可能开除? 肯定是阮七七这小贱人胡说八道,故意泼她儿子脏水! “阮七七,你撒泡尿好好照照,哪点配得上我家建军?别死缠烂打了,我家建军瞧不上你,趁还年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连死了三个堂客的男人都瞧不上你!” 何母人未到,骂声先到,骂得特别恶毒。 “你家何建军都成流氓犯了,确实配不上我,我就算找上门女婿,也得挑个身家清白的,所以我这次去部队把婚退了,按照我爸和你们家签的文书,你们家悔婚得三倍赔偿彩礼,何建军赔了我九百块呢!” 阮七七慢条斯理地说着扎人的话,像猫戏老鼠一样逗弄着何母,一点一点地刺激她。 “赔你玛,谁和你家签文书了,放你玛的狗屁!九百块还来!” 何母气得跳了起来,九百块比剜她的心头肉还疼,她在心里骂儿子蠢,怎么能承认那个文书呢,咬死不认才对。 阮七七扎好马步,抬起脚,对着何母肚子狠狠踹了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死缠烂打的,你儿子现在是流氓犯,你们一家都是坏分子,离我远点!” 阮七七朝何母啐了口,表情很嫌恶。 其他村民也都后退了几步,他们已经信了八九成,阮七七说得这么肯定,应该不是假的。 既然何建军被部队开除了,还得坐牢,他们以后也用不着再对何家人客气了。 何母按着肚子,踉跄着爬起来,脸都气扭曲了,嘴里骂着污言秽语,还从地上抓了块石头,准备砸阮七七。 “啊……我的手!” 何母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刚刚阮七七用手里的火把,去烧她的手,滋滋地冒烟,烫掉了一层皮。 “还不回家背语录提高觉悟?天天只想着害人,难怪会养出流氓犯儿子,就该把你们一家送去农场改造,好好锤炼思想!” 阮七七轻蔑地哼了声,义正辞严地指责。 何母手背上的皮都烫熟了,钻心地疼,疼得她脑子都糊涂了,她很想骂回去,可脑子卡顿,一时想不出该怎么骂。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阮七七就走远了。 其他村民也散了,只留下何母一个人。 何母越想越慌,害怕阮七七说的是真的,儿子可千万不能开除,全家都指着儿子出人头地鸡犬升天呢! 不行,明天她得去公社邮局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母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找丈夫商量了。 阮七七已经到了大队长家,一大家子围着火塘吃晚饭,小桌上就三碗菜,一小碟辣椒酱,一盘辣炒小鱼干,一盘炒青菜苔。 火塘 大队长老婆晒的辣椒酱远近闻名,干净卫生,味道也好,同样的材料,大队长老婆晒的就特别好吃些。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她闻到辣椒酱香味了,这种辣椒酱涂馒头,她能一口气吃三个。 嘴里不由自主冒出了口水,她馋了。 “七七来啦!” 大队长老婆起身,给她拿了把椅子,态度淡淡的。 “不坐了,这包桔饼我在潭州城买的,给娭毑(年纪大的老太太,这里指大队长母亲)泡茶吃。” 阮七七将桔饼塞给她,大队长老婆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绽放出了笑容,比六月天变脸还快。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快坐,我给你泡茶去!” 大队长老婆热情招呼,饭也不吃了,去泡了杯绿莹莹的茶,用的还是刚采炒制的新茶,茶香四溢。 阮七七放下茶,拽着吃饭的大队长去了屋外。 “有事屋子里不能说?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大队长口气不悦,手里还捧着半碗红薯饭。 “我说的是国家机密,你确定要在屋子里说?” 阮七七轻哼了声,语气很郑重。 大队长吓得一个激灵,饭也不吃了,还四下看了几眼,又拽着阮七七去了柴房,确定安全了,这才问:“什么机密大事?这回是小鬼子还是美帝?” 他还以为又要打仗了,心情很复杂,儿子还在部队呢。 “你给我开个结婚介绍信,我找好对象了,是副营长,结了婚我就要去潭州城上班,我对象给我找的工作。”阮七七说。 第三十七章 稳稳拿捏住了大队长,全靠水塘边的八卦老桃树 被一句‘国家机密’吓得冒冷汗的大队长,听到是打结婚介绍信,立刻松了口气,还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捧着碗转身就要走。 狗屁的国家机密,结个婚而已,算什么机密? 不对! 走到柴房门口的大队长,猛地刹车,扭头问:“你要结婚?对象是副营长?” “队长你人还没老,记性就不行了,我刚刚说过的。” 阮七七不客气地嘲讽。 阮爹在世时,大队长还算客气,可阮爹去世后,这家伙就偏向阮桂明了,每次阮桂明欺负原身姐妹,他都拉偏架,还说阮桂明是长辈,她们是小辈,必须敬着长辈,不可以无礼。 说的挺道貌岸然,其实就是看原身姐妹没兄弟,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 大队长脸色变得难看,这死丫头进了趟城后,胆子变大了,嘴也伶牙俐齿了,跟变了个人一样。 若是在平时,他肯定要教训几句,但他硬忍下了。 阮七七说她找了个当副营长的对象,乖乖,副营长啊,这得多大官啊,他可惹不起。 大队长其实是怀疑的,副营长怎么会看上阮七七一个村姑? 还给这死丫头找工作? 他心里嫉妒得都要发疯了,咋啥好事都让阮七七碰上了,早知道进城有这好事,当初他就让侄女陪阮七七进城了,说不定那副营长看中的就是侄女了呢。 “你对象多大了?当副营长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大队长语气不怀好意,小儿子的连长都三十大好几了,这个副营长肯定得四十往上了,都能当阮七七的爹了。 “比我大六岁,今年25,大高个,阳刚威武,咱们阮家湾的后生崽全加起来,都没我对象好看。” 阮七七听出了他的没安好心,故意这么说,但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她男人就是这么优秀呢,否则怎么配得上她? 大队长咬了咬牙,心里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但他还是怀疑,肯定是阮七七吹牛,25岁怎么可能当副营长,肯定在说大话。 “我对象现在执行秘密任务,等任务结束就来阮家湾认门,顺便把酒办了,队长你抓紧把介绍信开了,别耽误我结婚大事。”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说,还嘱咐道:“我找好对象的事,你先别在村里声张,要是泄露了我对象的身份,影响他执行公务,你就是破坏国家安全罪,要吃枪子儿的。” “啪” 大队长吓得一哆嗦,筷子掉在地上,捧着碗的手抖个不停。 “那你和我说啥?” 大队长怨气冲天,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机密大事。 “谁让你是队长,我不找你开介绍信找谁?” 阮七七怼了过去,还白了眼。 大队长被噎得哑口无言,心里比堵了一团火还闹心。 “你和你对象怎么认识的?” 大队长压下火气,耐着性子问,他想打听下这过程,到时候让侄女学着点,说不定能钓个正营长回来呢。 阮七七斜着眼看他,笑着说:“这就得感谢何建军了,要不是他退婚,我就不会去军区闹,我这么一闹,恰好让我对象看到了,他特别欣赏我的英姿飒爽,聪明绝顶,文武双全,人美心美,对我一见钟情,主动提出和我结成革命伴侣,共同进步,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幸福一生。” “副营长对你一见钟情?还主动提出结婚?” 大队长语气一言难尽,他怎么听都觉得阮七七在吹牛。 堂堂副营长见识肯定不凡,怎么会死缠烂打阮七七这么个村姑? 说不定是阮七七死缠烂打那个副营长,还用了啥计谋,比如半夜爬床这种,这才拿捏了副营长的。 大队长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心里也舒服多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阮七七挺能耐,不管计谋多卑劣吧,结果反正成功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结婚后一张床上睡觉,睡个三五个月,感情就深了,再生三五个崽,婚姻就牢不可破了。 他回头嘱咐下侄女,学学阮七七这计谋,就算钓不回副营长,钓个城里干部也成啊。 “队长不信?觉得我一个村姑,不配让副营长一见钟情?”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反问。 “我可没这样说,介绍信我回头就开给你。” 大队长矢口否认,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阮七七现在是副营长的未婚妻,地位今非昔比,他得巴结着点,以后小儿子的前程,还得求着阮七七呢! “别去外头瞎说,要是破坏了我男人的任务,你就等着……” 阮七七伸手在脖颈处,阴森森地划了下。 大队长激灵灵地抖了抖,赶紧保证:“我嘴严的很,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阮七七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昨晚柳寡妇家的桃子好吃不?甜蜜蜜吧?” 大队长面色大变,额头冒出了冷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这死丫头怎么知道他昨晚去找柳寡妇了? “你堂客要是知道你经常去柳寡妇家吃桃子,是不是要请你吃竹笋炒肉?” “公社那边要是知道了,你这大队长的乌纱帽是不是要摘了?是去农场改造还是去扫厕所呢?”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大队长,说出的话却冷气森森,每一句都拿捏住了大队长。 她来的时候,和水塘边一株老桃树唠了会嗑,这株百年桃树见多识广,比老银杏还八卦,阮家湾村里的风流韵事它都知道,且都能如数家珍地唠出来。 时间地点,动作细节,以致激情对话,老桃树都能说出来。 因为老桃树每年都结好多果子,方圆十里的鸟儿和小动物,都十分尊敬它,它们会将村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给老桃树听。 时间有限,阮七七只打听了大队长的风流八卦,原身说过,大队长色的很,这种人肯定不会老实,果然,和村里的风流寡妇有一腿,而且这种不正当关系,已经维持了五六年。 大队长冷汗淋漓,脸色发白,他虽然色,可胆子并不大,他不想丢乌纱帽,更不想去农场改造。 “七七,我还是你二伯呢,咱们可是一家人,这些事你就别和你二伯娘说了啊,二伯以后拿你当亲侄女。” 大队长快速变脸,打起了亲情牌,还保证以后都会站在她这边,绝对不会再帮阮桂明说话。 “希望二伯说话算话,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情义,把二伯你送去农场改造,再去江城军区反映下,堂哥有个流氓犯爹,部队应该待不了了吧。” 阮七七一点都不委婉,直接了当地威胁。 大队长心里恨极了,可他还得赔笑说好话,又赌咒发誓,阮七七这才答应不说出去。 “屋里不能说?柴房黑灯瞎火的,还冷,有啥好待的。” 门外响起了大队长老婆的声音。 阮七七朝大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看得大队长骨头都冷,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仿佛看到阮桂明同何建军一家的凄惨下场了。 得罪了阮七七这瘟娘们,这两家肯定没好下场,幸好他以前没把事情做绝,万幸万幸! 第三十八章 小雪两小无猜的竹马 阮七七从柴房出来,大队长老婆热情道:“一起吃点饭?我去煎个蛋。” 在农村,能煎个鸡蛋是最隆重的待客礼仪了,那句桔饼的面子还是蛮大的。 “小雪做好饭了,我回家吃。” 阮七七拒绝了,家里的菜比大队长家的好吃。 大队长老婆给她点了根松明,还塞给她一块红薯刮片,是她年前晒的,洒了陈皮碎和芝麻,味道很不错。 阮七七接了红薯刮片,打着火把回家了。 红薯刮片 “路上小心,慢走啊!” 后面传来大队长谄媚肉麻的声音。 还有大队长老婆的:“你吃错药了?” 从来没见丈夫对阮七七这么客气过,就算送了包桔饼,也不至于这么肉麻吧? “你懂个屁,以后对阮七七和阮小雪客气点,别和阮桂明堂客掺和,记住了?” 大队长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还是不甘心,阮七七明明都是死局了,怎么就让她给盘活了,还盘出了副营长的对象。 真没天理! “我和阮桂明堂客掺和啥了?明明是你和阮桂明瞎掺和,就知道说我!” 大队长老婆没好气地哼了声,收了碗筷抱着去厨房洗。 “我还没吃完,你收个屁啊!”大队长怒吼。 “门口喝西北风去!” 厨房里传出大队长老婆的骂声,大队长立刻怂了,蔫头耷脑地去厨房夹剩菜。 阮七七举着火把慢慢走回家,空气里飘着腊梅香,香得人都要醉了,回头她去山上挖一株腊梅,种在空间的空地上。 她推开院门,看到阮小雪和一个年轻男孩,站在天井边,头挨着头在说悄悄话,两人神态很亲昵。 天井在家里,露天的 “你叔叔没打你吧?” 男孩语气很关心。 “他不敢,我和他拼命!” 阮小雪哼了声,今天二姐就算没回来,她也会和阮桂明拼命,打死了人她赔命,爹留下的房子绝对不能被抢走。 “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让人去叫我,别傻乎乎地一个人上。” 男孩声音很温柔,看背影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 阮七七想起他了,十之八九是阮小雪的青梅竹马宋俊杰。 宋俊杰是隔壁宋村人,家里条件很不错,上面三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儿子,还是早产儿,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怕他养不活,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红妹子。 或许这小名真有用,宋俊杰平安长大了,身体也很健康,而且他长相俊秀,皮肤白净,还是高中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农村伢子。 【湖南那边有给男孩起小名叫妹子的风俗,体弱钧的小男孩,父母会叫成妹子,据说是为了蒙蔽牛头马面,避免男孩夭折】 前世阮小雪和宋俊杰青梅竹马,感情很好,而且因为有原身招婿上门,阮小雪身上没有压力,宋俊杰父母也很喜欢她的能干泼辣。 两人本来准备年满18就结婚的,可却出了原身的变故。 原身跳河死了后,阮小雪为了守住房子,决定招婿上门,宋俊杰愿意,可他父母坚决反对。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家境也好,没必要去当上门女婿。 宋母甚至以死相逼,阮小雪也理解宋父宋母,主动提出分手,而且从其他村很快找了个上门女婿,叫杨伟杰,高大壮实,孔武有力,家里有五兄弟,穷得叮当响,不得不去当上门女婿。 阮小雪图的就是杨伟杰的高大威猛,想着能震慑住阮桂明一家,可实际上她引来的是一头恶狼。 杨伟杰脾气大,还动手打老婆,甚至和阮桂明女儿阮秋芳勾搭成奸,两人密谋害死了阮小雪,顺理成章地霸占了大瓦房。 在阮小雪死后半年,宋俊杰从部队回家探亲,当初他伤心之下,去部队当兵了,他回家探亲才知道阮小雪的遭遇,气极之下,他将杨伟杰狠狠揍了一顿。 杨伟杰和阮秋芳这俩贱人,竟写信去部队告状,宋俊杰挨了处分,两年后他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 阮七七轻叹了口气,是一对苦命鸳鸯,这一世她定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咳咳……” 阮七七重重地咳嗽了声,卿卿我我的小两口吓得跳开几步,脸比猴子屁股还红,尤其是宋俊杰,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俊杰吃饭了没?” 阮七七笑着问。 “没,我过来看看小雪,现在就回。” 宋俊杰坐立不安,刚刚他摸了小雪的手,让二姐抓包了,他心虚。 阮小雪欲言又止,她想留宋俊杰吃饭,家里今天有肉呢。 不过她还是没出声,有二姐在,她得听二姐的。 “一起吃饭吧,今天家里有肉,小雪你煮的饭够不够?要不再煮点?” 阮七七主动邀请,她再不开口,小雪都要急死了。 “够了,我煮了好多。” 阮小雪喜笑颜开,宋俊杰来的时候,她刚好在淘米,就多添了两杯米。 阮七七笑了笑,去洗手。 阮小雪欢快地去摆菜,她将桌子移到火塘边,晚上她炒了四碗菜,莴苣炒腊肉,清炒莴苣叶,韭菜炒鸡蛋,青蒜炒腊鱼,每盘菜都堆得满满的,比过年时还丰盛。 宋俊杰还有点难为情,扭扭捏捏地跟着摆碗筷,俊秀白净的脸红彤彤的,是个青涩帅气的小男孩,和阮小雪很般配。 “你吃这个,二姐从潭州城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阮小雪将蒸热的荷叶饭,分了一半给他,还给他夹了几个糖油粑粑,又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 “够了够了,你吃。” 宋俊杰要夹回去给她,这些都是好东西,他想让小雪多吃些。 “我刚刚吃了好多,你吃嘛,以后我家不差钱了,嘻嘻。” 阮小雪强硬地按住他的手,脸上布满了笑容,火塘闪烁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朵花。 “俊杰别客气,我带了好多回来,以后我去城里上班,还得劳烦你多照顾小雪。” 阮七七洗好手,走了过来,坐下来吃饭。 “二姐找好工作了?是县城吗?” 宋俊杰真心替她高兴。 “是潭州城,我姐夫给找的。” 阮小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还时不时给宋俊杰夹菜,她今天特别开心,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宋俊杰碗里的菜都堆成山了,根本吃不来及,他现在还觉得有点玄幻,二姐的步子也跨得太大了。 十天前二姐接到退婚电话,小雪跑过来找他,说要去宰了何建军,让他给劝住了。 结果才十天,二姐就又有了姐夫,还连工作都找好了,这速度比火箭还快。 “姐夫还是何建军?” 宋俊杰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 第三十九章 被公婆丈夫虐待惨死的大姐 “当然不是他,我姐夫比他强百倍,到时候我姐夫来了,我叫你来看。” 阮小雪神情很骄傲,后面一根隐形的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宋俊杰咧嘴跟着傻乐,但很快他想到了个严峻的问题,心里咯噔了下,二姐的新姐夫这么能干,应该不会上门吧? 那就得他上门,他倒没问题,可他爹娘肯定会反对。 革命眼看就要成功,又出来个拦路虎,宋俊杰的心沉到了底,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阮七七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只要稍一思索,就知道宋俊杰在担心什么。 这孩子肯定担心小雪要招婿上门,他怕自己抵抗不住父母的压力。 “咱家不用小雪招婿,我打算下半年给你和小雪订婚,明年就结婚,你回家和你父母说一声,该走的程序可不能少,我家大人虽不在了,还有我这二姐在呢!” 阮七七主动提起了小两口的婚事。 “二姐~~~” 阮小雪羞红了脸。 宋俊杰懵了几秒,然后咧着嘴傻笑,都欢喜糊涂了。 “二姐你放心,我早和我爸妈说好了,肯定不会委屈了小雪,别人有的小雪得有,别人没有的,也得安排上。” 宋俊杰连声保证,他怎么可能委屈小雪呢,他只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小雪,让所有的姑娘都羡慕小雪。 阮七七眼神嘉许,这孩子人品好,对小雪真心实意,她很放心把小雪交给他,原身也是这个意思。 至于杨伟杰和阮秋芳,她日后定会教训。 心情大好的宋俊杰,胃口也极好,剩下的饭菜都吃完了,还主动去洗碗,阮小雪和他一起洗,几只碗愣是洗了半小时,再让他们洗下去,天都要亮了。 “八点了,俊杰你该回家了!” 阮七七不得不棒打鸳鸯。 “二姐,小雪,我走了!” 宋俊杰羞涩地摸了下小雪的手手,提出告辞,他骑车来的,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阮小雪送他到了门口,等他骑远了才进屋。 阮七七在泡脚,泡在热烘烘的水里,热气朝上涌,全身都暖和了,特别舒服。 “你姐夫是副营长的事,先别出去声张,宋俊杰那你也先别说。” 阮七七叮嘱,阮小雪嘴严,她很放心。 “哎,我肯定不说。” 阮小雪答应了,也没问原因,二姐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 “二姐,我想明天去看大姐,给她送点吃的,行不?” 提起大姐,阮小雪脸上的欢喜淡了些,心里还涌上了些许愧疚。 大姐过得那么苦,她却在家吃得这么好,她对不起大姐。 “明天我们一起去。” 阮七七神色也冷了,她本就打算明天去一趟,把原身大姐阮霜降母女接回家。 原身三姐妹,大姐阮霜降,是霜降那天出生。 阮小雪是小雪那天出生,原身则是七夕日出生,阮爹是个取名废,直接按照节气取。 而且阮母生小雪时难产去世了,当时原身也才两岁,阮爹忙得很,又是大男人,两个妹妹基本上是七岁的阮霜降带大的。 在原身和阮小雪心里,阮霜降既是长姐,也是母亲,地位不一般。 阮霜降五年前出嫁,生了两个女儿,公婆和丈夫都对她不好,动辄打骂,还骂她只会生赔钱货,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三姐妹里,阮小雪脾气最火爆,原身和阮霜降一样,都是老实胆小的性子,这种性子在夫家最吃亏,阮爹没死之前,那一家人还不敢太过分。 阮爹去世后,那一家人变本加厉地虐待阮霜降母女,阮霜降就像牛马一样,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活,还吃不饱,身体日渐亏损。 这一家子还逼她生儿子,阮霜降怀孕后,也没得休息,依然干个不停,营养也跟不上,生产时难产,这一家人舍不得医药费,只叫了村里的接生婆,还让接生婆必须保肚子里的男胎。 阮霜降痛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大出血,在这一家人的冷漠下,血流干而亡。 生出来的男胎,连哭都没哭出来,是个死胎。 阮霜降的两个女儿,也被亲奶奶给送人了,嫌她们在家浪费米粮。 原身希望阮七七能救下大姐和两个外甥女,还要让那一家畜生受到惩罚! 对于这种重男轻女的恶臭人,阮七七绝对不会手软。 那一家人不是想生儿子传宗接代嘛,那就让他们连女儿都生出来,断子绝孙! “李海亮他还打大姐?”阮七七问。 李海亮就是阮霜降男人,一个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 “前几天我去看大姐,她脸上还有伤,念娣说是她爹打的,狗日的!” 阮小雪咬牙切齿地骂,李念娣是大外甥女,四岁了,很懂事,也经常挨李海亮的打。 “让大姐离婚,把念娣和盼娣接回来,改姓阮。” 阮七七说了她的计划,阮霜降接回家住,和阮小雪也有个照应。 日后她肯定都要安排进城,但没这么快,眼下还得在老家住。 “李家肯定不同意,离了上哪再找任劳任怨的女人欺负。” 阮小雪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她经常教大姐立起来,不能逆来顺受,可大姐打小就跟面团一样,不敢反抗李海亮。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这婚必须离,早点睡吧,明天去李村。” 阮七七擦干脚,趿着布鞋准备去睡觉。 “二姐,晚上我和你睡行不?” 阮小雪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行,自己睡!” 阮七七无情拒绝,她最不喜欢和人挤着睡了,帅哥除外。 阮小雪扁了扁嘴,去打热水洗脚了,但很快她又开心了,她喜欢现在的二姐,胆大泼辣,聪明果决,何建军那王八蛋也算是做了点贡献,退婚把二姐刺激坚强了。 希望大姐离婚后,也能大变样。 晚上,阮七七睡在空间里,阮家的被子又厚又重,足足十斤重,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觉到天明,她被饭菜香给熏醒了,阮小雪在做早饭。 她煮了红薯饭,还炒了两个菜,青蒜炒腊鱼,炒青菜苔。 “以后都煮干饭,别加红薯了,米我去城里买。” 阮七七舀了杯热水,去天井刷牙,她空间里那么多大米,得想个法子拿出来。 她喜欢吃红薯,煮的烤的晒成干,她都喜欢,但唯独不喜欢煮在饭里。 第四十章 无良爷奶的瓜,一个比一个绿 “哦。” 阮小雪应了声,她也不喜欢吃红薯饭,吃了净放屁,还烧心,但不掺红薯的话,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二姐,烤红薯吃不吃?” 阮小雪在火塘里烤了两个红薯,香味都溢出来了,表皮还流出了蜜,看着就好吃。 阮七七撕了皮,露出金黄软烂的肉,冒着腾腾的热汽,她吹了几口,咬的时候还是被烫了,可不影响她吃,这种柴火烤熟的红薯一定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姐妹俩吃完了早饭,锁上门,就要出发了。 阮七七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拿了把锄头在院子里挖洞。 “二姐你挖洞干啥?” “引鳖入洞。” 阮七七让她也来帮忙,姐妹俩院门到大门的中间,挖了半米深,一尺宽的洞,累出了一身汗。 “把这些削出来!” 阮七七去柴房找了根竹子,和小雪一起,削了十几根尖利的竹签,全都插在洞底。 “二姐,不会出人命吧?” 阮小雪有点慌,这么长,这么尖,要戳死人的。 “死了活该!” 阮七七不以为然,但她知道肯定死不了,顶多残条腿。 阮小雪使劲咽了下口水,二姐现在好狠,她好喜欢! 想像了下婶婶杨惠英摔得鲜血淋漓的惨样,她就忍不住想笑,痛快极了 姐妹俩在洞口埋了些枯柴,再铺上草和泥土,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挖出来的泥土也都藏好了。 院门也没锁,只是虚掩着,就等着杨惠英上钩了。 家里有辆自行车,是阮爹生前骑的,虽然有五六年了,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还有七八成新。 车是二八大杠,阮小雪个子高一些,她骑车,阮七七坐后面,两人空着手去了白李村。 白李村离阮家湾大约二十来里路,如果是平路,用不了一个小时,山里的路坑坑洼洼,不好骑,颠得阮七七屁股疼。 “我自己走!” 阮七七受不了了,决定步行。 就这骑车速度,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还费屁股。 阮小雪也下了车,推着车走,现在是上午八点多,村民都出工了,路上没人,也没车,十分冷清,只有路边盛开的油桐树,风吹过,油桐花像雪一样落了下来。 “回头摘些油桐叶蒸桐叶粑粑吃,好久没吃了。” 阮小雪是个十足的吃货,自己也爱研究吃的,只可惜家里的食材太少,她没用武之地。 阮七七也馋了,她没吃过桐叶粑粑,但听着就好吃。 油桐叶包裹糯米粉,玉米粉,面粉都可以,湖南某些地方中元节的小吃 “明天我去公社换米,回来就做。” 她大手一挥,拍板了。 “做好了给大姐送些,她也爱吃桐叶粑粑。” 阮小雪开心地笑了,感觉又回到了爸爸没死的时候,家里不缺吃也不缺钱,哪怕出了天大的事,只要有爸爸在,天就塌不下来。 现在的二姐也让她很安心,好像没有二姐解决不了的难事。 姐妹俩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白李村了,村口有一株又高又大的老樟树,阮七七站在树下休息,顺便和老樟树打听阮霜降。 “那个妹子可怜的哦,天天挨打,她男人不是东西,打起来下死手,小孩都打,真没人性!” 老樟树有颗慈悲心,十分同情阮霜降的遭遇。 这些都是它听村里的鸟儿和耗子说的,作为白李村年纪最大的树,村里的事它都知道,谁家扒灰,谁家红杏出墙,它心里都有个小本本。 阮七七又打听李海亮家的事,可惜老樟树知道的八卦太多太杂,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别急,你慢慢想,晚上我再来找你。” 阮七七给老樟树渡了点灵气。 “谢谢妹子,我刚想到个事,你喜欢金条不?” 老樟树吸了灵气,通体舒坦,越发自责没能帮到阮七七。 “喜欢,村里有金条?” 阮七七眼睛一亮,她最喜欢金子了,越多越好,就算现在花不了,放在空间里每天摸一摸也是好的。 “有,村里的殓房后面,埋了一罐金条和袁大头,你去挖。” 老樟树心里舒服了不少,能帮到阮七七就好,一会儿它再慢慢想李海亮家的事,总得想出件来,它就不信,这一家人没干过缺德事。 “金条是白地主埋的?” 阮七七好奇地问。 白李村有两个大姓,李姓和白姓,村里有个白地主,良田几百亩,只是个小地主,可惜地主不分大小,都一样倒霉。 白地主运气不错,前几年病死了,躲过了一劫。 他妻儿却过得水深火热,不过原身说,白地主的孙子挺有出息,改革开放做生意发了财,还开了公司,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老板。 “没错,妹子认识白地主?”老樟树问。 “听说过。” “妹子,我和你说个事,白地主的儿子,不是他堂客生的,是找其他女人生的,那女人有男人,还生了三个儿子,白地主拿六亩上好水田,换这女人给他生儿子,她男人亲自送来的。” 老樟树又想起了件稀奇事,赶紧说给阮七七听。 “那女人也是白李村的?” 阮七七来了兴趣,这不就是解放前的典妻嘛,把妻子典给其他人生儿子,生完后再接回家,她记得还有部电影,就是讲的这个,女主演挺漂亮。 “不是,她男人阮家湾的,长得不好看,三角眼高颧骨,看起来凶的很,但屁股大,白地主就喜欢她的大屁股,只睡了三回,就给他生了儿子。” 一说起这些风流八卦,老樟树就滔滔不绝了。 阮七七却沉默了,老樟树说的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原身的狠心奶奶? 阮老太也是三角眼高颧骨,还是大屁股,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生儿子的本领,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但前面三个都没养大,只活了阮桂明和阮爹两个。 而且阮家以前也确实有六亩上好的水田,以阮老头的无能,他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田。 不会这白地主典来的女人,是阮老太婆吧? 阮七七脑海里出现了阮老太婆布满褶子的老脸,再想像了下这老太婆和白地主滚床单的场景,恶寒的打了个寒战。 果然还得是老辈子的瓜,又大又甜,一吃一个不吱声。 老辈子们看似保守,实则狂野,尤其是床上那点子事,可比后世的年轻人open多了。 阮七七又细问了那女人的面相特征,基本上确定就是阮老太婆了。 啧……阮老头亲手给自己戴了顶大绿帽,真能耐! “那大屁股女人生了儿子后,她男人接了回去,白地主和她余情未了,她也喜欢白地主勇猛,两人藕断丝连,有一回让她男人抓到了,白地主赔了二亩山地。” 老樟树又说了个炸裂的消息,阮七七听得津津有味。 阮家以前还真有两亩旱地,这大屁股女人绝对是阮老太婆,真放得开啊! 可惜阮老头赔了夫人又折兵,卖老婆换来的田,全都充公了,现在都是集体出工,难怪阮老头这几年越来越都阴沉,肯定是心里太憋屈了。 第四十一章 抄起扁担一通砸,砸个稀巴烂 “大屁股女人后来和白地主又幽会了几回,还说又给他生了个儿子,白地主想接回来养,那女人没同意,后来两人就没来往了。” 老樟树碎碎念着,阮七七心里一咯噔,她突然想到了个事。 阮老头对阮爹那么冷漠,根本不像是亲爹,难道阮爹是白地主的儿子? 因为知道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那么狠,这么就解释得通了。 阮七七皱紧眉,挺同情阮爹,打小爹不疼娘不爱,全靠自己争气,可还是没能抗争过老天爷,四十出头就去世了。 不过阮老太婆也算间接做了个好事,要是真让白地主接回阮爹,她现在就是地主崽子了。 阮七七心思一动,眼睛亮了,她想到了个报复阮桂明的好法子。 阮爹和阮桂明只差一岁,现在也没有亲子鉴定,可能连阮老太婆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两个儿子的爹是谁,说不定都是白地主的种呢? 毕竟阮老头没白地主勇猛嘛,小蝌蚪的活力肯定也不咋样,抢不赢白地主。 只要给阮桂明扣上地主帽子,绝对翻不了身。 阮七七心里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回去后再想想细节,就能实施了。 “二姐,歇好了没?” 阮小雪叫了声。 “好了。” 阮七七和老樟树告别,老樟树依依不舍,让她晚上再来陪它唠。 “好,晚上我肯定来。” 阮七七答应了,她要来挖金条,还得打听下白地主身上有啥胎记痣之类的。 姐妹俩一起进了村,路边的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 “白三元,你磨磨蹭蹭地干啥?一个人拖全大队的后腿,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地主就得打到!” 地里传来极嚣张的骂声。 阮七七看过去,挨骂的是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背有些佝,瘦弱斯文,看起来像是教书先生,他挨了骂也不敢回嘴,一直赔笑脸,努力加快干活的速度。 这白三元正是白地主的儿子,相貌和阮爹,还有阮桂明都有几分像,毕竟是一个妈生的。 阮七七笑了笑,这就更好操作了。 “白欢喜她爹其实人挺好的,骂人的那个才坏,是李海亮堂哥,他们一家子都坏。” 阮小雪愤愤不平,她和白三元的女儿白欢喜关系不错。 村里没人和地主崽子玩,阮小雪本来也不认识白欢喜,有一回,她去公社买东西,路上来了例假,裤子弄脏了,还是白欢喜提醒她才知道,还给了她卫生纸,避免出更大的洋相。 自那之后,阮小雪就和白欢喜熟悉了,经常一起玩。 她也挺喜欢白三元,觉得他特别亲切,为人也不坏,不像其他地主坏死了,白三元对长工挺好的,从来不克扣工钱,遇上农忙还给长工炖肉,心肠挺好的。 而且白欢喜说,以前村里有人生病没钱治,她爹都会借钱,借出的钱基本上有去无回,她爹也从不追债,但那些借钱不还的人,有几个也是欺负她爹最狠的,每次都往死里整。 幸好还有些人记得恩情,暗地里帮忙,她爹才没被欺负死。 “白欢喜是白三元女儿?” 阮七七来了兴趣,原身没和她说,阮小雪和白三元女儿认识。 “二姐,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怕你生气。” 阮小雪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因为以前二姐再三强调,让她不要和地主崽子玩,免得惹祸上身,她知道二姐说的对,可白欢喜帮过她,又和她很投缘,她情不自禁想和对方亲近。 “我和欢喜很小心的,没让人看到我们一起玩,真的,二姐,我没骗你!” 阮小雪没听到阮七七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着解释。 阮七七压根没生气,她在想陷害阮桂明的计划。 “你们一起玩可以,但得小心点,别让人抓住辫子。” 阮七七不怕惹事,但阮小雪不一样,还是得小心些。 毕竟白家的地主帽子,要七八年后才能摘除。 阮小雪愣了下,随即喜形于色,开心地问:“二姐,你不反对我和欢喜玩了?” “不反对,但你得小心行事。” 阮七七伸手摘了朵洁白的茶子花,扯掉中间黄色的芯,吸花朵里的蜜水,她小时候就爱吸花蜜,量大还甜的,就是美人蕉花和茶花了。 油茶花,也叫茶子树,冬春开放,花蜜很好吃,果子榨油是茶油 只是长大后,污染越来越严重,爸妈不让她吸了,而且茶子树也砍了许多,城市里基本上看不到了。 现在是三月底,茶子树已经过了盛花期,只有零星的几朵,但现在却有更好吃的美味,像这种成片的茶子树林,肯定会有茶泡。 去李海亮家的路边山脚下,有一小片茶子树林,阮七七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几个超大的茶泡,咬起来脆生生,酸酸甜甜的。 “二姐,给你!” 阮小雪找到个茶果变异的茶泡,这种更好吃,她讨好地递了过来。 茶泡,这是叶子变异的 这是果子变异的,很好吃 阮七七接过来塞进嘴里啃,果然比叶子变的好吃。 “二姐,我真的能和白欢喜玩?” 阮小雪小心翼翼地问,心里不太踏实,以前二姐可是强烈反对的呢。 “嗯,再找几个。” 阮七七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茶果变异的,便让阮小雪找,这妹子眼睛利的很。 “哎!” 阮小雪开心极了,积极地找茶泡,她身手灵活,爬到茶树上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堆,用衣服搂着跳下树。 “走,去大姐家!” 阮七七将茶泡都塞进口袋里,其实放进了空间,回头慢慢吃。 李海亮家住在山脚下,是三间新修的青砖平房,家里条件中等,他是家里老大,有个出嫁的姐姐,还有个弟弟也结婚了。 不过弟弟娶的女人嘴甜会哄人,还生了个儿子,颇得公婆喜欢,在家里不用干活,全家都逮着阮霜降娘仨欺负。 “打死你个好吃懒做的背时货,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吃鸡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背时东西,打死你!” 远远地传来了老太婆的骂声,还有小孩的哭声。 阮小雪变了脸色,急道:“死老太婆又在欺负大姐了!” 阮七七皱了眉,吃个鸡蛋都要打骂,这阮霜降过的是啥苦逼日子,他玛的比辛者库贱奴还苦! 阮小雪性子急,跑在前面,阮七七不紧不慢地跟着,老太婆骂得越来越难听,连死去的阮爹都骂。 “背时男人生出的背时货,我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背时货,给老娘生两个赔钱货,害我家海亮让人笑话,你还有脸吃鸡蛋?你怎么不去死?” “妈,盼娣生病了,我才给她煮个鸡蛋吃,你别骂我爹,他都过世了!” 阮霜降终于出声了,她自己挨骂没事,可不能连累她爹,死了都要被她连累挨骂,她太不孝了。 “骂你爹怎么了?你还敢顶嘴?赔钱货哪就那么金贵了,生点小病还要吃鸡蛋,鸡蛋是我留给孙子吃,老娘没把这两个赔钱货送人,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再偷吃鸡蛋,老娘立马送人!” 随着李老太婆的骂声传出来的,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怒极的阮小雪要冲进去,被阮七七拽住了,她四下看了看,在院墙挑了个又硬又直的扁担。 “打死你个老赔钱货,我爹可是男人,你个背时东西有什么资格骂他,老不死的背时货,吃我一扁担!” 阮七七抄着扁担,二话不说冲进堂屋(客厅),对着李老太婆就是一扁担。 李老太婆肩上挨了一扁担,疼得她差点断气,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声,堂屋里的桌子椅子全给砸了。 还有两个热水壶,也被砸得稀巴烂,热水和玻璃片溅了一地。 【不好意思,更新有点迟,因为昨天爬山过吊桥时,作者吓得腿软,手脚并用爬过去的,今天手没啥力气,写不快,不过我以后都会六千更新哦,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 必须离婚,两个外甥女改姓阮 堂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阮霜降怀里搂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小丫头哭得眼睛红红的,脸上挂满了眼泪。 阮霜降脸上是红红的巴掌印,微微肿着,此刻,娘俩都愕然看着阮七七,眼神不可思议。 二妹(二姨)是不是癫了? 娘俩都是这么想的。 阮七七抓着扁担,想着像孙悟空那样,旋个漂亮的花枪,结果砸到了自己的脑壳。 “梆” 特别清脆的一声,一听就知道瓜还没熟。 阮七七咬紧了牙,将眼泪硬憋了回去,他玛的,输人不输阵,痛死她都不会哭! 李老太婆终于回过神了,看着家里的一派狼藉,她的心比被剜了块肉还疼,别的不说,只那两个热水壶就值不少钱,还要工业券,这遭瘟的贱人啊! “小贱人,我家你都敢砸,你活不耐烦了,老娘弄死你!” “难怪让人退婚了,你们阮家女人儿子都生不出来,净生赔钱货,老娘瞎了眼才会娶阮霜降这背时女人进门!” 李老太婆嘴里骂个不停,还抄起一把椅子,朝阮七七冲了过来。 “妈,不要!” 阮霜降吓得大叫,赶紧冲过来挡在阮七七前面,想替妹妹挨打。 “把大姐拉走!” 阮七七火大地吼。 阮小雪脑子已经清醒了,非常迅速地拽走了大姐,还抱走了小外甥女。 “大姐,你带盼娣在外面,别进屋了!” 阮小雪嘱咐了声,便在院子里又找到根趁手的扁担,兴奋地冲了进去。 她也要发癫! “老不死的,真以为我大姐娘家没人了?你姑奶奶我还活着呢,再敢欺负我大姐试试,姑奶奶弄死你个老赔钱货!” 阮七七将堂屋砸得稀碎,只除了墙上的画像,那个砸不得,要出事的。 她四下扫了眼,再没有可砸的了,便一把揪起了李老太婆的衣领,再脱了脚上的牛皮鞋,对着这张老腊皮脸,啪啪啪啪地抽了十几下。 “舒服不?挨打的滋味爽吧?狗眼珠子瞪你玛啊,还瞪?打死你个老瘟货!” 阮七七一边抽一边骂,她的声音温柔甜美,抽耳光的动作优雅之极,但杀伤力却是杠杠的。 李老太婆的风干老腊皮脸,立刻饱满了,嘴角都被抽裂了,流了不少血。 “救命……来人……噗……” 李老太婆终于害怕了,大叫着救命,但被卡住了。 吐出来两颗血淋淋的大黄牙,被阮七七抽松的。 “老瘟货,你再骂啊,怎么不骂了?”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声音很淡定,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领,明明看着是个纤瘦的姑娘,可力气却大得出奇,李老太婆怎么挣都挣不开从。 “阮霜降……” 李老太婆又气又怕,她没想到阮七七会变得这么癫,明明以前那么文静胆小的人,退了个婚竟成癫婆了。 她想让阮霜降进来,这大儿媳胆小好拿捏,肯定不敢违抗。 阮霜降下意识地抬腿,多年被欺压,她形成了条件反射,根本不敢反抗。 “妈,别去!” 她的衣服被拽住了,是大女儿李念娣,刚从山上拾柴回来。 四岁的李念娣,每天都要拾一篓柴,还得打一篓猪草,否则就没饭吃。 李念娣用力拽着妈妈的衣服,眼神很坚定。 两岁的李盼娣还有些懵懂,她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妈妈,然后伸出了细瘦的手,也拽住了阮霜降的衣服。 姐姐不让妈妈进屋,肯定有不进屋的理由,她只要听姐姐的话就对了。 阮霜降犹豫了。 她主要是怕不好收场,现在逞一时之快,可后面谁来收场? 她不像别的女人,娘家有兄弟叔伯撑腰,阮桂明一家巴不得她们三姐妹死,好霸占她家的房子。 而且七七刚被退婚,小雪还没出嫁,她要是再传出点不好的事,会影响两个妹妹的婚事。 所以她才一忍再忍。 “死老太婆,吃你个鸡蛋怎么了?家里的鸡和猪,哪个不是我大姐喂的?别说吃一个鸡蛋,就是吃十个也是应该的,别以为我们家没男人,就敢肆意欺负我大姐了,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阮小雪的骂声传了出来。 阮霜降眼眶不由红了,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自责。 都怪她太没用了,二妹被退婚,她没本事给二妹出头,现在还要两个妹妹来替她出头,她这个大姐当得太窝囊了。 阮小雪骂了一通,见堂屋没有她的用武之地,索性冲进厨房,生火煮鸡蛋。 她动作非常麻利,没多会儿就生好了火,将篮子里的十几个鸡蛋全都煮了,水开后滚了几分钟,用冷水泡一下,就叫阮霜降母女进来吃。 “大姐,念娣,盼娣,快吃!” 阮小雪剥了个鸡蛋,塞给小外甥女盼娣,又剥了个给大外甥女念娣。 阮霜降没吃,她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她自己倒没什么,顶多就是多挨几顿打,可她怕两个妹妹受牵连,影响婚事。 “大姐吃吧,你不吃念娣盼娣都不敢吃,你别担心,二姐现在可厉害了,她还找了个当军官的对象呢!” 阮小雪知道大姐的顾虑,便抬出了二姐夫。 果然,阮霜降眼睛大亮,激动地问:“七七找好对象了?还是军官?” “嗯哪,比何建军官大呢,咱家以后有人撑腰了,快吃吧。” 阮小雪净剥好的鸡蛋,塞进大姐嘴里。 阮霜降这回没吐出来,三口两口吃了,还让两个女儿也吃。 “全都吃完,一个都别剩!” 阮霜降说这话时咬着牙,她不是天生软弱,阮爹活着时,她还敢和李海亮对打呢,现在娘家没人,还有两个没结婚的妹妹,她只得收起脾气,忍气吞声地伏低做小。 既然二妹有了军官对象,她还怕个屁! “妈,真的可以吃吗?” 李盼娣不敢相信,家里的鸡蛋都是叔叔家的堂哥吃的,她和姐姐没资格吃。 可鸡吃的虫子,却是她和姐姐找来的,猪吃的草,也是姐姐打的,但家里好吃的,姐姐和她都没份。 “吃!” 阮霜降说这个吃字,多了几分气势。 盼娣和念娣姐妹俩,都开心地吃起了鸡蛋。 “真香,鸡蛋真好吃。” 盼娣吃完一个鸡蛋,还在嘴边舔了几下,意犹未尽。 阮霜降眼睛泛红,她擦了眼泪,给两个女儿剥鸡蛋,还给阮小雪剥。 阮小雪没吃,她现在肚子里有油水,不馋。 娘仨的战斗力很不错,吃完了十二个鸡蛋,还剩下三个,阮霜降揣口袋里,留给两个妹妹的。 两个小丫头面黄肌瘦的脸也好看了不少,看着精神多了。 “回家!” 阮七七将李老太婆一扁担敲晕了,过来找她们。 “大姐,你和李海亮离婚,念娣盼娣都带回家,以后改姓阮,叫阮念,阮盼,就这么定了。” 阮七七言简意赅地说了她的打算,念娣盼娣,这缺德名字她光听着就火大,怎么不给男人取名念妹盼妹呢? “李家不会同意的。” 阮霜降眼睛亮了下,又暗了。 李家肯定不会同意离婚,更不会让她带走两个女儿。 阮七七冷笑,“由不得他们,这事我说了算,先回家!” 阮小雪也说:“大姐,二姐肯定有办法。” 她现在是阮七七的迷妹,不管二姐说啥她都信。 “妈,我想叫阮念。” 李念娣仰头说,大眼睛里满是期望。 她不想姓李,也不想叫李念娣了,她想和二姨小姨回家。 李盼娣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阮霜降,反正她是要跟着姐姐的。 阮霜降并没纠结太久,家里砸成这样,留下来肯定要挨打,还是先回娘家吧。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三姐妹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 李家的堂屋里一地狼藉,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厨房的地上,多了一滩鸡蛋壳。 李家人都在出工,根本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回到阮家湾后,她们没先回家,直接去找大队长。 “二伯,我把李家砸了,还把李老太婆打了,我大姐要和李海亮离婚,两个女儿归阮家,这事你得替我大姐出头。” 阮七七开门见山,直接说了目的,一个字废话都没有。 “你白日做梦说癫话呢,我忙得很,没功夫!” 大队长气得笑了,听听这死丫头在说什么,简直是大逆不道,哪有离婚还能把孩子带回娘家的,从来没这样的规矩。 “二伯,柳寡妇家的桃子香又甜啊,堂哥在部队苦啊!” 阮七七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 大队长立刻变了脸,勉强挤出一点笑,讨好道:“七七,这事不能急,咱们得细细商量。” “不用细细商量,下午李家肯定会来闹,你直接带人去我家镇宅,再和李家谈判,三个要求。” “哪三个?” 大队长虚心请教,肚子里却在骂娘,玛玛的,还有三个要求,真把他当长工使唤了! “第一,让李海亮和我大姐三天内离婚,第二,我大姐这五年在李家当牛做马,挨打受罪,必须赔偿二百块,第三,两个女儿跟我大姐,以后改姓阮。” 阮七七说了三个要求。 要二百块不是她善良,而是李家只能拿出这么点钱,阮霜降说的,全家加起来也就二百块存款。 “这不行,李家肯定不答应,你逼死我也不行。” 大队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种难于上青天的事,打死他都做不到,就算说出柳寡妇的事,他也做不到。 他还不如直接去农场改造呢! “你放心大胆地提,李家肯定会答应,信我!” 阮七七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还有鼓励的微笑。 大队长却想哭,他信谁都不能信这癫婆,他怎么那么倒霉,村里那么多人乱搞,偏偏只有他让这死丫头看到了。 唉! 【零点后还会更新,宝贝们先睡吧,明天再看哦,晚安】 第四十三章 打晕叔叔,弄残婶婶 “二伯,下午多叫几个人高马大的!” 走的时候,阮七七又强调了句。 “七七,其实我这队长没这么大的面子,只是面子情。” 大队长不得不说出他不想承认的事实,他没那么大的官威,村里人好多都不服他。 “你可真没用。” 阮七七一脸嫌弃。 大队长咬紧了牙,他玛的,他忍! “去的人给一角钱,我出!” 阮七七只得甩出钞能力,一角钱是阮家湾壮劳力一天满工分的钱。 “要多少有多少,七七你就放心吧,二伯准给你办好了。” 大队长眼睛一亮,甚至还有些期待了。 他还从没享受过一呼百应的威风呢,这回肯定能行! 阮霜降娘仨,还有阮小雪都在外面等,心情忐忑,不过看到阮七七脸色平静地出来,她们顿时踏实了。 “回家吧。” 阮七七笑了笑,家里还有大戏呢。 婶婶杨惠英是个爱占便宜的,昨天损失了那么多腊肉和鸡蛋,还有两只鸡,肯定不甘心,会趁她们出门时,上门偷回来。 那个陷阱就是为她准备的。 阮七七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来现在看时间只能看手表,她看了眼空空的手腕,伸手进口袋,从空间里摸出块女式手表戴上。 粉色的真皮表带,镀金的表壳,一看就很高级,石荆红攒了几十块名牌表,大部分是新的,也有八九成新的,这王八蛋贪得无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 这块粉色女式梅花表,很合阮七七的心,特意挑出来戴的。 梅花牌女式手表,这是六十年代的款式 “七七,你买手表了?” 大队长眼睛都红了,他是村里级别最高的,都买不起手表,阮七七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有手表,嫉妒死他了。 “我对象送的,知道这是啥牌子不?” 阮七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明晃晃的手表晃得他眼晕,嫉妒让他的脸都扭曲了。 “沪城牌的?” 大队长的认知里,只知道一个沪城牌手表是高级货,要120块,还要十张工业券,他买不起。 “二伯,你真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只知道沪城。” 阮七七更嫌弃了,毫不客气地嘲讽。 大队长脸都绿了,他忍得好辛苦,好想骂死这死丫头,可想到柳寡妇,他又怂了。 “这是梅花牌,知道多少钱不?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这个要329块,我对象花了两个月工资呢!” 阮七七又在大队长面前晃了几下,这才收了手,还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大队长顾不上生气,眼睛死死盯着手表,脑子已经懵了。 329块? 他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 到底是副营长啊,两个月工资够他挣一辈子了! 嫉妒已经让大队长面目全非了,好想把这块手表抢过来自己戴。 阮七七十分满意,她故意显摆的,两个月工资也是她瞎说的,就是为了刺激一下大队长,他不好受,她就舒服了。 原因别问,问就是她癫。 癫婆做事哪用得着理由呢! 阮霜降惊讶地看着性情大变的二妹,眼神渐渐怜惜,她以为阮七七是被退婚伤得太狠,这才会变成这样。 幸亏二妹福气大,找到条件更好的对象,职位比何建军高,出手也大方,而且能送这么贵的手表,显然这男人对二妹很上心。 “回家吧!” 阮七七调戏完大队长,心情大好,脚步轻扬地走了。 阮霜降和阮小雪朝铁青着脸的大队长看了眼,也走了。 “呸,329块了不起啊,两个月工资你要上天啊,还说老子是井底之蛙,日你玛玛的,老子他玛是你二伯!” 渐渐回过神的大队长,冲地上狠狠啐了口,又狠狠地骂了一通,心里这才顺了些。 可他一想到阮七七那嚣张得瑟的嘴脸,心里又堵上了,好难受,好妒嫉,好想抢! “啊……” 凄厉的惨叫声,像火箭一样冲到了阮家湾的上空,全村人都听到了。 大队长吓得心惊肉跳,他奶奶的,可别出人命了! 他慌慌张张地朝惨叫声来源处跑,跑着跑着,他就追上了阮七七她们。 “二伯,你窜稀怎么不回自个家拉!” 身后传来阮七七的调侃声。 大队长气得一个急刹车,扭头骂道:“窜你个死人头,你没听到惨叫声?” “没听到,二伯你骂我?柳寡妇……” 阮七七阴瘆瘆地看着他,还没说完,大队长就慌张打断了:“没骂,二伯疼你还来不及,二伯骂他呢!” 他灵机一动,朝急急跑过来的阮桂明指。 “二哥,是不是我家堂客在叫?” 阮桂明急得要死,他在田里干活,听到了老婆的叫声,可别出事了。 “听着有点像,你堂客又生崽了?” 大队长有些纳闷,没听说杨惠英怀崽呢,咋又要生了? “生个屁!” 阮桂明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飞快地跑了。 没几分钟,他又跑了出来,眼睛血红,表情狰狞,像要杀人一样。 “阮七七你个小贱人,老子杀了你!” 阮桂明凶神恶煞地扑向阮七七,大队长还在纠结要拉哪边的偏架,战斗已经结束了。 是阮七七单方面结束的,她一个蛇形走位,再来个螳螂腿,就将阮桂明给踹倒了,然后她又来了个泰山压顶,阮桂明翻了几个白眼,还吐出了白沫,晕死了过去。 “桂明,快拉我出去,你死哪去了……” 凄厉的叫声叫得大队长心慌,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凶案现场。 杨惠英一只脚在洞里,另一只脚跪在洞外,洞里的那只脚,被几根竹签给扎透了,从脚底板扎穿到了脚背,大队长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二哥,是阮七七害我,她故意挖陷阱害我,让公安抓她去坐牢!” 杨惠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但她现在感觉不到疼,已经麻木了。 她怨恨地瞪向阮七七,眼神比厉鬼还毒,念娣和盼娣吓得躲在妈妈身后。 阮七七走到洞口看了眼,表情不太满意,她放了十二根竹签,只扎中了六根,而且还有一根断了,所以,只有五根扎透了杨惠英的脚。 十二中五,她对这结果不满意,至少得扎六根才行。 因为她喜欢六。 于是,阮七七拔了根竹签,利索地从杨惠英的脚背上刺了下去,可惜只扎了一半,没扎透。 “啊……” 杨惠英惨叫了声,晕死过去。 阮七七拍了下手,对大队长说:“杨惠英摸进我家偷东西,二伯你叫公安抓她去坐牢!” “你积点德吧,人都快被你搞死了!” 大队长欲哭无泪,杨惠英的右脚肯定残了,可他不敢骂阮七七,这癫婆好像真的有神经病,杀人都不用偿命,他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谁都靠不住,所以她有第二个方案。 她一把揪住杨惠英头发,用力一拔,将人从洞里拔了出来,再拖行着去了屋外,地上留下一行触目惊心的血,比凶案现场还血腥。 阮七七将人扔到了外面,便不管死活了,让阮小雪把洞埋了,血清洗掉。 她得去趟白李村,和老樟树再好好唠唠,多掌握些李海亮族人的八卦,谈判时能拿捏住他们。 “二伯,我大姐和小雪她们交给你了,她们要是掉了个头发,你就……” 阮七七伸手在脖颈间比划了下,还笑了笑,看得大队长胆战心惊,满腹怨气,可又不敢拒绝。 【这里回答一下有些读者的疑问,第一,背景是长沙,潭州是长沙的古称,第二,陆得胜结了三次婚,陆春草是他农村老婆的女儿】 第四十四章 我也想你,还梦到我们打啵了 家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阮七七骑不了,她只有165高,腿不够长,骑上去够不着踏板,只能斜跨式骑,但那样骑太累了,还容易摔跤,她宁可走路。 这么个骑法 空间里有自行车,但都是后世的新款,拿出来肯定会引人注目,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狂妄地暴露空间。 她打算去潭州上班后,买一辆女式车,石荆红那搜括了三张自行车票呢。 阮家湾到白李村有十几里路,阮七七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走到了。 已经是吃中饭的点了,村口的田地里空无一人,都下工回家吃饭了,村庄里升起了炊烟,还有呛鼻子的辣子香。 阮七七捶了捶腿,一上午就走了三趟,得有三四十里路,在精神病院她一个月都走不了这么多路。 她走到老樟树下,没等她开口,老樟树就激动地抖了起来,满树枝叶乱颤。 “妹子,我想起来了,白地主左边屁股后有块黑色胎记,像初五的月亮。” 阮七七沉默了。。。。。。 初五的月亮是啥模样? 今天是初几来着?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她前世用过的手机,现在没有网,手机只能看下载好的小说,连游戏都玩不了,还有就是查看农历。 她已经调到了1971年,今天是3月31号。 乖乖,今天正好初五。 晚上再看初五的月亮啥模样,到时候给阮桂明屁股上整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你确定白地主屁股上有个胎记?” 阮七七想再确定下,老樟树年纪大,可别记错了。 “绝对没错,白地主小时候总来我这拉屎,屁股蛋蛋撅得老高,我看得清清楚楚。”老樟树语气忿忿然。 它只喜欢发酸过的粪,不喜欢新鲜的,白地主那小兔崽子拉屎还特别臭,熏死树了。 “白三元屁股上有没?” 阮七七又问。 “不知道,他没来我这拉屎。” 阮七七没再问下去了,回头她找白三元当面问。 她又问了村里李姓族人的一些八卦,老樟树一边想一边说,不知不觉说了不少,有好几条都相当炸裂,不比阮老太婆和白地主的瓜小。 老辈子是真的相当open了! 难怪能不声不响地生出十几亿人口,让零零后去生生看,宁可出家都懒得生。 和老樟树唠了一个把小时,基本上能拿捏住李姓族人了,阮七七准备再去趟公社,给陆野打电话。 一只麻雀飞了过来,停在老樟树的枝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妹子,李海亮他爹去叫人了,吃了夜饭去阮家湾找你们算账。”老樟树说了个最新消息,麻雀带回来的。 “我知道了,这个给麻雀吃。” 阮七七掰了半块饼干,揉碎了,洒在地上,麻雀飞到她面前,欢快地叫了几声,便飞走了。 没多会儿,一群麻雀飞了过来,都冲阮七七叫了几声,似在感谢她,然后开心地吃起了饼干屑。 阮七七又揉碎了一块饼干,洒在地上,便离开了村子。 白李村到公社还有十来里路,她捶了捶腰,长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前走。 “突突突” 一辆冒着热汽的手扶拖拉机从后面追了上来,开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这个车不晕车,除了屁股疼外,没毛病 阮七七眼睛一亮,手里多了半包常德香烟,前几天在饭店,从刘红波和石晓军四个人身上搜了几包香烟,还搜了不少现金和粮票。 “大哥,去公社不?” 阮七七站在路边,伸出手拼命摇。 司机大哥非常高傲,连正眼都没给她,也不打算停,但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阮七七手里的半包香烟,立刻‘吱’地刹车了。 “去,上车吧!” 司机大哥很爽快,手也很快,飞快地接了半包香烟,还大方地给她一只小板凳,让她坐车后面。 阮七七坐在拖拉机后面,虽然车很颠,吹在脸上的风很冷,可她还是觉得很舒服,果然她天生就不是豌豆公主的命,适应性太良好了。 路上她打听到,司机大哥去公社拉化肥,回他村子要路过阮家湾。 于是,她果断拿出一把水果糖,塞进司机大哥口袋里。 她都没开口,司机大哥就主动邀请她了,“妹子,我一个小时后走,你抓紧点时间,去化肥站找我!” “好嘞!” 阮七七愉快地挥了挥手,和大哥告别了, 她去邮电局打电话,打到军区,再叫陆野来接电话。 现在打长途挺麻烦,要先打给总机,然后再转接,要等好几分钟,电话费贵得要死,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老百姓绝对不会打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陆野来接电话了,告诉了她几个好消息。 “石晓军傻了,石荆红疯了,把刘红波打了个半死,另外两人也弄去了农场,打得半死不活。” “怎么傻的?” 阮七七好奇地问。 电话里传出陆野嘿嘿的笑声,她一听就知道,肯定和他有关系。 “老天爷开眼了呗,七七,我啥时候能去你那认门?” 陆野转移了话题,阮七七也没追问,肯定和他的金手指有关。 “过几天,到时候我通知你,我跟你说,刘红波现在心灵很脆弱,你去给他送温暖,再学学你后妈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让刘红波对付他家里人。” 阮七七出主意,刘红波这把刀用得好,陆春草一家都得团灭。 电话另一头的陆野眼睛大亮,这法子好,陆春草一家屁股都不干净,肯定禁不住刘红波窝里反。 “七七,你怎么这么聪明?” 陆野不吝夸赞。 “你也不笨,我主要看书比较多,像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啥的,以后你也看。” 阮七七嘴上谦虚,心里却在狂喊,会说就多说几句,别吝啬赞美之词! “七七你真厉害,连兵法书都看,以后咱家你动脑,我出力。” “一般般啦,你也挺厉害的。” “七七你比我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咱们互相学习。” “七七,我想你了。” 陆野突然说了句情话,情意绵绵的。 阮七七愣了下,脸上有点热,其实她也有点想了。 “我也想你,昨晚我还梦到你了,咱俩在打啵!” 阮七七实话实说,梦里她和陆野的确在打啵,还做了些少儿不宜的事,搞得她烈火焚身,还踢掉了被子,早上起来鼻孔堵了一只。 旁边织毛衣的邮电局大姐,手抖了下,毛衣不织了,炯炯有神地看向她这边,耳朵竖得尖尖的。 “我也梦到你了,不止打啵……” 陆野脸上发热,心里甜蜜蜜的,他和七七果然是心有灵犀,做的梦都一样。 阮七七和他唠了会儿,这才挂了电话,去付电话费时,大姐八卦地问:“妹子,你和你男人刚结婚吧?” “没,结婚三年了,我男人粘我。” 阮七七知道这大姐想听什么,她偏不说。 大姐表情很失望,居然不是新婚,三年的老夫老妻还这么粘乎,真是稀奇事。 再想到自家男人,结婚一年就懒得交公粮了,大姐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心情也不好了。 阮七七咧嘴笑了笑,愉快地走了。 她找了个隐蔽地方,拿出一袋米,还有一壶茶油,再一大块新鲜猪肉,全都装在背篓里,去化肥站找司机大哥,等他装好化肥,搭顺风车回家。 有大队长护着,家里平安无事。 “刚刚阮桂明来闹,被二伯骂走了!” 阮小雪接了她背上的背篓,看到里面的东西,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吃干饭,番薯别掺了。” 阮七七捶了几下酸痛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分给阮念姐妹俩吃。 天渐渐暗了下来,村里升起了炊烟,阮小雪做了一大桌饭菜,阮霜降娘仨都吃撑了,她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肉,就算过年也吃不到,顶多只能分一片肉吃。 “七七,李家真的会同意吗?” 阮霜降有些忐忑,她太清楚李家人有多蛮横了,她怕连累两个妹妹。 “放心吧,他们不敢不同意。” 阮七七冷笑了声,她手里可有李姓族人要命的把柄。 “七七,他们来了!” 大队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是他花钱雇来的。 “把阮霜降姐妹三个交出来,居然敢打我妈,活不耐烦了,不交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道嚣张的骂声传了进来,是李海亮。 他也带了十几个壮年男人,声势浩大,来势汹汹。 第四十五章 出师未捷蛋先碎,李家人团灭 李海亮一伙人站在阮家大门外,个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像要吃人一样。 阮七七数了数,李海亮带了16个人。 大队长只带了14个人。 她这边少两个,阮七七顿时不愉快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都是一角,她特意在公社换的。 “再去找三个人,必须比李家人多一个!” 阮七七当场给人分钱,一人一角。 “我去叫我爹!” “我去叫我哥!” “我去叫我叔!” 有三个人反应最快,拔腿就回去叫人,一角钱呢,累死累活出一天工都挣不到,这钱可挣得太轻松了。 “阮霜降,你给老子出来,你他玛想造反了?儿子生不出来,还打我妈,老子他玛给你脸了?” 李海亮等了几分钟,没看到阮霜降出来,怒火顿时高涨,抬起脚就去踹院子大门。 大门突然打开,李海亮踹了个空,惯性朝前扑倒,劈了个非常丝滑的一字,还恰好跨坐在门槛上,疼得他脸都白了。 “才刚过了年,你行这么大礼也没红包,快起来吧。” 阮七七热心地去扶他,但扶到一半,故意松了手,二次撞击让李海亮痛不欲生,叫都叫不出来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阮七七毫无诚意地道歉,又要去搀扶,但被人抢了先,是李海亮的弟弟李海军。 李海军狠狠瞪了她一眼,扶着大哥起身,李海亮夹紧了腿,撅着屁股,艰难地回到他们的队伍里。 出师未捷蛋先碎,李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朝阮七七冲了过来,想要教训她。 阮霜降下意识地护了过来,但被阮七七推开了,她振臂高呼:“阮家人冲啊,打死这些鳖孙!” 但阮家人行动有些迟钝,显然一角钱还不足以让他们卖命。 于是,阮七七又叫道:“五角钱,冲不冲?” “冲!” 阮家人的吼声比雷还响,气势磅礴,明显压了李家人一头。 “嬲你玛玛鳖,敢来我们阮家湾撒野,活不耐烦了?” “打你妈怎么了?老子连你都要打!” “日你玛,打死你个龟孙!” …… 阮家人在五角钱的刺激下,比打了鸡血还兴奋,而且人还多三个,不到十分钟就压制住了李家人,尤其是李海亮兄弟,被打得最惨,都面目全非了。 战斗结束了,李家人被阮家人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方式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 阮七七走到李海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屙尿给它们吃,五角钱,屙不屙?” 阮七七大声问。 只是打几下不够解气,她要把这些李家人的尊严都踩到粪坑里。 尤其是李海亮兄弟。 “屙!” 大家齐声高吼,并且迅速地解开裤子,全都滋到了李家人脸上,虽然漏了大半,但也喝了不少。 李家人奋力反抗,可他们没有五角钱的刺激,斗志没阮家人勇,根本反抗不过,很快他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变得蔫蔫的。 尤其是李海亮兄弟,阮七七还让人去粪坑舀了些粪汤,全都灌进了他们嘴里。 连蛆带汤的,大补! 阮霜降捂着两个女儿的眼睛,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事她只敢在梦里做,现实中她只敢在饭菜里吐口水,二妹比她有出息,把她不敢干的事都干了,真解气啊! “呕……” 李海亮兄弟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去了半条命,还沾了一身粪汤和尿,又臭又骚,连他们的族人都嫌弃。 毕竟他们身上只有尿,比这兄弟俩干净多了。 大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收场,太癫了! 阮七七真的癫了,不是装的。 正常人装不出这股子癫劲。 大队长对阮七七的忌惮更深了,正常人对上癫婆,必输! 更何况这癫婆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唉! “二伯,该你了!” 阮七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队长激灵灵地抖了抖,恭恭敬敬地转身,客气地问:“我要咋个做?” “这些人聚众闹事,先绑起来,让李家派人来赎!” “哎!” 大队长很听话,癫婆惹不起,他真的怕了! 在他的指挥下,李海亮一伙人都被绑在了树上,三月的晚上冷风叟叟的,这些人的衣服都被尿滋湿了,风一吹,冻得冰冰凉,比泡冷水里还难受。 “阮霜降,你他玛……呕……老子饶不了你……呕……” 李海亮破口大骂,只是骂半句就要呕几下,胆都快吐出来了,只剩下三分之一条命了。 阮七七没理他,她在给阮家人分钱,一人一块。 大队长亲自骑车去白李村带话。 这天晚上,阮家湾特别热闹,平时村民们八点都去床上造人了,现在还挤在阮家门外看热闹。 李家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都是族里说得上话的人,李海亮父母也来了,坐在阮家的院子里谈判。 李海亮他们十六人已经松绑了,但被冷风吹了两个小时,都病恹恹的。 “阮霜降提出离婚,她嫁到你们李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忍饥挨饿,还挨打受罪,这个婚姻没法再继续,她还要求你们李家赔二百块钱,补偿她这五年来受的苦。” 大队长硬着头皮说出阮七七的要求,说完后,他立刻往后退,怕挨打。 “咳咳……” 阮七七不满地咳了几声。 大队长心里咯噔了下,忙大声补充:“还有,阮霜降要带走两个女儿,女儿以后改姓阮!” “改你玛啊,那俩丫头是我们李家的崽,死也得死在李家,还有阮霜降那贱人,生是李家的人,死也得是李家鬼,离婚没门!” 李老太婆霍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李家几个长辈也都不同意离婚,还说阮霜降太过分。 “嫁过来五年,儿子都生不出来,她不反省自己的错,竟还想离婚,还想把两个女儿带走改姓,狮子大开口要二百块赔偿,简直大逆不道!” 说话的老人是李海亮的三叔公,在李姓族人里地位很高。 “就是,简直大逆不道,你们阮家女人是想造反不成?以后谁还敢娶你们阮家女?” 其他李姓族人都很愤怒,异口同声地指责。 大队长面色一变,阮家湾还有好多未出嫁的姑娘,可不能传出坏名声。 他朝阮七七看去,希望她能降低要求,能把婚离了就不错了。 阮七七走了出来,冲三叔公大声道:“久仰三叔公大名,早就听说您宝刀未老,七十高龄还能扒灰,还生了个大胖儿子,对了,就是叫你爷爷那个小孙子,长得可真像您呐!”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李家人是不敢相信,阮家人则是一脸兴奋。 三叔公气得胡子都在抖,颤抖着手指着阮七七骂:“岂有此理,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不是我呀,是李海亮他妈说的,三叔公,这就是您的不是了,雨露要均占嘛,您不给李海亮他妈布施雨露,她肯定要吃醋喽!” 阮七七一脸无辜地说着大瓜。 【我继续写,更新会迟一些,宝贝们先睡吧,做个好梦哦】 第四十六章 一个又一个瓜,轻松拿捏李家人,同意离婚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李老太婆,尤其是三叔公,愤怒的眼神都能杀了她。 李老太婆又羞又气,大喊道:“我没说,她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三叔扒灰,我也没吃醋,真的,这小贱人冤枉我!” “你不说我大姐怎么会知道三叔公扒灰?你那嘴巴比喇叭都大,你可说了不少稀奇事。” 阮七七嫌自己太矮,搬了凳子站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就像在舞台上一样,特有表演的冲动。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表演,这回她盯着的男人,是李海亮的四堂叔。 四堂叔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你是四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堂客嫌你太短,给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对了,有一顶就是三叔公戴的。” 阮七七本来都打算放过三叔公了,可谁让这老头太老当益壮呢,一把年纪了还总吃窝边草。 “我没说,她胡说八道!” 李老太婆大叫冤枉,可没人听她,大家都想听阮七七说。 “你是三堂哥吧?李海亮他妈说,你是个傻的,你堂客每次洗澡都不关窗,李海亮兄弟都看无数回了,对了,你堂客胸口有颗红痣,李海亮有一回喝醉说的。” …… 阮七七一个接着一个点名,每个被点到的李家人,都会有一个相当炸裂的瓜,是老樟树和她说的。 不过她全赖到李老太婆头上了,这在兵法书上叫祸水东引,她可是绝顶聪明的阮七七,兵法学得可好了。 院子里的李家人脸色都很难看,头上隐有绿光。 尤其是四堂叔和三堂哥,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神仇恨,不过他们仇恨的对象不一样。 四堂叔恨的是老当益壮的三叔公。 三堂哥恨的是李海亮兄弟,好想捶死他们。 阮家湾的村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这些瓜可真甜哪,七七这妹子虽然癫了点,可有瓜是真敢说啊,真不错! 阮七七舔了舔嘴唇,说得太多,嗓子眼有点干。 一杯水善解人意地递了过来,是阮小雪。 阮七七一口气喝了,继续说大瓜:“你是五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以前当过土匪,你堂客就是你当土匪时抢来的……” 最后一个被点名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他是李海亮的五堂叔,也是白李村最大的那个瓜。 因为他是二十年前剿匪的漏网之鱼,而且手上还沾了不少人命,抓起来肯定要枪毙。 李姓族人的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五堂叔的历史,但一些年纪大的都知道,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 阮七七还没说完,就被三叔公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怒骂道:“一派胡言,岂有此理,我们李家身家清白,绝对没有土匪,李槐林,管好你堂客,嘴要是不牢靠就缝起来,省得成天胡说八道!” “没错,成天就知道满嘴喷粪!” “李槐林你连婆娘都管不住,你还算个男人?” 李家人都倒戈了,松口对准李海亮他爹,群起而攻之。 他们都被阮七七当众揭了短,老脸挂不住,不过他们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要证明李海亮他妈是胡说八道,那他们被揭的短,就不算短了,他们的老脸也保住了。 李海亮他爹李槐林,老脸铁青,气得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不住哆嗦,他站起身,抡圆了手,冲妻子狠狠抽了一巴掌。 “让你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个蠢婆娘!” “我没有,那小贱人冤枉我,我真的没有。” 李老太婆哭着为自己辩解,她是真的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什么扒灰,什么戴绿帽,还有偷看洗澡,她一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和阮霜降说,她没那么蠢啊! “还不承认?打死你个蠢货!” 李槐林更怒了,对着老妻拳打脚踢,这蠢婆娘胡说八道一通,把全族人都得罪光了。 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越想越火的李槐林,下手也越来越重,渐渐的,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哼都不哼了。 李家人都冷眼看着,他们巴不得这老太婆死,死了他们的脸面就保住了。 “哎呀,你别杀人封口啊,这老太婆好多事都听你说的,谁让你嘴不严呢!” 阮七七出声阻止了,打死太便宜这老太婆了,得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三叔公等人,又都看向李槐林,眼神极怨毒。 “我没说,我都不知道,这小贱人胡说八道!” 李槐林复制了老太婆的话,为自己辩解,但没人信,李家族人连他也恨上了。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还故作大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就没事了,我就说嘛,三叔公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扒灰?四堂叔看着威武不凡,怎么可能先天不足?三堂哥一看就聪明俊秀,怎么可能连堂客让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五堂叔和蔼可亲,怎么可能是土匪?肯定是李海亮他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她每点一个人,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极难看,看李槐林的眼神,也越发怨毒了。 尤其是五堂叔,眼神多了些杀意,显然动了杀机。 李槐林后背簌簌流冷汗,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老五,这可是真杀过人的狠货,他惹不起! 该死的遭瘟婆娘,害惨他了! 气急败坏的李槐林,对着地上的李老太婆又踢了几脚。 谈判才刚开始,节奏就被阮七七打乱了,以三叔公为首的李家人,也懒得再给李海亮一家出头了,甚至还帮阮霜降说起了话。 “主席说了婚姻自由,既然阮霜降不想过了,就好聚好散,人家嫁到你们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了五年,还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女儿,要二百块也是应该的。” “俩丫头身体里流的是李家人的血,就算改姓阮,也改变不了血缘,还是你们家的孩子,姓氏只是个符号,没必要太较真!” 李槐林的脸色,比吃了屎的儿子还难看,家里总共就二百块存款,家当赔光,还得赔上俩丫头和儿媳妇,太亏了。 见他没反应,三叔公沉了脸,严厉道:“李槐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照做,要是不听,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李槐林脸色大变,三叔公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要是这次不听话,以后他一家就会被族人舍弃。 被族人舍弃的人,在村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该死的! 他气得又朝地上的老太婆踢了几脚,都是这蠢婆娘害的! “好,我同意!” 纠结了许久,李槐林艰难地同意了。 【以前南方的农村,对宗族是很看重的,因为很多事都需要宗族出面,比如抢水,分地,分山,嫁娶丧事等,如果被宗族放弃,在农村是很难生活的】 第四十七章 忽悠大队长喝尿,给叔叔纹个胎记 阮七七趁热打铁说道:“既然好聚好散,明天就去公社把婚离了,让李海亮带上二百块钱,再把我大姐和阮念阮盼的户口迁出来。” “阮念阮盼是谁?” 李槐林没反应过来。 “我大姐的两个女儿,以后她们叫阮念阮盼。”阮七七耐心解释。 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李槐林,老脸比被人抽了还疼。 “名字只是代号,叫什么都行,俩孩子在我家,肯定能吃饱穿暖,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阮七七又说了句。 李家人都暗暗腹诽,说得比唱的都好听,既然名字只是代号,那为啥要改名? 不过他们只敢在心里蛐蛐,不敢说出来,怕阮七七这癫婆,又说出些少儿不宜的瓜来,他们承受不起。 “好!” 李槐林的声音沙哑,老脸晦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因为他知道,有老五这条毒蛇在,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阮七七笑了,如同春花盛开,她大声道:“既然谈妥了,你们就把人领回去吧,明天上午八点半,公社不见不散,要是出了变故,我可是要发癫的,到时候在公社一通胡言乱语,可就对不住大家了!” 李家人都心内一凛,齐声说道:“放心,明天八点半准时到!” 他们就是抬,都要把李海亮抬去公社离婚。 李海亮兄弟都还昏迷着,身上沾了不少屎尿,臭烘烘的,李家人嫌他们太臭,扔去河里洗了几遍,就这么水灵灵地抬回去了。 阮家院子一下子空了不少,大队长的嘴到现在还没合拢过,他都不敢相信,阮七七提的三个离谱的要求,李家人居然同意了? 他更想知道,那些瓜是不是真的? “七七,那些事都是真的?” 大队长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问了出来。 “哪些事?” 阮七七装傻,故意吊他。 “就三叔公那些事,真是李海亮他妈说的?”大队长小声问,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还有对三叔公的羡慕嫉妒。 他才五十,就已经力不从心了,三叔公都七十古稀了,居然还能生个大胖儿子,好想知道这老头吃的啥偏方。 “当然,李海亮他妈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阮七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冲他勾了勾手指,大队长殷勤地凑了过来,听到她问:“你是不是想知道三叔公吃的啥偏方?” “对对对,七七你真聪明!” 大队长使劲点头,耳朵竖得直直的,他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李海亮他妈说了个偏方,我是不信的。” “你先说是啥偏方。” 大队长急死了,最讨厌说话藏头露尾的了。 阮七七皱了皱眉,嫌弃道:“李海亮他妈说,三叔公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喝自己屙的尿,趁热乎劲喝下去,他老人家坚持了三四十年,我觉得这个偏方肯定是假的,二伯你说呢?” 没回应,大队长在深思。 “二伯!” 阮七七大叫了声,大队长总算回魂了,心不在焉道:“我也觉得是假的,七七我回去了啊!” “二伯慢走啊,小心门槛!” 阮七七话音才刚落,心神不定的大队长就被门槛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 大队长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得赶紧回去喝杯茶,明早才有热乎新鲜的尿喝,虽然有点恶心,可为了老当益壮,龙精虎猛,这点困难他还是能克服的。 大队长一点都没怀疑这个偏方,有三叔公这个老来得子的榜样在,他对这个偏方深信不疑。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能雄风大振,让柳寡妇醉生梦死,大队长就激动万分,恨不得天立刻大亮喝尿! 阮七七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得逞的微笑。 网上果然没骗人,只要涉及壮阳美容,男女通杀,屎都吃! “二姐,三叔公真喝尿?”阮小雪好奇地问。 “嗯!” 阮七七没否认。 阮小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十分嫌恶。 阮霜降呆呆地坐着,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二妹真的做到了,她和女儿以后再也不用当牛做马挨打受罪了。 有李家赔的二百块钱,她再努力挣工分,她有信心养大两个女儿。 “七七,谢谢你!” 阮霜降抱住阮七七,哭着道谢。 “自家姐妹客气啥,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公社。” 阮七七身体有点僵硬,她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亲近地搂着,帅哥除外。 她在阮霜降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但拍得手疼,阮霜降背上都是骨头,瘦骨嶙峋的。 阮七七皱紧眉,等婚离了后,她再送李家一份大礼。 夜深了,村里很安静,几乎都睡了。 除了阮七七。 她此刻站在阮家明家的院子里。 天上的月亮像一把弯刀,旁边围着一群星星,一闪一闪的。 阮七七拿出手机,拍了张弯月的相片。 她找到阮桂明夫妇的房间,门没锁,一推就开。 阮桂明两口子睡得很熟,杨惠英脚上缠了一圈纱布,张着嘴打呼噜。 阮七七拿出自制的乙醚,她忙了一晚上弄出来的。 有一家药店老板大概是实验狂,自己搞了个实验室,东西很齐全,只要有酒精和浓硫酸,就能做出乙醚,这是精神病院的化学天才教她的。 精神病院里几乎个个是天才,毕竟脑瓜子不灵光的人,也不会得精神病了。 武器天才,化学天才,无线电天才,配锁天才,音乐天才等等,各种各样的天才都有,阮七七闲来无事,跟着他们学了不少糊弄人的本事。 自制乙醚只是她众多本领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阮七七将乙醚倒在手帕里,分别捂住阮桂明夫妇口鼻,将人给弄昏了。 然后扒了阮桂明的裤衩,清冷的月光下,腚惨白惨白的,没有胎记,也没有痣。 阮七七拿出手机上的弯月相片,先拿笔在腚上画了个弯月,然后拿纹身枪纹上,再上颜料。 空间里有家纹身店,东西很齐全。 阮桂明的腚上,一枚黑色的弯月胎记赫然在目。 阮七七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她果然是天才,第一次纹身就纹得这么漂亮。 将阮桂明的裤衩扒回去,她便走了,从头到尾,都没人看到她,也没人知道,阮桂明的屁股上,多了个胎记。 第四十八章 完了完了,三姐妹全癫了 阮七七回到自家院子,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了,她连打了三个哈欠,一阵疲惫感袭了上来。 吃过晚饭后,她就去实验室制乙醚,再马不停蹄地去阮桂明家爬墙,给他纹胎记,一晚上连口气都没歇,累死她了。 阮七七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算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白李村的金条明晚再去挖。 阮霜降和阮小雪都睡了,家里黑漆漆的,很安静,阮七七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阮七七被屋外的喧闹声给吵醒了,听着像是阮小雪在骂人。 “我自家院子想挖什么就挖什么,就算我在院子挖坟,你们也管不着,杨惠英她自个家不待,鬼鬼祟祟地跑我家院子当贼,活该她掉坑里残了脚,我没报告民兵抓她去坐牢,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几天在阮七七的熏陶下,阮小雪大有长进,不仅胆肥了,脸皮也厚了,学到了阮七七的三分癫性。 “小雪,杨惠英好歹是你婶婶,你可别没大没小!” 说话的是阮老头的弟弟,阮小雪得叫叔爷爷,和阮老头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我可没这种上门偷东西的婶婶,更没有上门抢我家房子的叔叔,以后我家和阮桂明一家没关系,你们少来攀亲戚!” 阮小雪冷笑了声,还翻了个白眼。 她连爷奶都不认了,还认狗屁婶婶! 她以后要学二姐的,不用和这些人讲道理,该发癫就发,大家都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阮小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姓阮,难道你要大逆不道脱离阮姓?”叔爷爷怒声斥责,还使出了杀手锏。 没有兄弟撑腰的姐妹仨,如果再没有宗族护着,在村里寸步难行,连小孩都能踩一脚,他料定阮小雪姐妹没这个胆子。 阮小雪面有犹豫,她确实被震慑住了。 毕竟她和大姐,还有两个外甥女,以后都还要在阮家湾生活,要是把族人都得罪光了,只怕会过得很艰难。 阮老头一伙人都面有得意,他们就知道,这三姐妹还得靠宗族护佑,没那胆子和宗族硬扛。 阮小雪咬紧了牙,她很想有志气地反抗,可她害怕难以收场。 “姓阮很了不起吗?以前阮桂明一家欺负我家时,你们怎么不出来说公道话?现在不过是杨惠英伤了只脚,你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替她出头,你和杨惠英不会有一腿吧?” 阮七七随便擦了下脸,再扎了头发,懒洋洋地出来了,一句话就把叔爷爷怼得老脸涨红,差点心梗。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我是你叔爷爷!” 叔爷爷颤抖着手,指着阮七七怒骂。 “老子最讨厌被人指着了,嬲你玛玛瘪!” 阮七七沉了脸,三下五除二地将这老东西的手指折断了,还问候了他已经作古的老娘。 叔爷爷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惊呆了,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忌惮。 大队长没说错,这阮七七真的癫了,难怪他死活不肯来。 癫婆杀人可不犯法,谁敢惹? 几个人心生了退意,后悔跟着阮老头来了。 “阮七七,你太忤逆不孝了,连长辈都敢打,你还是不是人?” 阮老头快气死了,他本想找几个族里的人,来压压阮七七的嚣张气焰,再要几百块医药费。 这小贱人刚从何建军那拿了九百块,他只要五百块很仁至义尽了。 谁知道这小贱人更癫了,一言不合就把手指给折断了,比土匪还凶残。 阮老头气得脑壳疼,他从来没想到,阮七七会变得这么难缠,比当初的阮爹还难缠。 “大清早跑我家门口吵我睡觉,老子打你怎么了?老子还要杀人呢!” 阮七七板着脸,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抽出了砍刀,正是前两天差点砍死阮桂明的那把刀。 除了阮老头外,其他人都逃得飞快,离阮七七十几米远。 “瘟老头,老子认你才是长辈,老子不认你,你就是个老王八,以后离我家远点,再跑我家瞎哔哔,老子砍死你个背时老王八!” 阮七七手起刀落,刀子架在了阮老头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抵着他的肌肤,丝丝寒气沁进了血管,冻得阮老头直打板子,牙齿都上下打架了。 “你……你不得好死,也不怕遭雷劈!” 阮老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脖子砍断了。 “我死之前,肯定先砍死你,雷劈我之前,我先灭你全家,老老小小全都砍了,一个不留,你要不要试试看,是你们跑得快,还是我砍得快?” 阮七七冷冷笑着,刀子朝前送了一公分,割破了一点皮,鲜红的血淌了下来,看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大队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这,急得直拍大腿,“我都说了,这死丫头真癫了,你们偏不听,要去招惹这癫婆,现在好了,要搞出人命了,孙女砍死爷爷,咱们阮家湾要出名了!” 大家都表情悻悻的,谁让大队长平时说话最喜欢夸张,一点芝麻大的事,都要说成西瓜大,他们还以为大队长说阮七七癫,也夸大了呢。 谁知道大队长这回挺实事求是,阮七七是真癫了。 大队长小心翼翼地跑近了些,距离阮七七还有十米远,这才劝道:“七七,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杀人要偿命的,你也不想吃枪子儿吧?” “没事,我杀了这老头,再把你们也宰了,一条命抵几十条,吃枪子也不亏。” 阮七七声音温温柔柔的,还冲大队长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后背阴风阵阵人。 这癫婆要屠他们? 比小鬼子还狠啊! 大家都没怀疑阮七七是在说癫话,他们相信这癫婆干得出来,心里不由怨上了阮老头,都是这瘟老头惹出来的祸事。 “七七,我没得罪你啊,我还劝你爷爷呢!” 大队长哭丧着脸,心里在问候阮老头全家。 阮七七冷笑了声,没理他,刀子也没放,依然架在阮老头脖子上,血哗哗地淌。 “你们欺人太甚,想吃我们家绝户,今天我们姐妹仨和你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阮小雪突然冲了出来,后面跟着阮霜降,都扛了把锄头,站在阮七七身边,眼神像要杀人一样,看得大家都心生寒气。 完了完了,阮家三姐妹都癫了! 【零点后还有两更】 第四十九章 和爷爷叔叔断亲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她对阮小雪和阮霜降的表现很满意,不是扶不上墙的软性子,挺好。 她看向吓得脸色惨白的阮老头,嘲讽道:“老东西,以后少来招惹我们姐妹,别以为我们是女人,你们就能欺负了,别忘了,你们男人就是我们女人胯下生出来的,我们女人狠起来,能把阮家湾的男人都宰了,不信就试试看!” 最后一句,阮七七的声音很冷,透着丝丝杀气。 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 他们一点都不怀疑阮七七的话,相信她真的干得出来。 这癫婆已经癫得要上天了,阮家湾容不下她了! “我是你爷爷,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阮老头脸色惨白,可还是不肯认输,强调自己的长辈身份。 “爷你玛比呢,老子今天就去公社断亲!” 阮七七火气上头,抬起手,连抽了这老王八十几耳光。 周围的人都看麻了,比之前的大逆不道,到现在竟觉得阮七七手下留情了,至少没用刀砍啊,够懂事了! 抽完耳光后,阮七七手有点麻,气得她又对着阮老头踹了几脚。 “老王八,给我滚远点,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砍死你!” 阮七七一脸嫌恶,看阮老头就像看垃圾一样。 阮老头前襟都是血,干瘦的脸肿得老高,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愤恨地看着阮七七,他很想起来教训这小贱人,可他身上没力气,也没把握能打得过这小贱人。 “你……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 最终,阮老头只能以弱弱的诅咒收场。 阮七七嗤了声,嘲讽道:“看谁先有报应,今天我把话摞在这,我们三姐妹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你们一家肯定走背时运,家破人亡!” 阮老头心里一痛,气得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晦气东西,二伯,把他抬走,不抬我烧了!” 阮七七进屋拿出一瓶煤油,手里还有个打火机,拧开盖子就要倒煤油。 “别烧,别烧,哎呦……祖宗你积点德吧!” 大队长快要哭了,他现在只求阮七七赶紧去城里上班,滚得越远越好,再别回来了。 他招呼着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抬走了阮老头。 其他几个被阮老头叫来的族老,也都要各回各家,身后传来阮七七阴瘆瘆的声音:“以后谁再帮阮桂明一家,来我家闹事,别怪我烧你们全家!” 她举了举手里的一大瓶煤油,另一只手按下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风中摇晃着,阮七七美丽的脸很平静,还微微笑着,却让所有人都看得腿软。 他们相信这癫婆真干得出来。 这癫婆赤条条一个人,他们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啊! “不管了,再不管了,你们家的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 大家都抢着表明了立场,生怕说慢一句,会被阮七七误会,惹祸上身。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散了吧!” 阮七七摆了摆手,大家都松了口气,逃得比狗还快。 阮家门口瞬间清净了。 “二姐,你真厉害!” 阮小雪竖起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她现在最佩服的就是二姐了。 阮霜降微微笑了笑,去打了水清洗门口的血迹。 “你们只要记住,横的怕不要命的,谁再来欺负你们,就和他们拼命,就算死了也得杀几个够本。” 阮七七传授了她的发癫大法,都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与其苛活,不如拼命。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怕死的。 所以,只要拼命,就能战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必胜! 剩下百分之一的,不是强权就是显贵,或者也是癫公癫婆,只能拼谁的命硬了! “记住了!” 阮小雪使劲点头,她以后也要发癫,创死所有人! 阮霜降面有深思,她记在了心里。 四岁的阮念站在旁边,也将二姨的话牢牢记住了。 两岁的阮盼还小,听得懵懵懂懂。 阮霜降已经煮好了早饭,昨晚剩的鸡汤热了下,还炒了个青菜和腊肉,煮了一锅干饭。 阮念姐妹吃得津津有味,她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鸡汤也是第一次吃,李家的鸡是姐妹俩喂大的,可她们连鸡蛋都没资格吃,更别提鸡汤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社,和阮桂明一家断亲。” 阮七七夹了个鸡爪啃,刚刚说断亲她是认真的。 “二姐,真断亲?”阮小雪问。 “嗯。” 阮七七点头,没说断亲的理由。 阮霜降和阮小雪也没问,她们反正听二姐(二妹)的。 吃过饭后,姐妹仨带着俩孩子出发了,阮家湾到公社有十七八里路,阮小雪骑车捎了两个孩子先走,阮七七和阮霜降步行。 不过她们运气不错,才刚到村口,又碰到了昨天的拖拉机。 司机大哥主动停车,笑着问:“妹子去公社?” “对,大哥捎一程呗!” 阮七七笑嘻嘻地拿出小半包香烟,也是石晓军他们的,这些纨绔子弟抽的都是好烟。 “上车!” 司机大哥爽快答应。 阮七七拽着阮霜降爬上车,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起来,很快追上了阮小雪她们,连人带车都拉了。 八点半没到,她们就到公社了。 “妹子,我十点半回去,你们在路口等就行!” 司机大哥主动告知了回程时间,开车走了。 “谢谢大哥!” 阮七七挥了下手,又去揉屁股,拖拉机虽然不废腿,可废屁股,都颠麻了。 办理离婚的部门在公社大楼,李海亮还没到,阮七七先去办断亲文书。 “领导,阮桂明一家人好吃懒做,思想落后,连语录都背不出来,他们就是对人民有害的耗子,主席说过,世界上只有猫和猫做朋友的事,没有猫和老鼠做朋友的事,同样,也没有猫和老鼠做亲戚的事,领导,我们姐妹要和阮桂明一家断亲!” 阮七七又抬出了语录,和工作人员打交道,语录是最好的沟通法宝。 果然,原本板着脸的工作人员,听了阮七七的话后,神色立刻缓和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欣赏,这个女同志的思想觉悟很高嘛! 第五十章 成功断亲,阮霜降离婚 “阮桂明一家都不肯背语录?” 工作人员皱眉,语气很严肃。 “对,他们从老到小都不背,还说背语录浪费时间,我们姐妹和他们理论,他们还骂我们,领导,我们不要和这种觉悟低的人当亲戚,请领导支持我们断亲!” 阮七七语气特别诚恳,还现场背了一大段语录,足足好几百个字,她连个顿都没打,一口气全背下来了。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眼神从震惊变得欣赏,对她们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你这妹子语录背得好,觉悟很高嘛!”工作人员嘉奖道。 “我天天都背呢,吃饭时背,睡觉也背,每天都要牢记主席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阮七七从口袋里拿出语录册子,挺起胸膛,像演讲一样大声说着。 她手里的语录都起了毛边,明显是经常翻阅的,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欣赏了,真是个好同志啊! 断亲办得非常顺利,工作人员利索地敲上公章,和阮桂明一家正式脱离关系了。 以后就算阮桂明成了地主崽子,也连累不了她们。 八点半了,李海亮是被人用门板抬过来的,他昨晚在河里泡了许久,又一路水灵灵地吹着冷风回去,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床都下不来了。 但三叔公发话,就算用门板抬,都要抬去公社离婚。 李老头只得找了几个壮小伙,轮流抬着来了。 李海亮躺在门板上,脸比死尸还白,神智也不太清醒,李老头也跟来了,脸色阴沉沉的,他带来了二百块。 他还想试图劝说阮霜降回心转意,但阮七七没给他机会,直接带人去办离婚。 公章梆梆地敲了下去,阮霜降心里瞬间轻松了,困了她五年的枷锁终于没了,以后她就算再苦再累,都要努力养大两个女儿,不会再让她们受委屈了。 阮七七又拽着李老头去给两个孩子迁户口,大队长那她已经说好了,只要阮念姐妹改姓阮,就能在阮家湾落户,落在阮七七名下。 现在阮家房子的房主是阮七七,她也是户主。 所有手续都办妥了,李老头面如死灰,瞬间老了十几岁,家里的存款没了,儿媳妇和孙女跑了,还得罪了老五那个土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念娣,盼娣,以后常回家看看。” 李老头还想和两个孙女套近乎。 “爷爷,我叫阮念,妹妹是阮盼,别再叫我们以前的名字了,一点都不好听。” 阮念冷声纠正,虽然她只有四岁,可已经懂了很多事,比同龄小孩要成熟得多。 她知道家里没人喜欢她和妹妹,只有妈妈是真心爱她们的,爷爷叫她和妹妹回家,肯定没安好心。 李老头脸色更难看了,他还是头一回正视这个孙女,以前在家里,他从来没正眼看过两个孙女,今天才发现,两个孙女都长得很漂亮,模样像阮霜降。 阮霜降结婚前也很漂亮,李老头心里涌上悔意,凭两个孙女的相貌,长大后肯定能收高彩礼,太亏了! “念念,盼盼,回家了!” 阮七七叫了声,姐妹俩转身就跑了,没再搭理李老头,也没看一眼门板上半死不活的李海亮。 李老头长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走了。 李海亮依然是被抬回去的。 “这些票拿着,想买啥就买!” 阮七七拿出二百块,还有一摞粮票,塞给了阮霜降,阮小雪那也给了些钱。 二百块是李老头赔的。 “太多了,我哪花得了这么多啊,七七你自己收着。” 阮霜降没收,这二百块是阮七七争取来的,她不应该收。 “拿着!” 阮七七硬塞给了她,又牵着俩孩子去附近的国营饭店,门口摆了个包子摊,热汽腾腾的。 “来五个肉包,五个糖包。” 服务员将十个包子用报纸裹了,递了过来。 阮七七付了钱和粮票肉票,让俩孩子自己拿包子。 “二姨,我和妹妹吃一个就够了。”阮念小声说。 她和妹妹这两天吃了好多好吃的,她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天天这样吃,二姨家都要被她们吃光了。 阮七七在她瘦巴巴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只捏起来一点皮,孩子太瘦了,皮包骨头一个。 她喜欢肉乎乎的小孩,捏起来手感才好,所以,她要把这俩孩子都养得胖胖的。 “一人一个,二姨有的是钱,吃吧!”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对懂事的小崽崽,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二姨,真的不会吃穷吗?” 阮念还是不太放心,她和妹妹很能吃的。 “十个你都吃不穷,放心吃吧!” 阮七七乐坏了,这丫头小小年纪,也太操心了。 阮念这才放心,咧嘴笑了,拿了个糖包吃,还给妹妹拿了个肉包,她咬了一口,流出了蜜一样的糖汁,滴在了地上,她赶紧伸出舌头接住,不能浪费。 阮七七把俩孩子交给阮霜降,自个去逛了。 镇上有两条街,不大,不过该有的都有,供销社里的东西也挺多,但没一样是阮七七想买的,她空间里啥都有。 不到半小时,她就逛完了两条街,背篓里多了些东西。 几块布料,还有肉和大米,茶油等,还有些点心,装了满满一篓,背在肩上沉甸甸的。 快十点半了,阮七七朝路口走,阮霜降她们已经到了。 “七七,你爱吃的杯子糕!” 阮霜降买的是元宝形的糕点,是原身爱吃的杯子糕,阮七七也喜欢吃,她拿了块吃,味道很不错。 杯子糕,很好吃的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司机大哥装了一车酒糟回来了,镇上有个酒厂,每天都有酒糟,轮流分给周边的几个村子。 “大哥,吃杯子糕!” 阮七七大方地递过去一块糕,司机大哥也没客气,拿了块吃。 回去的路上,阮七七和他唠熟了,司机大哥和宋俊杰一个村,也姓宋,排起来还是宋俊杰的堂哥,叫宋红礼,是村里的技术人才,主要体现在开拖拉机上。 “宋大哥,俊杰是我妹妹对象!” 阮七七指了指阮小雪。 阮小雪脸红了,不好意思搭话。 “原来是红妹子对象啊,自己人!”司机大哥也很热情,语气都亲昵了。 到阮家湾后,他还热心地开进村子,又帮她们把东西提到家门口,这才离开。 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打听司机大哥的身份。 “小雪对象的堂哥,特别客气,非要送我们回来。”阮霜降笑道。 村民们又是一脸羡慕嫉妒,阮家这两个癫婆,找的对象都出挑,老天爷真不开眼。 回到家后,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一大块五花肉,交给阮霜降。 “大姐,我想吃雪花丸子,还有糁子粑蒸鸡。” 阮霜降厨艺很好,做的菜特别好吃,她馋了。 “好,我这就去做。” 阮霜降温柔地笑了笑,家里有年前做的糁子粑,阮桂明家的那只芦花鸡还没吃,正好做糁子粑蒸鸡,二妹打小就爱吃。 【宝贝们,两更写完了,晚安,做个好梦!】 第五十一章 部队文件寄到 阮霜降去厨房忙活,阮小雪也去帮忙,阮七七去火塘烤火,顺便烤个糍粑吃。 她从缸里捞出五个糍粑,用火钳放在火上架着,将五个糍粑依次摆好,时不时翻个面,烤了一会儿,糍粑表面鼓起一个大泡泡,像吹泡泡糖一样,越鼓越大。 “啪”地一声。 泡炮炸了,流出了雪白的像膏一样的糯米,空气里充满了浓郁的米香味。 烤糍粑超好吃 糍粑有很多种吃法,煎,炸,烤,煮,蒸,但阮七七最喜欢吃烤的,尤其是两面烤得金黄金黄的,咬起来咯吱咯吱响,中间却软糯香甜,吃起来绝了。 “念念,盼盼,吃糍粑!” 阮七七冲俩孩子招了招手,从火钳上飞快地拿下两个烤熟的糍粑,但太烫了,她没拿稳,糍粑掉在地上,她的手指尖也快烫熟了。 她把手放在耳垂上降温,这法子她打小就用,挺灵的。 “二姨吃。” 阮念从地上捡起糍粑,鼓起腮帮子吹掉表面的灰,双手递给阮七七。 “拿给你妈和小姨吃,还有呢!” 阮七七继续给剩下的三个糍粑翻面,缸里的糍粑不多了,回头叫几个壮劳力多打些。 阮念虽然才四岁,但非常稳重,她托着两个糍粑,小跑着去了厨房,然后又跑了回来,蹲在火塘边看阮七七翻面。 两岁的阮盼也蹲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糍粑,不住咽口水。 “吃吧。” 三个糍粑都烤熟了,阮七七先分给孩子,自己也吃了起来。 烤熟的糍粑焦香软糯,除了会上火积食外,其他没毛病。 吃完一个烤糍粑,阮七七意犹未尽,还想再烤几个吃,但她又想留着肚子吃雪花丸子和糁子粑粑蒸鸡,这两道菜是原身老家的名菜,前世她也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现在的肉和鸡更地道,想来做出的菜味道也会更好,阮七七不由咽了咽口水,跑去厨房看了。 阮小雪在剁肉馅,雪花丸子其实就是肉圆子裹了一层糯米,蒸熟后糯米晶莹剔透,肉丸鲜香可口,不仅好看还好吃,酒席上都会有这道菜。 雪花丸子 阮霜降在做糁子粑粑,家里有去年的糁子,她刚刚去磨成了粉,糁子粉口感很粗,当地有句土话是这么说的——没走过高山不知道平地,没吃过穇子粑不知道粗细,意思就是糁子吃起来特别粗。 所以当地人都会掺糯米粉进去,中和糁子粉的粗,做成糁子粑粑吃。 糁子,学名不知道叫啥 “饿了?” 阮霜降回头笑着问。 “还好,刚吃了个糍粑。”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饿倒不饿,就是牙有点痒痒,想嚼点啥。 “二姐,我房间柜子里有红薯刮片。” 阮小雪笑着说。 阮七七眼睛一亮,跑去翻柜子了,很快就找到了一包刮片,有一斤左右,阮小雪晒的。 她拿了一片,跑去火塘烤着吃,刮片烤软后特别香甜,也不费牙。 阮七七也不吃独食,分给外甥女一半,自己吃一半,吃完刮片后,她还是牙痒痒,坐在椅子上发呆想陆野。 昨晚又梦到了,她把陆野的衣服都扯烂了,做了好些少儿不宜的事。 她很怀疑是前世在精神病院憋太久了,禁了十年欲呢,没憋坏都是她争气,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帅气顺眼的男人,她欲求不满也是正常的。 得加快速度了,把阮家湾的破事解决了,她就进城找陆野结婚。 阮七七打了个哈欠,想起了一件事,部队文书咋还没寄到? 她都回来好几天了,邮电局的效率也太慢了些,她想了想,起身朝外走。 “走,出去玩!” 阮七七去拽俩孩子,小崽崽就得快乐地玩,成天闷在家里肯定不行。 阮念摇了摇头,她去找了只背篓,熟练地背在身上,还找了把镰刀,小大人一样说道:“二姨,我去山上打猪草,再捡捆柴回来。” 她和妹妹吃了那么多东西,得多干活才行,要不然家里要被她们吃垮的。 “姐姐,我……我也去。” 阮盼奶声奶气的,她是姐姐的小跟屁虫,从早到晚都跟着。 阮七七眨了眨眼,莫名有些惭愧,连小孩子都这么勤快,她这当姨的,好像欠缺了点勤快。 但让她改是不可能的,吃得苦中苦,一世都吃苦,干活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姨今天教你们一招,来!” 阮七七牵着俩孩子出去了,很快就碰到了玩耍的几个小孩,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几个小孩馋得不住咽口水,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的糖。 “家里没柴烧了,猪也没得吃了。” 阮七七才一说完,有个机灵的小孩就主动说:“七七姐,我给你打柴打猪草去!” “乖!” 阮七七嘉奖地笑了笑,塞给男孩三颗水果糖。 “我这就去打!” 男孩乐颠颠地跑了,三颗糖哎,七七姐真大方! 其他小孩看样学样,十分积极地表示他们也会打柴打猪草,阮七七同样一人三颗,还警告道:“不许偷工减料,否则下次没糖了!” “不会,七七姐放心吧!”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一阵风地跑了,三颗糖换一捆柴加一篓猪草,可太划算了,他们又不是傻子,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知道的。 阮七七低头对傻眼的阮念说道:“回头你负责检查柴禾和猪草质量,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 “知道了。” 阮念点了点头,她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说:“二姨,三颗糖太多了,一颗就够了。” 她觉得二姨亏了,不划算。 阮七七笑着摸了摸她头,“等二姨进城了,以后你定规矩,现在二姨就三颗糖。” 她毕竟是大人,就不和小孩子计较一颗两颗糖了。 阮念眼睛一亮,使劲点了点头。 阮七七也没和她说大道理,说再多都不如做给她看,小丫头很聪明,肯定能学会。 路边长满了野蔷薇,茎杆很肥,阮七七折了根嫩茎,剥掉皮,露出水嫩多汁的肉,是农村孩子的零食,阮七七小时候也爱吃,她咬了口,有点淡淡的甜,味道还不错。 野蔷薇尖尖上的茎,叫刺苔 将刺苔放进嘴里嚼,阮七七慢悠悠地朝村口走,路边的农田里,有不少村民在干活,他们看到阮七七,都主动和她打招呼,特别客气。 何建军父母也在,他们表情愤愤然,心里却忐忑不安,昨天他们特意去公社打电话,可没找到儿子,浪费了几角钱,心疼死他们了。 他们更担心儿子真的被部队开除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打算去趟潭州城,找到儿子当面问清楚。 “阮队长,有信!” 村口出现了个绿色的身影,是邮电员,每个星期会来送一次信。 大队长从田里走出来,赤着脚跑过去,接了信,看到信封上是潭州军区的字样,他心里咯噔了下,不由想到了阮七七说的那些话,何建军那伢子不会真被部队开除了吧? 他激动地拆开信封,露出了红头文件,大队长激动坏了,赶紧抽出文件。 【零点后还有三更,以后不出意外,都会是零点更新六千】 第五十二章 二伯你才五十,正是生崽的好年纪 “队长,谁的信?” “看着像是红头文件,是不是上面又有啥新政策了?” “队长你快念念!”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催大队长快点读信。 何建军父母心里齐齐咯噔了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抱着一丝侥幸,冲大队长问:“是不是部队寄来的?” “对。” 大队长朝他们同情地看了眼,何建军父母心沉到了底,眼前发黑。 “部队寄来的文书,何建军在部队表现不好,给开除了。” 大队长给何建军父母留了点面子,没把何建军抢人功劳的事说出来,也没说何建军还要坐牢。 “不可能,建军他对象是领导外孙女呢,怎么会开除,肯定弄错了!” 何母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她不愿意相信,何建军是全家的希望啊,她还指望着靠小儿子进城享福呢! 阮七七站在田埂边,嘴里嚼了根狗尾巴草茎,笑眯眯地看着,还大声喊道:“二伯,你咋不说何建军抢人功劳,要被军事法庭审判,至少坐三年牢?” 大队长面色变了变,讪讪笑道:“年纪大了,眼睛不顶用,没看到!” “二伯,你吃偏方啊,三叔公靠这偏方七十古稀还生大胖儿子呢,你才五十而已,正是生崽的好年纪,记得进补啊!” 阮七七心情很好,看到何建军父母面如土色,冷汗淋漓,她心情更好了。 田里干活的男人们,心思都拐偏了,三叔公吃的什么偏方? 他们也想吃! “我没吃,七七你别瞎说。” 大队长不承认,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喝自己的尿。 阮七七也没和他争,走过去拿走了文件,大声朗读起来。 文件内容很简单,她很快就读完了。 “啪” 何母倒在了水田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何父也快不行了,站都站不稳。 阮七七冷笑了声,两年前何母得了重病,靠阮爹给的三百块彩礼才捡回一条命,却恩将仇报,她得把这条命收回来。 “二伯,史二妹她压死好多秧苗,破坏集体财产,思想觉悟太低了,抓她去教育!” 阮七七不怕事大地嚷嚷,史二妹是何母的名字。 “难怪能教出抢人功劳的儿子,这一家人思想都有问题!” “何建军都成牢改犯了,咱们阮家湾的名声都臭了,这一家真是背时鬼!” 有几个村民同何家不对付,以前忌惮何建军在部队,不敢同何家撕破脸,现在他们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何父气得身体打颤,看样子也快晕了。 大队长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他脑壳疼,阮七七这癫婆到底啥时候进城,再不滚他怕是要当短命鬼! 他叫人将何母抬回家,何父失魂落魄地跟着后面地,还有何建军大哥大嫂,也都失了魂一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小儿子(弟弟)被开除了。 可部队寄来的文件白纸黑字,还盖了公章,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建军你……你糊涂啊!” 快到家门口时,何父突然大叫了声,晕倒了过去。 何家一下子倒了俩,何建军大哥大嫂忙得团团转,出嫁的何建军姐姐也回来了,一家人愁云惨淡,都哭丧着脸,像死了人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这才只是灾难的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何建军被开除的事,很快传遍了阮家湾,村民们的反应大都是幸灾乐祸,谁让何建军父母尾巴都翘到天上了,活该! 阮七七回家了,阮念在门口清点柴禾和猪草,几个小孩都挺实在,柴禾很大一捆,猪草也满满一篓。 “不错,明天还干不?” 阮七七很满意,准备继续雇佣童工。 “干!” 小孩们异口同声。 “七七姐,给你吃!” 最机灵的那个男孩,从背篓里拿出一串草茎串起来的三月泡,红红的像玛瑙一样,看得阮七七口水直流。 “拿糖和你换!” 阮七七不占小孩便宜,拿一颗水果糖和他换,男孩乐坏了,其他小孩嫉妒坏了,他们都在心里默默打算着,明天要多采些三月泡,和七七姐换糖吃。 “吃饭了!” 阮霜降出来叫人。 “来了!” 阮七七欢快地冲进院子,雪花丸子和糁子粑粑蒸鸡,她来啦! 桌上摆了不少菜,最大一盘是糁子粑粑蒸鸡,还有一盘雪花丸子,这两道菜都不辣,阮霜降又炒了个辣子小鱼干,还炒了盘青菜。 糁子粑粑蒸鸡 阮七七去洗了手,迫不及待地夹了个雪花丸子,咬一口,肉汁在嘴里飞溅,香死她了。 “好吃。” 肉丸有点烫,阮七七一边吹气一边嚼,忙死了。 阮霜降温柔笑着,给她和阮小雪夹菜,还给两个女儿夹。 “大姐,你也吃。” 阮小雪给她夹了鸡头,阮霜降最爱吃鸡头,小时候每次家里杀鸡,她都吃鸡头,说这个最好吃。 “好。” 阮霜降笑了笑,夹起鸡头啃。 阮七七吃完了两个雪花丸子,又往碗里夹了个糁子粑粑,粑粑渗透了鸡油和肉汁,还有糁子独有的清香,比鸡肉更好吃。 见阮霜降只吃鸡头,她皱了皱眉,夹了个鸡腿递过去。 “你吃,我不爱吃鸡腿,我就爱吃鸡头。” 阮霜降想夹回来。 “鸡头净是骨头,能有多好吃,鸡有这么大一盆呢,够吃了。” 阮七七不喜欢这种自我牺牲的贤惠,什么妈妈最爱吃鱼头,妈妈最爱吃鸡头,这种全是洗脑女人的毒鸡汤,怎么就没有爸爸最爱吃鱼头的宣传? 从小被这种毒鸡汤洗脑,女人都被cpu成阮霜降这样的了,其他女人她管不着,自家的几个女人她得管。 啥苦啥累都让女人受着,啥好处女人都轮不上,凭啥啊! 阮霜降还在犹豫,阮七七不耐烦道:“家里以后不缺肉,用不着你省那几口肉,快吃吧!” “哎!” 阮霜降眼眶有些红,微微点了点头,吃起了鸡腿。 阮小雪十分自责,她太自私了,根本没想到大姐不是爱吃鸡头,而是怕她们不够吃,这才只吃鸡头的。 要不是二姐聪明,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第五十三章 挖到一台发报机 “大姐,这个你也吃了。” 阮小雪把另一个鸡腿,也夹了过去。 大姐吃的苦最多,理应让她吃的。 阮霜降拒绝不了,只得含着眼泪吃下了两个鸡腿,活了二十四年,她还是头一回吃鸡腿,真香啊! 阮七七吃了三个糁子粑粑,五个雪花丸子,再用鸡汤泡饭吃了一碗,吃得特别撑。 “大姐,等我走的时候,你再做这两道菜行不?” 阮七七想带给陆野吃。 “行啊。” 阮霜降笑着应了,这两天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用挨骂挨打,她的精气神好了不少,隐约有了几分当姑娘时的风采。 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布料,还有两双牛皮鞋,几包点心,全都交给了阮霜降。 “布料给你们做衣服,鞋子是你和小雪的尺码,这里有几件旧衣服,我对象亲戚家不要的,可以刷鞋面。” 阮七七又拿出了几件旧衣服,从石荆红家拿的,都是好料子,而且没打过补丁。 阮霜降摸了摸料子,欣喜道:“这么好的衣服刷鞋面太可惜了,改一改我和小雪都能穿。” 阮七七没意见,反正她不穿。 天暗了下来,阮七七出门了,她去白李村拿金条,还得去找白三元说个事。 走到白李村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而且今晚的月亮让乌云遮住了,村庄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阮七七去找村口的老樟树唠了会儿,知道了个新鲜事。 “李海亮一家让人揍了,李海亮他妈快被打死了,现在还躺床上下不来!” “谁打的?” “三叔公叫的人,老五下手最狠,这老五凶的很,背了好几条人命。” 提起五堂叔时,老樟树语气不太好,每次这五堂叔路过树下时,它都能感觉到这男人身上的煞气,让它很不舒服。 阮七七乐了,她这招祸水东引的后劲可真足啊,有五堂叔这条毒蛇在,李海亮一家没好日子过喽! 她和老樟树告辞,朝村里的殓房走去。 殓房就是停尸房,村里死了人要停三天,村里有专门的房子用来停尸。 停尸房在村里的偏远处,周边也没住人,正好方便阮七七挖金条。 老樟树只说了个大概位置,阮七七挖了三个地方都不对,她又换了个地方挖。 “当” 锄头碰到了硬物,阮七七大喜,小心翼翼地刨了边上的泥土,露出了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锁也锈坏了,很容易就打开了。 但并没有期待中的金光闪闪,阮七七拿手电筒照了照,居然是一台老式发报机,生了不少锈,已经废了。 说明这台发报机,在地下至少埋了十年。 难道白李村有特务? 阮七七打算一会儿问问老樟树。 她继续在殓房找金条,终于挖到了个陶罐,里面是十根金条,还有一百个袁大头。 将挖的几个洞填好,阮七七离开了殓房,朝白三元家走去。 白三元家原本住的是三进青砖大瓦房,吃大锅饭时,贡献出来给队里当食堂了,后来也没还给他,他们一家现在住的是三间小矮房,是白家以前的柴房。 白家人还没睡,窗户里透出影影绰绰的灯光,阮七七敲了几下门。 “谁?” 有个年轻男人走到门口问。 “阮小雪姐姐,有事!” 门开了,一个和阮小雪模样有点像的姑娘出来了,着急问:“是不是小雪出事了?” “没,我找你爹有要紧事。” 阮七七朝她看了几眼,越看越肯定,阮爹百分百是白地主的崽。 阮小雪是三姐妹里最像阮爹的,而白欢喜和阮小雪又有几分像,肯定有血缘关系。 “进来吧!” 年轻男人个子中等,眉眼清俊,模样和他妹妹不像,大概像他妈吧。 听说白三元老婆当年是村里的一支花呢! “他是我哥,叫白丰收。”白欢喜介绍道。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白欢喜,白丰收,白家是会取名字的。 “谁来了?” 白三元走了出来,看到阮七七愣了下,神情变得警惕。 “坐吧,不要拘谨,有要紧事和你说。” 阮七七像在自己家一样,大剌剌地坐下了,还让白三元也坐。 白三元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只敢坐半边屁股,小声问:“阮姑娘,有什么事?” “你是朱三妹生的,知道吧?” 阮七七开门见山地问,朱三妹就是原身奶奶。 白三元面色微变,心里越发忐忑了,不知道阮七七的目的。 白丰收神色平静,白欢喜却神情愕然。 显然哥哥也知情。 “别紧张,我来和你们做个交易,这里是二百块钱,还有一百斤全国粮票。” 阮七七拿出二十张大团结和一百斤全国粮票,又朝白欢喜身上补丁缀满补丁的衣服看了眼,手伸进背篓里,掏出了一块布料。 白家人都看傻了,拿这么多东西做交易,不会是想要他们的命吧? 他们地主崽子的命,可没这么值钱。 “放心,不要你们的命,就是指证一个人,阮桂明认识吧?你们只需举报阮桂明是白地主的儿子,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 阮七七将钱和粮票,还有布料,全都挪到了白三元面前。 “阮姑娘你弄错了,我妈是谢桃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白三元拒绝了,将东西又移到了阮七七面前。 “你爹当年用六亩水田,典了朱三妹生儿子,生的那个儿子就是你,之后朱三妹和你爹藕断丝连,又鬼混了好几年,生下了阮桂明,这个儿子你爹是知道的,你们和阮桂明又没感情,何必替他保守秘密呢!” 阮七七又把东西移了过去,欣赏着白三元的挣扎。 白家现在穷得叮当响,这笔钱他们肯定需要。 “你听谁说的?” 白丰收问。 “放心,目前只有我,还有朱三妹两口子知道,阮桂明不知道他的身世。” 阮七七和他对视了眼,立刻改变了主意,她不和白三元做交易了,这人太优柔寡断,没意思。 还是他儿子白丰收有意思,肯定会同意。 “丰收!” 白三元看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求。 “爸,人家都不认你!” 白丰收皱紧眉,对他爹恨铁不成钢。 “咳咳……” 屋子里传出低哑的咳嗽声,听着像是个老太太。 “奶奶需要钱补身体,爸,对不起!” 白丰收下定了决心,就算阮桂明是他亲叔叔,他也没感情。 他是奶奶谢桃枝带大的,现在他只想挣这笔钱,给奶奶买营养品补身体。 “你奶奶生病了?”阮七七关心地问。 老樟树说,白地主堂客为人很不错,白三元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视若亲生,对孙子孙女也很好。 “营养不良抵抗力差。” 白丰收神情悲愤,他有一身力气,可却赚不到钱给奶奶买营养品。 不是他不肯吃苦,而是没人肯收他干活。 顶着地主崽子的帽子,他过得比狗还贱! 所以,凭什么阮桂明能过得那么舒坦? 白丰收不否认他没安好心,都是爷爷生的儿子,凭什么只有他家受苦? 【还有一更,我要去写,宝贝们先睡哦】 第五十四章 把发报机埋进何家柴房,去公社举报 “再加一罐麦乳精!” 阮七七从背篓里又拿出了一罐麦乳精,刘红波病房顺的。 “成交,需要我怎么做?” 白丰收爽快答应了,他一直想给奶奶买麦乳精,可他买不起。 “你明天去公社割尾会举报,就说阮桂明是你亲叔叔,也是地主崽子。” 阮七七暗暗吹了声口哨,她这便宜堂哥有魄力,难怪前世能做大做强,成为富豪。 “阮桂明肯定不会承认。” 白丰收觉得她想得太简单了,要是随便说一句话,就能把人说成地主崽子,他早这样报复那些欺负他家的人了。 阮七七得意地笑了,“口说当然无凭,阮桂明屁股上有个月牙胎记,和你爷爷一模一样。” 白三元面色大变,神情痛苦,内心万分纠结。 他想要那笔钱给母亲买营养品,可他又不忍心害亲弟弟。 尽管这个亲弟弟从来没认过他,可到底是和他流着同样血的兄弟啊,他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丰收,到底是你亲叔叔,别……” 白三元还没说完,被阮七七打断了,好奇地问:“你真信我说的?” 难怪这白三元一直不肯同意,敢情是把阮桂明当成亲兄弟了啊! 不会被她忽悠瘸了吧? 白三元眨了眨眼,小声问:“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 “对啊,阮桂明和我不共戴天,我只是给他找点事干,省得成天惦记我家房子,你不会真信了吧?” 阮七七盯着他问,心里却更多疑惑了。 她学过一点微表情,白三元对阮桂明的感情挺深,很显然,并不是因为她的话。 难道白三元一直都以为,阮桂明是他亲兄弟? 白三元神情懊恼,阮七七一通胡说八道,瞎猫撞上死耗子,害他说漏了嘴,害了阮桂明。 白丰收却看出了一点端倪,问道:“阮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阮桂明是阮家人,和你们白家没关系,他可是阮老头的心肝宝贝,对我爹不闻不问,不养不教,我爹死后,就欺负我们姐妹,还想抢我家房子给阮桂明,他们父子情深着呢!” 阮七七没说阮爹的身世,也不想和白家人相认。 白丰收面有所思,看阮七七的眼神也多了些深意。 白三元脑子没儿子灵活,没反应过来,还问:“阮桂明屁股上有胎记,这个作不得假的。” 他爹屁股上也有块月牙胎记,不过他没有,可他儿子屁股上有,所以,这个月牙胎记肯定是白家人特有的,但不是每个白家人都有。 “怎么做不得假?阮桂明屁股上的胎记,就是我弄出来的。” 阮七七懒得和白三元说话了,脑子不灵光,浪费她时间。 她看向白丰收,直接了当地问:“明天你能办好吗?” “能,放心吧!” 白丰收回答得很肯定。 “再见!” 阮七七起身告辞。 “我送你。” 白丰收跟在后面出来了,外面黑漆漆的,村里几乎都睡了。 “你回去吧,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阮七七让他回去。 “我送你回去,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白丰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说话做事却很有主见,有股子霸气。 两人走在乡间小道上,都没说话,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你是我堂妹,对吧?” 白丰收突然问了句,刚刚他就猜到了。 阮七七没否认,也没承认,还问:“为什么你爹会把阮桂明当亲兄弟?” “朱三妹和我爷爷说的,我爷爷想接回家养,朱三妹没同意,我爷爷挺惦记这个儿子,背地里送了不少钱粮,临终时还让我爹多关照阮桂明。” 白丰收神情嘲讽,还有一丝狠戾。 朱三妹夫妇用亲儿子骗来的钱粮,一分都没花在他亲叔身上,反而虐待他亲叔,真是恶毒心肠,幸亏阮七七这个堂妹争气,守住了房子。 “如果阮桂明真是你叔,以阮老头那种人,怎么可能当成心肝肉?你爷爷和你爸都被他耍了!” 阮七七觉得白三元父子都挺蠢,被阮老头耍得团团转,幸亏白丰收争气。 “你……同何建军退婚了?” 白丰收沉默了许久,又问了句。 他听欢喜说的,欢喜骂何建军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说阮七七去部队找何建军了。 “退了,我又找好对象了,是军官,这边的事解决掉,我就进城上班了。” 阮七七听出了他的关心,也知道他肯定猜到了真相,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相认。 “恭喜你,老家这边你别担心,我会经常过去看看。” 白丰收虽然惊讶,但也没太意外,阮七七一看就不是寻常姑娘,做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事。 “谢谢。” “不客气。” 两人之后没再说话了,闷头走到了阮家湾,把阮七七送到家门口,白丰收就要回去。 “电筒拿着,不用还了。” 阮七七将手电筒塞给他,她对这便宜堂哥的印象还不错,是个识趣的人。 “谢谢。” 白丰收也没客气,朝她深深地看了眼,转身走了。 阮七七没回家,她摸去了何建军家,还有个大事没办。 本来她打算给何家放点英文信件,然后去公社举报何家是海外间谍,但在挖到发报机后,她就改主意了。 有了这发报机,何家人的间谍身份板上钉钉了。 前世何家没一个人对原身心软过,那些谣言就是何家人散步的,他们是逼死原身的直接凶手之一,必须死! 阮七七摸到了何家后院,一家人都睡了,她在何家的柴房挖了个坑,把发报机埋了进去,再盖上土踩紧,这才离开。 夜已经很深了,阮七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的,算了,明天再去公社举报,回去困觉。 一夜无梦,阮七七睡到自然醒,被香味熏醒的。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是米豆腐。 阮七七眼睛一亮,一骨碌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扎好头发,跑了出去。 果然,阮霜降在做米豆腐,肯定天没亮就起来做了。 “七七起来啦,我刚做好米豆腐,要不要吃一碗?” 阮霜降笑盈盈地问,七七和小雪都爱吃米豆腐,她特意起来做的。 “要,多放些辣子啊!” 阮七七舀热水洗漱,很快就好了,阮霜降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豆腐,捧到她面前。 米豆腐 “好吃!” 阮七七舀了一勺,嫩滑鲜辣,阮霜降的手艺真不错,都能开店了。 她吃了三碗米豆腐,吃得都冒汗了,身体特别暖和。 “还要不?”阮霜降问。 “饱了,嗝~~~” 阮七七打了好几个嗝,吃得好撑,她准备徒步去公社,当消食了。 两个小时后,阮七七到了公社,她四下看了看,将匿名举报信扔进了割尾会办公室的桌上,然后在镇上转悠,一个小时后,一伙戴着红袖章的人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朝阮家湾方面前进。 【三更完成啦,明天的更新也是零点后,宝贝们,晚安】 第五十五章 何家团灭 阮七七乐了,割尾会的效率真快,和陆野他爹结婚有得一比了。 她摸了摸肚子,走了两个小时二三十里咱,三碗米豆腐都化完了,得去嗦碗粉补补。 她转身往回走,镇上只有一家饭店,刚刚走过了。 饭店在供销社对面,阮七七走到饭店门口,看到了从供销社走出来的白丰收兄妹,两人都背着背篓。 白欢喜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张了张嘴,但还是闭上了。 镇上人来人往的,她怕被人看到连累阮七七。 白丰收微微点了点头。 阮七七朝他们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问:“你们来买东西?” “去收购站卖了些药材,来买桃酥,奶奶馋了好久。”白欢喜小声说。 她和哥哥去山上采药回来晒干,卖给镇上的收购站,这是他们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奶奶前些日子就在念叨桃酥,说好久没吃了,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就算把药材卖了也买不起,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没了,买了这些就没钱买桃酥,幸好阮七七昨晚给了二百块,解了她家的燃眉之急。 “割尾会去抓阮桂明了。” 白丰收出声。 “你交了举报信?” 白丰收点头,他一到镇上就去交举报信了,亲眼看到割尾会的人拆了信,才和妹妹去收购站卖药材。 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阮七七后脚就来了,又交了封举报信,把割尾会给惊喜坏了。 阮七七嘴角上扬,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让人看到不好。” 白丰收拒绝了,他怕连累阮七七。 “没事,就说我在教育你们背语录,走吧!” 阮七七说完就进了饭店,白丰收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进去了。 “来个三合汤,鸭子粑,粉蒸肉,蒜苗炒猪血粑。” 阮七七点了四个硬菜,鸭子粑她没吃过,很想尝尝味道。 菜陆续上齐了,味道都很不错,料也足,阮七七最想吃的就是鸭子粑,本来她以为是素菜,因为根本看不出是鸭子。 金灿灿的一碗,面上是金灿灿的锅巴,下面也是金灿灿的糊,她夹了片锅巴吃,居然有鸭肉味,糊糊也有鸭肉味,这鸭子粑还真有鸭子。 鸭子粑,也叫擂打鸭,将鸭子连肉带骨剁碎,加水和米粉煮成糊状,最好吃的是锅底的锅巴 三合汤,牛血,百叶,牛肉做的,娄底的美食 “好吃,你们吃啊!” 阮七七对鸭子粑十分满意,招呼兄妹俩吃。 白丰收兄妹也没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就连大年三十,桌上也没肉菜,早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三人的战斗力相当厉害,四大盘菜全都吃完,另加十五碗米饭,白丰收一人就吃了七碗,白欢喜也吃了四碗,兄妹俩胃口都挺好。 阮七七去付了钱,比潭州城便宜多了,才五块八,外加半斤肉票,很划算。 她将饭店剩下的几份鸭子粑都打包了,放空间里带给陆野尝尝鲜。 回去的路上,白丰收兄弟离她远远的,也没再和她说话了,三人隔了十几米远,慢慢走回去。 又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回村了,白丰收兄妹回白李村。 阮七七看了下表,下午一点半,这个点村民们应该出工了,可路边的农田里鬼都没一只。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了闹烘烘的喧闹声,还夹杂着哭声,阮七七侧耳听了听,好像是何建军他妈。 “冤枉啊,这个东西我都不认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埋在我家柴房的,领导,我们真是冤枉的!” 何母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披头散发,涕泪交加,模样十分狼狈。 何父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何建军他大哥大嫂也吓傻了。 地上摆着那台生锈的发报机,铁皮箱上还沾着泥土。 村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村人几乎都过来看热闹了,没人出工。 大队长也在,他急得满头大汗,对何家人深恶痛绝。 狗日的间谍,居然隐藏得这么深,他愣是一点都没瞧出来啊! 想到他居然和一窝间谍同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不由后背发寒,心里十分后怕。 “发报机都挖出来了,还敢狡辩,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红袖章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像得了甲亢,特别兴奋。 “没人派我们,我们真是冤枉的,那个东西是有人陷害我们,领导,求你们明查啊!” 何母哭得比死了男人还伤心,她就算再蠢,也知道只要坐实间谍罪名,就必死无疑了。 她不想死啊! “领导,他们儿子在部队抢别人功劳,被部队给开除了,还要上军事法庭。” 阮七七挤了进来,大声嚷嚷。 何家人面色大变,看她的眼神十分怨毒,这贱人是想逼死他们啊! 甲亢男人更兴奋了,眼睛都变红了,他死死盯着何家人,怒道:“居然让你们混进了部队,说,你们窃取了多少情报?老实交待!” 何家人抵死不认,只说自己是冤枉的。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主席说过,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对付敌人要像寒冰一样,坚决打到他们,决不能手软!” 阮七七振臂高呼,还搬出了语录。 割尾会的一伙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十分火热,甚至想招纳她入伙,他们就缺这种情绪饱满,觉悟高的同志。 “没错,坚决和敌人斗争到底,打!” 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女声,是阮小雪。 情绪是会传染的,姐妹饱满精神的情绪,感染了不少人,有几个村民也跟着喊起了口号,渐渐的,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齐声呐喊,都喊着要打到何家。 何家人脸色惨白,满脸绝望。 割尾会的人都是精神小伙小妹,一个个都像得了甲亢一样,下手特别狠,一伙年轻人把何家人团团围住殴打,何家人被打得哀嚎求饶,但这些人反而打得更狠了。 半小时过去,何家人都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在割尾会的毒打下,他们不得不屈打成招,何父承认是他埋的。 “我在山上捡的,以为是值钱的东西,就拿回家藏了起来,我真不知道是发报机。” 何父现编了个来历,他还幻想着割尾会能放过他们一家。 但他不知道,割尾会这两个月都没业绩,正发愁呢,就收到了两举报信,还都是大案子,他们怎么可能放手,必须追查到底! 何家人被绑了起来,甲亢男人问大队长:“阮桂明是你们大队的吧?叫他过来,还有他父母!” 第五十六章 阮桂明被当众扒裤衩,露出胎记 大队长愣了下,才刚刚平息了一点点的心情,又乱七八糟地提到了嗓子眼,割尾会找人肯定没好事,阮桂明这背时鬼可别惹祸了。 此时此刻,大队长还没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领导,你找阮桂明有么子事?” 大队长想先打听下,有个心理准备,自从阮七七这癫婆回来后,他的心不是七上,就是八下,没一天安稳的。 造孽的哟! “让你叫人就叫,哪有那么多问题?” 甲亢男人板着脸呵斥,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大队长,还带着几分审视,看得大队长头皮发麻,额头直冒冷汗。 “你也姓阮,和阮桂明是什么关系?” 甲亢男人眯着眼,像看阶级敌人一样,打量着大队长。 “我们就是普通关系,领导,千真万确,我们阮家湾有一百多个姓阮的,共一个老祖宗,已经出五服了。” 大队长打了个激灵,赶紧撇清关系,还夸大了一点事实。 其实他和阮桂明还没出五服,但谁管它呢,他一点都不想和这背时鬼扯上关系。 躲在人群里的阮七七暗暗冷笑,遇到事跑得比狗还快,大队长就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她没指出大队长扯谎,这老东西留着还有用。 甲亢男人放过了大队长,让他赶紧去把阮桂明一家叫过来。 “我这就去。” 大队长松了口气,抬手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抬腿时脚一软,差点摔倒。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树,站稳了,冲人群里扫视了眼,正好看到了阮金福,阮桂明的大儿子。 “金福,去把家里人都叫来,领导找他们有要紧事!” 大队长冲阮金福招了招手。 阮金福23岁,还没结婚,是个好吃懒做的混混,他还有个同样好吃懒做的弟弟,叫阮金贵,21岁,也没结婚。 姑娘嫌他们穷,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所以阮桂明才会穷凶极恶地抢侄女的房子。 阮金福在人群的外层,离得远,没听到大队长和甲亢男人的谈话,还笑嘻嘻地看何家的热闹。 “二伯,是不是叫他们来看热闹?” 阮金福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看你玛玛鳖啊,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大队长火大地骂,蠢得上天的东西,大祸临头都不知道。 阮金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嬲你玛玛鳖的,在老子面前耍你玛的威风啊!” 不过他骂归骂,还是乖乖去叫人了。 一刻钟后,阮桂明扶着一瘸一拐的杨惠英来了,身后跟着阮老头和朱三妹,还有阮金贵和妹妹阮秋芳,一家子都来齐了。 “二哥,找我们过来干啥?惠英脚痛的很,走路都走不动。” 阮桂明语气很不满,最近大队长总是偏颇阮七七那小贱人,他心里积压了很多怨气,可又不敢和大队长撕破脸,只能阴阳怪气几句。 村民主动给他一家让路,阮桂明走进去,看到狼狈不堪的何家人,身上都沾满了血,不由大吃一惊,心里不安起来,看向大队长用眼神询问。 大队长只当没看见。 “你就是阮桂明?你是朱三妹?” 甲亢男人审视着这两人,眼神越来越锐利。 “是,我就是阮桂明,她是我妈朱三妹,领导有么子事?” 阮桂明心里更加不安,额头开始冒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看起来像是做贼心虚。 甲亢男人皱眉,冲两个手下使了个眼神,“把他裤子扒了!” 两个精神小伙大步走了过来,动作快如闪电,迅速制住了阮桂明。 “你们干啥?我可是贫农,放开我,别扒我裤子……” 阮桂明死死拽着裤腰带,神情惶恐,色厉内荏地叫着。 “是不是贫农可不一定,松手!” 一个精神小伙冷哼了声,稍用了点力,就让阮桂明松开了手,裤腰带也被扯开了,裤子刷地褪到了底,露出打满了补丁的裤衩。 “耍流氓啊,二哥,他们对我耍流氓啊,你怎么不管?” 阮桂明又羞又怕,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觉得只要裤衩被扯掉了,肯定会有坏事发生。 大队长装聋作哑,还撇过头,现在他只想和这一家背时鬼离远点儿。 阮桂明垂死挣扎地拽紧了裤衩,但并没挣扎太久,很快就被扯开了,露出了大腚,左边赫然一轮淡青色的弯月。 甲亢男人走近了些,弯下腰,仔细打量这轮弯月,果然和举报信里描写的一模一样,这阮桂明就是白地主的私生子,居然让他逃脱了这么多年,可恶! “我们接到举报信,阮桂明是朱三妹和白地主搞破鞋生的,他屁股上有和白地主一模一样的胎记,证据确凿,阮桂明就是潜伏在群众里的地主崽子,是一条漏网之鱼,幸亏有觉悟高的群众举报,让我们逮住了他!” 甲亢男人抬起下巴,摆出演讲的姿势,大声宣布了阮桂明是地主崽子的事实。 “咝!” 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这个事比何建军家挖出发报机还震惊。 朱三妹居然和白地主搞过破鞋,还生了阮桂明这个地主崽子,这也太炸裂了,阮老头这是给白地主养了四十几年儿子呢! 阮桂明失魂落魄地站着,裤子都忘了拉上去,两条光脚杆在寒风中吹着冰冷,但他感觉不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回荡着‘地主崽子’这几个字。 他怎么会是白地主的儿子? 他妈怎么会和白地主搞破鞋? 他妈长得也不好看,白地主眼光那么次? 同样傻眼的还有朱三妹,她和白地主的那点事,都过去几十年了,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怎么会有人去举报?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 “胡说八道,桂明是我亲儿子,和白地主有个狗屁关系,举报的人肯定和我有仇,血口喷人!” 阮老头反应还算快,矢口否认,还朝阮七七看了眼,眼神特别阴沉,因为他觉得这小贱人嫌疑最大。 “难怪我看白三元那么面熟,原来是像阮桂明啊,天啊,他们共一个牙老子哎!”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她在引导群众的思路,阮桂明和白三元只有一点点像,阮爹其实更像。 但陆爹已经不在了,阮桂明还活着,只要她略一引导,大家就会越看他们越像。 果然,人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声音越来越大,有几句飘了出来。 “还真和白三元像,尤其是那嘴,简直一模一样。” “朱三妹真看不出来,长得丑玩得花,白地主也太不挑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女人最要紧的是骚,相貌其次,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所以,朱三妹特别骚?” “废话,不骚能和白地主搞破鞋?还能生出个地主崽子来?” …… 第五十七章 证据确凿,阮桂明就是地主崽子 村民们都冲阮家人指指点点,说话也不避着了,毫无顾忌。 大家越看阮桂明,越觉得他和白三元像,反而一点都不像阮老头。 “我没和白地主搞破鞋,阮桂明是我和我男人生的,你们别听阮七七胡说八道,她心毒着呢!” 朱三妹还算镇定,并不是特别慌张。 白地主都已经死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肯定治不了她的罪。 再就是她很清楚,阮桂明确实不是白地主的种,死去的阮爹才是。 她肚皮里生出来的儿子是谁的种,她心里门清。 “不是白地主的崽,为什么屁股上有白家的胎记?还有阮金福和阮金贵,好吃懒做,不求上进,就是地主崽子的作风,我们贫农可都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勤快人!” 阮七七又挤进来了些,一句一句地大声质问。 割尾会的人都面有嘉许,对她越发欣赏,招纳的心思也更强烈了。 “桂明可是你亲叔,他倒霉了你也不好过!” 阮老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警告。 “哎呀,忘了通知你们,我们三姐妹和你们家已经断亲了,瞧,领导盖了公章,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因为你们一家子好吃懒做,思想落后,觉悟太低,连语录都不好好学习,我们姐妹不屑和你们当亲戚,领导,你看一下!” 阮七七拿出了断亲文书,鲜红的公章赫然在目,她冲阮家人晃了几下,递给甲亢男人过目。 甲亢男人接过来,浏览了一遍,微微点头。 “阮七七同志的觉悟非常高,很早就看出了你们一家的地主劣根性,这门亲断得好!” 甲亢男人已经想起了阮七七,他听人说起过,有个漂亮姑娘要和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断亲,这姑娘将语录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是个很不错的同志。 如今亲眼见到,他对阮七七的印象更好了,还起了惜才之心。 “你断亲了?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阮老头气得差点吐血,他没想到阮七七竟敢不声不响地去断亲,这小贱人是真癫了,连脸都不要了。 “我不断亲,难道还要和你们这一家地主崽子和破鞋当亲人?你们不要脸,我们姐妹还要脸呢,呸!” 阮七七冲阮老头狠狠啐了口,满脸嫌恶。 阮老头死死咬着牙,他恨不得打死这小贱人,但如今最要紧的,是撇清儿子和白地主的关系。 “领导,白地主都已经死了,谁知道他屁股上有没有胎记,肯定有人泼我儿脏水,桂明就是我亲生的,千真万确!” 阮老头冲妻子使了个眼色,朱三妹心领神会,也大声喊冤,说自己没和白地主搞破鞋。 “我和他话都没说过,举报的人心肠太坏了,成心想逼死我们一家啊,领导,你一定要把这坏蛋抓起来,替我们一家申冤!” 朱三妹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喊冤。 甲亢男人神情也变得犹豫,白地主都变成灰了,确实没法证实那个胎记。 “白地主死了,他儿孙还在啊,既然这胎记是白家独有的,找白家人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阮七七大声道。 甲亢男人眼睛一亮,立刻让手下去白李村,把白地主一家押过来。 阮老头死死盯着阮七七,眼神比毒蛇还阴毒。 阮七七冲他翻了个白眼,还呸了声,大声骂:“瘟老头!” “噗” 阮老头再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变得灰白,看起来不太好了。 朱三妹惊叫了声,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又冲阮七七恶毒地瞪了过来,骂道:“小畜生,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报告领导,朱三妹宣传封建迷信!” 阮七七举起手,大声告状。 甲亢男人冲一个手下看了眼,这个精神小伙走过去,对着朱三妹就是一巴掌,“老破鞋安分点!” 对于这种不知廉耻的破鞋,他们下手向来都很重,不会留一点情面。 朱三妹干瘦的脸瞬间肿了半边,一边是起褶子的老腊脸,一边是肿胀的猪头,显得十分滑稽。 这一巴掌把阮家人都打怕了,大气都不敢出了。 此时的阮家人,还像在做梦一样,没理清楚如今的状况。 村民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工也不要出了,只想看大戏。 一天之内,抓到一窝间谍,还有一窝地主崽子,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戏,错过要遗憾终生的! 阮家湾到白李村来回得两个小时,大家都耐心等着,而且围挤的人越来越多,连树上都站满了人。 两个小时后,白丰收背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来了,身后还跟着白欢喜,白三元夫妇不在。 “白三元陪堂客回娘家了。” 手下过来汇报。 甲亢男人也没在意,有白丰收在也一样。 “领导,我进屋给你们看。” 白丰收低眉顺目,还微弯了点腰,表现得很听话。 “去吧!” 甲亢男对他的识相很满意,让手下带着他进屋检查胎记。 白欢喜搀扶着奶奶谢桃枝,温驯地站在旁边。 谢桃枝头发全白了,面容清瘦,气色很差,但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她时不时捂着嘴咳嗽几声,身体情况很差。 阮七七搬了把椅子,大大方方地放在谢桃枝面前,粗声粗气喝道:“坐下!” 她又对甲亢男人说道:“领导,地主婆虽然是坏分子,但现在是重要证人,她这病恹恹的,随时都可能断气,让她坐着吧,就算断气也得等作了证再断,你说是不?” 甲亢男人本来都起了疑心,觉得看错了阮七七,居然对地主婆这么好,听了她一番话后,疑心顿时消失了。 “不错,死也得等作了证再死!” 甲亢男人面露赞许,还朝谢桃枝看了眼,眉头微皱,眼神很嫌恶。 白欢喜祖孙俩表现得唯唯诺诺的,一声也不敢吭,她搀扶着奶奶坐下,心里很感激阮七七。 她知道阮七七是故意那样说的,要不然割尾会肯定会起疑心。 谢桃枝坐下后,舒了口气,感觉好受了些,站着着实吃不消。 “报告,白丰收屁股上有胎记,和阮桂明的一模一样!” 手下带着白丰收出来了,大声汇报。 大家都变了脸色,看向阮桂明的眼神也变了,还真是地主崽子啊! “果然是地主崽子,难怪好吃懒做,还想抢我家的房子,比周扒皮还狠,同志们,打到阮桂明啊!” 阮七七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振臂高呼,叫完后,她奋勇当先地冲过去,揪着阮桂明衣领拳打脚踢。 阮小雪和阮霜降也冲过来帮忙,三姐妹恨极了这一家,下手特别狠。 “地主崽子还敢反抗?老子代表贫农灭了你!” 阮七七挨了阮桂明一拳,怒火上涨,疯了一样扑上去,将阮桂明按在地上,她骑上去左右开弓地揍。 甲亢男人一伙人都看傻了眼,卧槽,这姑娘也太积极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割尾会的呢! 【三更完成啦,马上要换地图进城了,宝贝们,晚安】 第五十八章 白丰收使出杀手锏,彻底坐实阮桂明的地主身份 有阮七七三姐妹的开头,其他和阮桂明两口子有矛盾的村民,也都冲了上去公报私仇,下手都贼狠,将这一家子打得遍体鳞伤。 不过他们对阮秋芳还算客气,这女人是笑面虎,在村里人缘不错,而且又是个姑娘,村民们都不约而同地放过了她。 阮秋芳今年20岁,还没出嫁,模样还算清秀,她脸上经常带着笑,说话细声细气,村里的老人都很喜欢她,但因为阮秋芳家里太穷,还有两个好吃懒做的哥哥,所以导致她一直找不好对象。 前世阮秋芳和杨伟杰合谋,害死了阮小雪,还霸占了房子,这女人嘴甜心毒,是一条隐藏得很深的毒蛇,阮小雪和阮霜降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 “泰山压顶!” 阮七七大叫了声,蹦起三尺高,然后自由落体,重重压在阮桂明肚子上,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她将人踢到旁边,兴奋地朝躲在角落的阮秋芳扑过去。 “打死你个地主小崽子,你爷爷是白地主,你奶奶是破鞋,你爹是地主崽子,你就是地主小崽子,你们一家都是坏分子!” 阮七七揪住阮秋芳的头发,揍她面门,踢她肚子,掐她脖子,哪疼就揍哪,阮秋芳根本不是她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七七我没得罪你啊,我还帮过你呢……” 阮秋芳哭着求饶,原身和她以前关系还不错,死了后当鬼,才发现她的真面目,恨透了她。 “呸,地主崽子别和我攀交情,老子打你都嫌脏了手!” 阮七七冲她啐了口,手上用力,狠狠揪下一把头发,发根处还沾着血丝,阮秋芳疼得脸色惨白,泪水直流。 “这点疼都受不了?你们剥削我们贫农更狠,我们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这点疼才哪跟哪!”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还站在道德最高点,大家都觉得她打得好,打得妙,对付地主崽子就得像寒冬一样冰冷无情。 “我不是地主崽子,我爹是冤枉的,妈,你最清楚了,我爹屁股上哪有胎记,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阮秋芳强忍着疼痛,冲杨惠英大叫,还使着眼色,让她妈咬死了没胎记。 “对,桂明屁股上没胎记,我最清楚了!” 杨惠英终于回过神了,其实她之前就在怀疑,可又不敢确定,脑子也被搞得稀里糊涂了。 毕竟她和阮桂明办那事都在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没盯着他屁股看,还真不是特别确定。 朱三妹也终于回过神了,大叫道:“桂明生出来屁股上是光的,没胎记,他不是白地主的崽!” 阮七七抡圆了手,狠狠抽了这老太婆一巴掌,骂道:“证据确凿还狡辩,阮桂明屁股上那么大的胎记,全村人都看到了!” 骂完她又抽了一巴掌,再踹了老太婆一脚狠的,又走过去对着杨惠英踹了几脚,主打的就是无差别攻击,一个都不放过。 婆媳俩哭着喊冤,但没人相信,毕竟那么大的胎记在腚上呢,大家都看到的,就连阮老头都开始怀疑了,难道朱三妹骗了他? “领导,我奶奶有重要事情汇报!”白丰收主动道。 “说!” 甲亢男人点了点头。 谢桃枝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哑声道:“我能证明朱三妹和白满仓搞过破鞋,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经常在我家的谷仓里搞,我亲耳听到朱三妹说,她给白满仓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阮桂明,还让白满仓主动收阮桂明当干儿子,这样就有理由送钱送粮养他们的儿子了。” “你胡说八道,我没和白满仓说过这些,明明我说的是阮桂……” 朱三妹没说完,被阮老头一巴掌给打断了。 “你个贱人,居然骗我,我打死你个老贱人!” 阮老头又抽了一巴掌,眼神怨毒至极,他终于把这事理清了。 朱三妹这老贱人,和白满仓合起伙来耍他,害他以为阮桂平才是白满仓的种,阮桂明是他的种。 阮老头悔恨地闭上眼睛,他想起了死去的阮桂平,心里好痛啊! 那才是他的亲儿子啊! 可他被朱三妹耍了,对亲儿子不闻不问,十五岁就赶出家门,要不是那些年饥寒交迫,桂平也不会伤了底子,早早去世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 阮老头越想越悔恨,他以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拿捏住了白满仓,骗了好多钱粮回来,殊不知,白满仓是将计就计,正大光明地养亲儿子。 他好恨啊! “噗” 阮老头又吐出一口血,脸色灰中透白,看着是真的不太好了。 “老头子,我没骗你,桂明真是你的崽,我真没骗你啊!” 百口莫辩的朱三妹快急死了,她说的都是真话啊,老头子为什么不信她? 白丰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很冷,这才只是开始,他还有一张王牌呢! “领导,我还有一个重要证据,白满仓十分宝贝阮桂明这个儿子,特意给他打了个金子的长命锁,他怕儿子长大不认他,就在锁上打了他和儿子的名字,想长大后和儿子相认,这把锁肯定在阮家。” 谢桃枝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个炸裂的证据。 她和白满仓没什么感情,也不恨朱三妹,相反还有点感激,毕竟朱三妹给她生了个儿子。 她对白三元这个便宜儿子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白丰收却是她的宝贝孙子,命都可以给的心肝宝贝。 所以,白丰收让她过来举证,她毫不犹豫就来了。 谢桃枝一说完,朱三妹神情变得惊慌,她根本不知道那把锁上还有名字。 甲亢男人带了手下去阮桂明家搜长命锁,很快就找到了,在朱三妹的陪嫁箱子里,用一块布包裹着。 长命锁打得很精致,金光闪闪的,锁上果然刻了两个名字,满仓在前,桂明在后。 “果然有名字,阮桂明就是地主崽子,朱三妹是破鞋!” 甲亢男人十分兴奋,一天就办成了两件大事,下次开会领导肯定会重点表扬他。 “把人都带走!” 甲亢男人下了命令,何家一家,和阮桂明一家,都被带走了,只除了阮老头。 毕竟他也算是受害者,头顶绿得放光嘞! 第五十九章 找到发报机的真正主人,还有同伙 甲亢男人走到阮七七面前,客气道:“同志,想不想加入我们?” 他是真起了惜才之心,已经很多年没看到情绪这么饱满的女同志了,人才难得,他舍不得错过。 站在旁边笑得十分巴结的大队长愣了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 割尾会可是好单位,在那儿上班地位高,福利好,连公社干部都不敢不敬,好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呢。 大队长以前也想把小儿子安排进去,但他能耐不够,最后只能去部队。 他看阮七七的眼神十分嫉妒,心里还有了别的想法,难道只要发癫就能进割尾会? 早知道他就让小儿子发癫了,部队虽然好,可他更想小儿子在家门口,而且有个在割尾会上班的儿子,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不敬他,多体面! 阮七七心里十分得意,她果然是人见人爱的天才! “谢谢领导抬爱,但我过段时间要离开阮家湾,去潭州城随军。” 阮七七拒绝了,她对割尾会没兴趣。 甲亢男人神色惊讶,语气也越发客气了,问道:“你对象是军官?” “对,潭州军区的副营长,这个月结婚,到时候还请领导赏光,来喝杯喜酒呀!”阮七七笑着说。 “一定来讨杯喜酒,说来也巧,我兄弟也在潭州军区,去年才入的伍,思想还不太成熟,需要领导多提点啊!” 甲亢男人原本态度还有些倨傲,但在知道阮七七对象是军官后,就客气了许多,得知是副营长后,背也微微坨了下来,变得有些恭敬了。 不管啥年头,拿枪杆子的才是老大,所以他才会送亲弟弟去部队。 他们兄弟一个在割尾会,一个在部队,花开两支,共同进步,总有一支能有大出息。 “可真是巧了,领导兄弟叫什么?” 阮七七明白他的意思,希望陆野能照顾他兄弟一二,她也没推辞,反正嘴上先答应着,照顾不照顾的,等见了人再说。 “我兄弟叫马春来,我叫马春生,阮同志去随军后只管放心家里,军民一家亲,阮同志对象保家卫国,我们肯定要帮着守好后方的。” 马春生拿出了极大的诚意,有他这个公社割尾会主任护着,谁都不敢打阮霜降和阮小雪的主意了。 “谢谢马主任,您真是人民的好干部!” 阮七七不吝夸赞。 马春生笑得很开心,他就爱听这些话。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旁边的大队长连个屁都插不进,他又不敢走开,怕马春生有话问他。 见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马主任,和阮七七聊得像自家人一样,多和气啊,大队长心里酸死了,暗骂道:“狗眼看人低,怎么不对马主任发癫了?” “阮队长,你要好好学习提高觉悟了,村里隐藏着那么多坏分子,你居然毫不知情,要不是有热心群众举报,你们阮家湾都成间谍窝和地主窝了!” 和阮七七唠完,马春生迅速收敛笑容,板着脸,非常严厉地批评大队长。 “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习语录,欢迎领导随时来我们阮家湾检查!” 大队长唯唯诺诺地表态,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也不敢擦,脸都吓白了。 马春生又说了几句官场话,把大队长吓得头都快钻胯里了。 “阮同志,回见了!” 批评完大队长,马春生冲阮七七笑得特别亲切,语调也变得温柔了。 “回见!” 阮七七挥了挥手。 马春生走了,何家人和阮桂明一家也都带走了,看热闹的村民倒没散,还在意犹未尽地唠嗑,今天的瓜实在太大了,他们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 白丰收朝阮七七看了眼,背着奶奶也走了,白欢喜跟在后面,兄妹俩都没和阮七七姐妹打招呼,从头到尾都跟不认识一样。 大队长用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到三三两两唠嗑的村民们,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地不种了?准备喝西北风?” 日他玛玛的,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知道何家藏了发报机,更不可能知道几十年前朱三妹和白地主搞破鞋,他要是有这能耐,还能苟在阮家湾当个小破队长? 村民们都作鸟兽散,很快走光了。 地上还躺着面如死灰的阮老头,嘴角还沾着血,眼睛发直,看着像傻了一样。 大队长叹了口气,走过去叫道:“四叔,回家了!” “桂平,我好悔啊!” 阮老头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终于清醒了,他抱着大队长老泪纵横,诉说着他的悔意,还时不时朝阮七七三姐妹这边看过来。 阮七七冷哼了声,拽着阮霜降和阮小雪走了。 “瘟老头想来认亲,你们可别心软!” 回家路上,阮七七提醒她们。 “二姐,阮桂明真是白地主生的?”阮小雪现在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 “白地主堂客都证实了,错不了。” 阮七七没和她们说实话,也没说阮爹的身世。 “七七放心吧,我和小雪肯定不会心软的,要不是那瘟老头虐待爹,爹也不会死那么早了。” 阮霜降对阮老头恨之入骨,阮爹缠绵病榻半年才去世的,临死之前,阮爹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还说他恨透了阮老头和朱三妹,让她们三姐妹千万别相信这家人。 “二姐,我也不会心软的,我恨死他们了!” 阮小雪咬紧了牙,她可不是东郭先生。 阮七七满意了,原身的大姐和妹妹稍加提点就能立得起来,非常不错。 天有些暗了,阮霜降生火做晚饭,一家人围坐一桌,吃着丰盛的饭菜,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阮家却冷冷清清,冷锅冷灶,阮老头孤苦伶仃地坐在火塘边,一动不动,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 夜深了,阮七七出了家门,朝白李村走去。 她得去打听下,那个发报机的主人是哪个。 走得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阮七七和老樟树唠了起来,老樟树不认识发报机,听她描述了大概模样,而且还是埋在殓房里,它终于想起来了。 “肯定是李老五的,他在殓房埋了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和你说的那玩意儿差不多。” 李老五就是当土匪的五堂叔。 阮七七眼睛亮了,这老东西不仅当土匪,居然还是个特务,这个瓜有点大呢! 老樟树又说了个重要消息,李老五有两个要好的朋友,是其他村的,前些年经常半夜来找他,但这几年没来往了。 阮七七第一反应,这两个人是李老五的同伙,没准也是特务。 不行,这么大的功劳,她得给自家男人留着,明天去公社打电话,叫陆野过来抓特务! 第六十章 陆野刚到阮家湾,就震慑了全村 和老樟树唠完后,阮七七走回了阮家湾,夜已经很深了,她在水塘边,和老桃树又唠了半小时的,知道了阮家湾不少秘辛,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太阳没照屁股,因为下起了毛毛细雨。 阮七七皱紧了眉,去公社的路都是泥巴路,下了雨后全是烂泥巴,她最不喜欢走烂泥巴路了。 “我们已经断亲了,别来攀交情!” 外面传来阮小雪冷厉的声音,还有阮老头沙哑的声音,这瘟老头居然敢上门。 “滚,我们要是认了你,怎么对得起我爹!” 阮霜降面若冰霜,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她是长女,和阮爹感情很深,她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害死她爹的老东西。 “你去地底下找我爹求原谅吧,别来找我们!”阮小雪补了句,眼神特别仇恨。 阮老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全身上下没了生气,人也老了十几岁,他耷拉着脑袋,佝着背,老态龙钟地走了。 背影看起来很可怜,但阮霜降和阮小雪心硬如铁,她们爹当年更可怜,这瘟老头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阮七七在屋子里听了会儿,十分满意。 “糍粑没多少了,我一会儿去公社弄糯米,小雪,你去叫几个壮劳力来打糍粑。” 阮七七洗漱好,去盛早饭吃,顺便交待打糍粑的事。 阮小雪笑着答应了。 早上还是米豆腐,昨天做的还有剩,阮七七又吃了三碗,背着背篓出门了。 她今天运气很不错,半路上又遇到了宋红礼,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七七妹子,上车!” 隔了老远,宋红礼就热情招呼。 “来了!” 阮七七利落地跳了上去,从背篓里拿出用桐叶包的两个糖油粑粑,递了过去,阮霜降蒸热了,让她带着路上吃的。 宋红礼也没和她客气,接过去大口吃了起来,他去公社拉酒糟的,隔几天就拉一回。 两人一路上热络地攀谈起来,得知阮七七要打糍粑,宋红礼主动请缨,表示会和堂弟宋俊杰一块来帮忙。 到了公社后,两人分头行动,阮七七去打电话,这回等了十几分钟。 “七七,我啥时候能去你那认门?我想死你了!” 电话里的陆野语气很委屈,以前不认识阮七七时,他一个人也就这么过了,可自从认识了七七后,他就不习惯一个人了,天天晚上做梦都是她。 经过老兵们的确诊,他得了相思病,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你今天就能来,我发现了个特务,还有同伙,你来抓他们,功劳别让给别人啊!” 阮七七用手遮住话筒,压低声音。 “我现在就过来,等着我!” 陆野开心极了,还问:“七七你想吃啥,我给你带!” “你爹报销不?” “报!” “那你带些荷叶饭和捆鸡,还有糖油粑粑。” 阮七七不客气地点菜,她空间里的快吃完了。 “成,你等我!” 陆野挂了电话后,又给他的直属领导打了个电话:“母主任,我接到可靠情报,要去抓特务。” 本来他打算请假的,但既然有特务,他就不浪费假期了,留着陪七七玩,他去出公差。 很快,陆得胜就接到了派陆野执行任务的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安排!” 陆得胜挂了电话,让勤务兵给陆野传达了任务指示。 一个小时后,陆野开车出了军区,在城里大肆采购了一番,这才开车前往阮七七的老家。 阮七七打完电话后,找了个僻静角落,拿出了山一样的物资,糯米,大米,面粉,肉,油等,镇上有个小黑市,只要有钱啥都能买到。 她并不担心会被人怀疑,何建军赔了九百块,她就说去黑市买的。 东西太多,阮七七一个人搬不动,她去叫了个推板车的师傅,给了他二角钱,师傅特别殷勤地给送到了路口。 宋红礼拉着酒糟来了,看到这么多东西,他神情有点惊讶,不过什么都没问,还帮忙把东西给抬到车上。 到阮家湾后,宋红礼热情送到了村口,还帮她抬到家门口。 “宋大哥,谢谢啦!” 阮七七割了一斤肉,递了过去。 宋红礼拈了拈肉,乐了,这阮家妹子真不错。 “大姐,我对象今天要过来,他喜欢喝鸡汤!” 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一只杀好的鸡,空间拿的。 “你买的鸡怎么还宰好了?”阮霜降看得稀奇,宰得干干净净,连毛都拔了。 “我出钱了嘛。” 阮七七含糊带过,阮霜降也没多想,拿着鸡去炖鸡汤了。 “大姐,我采了好多地皮菜,能吃两顿呢!” 阮小雪在院子里嚷嚷着,上午雨停了后,她和伙伴去山上找蘑菇,蘑菇没找到几个,但找到了不少地皮,她采了半背篓。 地皮菜,下雨后地上长出来的 阮七七眼睛一亮,好久没吃地皮菜了,这玩意儿对环境要求极高,后世环境污染严重,地皮菜越来越少,成了稀罕东西。 阮小雪换了湿漉漉的衣服,去河里清洗地皮菜,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洗起来特别麻烦,要洗几十遍。 吃过中饭后,阮七七睡了个午觉,醒来有两点了,厨房里飘过来浓郁的鸡汤香味,阮霜降和阮小雪都不在家,她们去地里干活了。 阮念和阮盼姐妹俩,去外面和小伙伴玩,家里就她一个人。 阮七七伸了个懒腰,下床扎好头发,洗了把冷水脸,出去接她男人了。 算算时间,陆野该到了。 陆野离阮家湾还有十里路,他以前来过这边执行任务,而且他有特殊本领,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车子开进了阮家湾,农田里干活的人都直起了腰,瞪大了眼睛看着吉普车。 乖乖,是部队的车嘞! 陆野已经开过了农田,但他又开了回来,停车后,跳下车,帅气英武的身姿,还有他那身军装,都让村民们闪瞎了眼,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恭敬。 这得多大的官,才能开得起小汽车啊! “请问,阮七七家是这里吧?” 陆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笑梅,给离得最近的村民拔了支。 他运气还挺好,这人正是大队长。 大队长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 “领导,阮七七是我侄女,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大队长恭敬地问,他还没反应过来,陆野就是阮七七的对象。 “阮七七是我未婚妻,我来找她结婚的,你真是她叔叔?” 陆野眼神变得凌厉,上下打量着大队长,看得他两腿真打颤。 “真……真的。” 大队长声音也颤了,乖乖,不愧是副营长,官威就是大啊,看一眼都骇死个人! 陆野沉下了脸,一把抢过大队长耳朵上的烟,冷声道:“你就是欺负七七还想抢她家房子的叔叔?我可警告你,七七是我女人,以后你们谁敢再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装似无意地露出了腰间的枪套,眼神更加冷肃。 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激灵,不得了,阮七七的对象好凶,惹不起! 【三更写完啦,晚安,做个好梦】 第六十一章 我是七七对象,来上门的 大队长吓得打起了摆子,这个副营长的煞气好重,比马主任煞多了,阮七七这癫婆怎么找了个这么凶的对象? “领……领导,搞错了,我是阮七七的堂伯,抢她房子的那个是亲叔叔,不对,也不是亲叔,刚被打成地主崽子了……” 大队长语无伦次地解释,他真是走了背时运,本来想在田坎边偷个懒,偏偏被这瘟神给看到了。 唉! “你没欺负过七七?” 陆野怀疑地看着他。 大队长心里打鼓,腿肚子发软,硬着头皮摇头,“没,我和七七关系很好的。” 陆野冷肃的脸立刻春暖花开,他将笑梅烟塞进大队长嘴里,还拿出打火机,亲自给点了烟,“刚刚多有冒犯了,堂伯别和我计较啊!” “不敢不敢,我带领导去七七家?” 大队长哪敢计较,他现在只求这煞神赶紧带阮七七走,还阮家湾的清净。 “不用!” 陆野拒绝了,他从来不用人带路。 他重新跳上车,开进了村子,在村口停下,一群小孩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车子。 阮念和阮盼也在。 姐妹俩歪着头看陆野,阮念福至心灵,大声问:“你是二姨夫吗?” 陆野愣了下,随即问:“你二姨哪个?” “她二姨就是七七姐啊!”有个大小孩抢着回答。 陆野乐了,在姐妹俩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咧嘴笑道:“没错,我就是你们二姨夫,回家吧!” 他将阮盼抱了起来,骑在肩上。 所有的孩子都羡慕极了,他们也想有个军官姨夫,可是他们的姨不争气,找不到这么威武的军官对象。 “二姨,二姨夫来了!” 阮念开心地嚷嚷着,迎面走过来的正是阮七七。 她手里拿着根剥好皮的刺苔,正要送进嘴里啃,就看到了冲她龇着大白牙傻乐的陆野,几日不见,她男人好像又帅了些。 “七七,我来了!” 陆野大步走了过去,低头叼走了她手里的刺苔,嚼了几下咽了。 还得是媳妇剥的,比他自个剥的甜多了。 “想吃自己剥!” 阮七七白了眼,又去折了根剥,路边的野蔷薇多的是,还长得特别肥。 “我给你剥。” 陆野也折了根,麻利地剥好了献殷勤。 阮七七嚼了根,味道不错,果然现成的就是好吃。 “再剥几根!” 阮七七把自己手里的刺苔给他,还是吃现成的舒服。 陆野笑呵呵地接了,他剥一根,阮七七吃一根,两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 “七七,你对象来了?” 有人大声问,看陆野的眼神十分敬畏。 “对,他来认门!” 阮七七点了点头。 “我给七七当上门女婿,先来认个门。”陆野又补充了句,还把手里剥好的刺苔,殷勤地递了过去。 村民们都傻眼了,副营长来农村当上门女婿? 这副营长莫不是癫的吧? “七七,你对象真来上门?他不是副营长吗?”有人忍不住问。 “我乐意,我爹还是司令呢,他都没意见!” 陆野呛了句,他就爱上门,关这些人屁事! “咝!”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司令的儿子居然来他们阮家湾当上门女婿,稀奇事嘞! 这司令莫不是也癫了吧? 陆野和阮七七走远了,村民们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真是司令的儿子?莫不是假的吧?” “这种事不敢扯谎吧?谁敢冒充司令儿子啊,要枪毙的嘞!” “这司令儿子眼睛莫不是瞎了?他看中阮七七啥了?看中她癫?” “兴许都癫呢,那男人看着脑子也不太正常!” …… 村民们虽然背后使劲蛐蛐,可他们心里还是嫉妒死了,就算陆野是癫公,可他是副营长啊,他还有个当司令的爹啊! 阮七七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司令的儿媳妇? 唉哟,气死他们了! 阮七七领着陆野回了家,阮小雪也回来了,她是个闲不住的,去河里摸螺蛳了。 清明螺,赛过鹅,四月初的螺蛳最鲜美。 “小雪,你姐夫!” 阮七七给他们介绍。 “姐夫好!” 阮小雪赶紧叫了声,看陆野的眼神特别崇拜,她做梦都想当兵。 “给!” 陆野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塞给她。 他特意找老兵打听过的,第一次见面得给红包。 “谢谢姐夫!” 阮小雪开心地接了,姐夫叫得一声比一声甜,把陆野给乐癫了,又大方地给阮念和阮盼派红包。 然后,他收获了一声又一声的二姨夫。 阮霜降对他的印象特别好,长得好看,对二妹也好,而且还愿意上门,二妹的福气果然是顶好的,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妹夫,喝碗鸡汤,七七说你爱喝,特意给你买的鸡。” 阮霜降盛出一碗金黄的鸡汤,递了过来,还特意指出是阮七七买的鸡。 陆野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也不怕烫,几口就喝完了一碗汤,鲜到了他心里。 “我去煮螺蛳。” 阮小雪将摸来的螺蛳放进锅里煮,煮熟后倒出来,用针将螺肉挑出来,清洗干净后,用辣子炒熟,特别下饭。 离吃晚饭还有点早,阮七七陪陆野去山上逛,春天的山上特别美,桃李争艳,梨花似雪,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花,姹紫嫣红的,特别好看。 陆野弯下腰,采了两朵紫云英花,分别别在阮七七的辫子上,然后仔细打量几眼,夸道:“真好看!” 紫云英花 “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阮七七故意问。 “花好看,人更好看。” 陆野十分上道,回答满分。 阮七七笑开了颜,决定奖励一下,她四下看了看,无人,便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亲了上去。 但没等她亲到,就被托了起来,陆野托着她靠在树上,凶猛地亲了下来,他都快馋死了。 ……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总算解了馋。 “结婚报告我后爸批了,明天我们去领证。”陆野得意道。 老头子不肯签,他就找莫秋风签,等他把证领了,拿回去气老头子。 “成,再办几桌酒,昭告全公社,你是我家的上门女婿!” 阮七七也想快点领证,她嘴里长了个泡,急需阴阳调和降火。 两人决定好了人生大事,继续上山,山上有很多野果,但很多还没熟,要夏天才能吃。 陆野摘了一串红色的果实,笑道:“这个熟了好吃,小时候我饿了就吃这个。” 阮七七瞄了眼,没当回事,但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盯着陆野手里的野果看,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第六十二章 我男人不是人? “你小时候经常吃这个果子?”阮七七问。 “吃得挺多,怎么了?” 陆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笑着问。 “你吃了后没反应?” 阮七七微微皱眉,这果子名叫马桑果,样子有点像桑椹,是一味中药,也有人用来泡酒,但生吃果子是有毒的,甚至能致命。 陆野吃了那么多,居然没事? “一开始有点晕,还有点喘不过气,不过后面就没事了,放心吧,没毒的,我吃了那么多还好好的。” 陆野笑嘻嘻地保证,他从小在山上找野果吃,对野果再熟悉不过,有没有毒他清楚的很。 阮七七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肯定没记错,这马桑果的确有毒。 前世信息发达,她虽然住在精神病院,可从手机上知道了不少事,有一回她看报道,说有两个小孩误食了马桑果,差点送命。 新闻还特意放了马桑果的图片,和陆野手里的一模一样。 阮七七想不明白了,难道陆野是百毒不侵的先天圣体? 两人继续朝山上走,陆野顺便抓了两只肥硕的野兔,还有一只野鸡。 山顶的悬崖边,长了一株硕大的野茶树,嫩叶满枝,阮七七拉上陆野去采茶,野茶特别香。 她还找了节嫩芽,顺进了空间,回头种在空地上。 “妹子,能给我点灵气不?我给你灵芝!” 老茶树的声音很古老,一听就知道年纪很大了,比潭州城的老樟树和老银杏都要老一些。 “行!” 阮七七爽快答应了,渡了点灵气给它。 现在她身体内的灵气多了不少,她能感觉到,就好像她身体里有个灵气池,一开始只浅浅的,现在深了一点。 汲取了灵气的老茶树,瞬间精神了不少,它抖了抖满树枝条,露出了隐藏在根部的灵芝,有好几株。 阮七七连土挖了出来,放进了背篓,顺便移进空间。 陆野朝她看了眼,什么都没问。 他刚刚感觉到了两次能量波动,并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七七是同类了。 “妹子,这伢子是你男人?他身体里有不少毒嘞,命真大,这么多毒都没死,咦……你男人不是人。” 老茶树也是个话唠,顾自和阮七七唠了起来,还说了他的发现。 “他不是人?难道是精怪?” 阮七七瞬间来了兴趣,脑洞也大开,难道真的陆野很小就死了,被一个精怪上了身? “不对,让我再好好看看。” 老茶树迷糊了,这伢子像人又像龙,难道是龙和人生的杂交品种? 没错了,就是这么个事! “妹子,你男人一半人一半龙,他是杂交的。” “所以,我男人是杂种?”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不太相信。 陆野明明是袁慧兰和陆得胜生的,怎么会是人和龙生的? “妹子你不懂,你男人身上有龙的血脉,那可了不得,本事大着呢!” 老茶树语气十分恭敬,哪怕陆野只是一半龙脉,那也是它羡慕嫉妒的对象。 “我男人身体里的毒怎么办?会不会有事?” 阮七七对龙不龙的没太大兴趣,不管陆野是龙还是人,反正都是她的上门女婿,得听她的。 她更担心陆野体内的毒,可别积累到一定程度发作,她一点都不想当寡妇。 “没得事,你男人有一半龙脉,那些毒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发癫,不过你体内的灵气,能帮他疏通。”老茶树说道。 “怎么个疏通法?” 阮七七虚心求教。 “多困几觉就行。” 老茶树的回答简单粗暴,正合阮七七心意,她也彻底放心了。 等领了证后,她就和陆野一夜八次,砒霜都能清除得干干净净。 不过她也明白了,前世陆野为什么会癫狂,除了头部受伤外,还有体内毒素的缘故,归根结底,都是陆得胜和袁慧兰的罪过。 等她和陆野回潭州城后,隔三差五要找找这两人的茬,日子别想好过! 两人采摘完了老茶树的嫩叶,有十来斤,能炒两斤干茶。 他们回到家时,阮霜降已经做好了晚饭,摆了满满一大桌。 以前她们吃饭都用小桌子,今天阮霜降抬出了八仙桌,表示对陆野的看重。 辣子炒螺肉,地皮菜炒鸡蛋,雪花丸子,莴苣炒腊肉,辣子炒泥鳅干,还有一大盆鸡汤,以及一大盘蒿子粑粑,比阮家过年的菜都丰盛。 蒿子粑粑 “姐夫,你抓的?” 阮小雪看到野兔和野鸡,乐坏了。 “顺手抓的。” 陆野语气轻描淡写,抓这种小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以前还和狼王干过,他赢了,狼王成了他的狗腿子。 “姐夫你真厉害!” 阮小雪眼神更加崇拜了,她现在甚至都感谢何建军了。 要不是这王八蛋退婚,二姐都没机会认识姐夫呢! “一般般,明天我给你打头野猪。” 陆野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他就喜欢被人捧着。 在阮小雪一声声的彩虹屁中,他渐渐迷失自我,许下了十八头野猪,阮家湾后山的野猪加起来都没十八头。 陆野对阮霜降的厨艺十分捧场,饭菜全都吃完了,阮霜降对他的印象好到爆,对他们明天去领证更没意见,还表示酒席交给她来办。 夜深了,陆野离开了阮家,开车去了白李村,他从村里的水塘那,很轻易地找到了李老五家,从院墙翻了过去,摸进屋子里,将李老五给敲晕了,扛着他去了山上。 山上并不安静,时不时地会发出怪声,还有在月光下扭曲的各种影子,特别阴森恐怖。 陆野将人扔在地上,一脚踹醒了。 李老五眼神起初茫然,但很快就变得狠戾,起身朝陆野扑过去,手里还多了把匕首。 虽然五十多了,但李老五身手很矫健,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可惜他碰上了陆野,没几下他就被制住了。 陆野也懒得废话,直接给他灌了一大杯山泉水,水在他体内开始循环,流遍他身体的每个细胞。 李老五没搞清楚陆野到底要干什么,他神色警惕地瞪着,眼神特别凶狠。 陆野手按在他身上,很快,李老五身体里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痛感越来越强烈,一点一点地增加,李老五起初还能忍,可到了后面,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地上打着滚,他还叫不出来,因为陆野卸了他的下巴。 “说吧,和你联系的上峰是谁?你那两个同伙是谁?你们潜伏在这里有什么任务?” 陆野问了三个问题,笃定李老五会招供。 因为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他独有的刑罚。 他调动了李老五体内的所有水分子,这些温柔的水,变成了一枚枚利刃,刺向李老五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这种痛比生孩子还要疼几倍,几乎没人受得了! 【我看了有些读者的评论,这里想说几句个人看法,我笔下的每个人物,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是很复杂的生物,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诚然,陆得胜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对于陆野来说,他是个渣爹,但不能否认,陆得胜为革命流过血立过功,从一个点上否定一个人,是有点片面的,我不是替陆得胜洗白,但我也不会将他写成十恶不赦的人,那样是不负责的,这些话可能有些读者不会喜欢,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再就是,不要代入历史哦,我这是完全虚构的小说,大家看个乐子就好,能让大家爽到,我就很开心啦】 第六十三章 老母同志,我要当副团长 李老五痛得不住打滚,他本以为自己很能忍,可他高估自己了,这个年轻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他现在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没一处不疼的。 他根本忍不了! 他想招供了,那些人都十来年没给钱了,他没必要替这些人保守秘密。 可他发不出声音,下巴还没合上去。 李老五痛得眼珠子都快爆了,身上的汗像下雨一样,衣服全都打湿了,他努力抬起头,乞求地看向陆野。 “忘了,等下啊!” 陆野拍了下脑门,走过去,抬腿对着他的下巴踹了下。 “咔嚓”一声,下巴合上了。 在李老五发出杀猪叫声的那一瞬间,陆野出手快如闪电,在他身上拍了下。 李老五发现,身上的剧痛神奇地消失了,身体安然无恙,如果不是湿透的衣服,他都怀疑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 他看向陆野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他很清楚,在这年轻男人手下,他渺小得就像是一只蝼蚁,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那些人很久没来找过我了,他们只让我发了三次电报,说好发一次给五十块,前头两次都给了,第三次的钱还欠着,我一气之下,就把那台发报机给埋了。” 李老五还不知道他埋在殓房的发报机,神奇地出现在了何家的柴房里,他把知道的全都交待了,一点都没隐瞒,包括经常来半夜来找他的两个同伙。 一个姓杨,一个姓彭,两人都在同一个村,是和李老五一起当过土匪的兄弟。 “那人来山上找大当家,希望大当家能支持他,结果没两个月,解放军就打来了,大当家被抓走枪毙了,我和杨老四彭老二趁乱跑下山,回了老家种地,但没几天,那人又找上门,让我们帮他发电报,我一开始没答应,他就拿我当土匪的事威胁,我只能答应。” 李老五全都招供了,人也蔫了,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肯定要被枪毙的。 陆野又问了几个问题,李老五很配合地回答了,不过他知道的不多,甚至连找他发电报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县城上班,具体哪个单位也不清楚。 不过李老五说了个重要线索:“杨老四和那人熟,当初就是杨老四把人引到我家的。” 陆野再问了些情况,一掌劈下,李老五晕死过去。 他扛着人下山,塞进车子里,先去抓了杨老四和彭老二,这才开车去了县城武装部。 武装部有人值班,陆野出示了证件,借武装部的场地一用。 “陆同志,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武装部的负责人从被窝里爬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确实久仰陆野的大名,但却是恶名。 陆野的光辉事迹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最出名的就是他执行任务从无败绩,不论多艰难的任务,只要交给陆野就肯定能完成。 同样出名的还有陆野疯疯癫癫的爆脾气,说发癫就发癫,哪怕面对领导也发癫,一点面子都不留。 这么个凶名在外的人物,他哪敢怠慢哟! 陆野没和他客套,他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别耽搁他明天和七七领证洞房。 武装部安排好了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派了几个人帮忙,陆野用他的独门手段,审问了杨老四,知道了不少信息。 这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潜伏了至少五个特务,分散在各个单位,十年前活动还算频繁,但近几年基本上没动静了。 “好多年没打钱过来,他们都有点心灰意冷,决定金盆洗手,当普通百姓了!” 杨老四神情自嘲,这些年他过得提心吊胆,总担心以前的事被人挖出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被抓了也好,哪怕明天枪毙,至少今晚他能睡个安稳觉了。 三人知道的都交待了,陆野问不出东西了,将人关在武装部,他带了武装部的几个人去抓潜伏的特务。 这个晚上夜深人静,街上静悄悄的,老百姓们都安然沉睡着,并不知道县城里风起云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蒙蒙亮时,县城的六个特务全都被抓了,一个都没少。 陆野精神依然矍铄,跟着他抓人的几个助手,全都熬红了眼睛,萎靡不振。 一个晚上马不停蹄地抓人,连喘气的功夫都不太有,他们太佩服陆野的精力了,难怪能立那么多功,这血气足得都能和孙悟空干仗了! “陆同志,这九个特务怎么处理?” 武装部负责人神情激动,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负责武装部五年,还是头一回参加这么精彩的抓捕行动,也是头一回抓到这么多的特务,妈呀,他这也算是立功了吧? 明年是不是能往上升一升? “先在你们这关押。” 陆野心急,不等天亮就去打电话了。 他的顶头上司母主任,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美梦,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母主任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利索跳下床,衣服都没穿就去接电话。 “抓了九个,少说也有个二等功吧?加上上次的二等功,给我升个副团长吧,当我结婚礼物!” 陆野懒洋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母主任给气笑了,他带了那么多人,陆野这样的真是头一回见。 本领高,脾气差,脸皮厚,行事疯癫,没大没小,对他这个领导也没多少敬意,不过母主任还是很欣慰的,陆野对他比对陆得胜客气多了。 “给你升营长,副团长跨度太大。” 母主任本来就准备提拔他,以陆野的赫赫功劳,就算当团长都绰绰有余。 但陆野太年轻了,还疯疯癫癫的,他这样的性子不适合管理,母主任想再磨磨他的性子。 “不当,我不爱管事,就副团长,你不给我可去西北了,那边叫了我好几回,诚意挺足,说我过去就是副团长起步。” 陆野赤果果地威胁上了,西北军区确实给他抛了好几次橄榄枝,但他吃不惯西北那边的食物,而且西北缺水,他不喜欢缺水的地方,这才拒绝了。 “我都要结婚了,你当领导的不得表示一下?老母同志,你可别学我爹的没人情味啊!” 没得到母主任的回应,陆野连主任都不叫了,声音也冷了些。 这老母主任要是不同意,他有的是办法整,比如让母主任拉不出尿。 毕竟尿也是水,只要他发出指示,母主任身体里的尿,就不敢拉出来,憋不死老母同志! 【三更完成啦,放心哦,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主打就是爽,不爽的话作者自己也写得憋屈,晚安啦,好梦!】 第六十四章 领证,急不可待地去招待所 “行行行,让你当副团长,下个月就下通知。” 母主任被他吵吵得头都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活祖宗,更舍不得放人。 要是真让西北撬走了人,他可要被同行们笑死了。 陆野这个金疙瘩宝贝,全国的军区都像恶狼一样盯着,这小子癫是癫了点,可本领也是真高啊,别人一个月都完成不了的任务,这小子三天就搞定了。 这么个宝贝疙瘩,就算发发癫,他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受着呗! “行,你派人来接这几个特务,我明天要洞房,没功夫送!” 陆野满意了,副团长勉强能配得上他家七七了。 “你爹知道不?” 母主任头又开始大了,他不用问都知道,陆得胜肯定不知道。 这对父子也真是前世的冤孽。 “知道,母主任,你红包准备好啊,别太小了!” 陆野讨起了红包,他难得结一次婚,红包肯定要赚够的。 “放心,小不了,下次带你堂客来我这吃饭。” 母主任笑了,还是很为陆野高兴的,这小子总算找到了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以后不会再孤苦了。 陆野咧嘴笑了,咣地挂了电话。 他在武装部找了个地方眯了三个小时,天大亮了,母主任派的人也到了,带走了李老五一行九人,等待他们的肯定是死刑。 和这些人交接完毕后,陆野便开车回了阮家湾,阮霜降和阮小雪都起来了,在准备早饭,阮七七还在睡觉。 “妹夫回来啦,米粉快煮好了。” 阮霜降没问他一晚上去干了什么,她知道妹夫干的是大事,没必要问。 陆野去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崭新的军装,他特意带的,为的就是领证时穿上。 桌上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粉,阮霜降煮的是米粉干,比湿米粉更有嚼劲,煎了五个蛋,还有酸豆角切得碎碎的,放辣子粉炒熟,浇在米粉上,既好看又好吃。 “不够再去锅里盛,我煮了好多!” 阮霜降又捧上来一盘蒿子粑粑,清明时节山上的蒿子特别嫩,当地人都爱做蒿子粑粑吃。 “谢谢大姐。” 陆野笑了笑,对阮霜降很尊敬。 他吃完一大碗米粉,还吃了三个蒿子粑粑,全身都暖融融的。 阮七七也起来了,洗漱好了后,吃了一碗米粉,和陆野一块去公社领证。 “小雪,打糍粑的人叫了没?” 走的时候,阮七七还记挂着糍粑,这些天她每天都要烤糍粑吃,嘴里长了三个泡,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烤糍粑塞红糖,或者加霉豆腐,都超级超级超级好吃。 “叫了,一会儿就来,俊杰和他堂哥也来!”阮小雪笑道。 昨天她就叫好了人,说好上午九点来家里打糍粑的。 阮七七这才放心,拽着陆野走了。 “赶紧把证领了,咱们回来打糍粑,我跟你说,刚打出来的糍粑特别好吃,你肯定喜欢。” 阮七七说着说着,嘴里流出了口水,都泛滥成灾了。 陆野也咽了几下口水,他没吃过打糍粑,但听起来就很好吃。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车子停在村口,路上遇到了不少去出工的村民,都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七七,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领证,三天后家里办喜酒,记得来吃啊!” 阮七七大大方方地宣布了喜讯。 大家都傻了眼,懵在了原处,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开车走了。 “这副营长真来上门?稀奇的嘞,我还是头一回见副营长上门的!” “他到底图阮七七啥?” “图她好看呗,阮七七是咱们村最好看的。” “阮七七真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福气可真好!” …… 村民们羡慕嫉妒恨地议论纷纷,半个月前,他们都还在可怜阮七七被退婚,还说她连死了堂客的鳏夫都嫁不上了,现在他们只想可怜自己。 阮七七马上进城当官太太享福了,他们还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当牛做马,唉……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 被他们羡慕嫉妒的阮七七,已经到公社了,她和陆野找到了登记结婚的部门,拿出了户口本和介绍信,现在的结婚证不用相片,挺省事。 但需要背语录!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华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 阮七七流利地背诵了一大段语录,陆野也跟着背了,两人都背得特别好,连个顿都没打。 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立刻变得欣赏,而且陆野穿着军装,他们也不敢轻视,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咣咣咣” 工作人员利落地敲上公章,将两张结婚证递给他们,还说:“恭喜你们成为革命伴侣,希望你们能互相监督,共同进步,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谢谢领导,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语录,努力要求进步!” 阮七七双手接过结婚证,表情和语气都特别郑重,像宣誓一样,表达了她进步的决心。 两人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离开了办公室,站在马路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七十年代的结婚证 “回阮家湾?”陆野有点纠结。 他想吃糍粑,可又想和七七单独相处,今天可是他们的新婚日呢。 “你想吃糍粑,还是想吃……我?” 阮七七凑在他耳边轻声问,吐出的热汽,将他的脸熏成了红温,耳朵都红通通的。 陆野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咚咚咚的,比打鼓还响,他耳边都是那句‘吃……我’,又紧张又兴奋,还有点羞涩。 “去哪吃?” 陆野声音很轻,眼睛亮晶晶的,他现在不想吃糍粑,只想吃他家七七,肯定比糍粑好吃。 “招待所呀,傻子!” 阮七七嗔了眼,镇上就有招待所。 他们让招待所开了一间最好的单间,房间挺干净,被褥也洗得很干净,还散发着肥皂香味,门一关上,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陆野急吼吼地亲了下来,被阮七七遮住了他的嘴。 “长泡了,先下火!” 嘴里长了三个泡,亲嘴肯定会痛,降火才是当务之急。 “怎么降?” 陆野是只青涩的童子鸡,对这方面毫无经验。 “多困几觉就行了,快点,别耽搁时间!” 阮七七已经烈火焚身了,憋了十年的火,现在终于能发泄了。 陆野咧嘴乐了,化被动为主动,横抱着人倒在床上,很快屋子里就春光一片,巫山行雨了。 第六十五章 李家灭门 …… 五个小时后。 阮七七慵懒无力地趴在床上,嘴里的三个泡都消失了,鱼水之欢的滋味确实美,古人诚不欺她,就如同鱼儿在水里嬉戏一样,美的嘞! 就是太费体力,五个小时内,她和陆野搞了四回,腰都快要断了 陆野倒还有体力,可她吃不消了! 以后她再不蛐蛐霸总小说的作者了,一夜八次的霸总是真的有,不是作者吹牛皮! “七七,要不要再来一次?” 食髓知味的陆野,锲而不舍地询问,还举出了特别合适的理由。 “住招待所花钱的,不睡够本亏了,咱可不能浪费!” 阮七七想想也对,这间房花了两块钱呢,只睡五个小时忒亏。 “再来!” 阮七七咬紧了牙,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再入佳境,又开始巫山行雨了。 …… 又过了一个小时。 终于云收雨歇,靥足的阮七七,无情地将人踹开,渣女一样的口气说道:“下次再睡!” 再来她的腰肯定要断,大餐虽然好吃,但也不能一次吃够本,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陆野笑嘻嘻地爬了过来,将人搂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 老兵果然没说错,媳妇孩子热炕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陆野说了他下个月升迁的喜讯,阮七七立刻有了好主意,“等文书下来了,咱们回家吃饭,告诉你爹和后妈好消息,再要两个红包,一个结婚的,一个你升迁的。” 林曼云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儿子,恨不得亲儿子能把陆野踩在脚底下,要是知道陆野又升迁了,肯定气死。 “行,还回我妈家讨红包。” 陆野十分赞同,现在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过日子得精打细算,能问别人讨的,绝对不自己花钱。 反正老头子和他妈工资都高,他不去讨就便宜其他人了! “没错,咱们这是孝顺,替你爸妈花钱!” 阮七七用力点头,和陆野聊天越来越轻松了,两人的思想频率完全统一。 两人又躺了个把小时,这才去退房间,外面天已经暗了。 阮七七有点遗憾,错过热腾腾的糍粑了,不过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太贪心了不好,享受了鱼水之欢,糍粑吃不吃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回到阮家湾时,天已经黑了,阮霜降在做晚饭,堂屋摆了三大缸糍粑,都是今天打出来的。 阮霜降朝他俩看了眼,笑了,问道:“要不要吃甜酒糍粑?” “要!” 阮七七点头,好久没吃甜酒糍粑了,有点馋。 而且她肚子好饿,连着干了六个小时,她快饿死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阮霜降煮了两大碗,放了鸡蛋,还加了不少糖,夹杂着甜香和酒香,还有糍粑的软糯,非常好吃,不仅能当点心,也能当主食,女人吃了还能补气血。 “酒席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 阮霜降坐下来和他们商量办酒席的事。 “三天内吧。” 阮七七喝了一大口甜酒,满足地叹了口气,真好喝。 阮霜降眉头微皱,“有点赶,好多东西来不及买,七七,要不一个月后办?” 这样她有时间采买东西,能把酒席办得热热闹闹的。 “差什么东西?” 阮七七不想再等一个月,婚礼这玩意儿,办一次就够了,跟完成任务一样,早办完早轻松。 阮霜降列了张清单,主要是肉,虽然结婚能去申请肉票,可也没多少,她想置办几桌像样的酒席,让二妹风风光光地结婚。 如果时间充裕,她就能想办法弄到肉,三天太赶了,根本来不及。 “肉我明天弄来。” 阮七七把肉给包揽了,她空间里多的是肉。 “我去山上打头野猪。”陆野说着就要上山。 “不用,我能搞到。” 阮七七拦住了他,新婚大喜的好日子,哪能让新郎倌上山打野猪,不合适。 吃过晚饭后,陆野就顺理成章地从客户搬去阮七七的房间了,两张床成功地并做一张床。 虽然白天吃了六回大餐,但两碗甜酒给他们补足了血,又活力满满了。 而且两人还都馋。 于是,晚上冲锋的号角又吹响了,被踏红浪,颠鸾倒凤,又来了三个回合。 第二天早上,两人整整齐齐地赖床了。 第三天早上,两人又赖床了,眼圈都有点发青。 两人沉沉睡着,太阳从窗棂里射进来,照在他们身上,也没晒醒他们。 “大姐,李家出事了!” 阮小雪还没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小点声,你二姐他们还在睡觉,李家出什么事了?” 阮霜降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改衣服,阮七七拿出的几件旧衣服,她重新改了下,和新衣服没两样。 “李海亮家死绝了,一个都没剩,全砍死了!” 阮小雪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地说了刚传过来的劲爆消息。 “咣当” 阮霜降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剪刀尖撞击着地面,溅起了点点火花。 “谁砍的?” 阮霜降低声问,表情不敢相信。 怎么会全死了? “李老五当土匪的事,被县城晓得了,前天晚上给抓走了,昨天下午公来通知李老五家,而且李老五孙子的民兵也被撤了,还有个在镇学校当老师的孙女,被学校开除了,孙女孙子都订了婚,下半年和明年开春办喜酒,两个亲家都退婚了,孙女一时想不开跳了河,没救起来,李老五儿子就跑去把李家给砍了。” 阮小雪是听白欢喜说的。 惨案上午九点半发生的,白欢喜立刻跑过来告诉她好消息,她也立马回家和大姐说了。 李老五是特务这事,白李村还不知道,连公社都不知道,只以为是因为当过土匪抓的,也因此,李老五儿子恨极了李海亮他妈,冲动之下,就灭了李家。 “幸亏你和李海亮离婚了,还把念念盼盼带了过来,否则……” 阮小雪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要是没离婚,阮霜降和两个女儿,很可能也会变成刀下之冤魂。 “李家一个都没剩?孩子也没?” 阮霜降问的是李海亮的侄子,也是李家二老最宝贝的孙子,才三岁。 “没了,一个都没剩,连鸡鸭猪都砍死了。” 阮小雪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她一点都不同情李家人,以前这些人可没少欺负大姐和外甥女,就连三岁的小孩,都敢仗着大人的势欺负人。 李家人的惨死,她只觉得痛快,要不是不合适,她都想当面感谢李老五儿子了。 阮七七在屋子里都听到了,没想到李老五被抓,竟还有这么大的连续反应,砍得好,砍得妙呀,省得她出手了。 她更没想到,这件事的连续反应,并不止这一件。 杨伟杰也被抓了,以间谍罪逮捕的,因为杨老四是他四叔,而且他还帮杨老四送过几回情报。 第六十六章 走之前放了个大招,全村人都在干仗 杨伟杰被抓这消息,是宋俊杰带来的,上午刚听到李海亮家被灭门,下午宋俊杰就领着他父母来提亲了。 一包桔饼,一包发饼,两瓶白酒,这样的在农村非常隆重了,也表明了宋俊杰父母对阮小雪的看重。 宋家人上门时,阮七七和陆野刚吃完中饭,他俩起得迟,早饭没吃,中饭也拖到两点才吃,阮霜降还委婉地劝了他们几句,无非就是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放纵了。 “大姐,陆野是金刚棒,磨不坏的!” 阮七七咽下嘴里的饭,很认真地说了句。 她男人可是堂堂龙胎,区区一夜八次算什么,十八次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她是凡胎,吃不消十八次,八次都够呛,才睡了三天,她就感觉到头重脚轻,头晕目眩了,回头去空间找点六味地黄丸补补。 “没错!” 陆野其实并没听懂,他还是个清纯的小学鸡,但他知道,媳妇说话必须捧场,所以他立刻接了句。 阮霜降脸都臊红了,又好气又好笑,在阮七七脑壳上轻轻敲了下,嗔道:“啥话都往外说,也不怕羞!” “我都结婚了,有啥羞的?” 阮七七不以为然,她都结婚了,说话可以荤素不忌了。 就好像阮家湾的女人们,当姑娘时身子特别金贵,连胳膊肘都不能露出来,一旦结婚生了孩子后,当着男人的面都能乃孩子,没人觉得这样不对。 对女人来说,结婚仿佛就是一道分界线,左边是矜贵和羞涩,右边却变成了粗鄙和开放。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被婚姻划成了截然相反的两半。 “行行行,你有理。” 阮霜降没再提了,二妹现在本事大,还有主见,用不着她多说。 宋家人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宋俊杰父母看起来都是精明人,但并不是难弄的性子,阮七七和他们谈了会儿,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宋俊杰父母态度特别客气,甚至有些卑微,因为他们听儿子说,阮小雪二姐找了个副营长对象,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腿肚子都打颤,屁股好几次都往下滑,心里慌的一批。 阮七七全权作主,订下了阮小雪的婚事。 商量好了婚事后,宋父宋母心情也很好,放松了不少,和阮七七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杨伟杰。 “他也是背时,十几岁时不懂事,帮他四叔往城里送信,谁知道会是要命的情报呢,杨老四这背时鬼害人害己啊!” 宋母语气里对杨伟杰有点同情。 “你懂个屁,十几岁的伢子怎么不懂事?用屁股想想都知道,送一封信给一块钱,什么信那么金贵?杨伟杰肯定早猜到了,故意当不知道,想赚那一块钱。” 宋父不愧是大队会计,见识就是比普通人高一些,他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觉得杨伟杰一点都不冤。 换了他家俊杰,肯定不会贪这小便宜,杨伟杰爹娘只管生不管养,五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哼,儿子在精不在多,又不是养猪,靠数量取胜。 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可他精心培养,他儿子比杨家五个儿子加起来都强! 宋父很不待见杨家,因为杨家生了五个虎背熊腰的儿子,他和妻子才只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数量上远远比不上杨家,杨伟杰父亲总跑到他面前得瑟,还说一些气死人的话。 他憋了十几年的恶气,今天总算发泄出来了。 要是杨伟杰吃了枪子儿,他会更爽! 宋俊杰一家在阮家吃了晚饭,阮霜降准备了丰盛的一大桌,席间,陆野还说让宋俊杰去当兵。 “我家小雪下半年要去当兵,俊杰也得妇唱夫随嘛,这是咱家的传统,俊杰你说呢?” 陆野说妇唱夫随时的语气十分自然,他上门女婿的身份适应得非常好。 宋母神色僵了下,妇唱夫随这话她不太爱听,搞得她儿子像是去上门一样。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不满,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怕陆野生气。 宋父却很上道,笑道:“我原本就打算让俊杰去当兵,但俊杰不想和小雪分开,既然小雪也要去当兵,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他们小两口肯定能在陆同志的督促下,共同进步的!” “自家人不用客气。” 陆野听出了宋父的意思,并没拒绝。 关照自家人无可厚非,更何况还是七七的妹妹和妹夫。 第二天,阮七七的陆野的婚酒热热闹闹地开席了,摆了十五桌,公社的马春生,还有武装部的负责人,都来吃酒了。 每桌都是八个菜,非常硬,鸡鸭鱼肉都齐全,全都是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以往阮家湾每次办婚酒,客人肯定会闹,但今天大家格外安静,一声不吭地吃菜,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 酒席上有领导在,他们不敢放肆。 再就是他们害怕陆野和阮七七,不敢闹。 陆野和阮七七敬了一圈酒,作为上门女婿,他上台发表结婚感言。 “从此以后,我就是阮家人了,作为阮家的一份子,我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讲!” 陆野停了下来,宾客们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用力鼓掌,潮水般的掌声取悦了陆野,他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发言。 “以前你们怎么欺负七七她们姐妹的,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但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负她们,我作为上门女婿,绝对不会客气!” 陆野冷叟叟的眼神,四下扫视了一圈,还有意无意地在以前欺负过阮七七姐妹的几个人身上停顿了几秒。 几人都使劲缩着头,恨不得能钻进裤档里,被陆野盯着的那几秒,他们度秒如年,恨不得能时光倒流,他们肯定会像慈母一样,去关心呵护照顾阮七七姐妹。 “没人说话,代表你们答应了,谢谢大家!” 陆野单方面地宣告了合同成立,也没人敢反对,只得默默承受。 婚宴办完后,阮七七和陆墨在家又住了两天,准备回潭州城了。 回城的头一个晚上,阮七七忙了一晚上,给三分之二的人家,都投放了张纸条,她挑的都是家里有识字的人家,纸条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到。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和陆野准备出发,阮霜降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糍粑,干菜和泡菜,还有一大瓶辣椒酱,是阮霜降自己的做的,特别香。 他们吃了阮霜降准备的丰盛早饭,就要动身了,阮霜降和阮小雪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村口,眼睛都红了。 “想吃什么就写信,我给你寄过去!”阮霜降殷殷嘱咐。 “知道,回去吧,有空我就回来!” 阮七七其实也很不舍,舍不得阮霜降的好厨艺,以后想办法把阮霜降也弄去潭州城上班,不能亏待她的胃。 “阮松寿你个狗日的,连老子的绿帽都敢戴,老子弄死你!” “张红霞你个遭瘟贱货,老娘瞎了眼,才会和你这种贱货当朋友,你在背后怎么说我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背后捅一刀,老娘杀了你!” …… 两道惊天动地地骂声飘了过来,紧接着又飘过来好几道,都骂得特别脏,而且还动了手。 【三更写完了,今天出去玩了,走了一万多步,有点累,去困觉了,宝贝们晚安】 第六十七章 大戏开演,一个递刀,一个指点干仗,好忙 此时是早上七点半,村里的人家基本上都吃过早饭,准备出工了。 这两道骂声响彻云宵,全村人都听到了,准备出工干活的村民们,立刻精神奕奕,可又十分纠结。 到底是去阮松寿家拉架呢? 还是去看张红霞的热闹? 村民们恨不得将自己剖成两半,一半去拉架,一半去看热闹。 不过他们并没纠结太久,因为又响起了几道嘈杂的骂声,而且都骂得特别脏。 “嬲你玛玛鳖,何保国你个狗日的,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玛想当我爹!” “老三你他玛不是人,当年那个鸡蛋就是你吃的,爹娘却咬死是我吃的,害老子挨了一顿狠的,你个狗日的还假惺惺来安慰老子,老子他玛弄死你!” “娘老子(妈的意思),你睁开眼看看吧,偷你钱的是小弟,不是我,你冤枉了我三十年啊,你掀了棺材板,出来抽小弟巴掌啊!” “狗日的阮建国,偷看我堂客上厕所的流氓是你啊,老子嬲你玛!” …… 此起彼伏的骂声响起,村里比菜市场还热闹,发现了纸条的村民们,或愤怒,或沉冤得雪的悲愤,愤怒值都达到了顶峰。 阮家湾地处湘中,有练习武术的传统,村里男女老少几乎都练过几手,性子十分剽悍,能动手的绝不瞎哔哔,骨子里就是一股子悍劲儿。 几分钟后,十几个男男女女红着眼睛冲出了家门,手里都拿了东西,锄头,扁担,柴刀等,都是能要人命的,杀气腾腾地杀去了他们的仇人家。 很快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干仗声,还有惊呼声和嚎哭声,以及污言秽语的谩骂声,比交响乐曲还动听些。 陆野都已经发动车子了,听到传来的动静,他果断熄火,跳下车,拽着阮七七去看热闹。 “动静这么大,肯定是大戏,咱们去看看!” 陆野的理由很充足,回潭州迟点早点都没所谓,但热闹若是错过,他会遗憾很久的。 “走!” 阮七七早就心里痒痒的,这场大戏是她亲手导演的,她必须得去见证一下。 否则她会遗憾终生。 两人刚走进村,一把菜刀嗖地射了过来,差点射中陆野面门,他抱着阮七七灵活转身,躲开了菜刀。 “咚” 菜刀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插进了他们身后的槐树上,刺进去至少一寸深。 “阮松寿,老子砍死你!”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飘了出来,还有一个男人惊慌错乱的声音:“大早上你发什么神经,老子没睡你堂客,老子自己有堂客,老子堂客比你堂客好看,老子用得着睡你家的丑堂客?” 砍人的男人犹豫了,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他堂客确实没阮松寿堂客好看。 阮松寿没必要放着家里的漂亮婆娘不睡,去睡他家的丑堂客吧? 跑得气喘吁吁的阮松寿暗暗得意,蠢得要死的猪脑壳,他随便说几句话就唬住了,今晚再去睡他的丑堂客。 虽然丑了点儿,可骚啊,真带劲儿! “徐桃花,他说你丑得冒烟,下不了嘴嘞!”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徐桃花正是砍人男人的堂客。 “阮松寿,昨晚上你怎么说的?说老子是仙女,比你家的木鱼婆娘好看,你他玛再说一遍老子丑!”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正是徐桃花。 她最恨别人说她丑! “好啊,老子要砍死你们,狗男女!” 铿铿铿……锵锵锵…… 大戏又开始了,愈演愈烈,还动上了刀子,村民们都不敢去拉架,跑去看其他人家的热闹了。 功成身退的阮七七,拽着陆野转换场地。 两个女人滚作一团,扯头发,抓脸皮,掐脖子,踢肚子,吐口水…… 她们正是张红霞和背刺她的好姐妹,昨天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今天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招招都下了死手。 离她们不远处,两个男人也打成一团,他们是亲兄弟,因为一个鸡蛋引发的惨案。 “你给我去坟山,当着娘老子的面讲清楚,那个鸡蛋是你吃的,不是老子吃的!” 或许是理亏吧,弟弟没能打赢哥哥,被押着去了坟山。 再过去一点,干仗的也是两个男人,有一个明显处于下风,因为他没武器,打他的男人拿着根扁担,舞得虎虎生风,他只能步步后退。 “接着!” 阮七七扔过去一根扁担,后退的男人接住了,如虎添翼地反攻,立刻就扭转了败势,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陆野看得直乐,还时不时地指点几招。 “小心左后方!” “哎呀,都提醒你了,你个傻冒儿!” “扫他下盘,哎呦,让你扫下盘,你往上打干啥?你想上天啊!” …… 陆野比看华国男足还生气,这些菜鸟没一个有用的,他恨不得能亲自上场。 阮七七也很忙,她在忙着递武器,给这个递根扁担,给那个递把刀,生怕双方差距太明显,太快结束战斗。 忙得焦头烂额的大队长,狼狈不堪地跑过来了,他刚刚才扯开两对,脸上挨了一巴掌,眼睛也挨了一拳,头发是被张红霞扯秃的,衣服是被张红霞敌蜜扯烂的,他心爱的中山装,早上刚换上,准备去公社开会,如今被扯掉了三颗扣子。 “别打了,哎哟,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架了,草……老子让你们别打了,你们聋了?” 大队长嗓子都哑了,欲哭无泪地看着这群疯狂的村民们,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些人都翻起了多年前的旧账?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王八蛋和他们说的? 这些人根本不听大队长的,打得更猛了,甚至见了血,大队长也不敢去拉架了,他怕被误伤,只得站在外边,哑着嗓子苦口婆心地劝说。 但无济于事,没一个人听他的。 “今年的文明大队肯定选不上了,哎呦喂……我怎么就那么背时哟!” 大队长用力扯了下头发,扯得他直抽冷气,头皮火辣辣地疼,他这才想起来,刚刚被张红霞那瘟婆娘扯了一大把头发,草! 悲愤的大队长,眼角余光看到了比他更忙的两口子,眼皮直抽抽。 他玛的,一个递刀,一个指点,这两个癫公癫婆他玛的怎么还没滚? 第六十八章 我们走了,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七七,你们怎么还没走?” 大队长咬着牙走了过去,拽住了阮七七,还抢走了她手上的柴刀。 这癫婆要是真把柴刀递过去,阮家湾怕是要和白李村一样,要腥风血雨了。 “这个样子我怎么走?打得这么凶,我得劝架啊!” 阮七七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还要从大队长手里拿回柴刀。 “你这是劝架?别人杀人你递刀,阮七七,你这是在助纣为虐,真搞出人命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大队长气得胸腔都像火烧一样,好想抽这癫婆一个耳光子,可他不敢。 旁边还有个癫公,癫公手里还有木仓,他没那个胆子。 “你个蠢猪脑壳,让你往左,你往右搞啥?猪都比你聪明,活该你堂客让人睡了!” 陆野恨铁不成钢的骂声飘进了大队长耳朵,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幽怨地看着阮七七,这两口子是来霍霍他和阮家湾的吧? “二伯,你别管这边的闲事了,先顾好你自个吧!” 阮七七好心提醒,昨晚上她给大队长家,也放了张小纸条,就放在大队长堂客的衣服口袋里,差不多该发现了。 “我是一队之长,我不管谁管?” 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眼,说得特别义正辞严,还撸起袖子要去拉架。 阮七七嗤了声,退到旁边继续看热闹。 “柳四妹,你个天天发骚的狐狸精,连老子男人都敢勾引,老子弄死你!” 大队长堂客尖利的骂声,瞬间传遍全村,还夹杂着柳寡妇的惊叫声和哭声。 “阮桂亮那个狗日的,天天喝尿敢情是为了睡你个狐狸精啊,呸,老子先弄死你,再去阉了阮桂亮!” 大队长婆娘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悍妇,当姑娘时就名扬全公社了,因为她爹年轻时走过镖,武艺高强,所以大队长婆娘几个兄弟姐妹都练过,身手都还不错。 大队长在堂客面前怂得很,因为他打不过,结婚三十来年,他一回都没打赢过。 鸡飞狗跳的动乱立刻消失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暂时忘记了仇恨,炯炯有神地看向大队长。 难怪大队长这些天嘴臭的很,敢情是喝尿了啊! 难道这就是能龙精虎猛的偏方? 大队长可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偏方不说出来,自己偷偷摸摸喝,呸,活该被堂客揍!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大队长懵过之后,悲愤大叫,但没人信他,大家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他。 很快,大队长婆娘迎着朝阳杀过来了,手里还拽着衣衫不整的柳寡妇。 娇弱的柳寡妇,在大队长婆娘手底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她漂亮的脸蛋肿成了猪头,完全没了平日的娇媚。 “阮桂亮,给老子站住!” 大队长婆娘平地一声吼,吓得大队长跑得更快了,他现在只想远走天涯,流浪四方,远离这个疯婆娘! “二伯娘,给!” 阮七七及时地递上一只布鞋,从地上捡的,也不知道谁的鞋掉了。 大队长婆娘接了鞋,抡圆了手臂,精准地砸中了大队长后脑勺。 “啪” 大队长直挺挺地往后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动不动。 他婆娘砸的那一鞋底子,威力十足,生生将他给砸晕了。 阮七七看得直乐,不出意外地话,大队长以后没好日子过了,阮家湾日后也肯定很热闹,这么大的怨气呢,隔三差五不得打几架? “回潭州了!” 阮七七拽着陆野走,热闹看完了,该回潭州搞事了! “走!” 陆野也看过瘾了。 大队长还在地上装死,紧闭着眼睛,面色惨白(吓的),不醒人事,本来很生气的大队长婆娘,被他这死样子吓了一大跳,有点慌了。 “起来,别给老子装死!” 大队长婆娘捶了他几下,依然没醒,她真的慌了,以为大队长让自己一鞋底砸死了。 “阮桂亮,你起来,我不怪你了!” 大队长婆娘声音都哽咽了,虽然大队长风流,可还是很顾家的,她也不想当寡妇啊,偷吃就偷吃吧,都五十岁的老头了,还能偷吃几年? 装死的大队长窃喜,打算再装几分钟死,就悠悠醒来,然后再装病一年半载,赚足这凶婆娘的愧疚心,柳寡妇那事肯定不会和他计较了。 陆野和阮七七正好路过,两人停下了,弯下腰,一个在头,一个在脚。 阮七七拔了根狗尾巴草,挠大队长脚底板,陆野也拔了根狗尾巴草,挠大队长鼻子。 “阿嚏……哈哈哈哈……别挠……” 不到三秒,大队长就装不下去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笑成一团,精神足得能打死一头牛。 大队长婆娘变了脸色,眼里还含着泪,却遮不住她的杀气。 “阮桂亮,老子弄死你!” “哎呦,你听我讲,别打了,哎呦……” 大队长在他堂客手底下,犹如猫爪下的耗子,毫无反抗之力,不多时,他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有人样了。 阮七七和陆野又停下来看了场戏,咧着嘴直乐,对大队长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前世大队长虽然没直接害死原身,可也没主持公道,给他一点小教训也是应该的。 阮霜降和阮小雪闻讯赶过来看热闹,她们来得迟了,大戏已经结束,只剩下大队长家的热闹。 “七七,你们怎么还没走?” 阮霜降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二妹和二妹夫,龇着个大牙笑,都过去大半小时了,这两人怎么还没出阮家湾? “打得凶得很,我和陆野拉架呢,这回要走了!” 阮七七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其他人都撇了撇嘴,拉个狗屁架,这两人比谁都癫,差点都搞出人命了! “乡亲们,我们走了,不过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阮七七冲大家伙挥了挥手,激情地说了道别语。 “一路顺风啊!” 村民们回应得并不热情,他们巴不得这两个癫公癫婆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大姐,小雪,以后有事就去公社找马主任,他会替你们主持公道!” 阮七七当着全村人的面,故意提起了马春生。 果然,大家的眼神都变了,心态也变了。 马春生可是割尾会的主任,上次阮七七的婚酒也来吃了,阮家这三姐妹真要发达了啊,居然抱上公社主任的大腿了,以后都能在全公社横着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终于离开了,半路上还路过了农场,看到了在开荒的阮桂明一家,短短几日,这一家人就都变了个样,又黑又瘦,老了好几岁。 有马春生的特意关照,这一家子以后的生活肯定水深火热,比前世原身的生活更苦,就看他们能不能熬过来了。 就算他们能熬过来,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一家人必须死! 下午两点,他们回到了潭州城,在饭店吃了饭,便回大院讨红包了。 第六十九章 你不会想吐口水吧? 陆野在军区大院有房子,本来只有一间,他也不开伙,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打了结婚报告后,他就找总务处把隔壁的空房也要来了,还都收拾好了。 一间当卧室,一间当餐厅和客厅,他还买了新家具,布置得很漂亮,就等着阮七七来住了。 他俩先回陆野的住处,他住在家属楼,和陆得胜一个大院。 不过陆得胜和莫秋风级别高,住的是带院子的洋房,陆野住的是四层家属楼,他的房间在三楼,楼梯靠左进去最里边的两间。 走廊上都是灶台,还晾晒了不少衣服,楼下的空地上,坐了好几个女人唠嗑,手里还都有活。 择菜的,织毛衣的,纳鞋底的,补衣服的……手没停,嘴也没闲着,都唠得特别起劲儿。 她们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陆野和阮七七,都愣住了,想问又不敢问,陆野的脾气不好是全军区出名的。 “陆副营长,这漂亮妹子是你对象?” 有个胆大的军嫂鼓起勇气问了。 “我堂客,给你们吃喜糖!” 陆野今天脾气特别好,脸上布满了笑容,还抓了一大把喜糖分给她们。 “哎呀,恭喜陆副营长,我们都不知道,要不然说什么都要去吃喜酒。” “陆副营长,你们夫妇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祝陆副营长早生贵子啊!” 几个女人的吉祥话不要钱一样,滚滚而来,陆野被哄得心花怒放,脸笑成了花,又抓了一大把喜糖,分给了她们。 阮七七在旁边微微笑着,也不说话,看起来就是个文静内向的妹子。 几个军嫂都是这么认为的,还担心她以后降不住陆野,这陆副营长发起癫来,连司令都招架不住,这么文气胆小的妹子,细胳膊细腿的,连陆副营长的小指头都打不过呢! 阮七七冲她们笑了笑,礼貌叫道:“嫂子们好,以后多多关照!” “妹子好,以后互相关照啊!” 几个女人都很热情,她们中年纪最小都三十了,看年纪小的阮七七,就像看自家闺女一样。 等两人上了楼后,有个女人叹了口气,担心道:“这妹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胆子肯定小,以后有得受喽!” “嘘,小点声,让陆副营长听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女人都心里一凛,下意识地看向楼上,生怕被陆野听到了。 几个女人也只是担心了几分钟,毕竟和阮七七不熟,自个家的糟心事都不少,没空余精力管别人的闲事,不过她们对阮七七很好奇。 “那么白净漂亮,肯定是城里妹子,陆副营长条件那么好,不可能找农村妹子的。” “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看着文化应该蛮高的。” “文化高好安排工作,工资也高,不像我们,没文化只能坐在家里领补贴!” “知足吧,你们至少每个月有补贴,孩子户口也农转非了,不像我,还不知道啥时候正式随军呢!”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带苦笑,还叹了口气。 其他女人都面有懊恼,纷纷安慰她:“淑华你家彭连长那么能干,明年说不定就提干了,到时候你们娘几个就能正式随军了。” “借你们吉言了!” 叫淑华的女人笑了笑,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抱太大希望。 她男人当了六年的连长,已经34岁了,可只有12年兵龄,没能满足随军条件。 现在要么就是等提干,要么就再等三年,她觉得后者希望更大,毕竟三年是能看到头的,提干这事太渺茫了。 【七十年代的随军条件有三个,副营级,年满35周岁,兵龄15年,满足副营级不受后两个影响,但如果级别达不到副营级,就得后两个条件同时符合,才可以随军】 “陆副营长堂客真幸福,年纪轻轻就能随军了。” 大家都感慨万分,十分羡慕阮七七。 被大家羡慕的阮七七,此时正被陆野按在床上翻云覆雨,美其名曰是补洞房花烛。 因为陆野说,这才是他们的新房,阮家湾那次不算。 阮七七都懒得纠正他,馋就馋呗,还找这么多理由,不过她也挺馋,毕竟现在还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期,那档子事她还没腻。 因为晚上要去陆得胜那,两人还是收敛了,只干了两个小时。 陆野去烧了热水,给阮七七洗澡用,他自个去冲冷水澡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提了一袋子蒿子粑粑和糁子粑粑,每样各十个,去拜访陆得胜了。 走廊上十分热闹,军嫂们都在做饭,空气里飘落着各种各样的菜香味。 阮七七看到几个楼下的女人,和她们主动打招呼,并表示要去公公家吃饭。 等他们走了后,其他军嫂纷纷打听,得知是陆野的堂客,也是陆司令的儿媳妇,她们又是一阵羡慕嫉妒。 到陆家时,天色已经暗了,院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阮七七第一时间去检查菜的长势,看得直摇头,菜苗瘦不拉叽,全都长得营养不良。 陆得胜和林曼云刚准备吃晚饭,桌上摆了一荤一素一汤,他们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了阮七七的声音。 “我们回来啦!” 林曼云面色大变,心口隐隐绞痛。 陆得胜太阳穴也条件反射地疼了起来。 这些天他们过得十分惬意,天是蓝的,空气清新,花香怡人,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好得他们都忘记了阮七七。 “老陆,我心口疼,不吃了。” 林曼云脸色很难看,这回她没装,是真的心口疼,气的。 她起身要回房间躲瘟神,就看到阮七七跨了进来,身后跟着陆野。 “吃饭了啊,正好我和陆野没吃,一起吃吧!” 阮七七像在自家一样,一点都不客气,去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连锅巴都刮干净了。 “饭太少了,菜也少,都不够我们吃的,要不再去煮点?” 阮七七看向林曼云,还冲她咧嘴笑了笑。 “我人不舒服,你们想吃自己煮。” 林曼云脸色更难看了,她又不是老妈子,凭什么做饭给这两个疯子吃? “那算了吧,陆野,一会儿咱们再去你后爸家吃,就说在亲爹这没吃饱,这些土特产也带给你后爸吧。” 阮七七刚刚都把礼物放在桌上了,现在又拿了下来,放在脚边,一会儿吃了饭就提走。 陆得胜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两个逆子要真去莫秋风那吃,他的老脸都丢光了,肯定又会被袁慧兰那女人说风凉话,说他连顿饭都吃不起! “曼云,去做饭,多做些!” 陆得胜虎着脸命令,语气不容拒绝。 林曼云就算再不高兴,也不敢不从,只得乖乖去厨房做饭了,她也不敢少做,煮了一大锅饭,还做了五个菜,腊肉腊鱼都做了,一边做一边气得心口疼,好想往菜里吐口水。 “你不会想吐口水吧?”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林曼云吓得锅铲都差点掉了,回头看到了扒着门框的阮七七,恨得她好想一锅铲铲死这疯丫头。 【三更完成啦,以后都是搞事搞事搞事的日子哦,晚安,做个好梦】 第七十章 使劲煽风点火,游说两个继弟弟去边疆吃苦 “你胡说八道什么?要不然你来做?” 林曼云强忍着恨意,将锅铲往她手里塞,巴不得阮七七揽过去,她好回房间休息,眼不见为净。 “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厨房是你的地盘,你做!” 阮七七好脾气地笑呵呵,也不接锅铲。 林曼云没好气地冷哼了声,继续做饭,她厨艺还是不错的,毕竟是能把陆得胜哄得团团转的娇妻,除了嘴甜外,男人的胃也得抓住,比袁慧兰的厨艺强多了。 “味道真不错,陆野,你后妈做饭比你亲妈好吃。” 阮七七尝了口蒜苗炒腊肉,难得地夸赞了句。 林曼云本来呕得不行,但听了这话后,不禁得意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算这疯丫头有眼光,她比袁慧兰强的可不只厨艺。 陆得胜面色也缓和了不少,觉得阮七七还是很懂事的。 “确实好吃,就是不怎么给我做。” 陆野接了句,才刚缓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了。 林曼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忿忿然地看向陆得胜。 陆得胜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让她别和陆野一般计较。 “这是我老家的特产,蒿子粑粑和糁子粑粑,特意给你带的,感谢陆叔您秉公处理了何建军那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阮七七从地上拿起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还打开了袋子,露出了两种粑粑。 陆得胜眼睛亮了,他最爱吃的就是各种粑粑,尤其是糁子粑,自打离开老家后,就再没吃到了。 “你这丫头真客气,谢谢了啊!” 陆得胜对阮七七的印象更好了,甚至还为她曾经的大逆不道找到了理由,毕竟刚被退婚,姑娘家家的心情不好,发发癫也是正常的。 现在这姑娘肯定是缓过来了,也变得明事理了,挺不错。 “曼云,去煎几个糁子粑粑。” 陆得胜吩咐。 林曼云只得又去厨房,煎了几个糁子粑,还被油爆了手,红通通的一片,疼死她了。 蒸的糁子粑 香煎糁子粑 捧着一盘糁子粑出来,就听到阮七七在说:“陆野,你怎么不和你爸说那个好消息?” “说了他也不会高兴,懒得说。” 陆野语气懒洋洋的,头都没抬,顾自扒饭吃。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高兴?既然是好消息,我肯定高兴啊!” 陆得胜沉了脸,又要训斥。 陆野抬起头,嘲讽地看向他,“你堂客听了肯定不高兴,还是不要说了。” 陆得胜咬紧了牙,怒火快压不住了,这逆子每次都是这么阴阳怪气说话,从没好好说话过。 “话不能这么说,你后妈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你不能以小人之心度你后妈之腹。”阮七七劝道。 陆得胜的怒火消了不少,对她的印象好到了极点,这姑娘真明事理,和逆子处对象也挺不错。 陆野哼了声,别过头闹别扭。 阮七七笑了笑,对陆得胜说:“他不说我说,陆野这次立了大功,领导决定嘉奖他,给他升到副团长了,文书下个月就传下来!” “咣” 盘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几个粑粑也都摔了。 林曼云满脸惊愕地看着陆野,这小杂种居然升副团长了? 她费尽心思在陆得胜耳边吹枕头风,压了这小杂种好几年,怎么还升得这么快? 阮七七皱紧眉,不满看向她,嘲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高兴听到陆野升迁?不会吧,你虽然是后妈,可也是陆野长辈,他升迁了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是因为陆野升迁了,你的两个儿子没升,心理不平衡了?” 陆得胜本来还没多想,听了这番话后,立刻怀疑地看向妻子。 林曼云强挤出笑,解释道:“我就是太高兴了,才没拿稳盘子,小野真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团长了。” 陆得胜心里的疑心打消了,他就知道林曼云不是这种人,肯定会为小野高兴的。 “我把这几个粑粑去洗一下,重新煎。” 林曼云捡起地上的粑粑,再把碎瓷片扫了,装作不经意地问:“老陆,怎么你不知道小野升迁的事?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陆得胜脸上的笑意滞住了,对呀,他光顾着高兴,没想起这茬,他可是军区司令,陆野晋升他应该是最先知道的,怎么他没收到通知? 陆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看他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蠢得冒烟的老头,被小老婆耍得团团转,以后肯定会被林曼云拖累倒台。 “陆野,你后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怀疑我们说假消息?不会吧,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们可是一家人啊,她居然怀疑你哎,她难道不知道,你的升迁通知是总军区下达的吗?不会吧,她的心思怎么能那么阴暗啊!” 阮七七一通阴阳怪气,将林曼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还得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才问的,老陆,你相信我,我真的挺为小野高兴的。” “行了,你去煎粑粑吧!” 陆得胜这回没完全相信,他也起了点疑心,林曼云表现得很不对劲,在她身上看不出多少高兴,阮七七这丫头说的有点道理。 妻子难道真的不高兴见到小野有出息? “不用奇怪,毕竟是后妈,能替我高兴才不正常!” 陆野也阴阳怪气了句,再扒了一大口饭,咽下去后,他又说道:“谁让我后妈生的两个儿子,平平无奇呢,样样都比不上我,她心里能平衡才怪了!” “难怪,亲生的比不上前头堂客生的,她心里头肯定呕死了,还要装出一视同仁的慈母样,也太难为她了。” 阮七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厨房里传出‘咣当’的声音,是林曼云气得在砸锅,差点把锅凿穿。 陆得胜心里也不舒服,论能力,林曼云生的两个儿子,确实比不上陆野,可都是亲兄弟,哪能这么比较? 这阮七七真不禁夸,这会子又开始疯言疯语了。 阮七七吃了口腊肉,表情很郑重道:“从你们三兄弟来看,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真理。” “什么真理?” 陆野捧场地问,陆得胜也尖了耳朵。 “慈母多败儿啊,你那两个继弟弟,打小就没吃过苦,娇生惯养长大,不像你从小就自生自灭,自己上山找野味,下水摸鱼,还出去讨饭,虽然九死一生,可你有出息啊,这就从根上说明,你那两个弟弟是被你后妈给霍霍了,就得把他们安排去最艰苦的边疆锤炼,远离你后妈,说不定还能有点出息!” 阮七七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刺激厨房里的林曼云,气死她。 果然,厨房里传出了咣当一声,这回锅底真的凿穿了。 第七十一章 后妈气得锅底都凿穿了 阮七七朝厨房看了眼,对陆野惊讶道:“你后妈只是煎个粑粑,怎么咣哩咣当的?” “她气不过,把锅底捅穿了!” 陆野随口回答,并不知道他猜中了。 陆得胜也懒得和他们生气了,人的习惯很可怕,现在他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已经能够保持心平气和了。 而且他觉得阮七七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陆野的两个弟弟打小在他和林曼云身边长大,没吃过苦,娇气的很,身为男子汉,就得不怕苦不怕累,娇里娇气的都成娘炮了。 陆得胜面有所思的模样,落在林曼云眼中,她的心沉到了底。 陪他生活了二十几年,林曼云可太了解这个男人了,陆得胜肯定被那疯丫头说动了心。 “老陆,粑粑煎好了,快趁热吃吧!” 林曼云打断了陆得胜的思索,将一盘有点焦的油煎粑粑放在桌上。 “怎么煎糊了?不会你后妈真把锅底凿穿了吧?”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很有可能,毕竟我后妈最不喜欢我有出息了,气起来捅穿锅底很正常!”陆野捧哏道。 林曼云眉心跳了跳,咬牙解释道:“火太大了,翻面稍稍慢一点就糊了,你们菜够不够?要不要我再去炒点?” “够倒是够了,不过你既然那么想炒,那就再炒几盘硬菜吧,我和陆野肯定吃得完。” 阮七七一点都没客气,只要林曼云去炒,就算撑到嗓子眼,她都要吃完。 “去炒吧!” 陆得胜发话了,总不能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林曼云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可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强颜欢笑地去厨房炒菜,幸亏家里还有个锅。 阮七七悄咪咪跟着去了厨房,看到林曼云从柜子里拿出口新锅,大声嚷嚷起来:“不得了,陆野,你后妈真把锅底凿穿了,她这得有多生气啊!” “稀奇事,锅底都能凿穿,菜园的草长得比菜还高,她那么大一把子力气,怎么不去锄草?” 陆野饭都不吃了,跑去厨房看热闹,和阮七七一人扒了一边门框,又是一通阴阳怪气。 陆得胜虎着脸过来了,正好看到林曼云要藏起坏了的锅,那么新鲜的一个豁口,看得他脑壳抽抽地疼。 “老陆,这口锅用了好多年,不牢了!” 林曼云赶紧解释。 “生气就是生气呗,何必冤枉锅,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陆野升迁时就坏了,真是好巧嘞!” 阮七七撇了撇嘴,光明正大地阴阳。 “正常,我这后妈心眼比针尖还小,我考试比她儿子分数高都要生气,我早习惯了。” 陆野满面嘲讽,看都没看一眼陆得胜,转身就回去吃饭。 “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后妈嘛,肯定希望自己亲儿子好,你要这样想,虽然你没有爸妈的爱,可你最有出息啊!” 阮七七安慰了句,也去吃饭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了陆得胜心里,尤其是陆野说的考试,他怀疑地看向林曼云。 以前他总以为陆野成绩稀烂,是因为不够努力,根本没想到会是妻子搞的鬼,难道她真的在打压小野? “老陆,我没有……这锅真的本来就快坏了,小野有出息,我比谁都高兴,真的!” 林曼云哭得梨花带泪,拿出了她惯常用的招术,可百试百灵的招术,今天却失效了。 陆得胜眼神依然怀疑,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坏了的锅看了眼,又深深地看了眼林曼云,离开了厨房。 林曼云失魂落魄地站在厨房里,后背一片冰寒,她知道,陆得胜对她起了疑心。 陆野这该死的杂种,当年怎么没饿死他呢! 阮七七和陆野大快朵颐,将所有的菜都吃完了,陆得胜都没吃几口菜,他吃粑粑都吃饱了。 “走,去你后爸家要红包。” 阮七七果断起身,时间宝贵,不能耽搁了。 “要什么红包?” 在莫秋风的事上,陆得胜耳朵特别灵,他一直都在暗暗和莫秋风较量,一心想赢这老狐狸,好证明袁慧兰的选择是错的。 他倒不是还对袁慧兰有感情,就是不服气。 因为袁慧兰和他说,莫秋风比他强几百倍,当初她瞎了眼才会嫁给他,幸亏及时回头是岸,嫁给了莫秋风。 这些话可把陆得胜气死了,自那之后,他就把莫秋风当成对手了。 输谁他都不能输给莫秋风! “陆野升迁了,当长辈的不得给个红包庆贺,行了,我们走了,再见!” 阮七七挥了挥手,拉着陆野朝外走。 “五,四,三,二……” 阮七七默默数数,果然才数到二,就听到陆得胜的叫声:“曼云,去包个红包给小野,包厚一点。” 她和陆野相视一笑,利索地转身,等着接红包。 阮七七还说:“上次去莫家,莫叔叔包了个超大的见面礼,五十块呢,真大方!” 陆得胜的脑壳更疼了,暗骂莫秋风不要脸,背地里给红包,还不和他说一声,害他现在被这疯丫头阴阳小气。 为了不输给莫秋风,陆得胜索性去了房间,亲自包红包。 林曼云已经包了个十块钱的红包,这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极限了,要不是陆得胜说要厚一点,她顶多包一块钱。 毕竟在她看来,陆家的所有钱都是她和儿子的,陆野和陆春草没资格花。 “不是让你包厚一点,你包十块钱是想让莫秋风笑话?” 陆得胜语气很不满,觉得林曼云突然变得一点都不懂事了,原本让他觉得温婉美丽的脸,也多了些市侩和算计。 林曼云咬着后槽牙包了两个红包,每个都是五十块,因为陆得胜说,绝对不能输给莫秋风。 一百块啊,就这么便宜了陆野,林曼云心疼得快厥过去了。 尽管很不甘心,可林曼云也没敢反抗,拿着两个红包出去了,塞给了陆野。 陆野看都没看,反手就给了阮七七。 林曼云忍不住嘲讽道:“小野可真懂事,还没结婚就知道上交给对象。” 陆得胜皱紧了眉,觉得陆野确实傻,没结婚怎么能上交钱呢,显得低声下气的,这还没上门呢,人就被调教得那么乖,气死他了。 “刚刚忘了说了,我和陆野已经领证啦,看,我们的结婚证,所以,我郑重发出邀请,请您二位明天晚上光临寒舍,吃一杯喜酒哦!” 阮七七拿出两张结婚证,在林曼云面前晃了几下,还请他们去吃喜酒。 林曼云眼前黑了黑,真的好想杀了这疯丫头,成心的吧,进门时不说,她给了两个红包才说,明天去吃酒,还得再包个红包。 三个红包啊,心疼死她了! 【第三更审核出不来,宝贝们先睡吧,明天再看】 第七十二章 爸,您是虎父生了两个犬子呢 “进屋时你们怎么不说结婚了?”林曼云咬牙切齿地问,心里恨极了。 这个月她本来打算做两身新衣服,买双新皮鞋,再给两个儿子寄些营养品,这几件事办下来,少说得百来块,现在全被这两个贱人给拐走了,这个月连买菜都困难,得动用她的私房钱了。 林曼云心里比刀绞还疼,陆得胜每个月工资450,上交给她250,自己留200块补贴家庭困难的部下,250块她根本花不完,每个月都能攒百来块,再加上她自己的工资,已经攒不少钱了。 这笔钱她是要留给两个儿子的,根本没打算花在家用上,可阮七七这疯丫头一来,就拐走了她一百块,明天还得再出个红包,以陆得胜的大方,绝对不会低于五十。 林曼云心口一阵刺痛,快喘不过气了,也顾不上维持温柔后妈的人设了,脸色十分难看。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假装不懂地问:“进屋说和现在说有啥差别?哎呀,陆野你后妈不会是心疼红包了吧?” “正常,小时候我问她要一块钱春游费,她都舍不得,和我牙老子还说,是老师嫌我太调皮,不让我参加春游。” 陆野嗤了声,借着这股子嘲讽,把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朝陆得胜讽刺地看了眼。 陆得胜心里刺了刺,怀疑看向林曼云,春游这事他没记忆了,但他记得林曼云和他说过,陆野在学校特别调皮捣蛋,成绩稀烂,老师都特别烦他,班级的集体活动都不许陆野参加。 难道林曼云又骗了他? “没有,肯定是小野记错了,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林曼云顾不上心疼钱了,赶紧辩解。 她还得依靠陆得胜在单位耀武扬威,不能和他离心。 “我记得你说过。” 陆得胜眼神更加深邃,看到林曼云煞白的脸色,他心里不是滋味,看陆野的眼神也多了些愧疚。 陆野别扭地避开他的眼神,还哼了声,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陆得胜无声苦笑,内心很挫败,阮七七这丫头说的对,在家庭上他太失败了。 “你真去上门了?” 陆得胜放柔了语气,是陆野二十五年来,从来没听到过的温柔,他皱紧了眉,很怀疑老头子鬼上身了,还说:“说话就说话,莫肉麻兮兮的,老子起鸡皮疙瘩。” “老子才是你老子,你在老子面前老子个屁!” 陆得胜心里的愧疚,瞬间被气跑了,虎着脸训斥。 “老子就要说老子,明天你来吃酒,红包别包太小啊,别让外边的人说,我亲爸的红包,还没后爸的大,那可真要丢死人了,就算别人不说,我妈肯定要四处宣传!” 陆野哼了声,他偏要说老子,听不惯就戳聋自己耳朵。 “老子会输给莫秋风?我问你,你真上门了?” 在莫秋风这事上,陆得胜一点激都受不得,立刻掉坑了,他还打算做两手准备,明天多带些钱,说什么都要比莫秋风的红包厚,不能给袁慧兰那娘们笑话的机会。 “上门还有假的?现在我已经是阮家的上门女婿了。” 陆野生怕气不死老头子,梗着脖子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看到陆得胜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心里爽极了。 “爸,你的觉悟太低了,该抽空多学习语录。” 阮七七也补了一刀,还拿出一本崭新的语录,硬塞到陆得胜手里。 “还有我后婆婆,园子里的菜种得也忒青黄不接了,这要是让有心人看到,还以为我后婆婆对土地不满呢,连主席他老人家都自己种菜吃,革命胜利才过去二十年,我后婆婆就变成身娇体贵的大小姐了, 连一点子菜都种不好,难怪会养出两个平平无奇的儿子,爸您威风凛凛,陆野也算是青出于蓝胜于兰了,偏偏后婆婆的两个儿子,真是虎父生了两个犬子啊!” 阮七七说了一大段话,褒陆得胜贬林曼云,顺带再踩踩林曼云的两个宝贝儿子。 她家陆野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这兄弟俩还能留在潭州城享福? 雪山,沙漠,雨林……都是锻炼人的好地方,统统给她吃苦去! “我没有,老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 林曼云快呕死了,可面对阮七七的挑衅,她根本没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没用心种菜,她的两个儿子,也确实暂时不如陆野。 “不舒服?我给你号号脉,放心,我爹是名医,十里八乡但凡能喘气的,全都我爹包了。” 阮七七一把抓过林曼云的手,像模像样地号起了脉。 “脉息强劲有力,哦哟,不得了,咚咚咚咚跟打鼓一样,陆野你后妈这身体比母猪都结实,再生个五六胎都没得问题。” “我牙老子生不出来了吧,都让小老婆榨干了,要不然,再生五六个崽,家里得多热闹!” “我再给你爹号个脉!” 阮七七一把抢过陆得胜的手,也像模像样地号了起来。 “不得了,陆野你牙老子不是空枪,壮得还能再上战场打小鬼子,生崽绝对没得问题!” 陆得胜本来脸色有点难看,听了这话后,不由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不是他吹牛,他虽然六十多了,可军营里那些二十来岁的新兵,还干不过他,身体是他最大的本钱。 被阮七七和陆野这么一鼓动,陆得胜心思活泛开了,他确实喜欢家里孩子多,他身体好,林曼云也能生,再生几个完全没得问题。 阮七七对他的心思一目了然,男人果然就算到了八十岁,还想证明自己能生。 “爸,我后婆婆身体结实的很,以后可别再拿身体不好推脱了,地得好好种,孩子也得好好教育,尤其是儿子,男子汉大丈夫,娇里娇气的都成娘们了,太丢咱们陆家的脸!” 阮七七一脸诚恳,说出的话,每个字都戳在了陆得胜的心坎上。 他本来就格外注重名声,林曼云的两个儿子在部队毫无建树,每天都在混日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阮七七这丫头说的对,他得早下决断,把这俩兔崽子送去边疆,好好吃点苦。 林曼云心沉到了底,可她不敢现在劝,只能得陆得胜心情好的时候,她再好好劝劝。 边疆那种地方都不是人待的,她儿子怎么可以去那儿吃苦,留在潭州城,有陆得胜照拂着,熬几年就能升迁了。 只有没背景的农村兵,才会去边疆受罪换仕途,她儿子的爹可是司令,起点比其他人高了一大截,根本用不着受这个罪! “陆野走了,去你后爸家!” 阮七七招呼陆野去莫家。 两人走到门槛边时,她还回头冲陆得胜说:“爸,惯子如杀子啊,您看看陆野,再看看陆援朝和陆解放,啧啧啧,真是天差地别呢!” 说完,她和陆野昂然而去,留下黑着脸的林曼云,若有所思的陆得胜。 【三更完成啦,有些宝贝要开学了,祝你们学业有成,在学校好好学习,放假回来再看我的书,别忘了,哈哈】 第七十三章 离间计成功,亲爹后妈头一回离心 “老陆,这疯丫头胡说八道,解放和援朝在部队里表现很好的,前段时间还得了领导表扬呢,他们现在还年轻,以后肯定不会坠你的名声!” 林曼云赶紧替儿子申辩,阮七七这贱人心太毒了,她绝对不会让儿子去边疆受罪的。 “什么时候得的表扬?我怎么不知道?” 陆得胜半信半疑,那两个兔崽子在江城军区当兵,老三陆解放22岁,勉强混了个排长,老四陆援朝十九岁,去年入的伍,现在还是个小兵蛋子。 他经常去江城军区开会,会打听这俩兔崽子的情况,并没听到过表扬,当然也没批评。 但陆得胜也知道,之所以不批评,是因为碍着他的面子,他私下去打听过,这俩兔崽子娇气的很,人缘也不好,和战友处不来。 “就是前阵子,我去江城给他们送东西,和他们领导谈了谈,真的表扬了,我没骗你。” 林曼云笑得很勉强,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得胜。 “哪个领导?江城那边我都认识,我去问问。” 陆得胜这回精明了,没信了她的鬼话,刨根问底起来。 “我记不起来叫什么了,真的表扬了,这种事我没必要哄你,而且解放和援朝是你亲儿子,你那么厉害,你儿子也不会差的,别听阮七七那疯丫头胡说八道。” 林曼云含含糊糊的转移了话题,还拍起了马屁。 陆得胜轻哼了声,冷声道:“阮七七这回还真没说错,虎父生出了两个犬子,都是被你惯坏的,以后不准给他们送东西,部队里有食堂,还有津贴,饿不死他们!” “食堂的饭菜难吃的要死,解放和援朝都饿瘦了,你不心疼啊!” 林曼云脱口而出。 陆得胜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再难吃也没有草根树皮难吃,小野小时候在山上吃草根树皮,他也没饿死,怎么你儿子就吃不得苦了?林曼云,你对小野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你心里最清楚!” “我怎么就不是真心了,陆得胜,我跟了你二十几年,尽心尽力地伺候你们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疯丫头几句疯疯癫癫的话,就让你对我离了心,你太让我寒心了!” 林曼云又气又怕,索性心一横,嚷嚷起来,嚷完之后,捂着脸哭着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后,她的泪水戛然而止,紧咬着牙,眼神恨毒。 阮七七这该死的贱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挑拨了她和老陆的感情,是她小瞧这贱人了! 她得想点法子,把解放和援朝留在江城,绝对不可以去边疆! 陆得胜一个人站在冷冷清清的客厅,心里涌上了无力感,家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长叹了口气,走到园子里,看到营养不良的菜苗,不由皱紧了眉。 能把菜种成这个死样子,难怪阮七七要说。 以前他回家都很匆忙,极少关注园子,今天还是头一回静下心看园子,看着这几垄半死不活的菜苗,他对林曼云的意见又大了些。 解放和援朝全都像了他们妈,娇气的很。 陆得胜不想待在家里,便背着手出去散步了,一路上遇到不少老战友,他一一打招呼。 “利胜,你家小野对象回来了没?” 迎面走来了个花白头发,精神矍铄的老人,还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气质,看着像大学老师,他身边是个同样温雅知性的老太太,只是老太太走路一瘸一拐,瘦得很,气色很差。 “老领导好,你们认识那丫头?” 面对这二位老人,陆得胜站得笔直,态度特别恭敬。 “满崽认识,天天问我们要七七,那丫头是叫七七吧?”老太太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柔美。 明明看起来是个娇小瘦弱的老太太,可却给人一种内核非常强大的感觉。 “对,叫阮七七,她今天刚回来,和小野去莫秋风家了。” 陆得胜心里十分讶异,娄元飞那孩子他是知道的,虽然平时很乖,可都只是假象,这孩子难弄的很,阮七七这丫头居然能和娄元飞交朋友,真稀奇。 “满崽天天惦记这丫头,你和七七说一声,有空了上我家坐坐,陪满崽说说话。” 花白头发老人对阮七七的印象很好,他虽然没见过,但能被他家满崽当成好朋友,这丫头显然是个至情至性的真性情,现在这混乱的时候,能保持真性情的孩子不多了。 “好。” 陆得胜答应了。 两位老人慢悠悠地走了,他们也在散步,但因为老太太有腿疾,两人走得很慢。 陆得胜继续散步,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莫家门口。 大门没关严,留了很大的门缝,透过门缝,他都能看到客厅的场景。 阮七七和陆野坐在沙发上,莫秋风和袁慧兰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起来气氛还不错,显然没吵架。 陆得胜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 阮七七这疯丫头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在他家发了通癫,怎么不在莫秋风家发? 愤愤不平的陆得胜,思来想去,决定进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阮七七说:“明天晚上我和陆野备了些家常小菜,请莫叔和妈去吃杯喜酒。” “一定去,恭喜你们啊!” 莫秋风很开心,他是真心替陆野高兴。 这孩子和阮七七在一起后,身上的戾气都消了不少,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袁慧兰脸色不太好看,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对这门婚事,她还是持反对意见。 陆得胜在门口听得直皱眉,心里更不平衡了,怎么没吵起来? 这两个逆子怎么不阴阳怪气了? 还有红包,凭什么不要? “咳咳……” 越想越气的陆得胜,没忍住推开门,用力咳了几声。 袁慧兰看到他,脸色更难看了,还翻了个白眼,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找老莫的,没找你,你别自作多情!” 陆得胜冷哼了声,他和这娘们根本和平不起来,见面就要吵吵。 “慧兰,去泡茶!” 莫秋风赶紧支开妻子,免得一会儿打起来。 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人水火不容,当年是怎么看对眼,还生下陆野的? 袁慧兰板着脸去泡茶了,陆得胜自个坐了下来,故意问:“小野,你升迁的事和你莫叔说了没?” “小野升迁了?” 莫秋风神色惊讶,他真不知道这事。 “升了,小野立了功,总军区那边直接升的,下个月下达文书,小野,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和你莫叔说?你莫叔肯定像我一样替你高兴,你妈也肯定会像你林姨一样,高兴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得胜是个直扬子,阴阳怪气属实难为他了,说得生硬笔直的。 【在这里解释一下,有几个读者说作者放了太多图片,是为了抵消字数,给这本书打了一星,看得我好气,我的每章正文字数都是两千多,每天更新都是六千到七千之间,图片是图片,和字数没关系,因为这个给我打一星,真的气到我了,如果你不喜欢看这本书,你可以移除书架,只看了不足三十分钟,就给这本书打一星,真的有点不负责,感觉你们是纯黑子,抱歉,对这样的读者,我真的说不出太友好的话了,但我还是要感谢很多宝贝,都是真心给我提意见的,我也都看过了,对我写书帮助很大,谢谢你们,爱你们】 第七十四章 再也不想要父母的爱了,只想要他们的钱 好在这段时间有阮七七的调教,陆得胜还是学到了一点,一通阴阳怪气下来,看到袁慧兰僵硬的表情,他很是得意,还朝莫秋风斜了几眼,眼神十分挑衅。 莫秋风哑然失笑,他就说呢,陆得胜八百年不进他家门,今天怎么来串门了? 敢情是来要红包的啊! 他朝阮七七看了眼,心里了然,肯定刚刚在陆家,这丫头闹了一场,陆得胜出了不少血,心里憋的慌,跑他这来找平衡了。 “慧兰,小野升迁了,咱们给他包个大红包庆贺下!” 袁慧兰捧着茶站在旁边,莫秋风冲她笑着说。 “不是被某人给压下去了?怎么又升了?” 袁慧兰放下茶杯,提到某人时,朝陆得胜用力剜了眼。 没脑子的大老粗,被林曼云那狐狸精的枕头风,吹得昏了头,明明她儿子能升迁的,硬是给摁下去了。 蠢得能进博物馆的蠢货! 陆得胜脸色黑了黑,咬紧了牙,这蠢娘们又来了,上次他之所以压小野的升迁,是因为下面有了闲话,说他徇私情,只给亲儿子提干。 如果他不作出表示,那些闲话就会越说越烈,不仅会影响陆野的仕途,也会影响他,他和莫秋风商量过后,才决定这次不提干,过段时间再提。 这蠢娘们的脑壳也就是个摆设,没有一点脑子,当年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这张漂亮脸蛋给迷昏了头,否则他就算打光棍,都不会娶这蠢猪脑壳女人! “工作上的事你们女人不懂,我和老莫说话,你别插嘴!” 陆得胜心里有火,说话也夹杂了些许火气,他一点都不想和袁慧兰说话,一个字都嫌多。 “女人哪里比你差了?陆得胜,我可是女高毕业,你读了几年书?认得的字有一箩筐没?你还瞧不上女人了?你那么能耐,怎么还要从女人肚皮里生出来?你怎么不从学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 袁慧兰一下子就炸毛了,她之所以参加革命,就是因为她的家族特别重男轻女,她爹还想把她嫁给和她爹一样老的老男人当续弦,她反抗不了,只得偷偷跑了出来,机缘巧合下参加了革命。 她最恨的就是男人说,你们女人不懂,莫秋风就从来不说,特别尊重女性。 “你简直胡搅蛮缠,袁慧兰,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我找老莫说话!” 陆得胜气得脸黑成了炭,但他又自诩是男人,和娘们吵架没面子,便又拉出了莫秋风当借口,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和莫秋风说话。 “爸,你这态度就相当有问题,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话里话外都瞧不上女同志,觉悟有点低啊!” 阮七七虽然不喜欢袁慧兰,但这事上,她站袁慧兰这边。 袁慧兰朝她看了眼,有些讶异,她没想到这农村丫头的思想觉悟还挺高,不发癫起来,说话文绉绉的,显然肚子里有点墨水。 “主席那么伟大的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陆得胜你凭什么说女人不行,你这种愚蠢自大的男人,也就林曼云那种人才受得了,换了个稍有思想的女人,看谁和你过得下去!” 袁慧兰的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毕竟曾经在部队干过宣传干事,说话一套一套的。 “你脑子里装的是思想?袁慧兰,你可别臭美了,就你那木头疙瘩脑子,三岁小孩都比你聪明,你以为老子想和你过?当年可是你死皮赖脸要嫁老子的,你可别在老子面前显摆你女高了,女高咋的了,女高也拯救不了你那愚蠢的脑子!” 陆得胜快气炸了,他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回头再找这死丫头算账。 居然帮着袁慧兰对付他,真是里外不分。 在对付袁慧兰上,陆得胜的嘴皮子就像开了光一样,至少开了三倍速,词汇量也增加了好几倍,丝毫不落下风。 “我当年是瞎了眼,才会昏了头嫁给你个一无是处的东西,幸亏我回头是岸,嫁给老莫了,和你比起来,老莫就是天上的明月,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赖疙宝!” “还天上明月呢?你就是莫秋风找的免费保姆,死心塌地地给他照顾两个儿子,亲儿子不闻不问,把小野饿得嗷嗷叫,你还好意思说呢!” “我什么时候饿着小野了?陆得胜你别血口喷人,说我之前,先擦擦你自个的屁股吧,你家那狐狸精虐待小野你怎么不管?你还是小野亲爹呢,你助纣为虐,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叫?说我之前,你先把林曼云给制裁了!” “林曼云什么时候虐待小野了,你他玛别胡说八道,袁慧兰,我懒得和你吵,莫秋风,管好你这蠢堂客,惹毛了老子,老子可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是理亏词穷了吧?说到林曼云你就没话了,陆得胜你心里跟明镜一样,你就是懒得管,小野有你这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对曾经的夫妻,如今像仇敌一样,彼此揭对方的短,在他们嘴里,陆野也多次被提及。 陆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压很低。 原来他过的不好,他的父母都知道,可他们却没伸出手拉他一把,而是选择了漠视。 “现在咱们才是一家人,你看我怎么替你出气!” 阮七七轻轻拍了他几下,软声安慰,陆野身上的戾气都浓得要溢出来了,她要是再不哄哄,这家伙怕是要暴走了。 陆野身上的阴戾瞬间消散,他抬头,冲阮七七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七七说的对,现在七七才是他最亲的人,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陆得胜也好,袁慧兰也罢,他们的爱他再也不想要了。 以后他只想要他们的钱! “老陆,慧兰!” 莫秋风沉下了脸,冷声呵斥。 这两人也太不懂事了,那些话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太伤孩子的心了! 也难怪陆野情绪会越来越不稳定,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也太难为这孩子了。 吵急了眼的两人,终于冷静下来,也想起了刚刚说过的话,两人表情都很懊恼,然后互相瞪了眼,觉得都是对方的错! “我家陆野有你们这样的爸妈,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你们既然互相看不顺眼,那就请你们拽紧裤腰带,别把孩子生出来, 裤腰带拽不牢,孩子生出来了都不想管,彼此推卸责任,害陆野两岁起就自己养活自己,去山上找野果吃,还吃下那么多毒果,他没毒死没饿死,是他自己争气,但并不能减轻你们的罪孽,你们真是一对残忍的父母!” 阮七七板着小脸,声音很冷,她是真的心疼陆野。 父母是怨偶,生出的孩子成了他们的包袱,你不管,我也不管,陆野要不是有奇遇,他肯定长不大。 第七十五章 陆野卖惨,赚了个大红包 “小野他吃毒果了?身体没事吧?” 莫秋风语气很关心。 阮七七刚刚说的话,他其实是赞同的。 在陆野这孩子的事上,陆得胜和袁慧兰都失职了。 “暂时死不了,不过身体里积攒了太多毒素,说不定哪时候就爆发了。” 阮七七木着脸,故意夸大了一些,还朝陆野使了个眼色。 陆野愣了下,立刻捂住嘴,虚弱地咳了几声。 陆得胜和袁慧兰都顾不上吵架了,异口同声道:“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怎么说?” “不检查怎么会知道中毒了?陆野经常头痛胸闷还手脚抽筋,打小就这样,你们但凡有一点关心他,就会发现他的这些症状,要是早点带他去医院检查,他身体里的毒早都清除了!” 阮七七神情嘲讽,现在来假惺惺地关心几句,有个屁用! 陆得胜和袁慧兰表情都讪讪的,难得地出现了一点愧疚。 “咳咳咳咳……” 陆野又配合地咳了几声,还低着头,显得特别娇弱。 其实他是在忍笑,因为七七说的那些症状,他一样都没有。 莫秋风适时地开了口:“我认识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下次带小野去看看。” “不去,以前你们没管我,现在也不用管。” 陆野冷着脸拒绝了,他怕穿帮。 他身体比牛都结实,一号脉全露馅了。 “小野,你不能讳疾忌医,以前是我们没尽到责任,现在你得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对吧?”莫秋风耐着性子劝,他是真的担心。 陆野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也在他身边养了段时间,他还是心疼这孩子的,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对啊,我和你妈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弥补!” 陆得胜也放软了声音,头一回没吼儿子,而且眼圈还有点红,满脸都是愧疚,把陆野看得肉麻兮兮的。 他还是比较习惯老头子黑脸骂人的样子,现在这死样看得他好别扭,全身都不自在。 “未来太遥远,还是把握当下吧,妈,红包还给不给了?” 阮七七打了句岔,岔开了这个话题。 空气里的愧疚和难过,瞬间被这句话给冲毁了,袁慧兰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刚刚起来的一点好印象,现在全没了。 果然还是那个粗鄙的农村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哪有主动讨要红包的? 袁慧兰虽然不满,可她现在对陆野还是有点愧疚的,便回房间包了个红包,拿出来递给陆野。 “瞧着也没多厚,我刚刚包的五十块,明显比你的厚!” 陆得胜在旁边阴阳怪气。 “你眼神那么好,怎么没看穿林曼云的狐狸皮?” 袁慧兰一把抢回红包,狠狠怼了句,跑回房间重新包了个红包,还故意当着陆得胜的面,打开红包给他看:“瞧好了,八十块,比你的五十多,你那点工资全被林曼云拐走了吧?你身上连八十都拿不出来了吧?” 嘲讽完,她把红包塞进陆野口袋,又朝陆得胜狠狠剜了眼。 “谢谢妈,谢谢莫叔,明天一定要来吃饭啊!” 阮七七嘴特别甜,非常诚挚地道谢,毕竟人家给的是真金白银。 “一定去!” 莫秋风笑着答应了。 “我也去!” 陆得胜吼了声,他可是亲爹,绝对不能被莫秋风抢了风头。 “我也去!” 袁慧兰冷哼了声,她可是亲妈。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和送给陆得胜的一模一样,糁子粑和蒿子粑粑每样十个。 “妈,莫叔,这是我家的土特产,你们尝尝。” “好久没吃到了,谢谢七七!”莫秋风笑着说。 陆得胜瞥了眼,心里又不平衡了,居然和他的数量一样多,他可是亲爸,怎么也得多几个吧? “自家人不客气,莫叔,爸,妈,我和陆野回家了,再见!” 阮七七拉着陆野起来,提出告辞。 今晚挣了一百八,相当不错,该回去困觉了。 莫秋风送他们到了院门口,陆得胜也跟着出来了,还和阮七七说:“满崽天天念叨你,娄首长让你有空去家里玩。” “七七认识满崽?” 莫秋风有些讶异,看阮七七的眼神也多了些探索。 娄家在大院里的地位很特别,虽然娄老爷子已经退休了,但他的影响力依然很大,说话很有分量。 大院里很多人都想巴结娄老爷子,但连娄家的门槛都跨不进去,娄老爷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界线分得很清,尤其是现在形势复杂,老爷子哪边都不想掺和,这才会离开京城,回到潭州养老的。 没想到阮七七居然入了老爷子的法眼,这丫头的机缘不浅呢! “知道了。”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她和满崽当朋友,完全是因为满崽这个人,和他爹没关系。 她也用不着巴结娄首长,以她的金手指,在这个年代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用不着抱金大腿。 “娄首长是京城来的老领导,你去了后,说话要小心些。”陆得胜提醒。 “我去找满崽玩,和他爹没什么好说的,而且爸你也甭担心,你能想到的,我肯定想得到,你想不到的,我也能想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阮七七没给他顾全面子,有操心她的功夫,不如先去操心自家后院。 这糊涂老头要是再不管好后院,迟早要被林曼云扯下台。 莫秋风抽了抽嘴角,眼里含笑。 等阮七七和陆野走了后,陆得胜悻悻道:“这丫头什么意思?” “他说你蠢,连这都听不出来,果然蠢得冒烟!” 袁慧兰靠在门框上,一边嘲讽一边翻白眼。 陆得胜咬紧牙,硬忍下了火气,黑着脸走了,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和这蠢婆娘吵,想到陆野身体里有毒,他就挺自责的,对林曼云也更怀疑了。 他工作忙,每天都早出晚归,实在顾不上孩子,可林曼云每天都在家,她怎么也没发现陆野的身体不好? 陆得胜神色冷了下来,他决定下次去江城开会时,把解放调去青藏,援朝调去守昆仑山,好好磨磨他们身上的娇气,磨不干净不准回来! 陆野和阮七七慢慢走回家属楼,天色有点晚了,外面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尤其是嬉戏的小孩,都被大人叫回家睡觉了。 “满崽,该回家睡觉了,你要乖哦!” “满崽,你听得到妈妈说话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前面传来了个老太太着急的声音,尽管很急,但依然还是温温柔柔的。 “满崽,你能说话不?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娄老爷子问。 只是不论老两口怎么问,满崽都没回应。 阮七七心思一动,朝声音来源处走了过去,看到满崽像木头一样站着,不管他爸妈怎么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眼神又很急切。 【三更完成啦,宝贝们晚安,做个好梦哦】 第七十六章 陆得胜被占便宜,叫满崽爸爸 “娄伯伯,管妈妈,满崽怎么了?” 陆野走了过去,关心地问。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这位老太太在她男人心里,肯定不一般。 “满崽这样站着都一个小时了,不说话,也不动,拽他还生气。”管芝华无奈道。 对于小儿子,她是十分愧疚自责的。 当年她如果再警醒些,就不会被敌人抓住,小儿子也不会跟着她坐牢受苦了,没生病前的满崽特别机灵可爱,是她害了满崽。 不过她还是庆幸,满崽至少活着,而且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满崽很快乐,这样就够了。 “小野,她就是你对象七七姑娘吧?”娄老爷子温和地问。 “对,现在是我堂客了。” 陆野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真是大喜事,小野你有自己的家了。”管芝华十分欣慰。 陆野嘿嘿地笑,还伸手去挠后脑勺,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在管芝华面前,他完全褪去了尖刺,变成了个单纯憨傻的孩子。 阮七七也和二老打了招呼,她听原身提起过,管芝华是大院里对陆野最好的人。 小时候陆野被林曼云罚站在外面,饿得啃花坛里的草吃,被管芝华看到了,把他叫去家里吃饭,从此以后,管芝华隔三差五都会叫陆野回家吃饭,还会给他置办衣物鞋袜。 也所以,陆野叫她管妈妈。 管芝华是陆野曾经的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 可管芝华因为在监狱里吃了太多苦,元气大伤,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年后,这位可敬的老太太就因这癌症去世了。 老太太得的是肺癌,已经做过手术和化疗,但效果不是太好,七十年代的华国在肿瘤治疗上,远落后于国际水平。 管芝华的去世,对前世的陆野是个不小的打击。 “咳咳咳咳……” 管芝华轻咳了几声,她很瘦,气色也很差,但眼睛依然明亮,气质也很高雅。 陆野担心地看着她,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他才发现,管妈妈瘦了很多,头发也全白了,他心里很难受,更害怕管芝华出事。 “满崽,和爸爸妈妈回家睡觉,好不好?” 管芝华声音更温柔了,但满崽还是一动不动,眼珠子却转个不停,显然他很想说话,可又不肯张口。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管芝华担心地问丈夫。 娄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准备回去叫勤务兵,开车送小儿子去医院。 阮七七只观察了会儿,心里大概有数了,她拉着陆野走过去。 管芝华拽住了丈夫,小声说:“再看看。” 她直觉阮七七能叫动儿子。 “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阮七七突然叫了声,然后朝前走,陆野跟在她后面走,还拽了把满崽。 满崽果然动了,乖乖地跟着走。 走了几步后,阮七七大声叫道:“不许说话不许动!” 话音刚落,她就站着不动了。 陆野正好抬脚,他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着。 满崽则是踏步走的姿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头还微微侧偏。 三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着,一动也不动,气氛有点诡异。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阮七七这姑娘可真聪明。 “阿嚏……” 陆野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他的脚落地了。 “耶耶你动了,你输了!” 满崽开心极了,他终于解锁啦。 他用力甩了几下手,还踢了几下脚,缓解身体的酸胀感,之前他等小毛和小明来解锁,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又不能自己解锁,那样就违反游戏规则了。 “对,我输了,要怎么惩罚?” 陆野爽快认输,还给满崽搓手臂。 “输的人要叫三声爸爸。” 满崽乐呵呵地说。 “爸爸,爸爸,爸爸!” 陆野连个顿都没打,特别干脆地叫了,满崽乐坏了,还特别配合地应着:“哎,哎,哎!”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妥,要是让陆得胜知道了,这小子心眼小的很,肯定会生气。 但满崽难得这么开心,他们不想扫兴,而且这大晚上的,陆得胜应该听不到吧? “你叫谁爸?老子才是你爸!” 陆得胜怒气冲冲的声音平地响起,他心里烦闷不想回家,在附近转悠,一不小心就听到自家逆子管别人叫爸爸,还叫得那么殷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可从来没叫他叫得这么贴心过,气死他了!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难得地心虚了,趁陆得胜还没走过来,他们躲到了樟树后边,免得面对面尴尬。 “耶耶输了,要叫爸爸!” 满崽很贴心地解释。 陆得胜看到是他,火气便消了,还挤出一点笑,纠正道:“他要叫你哥哥,不能叫爸爸,晓得不?” “叫爸爸。” “叫哥哥。” “就叫爸爸!” “叫哥哥。” “爸爸。” “行吧,爸爸就爸爸,依你的,爸爸!” 陆得胜无奈妥协了,他和个小孩子争啥子争嘛,叫就叫吧,反正没外人听到。 “哎!” 满崽响亮地应了声,还伸出手,在陆得胜的脑壳上慈祥地摸了几下,就像他摸家里的大黄狗一样。 陆得胜的表情顿时僵了,他很想揍这兔崽子,居然占他便宜! 可他下不了手,满崽是个可怜孩子。 “老子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见识!” 陆得胜咬着牙,悻悻地走了,还朝陆野狠狠瞪了眼,他现在很怀疑,是这逆子教会满崽的,故意占他便宜。 他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陆野肆无忌惮的笑声,还有阮七七的,这俩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陆得胜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地回了家。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从树后面出来了,长松了口气,对陆得胜的遭遇,他们既同情又好笑。 “满崽,回家了!” 二老招呼儿子。 “七七,什么时候教我学沪城话?”满崽问。 “明天我来找你。” 阮七七朝管芝华看了眼,她得想办法给这老太太送点靶向药,空间药房里有。 管芝华是陆野很重要的亲人,又是位可敬可佩的革命前辈,于公于私她都要帮一帮的。 “明天我等你,再见七七,再见耶耶!” 满崽开心地挥了挥手,跟着父母回家了。 他比父母都高大,但却走在中间,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拉着爸爸,一家三口慢慢走着,背影特别温馨。 第七十七章 商场和陆解放狭路相逢 第二天上午,陆野陪阮七七去娄家,还带上了十来颗靶向药,装在个普通玻璃瓶里。 阮七七只说这药能治管芝华的病,没说是哪来的,陆野也没问。 到了娄家后,陆野拿出了药,直接道:“管妈妈,这药是进口药,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谢谢小野,这个要怎么吃?” 管芝华也没问药是哪来的,更不担心药有问题,她非常信任陆野。 “一天吃一颗,你吃完这几片看看效果,要是感觉好,我再去搞。”陆野说道。 “好!” 管芝华利落地打开药瓶,吃了一颗,她并不想死,她放不下满崽,能多活一天就能多照顾满崽一天。 阮七七则在一边教满崽说沪城话,她发现满崽的语言天赋很强,学得特别快,她的沪城话是精神病院学的,学了三个月才学会,但满崽的速度更快,顶多一个月就能学会。 果然脑子出问题的人,其实都是绝顶聪明者,毕竟笨的人,脑容量就那么点,想出问题也没法出。 在管家吃了中饭后,他们出去买菜了,晚上要招待亲爸后妈和亲妈后爸,还要收几个红包,好歹得置办点像样的菜。 想要大红包,也得付出点成本不是! 陆野骑自行车,阮七七坐后座,现在城里都是柏油马路,表面看着平,骑起来还是有点颠,就像通了36v的电流,屁股都麻了。 快到菜市场时,她改主意了。 【36v是安全电压】 “先去买自行车。” “你有票?” 陆野问。 他身上暂时没票,得去搞。 “有,石家拿的。” 阮七七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自行车票,扬了扬,陆野轻声笑了,脚尖点在地上,灵活地调了头,还说:“咱买最好的!” “必须的!” 阮七七十分同意,昨天挣了一百八呢,今天还能继续挣,钱挣了就得花嘛。 自行车票 两人到了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场,陆野去厕所小便,阮七七则直奔自行车柜台。 她一眼就相中了一辆宝蓝色的女式自行车,摆在几辆自行车中间,特别鹤立鸡群。 其实她更喜欢粉蓝色,但现在估计不生产这种粉嫩颜色的自行车,宝蓝色也凑合吧。 宝蓝色自行车只有一辆,其他车子都是黑色。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同志,我要买那辆蓝色自行车!” 阮七七大声念着语录,现在出门办事,都得背一句语录。 柜台里是个很年轻的女售货员,相貌挺漂亮,就是屁股有点沉,阮七七叫得这么大声,她的屁股都没离开椅子,依然慵懒地斜坐着,柔软的身体凹出了个很美的曲线,还时不时笑几下,像是在思春。 阮七七无心欣赏她摆的pose,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这女人更美,她现在只想买自行车。 “同志,我要买自行车!” 阮七七扯着嗓子叫了声,整层楼都能听到,其他柜台的服务员都抬起头,看向了这边。 “听到了,我又没聋,你叫这么大声干啥!” 年轻售货员终于起身了,翻了个白眼,沉着脸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地问:“有票没?” “没票我找你买什么车?我要买那辆蓝色自行车!” 阮七七拿出一张自行车票,放在柜台上。 “那辆不卖,你买其他的。” 售货员许丽娜语气斩钉截铁,这辆车她预备留给自己的,但她现在还没搞到票,不过她对象说,今天会带她回家见家长,她对象的爹是司令呢,一张自行车票小意思。 “为什么不卖?” 阮七七皱眉,有点生气了。 这个售货员一直都在挑衅她的的癫性,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和陌生人发癫的,太浪费时间。 “不卖就不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除了这辆,其他都卖,你要哪辆?” 心虚的许丽娜有点恼羞成怒了,她并没有权利截留柜台的商品,按照规定,她这样做是要受处分的。 但商场很多人都这样干,经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她又不是不掏钱,只是迟一两天而已,并不算违反规定。 许丽娜冲阮七七恼恨地瞪了眼,觉得她好烦人,听不懂人话一样,她都说不卖了,还问东问西的。 “我只买这辆蓝色的,既然你们把车子摆在柜台里,那就是售卖的商品,我是顾客,我也有票,请问为什么不卖给我?难道你们商场卖东西还得看售货员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卖,心情不好了就不卖?或者你们商场的商品也有例假?来例假了就不卖?”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声音也是软声软气的,但说出的话却极不客气,字字扎心。 “你怎么说话的?谁来例假了?我都说了不卖,你怎么胡搅蛮缠呢!” 许丽娜又羞又气,因为她今天真的来例假了,她觉得阮七七是在故意嘲讽自己,这女人太可恶了! “怎么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身高大约175,相貌还算堂堂,而且有军装加持,他一路走过来时,吸引了几个年轻女顾客欣赏的眼神。 这些眼神让男人很得意,更加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地走了过来。 许丽娜看到他十分惊喜,底气也瞬间足了,她指着阮七七,愤愤道:“就是她胡搅蛮缠,故意捣乱!” “同志,这里是百货商场,你胡搅蛮缠是要抓去劳动改造的,赶紧走吧!” 年轻男人看阮七七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艳,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 旁边的许丽娜很不满,她希望对象能狠狠地教训那贱人。 “你是这商场的负责人?你有什么权利叫顾客离开?” 阮七七冷笑了声,真是一对不知所谓的蠢货。 “你知道我对象他爹是谁不?劝你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让你在潭州城都待不下去!” 许丽娜的气焰十分嚣张,手都快戳到阮七七眼睛了。 她沉了脸,伸出手就要教训这女人,年轻男人挡在许丽娜向前,用力推了她一把,怒斥道:“别不识抬举,再闹事我抓你去改造!” “你要抓谁呢?陆解放!” 陆野冷厉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到了。 他一手扶住阮七七,另一只手捏住了陆解放的手臂,冷冷地看着他。 阮七七眨了眨眼,陆解放? 还真巧了,买个自行车都能碰到熟人,冤家果然路都窄! “陆野你又发什么疯?我教训人关你屁事,让开!” 陆解放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都没能挣开,陆野只用一只手,就让他动弹不得。 而且陆野比他高半个头,长得也比他帅,气势比他强,还都穿着军装,这般面对面地对峙着,高下立现。 之前欣赏陆解放的那些目光,全都投在陆野身上了,眼神火热得能与太阳比肩。 阮七七十分得意,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女人的审美都是同频的。 她的眼光果然天下第一,瞧她挑的男人多帅啊! 第七十八章 不敬长兄,不敬长嫂,你说你该不该打? “陆野你放手!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恼羞成怒的陆解放威胁起来,他知道陆野其实很在意老头子,疯疯癫癫地吵,也是为了引起老头子的注意。 这些都是他妈和他说的,他妈还说,只管让陆野闹,闹得越疯,老头子越不待见,以后陆家的一切都是他和弟弟的。 陆野脸色变得更冷,他冷笑了声,捏他的手渐渐加力。 “哎呦……你他玛放手,老子让你放手,你他玛聋了?” 陆解放疼得直叫唤,冷汗也流了下来。 阮七七沉下脸,走过去,对着他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商场的所有人,包括许丽娜和陆解放。 “你疯了?你知道他爹是谁不?你完了,你等着吧!” 许丽娜尖声叫了起来,语气幸灾乐祸,连司令的儿子都敢打,这贱人等着倒大霉吧!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陆解放的两边脸上,都有了红红的巴掌印,十分对称。 许丽娜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傻了,这贱人怎么敢的? 陆解放也被打懵了,他出生时陆得胜就是高级军官,和他玩的孩子,都受了家里大人的指点,对他特别客气,几乎是众星捧月一样长大的。 别说挨巴掌了,就连一句重话他都没听过,他长到22岁,唯一敢打他骂他的,也只有陆得胜了。 还有个癫公陆野! 这女人他玛的吃熊心豹胆了? “你连我都敢打?陆野你放开我,老子要弄死她!” 陆解放懵了好几秒,终于回过神了,怒发冲冠,用了全身的力气,在陆野手底下扭来扭去,他被气癫了。 “老子打的就是你,不敬长兄,不敬长嫂,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阮七七这回没用手,她脱了脚上的牛皮鞋,踮起脚尖对着他脸左右开弓地抽。 抽得很爽,就是她身高不够,发挥起来有点欠缺,阮七七很不满。 一只手贴心地揽在了她腰上,轻轻一提,就将她抱了起来,正好和陆解放平齐,正是善解人意的陆野同学。 “乖!” 阮七七不吝夸奖,陆野咧嘴乐了,大手稳稳地抱着她,让她能放心发挥。 “陆野是你长兄,你连名带姓地叫,没大没小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是你长嫂,你不分青红皂白,对长嫂动手,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打?” “咱爸经常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仗势欺人,你把咱爸的教诲当成耳边风,在外面打着咱爸的旗号嚣张跋扈,咱爸一世英名,全让你给毁了,你说你欠不欠揍?” 阮七七骂一句就抽一下,她骂得光明磊落,抽得理直气壮,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她的牛皮鞋也很争气,抽巴掌特别疼,陆解放疼得嗷嗷叫,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后槽牙都有些松动了。 “你他玛谁……嗷……你们给我等着……嗷……” 陆解放骂几个字,就会被抽几巴掌,而且抽得特别狠,到最后,他不敢骂了,老老实实闭嘴,眼神特别怨恨。 “说,你该不该打?” 阮七七停下了,手里提着牛皮鞋,大声质问。 陆解放嘴角边都是血,原来还算像样的脸,现在都没眼看了,肿得像猪头一样,眼睛也眯成了一线天。 围观的顾客们,都看得特别爽,还巴不得阮七七打得更狠一些。 他们并不认识陆解放,但他们认识许丽娜。 这许丽娜上班时间虽然不长,可工作的柜台却换了好几个,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布的,卖糕点糖果等,几乎每个柜台都轮一了遍。 因为许丽娜的态度特别差,不管她卖什么,不出三天都会和顾客吵架,然后收获一堆差评,影响十分恶劣,只得将她调去其他柜台。 在场的顾客们,至少有一半受过许丽娜的恶气,也给她写过差评,可这女人背景很硬,这么多差评都不开除,反而岗位越调越好了。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敢情这女人的靠山是这被打成猪头的男人啊! 果然是一丘之貉,幸亏这男人的大哥大嫂挺明事理,骂得句句到位,而且听这大嫂说的话,家长也是很明事理的,瞧这大哥大嫂就养得很好嘛。 只不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个家的兄弟姐妹,总会出个忤逆不孝的异类! “聋了还是哑了?说啊,你知道错了不?” 陆解放没吭声,还用那桀骜不驯的眼神瞪人,阮七七一下子火了,甩起牛皮鞋就抽过去,“还是打得轻了,咱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今天我替咱爹好好教训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打得比我还狠,他老人家最恨仗势欺人的东西了!” 陆野抽了几下嘴角,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媳妇嘴里的老头子,和现实中的老头子,就像是两个人。 不过看到陆解放这猪头脸,他心里特别爽歪歪,特别期待老头子和林曼云看到心肝宝贝儿子的惨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定很心痛,很愤怒,很想替宝贝儿子报仇吧? 他就想看到老头子和林曼云,想干他又干不动的憋屈样,想想就爽!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陆解放吃不消疼,张口认输,可眼神里的怨恨更深了。 等回家后,他一定要好好告一状,让老头子狠狠地教训陆野,还有这贱人! “错哪了?” 阮七七手停下,冷声问。 “我……我不该不敬大哥和你,不该在外面仗势欺人,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陆解放憋着一肚子火承认了错误。 “一点诚意都没有,显然你没真正认识到错误,打得还是太轻了!” 阮七七冷哼了声,又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抽,不过这回她没抽脸了,改成抽身体。 不是她心软了,而是陆解放的脸已经肿得要爆炸了,再抽下去,很可能会破相。 陆解放是部队的人,她还是要低调点儿。 又抽了几分钟,阮七七的火气终于发泄完了,她穿上牛皮鞋,在陆野手上拍了下,示意放她下去。 陆野听话地将她放在平地上,捏着陆解放的手,迅速换到脖颈上,将他给提了起来,厉声警告:“好好看清楚,她是你大嫂,以后看到她给我放尊重点,否则我打断你脚杆!” “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在外面仗势欺人了!” 陆解放顿时怂了,他真的害怕了。 【三更完成,宝贝们晚安哦】 第七十九章 陆解放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噩梦童年 陆解放的童年分成两个阶段,七岁前,他过得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七岁后,他和弟弟的生活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陆野接回来了。 十岁的陆野,揍他和弟弟就跟玩一样,而且这家伙说发癫就发癫,毫无前兆,一发癫就打他们兄弟出气,下手还特别狠,有一回,他被打断了一条腿,弟弟被打断了一根手。 虽然老头子回来后,狠狠教训了陆野,可也弥补不了他们受到的伤害。 被教训过的陆野,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反而更癫了,打他们兄弟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下手也更狠。 陆解放清晰地记得,他被这癫公打断过一次脚,两次手,左右手各一次,肋骨也被打断过两次,左右两边各一次。 弟弟陆援朝比他更惨,全身的骨头,能断的都让这癫公打断过。 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每次挨了打后,陆解放都会记在小本本上,他本打算长大后报仇来着,可长大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打不过陆野。 这种如同噩梦般的可怕生活,直到陆野十七岁去部队后才结束。 陆解放记得很清楚,陆野走了的那一天,天好蓝,花好香,阳光也好灿烂,他和弟弟还开了一瓶茅台酒庆贺,兄弟俩喝得酩酊大醉,太幸福了。 但陆野这狗日的,没两年就调回了潭州军区,隔三差五就回家,继续欺负他们兄弟,而且这癫公好像更癫了,武力值也更高,发起癫来连老头子都降不住,没法替他和弟弟撑腰。 没办法,他和弟弟一满十七岁,就麻利地跑去江城当兵了,他们绝对不要和这癫公在一个军区。 虽然和陆野很久没见面了,但从小造成的心理阴影,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那种无力绝望的恐惧感也回来了。 阮七七暗暗好笑,这陆解放又蠢又怂,太好对付了。 估计另一个陆援朝也强不了多少。 比起来,莫家的两兄弟就奸诈多了,很会做表面工夫,把袁慧兰哄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两个继子,对亲儿子却不闻不问。 “既然他知道错了,就饶了他这回吧,以后他要是再在外面仗势欺人,你再教训他!” 阮七七说起了好话,陆解放一点都不感激她,他玛的,打得最狠的就是这娘们,现在装模作样当好人了,呸! “同志们,我这不争气的小叔子,让大家见笑了,唉,家门不幸,出了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公婆操碎了心,身体都被气得不太好了,我和我爱人作为长兄长嫂,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有责任也有义务教育好这兔崽子,还要劳烦诸位帮忙监督,日后我家这兔崽子要是在外面惹事,只管去军区举报,记住,他叫陆解放,陆地的陆,解放全华国的解放,谢谢大家了!” 阮七七转过身,面向围观群众们,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她长得很亲民,说话语调也很亲切,这一番讲话,让大家对她和陆野的印象更好了,纷纷竖大拇指。 “同志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时刻监督你小叔子!” “陆解放,我们记住了,他只要敢仗势欺人,我们就去举报!” “有你们这么明事理的大哥大嫂,是这伢子的福气啊!” ……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对阮七七和陆野称赞不已,对陆解放则是批评训斥。 陆解放快气炸了,他玛的,这娘们比陆野还癫,还更狡猾,居然给他用上了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戴上了紧箍咒。 这么人盯着他,以后他在潭州城还怎么行走,他玛的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让人举报到军区,他牙老子肯定打死他! 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草! 陆解放在心里问候了阮七七的祖宗十八辈,还给她扎小人,现在他仇恨的对象排名变更了。 以前陆野排第一,现在退居第二了,第一是阮七七! 他和这癫婆不共戴天! “一边站着去!” 陆野嫌弃地甩开他,陆解放咬了咬牙,怒了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乖乖地去旁边站壁了。 许丽娜苍白着脸,腿肚子发软,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陆解放的大哥大嫂。 明明陆解放和她说,他才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那个前头堂客生的大哥,在家里根本没地位,可这两人凶神恶煞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惹的,而且陆解放在他大哥面前,怂得像烂肉虫一样,站都站不直。 许丽娜对陆解放的爱慕,瞬间消散了不少,不过她还是要和陆解放结婚,毕竟是司令的儿子,以她的条件,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对象了。 “二位同志,我是百货商场的经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满脸赔笑,额头上都是汗。 他其实早来了,但当时场面十分凶残,还都是司令的儿子,人家家庭内部纷争,他还是不要凑热闹了,所以他躲在人群外,等战争结束再进来。 “姐……” 许丽娜刚出声,就被经理狠狠瞪了眼,后面的‘夫’字她咽回去了。 “原来姐夫是经理啊,难怪敢耀武扬威,把公家的商品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想卖就卖,想不卖就不卖,经理同志,敢问您贵姓?” 阮七七阴阳怪气了一通,然后很客气地问。 “不敢当,敝人免贵姓张。” 经理伸手擦额头的冷汗,心里骂死许丽娜了,要不是他这经理,是岳父走关系弄到的,他早把这蠢货小姨子开除了。 “那我再请问,这家百货商场姓张还是姓许?” 阮七七收敛笑容,问了个要命的问题。 经理吓得脸都白了,嘴唇直哆嗦,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同……同志,百货商场是公家的,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请放心,许丽娜同志虽然是我的小姨子,但她犯了错误,我肯定严肃处理,绝对不会徇私情!” 他又擦了一把汗,也下定了决心,这回一定要严惩许丽娜,哪怕被岳父岳母骂,他也要惩罚! 否则他也要跟着倒大霉! 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太狠了,还超会扣帽子,他玛的,字字都要人命啊! “张经理要怎么处理?” 阮七七刨根究底地追问。 她有个好习惯,一旦发了癫,她就要有始有终,必须癫出个结果,轻轻放下是不可能的。 许丽娜的脸惨白一片,她朝陆解放求救地看了过去,但陆解放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罚站呢! 她的心沉到了底,对象指望不上了,只能期望姐夫了! 【我看了评论,关于靶向药的bug,因为作者不太懂这个,写得不严谨,对不起啊,大家就当这个bug不存在吧,或者当管芝华老太太能吃,要是这个bug改的话,我就要舍一粒还魂丹了,有点舍不得,最后,希望能早日攻克出癌症药,量大便宜还好用的那种,到时候癌症就像感冒一样普通了】 第八十章 红包不能小,一块两块的别拿出来出洋相 “同志放心,许丽娜同志影响极恶劣,多次收到顾客差评,我会即刻将她开除,不能让她祸害百货商场!” 张经理义正辞严地表态,一点情面都没留。 “姐夫,你凭什么开除我?你别忘了,你的……” 许丽娜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但被张经理打断了,狠厉地瞪着她,骂道:“凭我是你领导,你现在就去办手续!” 边骂还边冲她使眼色,许丽娜的榆木脑袋总算开了一点窍,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 经理松了口气,蠢小姨子这回总算没掉链子,先把这两尊大佛给糊弄过去,这阵子他安排小姨子去仓库上班,开除是不可能开除的,他还指望岳父的关系升职呢! “开除有点严重了,也要给年轻人一次改正的机会,不能犯了错误就开除,有错就认,有过则改,这样吧,我看这位许同志的思想觉悟有很大问题,就把她派去干最艰苦的工作,用艰苦的劳作,辛劳的汗水,洗刷掉她思想里的脏东西,提高她的觉悟,张经理你觉得怎样?” 阮七七根本不信这张经理的鬼话,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开除。 她也没想让许丽娜开除,但得让这女人吃点小小的苦头! 张经理脸色变了变,还是答应了,表示会安排许丽娜去整理仓库。 “整理仓库可不艰苦,就让她去干清洁工吧,去干最脏的工作,才能清洗掉她思想里的杂质,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售货员,经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阮七七直接给出了建议,让许丽娜去当清洁工,每天都得扫厕所。 “是……是的,你说的对!” 经理只得答应,他不敢不答应,这癫婆一言不合就扣帽子,他得罪不起。 只能牺牲小姨子了! “张经理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希望你能好好教育许同志,我也会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许同志的清扫工作,尤其是厕所,那是重中之重,厕所打扫干净了,能让来买东西的顾客心情愉悦,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张经理,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是,你说的对,欢迎您来监督检查,提出宝贵意见!” 张经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好想捶死阮七七,他玛的是属蚂蟥的吧,怎么就只盯着他小姨子不放呢? “还有个事,贵商场的语录背得不行啊,不能偷懒哦!”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起毛边的语录,在张经理面前晃了晃,老气横秋地训斥。 “我一定会严格监督员工背语录,其实大部分员工都背得很好,只有极个别同志偷懒,是我工作的失职,谢谢同志指出来!” 张经理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帽子要是扣牢了,他可就翻不了身了。 这娘们太恶毒了! “现在我能买这辆自行车了不?” 阮七七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快吓瘫的张经理,指着蓝色自行车问。 “当然可以,请问您有票吗?” 经理松了口气,亲自为她服务,只盼着阮七七赶紧买了车滚蛋。 这辆凤凰牌自行车要180块,还要一张票,阮七七去付了钱,成功买到了车子。 商场给自行车上了车牌,现在的自行车都要上牌,牌是公安部门发的,便于管理。 有经理发放,阮七七这辆车上牌的速度特别快,不到半小时就上好了,经理还亲自送他俩到商场楼下,全程都没直起过腰,比接见上级还恭敬些。 陆解放顶着张猪头脸,悻悻地跟在后面。 “晚上来我家吃饭,记得带上红包!” 陆野发话了,既然这小子回潭州了,那红包肯定不能少。 “晚上我和朋友约好了。” 陆解放一点都不想去吃,对着这两人,他连龙肉都吃不下。 “长兄如父,你大哥叫你回家吃饭,你乖乖听着就是,朋友能比你大哥还重要?” 阮七七扬起了手,这兔崽子就是打的太少了,才会比猪还蠢! 陆解放打了个哆嗦,怂巴巴地答应了:“我去!” 他奶奶的,等以后这娘们落了单,看他不狠狠教训这臭娘们! “我没钱!” 陆解放撇了撇嘴,他才不要给陆野包红包。 “你大哥结婚了,你当弟弟的不给红包?谁教你这么没礼数的?没钱你自己想办法,红包不能小,一块两块你可别出洋相了!” 阮七七没忍住,冲他小腿踹了脚。 陆解放疼得直抽冷气,他怒了一下两下三下,又怂了。 给他等着,他就不信陆野能时时刻刻守着这娘们,总有落单的一天! 草! “知道了,我去吃饭,我给大红包,这样总行了吧?” 陆解放眼泪都出来了,他脸疼,手疼,脚疼,脖子也疼,身上就没一处不疼的。 他好不容易休一天假,回潭州就是为了和许丽娜卿卿我我的,结果却被打得面目全非,他连许丽娜的小手都没摸到,更别提打啵了。 他还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也看不成了。 他要回家找老头子告状,他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老头子肯定会替他出气的! “行了,回去吧!” 陆野大发慈悲地松了口,陆解放如释重负,转身就跑,但腿有点软,差点摔跤,他用力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陆解放表情很羞恼,因为他在陆野面前又出洋相了,气死他了,老头子为什么要生出陆野这癫公出来,害他和弟弟的幸福生活从此化为泡影! 等他跑远了后,阮七七笑道:“林曼云生的儿子蠢的很,像你牙老子!” 一点都没遗传林曼云的虚伪算计,还怂,担不起事。 “陆援朝更蠢!” 陆野语气很嫌弃,其实他并不恨这两个弟弟,毕竟蠢的很,就算做坏事都只是小学生水平。 而且自从他狠狠收拾了这俩兔崽子一顿后,兄弟俩看到他就跑,比躲鬼还快。 准确来说,这对兄弟俩其实是他的出气筒,从小打到大,骨头都打断了好几根,也蛮造孽的! 他简单地说了小时候的一些事,阮七七嘴角抽搐,难怪陆解放那么怕她男人。 这么说起来,这俩兄弟也挺可怜的,唉,都是陆得胜和林曼云造的孽! 尽管阮七七有点同情兄弟俩,但她依然不会心软,谁让他们是林曼云的儿子呢,顶多饶他们一条命。 第八十一章 莫从容,你咋找个妈? “莫劲松和莫从容阴险多了,还特会拍马屁。” 陆野又说起了莫秋风的两个儿子,老大叫莫劲松,30岁,已婚生子,在江城军区当团政委,级别比陆野高。 老二叫莫从容,26岁,是潭州城国营兵工厂的副书记,刘红波以前也在这家厂上班,出事后就被开除了。 “莫劲松以前叫莫听涛,莫从容叫莫枕浪,是莫秋风取的,他们十几岁时,自己给改成现在的名字。”陆野嘲讽道。 在他看来,这兄弟俩就是别有用心,打小就惯会用这种手段讨好大人。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阮七七反问,这句诗是语录里的。 “对!” 陆野点头。 阮七七啧了声,“你这两个继兄,挺有想法啊!” 会拍马屁,野心大,能力也有,家世也好,这对兄弟俩难怪混得挺好,比陆解放兄弟强多了。 果然还得看基因,陆得胜蠢,生的儿子也不机灵,陆野纯属意外,他是有奇遇的人,不能和凡人相提并论。 “他们的想法可不少,走,买菜去!” 陆野嗤了声,他对陆解放兄弟不恨也不喜,但对莫劲松兄弟却是有恨的,不过现在他也释然了。 因为他有七七,有自己的家了,他以后肯定比莫劲松和莫从容过得好,他不是原谅了他们,他只是不想计较了。 但如果看到了这两人,他依然不会客气! 两人去了菜市场,买了不少菜,陆野回家放下菜后,又出去了,跑去山上抓了只肥硕的野兔,还有只野鸡,过日子能省则省,能从山上抓的肉,他绝对不花钱买。 阮七七大显身手,做了几道硬菜。 剁椒炒肉,酸菜炒粉皮,辣炒小鱼干,金钱蛋,猪血粑炒腊肉,粉蒸肉,三合汤,再加上麻辣兔肉和野鸡汤,最后她弄了个合菜。 这是她老家的特色菜,办酒席必有这道菜,用黄花菜,粉条,木耳,干笋尖,鸡汤等食材做成,非常好吃,阮七七去吃酒席,最爱的就是雪花丸子和合菜,后来她自己琢磨着做,熟能生巧,做出来的合菜味道相当不错。 金钱蛋,很好吃的 酸菜炒粉皮,下饭菜 陆野则在旁边打下手,择菜,洗菜,切菜等,两人卿卿我我地干活,吸引了不少军嫂的视线。 大家都啧啧稀奇,脾气那么差的陆副营长,居然会帮老婆干活,还干得那么好,阮七七让他往东,他都不往西,乖得不行。 不像她们家的男人,懒得长毛,扫把倒了都不会扶,更别说下厨了,葱都不肯帮忙择的懒汉。 有几个军嫂过来寒暄,阮七七也很好说话,和她们有说有笑的。 得知晚上司令和政委都要来吃饭,军嫂们更羡慕了,亲爹是司令,后爹是政委,军区最大的两个都是陆副营长家的,难怪他脾气那么大,谁的面子都不卖! 她们也羡慕阮七七,嫁了这么好的夫家,男人长得帅,能力强,家世好,还听话,军嫂们越想越羡慕。 天色渐渐暗了,阮七七看了看手表,五点了。 便对旁边鬼鬼祟祟偷吃兔肉的陆野说道:“你下去迎迎!” 陆野刚把兔肉往嘴里塞,差点噎住,他三下两下吃完,媳妇做的菜真好吃,这一大盆兔肉他一个人都能吃完。 “他们又不是没长脚。” 陆野不乐意去。 阮七七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陆野表情变得讪讪的,乖乖道:“我去!” 他又夹了块兔肉塞进嘴里,老老实实地去楼下了,听话得不得了。 旁边的军嫂们都看得稀奇死了,原以为阮七七会被陆野欺负,现在看来,家里当家做主的是这个看着软软糯糯的妹子啊。 阮七七从阳台往下看,陆野站在下面,不耐烦地踢地上的石头玩,她笑了笑,将吃了不少的兔肉重新整理了下,捧到桌上。 陆野踢石头踢得好不耐烦,但他不敢上楼,没迎到人,七七肯定会生气。 第一百次翘首张望,终于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一伙人,陆得胜走在最前面,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善。 林曼云和陆解放在后面,然后是莫秋风和袁慧兰,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是莫从容和一个年轻女人。 陆野笑了,又来个送红包的,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小野?” 陆得胜走近了,看到陆野愣了下,惊讶得忘了生气。 实在太难得了,这混小子居然懂礼数了? “七七让我下来的,赶紧上去吃饭!” 陆野别扭地解释了句,扭头就走。 陆得胜神情很欣慰,果然还是得娶媳妇,懂事了不少呢! 他对阮七七的印象也好了些,癫是癫了点,可还是很懂礼数的嘛。 “小野,好久不见了!” 莫从容主动打招呼,他的模样和莫秋风有点像,但缺少他爹的那股子从容和儒雅,虽然也是斯文清秀的长相,可眼神锋芒毕露,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野心。 “你来了正好,我结婚了,红包准备了没?” 陆野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要红包。 “你结婚我肯定要给红包的,恭喜你啊!” 莫从容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来之前他就准备好了。 “你对象?” 陆野接了红包,看了眼他旁边的女人,齐耳短发,穿得很老气,而且总板着脸,表情特别严肃,看着都能当莫从容的妈了! “我对象张卫红,是我单位的宣传科主任,能力比我强!” 莫从容介绍了对象,显然他对自己挑选的对象很满意。 张卫红伸出手,“你好,恭喜你找到革命伴侣!” 她说话的口气也特别严肃,让陆野想到了他上学时的班主任,手板心不由有点痒痒,那老太太最喜欢打他手板心了。 “谢谢,上楼吃饭吧!” 陆野敷衍地握了下手,领着他们上楼。 林曼云跟着后面,眼神越来越怨恨,一会儿她就要质问,为什么把解放打得那么惨? 这回看陆野和阮七七还有什么话说! 陆野有意慢了一步,走到莫从容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调侃:“袁慧兰给你的母爱不够?” 莫从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抬头看他。 “要不然你咋找个妈?” 陆野说完,就一步蹬了三个台阶,笑呵呵地走了。 莫从容斯文的脸僵住了,咬紧牙,一股子怒火堵在心口,狗日的,他连骂都没法骂回去。 【三更写完啦,又放了两张图片,以后我会尽量少放的,但这两道菜是真的很好吃,不放图片我手痒痒,不喜欢的读者可以略过哦。 还有个事,关于陆春草一家子,后面还会写的,不会放过他们,放心,晚安,做个好梦哦】 第八十二章 亲妈后妈吵得不可开交,真热闹 “你弟弟和你说什么?” 张卫红好奇地问。 “没什么,他夸你很稳重。” 莫从容扯了句谎。 “你弟弟人不错。” 张卫红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成了肃然。 她最喜欢听人夸她稳重了,莫从容的弟弟挺不错。 莫从容心里堵得慌,他之所以找张卫红当对象,并不是图她的相貌,也不是图她大五岁,更不是图她二婚,他图的是张卫红的家世,他打听过,张卫红来自京城大院,父亲的级别比他爹还高。 而且张卫红能力很强,很多想法和他也非常合拍,他相信,只要娶了张卫红,他的事业肯定能攀登高峰,挤进京城那个圈子。 没错,莫从容野心很大,他已经瞧不上潭州城了,他想去京城。 阮七七笑盈盈地站在楼梯口,一一问好,她嘴甜,长得又漂亮,不发癫的时候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早就听闻莫二哥的大名,今天难得过来,一定要吃好啊,张同志也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阮七七大大方方地招呼,又看了眼表情悻悻的林曼云母子,还有陆得胜。 显然陆解放回家告状了,林曼云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大家进了屋,看到桌上的丰盛菜肴,都还是很欣慰的,觉得陆野确实懂事了不少,果然男人成家后才算真正长大。 阮七七给大家倒橘子汁,轮着倒过去,当轮到林曼云时,她笑着说:“恭喜林姨,解放都找好对象了,下半年得喝喜酒了吧?” 林曼云本来要质问她的,结果听到了这么个惊爆消息,她愣了三秒,扭头看向儿子,陆解放心虚地低着头。 “你找好对象怎么不回家说?姑娘是干什么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林曼云急切地问,她对儿媳妇的要求非常高,首要的是家世,必须门当户对,其次性情要温柔,决不能娶个像阮七七这样的回来。 “林姨还不知道?哎呀,解放也太不懂礼数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呢,他对象叫许丽娜,是百货商场的售货员,长得蛮好看,就是脾气有点大,今天还犯了点原则性的错误,被经理罚去扫厕所了。” 阮七七特别积极,抢在陆解放前面说了。 陆解放咬紧了牙,气道:“还不是你害的丽娜,还把我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林曼云的脑子也拽回来了,她厉声问道:“小野,解放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把他打得这么惨?你还有没有一点手足之情?” 陆得胜没吭声,他也想知道原因。 陆解放回家时,他差点没认出来,那么大的一个猪头,不用化妆就能演猪八戒了! 陆得胜还想起小时候,陆解放和陆援朝兄弟俩,被陆野打得挺惨,不是手断就是脚断,肋骨都断了好几根,这混小子下手是真狠哪! 陆野冷哼了声:“打都打了,怎么你要打回来?” “老陆,你听听,他还有没有人性?解放和援朝小时候被他欺负得多惨,骨头都没一处好的,他这是想要解放和援朝的命啊!” 林曼云气坏了,冲陆得胜告状。 “你儿子现在不是好好活着?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谁让他们的骨头脆呢,一点都不禁打!” 袁慧兰说起了风凉话,在对付林曼云上,她和陆野是同一阵营。 “这是我家的家务事,你都改嫁了,你有什么资格管?” 林曼云也没客气,针锋相对地怼。 “我是改嫁了,可小野是我儿子,你欺负我儿子,我怎么没资格管?林曼云,有这功夫欺负我儿子,还是好好教育教育你两个儿子吧,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一事无成,成天混日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陆得胜虽然有勇无谋,可还有个勇字,你这两个儿子,啧……一个都挨不上!” 袁慧兰的嘴皮子利索极了,尤其是在怼陆得胜两口子上。 陆得胜脸色黑了一下,又回去了一点,那口气堵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他想骂回来,可袁慧兰这娘们竟然夸他了,虽然只夸了一半,可也很难得了。 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这娘们夸他。 而且袁慧兰说的也没错,解放和援朝确实一事无成,挺不争气的。 林曼云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直喘粗气,阮七七贴心地给她倒满橘子汁,还捧到她嘴边,可别气死了,坏她新房的风水。 气得嗓子冒烟的林曼云,一口气喝干了橘子汁,冲袁慧兰骂道:“我儿子挺好,他们还年轻,未来无限可期,用不着你操心!” “你可别自欺欺人了,陆解放22了吧?小野22岁都是副营长了,立功无数,陆解放的排长还是你死乞白赖讨回来的,算了,我不和你吵,你就自我安慰吧,毕竟你也只能靠着这点虚假的安慰支撑剩余的岁月了!” 袁慧兰骂得很损,字字都扎心,因为她知道林曼云最希望儿子超过陆野,但事与愿违,这两个蠢儿子,连陆野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曼云气得脸都白了,手死死抓着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阮七七有点担心,这女人可别掀了桌子,毁了她一桌好菜。 陆解放头都快钻桌底下了,所以他就不愿参加这种饭局,每次都要比,偏偏他又比不过,他妈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要骂他和弟弟不争气。 心真的好累,他也想当营长当团长啊,可这又不是他主观能决定的,那些危险的任务他也不想去干,万一牺牲了咋办? 他怕苦怕累,怕痛怕死,他就想舒舒服服地混到老。 与其当霎那芳华的烟花,他还是当个长命百岁的乌龟吧。 烟花好看是好看,可命短啊,他爹是司令,就算他胸无大志,不求上进,也依然比普通人过得好,他又何必去拼命呢? “慧兰,这橘子汁很不错。” 莫秋风拿起一杯橘子汁,移到袁慧兰面前,今天是陆野的好日子,还有小辈们在,总吵吵不像话。 袁慧兰喝了口,冲气得脸发青的林曼云,挑衅地看了眼。 天天和她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只知道爬床的轻骨头,行的是姨太太的作风,她没参加革命前,在家里就看够了。 “妈,喝橘子汁!” 陆解放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他的橘子汁,他妈都快气炸了,赶紧喝点橘子汁降降火。 林曼云没喝,她狠狠瞪了眼,都是这臭小子不争气,害她在外面没面子。 陆解放撇了撇嘴,继续低头思故乡。 “其实是我打的解放,陆野没动手。”阮七七说道。 第八十三章 林曼云替儿子出头,陆解放又挨了个大逼兜 林曼云刚消下去的一点火气,又冲了上来,她怒声道:“你凭什么打解放?” 陆得胜的神情也很不满,不过他这回学聪明了,先不站队,毕竟阮七七这疯丫头时不时会搞点反转,他得观望一下。 阮七七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我打解放是为了他好,为了咱爸好,为了咱们陆家好,打在解放身,痛在我心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别来这一套,老陆,你说句话啊!” 林曼云直接叫陆得胜主持公道,这回总得替她和儿子作主了吧? 陆得胜没理她,而是问陆解放:“你大嫂为什么打你?” 他现在冷静了不少,阮七七既然那样说,肯定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这丫头癫是癫了点,可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我……我不知道。” 陆解放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他怕说出来原因,肯定会被他爹打死。 “我替他说吧,今天我和陆野去商场买自行车,出了点变故……” 阮七七将许丽娜态度如何差,陆解放如何替她出头,还要抓她去农场改造的经过,都详细说了。 陆得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解放的脑袋也越来越低,他现在只想有个地缝,方便他钻进去。 “爸,陆野说您是最痛恨仗势欺人的,解放他年轻不懂事,居然打着您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当时商场有那么多顾客在,全都听到了,这对您的影响多坏啊,而且当时幸亏是我和陆野,要是换了个普通百姓,不得真被陆解放抓去农场啊!” 阮七七表情很诚挚,还适当地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屁。 兵法书上说了,要各个击破,也就是说,攻击敌人时,要一个一个来,还可以联合其他敌人,陆得胜就是最好的联合对象。 “我就是吓吓你,又不是真的要抓你!” 陆解放抬起头,为自己辩解。 他没那么坏,就是吓唬吓唬人。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打得陆解放从凳子上摔了出去,本来就肿的脸,现在更肿了,脸上还出现了个血手印。 “老子怎么和你说的?在外面一定要低调,绝对不能打着老子的旗号欺负人,你他玛都当成耳边风,你大嫂打得好,换了老子在,老子打得更狠!” 要是在家里,陆得胜绝对还要下重手,但今天吃儿子的喜酒,他就算再生气,也得忍着。 回家再教训这兔崽子! 陆得胜狠狠地瞪了眼陆解放,努力压抑着怒火,冲阮七七挤出一点笑,夸道:“这件事你做得对!” 阮七七暗暗撇嘴,老头子说得挺好听,以前怎么不约束刘红玲一家? 不过最近被她这么一闹,这老头的脑子好像灵光了点,不像以前被林曼云耍得团团转了。 “爸,咱们是一家人嘛,荣辱与共,解放在外面惹出了祸,我和陆野也得受牵连,而且我们是大哥大嫂,有义务教导弟弟,应该的!” 阮七七说得很好听,陆得胜心里十分熨帖,这么一比较,他觉得林曼云属实是不懂事了。 一把年纪还没阮七七这丫头明事理,成天就知道小布尔乔亚,把两个儿子都惯坏了。 林曼云第一时间冲过去安慰儿子,陆解放被打懵了,脑瓜子嗡嗡的,但也影响不了他的万分委屈,他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还掏了十块钱的红包呢,结果饭没吃上,还挨个大逼兜! 他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爹不疼,娘无能,还有个凶神恶煞的哥哥,又娶了个阴险恶毒的嫂嫂! 这个家他已经没活路了,不对,是潭州城已经没他的安身之地了! 委屈万分的陆解放,扑在林曼云怀里嚎啕大哭。 陆得胜脸又黑了,手背上青筋鼓起,他已经起杀心了,大男人娘们唧唧的,这种娘炮怎么上战场? 不行,他等不及去江城开会了,先给那边打个电话,提一提这俩兔崽子去青藏和昆仑山的事,今年必须安排好! “哭什么哭,你娘还活得好好的!” 陆得胜没好气地吼了过去,林曼云脸黑了黑,死死咬牙,自从昨天被阮七七挑拨离间后,老陆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不过林曼云也不是太担心,她有信心能哄好陆得胜,只是时间问题。 陆解放不敢哭了,抽噎着爬起来,坐回座位上,时不时抽噎几声,脸上顶着个血手印,还有个猪头脸,看着怪造孽的。 阮七七都难得地起了一点同情心,看起来陆得胜好像对林曼云的两个儿子,也不是那么爱嘛! “你牙老子对陆解放他们好不好?” 阮七七小声问。 “还可以,没饿着他们,但也没少打!” 陆野实话实说。 陆得胜在家里待的时间很少,早出晚归的,很少管孩子,都是林曼云在管,不过陆解放兄弟俩,也没少挨打。 因为陆得胜奉行棍棒出孝子的教育,而且对儿子他更严厉,稍有不对就打,下手还特别狠,陆解放兄弟俩都特别怕他。 阮七七摇了摇头,陆得胜这种人,根本不会做父亲。 难怪陆解放兄弟都被林曼云养废了。 “七七做的菜都挺好吃,尤其这道兔肉,麻辣味的,合我的口味!” 莫秋风又恰到好处地开口了,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不过他也确实很喜欢吃这道兔肉,刚刚陆得胜教训儿子时,他就吃了不少。 “我喜欢吃这个合菜,是我老家的名菜。” 袁慧兰夹了一筷子合菜吃,赞不绝口。 合菜,很好吃 阮七七挑了下眉,没想到她和袁慧兰还是同乡。 “所有菜我都喜欢,小野挺有口福,娶了个这么会做饭的堂客。”莫从容笑道。 “你错了,我是上门的,是七七娶了我。” 陆野很自觉地纠正,还夹了块兔肉吃,再不吃就要被莫秋风吃完了。 莫从容愣住了,分不清陆野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什么上门?” 袁慧兰也愣了,她还不知道陆野上门的事。 “你儿子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以后生的崽都姓阮。” 林曼云终于逮着机会了,幸灾乐祸地说起了风凉话。 袁慧兰变了脸色,不满看向阮七七,又对陆野说道:“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 “我结婚干嘛要和你们商量?又不是你们结婚,再说了,你们当年结婚,也没和我商量。” 陆野怼了过去,筷子也没停,眼明手快地夹了块兔肉,还冲落了空的莫秋风得意地笑了笑,送进嘴里吃了。 第八十四章 要不咱们离个婚? 莫秋风也笑了,去夹另一块兔肉吃,对于上门这事,他不发表意见,毕竟不是他亲儿子,他没那个立场。 不过他觉得,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和谁姓都无所谓,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像他以前在城里潜伏搞情报时,换了几十个名字,有时候他自己都迷糊了,到底他姓什么? 直到去前线后,他才用回原本的名字,那种恍惚感才消失。 所以他真觉得姓什么无所谓,反正都是炎黄子孙。 “上门这事我不同意,你又不是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何必上门!”袁慧兰沉了脸,语气很不满。 在老辈子的想法里,只有家里穷得叮当响的男人,才会去上门,而且在农村,上门女婿是要被人看轻的,她儿子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世有家世,何必去受这个气? “妈,你这话让我挺失望的,以前还觉得你是思想进步的新时代女性,没想到你其实还是陈旧的老观念,你天天说男女平等,可实际上你自己都在反对男女平等,就挺可悲的!” 阮七七抢在陆野之前开口了,慢条斯理地反驳。 “我哪里反对了?”袁慧兰很不服气。 “你刚刚就在反对,既然男女平等了,那男人可以娶女人,女人自然也能娶男人,这才是真正的平等,否则还谈什么平等?” 阮七七反问。 一直没开口的张卫红,忍不住鼓起了掌,“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我觉得阮同志说得很对!” 袁慧兰脸上青红交加,老脸有点挂不住。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且她还觉得阮七七说的好像是对的,难道她真的思想陈旧了? 阮七七又说道:“国家都提倡婚姻自由,反对包办婚姻,陆野是独立的个体,他的婚姻完全可以由他自己作主,我和他真心相爱,心有灵犀,在一起过得很快乐,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上不上门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陆野他过得很幸福啊,比在你们身边幸福多了,毕竟我能给他你们给不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张卫红好奇地问。 “爱!” 阮七七回答。 张卫红严肃的脸涌上羞涩,她脸红了。 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爱大声说出来的,张卫红对阮七七的印象很不错,觉得她是个热情奔放又很有思想的新女性,和她当朋友应该很有意思。 袁慧兰和陆得胜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心也有点虚,毕竟他们确实愧对陆野。 “你不是爱吃合菜吗,多吃点!” 莫秋风夹了一小碟合菜,移到袁慧兰面前。 这顿晚饭吃得最开心的就是他,有他爱吃的兔肉,莫秋风吃得特别愉悦。 “谢谢。” 袁慧兰接过合菜吃了起来,遮掩她的尴尬。 陆得胜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两口子还谢来谢去,真虚伪! 不过对于陆野上门的事,他现在也没那么介意了,毕竟他就算再介意,都影响不了这逆子的决定,还把他自个气得要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陆得胜最近也在努力学习语录,成果非常喜人,每次开会他都能说出几句点睛之语,让其他人刮目相看,上次去江城开会,就有人说他士别三日,今非昔比了呢。 有莫秋风的圆场,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了,而且阮七七做的菜确实好吃,就连心情沮丧的陆解放,都含泪吃了三大碗。 吃完饭,大家都要回家了。 张卫红走到阮七七面前,很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叫阮七七!” “我叫张卫红,很高兴认识你!” 张卫红和她握手,还露出一点笑。 她还留下了联系电话,这才和莫从容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送到楼下,等人都走了,他们兴冲冲地回家清点红包了。 莫秋风夫妇一百块,陆得胜也是一百,莫从容和陆解放都是十块,一晚上净赚二百二。 “不错!” 阮七七十分满意,很对得起她一下午的辛苦。 陆野也很满意,他甚至还有了个发家致富的新想法。 “要不过段时间咱们离婚,然后再复婚?” 这样就又可以赚红包了嘛。 然后脑壳挨了阮七七一巴掌,“你傻啊,又不是只有结婚才可以收红包,等咱们生个崽崽出来,出生,满月,百日,周岁,能收四次红包呢!” 陆野眼睛嗖地亮了,拽着阮七七就去卧室,得抓紧时间生崽崽赚红包。 “你别那么用力,当心一炮双响,一次生两个不划算!” 造人运动开始前,阮七七还提醒了句,双胞胎固然可爱,可红包更香,还是一个一个生比较划算。 正准备加大马力的陆野,闻言立刻收敛了些,媳妇说的对,他要温柔一点。 又是一夜春风度过玉门关。 两人又双叒叕地赖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最先醒的是阮七七,被尿胀醒的,膀胱都快爆炸了,但她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缩在陆野怀里假寐。 陆野也醒了,他是被饿醒的,昨晚吃的五大碗饭,全都消化完了。 但他也不想起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睡觉好爽,比吃饭还爽,他不想放开。 陆野想换个姿势抱,才动一下,阮七七就咬着牙制止了。 “别动!” 她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膀胱的平衡,绝对不能破坏掉,否则她担心会漏。 陆野很听劝,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动?” “胀!” 阮七七言简意赅地回答,多一个字都怕破坏平衡。 陆野神奇地接收到了,他想了想,有了个好办法,“床上开个洞,下面放个盆,掀起被褥就能放水。” “好主意,你咋这么聪明呢?” 阮七七强忍着笑夸他,夸得陆野尾巴都甩成了风扇,当下就要去拿工具,给床开个洞。 “先吃饭,饿死了!” 阮七七拽住了他,用吃饭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床上开洞她没意见,但房间里绝对不可以放尿盆,她受不了那股子尿骚味。 他们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走廊上有不少人在做中饭,阮七七飞快跑去上厕所,每层楼有一个公用卫生间和洗澡房,还有个水房。 阮七七焖了点米饭,炒了三大盘菜,干豆腐炒肉,蒜苗炒腊鱼,炒青菜,还煮了个紫菜蛋汤。 “七七妹子,你们这是早午一顿吃了?” 有军嫂走过来寒暄,阮七七目前为止,还没在家属楼发过癫,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绵软性子,都挺喜欢她的。 “对呢。” 阮七七笑了笑,让陆野端菜回房间,她则端一锅饭。 饭菜全都吃完了,两人出门,下午的行程很满,先去看何建军,再看刘红波,有一阵子没看到,怪想念他们的。 【三更写完啦,文章开头说女主不考大学,意思是不参加77年的高考,工农兵大学是推荐制,不用考的,也不要说女主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了,还要六年后才能考,时间太长了,工农兵大学都毕业参加工作提干了呢,解释完啦,晚安,大宝贝们】 第八十五章 又给何建军扣了顶锅 何建军还没开庭,暂时被关押着,陆春草强逼着女儿和他离婚,刘红玲舍不得,但这回陆春草态度很坚决。 “已经离婚了,刘红玲现在还算军区医院的编制,休病假中,陆春草打算把她调去酒厂上班,放眼皮子底下盯着。” 陆野说了这一家子目前的情况,何建军已经成为了弃子。 阮七七眼睛转了转,就有了主意。 “让何建军咬死刘红玲,就说刘红玲是主谋,他是被迫的。” 就算离婚了,那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起去监狱同甘共苦吧。 “陆春草肯定会去找老头子闹。” 陆野坏笑了笑,非常期待。 “让她闹,闹得越欢,你爹越烦,而且你爹马上就自顾不暇了,没闲心管她的破事!” 阮七七冷笑了声,陆春草才是这个家里最恶毒的,其次是林曼云。 像陆解放兄弟俩,说直白些,就是又蠢又怂的熊孩子,打小没有大人进行正确的引导,被养废了。 陆春草一家从根上就坏,原身的死,他们是直接凶手。 去看何建军之前,阮七七先给老家打了电话,打给马春生的,了解下那边的情况。 运气很不错,马春生没出门,刚开完会。 “马主任,给你道喜了!” 阮七七说话喜气洋洋的,开口就是道喜,马春生愣了下,随即高兴地问:“阮同志,喜从何来?” 难道要调他去县城? 马春生激动得心都快荡出来了,好想直接问,可那样显得太不矜持了。 “你弟弟马春来前阵子立了三等功,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春来立功了?他没和我说呀,阮同志,你快细说说!” 马春生更激动了,在部队里立功就意味着,有很大机率提干,弟弟要是在部队提了干,对他的仕途也是有助益的,以后他们马家的后代,也就有了更多走出去的机会,不用再待在这穷山沟里了。 “这事有点复杂,我们一回潭州,我男人就去打听你弟弟了,毕竟是老乡嘛,在能力范围内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结果我男人就查到了一件事……” 阮七七说话的逻辑很清楚,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 这事也是真巧,马春生的弟弟马春来,就是被何建军抢功劳的倒霉蛋,马春来和他哥哥不一样,是个老实敦厚的小伙子,但从小练武,身手特别厉害,一人对付十几个壮汉不在话下。 马春来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全军都是排得上号的,所以才能立下三等功,可惜让何建军这不要脸的抢了。 “马主任放心,我男人已经搜到了证据,反应给上面了,抢你弟弟功劳的何建军,也被开除出部队了,还要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你弟弟该得的军功章,过段时间会颁给他的。” 阮七七说的都是真话,不过她把时间线混淆了一点,听起来像是她特意去办这件事的。 马春生感动得要死,这一瞬间,如果阮七七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士为知己者死啊! “多谢阮同志,替我向您爱人道谢,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以后阮同志有事只管吩咐!” 马春生的口气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一样。 “马主任太客气了,我和你虽初认识,但革命思想非常统一,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 阮七七又说了一番让马春生狠狠感动的废话,把人忽悠得快要献上头颅证明情谊了。 “这世上的巧事是真多,马主任知道抢你弟弟功劳的人是谁不?” “谁?” 马春生咬牙切齿地问,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刨这王八蛋的祖坟! “也是阮家湾的,叫何建军,就是前不久被挖出发报机的那一家人,马主任,坏分子居然渗透到队伍里了,幸亏军区领导火眼金睛,没让这狗日的得逞!” 阮七七发表了一通感慨,电话另一头的马春生,内心更加震憾和气愤,还有深深的自责。 在他的管辖下,居然有坏分子渗透进了革命队伍里,于公于私都差点造成重大损失,是他工作的严重失职啊! “原来是他们一家,敌人果然一直蠢蠢欲动,我这就去提审何家人,尽快处理好他们!” 隔着话筒都能听出马春生的狠戾,能混到公社割尾会主任的位置,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茬,何家人要倒霉喽! “马主任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危,日夜操劳,鞠躬尽瘁,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阮七七拍了记马屁。 “哪里哪里,我还要努力学习,提高觉悟,阮同志,阮桂明一家在农场改造得非常好,艰苦的劳作让他们的思想得到了升华,白天挖土,晚上学习语录,再加上农场其他人的监督,他们的进步非常显著,再改造个一年半载,他们肯定能成为非常纯洁的革命群众!” 马春生很自觉地汇报了阮桂明一家的情况,阮七七也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这一家子在农场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白天干活,晚上还得背书,又要受农场其他人的欺负,铁打的人都熬不过去,一年半载后,他们就会得到彻底的升华,去见马克思了! 阮七七愉快地挂了电话,心情大好,何建军的父母家人,应该见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了。 这一家子没一个无辜的,前世可没少欺负原身,包括何建军的大哥大嫂,在阮家湾散步黄谣,还冲阮家大门泼粪,这才逼死了原身。 还有阮桂明一家,估摸着明年清明就能给他们上坟了。 “走,去给何建军说说好消息!” 阮七七冲陆野招了下手,两人骑车到了关押何建军的地方。 何建军被带了出来,才大半月没见,小白脸都变成流浪汉了,胡子拉碴,无精打采,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都滴油了,身上也散发着阵阵臭味。 看到是阮七七和陆野,何建军的眼睛顿时暗淡了,转身就走。 他以为是刘红玲,现在只有刘红玲能救他了。 阮七七和陆野肯定是来看他笑话的,他一点都不想见。 “别走啊,和你说个好消息嘞!” 阮七七叫住了他。 何建军犹豫了几秒,转过身,希冀地问:“是不是刘红玲托你们来的?她说什么了?” 虽然刘红玲和他离婚了,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他的崽,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第八十六章 傻的傻,死的死 “你想得美嘞,刘红玲肚子里的崽崽没了,她打掉了,就是你的崽崽已经化成血没了,你还不知道?啧……你也别太难受,也得理解一下,毕竟你们都离婚了,大着个肚子不好二嫁嘛,节哀顺变啊!” 阮七七毫无诚意地安慰他,还给刘红玲扣了顶打孩子的锅。 何建军脸色大变,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消失了,变成了死灰。 “她把孩子打掉了?她怎么可以打掉孩子……” 何建军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他倒不是有多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目前联系他和刘红玲的唯一纽带,现在这根纽带断了,他再没指望了。 “不打掉孩子她怎么嫁人?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刘红玲她娘老子,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顺利的话,你吃枪子之前,应该能吃到她的喜糖!” 阮七七这些话也不算是瞎话,陆野打听到,陆春草确实在积极地给女儿找对象,要求比以前降低了不少。 只要工作稳定,年纪大点也行,鳏夫也可以。 陆春草嫁女儿的心思很急切,她担心刘红玲对何建军余情未了,又做出傻事,早点嫁出去才安心。 何建军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都没了光。 他被吓坏了,为什么要吃枪子? 明明他只是抢了点功劳,罪不至死吧? 阮七七好心替他解疑,“你是不是以为我危言耸听,不是的哦,本来你的罪没那么重,毕竟刘红玲才是主犯,你只是从犯,可刘红玲现在洗白了,她说并不知情,全都是你干的,所以你这罪就有点重了。” “不是我,是她干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抢,她冤枉我!” 何建军大声喊冤,他现在恨透了刘红玲母女,杀死他的崽,还给他泼脏水,想置他于死地,太恶毒了! “你冲我们喊没用,我们又不是法官。” 阮七七哂笑了声,表情很嘲讽。 “看在同乡的份上,我提点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好心替别人背锅,别人可不一定领情,还要扣你一口大锅,要你的命呢!” 阮七七挑拨离间了一通,转身就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笑道:“忘记和你说好消息了,我和陆野结婚啦,这是我的喜糖!” 她从包里拿出几颗水果糖,扔了进去。 水果糖落在何建军脚边,他傻傻地看着这几颗糖,又看了看笑靥如花的阮七七,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他没有退婚,现在他还是阮七七的未婚夫,现在和她结婚的就是他了,他也不会被刘红玲那又丑又毒的癞疙宝陷害,更不会进来这个鬼地方,还要吃枪子儿。 悔之莫及的何建军,流下了苦涩的眼泪,流进了他嘴里,苦到了他心里。 走出去后,陆野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和他说家里的事?” 换了他肯定要说,急死这狗日的。 “不用我们开口,有人会替我们说。” 阮七七神秘地笑了笑,她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得让马春生说。 而且现在何建军要是知道家里都成了坏分子,他肯定心灰意冷,没有求生意志了。 现在的何建军还不想死,只要有一点求生的机会,他都会去尝试,留着他对付刘红玲。 陆野很快就想明白了,冲阮七七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我媳妇真聪明,咱俩要是生在三国,你是诸葛亮,我就是周瑜,咱们联手打天下,没曹操刘备的事了!” “你还是当大小乔吧,我当周瑜。” 阮七七对这种配置不满意,俩男的没搞头,男女搭配才能干活不累。 “行,听你的!” 陆野咧嘴直乐,他反正都听媳妇的安排,别说当大小乔,就算当貂蝉都行。 “真乖!” 阮七七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养陆野的感觉特别好,就好像养了只听话的大狼狗,特别有成就感。 第二站去看刘红波,农场在郊区,有点远。 两人骑了一个小时才到,春天的农场生机勃勃,路两边的稻田里都是碧绿的秧苗,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山脚下有人在开荒。 “石晓军傻了,石荆红想接回去养着,被老头子知道后,给农场施压,现在石晓军被安排养猪,天天和猪一起吃猪食。” 路上,陆野说起了石晓军的情况。 “你弄的?” 阮七七反问。 石晓军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傻,应该是她家男人的杰作。 陆野嘿嘿笑了,没否认。 阮七七眼睛亮了,求知欲特别爆棚,问道:“你怎么弄的?是不是从头顶穿根针进去?” 精神病院有个医学狂人,每天都热衷于做人体实验,拿自己做,还拿病友做,有一回半夜,他同房的病友突然惊醒,看到这家伙拿着把水果刀,在自己肚子上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吓得这位病友连骨碌地滚下床,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之后,这位医学狂人就住单间了,其他病友都对他避如蛇蝎,只有阮七七和他玩,还从他那学到了不少稀奇的害人方法。 陆野乐了,解释道:“插针控制不好力道,石晓军是自己掉进河里,泡水里时间太长,脑子缺氧傻了。” “他可真走背时运!” 阮七七撇了撇嘴,没再问了。 但她知道,石晓军落水,肯定和陆野有关。 老茶树说陆野是龙和人的串儿,龙族会控水,那么陆野应该也会,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落水并不难。 等哪天有机会,她带陆野去海边,让他带着她去海底找宝,海底那么多沉船,肯定有好多宝贝。 陆野又说了另两个人的下场,那天在饭店,除了刘红波和石晓军外,还有两个王八蛋。 他们的家世比石晓军差一些,石晓军被抓去了农场改造,刘红波也进去了,剩下这两人的家长主动把儿子送到了农场,生怕惹怒了石荆红和陆得胜。 “这两人更走背时运,到农场没几天就出事了,一个砸死了,一个摔死了。” 陆野细说了这两人的死法,两人分别叫张三和李四。 张三李四是关系很铁的狐朋狗友,两人进了农场后,被分去了砸石头。 李四扶着钎子,张三抡锤子,配合得还算不错,但谁让他们走背时运呢,经了那么多人手的锤子,在张三手里就掉链子了。 张三将锤子抡得高高的,用力敲下去,锤子飞了出去,梆硬地砸在李四脑壳上,当场就把脑浆给砸出来了,医院都不用送,嗝屁了。 李四整个脑壳都砸扁了,变成了红红白白的东西,张三吓傻了,疯疯癫癫地跑出去,还说自己没杀人,结果慌不择路,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了下去,后脑勺撞到了石头上,也变成了梆硬笔直的尸体。 “两人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有福了!” 阮七七感慨了句,也没问细节。 肯定是陆野搞的手脚,要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甚得她心,晚上好好奖励她男人! 第八十七章 挑拨离间母子情,刘红波被洗脑成功 两人先去看石晓军,他现在是猪倌,每天和猪同吃同住,抛开其他的不说,现在的石晓军还是很快乐的。 瞧,趴在地上,和几头猪一起抢食吃,多快乐啊! 阮七七远远站着,嫌弃地看着和一群猪抢食的石晓军,有一头膘肥体壮的猪脾气不好,嫌石晓军吃得太多,一个前蹄踢了过去,将人给踢飞了。 石晓军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地皮都震了几下,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特别委屈。 “晓军,我的崽啊,和你说了好多次,不要和猪抢吃的,妈会给你做饭的呀,快起来,伤到哪了?” 石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的变化也很大,脸上多了不少褶子,头发白了一大半,至少老了十来岁。 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扶起了儿子。 石晓军脸上和衣襟上,沾满了猪食和泥土,脏兮兮的,哭得稀里哗啦,石母不由悲从中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走吧,去看刘红波!” 阮七七拉着陆野走了,等石荆红倒霉后,等待石晓军的就是死亡。 石荆红往死里整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恨透了他,只要他倒台,就会有无数打落水狗的人出现,那时候石荆红自顾不暇,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傻儿子。 “你爹那钢笔在用吧?” 阮七七问了句。 那支钢笔可是重要证据,要派大用场的。 “一直在用,顶多还有一个星期,老头子就会和石荆红一起开会,到时候有热闹看了。” 陆野知道她的心思,透露了个重要消息。 “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了,咱们再交小本本。” “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像两只奸诈的狐狸。 刘红波因为痔疮还没痊愈,而且失血过多,身体特别虚弱,农场领导不敢安排他干活,怕死在农场,给他找了间偏远安静的房子,一天还送三顿饭。 两人到的时候,刘红波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身上还盖了块毛毯,气色还不错,看来这段时间过得还挺滋润。 “咳咳……” 陆野用力咳了几声。 假寐的刘红波惊醒了,睁眼看到他,吓得脸上全无血色,跳起来就要逃回房间。 “跑啥?看到舅舅不会叫人?懂不懂礼数?” 陆野出手如电,拽住了他衣领,轻轻一拖,将人给拖到了阮七七面前。 “叫舅妈!” 刘红波表情愕然,不敢相信地看向阮七七,又看了看陆野,脑子没反应过来。 “聋了还是哑了?她是你舅妈,叫人!” 陆野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拍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了,阮七七居然和陆野结婚了? 草他玛的,这两人啥时候勾搭上的? 刘红波咬着牙叫道:“舅妈!” “哎,好好改造,别给你外公丢脸!”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刘红波忍气吞声地听着。 “你还不知道吧,你兵工厂的工作黄了,就算你改造好放出去,也变成待业青年了,你外公说,以后不会再给家里人安排工作,得自己想办法,哎,你妈这次也够绝情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唉!” 阮七七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了,但意思却很明显,刘红波的脸瞬间变了色,眼神不敢相信。 “我的工作不是保留着?我妈说的。” 昨天他妈来看他,还让他安心在农场待着,工作的事不用担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黄了? 阮七七看他的眼神十分怜悯,看得刘红波心越来越沉,后背也越来越寒。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已经被家里放弃了,你变成了一枚弃子,没人会再管你了。” 阮七七语气悲天悯人,可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扎人。 “不可能,我妈昨天还来了,她给我拿了好多东西,你们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刘红波激动得大喊大叫,像疯子一样。 “不过是为了安抚你罢了,你也可以当成是你妈对你的最后一点怜悯吧,毕竟你妈对你终归有点感情,不过你妈最在意的还是你姐和你哥,你现在臭名远扬,全潭州都知道你是兔儿爷了,你妈担心影响你哥的仕途,还担心会连累你姐嫁不出去,只能舍弃你了!” 阮七七的瞎话张嘴就来,而且说得有理有据,连陆野都信了。 刘红波也信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像坠入冰窖一般,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况且,你妈要是真在意你,怎么会把你推出去,抓来农场关着?原本那些人是去抓你姐的,你不过是替你姐顶罪罢了,你妈心疼你姐刚小产,可她怎么不心疼你流了那么多血啊, 唉,纵然我是外人,都看不过去了,你家真是稀奇事,把个癞疙宝女儿当成宝,你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儿子当成草,难道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阮七七说的话字字诛心,刘红波的心都被伤透了,血滴个不停。 他想起了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对待,每次家里有好吃的,他妈都先给大姐和哥哥吃,他总是落在最后一个。 他的衣服也都是捡哥哥姐姐剩下的穿,参加工作之前,他都没穿过新衣服。 以前他都没计较过,可现在,这些小事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好疼啊! 难道他真不是他妈亲生的? “说来也奇怪,你哥你姐都那么丑,偏偏你长得好看,难道你真是捡来的?这就解释得通了,难怪陆春草霍霍你都不心疼!” 阮七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随后是陆野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我牙老子和林曼云好像提起过,陆春草抱回家一个男孩,算算时间,和你年纪刚好对上。” “这就对了,要不然哪个亲娘,会让儿子给女儿顶罪,还把儿子的工作抢走给女儿,陆野,你这大姐好毒的心啊,利用了养儿子,还拿一点好吃好喝的哄着,把他卖了都还要替她数钱,心思太恶毒了!” “正常,她以前还给我下毒呢,就怕我多吃她家的口粮。” “她怎么这么坏啊,还有她男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否则怎么会生出刘红玲那么恶毒的女儿,我得去查查他们有什么把柄,写信去举报,到时候既能替你出气,还能立功呢!” “那敢情好,我又能升迁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刘红波都听到了,他还听得特别清楚。 原本失魂落魄的他,突然眼睛一亮,他有办法出去了。 既然陆春草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反正也不是他亲爹娘,而且这些年他在刘家也没过啥好日子,还替刘红玲背了这么大的锅,他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三更完成啦,陆春草一家马上完蛋了,晚安哦】 第八十八章 刘红波举报,陆春草夫妇被抓 “领导,我要举报我母亲陆春草盗窃国家财产,贪污受贿,父亲刘家兴强歼女同志!” 刘红波跑去找看管他的领导,准备大义灭亲。 领导一听有这么多罪名,不敢小觑,汇报给了农场一把手,不多时,就有人将刘红波带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并没离开农场,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没想到陆春草家的事比她以为的更大,居然还有强歼案,难怪刘红玲姐弟那么坏,根上就是坏的,养不出好东西来。 刘红波的举报,很快就反馈到了石荆红那儿。 石荆红这段时间心情很差,积攒了好几年的宝贝没了,那个要命的小本本也没找到,宝贝儿子还傻了,这可他石家唯一的独苗啊。 最近一直在走背时运,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给他泼霉运,事事都不顺,得知刘红波要举报父母,石荆红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回看他整不死陆春草一家! 陆得胜最宝贝这个大女儿,哼,气死这老东西! 打了鸡血的石荆红,连夜审问刘红波,得到了不少陆春草家的黑料,一个被窝果然睡不出两路人,陆春草和刘家兴都是一丘之貉。 刘家兴在酒厂的保卫科上班,前几年酒厂发生了一起极恶劣的案件,包装车间一个年轻女工上夜班,下班时被流氓拖进厂区的林子里糟蹋了。 这女工已经请好了婚假,那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却出了这种事,她未婚夫很快就退了婚,而且厂里风言风语很多,凶手也抓不到。 半年后,这个年轻女工就自杀了。 直到现在,这个凶手都没抓到,要不是刘红波举报,谁能想到平时老实胆小的刘家兴,竟然会是强歼犯。 而且酒厂还有个让女工谈虎色变的偷窥狂,经常在厕所偷窥,但这人很滑溜,一次都没抓到,这个偷窥变态也是刘家兴。 陆春草是仓库保管员,她监守自盗,经常偷仓库的粮食出去卖,还仗着是陆得胜女儿,在厂里横行霸道,连厂长都要给她面子。 她还放话出去,潭州城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只要钱到位就行。 陆春草打着陆得胜的旗号,还真帮人办了不少事,收受了不少财物。 刘红波全都招了,一点都没隐瞒,他现在只想戴罪立功,早点离开农场,回兵工厂上班。 一夜没睡的石荆红一点都不困,他让刘红波画了押,天一亮,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酒厂抓人了。 刘家兴上夜班还没交班,陆春草还在睡觉,这些天她农场医院四处奔波,忙得心力交瘁,人都累瘦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敲门声都没叫醒她。 “砸了!” 石荆红眼里射出寒光。 咣当一声,门被砸开了。 家属楼的住户们吓得胆战心惊,又舍不得放弃看热闹,站得远远的,还窃窃私语。 “陆春草犯什么事了?她爹不是大官吗?怎么还有人敢来抓她?” “说不定她牙老子倒台了!” “不可能,没听到风声,兴许是犯大事了,牙老子护不住了!” …… 陆春草终于醒了,她随便套了件衣服,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看都没看清门口的人,大骂道:“谁砸老子家门?活不耐烦了?” “老子砸的!” 石荆红冷哼了声,冲手下招了下手,命令道:“把这个偷盗厂里财物的蛀虫带走!” 两个精神小伙大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架住了陆春草。 陆春草也终于清醒了,看清了是石荆红,她大怒道:“我爹是陆得胜,你居然敢抓我?” “你爹是谁和我没关系,你挖社会主义墙角,还收受贿赂,罪大恶极,我有权利带走你!” 石荆红说得特别义正辞严。 陆春草跳起脚破口大骂,骂得特别脏,都是些污言秽语,架着她的两个精神小伙,听不下去了,找了块抹布堵了她嘴。 围观群众们都瞠目结舌,随即是幸灾乐祸,陆春草在厂里比厂长还横,好多人都受过她的欺负,又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这臭婆娘总算倒霉了,老天开眼啦! 陆春草被带走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这么带走了。 石荆红又带人去了保卫科,将刘家兴也给抓了。 酒厂的厂长闻讯赶了过来,他正是陆得胜的前部下,一个没啥脑子的人,把酒厂管得乱七八糟,陆春草在厂里能横行霸道,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林厂长,三年前的强歼案,凶手正是刘家兴,酒厂的偷窥狂也是他,是他亲儿子刘红波举报的,我要带他回去好好审查。” 石荆红一说完,全场哗然。 酒厂的职工们都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十恶不赦的凶手,居然是看似老好人的刘家兴? 如果不是刘红波举报,他们都要怀疑是诬蔑了。 “刘家兴,你还我女儿!”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起,随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冲了过来,抓起篮子里的菜就往刘家兴身上砸。 “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红红还叫你刘叔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我的红红……” 老太太一边砸一边骂,眼泪也簌簌地流。 她正是被害女工的母亲,女儿死了后,她和丈夫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闭上眼睛就是女儿满身鲜血的一幕。 红红那么怕疼的人,却拿水果刀割断了手腕,割得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的女儿死的时候得有多痛啊! 悲愤的老太太扔完了菜,将空篮子砸了过去,刘家兴想躲开,可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只得生受着,头上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菜,狼狈不堪。 “打死这个老王八!” “打他!” “狗日的,畜生不如的老东西,老子弄死你!” 原本来看热闹的群众们,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对着刘家兴拳打脚踢,原本架着他的两个小伙,也都腾了位置,躲得远远的。 “呜呜呜呜……” 陆春草急得呜呜直叫,她想去救丈夫,虽然刘家兴做了坏事,可对她言听计从,而且当年她和她娘过得最难的时候,家里一粒米都没了,是刘家兴背来一袋红薯,救了她们娘俩的命。 所以,尽管刘家兴做出那种事,陆春草都替他隐瞒。 “安分点!” 架着她的精神小伙,不耐烦地抽了一巴掌,陆春草终于老实了,她怨恨地瞪着这些人,她爹肯定会来救她的,到时候她不会放过这些人! 场面乱成一团,厂长也不敢管了,他跑回办公室给陆得胜打电话,得老领导出面才行,他管不了了。 第八十九章 陆得胜大义灭亲 石荆红背着双手,得意地看着眼前的混乱,还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起来。 有人小声问:“主任,要不要制止他们?搞出人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群众心里有愤怒,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自然要以人民为先,先让他们消消气!” 石荆红吐出一口烟圈,他一点都不怕搞出人命,打死了才好呢,反正是群众打死的,和他没关系。 石荆红用的打火机,当时最高级的 陆野用的弹壳打火机,战利品 当时的普通打火机 阮七七和陆野赶过来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了,加入群殴的人越来越多,刘家兴大概很难活着走出酒厂了。 陆春草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现在只希望陆得胜快点来。 刚刚她看到厂长跑了,肯定是去打电话通知她爹的,陆春草暗暗祈祷刘家兴多撑会儿,撑到她爹来。 “哎呦,别打了,要打死人了……啊哟……” 刘家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他全身都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打得太狠了,才会发出微弱的哀嚎声。 “打死你个老畜生,你还我的红红!” 打得最狠的是红红妈,尽管她年老体弱,可丝毫不影响她替女儿报仇,没力气了就上牙齿,她咬在刘家兴的脸上,生生咬了一团肉。 “呸……我咬死你!” 红红妈吐掉血肉,痛快地笑了,泪水混合着血,沾满了她的衣襟。 大家都没拦她,谁都知道这三年来,红红妈过得有多可怜,只是咬下一点肉而已,哪比得上红红妈的丧女之痛。 “哎呦,别咬了,疼死我了……” 刘家兴疼得身体不住抽搐,他脸上多了几个洞,都是红红妈咬的。 阮七七和陆野没来凑热闹,他们在等陆得胜。 果然,陆得胜黑着脸赶过来了,厂长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石荆红来抓了陆春草两口子,他以为石荆红公报私仇,怒气冲冲地过来替女儿女婿撑腰了。 只是他刚到酒厂大门,就被人架住了。 陆野拽了他衣领,轻轻松松就让他刹了车。 “放手,老子要去救你大姐!” 陆得胜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气得他大骂。 “人家石荆红秉公办事,你去捣什么乱?难道你要包庇罪犯?”陆野冷声嘲讽,手并没松开。 “秉什么公?这石荆红就是公报私仇,你大姐和大姐夫他们犯什么事了?” 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直都觉得,陆春草夫妇是老实纯朴的人,也就是这几年陆春草架子有点大了,但本性还是好的,不可能做出犯罪的事来。 “我可没强歼犯姐夫,更没偷盗公家财产的姐姐,别用这种傻比眼神看老子,这是你宝贝外孙刘红波亲口举报的,刘家兴三年前强歼厂里的女工,导致无辜女同志自杀,他还是厂里女厕所的偷窥狂,给全厂女同志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影响极其恶劣!” 陆野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陆得胜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嘲讽地笑了,心里特别畅快。 “爸,陆春草打着你的旗号,让人花钱找她办事,她放出话,只要钱到位,潭州城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有些人看在你的面子上,都把事情办了,陆春草胆子越来越大, 收受贿赂高达一万块,而且她作为仓库保管员,却监守自盗,把公家的粮食偷出去卖,造成的损失极大,这也是刘红波举报的,证据确凿,你确定还要继续包庇她?” 阮七七一句接着一句质问,如果这糊涂老头还要继续包庇,那她就让陆野和这老头断亲。 陆得胜现在脑子很乱,陆野和阮七七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他们嘴里的陆春草和刘家兴,变得十分陌生,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女儿和女婿。 老实木讷的刘家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竟然是强歼犯? 他那纯朴的女儿,居然敢收一万块的贿赂,还偷公家的粮食? 他们怎么敢的? “还不是仗着你的势,刘红玲仗着你的势,敢抢别人的功劳,陆春草仗着你的势,敢偷敢抢敢收贿赂,刘家兴敢强歼,刘红波敢糟蹋女人,他们都是仗了你的势,才敢无法无天,横行霸道,鱼肉乡民!” 陆野似是能看穿他的心思,彻底撕破了陆得胜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让他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真相。 陆得胜背一下子佝了,脸色灰白。 厂里传出了群众们愤怒的骂声,还有刘家兴的哀嚎声,陆得胜咬紧了牙,拳头握紧,他大步走了进去。 就算他错了,那也得他亲手来结束这个错误! “你牙老子不会还想救人吧?” 阮七七皱紧了眉,对陆得胜很不满。 “不会,他去杀人的!” 陆野还是很了解他爹的,陆得胜向来看重名声,以前他装聋作哑地自欺欺人,现在遮羞布被扯开,他也装不下去了,肯定要亲手解决掉这一家子祸根。 阮七七明白了。 说来道去,陆得胜其实最爱的是他自己。 林曼云也好,陆春草也罢,在没有影响他利益的前提下,他可以宠,但一旦影响了他的切身利益,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陆春草看到大步走来的陆得胜,激动地呜呜叫了起来,她就知道,她爹不会不管她的。 石荆红也看到了,露出奸诈的笑容,巴不得陆得胜出面救人,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往上参一本。 群众们也都停手了,心里有点后悔,刚刚太冲动了,忘了陆春草还有个当大官的爹,万一陆得胜追究起来,他们可要倒霉了。 陆得胜走到陆春草面前,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呜呜呜呜……” 陆春草激动得大叫,她爹还站着干什么,赶紧把她嘴里的抹布拿掉,再去救她男人啊! “陆司令,不好意思了,我接到你亲外孙刘红波的举报,你女儿陆春草偷盗公家财产,收受贿赂,女婿刘家兴强歼女同志,夫妻俩都犯下滔天罪行,我不得不秉公处理,还请陆司令见谅!” 石荆红走了过来,说得挺客气,但眼神却是十足的挑衅,他可太希望陆得胜闹了。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 陆春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爹,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做梦,她爹真抽她巴掌了。 陆得胜咬着牙,又抽了几巴掌,一下比一下狠,陆春草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第九十章 钢笔暴露,陆得胜狂殴石荆红 “我让你在厂里低调做人,踏实上班,你全当成耳边风,竟然打着老子的旗号胡作非为,老子的脸全让你给丢光了!” 陆得胜越打越火,他以前对上石荆红,从来都是底气十足,唯有现在,面对石荆红的挑衅,他只能忍气吞声。 全都是逆女害的! 石荆红也看傻了眼,他怎么都没料到,那么护犊子的陆得胜,竟然会大义灭亲? 难道这老头刚刚得知,陆春草不是他的种? 也不对,陆春草长得和这老头挺像,不可能是野种。 石荆红头都想秃了,也想不明白陆得胜为什么突然不护犊子了,他想看好戏的计划也落空了。 草,真他玛走背时运,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 石荆红暗骂背时,想去阻止陆得胜,不能把人打死了,他还想在陆春草嘴里,挖出点陆得胜的黑料呢。 就算没有,他也会人为制造一点,让陆春草按手印。 “啪” 一支钢笔掉在地上,从陆得胜口袋里掉出来的,他抽巴掌用的力气太大,把钢笔给震出来了。 石荆红下意识看向地面,瞳孔顿时缩了,狂怒袭上心头。 “嬲你玛,陆得胜你个老王八,原来是你干的!” 石荆红已经失去理智了,他那么多的宝贝,还有小本本,全让陆得胜这瘟老头给偷走了,竟然还把他心爱的钢笔放在身上显摆。 这老头肯定是在嘲笑他,欺人太甚! 愤怒的石荆红冲了上去,和陆得胜扭打起来。 “嬲你玛玛鳖,老子和你拼了!” “把我东西还回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石荆红凭着一腔愤怒,在陆得胜手底下走了三招,然后就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尽管陆得胜六十了,可对付四十几的石荆红,依然轻轻松松,一只手就能搞定。 “老子拿你什么了?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老子给你浇粪!” 陆得胜也很火大,狗日的,连他妈都敢骂,他玛活腻了! “你他玛别给老子装糊涂,老子的东西全都还回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还你个大耳光要不要?我女儿女婿犯了事,你秉公处理就是,我绝对不说二话,可你居然泼老子脏水,说老子拿你东西,我陆得胜堂堂正正,从来不拿群众一钱一线,石荆红你说,我拿你什么了?” 陆得胜气得一巴掌抽了过去,石荆红立刻老实了。 “你拿我钢笔了!” 石荆红脱口而出,还朝地上的钢笔指了指。 “放你娘的狗屁,这钢笔是我儿媳妇送的,你还要不要脸?” 陆得胜气得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他奶奶的! “你别给我装糊涂,陆得胜,你给我等着,我对付不了你,我三哥肯定能对付你,咱们走着瞧!” 石荆红眼神怨毒,老东西故意装糊涂,他可没有那么好糊弄,那些宝贝和小本本,肯定在这老东西手里。 这事他解决不了了,得去找三哥帮忙,必须弄死这老东西! “老子会怕了你三哥?狗仗人势的东西,你该感谢现在是和平时期,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个狗日的!” 陆得胜又连抽了几巴掌,他玛的,总拿石大红那狗日的来压他,他早憋一肚子火了。 将石荆红抽成了猪头,陆得胜心里舒服多了,他从地上捡起钢笔,吹了灰,打开笔帽检查笔尖,见没损坏才放心,又插回了口袋。 这支钢笔写字确实顺畅,他用了几天就习惯了,要是弄坏了,他会心疼的。 陆得胜又冲石荆红狠狠踹了一脚,这才说道:“我女儿女婿犯了罪,我会报告公安,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算吃枪子儿,我也决不会说情!” “小李,去给公安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陆得胜吼了声,勤务兵小李机灵地去打电话了。 “呜呜呜呜……” 陆春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爹竟然会让公安来抓她,难道她不是她爹最疼爱的女儿吗? 陆得胜没看她,冷肃着脸站着,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被他的煞气震慑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半小时后,公安局的一把手亲自带人过来了,看到陆得胜,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陆得胜回了一个礼,冷厉道:“我女儿女婿犯了罪,你们把他们带去严查,必须严格依法处理,绝对不可以看我的面子,对他们徇私枉法!” “老领导放心,这起案子我亲自审!” 局长保证,他以前也是陆得胜的部下,后来调去了公安部门。 “你们凭什么截我们的案子,我不同意!” 石荆红一瘸一拐地过来了,陆春草他必须弄到手,他要给陆得胜捏造十大罪状,让陆春草签名画押,弄不死这瘟老头! “滚你玛的!” 陆得胜看都没看,反手就是一拳头,石荆红连哼都没哼出声,直挺挺朝后倒,晕死过去了。 “带走吧!” 陆得胜冲局长摆了下手,割尾会的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连石荆红都抗不过,他们还是别出头的好,陆得胜那拳头可是要打死人的。 陆春草被公安带走了,她不住回头冲陆得胜叫,但陆得胜没看她一眼,一直背对着她。 “报告,刘家兴死了!” 一个年轻公安大声道。 地上的刘家兴鲜血淋漓,面目全非,已经没了气息。 陆得胜走了过去,伸手在刘家兴鼻下探了下,确实没气了。 群众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陆得胜追究,早知道刘家兴那么不经打,他们就下手轻一点了。 “刘家兴罪有应得,拉去火葬场烧了!” 陆得胜发话了,声音很冷,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局长也没说什么,法不责众,参与殴打的群众有几十个,怎么抓? 而且刘家兴这种强歼犯,就算不打死,也是要判死刑的,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现在死了还给国家节约了颗子弹,也算死得其所了! 正准备上车的陆春草,心里突然一沉,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被公安抬出来的丈夫尸体,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公安带着陆春草和刘家兴走了,割尾会也抬着石荆红走了,群众也都散了,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陆得胜叹了口气,准备回军区。 看到还守在大门口的阮七七和陆野,他没好气地瞪了眼,没理他们,准备上车,但衣领又被逆子拽住了。 【三更完成啦,陆得胜并没有那么糊涂哦,一个能做到高位的人,肯定有一定手段的,作者不是洗白,只是想把人性写得复杂一点,放心,陆野不会原谅他,不会和好,作者最讨厌的就是原谅,晚安啦】 第九十一章 以后咱们生的崽崽,肯定聪明绝顶 “爸,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重于泰山,刘家兴的死比鸿毛还轻,您不必太难受,应该这样想,像刘家兴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他死了才是为社会做贡献呢!” 阮七七凑到他面前,很真诚地安慰他。 “没错,就算陆春草判死刑了,她的死也是轻如鸿毛,像她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死了才是还地球一片清白!” 陆野十分配合的捧哏,他说得更加真诚,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巴不得法院判陆春草死刑。 “她就算再不是,也是你大姐!” 陆得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而且脖颈勒得慌,他这才反应过来,后衣领还被逆子揪着。 “放开老子!” 陆得胜气急败坏地吼,没大没小的东西! 陆野‘啾’地松开了,毫无预警。 陆得胜一时没站稳,身体朝后倒,身边也没有能支撑的东西,眼看就要摔跤了,衣领又给揪住了,这回揪得更紧,都喘不过气了。 “瞧吧,不揪着你就得摔跤,年纪大了就别逞强!” 陆野还说着风凉话。 陆得胜用力挣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有,我可没这种偷盗公家财产的大姐,像陆春草刘家兴这样的坏分子,我是要坚决划清界线的!” 陆野冷笑了声,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错,必须和坏分子划清界线,爸,你还不知道吧,刘红玲那个对象何建军,他一家都是潜伏很深的坏分子啊,在我们村潜伏了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幸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敌人永远都不会得逞,一不小心从他们家挖出了发报机,彻底暴露了!” 阮七七立刻接上,说了何建军家里人被打成坏分子的事。 陆得胜面色大变,警惕地问:“真挖出发报机了?” “这种话可不敢扯谎,您可以给我们公社打电话查证,证据确凿,他们一家都认罪了,还说接到任务潜伏,就是为了腐蚀我们内部的,您想想,何建军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了,他为什么要忍着恶心,和癞疙宝一样的刘红玲处对象?还把她肚子搞大,他的用心非常明显,最终目标就是您哪!”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忽悠,陆得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有个坏分子外孙女婿,虽然已经离了,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万一让石荆红知道了,他肯定会拿这事作文章,还有石大红那不要脸的,肯定会和总军区汇报。 “这事我会去调查!” 陆得胜黑着脸走了,阮七七这疯丫头说话喜欢夸大事实,他得亲自查证。 如果是真的,他必须大义灭亲! 什么都没有国家更重要,包括他的命! “你牙老子肯定会和陆春草断亲!” 阮七七擦了把脸,他奶奶的,陆老头的车子喷了她一脸尾气。 “他舍得?” 陆野不太信,毕竟陆得胜那么在意陆春草。 “再舍不得也得舍,你爹最在意的是仕途,现在陆春草一家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他肯定要舍,等着吧,顶多一个星期。” 阮七七语气很笃定。 和陆得胜打交道时间一长,她发现这老头其实并不糊涂,在仕途上反而很精明。 以前陆春草他们虽然仗势欺人,还偷盗财产,收受贿赂等,但其实这些都不算大事,伤不了陆得胜的筋骨。 但一旦涉及到危害国家的事,陆得胜绝对会壮士断腕,他不会留给对手这么大的把柄的 而且刚刚陆得胜处理陆春草这件事,就处理得非常高明。 先把陆春草揍一顿,给老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再叫公安来处理,不把陆春草留给石荆红利用,刘家兴被打死了,他也不追究,群众对他的好印象都快爆棚了。 石荆红来拦截时,陆得胜也非常果断,一个字废话都没有,直接将人打晕,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解决得非常完美。 在今天的事上,这老头杀伐果断,可一点都不含糊。 能做到高位的人,根本就没有简单的。 而且在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陆得胜能安然无恙,也说明他并不简单,表面的憨傻或许是他的保护色吧。 陆野面有所思,有媳妇的指点,他想通了很多事,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所以,林曼云要是犯了事,老头子也会舍?” “当然!” 阮七七顺口接了话,很快她猜到了陆野的心思,问道:“你后妈不会也收受贿赂了吧?” “那倒没有,她没那个胆子,而且老头子工资高,她不缺钱花。” 陆野摇头,他早就查过了,但是—— “陆解放的排长是林曼云讨来的,她还经常去江城那边,给两个儿子走后门。” 阮七七摇摇头,“你爹顶多发通火,不会壮士断腕,得有个像何建军那样的人,比如林曼云娘家,要是出了个坏分子,那你爹绝对毫不犹豫离婚!” “我去查查。” 陆野露出狡黠的笑,他可不信能养出林曼云的人家,会是清白的,一个家族总会出个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再制泼点脏水,整不死林曼云这老娘们! “先缓一阵子,陆春草和刘红玲马上要死了,你爹肯定心里难受,毕竟六十多了,让他缓和下心情吧。” 阮七七劝住了他,打击报复得一步一步来,一下子搞太大的冲击力,陆老头的老心脏恐怕承受不住。 “老头子肯定会救她们,不会让她们死的。” 陆野觉得不太可能,刘家兴已经死了,老头子不会让这娘俩死的。 阮七七冷笑,“这可由不得你爹,石荆红现在恨透了你爹,所有的帐都算在你爹头上,你爹他动不了,肯定会报复在陆春草一家上,看着吧,顶多一个月,陆春草母女都会死,还有刘红涛也得转业,部队肯定待不了了。” 刚刚那支钢笔被石荆红看到了,陆石二人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陆春草母女俩,会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也可能还有林曼云母子仨,就看石荆红的能量有多大了。 只要他的能量够大,陆得胜都能拉下马! 不过—— “你爹估计会主动请辞,这叫以退为进!” 阮七七预测了陆得胜的下一步行动,毕竟陆春草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不少事,多少会有影响。 “老头救过贾宗的命,只要他不是犯要命的错,肯定能坐稳。” 陆野语气很确定,贾宗是江城总军区的军长,陆得胜救过他,而且老头子还救过很多人的命。 老头子打仗很猛,运气也好,经常能在死人堆里救人,救了不少重要人物,要不然就凭他那点能力,怎么可能当司令。 “贾宗不动你爹是情面,你爹主动请辞也是情面,也就是个过场,潭州军区的司令,就算空缺着,也不会有人来的。” 阮七七分析了后来的局势,她在精神病院看的兵法书,可不是白看的,大方向肯定不会看错。 “七七,你怎么这么聪明?” 陆野眼睛亮晶晶的,用一种特别佩服仰慕的眼神看着她,嘴上也不吝夸赞。 “你也很聪明,以后咱们生的崽崽,肯定聪明绝顶,天下无双!” 阮七七特别受用,她就爱听夸奖的话,听着多舒服啊! “那必须的!” 陆野使劲点头,他都不敢想,他和七七生的崽崽,会是多么多么可爱聪明的小家伙,肯定很好玩! 第九十二章 喜提最懒军嫂称号 “小野!” 厂长叫住了他们,大步走过来。 “林叔,她是我堂客,过几天来你这报到!” 陆野笑嘻嘻地介绍了媳妇。 “林叔好,我是阮七七。” 阮七七问了好,这位林厂长一看就是直来直去的大老粗,当厂长有点小才大用了,难怪酒厂管得乱七八糟。 林厂长打量了几眼她,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来问你们啥时候上班的,人事处跑来问我好几回了,月底来上班没问题吧?” “没问题!” 阮七七满口答应,现在是上旬,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挺好。 “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直接去办公室找曹主任报到,宣传科上班,两个月后给你转正。” “行,谢谢林叔关照。” 阮七七点了点头,宣传科的岗位是金饽饽,林厂长这人还是很能处的,有事是真帮忙啊! “不用和我客气,我丑话要说在前头,到了我这上班,一定要认真踏实,不许搞歪门邪道,你大姐那人……唉!” 林厂长叹了口气,他真没想到陆春草竟是这种人,太伤他的心了。 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他给陆春草两口子安排的都是轻松工作,谁成想,他这是把耗子放进了粮仓,把色狼放进了岗哨啊! 草他奶奶的! “林叔放心,我和陆春草绝对不是一类人,她那种坏分子,我决不会和她为伍,见一次我都要打一次,坚决抗争到底!” 阮七七激情饱满地表明了鲜明的态度。 “林叔,陆春草两根手指,就是我家七七折断的,她动手能力很强的!” 陆野语气特别骄傲,说了自家媳妇的战绩。 “哪里哪里,一般水平,不过以后厂里有什么事,我肯定一往无前,奋勇当先,请林叔放心!” 阮七七挺了挺胸膛,嘴上很谦虚,可表情却十分得意。 林厂长嘴角抽了抽,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有点后悔了。 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阮七七来厂里上班后,肯定会掀起十二级台风,厂里不会太平了。 但他已经答应陆野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话。 “我还有个会,你们回去多安慰安慰老领导,他心里肯定难受。” 林厂长语气里对陆得胜的关心,十分真心实意。 “知道,一会儿就回去安慰他。” 陆野答应得很敷衍。 林厂长轻叹了口气,这对父子俩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啊! 他也没劝,去开会了。 阮七七好奇问道:“林厂长对你爹挺尊敬的,你爹救了他的命?” “嗯,救了不止一回,而且林叔家里困难,老头子经常贴补他,有一回林叔小孩得了重病,要用进口药,也是老头子给的钱。” 陆野点了点头,说了陆得胜和林厂长之间的往事。 “难怪那么死心塌地,你爹这人适合当战友和领导,不适合当丈夫和父亲!” 阮七七总结了句,作为领导和战友,陆得胜绝对很合格,但作为丈夫和父亲,他严重失职。 “他就该打一辈子光棍,结个狗屁婚!” 陆野嗤了声,对陆得胜的怨恨,他这辈子都不会释然。 他和老头子永远都不可能和平共处,除非死一个! 不是老头死,就是他死,他还年轻,肯定老头先死! 到时候他清明去给老头子上坟,肯定不会吵吵了。 ****** 陆野能休息到月底,他除了婚假外,还有以前攒的假期,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两人夜夜春风度过玉门关,日日赖到日上三竿,一天三顿变成了一天两顿,有时候甚至一顿。 在家属楼才住了几天,阮七七就成了名人,整幢家属楼都知道陆副营长的新婚堂客是个懒婆娘了。 早上赖得中午才起,早饭中饭凑合一顿吃,有时候连这一顿都懒得做,陆副营长跑去食堂打的饭,还得捧到床上伺候堂客吃。 “看着漂漂亮亮的妹子,懒得连饭都不做,陆副营长去食堂打饭回来,还得捧去床上,就跟照顾瘫痪老娘一样!” “陆副营长这么好性子?不是说他天天发癫吗?” “可不就是呢,一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天癫都没发过,还特别听堂客的话,堂客让他去屙尿,他连屁都不敢放!”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那个阮妹子看着蛮好脾气的,怎么这么厉害?” “手段厉害的很呢,不仅不做饭,家务也不干,地都是陆副营长拖的,衣服也是陆副营长洗,我那天在水房洗衣服,看到陆副营长给他堂客洗内衣了,哦哟……羞死人了。” 几个女人在楼下晒太阳,热火朝天地唠嗑,话题的男女主角,都是陆野和阮七七。 她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说阮七七的懒,陆野的好脾气,虽然她们话里话外都在说阮七七懒,可语气却很羡慕嫉妒。 “刚结婚都这样,想当初我和我家那口子刚结婚时,他也勤快得很,连洗脚水都给我捧到眼面前,殷勤得不得了,一生了孩子后,他就变成大爷了,别说捧洗脚水,连让他倒口水都不愿意!” 一个容长脸,三十来岁的军嫂笑着说了自己的经历,她觉得阮七七和陆野挺正常的,小两口刚结婚,恩爱一点有啥子稀奇嘞。 “淑华,你家彭连长看起来脾气很好啊,在家里也啥都不干?”有人打趣地问。 “酱油瓶倒了都不扶,懒得长毛!” 王淑华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对丈夫的嫌弃。 其他军嫂们都七嘴八舌地吐槽起了自家丈夫,懒,脾气大,工作忙,根本顾不上家,大家的丈夫都是同样的毛病。 “男人在外面那么辛苦,我们女人在家里多分担些,也是应该的,要不怎么说男主外女主内呢,分工得明确嘛!” 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开口了,她说话细声细气不紧不慢的,大约三十来岁,齐耳短发,鹅蛋脸,穿着淡灰色的列宁装,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但说话又很温柔。 列宁装 “湘莲就是觉悟高,不愧是模范军嫂!” “阮七七的觉悟就不行了,就算是新婚,那也不能懒成那样吧,连内衣都不洗,太过分了!” 说话的军嫂愤愤不平,她和纪湘莲年纪相仿,不过她长得更漂亮些,打扮得也很时尚,黑红色格子外套,里面是淡黄色的开司米高领羊毛衫,脚上穿的是最新款牛皮靴。 她叫商乐华,丈夫是连长,但她比王淑华幸运,因为她丈夫满了36,有十五年兵龄,满足了随军条件,她是去年来随的军,一来就被评为最漂亮军嫂。 而纪湘莲则是最优秀的军嫂,家里家外都是她一把抓,管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男人操一点心。 现在阮七七也有了个名号——最懒军嫂。 她们肆意地议论着,并没发现陆野就在不远处,手里还捧着饭菜,刚从食堂打的,是阮七七爱吃的扣肉,还有芷江炒鸭,他自己在食堂吃过了,带回来给媳妇吃。 芷江炒鸭。下饭菜 才到楼下就听到这群老娘们说他媳妇坏话,哼! 第九十三章 替媳妇出气,陆野发癫,大闹家属楼 陆野悄无声息地上了楼,伺候着阮七七吃过了饭,到中饭时间,他主动问阮七七要了换下的衣服,内衣没拿,只拿了外套。 陆野走到了商乐华家,一家四口正在吃饭,她男人姓周,脾气不太好。 “陆副营长,一起吃点?” 周连长看到他,热情招呼他一起吃饭。 “吃过了,来你家洗个衣服,我堂客刚换的,得给她洗干净!” 陆野将脸盆放在地上,用脚勾了身边小朋友的小板凳坐下,不顾他人死活地搓了起来。 没了板凳的小朋友,嘟了嘟嘴,表情很委屈。 商乐华脸色僵了僵,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今天说阮七七时,被这癫公听到了? “陆副营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连长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也不敢发火,毕竟他级别低。 他更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癫公? “洗衣服,没看到?” 陆野抬头白了眼,继续搓洗衣服,洁白的肥皂泡泡越来越多,在他手上积起了一朵白色的花。 “洗衣服你不在自个家洗,跑我家洗么子?(么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的意思)” 周连长是湘省本地人,乡音很重,他紧咬着牙,努力压制着怒火。 “自个家洗你看不到,怎么给你做榜样?自然要到你家洗,周连长,你好好学习啊,一边吃饭一边学也行!” 陆野龇着牙笑了笑,不再理会这两口子,欢快地搓起了衣服。 “我他玛学习洗衣服干什么用?陆副营长,虽然你比我职位高,可你也不能仗势欺人,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周连长深吸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动手。 因为他打不过这癫公,动手的下场肯定是出洋相。 可他真的好气啊,凭啥这么欺负人? 气得快要爆炸的周连长,并没注意到身旁妻子脸色苍白,很不对劲。 “陆副营长,你洗衣服去水房洗嘛,跑周连长家洗像什么话!” “是啊,周连长家还在吃饭呢,你这样他们怎么吃饭?” 门口挤了不少人,都是一层楼的,他们好声好气地劝,也不敢说得太重,怕激怒这癫公,他们就算一群人一起上都打不赢。 陆野用力搓了几把,甩掉手上的泡沫,再在身上的小碎花围裙上擦了擦,站起了身,看向铁青着脸的周连长。 他说道:“你堂客很羡慕我堂客,因为我堂客每天都睡到中午起,衣服还有我洗,你堂客说你在家里懒得长毛,酱油瓶倒了都不扶,除了床上勤快,其他时候都是木头,拨都拨不动,既然你堂客怨气这么重,我就发挥一下战友情,亲自跑你家示范一下,怎么帮堂客洗衣服,周连长,你学会了不?” “我没有羡慕,老周,我没说那些话!” 商乐华急得大叫,漂亮的脸上都是汗,吓的。 她太清楚丈夫的脾气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肯定会教训她,甚至还会动手,打起来可疼了。 “我亲耳听到的,上午十点十一分,楼下,你和纪湘莲,王翠花,刘三妹一起说的,你们都说自家男人懒得长毛,还要他们向我学习,等会我再去其他人家示范,今天示范洗衣服,明天示范倒尿盆,后天再示范倒洗脚水,一趟一趟来,老子有的是时间,莫急!” 陆野情绪特别稳定,脸上还带着笑,一个一个点名。 都是今天说他家七七坏话的,他一个都没放过。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女人,脸瞬间变成了死灰,又气又怕。 气陆野一个大男人,心眼比娘们还小,竟搞秋后算账这一套,太阴险了。 她们更怕陆野发癫,惹怒了丈夫,她们在家里没好果子吃。 “陆副营长,我没说这些话,我只是说男人在外面很辛苦,我们女人在家里要多分担一些,我这话难道说得不对?” 纪湘莲也在这层楼,作为最优秀的军嫂,她绝对不容许有人损坏她的名声。 所以,她勇敢地和陆野理论! “纪嫂子没说错啊,本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哪有男人给堂客洗衣服的,乱套了!” “没错,没有这种规矩,我支持纪嫂子!” 说话的都是男人们,他们都对纪湘莲交口称赞,觉得陆野太给他们男人丢脸了。 给堂客洗衣服,还倒尿盆,捧洗脚水,再瞧瞧这陆副营长身上系的花围裙,跟娘们一样,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真没出息! 其他被点名的女人,也都出声声援纪湘莲,她们向来都是以纪湘莲为马首是瞻的。 陆野冷笑了声,嘲讽道:“谁说男人主了外,就干不了家里的活了?说这种话的人就是懒,你们懒是你们的事,我给我堂客干活是我的事,关你们屁事?一个个那么闲,去开荒挖土方啊,军区农场那么多荒地没人挖,我介绍你们去?”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冷冷盯着纪湘莲和另几个长舌妇。 “纪湘莲,别人奉承你几句,就真当自个是根葱了?你成天当牛做马,你还骄傲上了?活该你三十不到,就老成大妈了,再过几年,徐营长和你站一块,他都得叫你妈,不像我堂客,有我的细心照顾,就算到了八十,也还是一枝花,嫉妒死你们!” 陆野癫性发作,这些女人他一个都没放过。 “商乐华你嫌弃你男人懒,不中用,你就直接和你男人说呗,拿我家七七当幌子干啥?周连长,你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为什么你堂客要在外面说你?” 每个人他都平等地攻击了,包括那几个替纪湘莲说话的男人,骂得特别难听。 纪湘莲脸都青了,她一直听到的都是表扬和夸奖,从来没人这么说她,她可是最优秀最能干的军嫂啊,这陆野也太嚣张了! 商乐华现在很后悔,她不应该因为嫉妒阮七七,在外面说那些话的。 没错,她就是嫉妒,因为她男人没给她洗过衣服,就算是新婚燕尔时,周连长也没这么体贴过。 “明天再给你们示范倒尿盆啊!” 陆野抱起面盆,大步走了,留下一群气坏了的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商乐华半边脸肿了,被她男人打的。 商乐华捂住脸,嘤嘤哭泣。 其他人也没劝,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纪湘莲,也走了。 周家门口的人都散了,其他几户人家,也响起了骂声和哭声,显然那几个被陆野点名的女人,都被家里男人教训了。 除了纪湘莲。 因为她男人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陆野去水房清洗干净衣服,利落地晾在阳台上,便哼着歌回家了。 【三更完成啦,明天出去玩几天,散散心,去外面吸点阳气,放心我存够稿子了,每天三更不会少,爱你们,晚安】 第九十四章 梦游的阮七七,强得可怕 “谁又招你了?” 阮七七听到了二楼的吵闹声,猜到大约是陆野搞出来的,但她不想下楼,还是床上舒服。 潭州的四月依然很冷,能打败她好奇心的,只有温暖的被窝。 “教训了几个长舌妇,晚上吃啥?” 陆野语气轻描淡写,他对晚饭更有兴趣些。 “你去抓只野兔,晚上吃。” 阮七七掀起被子下床,晚上不能吃食堂了,好歹要做顿饭。 陆野眼睛亮了,积极道:“我抓两只!” 山上兔子多的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抓到。 而且他最近新得了个宝贝,就前两天得到的,以后想吃啥就有啥了。 “再弄只野鸡,炖鸡汤吃。” 阮七七嘱咐,最近晚上耗能厉害,得好好补补。 “知道了!” 陆野已经跑了出去,不多时,他又跑了回来,随手一扔,碎花围裙精准地挂在墙上。 阮七七笑了笑,去水房洗漱,一会儿她得去空间看看,前阵子她种了些苹果籽,火龙果籽,还有榴莲籽等,都是空间里有的水果。 她还种了些菜籽,去看看长势如何。 她抱着面盆和洗漱用具,去了水房,里面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洗碗,看到她,大家脸色都有些古怪,和她打招呼也很勉强。 阮七七并不在意,顾自洗漱,完了后,她冲几个女人微微点头,便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拉上窗帘,关紧门窗,便进了空间,先去茶盐月色店里,自己弄了杯奶茶,一边喝一边慢悠悠地走去空地。 这块空地挺大,阮七七估计得有个两三万平方,因为是准备建小区的,但房产行情不好,地一直空着,长满了杂草。 这些天她抽空就来锄地,还移植了棵腊梅树,灵芝和野茶树也都活得挺好,生机勃勃的,空间里都飘着腊梅香。 空地太大,她只锄了百来个平方,刨个坑,埋下种子,浇点水,再在旁边插个标签,要不然苗都长得差不多,她分不出来。 阮七七巡视了一圈,水果都长出了小苗,特别精神,她也不知道火龙果和榴莲这些热带水果,在空间里能不能种活,且试试看吧,要是真能种出来,她以后就能榴莲自由了。 菜苗也都长得很好,阮七七发现,她种下的植物,好像比外面长得快,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后她就能吃到亲手种的蔬菜了。 果然她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干啥都是第一名! 阮七七十分得意,她也就是懒了点儿,除此之外,样样都优秀! 她用力嗦了口,吸进好几粒珍珠,满足地嚼着,吃完奶茶后,她扛着锄头准备继续开荒,全都种植物肯定不行,她打算养些鸡鸭,以后就能实现鸡鸭自由了。 “咦?” 阮七七锄着锄着,突然发现前面好像多了块空地。 她拨开和她人一样高的杂草,走了过去,果然是块百来平方的空地,种了不少东西,有月季花,杜鹃花,玫瑰花等,还有不少菜苗,长势也都很不错。 谁种的? 难道她的梦游症也跟着来了? 阮七七有点不确定了,前世她在精神病院住得太久,得了梦游症,时不时会半夜起来,在住院部像幽灵一样飘荡。 而且梦游时的她,强得特别可怕,肾上腺素爆棚那种。 医院的监控拍到,她穿着睡衣,赤着脚,徒手从四楼阳台爬到顶楼15层,那天晚上的风还特别大,她穿的又是白色睡衣,披头散发,像蜘蛛侠一样,顺着空调外机和阳台轻盈地爬了上去。 而且她还不是纵向爬,而是横向,挨个敲窗,把病房里的病人都吵醒了,然后看到窗外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女鬼,集体吓晕。 自那之后,阮七七住的房间,就被焊上了铁窗,医院用的是最结实的材料,钢铁侠都打不开的那种,可依然扛不过梦游的她,继续当蜘蛛侠,霍霍住院部的医生和病人。 阮七七皱紧眉,严肃地盯着这片生机勃勃的菜地,研究了三分钟后,她很确定不是自己种的。 因为她有个好习惯,每个坑之间的距离是奇数,绝对不可能是偶数。 单数为阳,双数为阴。 她是女人,属阴,自然得种奇数,阴阳调和嘛。 她目测了下,有几个坑之间的距离是偶数,绝对不可能是她种的。 那么是谁? 难道是阎君暗恋她,在暗中默默地照顾她? 阮七七的念头一起,就听到空中传来阎君恼羞成怒的声音:“阮七七,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本君收回还魂丹!” 温文尔雅了几千年的阎君,终于破了功,咬着牙威胁阮七七。 他屏蔽了这癫婆许久,今天难得上来看看,就听到这癫婆大逆不道的想法,吓得他差点损耗几千年修为。 “收就收,收了我现在就去死,去地府闹你!” 阮七七才不怕这点威胁,反而威胁起了阎君。 空中传来阎君的抽气声,然后没声音了。 阮七七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显然阎君又遁了。 “男人都这样,拔吊无情!” 阮七七哼了声,又说了句虎狼之词。 幸亏阎君已经回了地府,没听到,否则他肯定要气死。 阮七七也没太纠结这事,她从来不内耗自己,反正她才是空间的主人,有人帮她种菜更好,等这块菜地长成了,她就来收菜,就像qq农场一样。 在空间干了阵活,阮七七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才出来。 没多会,陆野就回来了,带了两只肥硕的野兔,还有只野鸡,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阮七七做晚饭,他则去上大号,但一进卫生间,他的人就消失了。 随后,陆野出现在了那块菜地里。 “长得不错,给浇点水。” 陆野欣赏着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出去接了些水,再进去浇菜。 浇好菜后,他去盖鸡圈和兔圈,刚刚在山上抓了一窝野兔和野鸡,他给弄进来了,以后就能实现鸡兔自由啦。 这个神奇的地方,是他前些天得到的,有一大块空地,边界处有白雾挡着,他过不去,也不知道白雾后面是什么,陆野挺好奇的。 搭好鸡圈和兔圈后,陆野去剪了几朵月季花出来了。 阮七七也做好了晚饭,一大盆麻辣兔肉,一盆野鸡汤,还有炒青菜,量大管饱。 “哪来的花?” 阮七七十分惊喜,陆野手里的月季花挺漂亮,花瓣上还有露珠。 “花坛里摘的,我去插瓶子里。” 陆野笑了笑,他打算等菜种成后,再和七七说,给她一个大惊喜。 阮七七盛了两大碗饭,陆野也插好了花,几支娇艳美丽的月季花,插在了罐头瓶子里,他给摆在柜子上了。 花有三种颜色,红的,粉的,黄的,开得很好。 阮七七随意地瞄了眼,突然有种熟悉感,这花她见过。 就是那块神秘人开的菜地里,月季花就只开了这几朵,也是这三种颜色。 阮七七忍不住乐了,那个神秘人原来是陆野啊! 第九十五章 阮七七发癫+1 “七七,下个月我有个大惊喜告诉你!” 陆野啃了好几块兔肉,又扒拉了一大口饭,神秘兮兮地说有惊喜。 “现在不能说?” 阮七七已经猜到惊喜是什么了,故意逗他。 “不能,时机不到,下个月你就能吃到擂辣椒皮蛋了,我做给你吃!” 陆野使劲摇头,现在辣椒都没开花,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上次阮七七提了一嘴擂辣椒皮蛋,陆野记在心里了,特意种了几株辣椒苗。 擂辣椒皮蛋,不太好看,但超级下饭 “好,下个月我也有惊喜告诉你!” 阮七七给他夹了个鸡腿,准备到时候带他进空间,请他喝奶茶。 陆野超喜欢吃甜食,肯定爱喝茶盐月色。 “什么惊喜?七七你有崽崽了?” 陆野欢喜地看着阮七七的肚子,里面是他和七七的崽崽呢! “哪有那么快,是其他惊喜,下个月你就知道了,快吃饭!” 阮七七嗔了眼,对生崽崽她不排斥,反正顺其自然,有了就生,没有也不强求。 而且她觉得,她和陆野应该没那么容易生崽崽,她看小说里,那些异能很强的人,怀崽崽都挺困难的,反而是普通人生崽很容易。 “现在不能说?” 陆野心里痒痒的。 “不可以,赶紧吃饭!” 阮七七给他舀了一大勺肉,催他吃饭。 “哦!” 陆野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被美味的饭菜驱散了,全都吃得光光,吃完后,他主动收拾碗筷,放进面盆里。 面盆里有淘米水,他又添了些热水,就这么抱着出去了。 “你抱着碗去哪洗呢?” 阮七七要去水房接水擦桌子,看到这家伙下楼了,大声问。 “去徐营长家洗!” 陆野回了句,三步并作一步下了楼。 中午他其实更想去徐营长家洗衣服的,商乐华那蠢娘们,就是纪湘莲手里的炮,指哪打哪,他绝顶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这娘们的真面目。 和林曼云一样,虚伪的很,不过纪湘莲更奸诈些,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获得家属楼一片好评,连续几年评为模范军嫂,学校里也混得很不错,不仅评了优秀教师,还当了个小组长,工资也涨了。 陆野对整幢家属楼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就这么说吧,谁家的男人晚上几分几秒,他比这男人的婆娘都清楚。 他最讨厌像林曼云那样的女人了,以前他和纪湘莲没打过交道,这女人再虚伪也和他无关,但这娘们居然想踩他家七七,给自己脸上贴金,哼,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徐营长中午没在家,晚上会回来吃饭,陆野瞅准时机,就抱着一盆碗去串门了。 走廊上有几个军嫂在洗碗,听到这话,她们心里都咯噔了下,齐齐看向阮七七。 阮七七面不改色,慢悠悠地走去水房,接了一盆水出来。 “阮妹子,你不劝劝陆副营长?” 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忍不住问,她是北方口音,个子高,身体壮实,浓眉大眼的,阮七七记得她叫柳大妮。 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因为前世看小说,姓柳的女人一般都叫柳如烟,不是恶毒女配,就是阴险绿茶,反正不是啥好人。 然后柳大妮这名字,和她人一样,特别朴实无华,阮七七一不小心就记住了。 “为啥要劝?他洗碗呢,多懂事!” 阮七七回答得很真诚,她家男人多乖啊,应该夸奖才对。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中午你家陆副营长在周连长家洗衣服,闹了一通,搞得大家都挺不舒服的。” 柳大妮是直肠子,脑子也简单,把中午的事都说了。 她倒也不是说陆野做得不对,就是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是住一幢楼的,男人还都是战友,闹得这么僵不太好。 不过她也觉得商乐华她们嘴贱,人家小两口你情我愿的事,关这些娘们屁事啊,一个个都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嫉妒心作怪。 “我家陆野没不舒服,他晚上吃了五碗饭呢!” 阮七七将一盆水放在地上,总抱着手酸。 柳大妮噎住了,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妹子看着挺聪明的,咋就听不懂呢? 她的表达能力应该没问题吧? “柳嫂子,我家陆野是去加深战友情的,他对待战友就是这么热情奔放,真的,我家陆野的优点三天三夜都数不过来!” 阮七七神情特别自豪,一副‘不愧是我男人’的骄傲口气。 柳大妮和其他军嫂,都沉默了。 她们终于确定,这个阮妹子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 和她说话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心好累。 “陆野,你什么意思?有话给我当面讲清楚,别搞这一套,你家的碗凭什么让我堂客洗!” 楼下传来徐营长的咆哮声,他也是个爆脾气,火气不比周连长小。 “徐营长这人不行啊,太没战友情了!” 阮七七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跑下楼。 柳大妮几个女人,犹豫了几秒后,也飞快地跑了下去。 徐营长家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你堂客自个说的,男人在外面辛苦,女人就应该多干活,她三天两头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很明显她就是天生就爱干活的牛马,为了满足她干活的心愿,我特意把家里的碗,从三楼捧到一楼,手都捧酸了,你他玛不谢谢老子,还冲老子骂娘,你还是个人不?” 陆野的骂声紧接着传了出来,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还有股子特别的痞气和松驰的癫劲儿,一听就能听出来。 “你他玛是特意来挑事的吧?你没堂客?几个碗还要我堂客洗,陆野你出去,老子和你单挑!” 徐营长脸都气青了,觉得陆野就是成心来挑事的。 尽管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癫公,可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他肯定要捍卫尊严,好好教这癫公做人! “你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我堂客让我尊老爱幼,不让我打架,徐胜利,老子是在和你讲道理,你别他玛听不懂人话,这事是你堂客挑出来的,我帮我堂客洗衣服洗碗拖地,我乐意,你堂客凭啥说我堂客懒? 全天下女人那么多,就她最勤快?就她最优秀?既然她那么优秀,就把我家的活都承包了,这盆碗先洗干净,明天我再把衣服送过来,尿盆让你堂客早上去我家倒,你堂客干得好的话,今年选模范军嫂,我肯定投她一票!” 陆野一点都不急眼,还慢条斯理地讲道理。 纪湘莲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开始慌了。 【有读者说文里有不少方言,影响阅读,实在抱歉啊,我会尽量注意的,有些地方确实用方言比较有语境一些,比如堂客,湖南话里是老婆的意思,一般我都会说明的,可能也有一些疏漏的地方,对不住啦】 第九十六章 癫公癫婆联手,全家属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纪湘莲真的没想到,陆野会癫得这么无法无天,根本就是个四六不通的东西,一点人情面子都不讲,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她,这人也太坏了。 “陆副营长,我没说你堂客懒,我只是说男人在外面很辛苦,女人要多分担些家务,你要是觉得我这句话不对,你可以批评我,但你跑到我家闹事,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了?” 纪湘莲大声质问,只是声音越来越颤抖,在陆野冰冷的眼神下,她的双腿都在发颤,嗓子眼也像堵了东西,说到最后,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徐营长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怒道:“我堂客哪里说错了?陆野你他玛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走,现在就去单挑,老子今天教你怎么做人!” “你堂客说这句话是没错,但她可不止说了这句话,你事情都没搞清楚,凶我男人干啥?年纪大脑壳蠢了不起啊,陆野一边去!” 阮七七冲了过来,挡在陆野前面。 他奶奶的,居然联手欺负她男人,太不把她这个癫婆放在眼里了! “七七,这婆娘太阴险了,你怼死她!” 陆野像娇弱的林妹妹一样,理直气壮地躲了阮七七身后,他个子高,人又壮实,就像一头大狗熊躲在娇小的主人身后,嚷嚷着让主人替他报仇。 巨大的反差感,让大家伙都有点傻眼? 这还是打仗不要命的陆癫公吗? 莫不是让狐狸精上了身? “别怕,有我在呢!” 阮七七扭头微笑,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冷冷地看着纪湘莲夫妇。 “上午十点十一分,你,商乐华,刘三妹,王翠花等人,在楼下说我的闲话,说我懒得不像话,家里的活都让陆野干,还不要脸地让陆野给我洗内衣,你们的语气非常羡慕和嫉妒,因为你们家的男人没我家陆野贴心能干!” 她身后的陆野,骄傲地抬起头,表情特别得意,就像一头得了主人夸奖的大狗狗,尾巴摇得可欢实了。 旁边的群众们,都不忍直视,甚至觉得有点恶心,太丢男人的脸了! 阮七七早查清楚上午的事了,家属楼下有几株银杏和樟树,十分钟她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还知道,这几个长舌妇,都是被纪湘莲引导的,这女人最阴险最狡诈,表面工夫做得特别好,人人夸赞她,可实际上她的每一个荣誉,都是靠踩其他军嫂得来的。 比如和她住同一层楼的阴丽雅,是个非常精致的沪城女人,她丈夫是团参谋长,三年前来随的军。 阴丽雅相貌不是特别漂亮,但她很会打扮,气质也很好,而且她是军区医院的骨科医生,是个很能干独立的女同志。 纪湘莲在背后引导家属楼的女人们孤立阴丽雅,说她瞧不起农村人,还说她是小布尔乔亚作风,幸亏阴丽雅家世根红苗正,否则早被这老娘们坑死了。 她把阴丽雅说得越糟糕,她在家属楼的名声就越好,大家都夸她优秀能干,是军嫂的学习榜样,对阴丽雅,则说她不近人情,脱离群众,过于自我了。 好在阴丽雅一直都独来独往,就算被孤立也影响不了她的生活。 在阴丽雅身上捞不到好处了,纪湘莲又把主意打到阮七七头上,想故伎重演,踩阮七七上位。 但阮七七可不是阴丽雅,她小心眼,睚眦必报,报复起人来不顾他人死活。 “我们只是闲话家常,说出一些事实而已,阮七七同志,你要是不爱听,我们以后不说就是了。” 纪湘莲还想引导舆论,而且效果也是不错的,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男人的眼神都很不满,觉得阮七七确实太懒了。 “原来家属楼的风气,就是操心别人家的事啊,我学到了。” 阮七七点了点头,表情依然很平静,可纪湘莲的心却沉到了底,直觉接下来不会有好话。 “我要向诸位嫂子们学习这种为他人操心的精神,今天就开始学,纪嫂子你和商乐华是好姐妹,你们经常说一些别人家的事,比如刘三妹长得丑,没文化,不讲卫生,人菜还瘾大,晚上叫得比猪还响,全楼都能听到!” “你们还说王翠花眼皮子浅,爱占小便宜,手脚不干净,家属楼丢的东西,基本上是她家孩子拿的,你们还说王翠花的三个孩子,长得丑还贪吃,长大后肯定没出息!” 阮七七慢悠悠地一一点名,刘三妹和王翠花是纪湘莲的忠实走狗,那些流言基本上是她俩散布出去的。 这两人也在人群里,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王翠花,眼睛死死盯着纪湘莲,像要吃人一样。 “我没说这些,阮七七你血口喷人!” 纪湘莲真的慌了,这些话她确实和商乐华说过,可都是背着人的,这个阮七七怎么会知道? “你没说我怎么会知道?前几天你和商乐华在水房里洗衣服时还在说呢,三楼没水,我去二楼接水听到了,纪湘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才刚来家属楼住,人都没认全,要不是听你们说,我能知道刘三妹喜欢叫床?能知道王翠花手脚不干净?更不可能知道王翠花的三个孩子长得丑!” 阮七七口齿清晰地反驳,她说话条理清楚,而且有理有据,大家本来半信半疑,可看到纪湘莲惨白慌张的脸色,不由更信了几分。 “还有柳嫂子,纪湘莲说你男人能力太差,全靠走狗屎运才当的营长,她还说你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全家属楼最蠢的女人就是你,柳嫂子你别生气啊,我是转达她说的话,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还有个叫张桂花的,我不认识人,但纪湘莲说她骚得很,总冲她家徐营长抛媚眼,这话我觉得过了,咱实事求是地说,徐营长那模样,稍微眼神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冲他抛媚眼吧!” 阮七七又举了两个例子,都是楼下的银杏和她说的瓜,真实可靠,量大管饱。 大概银杏都属八卦精,和老银杏一样,对家属楼的八卦了如指掌。 女主住的家属楼,大概这个样子 “我没说这些,她血口喷人!” 纪湘莲才刚说完,一个纤瘦的身影就冲了过来,是个愤怒的漂亮女人,正是张桂花。 “老子冲你男人抛媚眼?日你玛,我男人长得好,还壮实,比你男人强百倍,用得着馋你男人?” 张桂花操着一嘴标准的川普,虽然个子娇小,可火力十足,扯着纪湘莲头发拳打脚踢。 “原来你就是张嫂子啊,你可比纪湘莲漂亮多了,她肯定是嫉妒你的美貌,才故意泼你脏水!” 阮七七不怕事大的煽风点火,她可没有以和为贵的想法,癫婆只可能和深井冰和平共处。 【三更完成啦,纪湘莲这种人有生活中有好多,作者吃过好多亏,真的防不胜防,难识人心,所以我要把她写得很惨很惨,晚安哦】 第九十七章 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白莲婊差点噶了 “日你玛,老子把你当朋友,自己舍不得吃的腊肉都给你吃,你他玛在背后泼老子脏水,老子弄死你!” 张桂花不愧是川渝暴龙,巾帼不让须眉,短短几分钟,就将纪湘莲打得鼻青脸肿,头发还被扯下一大把。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徐营长来拉架,他也不敢对女同志动手,只得护在妻子前面,想格开张桂花。 但张桂花的火力太足了,连他一块揍。 “你他玛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死样,哪点比得上我男人?老子看你一眼就要吐,还冲你抛媚眼?我呸……” 张桂花恨透了这两口子,她清清白白的名声,全让这狗日的两口子毁了。 “我没说,桂花嫂……啊哟……” 纪湘莲哭着辩解,但张桂花压根不信,又扯下她一把头发,还在徐营长脸上抓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可不就是嘛,张嫂子你和你男人郎才女貌,多般配啊,怎么可能会扔了白龙马,捡个癞疙宝呢,这纪湘莲太阴险恶毒了,分明就是她馋你男人,才会恶人先泼脏水,把你说成破鞋,她却获得贤惠能干的好名声,全家属楼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阮七七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戳穿了纪湘莲虚伪的嘴脸。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的王翠花和刘三妹,听了这话后,脸色大变,她们也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了。 难怪纪湘莲的名声越来越好,她们的名声却越来越差,敢情都是这娘们在使坏啊! “老娘叫床怎么了?老娘叫的是自家的床,和自家男人叫,关你屁事,你自个的男人不行,连三分钟都没有,你吃不饱还不准别人吃啊!” 刘三妹怒气冲冲地加入了战局。 “老子偷你男人了?你要在背后泼老子脏水,老子的崽都漂亮得很,你家的崽才叫丑,比癞疙宝还丑,我呸!” 随后是王翠花,她一边骂一边打,下手毫不留情。 三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连徐营长都被她们给打走了,纪湘莲被她们按着揍,哭着求饶都没用,反而揍得更狠了。 柳大妮下楼时,突然肚子痛,改道去上厕所了,有热心人跑去厕所通知她,虽然她只拉了一半,可还是提上裤子,手都没洗,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干。 “我男人靠的是真本事,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他当营长是真材实料,纪湘莲你男人才是马屁精,全军区谁不知道啊,你自个的腚擦不干净,还来说老娘家的事,他玛的老娘弄不死你!” 柳大妮不愧是东北老娘们,武力值杠杠的,一个大巴掌抽下去,纪湘莲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华丽倒地,再没能爬起来。 不是她不想爬,是张桂花她们几个骑上去了,四个女人几百斤的重量,比三座大山都重,将她半条命都压没了。 “柳嫂子威武,不愧是我们女人的楷模!” “张嫂子雄起,别给川渝女人丢脸!” “王翠花,纪湘莲说你孩子又丑又没出息哎,这口气你能忍?” “你们打了纪湘莲,别忘了商乐华啊,她也没少说!” 阮七七在旁边蹦哒得特别欢,火上浇油也厉害,原本四个女人的怒火,有一点点消散了,现在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没错,还有个商乐华,这臭娘们也得揍! 商乐华原本躲在人群里看热闹,阮七七提到她后,她就溜回家躲起来了。 柳嫂子一巴掌抽晕了纪湘莲,虎着脸,杀气腾腾地朝商乐华家走去,张桂花她们三个也紧跟其上。 商乐华家的房门紧锁,窗帘都拉上了,看起来像家里没人。 “刚刚这臭娘们还在走廊上转悠,肯定躲起来了!” 王翠花用力拍门,大叫:“商乐华你给我出来,有本事说老子坏话,怎么不敢出来?” 叫了半天没反应。 不耐烦的柳大妮,一把将她拽开,抬起脚,用力一踹,房门应声而开。 商乐华怀里抱着个小朋友,旁边还有个大点的小孩,惊恐地看着门外。 “别怕,伯娘和你妈说点事,你们出去耍啊!” 柳大妮和颜悦色地将小朋友抱了起来,还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水果糖,塞进小朋友口袋。 “谢谢伯娘!” 两个小朋友立刻不害怕了,愉快地手牵着手,去楼下玩耍了。 周连长不在家,下午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没说,都是纪湘莲说的,别打我……啊……” 屋子里打成了一团,商乐华的战斗力,比纪湘莲差远了,没多会儿,她就被按在地上使劲摩擦。 阮七七站在门口,很平静地看着屋子里的惨剧,走廊的路灯射出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光影交错,走廊上的人都看得心里有些冷。 他们真的没想到,看似绵软好说话的阮七七,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癫婆。 癫起来比陆野那癫公还癫,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是他们大意了! 陆野没跟过来,他去了楼下守着。 有几个人要去通风报信,找政委来处理,都被他给拦下了。 “政委日夜操劳,头发都白了好多,这么点狗屁倒灶的破事找他干什么,你们是成心想累死我后爸?” 陆野特别理直气壮,还很替莫秋风的身体着想,前所未有的孝顺。 “陆副营长,打得这么凶,要出事的。” 有人鼓起勇气,想劝服他。 “能出什么事?几个娘们扯皮罢了,打几下有什么要紧,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还让我后爸来处理,你们可真能替他找活,行了,都回去吧!” 陆野将这起斗殴事件,轻描淡写地定性为了娘们扯皮,将这几个要去找莫秋风的人,全都轰回了家属楼。 今天晚上,一个人都别想出这幢楼! 半小时悄然而过。 “回家了!” 二楼传来阮七七的叫声。 “来了!” 楼下的陆野高兴地应了声,也不走楼梯,原地就蹦起了三米高,攀住了阳台栏杆,再灵活地侧身翻跃,跳到了阮七七面前。 “以后别这样上楼!” 阮七七语气很不满。 旁边的人都暗暗点头,没错,这样太危险了。 “衣服都搞脏了,浪费肥皂!” 阮七七在他身上用力拍了几下,拍得梆梆响,陆野笑嘻嘻地任由她拍,还保证:“行,以后不翻了!” “咱可不能浪费,要不然纪湘莲又会在背后蛐蛐,显得她特勤俭节约,咱不给她这机会!” “没错,这女人可太阴险了,全楼的女人都被她说过,就她最优秀!” “咱们楼里的女人,都是她博取荣誉的踏脚石,你看楼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坏名声,只有她完美无缺,又是优秀教师,又是模范军嫂,多优秀多能干啊!” …… 小两口不顾他人死活地唠嗑,声音特别大,整栋楼都能听到,包括躺在床上的纪湘莲。 她被打得面目全非,头发都快扯秃了,头皮也扯出了血,身体更是无处不疼。 听到这些话的纪湘莲,眼前黑了黑,又气晕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莫从容要去当上门女婿喽 家属楼的女人们,则都面有所思。 阮七七这癫婆虽然说话不中听,可说的有几分道理,凭啥纪湘莲最优秀最能干,明明她们也很优秀能干的,模范军嫂她们也有资格评,可自打纪湘莲来了后,年年都是她。 敢情她们都被纪湘莲给利用了啊,草! 大家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昨天纪湘莲还是她们交口称赞的好姐妹,今天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二天上午,陆野和阮七七还在床上赖着。 “陆副营长,有你电话,莫政委找你!” 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叫,而且楼上的热心人,还特意跑过来敲门,拍得梆梆响。 “来了!” 陆野憋着火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也懒得走楼梯,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也不是直接落地,而是先跳到树上,再从树上跳下去,身体特别轻盈,就像风一样,让所有人都看得眼红不已。 他们也想有这么超凡的身手,可全军也只有陆野一个这么厉害。 要不然陆野那么癫的人,连领导都不给面子,军区还要巴巴地留着人家,就是图人家这身手呢! “什么事?” 陆野接电话时很火大,他搂着媳妇睡得好好的,本来还想来个晨间运动,却被这通电话打乱了。 “你和七七来我这一趟,徐营长和周连长来我这告状了。” 莫秋风也很蛋疼,他一点都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他玛的娘们打架也找他告状,一个个都他玛的闲得蛋疼。 回头就和陆得胜说,加大训练任务,给他往死里训! 一个半小时后,陆野和阮七七到了莫秋风办公室。 “怎么这么迟?” 莫秋风笑着问。 “吃早饭呢,总不能饿着肚子来吧。”陆野很理直气壮。 其实他还吃了其他的,比如晨间运动。 “昨天怎么回事?徐营长和周连长说,你们两口子在家属楼散布谣言,泼他们堂客脏水,导致他们堂客被毒打,是不是真的?” “不是谣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从不扯谎。” 阮七七将昨天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重点说了纪湘莲的虚伪阴险。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别和我说是在水房听到的,这种小儿科的骗术,只能骗三岁小孩。” 莫秋风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耐人寻味,他就是搞情报出身的,阮七七这些话漏洞太多,骗不了他。 “我和七七说的。” 陆野反应很快,包揽了过去。 莫秋风朝他斜了眼,似笑非笑道:“你不可能会打探这种消息,小野,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七七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陆野有些特殊本领,但这些消息,绝对不可能是这小子打探到的。 这小子最不耐烦娘们之间狗屁倒灶的破事了,就算当他面说,他都不要听,怎么可能特意去打探? “莫叔,你甭管我是怎么打探到的,反正我有这个本事,比如我还知道,昨晚上你和陆野他妈争吵了,然后你去睡沙发了。” 阮七七笑眯眯地说了个事,她刚刚在路上,顺便和莫家门口的银杏唠了会儿,知道了不少事。 袁慧兰不同意莫从容和张卫红处对象,她觉得张卫红年纪太大,还是二婚,配不上莫从容,强烈反对。 莫秋风不反对也不支持,他和莫从容谈过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是成年人了,婚姻大事你有自己作主的权利,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只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莫从容回答得很肯定,他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莫秋风便没再管他了,还劝袁慧兰也别管,结果两口子就起了争吵,袁慧兰还把他给赶去客厅睡沙发了。 “我妈居然赶你睡沙发?啧,你俩也不是那么恩爱嘛,还不如我爹呢,林曼云就不敢轰他,宁可自己睡沙发!” 陆野啧啧稀奇,还说起了风凉话。 莫秋风哭笑不得,他和袁慧兰昨晚确实争吵了,可这阮七七是怎么知道的? 他很确定,昨晚上不可能有眼线,他对这方面是很谨慎的,如果有情况,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七七,你是不是会些特殊本事?” 莫秋风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民间有不少能人异士,古代就有细作专门培训飞鸟打探消息,难道阮七七也有这个本领? 阮七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莫秋风越发肯定了,这姑娘大概是能驭飞禽的。 他的眼神变得火热,这么好的情报人才,埋没在家当主妇可惜了,他得向上面推荐阮七七,用在合适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就算纪湘莲不对,你们也可以用比较温和的方法解决,别闹得这么大,影响多不好。” 莫秋风好声好气地劝说,他人老成精,只听阮七七描述,就知道纪湘莲是个什么货色了。 而且他和阮七七打了一阵子交道,对这姑娘大概也有些了解,虽然癫了点,可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癫,肯定是别人先惹到了她,她才会发癫。 “温和的不管用,得来点猛的才行!” 阮七七实话实说,不痛不痒的浪费时间,还不如上猛料,一次就灭了对方。 “行了,你们回去吧,有空回家吃饭!” 莫秋风心好累,每次和这俩孩子谈话,他都累的很,根本谈不下去。 “莫叔,我和你说个事儿,莫从容要去当上门女婿了。” 阮七七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她闹得挺爽,却连累莫秋风擦屁股,投桃报李,她说个最新八卦吧。 “你打探来的?” 莫秋风面不改色,很淡定。 “张卫红和我说的,她受我启发,觉得女人也可以娶男人,就提了出来,莫从容同意了。” 其实是前两天,张卫红有些犹豫不决,过来找阮七七唠嗑,结果被阮七七洗脑了,回去时就下定决心,必须让莫从容上门,否则这婚不结也罢。 莫秋风眉心跳了几下,其实他并没有那么淡定,毕竟他的儿子要去给一个大五岁的二婚女人上门了。 这些也不是特别重要,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张卫红的父亲和他不对付。 曾经因为政见不合,他和张卫红父亲张志国多次发生争吵,现在他儿子却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莫秋风用脚底板都能想到,张志国会有多么得意。 儿女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莫叔,你是不是不想莫从容上门?我有办法。” 阮七七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莫秋风不乐意。 第九十九章 他奶奶的,居然要守活寡 “你有什么办法?” 莫秋风有点好奇,他都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这姑娘能行? “办法说出来就不灵了,反正我帮你把儿子保住,不去当上门女婿,莫叔你让陆野他妈,给陆野包十顿饺子,馅料不能一样,行不?” 阮七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连老狐狸莫秋风都被她忽悠了,难道这姑娘真有办法? 不妨信信她? 他可实在不想被张志国那老头笑话,哪怕莫从容去别人家上门呢! “十顿饺子有点多,能不能少点?” 莫秋风恢复了奸诈本性,开始讨价还价。 “一顿都不能少,陆野饭量大,一顿至少要吃二百个饺子,莫叔,这笔交易很划算了,我保住的可是你儿子呢!” 阮七七一步都不退让,还又提出了条件,一顿二百个饺子,十顿就是二千个,累不死袁慧兰。 之所以让袁慧兰包饺子,是因为陆野小时候在莫家时,这娘们包了几回饺子,每次吃之前,陆野和莫从容都会打起来,袁慧兰二话不说就罚陆野去外面站着,饺子他一口没吃上。 莫从容还特别坏,故意捧着饺子在陆野面前吃。 阮七七就是要替她男人出气,还要霍霍莫从容。 这家伙想借张卫红的家世去京城,她就让他去不了。 莫秋风并没犹豫太久,答应了。 大不了他和慧兰一起包饺子。 “莫叔等我好消息吧,再见!”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拽着陆野走了。 门口还看到了铁青着脸的徐营长和周连长,看到他俩,两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在这里打架。 “你堂客蠢的要死,被纪湘莲当枪使。”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周连长,又对徐营长说:“你堂客那么阴险,小心哪天被她卖了,你还替她数钱呢!” 挑拨离间完,她昂着头,和陆野扬长而去。 至于莫秋风是如何和他们谈话的,阮七七没兴趣知道,反正事后这两人没闹了,家属楼也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纪湘莲的风评和人缘急转直下,她被全楼的女人孤立了。 就连她去上厕所,都会被人排挤,纪湘莲尿急,她们就故意占着坑位,不让给她。 纪湘莲本来就长得有点老气,这段时间心力交瘁,老得更快了,看起来真有点像是徐营长的妈了。 阮七七在家属楼也名声大振,没人再敢说她懒了,背后蛐蛐也不敢,不过也没人和阮七七玩,她在家属楼的人缘,现在和纪湘莲一样,都被孤立了。 她也不在乎,毕竟她对朋友是很挑的,家属楼的女人,她一个都没瞧上。 这天,阮七七和张卫红约好去逛百货商场,张卫红要买块布做衣服,她挑中了一块藏青色的料子,准备做外套。 “这颜色有点老气了吧?大妈才穿这个颜色,你怎么不买这块?” 阮七七不客气地指了出来,还建议她买红黑格子的布料,张卫红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可五官也不丑,可她的发型和服装太拉胯了,本来还有五分颜色,生生给减了三分。 “藏青色稳重。” 张卫红瞟了眼红黑格子的布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还是比较习惯沉稳的颜色。 “稳不稳重得看人,和衣服没关系,你年纪不大,也不丑,成天打扮得老气横秋的,那不叫稳重,叫老气。” 阮七七极力劝说,张卫红并不喜欢藏青色,可她却总是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而且她还隐约透露出了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觉得自己太丑了。 这姑娘挺矛盾的,她想变美,可又怕不稳重。 “可这个颜色太轻浮了,我毕竟是干部。” 张卫红有些松动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尝试亮丽的颜色,好像她内心里有一道枷锁,将她锁住了,困住她的空间里,只有黑灰蓝。 她向往外面的亮丽色彩,可又不敢跨出那一步,整个人变成了矛盾体。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颜色轻浮?如果这是不正经的颜色,为什么会摆在百货商场柜台上?这些商品都是国家让卖的,说明国家并不觉得是轻浮的颜色,是女人可以穿的颜色啊。” 阮七七很好奇造成张卫红这种别扭性格的原因,她之所以能和这姑娘玩,就是因为她看出了张卫红的心理有问题,虽然没达到深井冰的程度,但也是个心理不健康的。 “可我妈说,女孩子要穿得稳重些,这样才会被人喜欢,穿得太轻浮会被人瞧不起的。” 张卫红声音很小,还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显然她母亲在她心里,威严极高。 “你妈现在还管你穿衣服?” 阮七七有点不可思议,张卫红都三十一岁了,而且结过婚还离了,怎么当妈的手还伸这么长? “她喜欢管我。” 张卫红轻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喜欢被妈妈管,可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她只能妥协。 而且妈妈对她还是很好的,她能离婚,也多亏了妈妈的支持,否则没那么容易离。 “你妈除了管你穿衣服外,还管你什么?”阮七七有点好奇。 “她不让我大笑,也不让我大声说话,我妈说姑娘不能大笑大闹,显得太轻浮。” 张卫红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和她的人一样稳重,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显得很不正常。 “你妈也是这样的?” 阮七七眉头微皱,张母要么是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要么就是曾经受过伤害,而且这个伤害还和服装打扮有关系,又或者这二者都有之。 “是的,她从来不穿黑蓝灰之外的颜色,也不大笑大闹,她很稳重的。” 张卫红点头,谈到母亲时,她的语气很敬重。 阮七七没再劝了,张卫红生活在她自己制造的舒适圈里,过得也不错,她没必要非得拽出来。 “莫从容真愿意上门?” 买好衣服后,两人去吃饭,阮七七假装不经意地问。 “嗯,他答应了,我打算下个月带他去见我父母。” 张卫红对莫从容很满意,年轻英俊,家世能力都很好,还对她体贴入微。 “你们是莫从容主动追求的吧?”阮七七打趣地问。 “嗯,他比我小五岁,条件样样都不差,我不可能主动追他的。” 张卫红实话实说,她很有自知之明。 “那个……我听陆野说了个事,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你说,毕竟莫从容是陆野的继兄,也算自家人了,说了太不仗义,可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你,你是我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后半辈子过得不如意。” 阮七七支支吾吾地说了这一番话,将张卫红给钓成了翘嘴。 “我为什么会不如意?莫从容他有什么问题?” 张卫红第一反应,是莫从容得了绝症,她后半辈子可能要守寡。 “大问题倒没有,就是陆野小时候和莫从容比赛尿尿,他总尿不远,陆野说,大院的男孩都一起比赛过,属莫从容最尿不远,你听得懂我意思吧?” 阮七七假装羞涩地捂住脸,还用手指比了下长度。 很别致的小东西! 张卫红一听就懂了,使劲咽了下口水,他奶奶的,居然要守活寡! 第一百章 七七名言,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 莫从容这几天的心情特别好,脸上总带着笑容,走路脚上生风,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他还会唱一首他最爱的歌。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哎巴扎嘿 ……” 莫从容一边哼歌,一边整理书桌,白皙俊秀的脸上满含着笑容,办公室里还传出悠扬的歌声,以至于办公楼的人都知道了,莫副书记遇到喜事了,心情特别好。 “莫副书记,是不是要和张主任结婚了?记得请我吃喜酒啊!” 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着问。 “等定了日子再请你,肯定不会忘了的。” 莫从容的笑容更深了,因为张卫红答应他,下个月就带他回京城见岳父岳母,他相信以自己的才华,肯定能让岳父岳母满意的。 而且他都答应上门了,张卫红是独生女,父母年纪也大了,肯定希望女儿陪伴身边,他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就不信岳父不提拔他! “恭喜莫副书记!” 有几个同事也听到了,都过来道喜。 “谢谢。” 莫从容一一道谢,脸上喜气洋洋,他整理好办公桌后,拿了份文件出来了,准备去车间宣读上面刚下达的文件,再顺便找车间的几个刺头谈谈心,别成天闹事耽搁车间生产。 等他下楼后,走廊上的几个同事,立刻变了面孔。 “莫从容不会是饿狠了吧?以他的相貌和家世,用得着找个能当妈的婆娘处对象?” “听说他打小亲妈就没了,现在的妈是后妈,估计缺爱。” “难怪了,张主任比他大五岁呢,还是二婚,长得也一般,当堂客老了点,当妈还是蛮年轻的。” 几个同事都笑出了声,神情很不屑。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蛐蛐,当面屁都不敢放,不管是莫从容,还是张卫红,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莫从容下了办公楼,脚步轻快地朝车间走去,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花坛里的月季开得很美,鸟儿的叫声也很动听,天天都看到的厂区,此时在他眼里也成了美丽的风景。 但美丽的风景,很快就多了块狗皮膏药。 陆野龇着牙,像幽灵一样闪现在他面前。 莫从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着脸要从旁边走过去,没有莫秋风和袁慧兰在,他一点都不想装好兄长。 但不管他往哪边走,陆野都拦住了,这泼皮无赖还伸开双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拦他。 “你想干什么?” 莫从容突围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气得他咬着牙低吼,眼睛都出火了。 “找你唠唠啊,咱哥俩好久没唠了,听说你要去当上门女婿?” 陆野龇着牙笑,长臂一伸,拽着他衣领给拖到了路边。 七七说了,在外面要讲文明,不能挡在路中间。 他可是最听媳妇话的。 “放手,陆野你他玛放开,我的事关你屁事?” 莫从容使劲挣扎,但衣领越箍越紧,勒得他脖子疼。 “这话你敢当着你爹的面说不?莫从容,你这人就是虚伪,爱装,小时候你尿尿全大院倒数第一,打那之后,你就不在外面尿尿了,你说你累不累啊,不就是小巧玲珑了点嘛,有啥难为情的, “语录上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在我面前,肯定是输了,可你在小屁孩面前,你绝对赢了,我媳妇说了,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知道了不?” 陆野长篇大论地说教,又是语录,又是媳妇经典名言,听得莫从容脑瓜子懵懵的。 但是,他很快就抓住了语病。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是他老人家说的?” 莫从容明明记得这句话是古代就有的。 “当然,他老人家雄才伟略,才华横溢,读书破万卷,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知道的可太多了,你怀疑他老人家说不出来?” 陆野很快就反将一军,反正他老人家每天说那么多话,说不定就说过这句话呢,莫从容肯定不敢否定。 果然,莫从容哑了。 他确实不敢否定,怕被人拿来做文章。 而且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了,陆野这王八蛋居然拿他的短处嘲讽,狗日的,好想搞死这王八蛋! 莫从容的自我感觉非常好,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英俊无双,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人,可偏偏他有个羞于启齿的短处,就是他的男性尊严有点过于娇弱了。 他见过陆野的,他很羡慕嫉妒。 他还见过大哥莫劲松的,虽然比不上陆野,可也是正常的。 只有他,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也是他拖到26岁高龄,还迟迟不找对象的原因之一。 他羞于在未来妻子面前,曝光自己的短处。 可面对张卫红他还是很坦然的,毕竟张卫红的外在条件比他差太多了,而且他还答应上门,相信张卫红不会介意的。 “陆野你个狗日的,你是成心来捣乱的吧?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 莫从容黑了脸,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怕激怒了陆野这癫公,在厂里嚷嚷起来,这癫公不要脸,他可是要脸的。 “别啊,我可是好心来给你传授经验的,我告诉你啊,当上门女婿舒服得要死,但是有几点规矩你要记得,第一,要听堂客的话,第二,要多干家里的活,第三……” “滚滚滚,老子不稀罕你那破经验,赶紧滚!” 莫从容火大地打断了,他去当上门女婿只是权宜之计,又不是当一辈子,等他在京城站稳脚跟了,他肯定要和张卫红离婚的,谁会守着老女人过一辈子啊! “啊呀,你妈来了!” 陆野往旁边看了眼,笑眯眯地说。 莫从容以为他又在说混账话,根本不信,只是一个劲地催他滚蛋。 “二~~~~嫂好!” 陆野差点叫出二妈,及时改口,他冲走过来的张卫红嘻嘻笑了笑。 “你好。” 张卫红微微点头,并没听出陆野叫声的异常,她走到莫从容面前,严肃道:“我有事找你,找个地方聊聊吧。” “行!” 莫从容笑得特别温柔,说话也很善解人意,模样又斯文俊秀,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的男人,张卫红看他的眼神很遗憾。 偏偏最要紧的一处不行,这个婚不能结。 她可不想下半辈子守活寡!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我定时弄错了,没法改过来,宝贝们先看这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莫从容的上门女婿梦泡汤 两人走到了幽静的荷花池,池边还有凉亭和石桌,环境很优美,厂里的人下了班后,都喜欢来这边散步。 现在是上班时间,荷花池一个人都没有,很清净。 莫从容拿出手帕,铺在石凳上,体贴地让张卫红坐。 “你坐吧。” 张卫红没坐他的手帕,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都要分手了,她肯定不会再接受莫从容的殷勤,这样是不道德的。 莫从容心里咯噔了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笑着问:“什么事这么严肃?不会是我犯错误了吧?你说我肯定改!” “不,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我郑重考虑过了,我们的婚事还是作罢吧,好在还没打结婚报告,一切都还来得及,莫从容同志,虽然我们不能成为革命伴侣,但日后的工作上,我们依然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张卫红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她很直接地说了 莫从容急得站了起来,“卫红,是不是我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了?你指出来,我肯定改!” 他玛的,他风声都放出去了,这老女人现在和他说退婚,他怎么收场? 厂里的人会怎么笑话他?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莫从容同志,祝你日后能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找对象时,别找个子太高的,娇小一点的更适合你。” 张卫红很真诚地建议,她对莫从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娇小玲珑,她肯定会娶这男人。 要是她身高只有150多,她也许也会考虑一下,可她有170高呢,差得太多了,肯定不会和谐的。 可惜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想结婚的对象也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其他女人?什么娇小不娇小,我压根不喜欢。” 莫从容的脑子飞快运转着,他在回忆这些天和哪些娇小的女同志接触过,才会导致张卫红吃醋了。 真没想到,这老女人醋性还挺大! “不,你应该喜欢娇小的女同志,像我这种高个的,和你不合适,就这样吧,你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再见!” 张卫红洒脱地提出分手,便大步离开了。 她虽然见过莫从容家长,可据她观察,莫从容父母是不太满意她的,而且也没打结婚报告,分手并不用背负道德约束。 莫从容想追上去,他相信张卫红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好好哄哄应该能让这女人回心转意。 只是他后衣领被人揪了,背后还传来陆野戏谑地笑声。 “放手!” 莫从容低吼,又是这阴魂不散的癫公,他玛玛的! “你聪明的脑瓜子让驴踢了?人家女同志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死皮赖脸追上去干啥?难不成你真缺妈?” 陆野一只手就将人提了起来,然后在空中转了个圈,给莫从容人为向后转,他喜欢面对面讲话。 “你懂个屁,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莫从容站稳后,又要追上去,后脖颈又被掐住了。 “说你蠢还死不承认,人家让你找个娇小的女同志,意思就是你配不上高个女同志,懂了不?要还是不懂,你去厕所好好瞧瞧!” 陆野眼神很嫌弃,打小大人们就夸莫从容聪明,可他硬是没瞧出来有多聪明,张卫红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蠢货硬是想不明白,蠢得冒烟嘞! 莫从容终于明白了,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张卫红怎么会知道的? “是你说的?陆野,你他玛还是不是人?有种我们单挑,你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算什么男人!” 莫从容气得真要冒烟了,肯定是陆野这王八蛋说的,否则张卫红怎么可能知道? “我可没和张卫红说,老子要是和她说了,让老子爹娘死绝!” 陆野铁口铜牙地发誓,他确实没和张卫红说,只是和他家七七提了一嘴。 “你他玛巴不得你爹娘死绝,别在老子面前耍这蠢心眼!” 莫从容懒得和他吵,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哄好张卫红,既然知道了原因,他就想办法哄。 “爱信不信,反正跟老子没关系,莫从容,你这婚结不成了,老子还省个红包嘞!” 陆野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冲他晃了几下,吊儿郎当地走了。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狗日的! ******** 陆野心情愉悦地回了家属楼,一路还哼着歌。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 ……” 家属楼楼下,有几个女人坐着聊天,手里也都忙着活,远远看到陆野过来,她们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聋。 “今天怎么不聊天了?” 陆野停好车,甩着钥匙走过来,都已经走过她们了,还特意走回来几步,关心地问。 一个个都跟哑巴一样,他想听八卦都听不到,没意思。 几个女人心里都在腹诽,明知故问,昨天闹得那么凶,今早还真的去徐营长家,叫纪湘莲去倒尿盆,一个大男人啊,还是副营长,心眼比针尖还小,还不要脸,谁敢惹? “没什么聊的,陆副营长,你堂客刚回来,买了好多菜。”王淑华笑着说。 陆野眼睛亮了,他要回去陪媳妇了。 “你们继续唠!” 陆野笑眯眯地说了句,然后一步跨五级楼梯,哼着歌上楼了。 “听说他早上真叫纪湘莲去倒尿盆了?亏他做得出来,还是大男人呢!”有个女人悻悻地说。 “别说了,让人听见不好。” 王淑华阻止了,她不爱在背后说人闲话,也不爱听。 以前她不捧着纪湘莲,现在纪湘莲倒霉了,她也不会踩,她没有随军资格,是借住在家属楼的,地位有点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给丈夫惹麻烦。 “都上楼了,听不到……” 之前说话的女人,还想长篇大论地展开说,就听到楼上传来陆野的声音:“我听到了,明早我继续叫纪湘莲倒尿盆,就说是你让的,我知道你叫刘彩霞!” 陆野已经走到三楼了,但他耳目灵敏,就算楼下小声蛐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点都不生气,就是想吓吓这个长舌妇。 陆野还用双脚勾着栏杆,人倒挂在栏杆外,冲下面大吼,整幢楼都听到了。 【王淑华没有随军资格,还能住在家属楼,不是作者编的,作者查过一些老兵的资料,确实有军嫂借住的,还有随军资格,也是查过的,七十年代就是三个条件,副营长级别,兵龄十五年,35周岁。副营长满足了,后面两个不考虑,如果没达到副营长级别,就必须后两个同时满足】 第一百零二章 刘红波杀疯,全家都进去了 刘彩霞脸刷地白了,后悔莫及,好想剪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道是个癫公,她干啥还要去招惹人家? 要是让家里男人知道了,肯定会骂她惹事生非。 头顶传来陆野的笑声,他灵活地翻过栏杆,哼着歌回家了。 刚才他这一顿吼,不仅刘彩霞听到了,二楼的纪湘莲也听到了,气得她差点吐血。 纪湘莲已经被气得卧床不起了,也没去学校上班,她被柳大妮她们打得鼻青脸肿,要等伤好了才能去上班。 早上她被陆野硬拽着去倒尿盆,还要求她洗干净,她忍气吞声地干了,本以为这癫公总会消停了,哪成想明天还要来折磨她。 刘彩霞这贱人,给她等着! 纪湘莲恨上了刘彩霞,更恨陆野两口子,她打算给总军区写匿名信,举报陆野仗势欺人,横行霸道,陆野和阮七七行事横蛮无理,她就不信告不倒。 “好香,七七,肉能吃了不?” 陆野闻到了粉蒸肉的香味,家里的灶台上在蒸粉蒸肉,香死他了。 “别掀锅,香气跑了!” 阮七七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几根红薯粉丝,她牙痒痒了,准备烤粉丝吃。 将红薯粉丝放在火里,一会儿,就会膨胀成白色的粉条,又酥又香,味道还不错,磨牙挺好。 看着阮七七咔咔咔地边烤边吃,陆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小时候烤红薯粉丝,特解馋 “没吃过?” 阮七七问。 “没,好吃不?” 陆野摇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烤好的粉丝。 阮七七刚烤好一根,塞进了他嘴里。 陆野咔咔咔地嚼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味道真不错。 他兴冲冲地跑回家,拿了一大把红薯粉丝,还搬了个凳子,坐在炉火边烤着吃。 “少吃点,我蒸了好多肉。” 阮七七提醒他,留点肚子吃肉。 “哦!” 陆野答应得很好,可手却没停,一大把红薯粉丝,硬是被他给烤完吃了,嗓子眼干巴巴的,他又灌了一大杯水,满足地打了个悠扬的饱嗝。 后果就是,晚上的粉蒸肉和饭都没吃完,这在他们家还是头一回。 “明早吃,嗝~~~~” 陆野吃了三碗饭,大半盆肉,实在塞不下了。 早知道他就不吃那么多红薯粉丝了,肚子好撑。 “让你少吃不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阮七七嗔了眼,去煮山楂水给他消食。 陆野捧着一大碗山楂水,喝得特别满足,比喝琼浆玉液还开心。 以前他不管是饿肚子,还是吃撑了,都没人管他,现在他有人管了,七七还会给他煮山楂水,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又过去了两天,阮七七威名在家属楼已经非常响亮了,大半都是陆野帮她树的威,靠着倒尿盆,洗碗,洗衣服,倒洗脚水这些骚操作,家属楼的人现在见到他们两口子,就躲得远远的,退避三米外。 对这样的结果,他们都很满意,关起门来过他们美好的二人世界,每天不是鱼就是肉,把整幢楼的人都馋死了。 “刘红波挺争气,又举报了个大事,他亲哥刘红涛以前抢了别人的功劳提干,军区已经在调查了。” 这天,陆野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为了能回兵工厂上班,刘红波杀疯了,一个接着一个举报! 阮七七都有点同情这家伙了,要是以后他知道,他亲手害死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血脉至亲,应该会真的疯了吧? “军区接到了封举报信,署名是王家坪公社的马春生,何建军现在被重点监管了,而且他前两天也举报了刘红玲,现在他们一家都关起来了。” 陆野又说了个好消息,对阮七七佩服不已。 他家七七果然是这世上第一聪明,料事如神,他勉强排第二吧,以后他们夫妇双剑合璧,绝对天下无敌。 “你牙老子那边怎样了?” 阮七七问起了陆得胜,现在就等这老头的态度了。 只要他放弃陆春草,这一家子必死无疑! “已经查到了,老头子这两天心情不好,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 陆野撇了撇嘴,语气酸溜溜的。 老头子对陆春草太包容了,对他却那么苛刻,每次在他稍有一点松动软化时,这老头就会做出一些可恨的事,让他立刻心硬如铁。 “放心吧,不会超过三天。” 阮七七很笃定,石荆红还在虎视眈眈呢,陆得胜不会把这么大的把柄,留给他对付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陆得胜给公安那边打了电话,要求他们严格处理,而且他还说—— “作为我陆得胜的亲人,对他们的处理,必须比老百姓更严格,而且要尽快,否则如何平民愤?” 电话另一头的局长,听懂了陆得胜的意思,这是要杀一儆百了? 果然不愧是老领导,对亲人都能做得如此公私分明。 “您放心,我们会抓紧时间结案,移交给法院。”局长保证道。 顺利的话,顶多一个月陆春草就会送上刑场了。 贪污受贿金额巨大,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在医院休养的刘红玲,也被军区带走审查了,还有刘红涛,等审查有了结果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军事法庭。 陆春草在看守所里,吵吵着要见她爹,公安打电话给陆得胜,他同意去见一面。 陆野和阮七七都知道了这事,他俩都在家里安排了眼线。 阮七七的是院门外的樟树。 陆野则是院子里的一个鱼池,陆得胜喜欢吃鱼,经常在家里养几条鱼备用,池里的水已经被陆野养熟了,打探消息贼灵。 “我牙老子要去见陆春草,他最近身体不太好,陆春草怨气那么重,可别气死了,我们陪他去吧!”陆野说。 “走,万一吵起来,我们还能劝劝!” 阮七七本来就想去看热闹,陆野的提议正合她心。 陆得胜约好的探望时间是下午三点,两点半时,他坐上车要出发,后衣领又让人揪住了。 这熟悉的手感,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逆子。 “兔崽子放手,老子是你老子,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 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这逆子越来越放肆了,每次都揪他衣领,一点都没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陆野你放手,怎么能揪爸衣领呢,真没礼貌!” 阮七七假模假样地骂了句,陆野乖乖松手了。 陆得胜铁青着脸整理好衣领,并不领阮七七的情,这死丫头和逆子一伙的,他玛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搁他面前演戏呢! 【三更完成,陆春草一家快下线了,宝贝们,后面更精彩哦,喜欢这本书的话,可以送个免费的小礼物,或者给个五星好评,点点催更,都是对作者的支持呢,么么哒】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扎针,一个掐人中,都孝顺得见血了 “你们来干什么?我有事出门,没功夫陪你们闹!” 陆得胜拉开车门上去,催小李开车。 “爸,你去看陆春草的吧?我们陪你过去,万一你被她气个好歹,我还能给你放血呢!” 阮七七手上多了根银针,说得特别真心实意,她是真这么想的。 毕竟陆得胜六十多了,被陆春草一气,说不定就梗过去了。 “我还能掐人中,就算半只腿进阎王殿了,都能掐回来!” 陆野说得更孝顺。 驾驶座的小李,表情一言难尽,他真不想听这些虎狼之词,更不想掺和进领导的家务事里,唉! “爸,让李同志去忙吧,陆野会开车!” 阮七七善解人意地建议,正合小李心意,但陆得胜没发话,他屁股不敢挪。 “对,我来开!” 陆野走过去,一把将小李给拖下车了。 小李半推半就地下来,还无奈地看向陆得胜,表示不是他自愿的。 “你回去吧!” 陆得胜无力地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心情和这两个逆子生气,一想到陆春草即将枪毙,他心里就难受的紧。 陆野没听到骂声,有点意外,本来还想怼几句,可看到陆得胜无精打采的模样,老了不少,他将大逆不道的话咽了回去。 等老头子精神好了再怼! 三人坐上车,陆野开车很稳,很快就到了看守所。 局长已经到了,亲自领着他们去看陆春草。 “情绪很不稳定,还闹着要撞墙,根本安抚不住。” 局长说了陆春草最近的情况,语气很无奈。 有些话他还没说,陆春草骂的那些污言秽语,他听了都脸红,可见这女人以前有多嚣张跋扈了,枪毙她不冤! “是我的错,没教好她。” 陆得胜很自责,是他的责任,没把陆春草养好,给社会添了不少麻烦。 局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只得沉默无言。 “知道我爹是哪个不?他是陆得胜,是潭州城最大的官,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爹来了,你们通通都得死……” 陆春草沙哑的骂声传了过来,声音没了以前的宏亮,但气势一点没少。 显然就算被关起来了,陆春草依然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还以为陆得胜会救她出去。 陆得胜的脸瞬间黑了,身上的气压特别低,散发着阵阵冷气。 “把门打开!” 陆得胜让局长开门,他一把推开,陆春草的骂声戛然而止,看到是陆得胜,她眼睛瞬间亮了,欢喜道:“爸,你总算来救我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给我吃硬梆梆的馒头,几根咸菜,你把他们都……”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陆春草给打傻了。 她捂住脸,失望地看着陆得胜,眼神渐渐变成了怨恨。 “你打我?爸,你怎么能打我?你对得起我妈吗?她死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做了保证的,小心我妈晚上来找你算账!” 陆春草怨气冲天地指责,还抬出了死去的娘。 她娘是五年前去世的,死之前,非要见她爹一面,留下了这些话,她爹保证得特别好,结果现在却翻脸不认了。 “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当年你拍拍屁股跑了,一走就是十几年,家里还遭了小鬼子,我娘背着我躲山里,还得顾着爷爷奶奶,别人家都有男人,就我家没有,我娘有多苦你知道吗? 她为你守了十几年,还替你养爹娘,送他们上山,你一封信都没有,一分钱也不寄,我娘去山上挖野菜挖树根剥树皮,她熬了十几年,实在熬不下去了才嫁的人,结果你第二年就寄信回来了,你早不寄晚不寄,为什么要等我娘嫁人第二年来寄? 你知道我娘接到信时,她哭得多伤心吗?你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娘,她跟着你没享过一点福,罪却受了不少,她死的时候,就那一点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无情无义,你畜生不如!” 陆春草一口气骂了一大段话,看陆得胜的眼神特别怨毒。 这些才是她的心里话,哪怕这些年她捧着陆得胜,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她从来都没原谅过她爹。 就算陆得胜给她一家安排了工作,可这是她应得的,是陆得胜欠她的。 “我是对不起你娘,可我也是为了革命,我在外面身不由己,也不敢写信回家,万一被敌人知道了,你和你娘都活不了,等革命胜利后,我才敢写信回家, 也给了你娘一笔钱当补偿,你们一家都安排了工作,你却贪心不足,偷盗公家粮食卖钱,打着我的名号敛财,还纵容刘家兴和儿女犯罪,陆春草,我答应你娘是照顾你,不是纵容你犯罪!” 陆得胜对陆春草的娘,确实是有愧的。 如果陆春草的娘没改嫁,他肯定会接进城生活,得知原配改嫁了,他托人带了一笔钱送过去改善生活。 还把陆春草一家都接到了城里,安排好工作。 对大女儿,他自问做得非常到位了。 可大女儿却辜负了他,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和当年的朱地主一样,他为了革朱地主的命,才参加的革命,现在他的女儿,却变成了朱地主那样的人。 真他玛讽刺! 陆得胜气得嘴唇都没了血色,气色很差。 阮七七倒出几粒救心丸,让他舌下含服着,以防万一。 陆得胜确实有点胸闷气短,难受的很,他听话地吃了药,感觉好了些。 然后手指尖上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手指肚冒出颗血珠子,阮七七手里的银针闪闪发亮,还冲他笑了笑。 “爸,放点血更稳当!” 说完,她又要朝无名指扎针,陆得胜赶紧收回手,还瞪了她一眼。 陆春草冷眼看着,无声冷笑,根本不信这些鬼话。 什么身不由己,都是骗人的! “你不就是在外面有野女人了,哪还记得我娘?可别说这些好听话了!” 陆春草露出了真面目,既然陆得胜无情无义,她也不用再演孝顺女儿了。 陆得胜胸口刺疼了下,眼前黑了黑,身体也晃了下。 陆野赶紧扶住他,在他的人中下用力掐,一阵钻心的剧痛,让陆得胜立刻神清气爽,胸不闷,眼睛也不黑了。 草! 这逆子是下了死手啊! “你这是掐人中,还是掐人命?” 陆得胜用力推开逆子,再让这兔崽子掐下去,他人都要掐死了。 “不掐重点你能活过来?” 陆野翻了个白眼,口气十分大逆不道。 旁边的局长同志,看着陆得胜鼻下深深的血痕,嘴角不住抽搐,赶紧撇过头当没看到。 早就听说老领导父子水火不容,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这哪是父子,分明是仇人啊! 而且娶的儿媳妇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扎针那叫一个狠! 第一百零四章 陆得胜补亏空,好戏登场 “咝……” 陆得胜抽了口冷气,鼻下火辣辣的,像涂了辣椒水,他用力擦了下,指腹上沾了些血,气得他又擦了下,血更多了。 大逆不道的兔崽子,这是下死手了啊! 陆得胜咬紧牙,冲逆子狠狠瞪过去,陆野抬起头,鼻孔怼着他,还哼了声。 阮七七没管这对父子,她在教训陆春草。 “大姐,你的觉悟太低了,不配当咱爸的女儿,咱爸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为了大家顾不上小家,于家他确实有愧,可于国于人民他无愧, 大姐你小时候确实吃了苦,可有国才有家,咱爸的军功章上,作为支持他的家人,也有咱们的一份功劳,可大姐你却玷污了咱爸的功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阮七七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狠狠地教训着陆春草。 旁边的陆得胜眼神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忤逆不孝的儿媳妇,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更没想到,他在这疯丫头心里,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陆得胜眼睛酸了酸,喉咙也有些哽咽了。 陆春草骂他无情无义,陆野也忤逆不孝,儿女都骂他不配当爹,他真的有些委屈。 打起仗来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哪还有闲暇顾其他的? 还是阮七七这丫头理解他啊! “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陆春草冷笑,根本没把阮七七放在眼里。 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反正陆得胜就是对不起她,就是无情无义! “大姐,我是陆野堂客,是陆家人,非常有资格,你也别骂爸无情无义,他对你们一家够有情义了,想想我家陆野,十岁前自生自灭,十岁后才接回家,爹娘不闻不问,后妈嘴甜心毒, 你这个大姐还给陆野下老鼠药,想毒死他,陆野这么艰难地长大,他都没有怨恨,依然无怨无悔地报效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你的觉悟和陆野比起来,至少差了一个珠穆朗玛峰!” 阮七七娇软的声音多了些冷意,陆春草必死无疑,这恶妇对陆野做的事,也是时候揭露了。 “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陆得胜不敢相信的问。 “家里哪件事你知道?”陆野嘲讽了句。 “爸,就是三年困难时期,林姨说身体不好,把陆野送去大姐家住,大姐嫌他太能吃,在蛋炒饭里下老鼠药,哄陆野吃,也亏得老天爷开眼,陆野鬼使神差地没吃,逃过一劫!” 阮七七详细地说了事情经过,还说:“您要是不信,就去问刘红波,他知道。” “我是下毒了,我就是要毒死这野种,要不是他娘那个狐狸精,我妈怎么会改嫁?可惜这野种命大,没毒死他!” 陆春草咬牙切齿地承认了,眼神怨毒得让人瘆得慌。 “啪” 陆得胜痛心疾首地抽了一巴掌,看她的眼神透着丝杀气。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野总和陆春草作对,原来是有这恩怨在。 “我和小野他妈结婚时,是你娘改嫁后,如果你娘没改嫁,我肯定会接你们娘俩进城生活,这只能怪天意弄人,我已经和你娘解释清楚了,你娘都没意见,你却这么恶毒,难怪刘红玲他们三个坏事做尽,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春草一个字都不信。 肯定是袁慧兰勾引了她爹,这才那么多年不回家,逼得她娘不得不改嫁。 她只后悔没毒死陆野,她下了好几次毒,但这野种每次都躲过去了。 看着执迷不悟的陆春草,陆得胜十分失望,对她的最后一丝父女情,也烟消云散了。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陆得胜转身走了,没再回过一次头! 局长也跟着出去了。 阮七七凑在陆春草耳边,小声说:“刘红波举报刘红涛抢人功劳,已经被关押了,何建军家里挖出发报机,他指认刘红玲和他一伙,刘红波糟蹋了好几个无辜女同志,就算他太义灭亲,举报了你们一家,他也没好下场,恭喜啊,你们一家在下面能大团圆喽!” “你胡说八道,我不会信的!” 陆春草嘴很硬,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害怕。 “爱信不信,反正你们一家都快死绝了,对了,你牙老子已经发了话,必须对你们一家加倍严格处理,知道这是啥意思不?就是你们一家都得……” 阮七七在脖子间横着比划了下,嘴角露出冰冷诡异的笑。 陆春草的脸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还不走?” 外面响起了陆得胜的吼声。 “来了!” 阮七七清脆地应了声,又冲瘫软在地上的陆春草,嘲讽地笑了下,拉着陆野走了。 “咣” 房间的铁门锁上了,落锁的声音很响,像鼓一样,敲击在陆春草的心里,她更害怕了。 “爹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陆春草绝望地叫声传了出来。 陆得胜已经走到了外面,他身形顿了顿,打开车门上了车。 “尽快结案,潭州城的不正之风必须铲除,先从我陆得胜这铲!” 陆得胜说话时,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知道了!” 局长点头,陆春草肯定得死,还要昭告全城,起到警示作用! “陆春草偷盗和受贿的钱财,总共是多少?”陆得胜又问。 “总计一万八千九百四十八块,从她家搜出了一万五千块的存折,二百块的现金,还差三千七百四十八块!”局长回答。 “这笔钱我来补!” 陆得胜轻叹了口气,骄傲的他向来都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如今却羞于抬头了,他愧对国家,愧对人民,没脸面对他们。 “老领导,谁家的锅底都有灰,您别太自责了!” 局长真心实意地安慰,看得出来,他非常敬重陆得胜。 “你忙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陆得胜勉强笑了笑,他的气色很差,比起几日前老了不少。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局长咧嘴笑了笑,去忙了。 陆野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难得没说气人的话,安安静静地开车回军区。 阮七七也没说话,车厢里很安静,气压很低。 将陆得胜送到军区,陆野去停好车子,和阮七七一起回家属楼。 “晚上咱们回你爹家,有戏看!”阮七七笑嘻嘻道。 “好!” 陆野没多问,反正有戏看就是好事,他可太喜欢看老头子的好戏了。 “你爹要替陆春草补亏空,三千多块呢,林曼云要大出血了。” 阮七七笑得像小狐狸,刚刚她都听到了,三千多块钱,陆得胜肯定要问林曼云要。 “何止大出血,肉都要割几十斤!” 陆野乐坏了,巴不得天快点黑,等老头子和林曼云吵起来,他还要再浇几勺油。 第一百零五章 拿出二百块钓大钱 这天的晚饭,他俩早早吃了,陆野去洗了碗,两人就积极地回家看大戏了。 陆家此刻的气压低得吓人,饭还没做,林曼云坐着抹眼泪,看起来很委屈。 陆得胜也坐着,脸黑得要杀人一样。 他忙完公事回家,让林曼云拿出家里的存款,给陆春草补亏空,三千多块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他每个月交给林曼云二百五十的工资,交了这么多年,存款肯定不止三千多。 谁知道林曼云竟说家里只有三百块存款,还拿出存折给他看,确实只有三百块。 他堂堂一个军区司令,竟只有三百块存款,他玛的要被人笑话死! 他质问钱都花去哪了,林曼云说吃了喝了,他更生气了。 家里又不是天天大鱼大肉,他在家吃饭的次数也有限,陆野也没吃几年,而且还经常饿肚子,怎么可能每个月都吃完二百五? 林曼云根本没说实话,陆得胜怀疑她花给娘家了。 “你给娘家花钱我没意见,但你得有个主次之分,我儿子在你这吃不饱,你给你娘家人倒喂得挺饱,林曼云,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陆得胜气得都学会用成语了,而且他现在相信陆野的话了。 这小子以前和陆春草闹,是因为陆春草给他下毒。 这逆子还是恩怨分明的,不会无缘无故发癫,显然林曼云是真的虐待过小野,他玛的,这女人怎么敢的! “老陆,你又听陆野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饿着他了?家里这么多人吃喝,还有人情往来,你给的二百五十块又不是金子,哪有那么经花,我娘家可没花我的钱,有时候我还手紧了,还问娘家要钱呢!” 林曼云哭得梨花带泪,委屈万分。 这一招以前百试百灵,但今天陆得胜却看得有些恶心,此时他看林曼云,突然想到了白骨精,明明是吸人血的妖精,却装出无辜的模样哄骗唐僧,还让唐僧和孙悟空离心,赶走了他。 最后唐僧被白骨精绑走,差点送了命,幸亏孙悟空不计前嫌来救了他,这才有了三打白骨精的传说。 陆得胜越想越觉得林曼云就是白骨精,吸了他这么些年的血,钱都没了。 “你有没有饿着我儿子,你心知肚明,别在我面前掉你的耗子眼泪,林曼云,你现在就去你娘家,不管你是借也好,拿也好,都得给我弄来三千七百块钱,今晚我就要!” 陆得胜眼神嫌恶,说话也很不客气。 他笃定钱就在林曼云娘家那,这么多钱不可能花光,肯定还在。 “老陆,你是要逼死我啊,钱真的花光了,你让我去哪里变出这么多钱来!” 林曼云哭得更加伤心了,心里却惶恐不安。 今天的陆得胜很不好哄,难道又是阮七七那贱人搞的鬼? 林曼云强压下内心的惶恐,咬死了没钱,这些年她攒了两万块的私房钱,她早已当成自己的钱了,怎么可能拿出来给陆春草补亏空? 陆得胜脸更黑了,强压着内心的烦躁,过几天他要去江城开会,他想在开会之前处理好陆春草一家的事,然后就和总军区请辞。 陆春草一家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是仗着他的势,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脸再当司令,辞去后,他就去干校劳动改造,提高觉悟。 “我们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了阮七七轻快的声音。 以前听到这声音,林曼云都会心口疼,可此刻她却觉得是天籁之音,巴不得阮七七发癫,转移陆得胜的注意力。 “小野,七七回来啦,吃过饭了没?我去做饭!” 林曼云表现得特别热情。 “稀奇事,太阳从东边落下去了?” 陆野刚走到门口,大惊小怪地跑出去看落日,又跑了回来,阴阳怪气道:“太阳还是西边落的,可我们家的后妈,居然主动给我做饭,啧啧啧……真是稀奇事!” “小野你这话说的,以前我也给你做的,要不然你在家里喝西北风啊!” 林曼云笑不出来了,咬着后槽牙,不软不硬地怼。 “西北风倒没喝,就是饿得啃草吃,还是管妈妈心疼我,经常叫我去家里吃饭,要不然我早饿死了!” 陆野冷哼了声,将小时候受到的苦都说了出来。 因为七七和他说,现在老头子开始怀疑林曼云了,是告状的好时机。 陆得胜心里一阵难受,他又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小野叫管大姐为妈妈,和满崽关系也很好,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他还想起来一件事,管大姐以前和他语重心长地说过几回,让他多关心关心小野,别撒手不管,全交给林曼云。 那个时候他忙得脚后跟都冒烟,根本顾不上家,也没闲心思考管大姐的言外之意,现在想起来,管大姐是在点他呢! 陆得胜眼神变得愧疚,朝陆野看了过来。 陆野又哼了声,撇过头。 七七说的对,迟来的愧疚比草贱! 他才不稀罕! “算了,我不和你争这些了,反正我是后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去做饭!” 林曼云自嘲地笑了笑,系上围裙就去了厨房。 但到了厨房后,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毒,切菜时恨不得手里的菜是陆野和阮七七,将他们碎尸万段! “爸,大姐的亏空还差不少吧,我和陆野没什么钱,我没上班,陆野以前的工资都花光了,幸亏前些天收了些红包,可惜我买了辆自行车,还剩二百,您拿去补亏空吧!” 阮七七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张大团结,双手递给陆得胜。 “二百块都够我吃好多肉了,在陆春草家没吃上肉,现在还得给她补亏空,真背时。” 陆野说起了风凉话。 陆得胜没接钱,兔崽子说的对,陆春草都下毒了,确实不应该让儿子出这笔钱。 “爸,收下吧,咱们是一家人,理应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的,二百块虽然不多,也是我和陆野的一点心意。” 阮七七将钱塞进了陆得胜手里,说得特别情真意切,肯定能把老头感动得要死,到时候钓更多的钱回来。 没错,这二百块是诱饵,她要钓大鱼的! 陆得胜确实很感动,喉咙都有点哽咽了,患难知人心啊。 相比较之下,林曼云就显得更加面目可憎了! 〔不敢定时了,这三更我手动发的,明天我就回家啦,回去后努力码字,晚安,宝贝们〕 第一百零六章 不对称的巴掌印, 肯定不是好巴掌印 厨房里的林曼云一边做饭,一边支着耳朵听,听到阮七七这虚伪造作的话,她气得差点切掉自己的手指。 小贱人肯定没安好心,老陆又是个糊涂的,啊……气死她了! 气争交加的林曼云,将菜幻想成了阮七七,菜刀舞得刀光剑影,好好的青菜剁得稀碎。 “爸,亏空还差多少?” 阮七七关心地问。 陆得胜心里一堵,火大道:“三千七百多。” “那还好,以爸的工资,还有林姨的持家有道,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钱,应该够了。” 阮七七松了口气,又夸起了林曼云。 “陆野说林姨可会过日子了,每次做肉菜都是一小盘,她和解放援朝三个人吃,陆野没份,点心也是,分量都掐好的,一点碎沫都匀不出来,以林姨这个勤俭持家,少说得攒五六千呢!” “啊……” 厨房里传出林曼云的尖叫声。 她太气愤了,菜板剁成了两半,一半弹到墙上,一半砸在她脚上。 林曼云气得扔了菜刀,眼泪汪汪地跑出来,委屈道:“老陆,你就由着他们给我泼脏水?我怎么说也是他们长辈,他们太没大没小了!” “那你说,七七说的是不是事实?” 陆得胜冷声质问。 林曼云的眼泪今天第二次失效,她噎住了,脸上还带着泪花,张着嘴不知道该说啥,表情很尴尬。 “当然不是事实,她胡说八道!” 林曼云矢口否认,可眼神却不敢和陆得胜对视。 陆得胜现在心明眼明,眼睛也没糊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冷笑了声,虽然没说话,可这声冷笑,却比刀子还扎人,让林曼云的心沉到了底,脸上血色全无。 “林姨,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咱家遇到了难处,你得拿钱出来帮爸度过难关,三千七百块不算多,你肯定拿得出来!” 阮七七特别贴心地劝,还暗暗上眼药。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家里就三百块存款!” 林曼云嘴还是很硬,只肯出三百块。 反正她那两万块的存折,她藏得很隐秘,肯定不会被发现。 “怎么可能?咱爸那么高工资,家里也没有其他花销,怎么会只有三百块存款?林姨,你不会把钱给娘家了吧?” 阮七七装出很震惊的模样,发出了和陆得胜同样的质问。 陆得胜忍不住点了点头,没错,他也是这么想的。 还得是儿媳妇,和他就是同心。 “家里这么多人吃喝不用花钱?还有人情往来,你爸每个月只给我二百五,全都花光了!” 林曼云语气特别委屈,说得她自己都信没钱了。 “天啊,居然每个月给你二百五?我们村里八口人家,一年都花不了二百五,林姨,你居然能花光这么多钱,你可真牛!”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嘲讽,就算是在城里,每个月二百五想花光也有点困难,难怪陆得胜耳根子那么软的人,今天都没上当。 “农村怎么和城里比……” 林曼云脱口而出,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陆得胜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特别悦耳,红红的巴掌印特别美丽,阮七七和陆野的心情也都特别愉悦,但还是有点别扭。 怎么只打半边脸? 不应该把另半边脸也打了? 做事只做一半可不好! 他们都期待地看着陆得胜,眼神很火热,无声地催促他快点抽巴掌。 “你打我?陆得胜你竟然打我?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打我?我不活了,你干脆打死我吧!” 林曼云耍起了无赖,又哭又闹,吵得陆得胜脑壳疼。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这回是阮七七抽的。 “你哭着求着让打的!” 阮七七很理直气壮,但看到林曼云脸上的巴掌印后,她心情却不爽了。 因为她的手小,林曼云两边脸的巴掌印,明显一个大一个小,不对称的巴掌印,肯定不是好巴掌印,她不爽! “不一样大。” 阮七七皱紧眉自言自语。 陆得胜压根没听懂,什么不一样大? 林曼云还在哭闹,让陆得胜替她作主,教训阮七七这大逆不道的东西!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这回是陆野抽的。 他对准了阮七七之前的巴掌印,抽得特别精准,成功覆盖了小巧的巴掌印。 “七七,这回一样了。” 陆野得意地邀功,他的手和陆得胜的的手差不多,打的巴掌印自然也差不多。 “真棒!” 阮七七满意地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 陆野咧嘴笑得特别开心,身后的尾巴也甩得飞快。 他俩的互动看得陆得胜头更痛了,什么一样大不一样大的,他到现在都没看明白。 林曼云却气得七窍生烟,一下子挨了三个巴掌,一下比一下狠,她是什么很低贱的人吗,居然要被如此羞辱? “陆得胜,我怎么说也是你堂客,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曼云气得温柔也不装了,气急败坏地咆哮。 “我牙老子肯定是男人,可惜你这婆娘和他不是一条心嘞!” 陆野声音吊儿郎当的,手里却像变魔术一样,多了本存折,还朝林曼云晃了几下。 林曼云瞳孔顿时缩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精心藏起来的存折,怎么会在这杂种手上? “我看看有多少存款,不得了,两万块钱嘞,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钱,都够买陆解放的命了!” 陆野打开存折,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阮七七也凑过去看,跟着大惊小怪:“我们大队几百口人,累死累活做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嘞,陆野你后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牙老子的钱呗,她一个小护士有个屁的钱!” “那她怎么不肯给爸钱?还骗爸家里只有三百块?” “和我牙老子不是一条心呗,你看哪个姨太太,和老爷是一条心的,不都得拼了命攒钱,等老爷两腿一蹬后,养小白脸嘛!” “天啊,你后妈居然还想养小白脸?她怎么可以这样?” 两人一唱一和的,成功让陆得胜的脸都气白了,差点又梗过去。 阮七七很孝顺地给他塞救心丸,陆野也很孝顺的掐人中。 两人的孝心感天动地,成功让陆得胜神清气爽了。 第一百零七章 钓回一万块 陆得胜一把抢过存折,最后一笔存款会显示总额,他数了三遍,确实是两万块。 凭良心说,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个林曼云,居然把他当猴耍! “老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想给儿子攒钱,解放和援朝都到结婚的年纪了,我总得给他们准备好吧……” 林曼云又慌又怕,语无伦次地解释。 “两万块都够一百个陆解放结婚了,肯定是有外心想养小白脸,可别狡辩了!” 陆野开心地说着风凉话,他等这一天,可等太久了。 “而且解放和援朝都还没打结婚报告,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爸遇到了难事,咱们一家人理当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林姨你偷偷藏两万块不拿出来,难道是想看着爸被难死吗?” 阮七七发出了扎心的一问,她这一问扎了两颗心。 一颗陆得胜,一颗林曼云。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一时糊涂,老陆,你相信我,我真没有外心,我就是以前穷怕了,把钱看得有些重,以后我一定改。” 林曼云跪在陆得胜面前,抱着他腿哭,姿态特别低。 阮七七还是蛮佩服她的,能屈能伸,能跪能哭,还要陪个大二十岁的老头睡。 这就和傍大款一样,一般人干不了。 “狗改得了吃屎?耗子改得了打洞?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陆野嗤了声,打了个很恰当的比方。 “难是难了点,但林姨要是真的有决心,还是能改好的,而且这两万块她也攒了好久,你小时候没吃上的饭和点心,全都在这两万块里呢!” 阮七七劝了句,但眼药也没少上。 “那倒是,我至少贡献了一半!” 陆野深以为然。 林曼云差点咬碎牙齿,好想骂死这两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可她现在在装可怜,什么都干不了。 陆得胜却更愧疚了,心里有了个决定。 “做饭去吧!” 陆得胜声音很哑,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精气神差了不少。 林曼云松了口气,还以为哄好了他,便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陆春草的亏空只要三千七,补了还剩下一万六千多,这笔钱她得问陆得胜要过来。 “吃过饭了没?”陆得胜问。 “你家吃顿饭难的很,肯定要吃饱了再来,走了!” 陆野出口必无好话,他还从陆得胜口袋里,把那二百块拿了回来,“你都有两万块,也不差我这二百,我家都没钱买菜了。” “拿去吧!” 陆得胜本来就没想要,但陆野说的话,却让他愧疚得心里刺痛,对林曼云的怨气也更深了。 “爸,这药你带在身上,心口闷就含个七八粒。” 阮七七递给他一瓶救心丸,陆得胜接下来还得受几次打击,备着点安全。 “好。” 陆得胜心里很熨帖,觉得以前错怪阮七七了,明明是个很明事理的姑娘,以前发癫肯定是替陆野打抱不平。 说来道去,都是他和林曼云对不住小野。 陆得胜朝厨房看了过去,眼神有些冷。 “爸,我们回家了,您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心了!” 阮七七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把陆得胜感动坏了。 两人一离开院子,陆野就兴奋地问:“老头子能给多少?” “至少一万!” 阮七七胸有成竹,陆春草的亏空只有三千七百多,还能剩一万六呢,她刚刚把陆得胜的愧疚心提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这老头都恨不得把心剖出来谢罪了,肯定不会少于一万块! “我这后妈还挺能攒钱嘛!” 陆野很满意,一万块呢,够他和七七买好多肉吃了,还能给七七买好多新衣服,真不错。 “看着吧,顶多三天,你牙老子就会给我们送钱了!” 阮七七像神算子一样,预测了发财的时间。 陆得胜三天后要去江城开会,他肯定会在开会之前,把陆春草的事收好尾,然后请辞。 “七七,给你买块表?” 陆野眼睛亮晶晶的,开始谋划要如何花这一万块了。 “我有表,买肉吃吧,吃进肚子里最划算!” 阮七七对手表没兴趣,她在石荆红家就得了好多手表,商场里也有表,她长一千只手都戴不完。 “行,买肉吃!” 陆野对手表也没兴趣,他也有好几块名牌表,都是他执行任务时,从敌人身上缴获的。 而且他的打火机,皮带等东西,基本上靠缴获,自己从来不花钱买。 有首歌唱得好——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他要用啥,反正去敌人那里薅,要啥有啥,还都是好东西。 两人兴致勃勃地回了家,那一万块也被安排成了无数道美食,粉蒸肉,红烧肉,炖肘子,扣肉,炖猪蹄……把陆野馋得口水直流。 陆得胜的效率比阮七七预测的还快一些,才过去一天,他就补了陆春草的亏空,又把他俩叫去了办公室,给了他们一万块。 “这些钱给你们拿着,小野身体里的毒,去找个好大夫看看,” 陆得胜将厚厚的一摞钱塞到阮七七手里。 剩下的钱他准备补贴家庭困难的下属,还有以前牺牲战友的家属,这些年他都在补贴,每个月都寄钱,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帮衬一些。 曾经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不在了,他还活着,是他理所应当的责任。 现在有了这些钱,他以后就能多寄些钱了。 “爸,这钱是林姨的,你还是还给她吧,免得又吵起来!” 阮七七没接钱,还挪了回去,说了些虚情假意的话。 “给你们就拿着,她不敢吵!” 陆得胜将钱塞到阮七七手上,霸气得就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就是老了点。 阮七七终于有点get到陆得胜的魅力了,出手大方,打仗还猛,难怪能娶小二十岁的小娇妻。 “谢谢爸!” 阮七七收下了钱,情真意切地感谢。 这回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全都是真感情。 要是陆得胜能时不时给一笔钱,她都能劝陆野和这老头和平共处了,干啥和钱过不去呢,多伤感情啊! 第一百零八章 陆野吃的第一顿饺子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低调些,别和上次一样,把家属楼闹得天翻地覆。” 陆得胜语重心长地提醒,去江城开会后,他就会申请去干校,这两口子疯疯癫癫的,可别把天捅破了。 “我们从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爸您放心吧。” 阮七七很诚恳地保证,说的也是真心话。 就算她是癫婆,她也从不主动欺负人的,向来都是被动还击! 只不过她还击的力度稍微大了点而已。 “你们回去吧!” 陆得胜突然心累,他和这两个逆子压根说不明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反正军区的人加起来,也癫不过这两个逆子。 阮七七揣着一万块巨款,和陆野喜滋滋地去买菜,一万块呢,菜篮子早早地实现自由了。 鸡,鸭,鱼,肉,每样都买了不少,石荆红那里弄来的肉票快到期了,得赶紧花掉。 两人满载而归,楼下唠嗑的女人们,眼睛都看出火了。 天天有肉菜,这两口子咋就吃得这么好呢? “阮妹子,你们又买这么多肉啊?” “我和陆野喜欢吃肉。” 阮七七笑了笑。 “妹子你真会说笑,谁不喜欢吃肉啊,我们也想吃,可没肉票,一个人每个月就供应半斤肉,我们家五口人,两斤半的肉根本不够吃。” 问话的女人苦笑了几声,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三个半大小子,家底都吃穿了,每月供应的粮食都不够吃,还得花钱去黑市买,唉。 “你可别叫苦了,我家就半斤肉的供应,我都没叫呢!” 王淑华打趣了句,她和三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家里只有丈夫有肉票供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但为了孩子的前途,她宁可在城里过苦日子,也不要回农村熬。 “为啥你家只有半斤肉票?” 阮七七有点好奇,她对王淑华的印象不错,不是个多事的人,也很有主见。 纪湘莲和商乐华说她闲话时,王淑华没参与,还替她说过话,只不过她在家属楼说话没分量,军嫂们都听纪湘莲的。 “淑华没随军资格,她和孩子的户口还在农村。”有人帮着解释了,语气里多少有些轻视。 毕竟她们都是随军的军嫂,就算军区没安排工作,但每个月也会发五块钱生活补助,而且她和孩子们都吃商品粮,每个月有供应,日子比王淑华家宽裕多了。 不像王淑华,炒菜都是水煮,煮熟了再滴上一滴油,吃得清汤寡水的,孩子也都面黄肌瘦,是家属楼里过得最苦的。 王淑华虽然还笑着,但笑容里多了些苦,其实她知道这些人都瞧不上自己,有时候是无心的话,有时候是有意的,都在贬损她。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只当没听懂,丈夫这两年是关键期,她不能拖丈夫后腿,能忍则忍。 而且在这边就算再苦,都没有老家的一半苦,王淑华对现在的日子挺知足的,要是丈夫能提干,她这辈子都没遗憾了。 “我爱人是连长,兵龄还没达到,我是借住在这边的。” 王淑华主动解释,不卑不亢的。 阮七七不太懂随军条件,不过她知道这些女人,都瞧不上王淑华,所以,她突然就想气气这些女人。 “你男人是陆野的战友,战友情一世情,这块肉给你!” 阮七七手里多了把刀,割了块斤把重的肥肉,塞到王淑华手里,她看年代文小说里,说现在的人都爱吃大肥肉片子。 “哎呀,这怎么行,快拿回去,谢谢你啊!” 王淑华吓了一大跳,这么多肉呢,是她家两个月的供应了,她可不能收。 阮七七不高兴了,“你嫌弃我的肉?” “当然不是,阮妹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肉我真不能收,快拿回去吧。” 王淑华笑得很无奈,平白无故地收下这么大一块肉,她还不起的。 “可我就想给你肉,以前纪湘莲她们说我闲话,你帮我说过话,拿着吧。” 她将肉强硬地塞到王淑华手里,语气不容拒绝,就像霸道总裁一样,只是差了个邪魅一笑。 王淑华表情愕然,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竟被阮七七知道了,心里不由又有些暖,觉得阮七七其实挺好相处的,一个能知恩报恩的人,怎么可能是难相处的人? “彭连长怎么还没提干?” 陆野眉头微皱,他记得彭连长都当六年连长了,论资历,论能力,都是早应该提干了。 “我家老彭还需要学习。” 王淑华回答得很官方,可她心里却苦得很。 因为她男人有两次提干机会,论资历和能力,都是她男人优秀些,可每次都是不如她家老彭的人提了干,归根到底,还是她家老彭没背景。 “肉拿着吧,以前我还吃过你们家的饺子,很好吃。” 陆野又割了块瘦肉,和肥肉加起来得有两斤了,一股脑塞到王淑华手上,然后拉着阮七七上楼了。 等王淑华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上楼了,手里的肉沉甸甸的,肥肉油光发亮,瘦肉鲜红透亮,虽然是生的,可还是看得她咽口水。 别说孩子馋,她也馋啊! “淑华,你和陆副营长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在你家吃过饭?” 大家都很好奇,又有些后悔,没想到王淑华竟深藏不露,和陆野有这么一层关系,早知道她们就对王淑华客气点了。 “我都不记得了,得问问我家老彭。” 王淑华实话实说,她真想不起来了。 而且她觉得,可能是陆野怕她不好意思收肉,这才故意那样说的。 楼里的人都说陆副营长和阮七七是癫公癫婆,可她却觉得,这小两口都是很好很温暖的人呢。 “淑华你家老彭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啊!” 其他女人语气都有些酸,以前她们和王淑华相处时,都带着优越感,说话的口气也有些高高在上,现在王淑华两口子搭上了陆野,以后在军区肯定飞黄腾达,她们反倒要巴结王淑华了。 “说什么笑话呢,陆副营长和小阮心肠好,可怜我家孩子没肉吃,这才给的肉,你们想啥呢!” 王淑华知道她这样说,不会有人信,但说还是要说的,信不信随她们。 “我回家做饭了。” 王淑华鞋底也不纳了,拿着肉回家了,她一家五口住在一楼,只有一间房,虽然很挤,但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做饭洗衣服都在走廊上,一间房隔成两半,里间她和丈夫处,外间放了张上下铺,还有张折叠床,三个孩子睡。 以前孩子小还没什么,现在孩子大了,尤其是女儿眼看着要发育了,再和两个哥哥睡一间房不方便,这也是王淑华着急丈夫提干的主要原因。 只要提了干,她和孩子就有资格随军,到时候不仅能多分一间房,她和孩子还都能吃上商品粮,她还能安排工作,日子就好过了。 这天晚上,彭家的餐桌上,有一大盘白辣椒炒肉,还都是肥肉片子,只爆出了一半油的肉片,泛着诱人的油光,看得人直流口水。 王淑华还包了些饺子,家里白面没多少,她包得不多,猪肉白菜馅的,特意盛出一大碗,剩下的也就一碗,一家五口吃。 “日子不过了?王淑华,你是准备吃完这一顿,就和老子各奔东西了?” 彭连长还没到家门口,老远就闻到了肉香,他以为又是陆野家的,心里暗骂陆野不做人,天天吃肉勾引他。 结果看到自家的桌上,竟摆了一大盘肉,还都是肥肉片子,比过年的肉都多,彭连长使劲咽了几下口水,风趣地开玩笑。 他是湘省邵城人,个子中等,肤色黝黑,和善风趣,还踏实肯干,热心助人,在部队的人缘非常好,唯一差的就是背景。 彭连长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儿子,家里穷得叮当响,他能当上连长,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血汗,几乎是拿命换的。 但在部队,连长再往上非常难,一是运气,二是关系,三是实力,三者缺一不可,如果凑不齐这三样,那就只能熬资历了。 彭连长也很心知肚明,所以他现在只希望能熬出头,说什么都得让老婆孩子吃上商品粮,否则他真的不甘心。 【七八十年代的孩子户口随母亲,王淑华如果不能随军,就是农村户口,这也是她丈夫在部队苦熬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前途】 “妈,咱家日子不过了?” 彭连长才刚打趣完,他们的大儿子彭海军也回来了,斜挎着个洗得发白的军绿书包,手里还搂着一捆柴,给家里烧的。 当时流行的书包 每次放学路上,他们三兄妹都会捡一捆柴回来,这样家里就能省下煤钱了。 “瞎嚷嚷啥,海洋和海星呢?” 王淑华夹了块肥肉片,塞进大儿子嘴里,又给丈夫也喂了块。 “香……太香了!” 彭海军舍不得一口吃完,含着肉,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彭连长也舍不得吃,要放回盘子里,“等孩子们回来再吃吧。” 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得多吃点,他都老了,吃不吃差别不大。 “这么多肉呢,你吃嘛!” 王淑华瞪了眼,彭连长笑呵呵的夹了块肉,喂给她吃,“你最辛苦,多吃点!” “我炒菜时就吃过了,你快吃吧,对了,我问你个事。” 王淑华没吃,又喂给了丈夫,最终这块肉,又回到了盘子里,两口子谁都没吃。 “这些肉是陆副营长和阮妹子给的,给了两斤呢,陆副营长说,他以前吃过我们家的饺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淑华把剩下的肉拿给丈夫看,她炒了半斤肥肉,再包了些饺子,还剩下七八两肉,能吃好几顿呢。 “怎么给这么多肉,你不应该收的。” 彭连长皱紧了眉,妻子这回做得不合适,哪能收这么多肉呢,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他们硬塞的,我都没来得及还,这碗饺子你一会儿给陆家送过去,猪肉白菜馅的。” 王淑华有点委屈,她在家属楼一直都很小心谨慎的,不得罪人,也不和人拉帮结派,这次的肉实在是个意外。 “一会儿我送过去。” 彭连长没再说什么了,他对妻子还是了解的,肯定不是主动占便宜,陆野两口子行事都有点我行我素,或许这回又心血来潮了吧? “那饺子是怎么回事?”王淑华很好奇。 第一百零九章 一碗饺子的恩情,回报随军资格 “也没什么,就有一年除夕,陆副营长一个人在宿舍,我给他送了碗饺子。” 彭连长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这事。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你说是给个没回家过年的小同志,没想到是陆副营长啊,他家不就在军区吗?怎么不回家过年?” 王淑华也想起来了,那碗饺子还是丈夫从嘴里省下来的,没想到那个小同志竟是陆副营长。 “不回家自有不回家的理由,别人的私事我哪知道,我去送饺子了。” 彭连长轻斥了声,他最不喜欢说别人的私事,尤其是战友的,他从来不在家里说。 王淑华撇了撇嘴,不说她也知道,陆副营长家里是后妈,亲妈那里有后爹,两边都不是自个的家,他肯定不乐意回家过年。 这么说起来,陆副营长也是蛮造孽的,唉! 她用纱布盖在饺子上,让彭连长端着上楼了。 楼上,陆野和阮七七也在吃晚饭,非常非常丰盛。 一大盆红烧肉,还有一大盘蒸香肠,再一盘炒菜苔,主打的就是量大管饱。 他们刚坐下来吃,也提到了饺子的事。 “那年我刚调来潭州,才19岁,彭连长刚当上连长,我在他手下当排长,他人很不错,很照顾新兵,对我这个新来的也很照顾,那年过年我没回家,站了岗后就回宿舍了,赵连长看到了,给我端来一碗饺子,他家困难得要死,这碗饺子肯定是他嘴里省下来的。” 陆野虽然癫,但他该知道的事都知道,彭连长家一直都是困难户,过年才能吃上一顿饺子,但每个人也都有定量,不可能有多余的饺子。 “这两口子人都挺不错。” 阮七七对彭连长夫妇的印象都还行,虽然谨小慎微,但不是墙头草,而且心肠都很好。 “是不错,就是没想到彭连长当了六年连长,他要是再提不了干,估计得转业了。” 陆野有点懊恼,他吃了彭连长的一碗饺子,那不是普通的饺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可这些年他都忘了报答这碗饺子的恩情,多少有点忘恩负义了。 “你下个月不是升副团长了吗?空出了个副营长的缺,彭连长能不能顶上?” 阮七七对部队的人事变动不太懂,但如果彭连长有能力也有资历,那就有资格当这副营长,实在不行找陆得胜闹一闹。 她男人吃了彭连长家一碗饺子,这个恩情肯定得还。 要不然陆野心里不好受,她也不好受。 “这事我去办,估计周连长也想升。” 陆野突然坏笑,周连长想当副营长,他就偏不让人如意。 “商乐华男人?不让他当,就让彭连长当,这事交给你了,你要是办不好,以后睡地板吧!” 阮七七用上了终极杀招。 “放心,肯定办好。” 陆野忙不迭保证,他可不要睡地板,搂着七七睡觉才舒服呢。 “乖,吃肉!” 阮七七舀了一大勺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小两口你侬我侬的吃着饭,门敲响了,是彭连长。 “没关门,进来吧!” 两人都没起身,看到彭连长手上的一大碗,虽然盖着纱布,可感觉是好吃的,两人霍地起了身,盯着那一大碗看。 “我堂客包了些饺子,给你们送一碗。” 彭连长将饺子放在桌上,就要走。 “替我们谢谢淑华嫂。” 阮七七客套了句,陆野意思一下,将人送到门口,就回来吃饺子了。 “彭连长堂客包的饺子好吃,我以前吃过,特别香。” 陆野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果然是他记忆里的味道。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因为十九岁那年除夕的那碗饺子,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到饺子,白菜猪肉馅的,他永远都记得。 陆家和莫家也包过饺子,但他一次都没吃到过。 在湘省包饺子是个很隆重的事,平时很少包饺子,林曼云和袁慧兰一年可能也就包个一两回,偏偏每次吃饺子时,他不是被林曼云罚,就是被袁慧兰罚,反正他一回都没吃上。 直到他十七岁去当兵,也依然没吃上饺子。 西北军区的食堂有饺子,但他都刻意避开了,不是不想吃,而是他在和自己闹别扭,好像他吃了饺子,就是向林曼云和袁慧兰低头了似的。 直到十九岁,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傻,为什么要为了对他不好的人,惩罚自己不吃饺子呢? 可他还是没能吃上饺子,因为突然调来了潭州军区,连去食堂吃饺子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忙忙地调了过来。 他一边训练和执行任务,一边把莫家和陆家闹得鸡飞狗跳,饺子依然没吃上,直到除夕时,彭连长端来的那碗饺子,是他人生中最美味的一碗饺子,就是少了点。 他至少能吃十碗! 陆野连吃了三个饺子,嚼几下就咽了,他还催阮七七也吃,“就是这个味,那年也是白菜猪肉馅,不过肉没今天的多。” 阮七七去倒了点醋和辣椒酱,蘸了下再吃,味道确实还可以,但也没有陆野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一碗很家常味道的饺子。 而且她觉得,她包的饺子肯定比这个味道更好。 只是现在没有现成的饺子皮买,她实在懒得和面擀皮,宁可不吃饺子。 “好吃,你多吃点。” 阮七七吃了几个,就将一碗饺子都给陆野了。 既然陆野那么爱吃饺子,以后她买了白面和肉,让王淑华帮忙帮,她给工钱。 “七七你也吃。” 陆野给她喂了个饺子,剩下的他全吃了,这一碗饺子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马上就能吃到你娘老子包的饺子了,一次二百个,够你吃过瘾了!” 阮七七安慰他,明天她就去找莫秋风要饺子。 “还要白菜猪肉馅的。” 陆野舔了下嘴唇,他喜欢吃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行。” 阮七七答应了,又给他舀了勺红烧肉,心里对陆野十分怜惜。 她男人打小就没吃过啥好东西,普普通通的饺子都当成人间美味,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都是袁慧兰和陆得胜他们造的孽。 以后她还得继续闹,不能让这两个不负责任的人好过! 【宝贝们,我回家就努力码字啦,今天将近一万字哦,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来点免费的小礼物,五颗星星加好评,o不ok?】 第一百一十章 莫叔,你想听丑陋的真话,还是美丽的假话? 第二天早上,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给陆野煮了一大盆米粉,老家带来的米粉干,她喜欢吃米粉干,比湿米粉更有嚼劲些。 切得碎碎的葱花,一大勺雪白的猪油,再一勺酱油,一点盐和味精,将煮熟的米粉捞进碗里,昨晚剩下的红烧肉当浇头,还煎了五个金灿灿的鸡蛋,再加一勺碎酸豆角炒肉沫,一勺油炸花生米,吃的时候,用筷子挑起来拌匀,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粉。 上学时的最爱 阮七七老家就是这么煮粉的,要是能用骨头汤或者鸡汤,更是无上美味了。 “好吃。” 陆野吃了一大口,赞不绝口,在阮家湾时,他就特别爱吃汤粉,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大碗。 两人吃过早饭,分头行动。 陆野去打探林曼云娘家的事,阮七七则去找莫秋风要饺子。 她直接去了办公室,门虚掩着,敲门进去了。 “莫叔,和你说个好消息,张卫红提出分手了,态度很坚决,决无复合可能。” 阮七七一进门,就笑眯眯地说了好消息。 昨天她和张卫红一起吃了顿饭,聊了不少,张卫红说莫从容死缠烂打,想和她再续前缘,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竟说她太没自知之明。 “他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比我年轻五岁,长得好,能力强,家世也不错,还是个后生,我一个二婚的老女人,还长得丑,就应该迁就他,哪怕守活寡也得忍气吞声,哼,幸亏我和他散伙了,否则结婚后再离更麻烦,果然那个小,心眼也小!” 张卫红很感激阮七七,要不然她真和莫从容结婚,婚后才发现这男人小心眼,还得大张旗鼓地离婚,烦死了。 “他哪来的自信啊?三寸的钉,还想盖百丈的楼?真没有自知之明!” 阮七七骂得极损,谁让莫从容小时候欺负她男人了。 以后她还会不遗余力地给莫从容制造麻烦,他想要什么,她就破坏什么,反正不能让这男人过得舒服。 张卫红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赶紧手帕捂住,她看阮七七的眼神更加欣赏,说话好听,想法也合拍,果然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们绝对会成为好朋友。 在阮七七的影响下,张卫红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没有以往那么严肃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张卫红很明确地表示,她和莫从容绝对不可能,以前只是因为硬件不行,但对莫从容的为人还是满意的,现在她对这个人的硬件软件都非常嫌弃,一点都瞧不上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阮七七就来找莫秋风要好处了。 莫秋风嘴角抽了抽,也并没有那么高兴,毕竟被甩的是他儿子,还是被个大五岁的二婚女人甩的,而且还是他死对头的女儿。 他都能想像得到,张志国那老东西会有多么张狂,以后他去京城开会,得避着点这老头,免得受一肚子窝囊气。 “张卫红为什么甩从容?” 莫秋风有点好奇,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对他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怎么会突然不喜欢了? 他忍不住朝阮七七看了眼,直觉和这丫头脱不了干系! “莫叔,你是想听丑陋的真话,还是想听美丽的假话?” 阮七七很诚恳地问。 “真话吧。” 莫秋风头开始疼了,他还不如不问呢。 “真话就是张卫红担心结婚后守活寡,才提出了分手,莫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莫从容他小!” 阮七七非常实诚地说出了实情,她也没安啥好心,就是想给莫秋风添点堵。 这些大人们,在陆野的成长路上,都没尽到该尽的责任,虽然莫秋风只是个后爸,对陆野没啥责任,可谁让他的两个儿子坏呢! 子不教父之过嘛! 莫秋风脸色变了变,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小儿子难道是天阉? 不可能,小时候还是零件齐全的,难道长大后出了问题? “张卫红和你说的?” 莫秋风不是太相信,就算小儿子是天阉,可张卫红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隐密的事,就连他当爹的都不知道,除非张卫红偷看从容上厕所了。 “对,莫叔,我答应你的事办成了,你答应我的事得兑现了吧,第一顿饺子啥时候能有?我家陆野说他想吃白菜猪肉馅的。” 阮七七直接了当地讨要饺子。 “回头包好了,打电话叫你们去拿。” 莫秋风越发蛋疼了,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愉悦不起来。 儿子虽然没去张家当上门女婿,可却成了公公。 这还不如去当上门女婿呢! “莫叔,您也别太难受了,莫从容虽然小,可功能还是健全的,不影响您抱孙子!”阮七七安慰他。 “七七,是你和张卫红说的吧?” 莫秋风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这丫头传的话。 “对啊,您不乐意莫从容当上门女婿,他铁了心要去上门,就只能从张卫红那里下手,我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个绝妙的主意,莫叔,我聪明吧!” 阮七七十分得意,只有她这这样的天才,才能想到这么个釜底抽薪的主意! “你实在很聪明,回去吧!” 莫秋风咬着牙夸奖了句,心累地挥了挥手。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这疯丫头说话,心太累。 “莫叔,饺子快点啊,陆野等着呢,他打小就没吃过饺子,后妈那没得吃,你堂客每次包饺子,都只给莫从容兄弟俩吃,陆野一个都吃不到,还要被你堂客罚站,莫从容坏的很,每次都要故意去陆野面前吃,唉,我家陆野真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爱,饺子也吃不上,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 阮七七不管他人死活地告状,还唱起了《白毛女》。 歌声幽怨,如泣如诉,唱完后,她冲莫秋风说道:“有一回陆野被你堂客罚在外面站着,也是数九寒天,北风呼呼的吹,飘起鹅毛大雪,外面能冻死个人,你堂客和莫从容兄弟在暖和的屋子里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我家陆野在外面罚站,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有妈的孩子是个草啊。” “小野和你说的?” 莫秋风皱紧了眉,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在家的时间很少,孩子基本上是慧兰在带,确实太过分了。 还有莫从容那兔崽子,他在家时倒装得很好,一副照顾弟弟的好哥哥模样,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的行径,难怪陆野总和莫从容哥俩干仗。 【关于陆得胜这个人物,我是参考了很多资料的,在他这样的革命前辈心里,个人和家庭肯定是排在最末位的,公家和国家才是第一位,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革命前辈把个人和家庭看得更重要,怎么还会有我们幸福的现在?正是因为有舍生取义的前辈们,才会有我们现在幸福安乐的生活,我不是洗白,是说出事实,年代不一样,所以人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陆得胜他的想法,在那个年代其实很普遍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们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没资格劝他放下 “陆野从小自生自灭,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从没人爱过他,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做人,他自己跌跌撞撞地长大,九死一生,他能长大,全靠他自己争气, 所以他性格偏激,行事癫狂,还我行我素,可这是谁的错?你们当大人的,总是让他放下过去,别太计较?可他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不会痊愈的伤痕,为什么要因为你们一句轻飘飘的话就不计较? 刀只有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语录上也说,你要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你们都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都没资格劝他放下过去,更没资格劝他原谅!” 阮七七语气很平静,就算她内心再激动,她都不会表现出来,在精神病院的十年,她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克制情绪,绝对不能让医生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说完,阮七七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莫秋风的心情很不平静,他没想到,陆野的童年和少年,比他以为的更艰苦一些。 阮七七说的没错,他们都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确实没资格劝他放下。 还有莫从容这小子,思想有很大的问题,他得好好掰正过来! 莫从容在办公室坐着发呆,他刚刚去找张卫红,结果被这老女人批评了,竟说他思想有很大的问题,让他多看语录提升觉悟。 张卫红还说,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让他别再白费心机了。 简直……岂有此理! 他竟被一个又老又丑的二婚女人给甩了,还甩得如此不体面。 莫从容现在的感觉,比吞了一只绿头苍蝇还难受,他恨死陆野和阮七七了,也恨上了张卫红,可他更多的是不甘心。 明明一只脚都踏进京城了,他都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被陆野和阮七七这对癫公癫婆给霍霍了。 狗男女! 莫从容咬紧牙,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这对狗男女算账,但他没动。 因为他连陆野一只手都打不过。 电话响了。 莫从容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心情,这才接了电话,他爹的声音传了过来:“晚上回家吃饭,有事和你说。” “我晚上要加班,回不去。” 莫从容不想回家,他没心情。 “我问了你领导,并没有加班,我在家里等你!” 莫秋风语气不容拒绝,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从容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自从他参加工作后,他爹就很少管他了,这回突然叫他回家是什么事? 这天,莫秋风特意早点下班,去菜市场买了些肉和面粉,还有一株大白菜,带回了家。 袁慧兰也刚回家,她没买菜,家里就两个人,买一次菜能吃个两三天,用不着天天买。 “稀奇事,你居然去买菜了?怎么买这么多?” 袁慧兰看到丈夫提了这么多菜回家,忍不住打趣。 “今天包饺子,猪肉白菜馅,我去和面。” 莫秋风没说是给陆野包的,他很了解袁慧兰,说了肯定不会包了。 “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想起包饺子?今天家里有菜,要不明天包吧。” 袁慧兰不想包,又要剁馅,又要擀皮,麻烦死了。 “我来和面剁馅,你负责包就行。” 莫秋风笑了笑,语气很温和,但动作却没停,洗干净手准备和面。 “哎呀,我来吧,你八辈子没进过厨房的人,哪里弄得好!” 袁慧兰嫌弃地推开他,自己和起了面。 莫秋风便去剁肉,两人一起干,速度倒也不慢,莫从容回家时,他们正准备擀皮。 “回来得正好,去洗手来擀皮。” 莫秋风语气依然很温和,根本看不出他在生气。 莫从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他去洗了手,然后接过擀面杖开始擀皮,还打趣地问:“袁姨,怎么突然包饺子了?小时候你都是过节才包饺子,我和哥哥可喜欢吃了。” “你和你哥一顿能吃三十几个呢,包饺子太麻烦了,要不然我就天天包了。” 袁慧兰笑着说起了往事,莫从容时不时捧几句,气氛很轻松。 莫秋风一声没吭,表情虽然还很温和,但身上的气势却渐渐变冷。 他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数九寒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陆野独自站在外面,雪花飘在他身上,北风吹在他脸上。 袁慧兰和他的两个逆子则在屋子里,其乐融融地吃着饺子,一只都没给陆野吃。 莫从容这兔崽子,还特意去陆野面前吃饺子,他虽然不在现场,也能猜到这兔崽子肯定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他是陆野,遭受了这样的对待,而且不止一次,他的性格或许也会变得更加偏激,甚至会比陆野闹得更过分些。 “老莫,你怎么不说话?” 袁慧兰终于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今天的莫秋风太沉默了,很不对劲。 莫从容心里咯噔了下,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他爹不会准备吃饱了再算账吧? “没事,包饺子吧!” 莫秋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万事都等饺子包好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饺子终于包好了,莫秋风数了数,二百五十多个,够了。 “这么多饺子都能吃好几顿了,我去煮今天吃的。” 袁慧兰甩了甩手,累死她了。 莫从容也甩了甩手,皮都是他擀的,手都麻了。 “全都煮完吧!” 莫秋风语气很平淡。 “这么多哪吃得完?老莫,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 袁慧兰关心地问。 “工作上很顺心,是家里不太顺心,你去煮饺子吧,全都煮了,一个都别剩!” 莫秋风语气冷了些,袁慧兰和他夫妻多年,听出他现在心情很差,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去煮饺子了。 “从容,你跟我来!” 莫秋风进了书房,他的声音和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就像平时说话一样,可莫从容知道,他爹现在很生气,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他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进了书房后,老老实实地站着。 “门关上!” 莫从容淡淡道。 莫从容乖乖地关上门,一点都不敢反抗。 他爹虽然是文人,打仗没陆得胜厉害,可他爹发起火来,连陆得胜都怕,也不知道他又是哪里惹到他爹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继子的真面目暴露,袁慧兰伤心失意 “张卫红和你分手了?” 莫秋风随意地问。 “嗯,都是陆野和阮七七害的,他们太卑鄙了,居然跑去和张卫红说……” 莫从容一激动,脱口而出,随即又戛然而止,那个短处他羞于在他爹面前说。 “说什么了?” 莫秋风平静地问。 “反正没说好话,爸,他们太阴险了,就见不得我好!” 莫从容愤愤不平地告状。 “这说明你和张卫红的感情基础还不牢固,否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破坏不了你们的感情。”莫秋风语气很冷淡,眼神也很失望。 小儿子的小聪明太多了,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小子就是日子过得太顺了,多吃点苦,多撞些墙,脑子就能掰正过来了。 “老莫,从容,吃饺子了!” 门外传来袁慧兰的叫声。 莫从容暗暗松了口气,等吃完饺子他就回单位,家里待着又要被他爹教训。 袁慧兰将二百多个饺子都煮熟了,摊了好几个筛子,她还单独盛出了三盘,摆在桌上,白白胖胖的饺子冒着热汽,十分诱人。 这个应该是叫筛子吧? 莫从容早饿得不行了,刚要坐下吃,就听到他爹说:“给从容煮碗素面!” “不是有饺子?” 袁慧兰不理解了,煮了这么多饺子,怎么还要煮面? “饺子给小野吃,他在家里一回饺子都没吃上!” 莫秋风一边说,一边将莫从容盘子里的饺子,都倒在了筛子上,一只都没给他留。 袁慧兰和莫从容的脸色都变了,终于明白过来莫秋风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老莫,是不是小野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袁慧兰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冲。 “为什么你总是要在第一时间责怪小野?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你却最不信任他?” 莫秋风皱紧了眉反问。 阮七七没和他说之前,他确实忽略了很多,现在看袁慧兰的表现,他是真的有些心疼陆野这孩子了。 亲生母亲对他毫无信任感,动辄教训责罚,也难怪陆野对袁慧兰是那样大不敬的态度。 袁慧兰怒火上冲,沉着脸冷笑道:“他要是没有胡乱说什么,你怎么会回家给我摆脸色,还让我包这么多饺子?” “袁慧兰同志,他不是别人,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用对待敌人一样的口气说小野?你和陆得胜之间的恩怨,和小野没有关系,不要把大人之间的矛盾,扩大到小孩身上。” 莫秋风也沉了脸,他本来想和妻子好好说的,可他还没开口,妻子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说话夹枪带棍的,这样的态度,让他也替陆野有些寒心。 “还有,小野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袁慧兰,你在质问我之前,请先回答我,小野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是不是一回饺子都没吃上?是不是你和从容劲松在家里吃饺子,小野一个人在外面罚站,当时还飘着雪。” 莫秋风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说话慢条斯理,几乎没发过脾气,可此刻的他,全身都散发着冷意,眼神比寒冰还冷。 袁慧兰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心里不由怯了,气势也弱了。 “那是因为他犯了错,我才让他去外面罚站的。” 她替自己辩解,并没觉得错了。 孩子犯了错,自然要罚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犯了什么错?”莫秋风冷声问。 “他欺负从容,这孩子太张狂,总是欺负人。” 袁慧兰表情很嫌弃,小时候的陆野就像野兽一样,见人就攻击,大院的孩子几乎都被他打过,她隔三差五都要去给别人道歉,心累死了。 莫秋风看向小儿子,问道:“从容,是小野欺负你?还是你故意去招惹小野?说实话,别在我面前耍心眼!” 他的声音更冷了些,比数九寒天的北风还冷。 袁慧兰和莫从容都被冻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冷肃的莫秋风,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从容怎么会欺负小野,他不是那种人。” 袁慧兰替继子辩解,她一直都觉得,两个继子是懂事的好孩子,就像他们父亲一样,聪明懂事,斯文懂礼,比野蛮粗鲁的陆野强多了。 “我没问你,让从容回答!” 莫秋风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冷。 袁慧兰心颤了颤,不敢再说话了。 莫从容低着头,后背吓出了冷汗,打湿了衣服,冰冰凉地贴着肉,冷到了他心里。 “我没有招惹他,是他先欺负我的。” 莫从容不敢抬头,更不敢说实话。 “你想好了再回答,如果让我查出你没说真话,莫从容,我会让你去最艰苦的基层锻炼,时间不限!” 莫秋风的声音不大,也不凶,可却让莫从容心生恐惧。 他知道父亲从来不是表面那样的温文尔雅,能在城里潜伏十来年还安然无恙的父亲,怎么可能是个温雅慈和的人? 他更相信,父亲真的会让他去基层锻炼,想到农村艰苦的环境,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我故意的,我和陆野说,他妈不喜欢他,今天包的饺子肯定没他的份,陆野就动手了。” 莫从容哭丧着脸说了实话,他不敢赌。 他这牙老子比陆得胜心狠手辣多了,万一查出来了,他可能真的要去农村待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了! “从容?” 袁慧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懂事体贴的继子,怎么会是个挑拨离间的心机狗? 她不相信! 莫从容没敢看她,一直低着头。 “从容,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对你还不够好?” 袁慧兰失望地看着他,心里很难受。 她一片真心对两个继子,换来的却是继子的心机,她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莫从容没吭声,这种问题他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还不如装哑巴。 而且他觉得袁慧兰实在蠢得天真,亲儿子不管,反而对别人的儿子好,简直蠢出九重天了。 反正不管袁慧兰做得再好,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后妈,他只认亲妈一个,也只会孝顺亲妈一个。 “你回去后好好反省,我奉劝你一句话,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走捷径,走捷径的下场,很可能是坠入万丈深渊!” 莫秋风下了逐客令,小儿子根本没认识到错误,他说再多都无用。 所以他打算把这小子派去艰苦的基层锻炼,多撞几次墙,冥顽不灵的脑子就会清醒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对不起不肯说,钱也不出,让你妈继续包饺子 第二天,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去莫家周围溜达了圈,知道了莫家昨晚发生的事,吃中饭时,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了陆野。 “莫从容昨晚被你后爸教训了,饿着肚子走的,你妈知道宝贝继子是心机狗了,伤心了一晚上,你后爸都没安慰她,还睡沙发呢!” “他们不会离婚吧?” 陆野眼睛嗖地亮了,夹了块鸭肉啃,巴不得这两口子离婚。 凭良心说,他觉得袁慧兰配不上莫秋风。 因为莫秋风在家的时候,是他过得比较好的日子,能吃饱,不用挨罚,而且莫秋风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三个孩子都一样。 哪怕莫秋风是装的,陆野也领这个情。 因为他亲妈袁慧兰,连装都不肯装。 “离肯定不会离,你后爸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你妈那蠢脑壳最合适,你少吃点,晚上有饺子吃,二百个呢!” 阮七七很笃定莫秋风不会离婚,她从陆野那了解到了这老狐狸的过去,竟是干情报出身的,潜伏了十来年都能全身而退,心眼子要是不多,绝对挺不过去。 像袁慧兰这种头脑简单还有点文化的女人,才是莫秋风需要的,心眼越多的人,越喜欢简单的。 “现在吃了,晚上就消化了,这血鸭真好吃,七七你做啥都好吃。” 陆野很喜欢今天的血鸭,超下饭,他已经吃三碗了,准备去盛第四碗,还不忘夸媳妇一句。 永州血鸭 “喜欢吃下次再做。” 阮七七笑眯眯地给他夹鸭肉,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做饭,可陆野会夸啊,每次都夸得她好开心,做饭也变成件很愉快的事了。 一大盘血鸭全被陆野吃完了,他主动去洗碗,收拾灶台。 刚收拾好,就听到了楼下的电话,“陆副营长,政委找你!” “肯定是饺子!” 阮七七猜。 陆野眼睛一亮,擦干了手,从三楼跳了下去。 没几分钟,楼下传来他的声音:“我去拿饺子了!” “去吧!” 阮七七趴在栏杆上,笑眯眯地回应,看着陆野左摇右摆地骑车,像小孩一样开心,她的笑容不由加深,心里却更怜惜了。 她家陆野尽管总是忤逆不孝,可知道是袁慧兰包的饺子后,还是会开心得像小孩子一样。 其实她男人的内心里,一直都在渴求着父母之爱,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让她家陆野开心很久。 陆野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提了一大篮子饺子,但他脸色却有点难看,不如去的时候开心。 “怎么了?” 阮七七问。 “我妈也在,说她以前错怪我了。” 陆野的语气很别扭,袁慧兰对他不是冷眼就是责怪,突然态度软化,他一点都不习惯,甚至还有点厌烦。 “没和你说对不起?” “没,她就说错怪我了。” 陆野摇头。 阮七七冷笑,这袁慧兰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么一比,陆得胜比她好多了。 至少陆得胜给了一万块真金白银,还知道反省,袁慧兰轻飘飘一句错怪了,就想让陆野放下,想得挺美! “连对不起都不肯说,让她继续包饺子,还有九顿,一千八百个,除非她也像你牙老子一样,拿出一万块,勉强抵了这九顿饺子!” 阮七七很坦荡地吹枕头风,她绝对不会让陆野原谅袁慧兰的! 凭什么! “没错,对不起不说,钱也不出,还不如老头子呢!” 陆野使劲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就算袁慧兰说了对不起,九顿饺子也不能免。 王羲之一字才值千金,他妈才说三个字,凭啥抵九顿饺子? 夫妻俩心意相通,非常愉快地沟通完,便开始享受饺子了。 “没彭连长堂客包的好吃。” 陆野吃了几只,给了差评。 他更喜欢吃王淑华包的,不过就算差评,他也会吃完。 “你升副团长的文书啥时候下来?”阮七七问。 “母主任说下个月,也可能会提前。” 陆野觉得提前的几率更大些,每年春天都会提拔一批干部,彭连长和周连长都被报上去了,所以,他当副团长的文书,估计会早点下来,腾出副营长的空缺。 二楼。 周连长家也在讨论提干的事。 “应该没问题,我都打点好了。”周连长信心十足。 “彭连长这回又没戏?” 商乐华表情幸灾乐祸,她本来就瞧不上王淑华,最近知道这女人竟和陆野两口子是一伙的,她便恨上了,巴不得彭连长提不上干,早点滚回小县城。 “他有个屁的戏,这回再提不上,就得转业回家!” 周连长语气不屑,他和彭连长年纪相邻,资历也差不多,但人缘和能力却不如彭连长,不过他有个表姨夫在军区当团长,他能当上连长,也是靠表姨夫的关系。 一楼。 彭连长夫妇却心事重重,饭都没心思吃了。 “周连长有个姨夫是团长,我听商乐华说的。”王淑华忧心忡忡。 这回要是再提不上干,丈夫恐怕真要转业回老家了,她和孩子也依然吃不上商品粮。 “要对组织有信心,别瞎想!” 彭连长嘴上虽安慰妻子,可心里也沉甸甸的。 “不想了,你吃菜,也不知道这回是谁升了副团长?” 王淑华给他夹菜,强颜欢笑地岔开了话题。 “不清楚,提干文书还没下来,总不过是那几个人。” 彭连长语气很羡慕,甚至还大胆地幻想,万一哪天他也当上副团长了呢! 阮七七去酒厂报道的前一天,陆野的提拔文书下达了,他正式上任副团长,很快办好了工作交接,他的假期也休完了。 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开会通知,讨论彭连长和周连长的提干问题。 会议由团政委主持,参会人员是十来个团级干部,陆野也在内。 “我觉得周连长不错,有魄力,有能力,觉悟也高。” “我也选周连长。” …… 连续有五六个人,都选了周连长,只有两个选彭连长的,陆野一直没开口,大马金刀地坐着。 “陆副团长,你怎么说?”团政委问。 “周连长连堂客都管不好,怎么带一个营的兵?彭连长就很不错,我选他!” 陆野提到周连长时,还嗤了声,神情很不屑,提到彭连长时,语气很欣赏。 大家都暗暗腹诽,谁不知道这陆癫公,前阵子大闹家属楼了,周连长两口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下面大家表态,选周连长的举手!” 团政委话音一落,就有七八人要举手。 陆野突然起身,凑到左侧的副政委耳边,小声说:“你堂客知道你的私房钱有百来块,藏在鞋柜里不?” 副政委面色微变,举起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陆野又对右侧的某副团长附耳说:“你堂客知道你给你旧相好安排工作不?” 某副团长的手也悄悄放下了。 “刘副团长知道你和他堂客以前谈过对象不?” “你给你崽取名叫思南,你堂客知道你老相好的名字里有个南字不?” …… 陆野连续和几个人说了悄悄话,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手都稳稳地放在桌上,无一人举手。 “选彭连长的举手!”团政委大声道。 没人动。 陆野举高了手,还重重地咳了声,锋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心内一凛,忙不迭地举起了手,还举得特别高。 【今天还是四更呢,迟了一点,宝贝们,作者又要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啦,不要嫌烦哦,因为这些是作者的码字动力呀,晚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宠夫狂魔阮七七 白天的家属楼下总是不缺人,今天的人格外多一些,王淑华和商乐华都在,只不过商乐华春风得意,王淑华心事重重,纳鞋底时心不在焉,手指都被扎出了血。 “淑华,你家老彭这次提干应该稳了吧?”柳大妮关心地问。 “看组织的安排。” 王淑华勉强笑了笑,心里苦的很。 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丈夫这回十之八九还是没戏。 “老彭能力和资历都够,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宽心!” 柳大妮安慰她。 “哼!” 商乐华重重地哼了声,神情很不屑。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卡其色的列宁装是新做的,脚上的皮鞋也是新买的,头发也精心编成了麻花辫,在一众军嫂中,显得格外漂亮张扬。 看到她这妖精样,柳大妮就心里膈应,吼道:“皮痒痒呢,上次没打够?” 商乐华悻悻地撇过头,不敢招惹柳大妮,丈夫的升迁文书还没下来,她忍! “瞧这张狂样,就是欠收拾!” 柳大妮朝她狠狠瞪了眼。 王淑华心里却更沉重了,商乐华这么张扬,说不定是有了内部消息,她男人周连长这次升迁板上钉钉了。 那也就说明,她家老彭落空了! “咝” 手指肚上一阵剧痛,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王淑华赶紧含在嘴里,血有股淡淡的甜,可她的心却又苦又涩。 “阮妹子买啥了?大包小包的?” 柳大妮笑着打招呼,迎面走来的是阮七七,两只手都提满了。 “老家寄的包裹,顺便买些菜。” 阮七七笑了笑,态度很好。 家里的米粉干快吃完了,她给公社打电话,托人给阮霜降带了话,寄来不少米粉干。 还有前几天陆野无意中提到了个吃食,他在衡州执行任务时,正好赶上有户人家办酒席,那道美食是他在酒席上吃到的,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阮七七一听就知道定是衡州的名菜土头碗,也是酒席上的大菜,做起来有点麻烦。 但既然她家陆野想吃,她肯定要满足哒。 阮七七冲王淑华笑了笑,准备上楼,正好听到商乐华旁边的女人,在小声地拍马屁:“你家周连长这回副营长肯定稳的,以后要多关照我家老谢啊!” “放心吧,我们可是老乡!” 商乐华自信满满,一副已经当上副营长夫人的轻狂样。 “她男人又懒又蠢,升谁都不会升她男人,你马屁拍错屁股了,拍她没用!” 阮七七都已经走出几步了,又退了回来,走到拍马屁的女人面前,好心提醒她。 商乐华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骂道:“阮七七你有神经病吧,我男人提干是组织的事,关你屁事啊,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的!” “我都有神经病了,凭什么不能指手画脚?我还要预言一下呢!”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男人就是提不了干,这辈子都提不上,你等着回家种地吧!” 商乐华气得脸色铁青,她最讨厌的就是种地,好不容易随了军,打死她都不要再回农村种地了。 可恶的阮七七,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呢! 阮七七抬起精致美丽的下巴,鼻孔怼着她,重重地哼了声,转身上楼了。 身后的一群女人们都一声不吭,空气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商乐华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咬牙的咯咯声。 向来是直线思维的柳大妮,这回突然福至心灵,脑子灵光了。 她凑在王淑华耳边,欣喜道:“你家老彭这回绝对稳了!” 王淑华还是不敢相信。 “你傻啊,阮七七她公公是谁,你想想!” 柳大妮小声提醒,还挤了挤眼。 阮七七可是陆司令的儿媳妇,提不提干,还不是人家一句话啊。 商乐华这蠢货得罪了阮七七,她男人能提干才怪呢! 王淑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放光了。 陆野那边的会议也结束了,最后结果是彭连长全票通过,提干文书过几天就会下达。 阮七七忙活了一上午,又是煎又是炸又是蒸,还得摆盘子,终于做好了土头碗,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做起来实在麻烦,她索性一次做了十几碗,存进空间,想吃了蒸一蒸就行。 衡阳土头碗,具体做法请百度,作者不会做,只会吃 陆野一回到家,就汇报了好消息。 “彭连长全票通过,副营长稳了。” “棒棒哒,吃饭!” 阮七七表扬了句,让他洗手吃饭。 陆野乐颠颠地去洗手,看到桌上熟悉的美食后,他开心得翻了几个跟斗。 “七七,你真好!” 开心过后的陆野,心里暖洋洋的,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七七,他以后也要加倍地对七七好。 “你是我阮家人,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吃吧!” 阮七七说得很霸气,陆野可是她的上门女婿呢。 陆野笑嘻嘻地夹了个草鱼丸,嚼了几下,使劲点头:“就是这个味,七七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菜都会做。” “这种菜我随随便便就做出来了!” 阮七七得意洋洋,身后的尾巴快翘上天了。 “七七你还有啥不会的?以后我们的崽崽,肯定也和你一样聪明。” “必须的,崽崽敢不聪明,揍扁!” “还是不要揍了,崽崽会痛的。” 陆野心疼崽崽,他舍不得揍。 “听你的,我揍轻点。” 阮七七让了一步,但还是要揍,小崽崽不打不成器。 “嗯,咱们轻轻的揍,七七,你说崽崽是伢子还是妹子?” 陆野也退了一步,既然七七想轻轻地揍,那就揍吧。 “你喜欢伢子还是妹子?”阮七七问。 “都喜欢,不管伢子还是妹子,肯定都像七七一样聪明。” 陆野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两个漂亮机灵的小崽崽,一个模样像他,一个则像七七,像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一顿饭吃完,两人就愉快地决定了,以后要生一男一女,男孩得是哥哥,女孩则是妹妹。 至于孩子的性别和出生时间,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问题,他们压根没考虑过,反正就这么定下了。 陆野这边过得幸福快乐,江城的莫劲松却遭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打击。 他板上钉钉的提干申请,被上面驳回了。 不仅被驳回,他还被领导叫去办公室,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莫劲松被骂得灰头土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领导。 打死他都想不明白,他被一支钢笔连累了。 【部队提干的具体程序,作者查不到详细的资料,如果写错了,有懂的读者可心指出来,以后我就知道啦,谢谢哦】 第一百一十五章 莫劲松受了池鱼之灾 30岁的莫劲松,已经是江城军区的团政委了,年轻有为,前程似锦,而且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哪怕他已经结婚生子,依然还很受军区未婚女孩的青睐。 他的相貌比弟弟莫从容更像父亲,有七八分像,尤其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可又截然不同。 莫秋风的眼神温和平静,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只有在动怒时,平和的眼神才会变得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而莫劲松的眼睛里全是野心,和他温雅的气质格格不入,他的眼神过于锋利了,幸亏他长得温雅如玉,遮住了大部分锋芒。 再者莫劲松经常面带笑容,说话风趣,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所以他在部队的人缘很不错,工作也开展得很好,年纪轻轻就是团政委了。 莫劲松有个宏伟计划,他想在三十五岁之前,晋升成为师政委。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他已经在团政委上干了三年,取得了非常喜人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次能顺利晋升为师副政委。 师副政委再干三五年,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为师政委了。 莫劲松对自己的事业规划得井井有条,可一个小时前,直属领导石大红把他叫去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他,还很直接了当地说,这次提干他没分,让他继续提升自己。 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石大红是在公报私仇。 他的工作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如果他没资格提干,那全军区的人都没资格了。 可他想不通,什么时候得罪了石大红? 莫劲松并没生气,生气只会浪费时间,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是他父亲从小教他们兄弟的。 “生气发火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强者只需要解决问题!” 父亲说的这句话,他一直都记着,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回到办公室思考了一刻钟,就决定打电话给弟弟莫从容,了解下潭州那边的情况。 他不可能得罪石大红,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父亲。 “喂,我是莫从容。” 电话里的莫从容声音嘶哑,不同于平时的意气风发,听起来有些颓废。 “怎么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莫劲松关心地问。 “没生病,昨晚没睡好,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爸可能要把我派去艰苦的基层了。” 莫从容这些天过得惴惴不安,总觉得他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接到调动通知,给发配去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基层了。 “你犯什么错了?” 莫劲松一听就知道,他这弟弟犯了大错,否则父亲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都是陆野和他堂客害的,哥,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恶毒……” 莫从容憋着一肚子火,在电话里告起了状,把他被老女人甩,还被父亲责骂的倒霉事,全都说了。 “陆野也太小心眼了,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居然还告状,害我被爸骂,哥,你帮我去爸那里求情,好不好?” 莫从容语气央求。 电话另一头的莫劲松,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则拿笔在纸上写下关键词,理清莫从容说的几件事。 “陆家是不是出事了?” 莫劲松对弟弟口中多次出现的阮七七,非常有兴趣。 陆野娶了这个女人后,就像是长了脑子一样,如虎添翼,办了也几件漂亮事,显然,阮七七才是关键。 而且阮七七很在意陆野。 陆野在他家只住了半年,阮七七都没放过他那蠢弟弟,更何况长期虐待欺负陆野的林曼云和陆春草,陆家绝对出事了。 “哥,你真神了,陆春草一家都被抓起来了,我打听了下,陆伯伯发了话要严惩,这一家子十之八九要枪毙。” 莫从容十分佩服大哥的神机妙算,像有千里眼一样,对潭州的事了如指掌。 莫劲松皱紧了眉,听来听去,都是石家和陆家的恩怨,和他扯不着关系,石大红为什么要针对他? “哥,你帮我去说说情吧?” 莫从容又提起了这事。 “如果我是你,就主动申请去基层锻炼,你自己选,还能挑个条件不错的地方。” 莫劲松没答应求情,他很清楚,父亲一旦动怒,谁求情都没用。 “我才不要去基层,我在厂里干得好好的,凭啥要去基层受苦?而且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来算账算什么啊!” 莫从容越说越委屈,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搞秋后算账,陆野这王八蛋太阴险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时候我们确实欺负过陆野,他现在强大了,来报仇也理所当然。” 莫劲松语气很平静,弟弟太蠢,到现在都还没认清事实。 如果陆野一事无成,他天天告状也没人听。 可陆野现在强大了,说话分量不一般,告状自然有用。 从古到今,都只有强者说话才会有人听。 “那我真的要去基层?” 莫从容有点害怕了,陆野疯疯癫癫的,杀人不眨眼,不会真的要弄死他吧? “辰州水电站正缺人,你写请愿书去那边工作,待几年再调回潭州。” 莫劲松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辰州水电站去年动工,至少要修六七年,从容去那边既能避开陆野的报复,还能镀金,过几年调回潭州,肯定能升职,一举两得。 “那里都是大山,有好多蛇,艰苦得要死。” 莫从容不太想去,他最怕蛇了,水电站都在大山里,肯定有好多蛇,万一晚上睡觉钻进被窝…… 只是想一想,都让他不寒而栗,打起了退堂鼓。 “那你留在潭州等死吧!” 莫劲松恨铁不成钢,要是在潭州,他肯定要抽蠢弟弟几个大耳光子,打醒这蠢货。 一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何建功立业? “我去,哥,你别生气,我去还不行,那你怎么办?陆野是真的癫,他肯定会找你的!” 莫从容乖乖答应了,还担心起了大哥。 “我有办法,你顾好自己就行。” 莫劲松平静的口气,让莫从容放下了心,打小大哥就聪明优秀,肯定能对付陆野那癫公。 挂了电话后,莫从容去交请愿书了。 莫劲松看着纸上的几个关键词,眉头紧急,还是没想明白,到底石大红为什么要针对他? 此时的石大红,正在痛骂堂弟石荆红。 “你的脑子是在屁股里待时间太长,糊了屎了?猪都比你聪明些,给老子送点东西还要记账本,你他玛是想整老子吧?现在你满意了?老子要是倒霉了,你他玛也得不着好!” 石大红的手快戳到石荆红眼睛了,喷了他一脸唾沫,石荆红擦都不敢擦,哭丧着脸申辩:“三哥,我怎么可能整你嘛,你好了我才能好,我就算再蠢,都知道这个道理的,等账本找回来,你打死我都行,现在得想办法把账本从陆得胜那儿拿回来!” “陆得胜有这个脑子就不会养出陆春草那蠢货了,账本肯定在莫秋风手里!” 石大红眯了眼睛,眼神阴森。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年不节整这么多菜,难道是断头饭? 陆得胜那种大老粗,只会直来直去,不可能想到去偷宝库,莫秋风这老狐狸才有这脑子和手段,小本本肯定在他手里,这老狐狸还给陆得胜一支钢笔,转移蠢堂弟的注意力。 哼,果然老奸巨猾,可他不会上当! “好啊,原来是莫秋风这老狐狸,他玛的,老子和他没完!” 石荆红用力拍了下大腿,咬牙切齿地骂。 “你拿什么和人斗?莫秋风整你就跟玩一样,他只用一支钢笔,就让你和陆得胜斗得死去活来,结下死仇,他坐收渔人之利,你玩得过他?” 石大红冷笑嘲讽,把堂弟骂得一无是处。 就连他对上莫秋风,都没有把握。 这老狐狸在敌人的老窝里,潜伏了十来年,搞到了很多重要情报,还能全身而退,哪是好对付的! “三哥,莫秋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荆红想不明白,他可没得罪过莫秋风。 “说你蠢还不服气,莫秋风堂客是陆得胜的前堂客,而且工作上两人也经常争吵,两人关系差的很,你在潭州待那么多年,连这都不知道,你说你蠢不蠢!” 石大红又是一通大骂,喷了石荆红一脸口水,还是葱花味的。 因为他早上吃的葱油饼。 等他骂完,石荆红才敢用衣袖擦脸,咬牙道:“三哥,莫秋风把晓军害成那样,我恨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晓军的仇肯定要报,但不能操之过急,你先给晓军娶个身体好的堂客,给石家多生几个孙子。” 石大红眯起了眼,唇边冷笑。 莫劲松可是在他的地盘,他只要用提干卡着,莫秋风定会主动来找他谈判。 只要账本到手,他就高枕无忧了。 ******* 陆得胜此时也在江城军区,开完会后,他就去找了总军区的领导,先做了一番深刻的检讨,然后请辞司令职务。 “我连女儿都教不好,给社会添了许多麻烦,不配当司令,更对不起身上的军服,回去后我就去干校劳动改造,提升觉悟!”陆得胜痛心疾首道。 领导也很诚挚地挽留,但陆得胜性子倔,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领导也只得同意,表示潭州军区的司令空着,莫秋风辛苦点,兼任二职管理军区。 言下之意就是司令一职,还是陆得胜的。 陆得胜也没再推辞,他还提了另一件事。 “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陆解放和陆援朝也需要去艰苦的边疆锻炼,我已经想好了,陆解放去青藏,陆援朝去昆仑山。” 陆得胜心里堵了一团火,因为他一到江城,就了解到陆解放的排长,是林曼云打着他的旗号讨来的。 这两年来,林曼云没少打着他的旗号,给两个儿子讨好处。 他奶奶的,那天还是打得轻了! 陆得胜现在觉得,两个逆子打得挺好,林曼云这婆娘就是欠揍,回去后他还要接着揍! “青藏和昆仑山最近没名额,但西南边境不太平,确实缺人,你看是让解放去,还是援朝去?” 领导的意思是派一个儿子就够了,毕竟西南边境是真的不太平,万一出事了,还能留一个在家里尽孝。 “两个都去,就这么定了!” 陆得胜毫不犹豫,男人就应该在枪林弹雨里锻炼,死了是为国争光,活下来才是真男人! 领导也没再劝,因为他的儿子也在边境,他和陆得胜的想法一样。 陆得胜没去看两个儿子,直接回了潭州,他得和莫秋风交接工作,然后去干校。 三天后,陆得胜叫阮七七和陆野回家吃饭。 阮七七已经在酒厂上班两天了,啥事都没干,不是喝茶就是看报纸,神仙一样的上班生活,她适应得非常良好。 “你爹大概要去干校了。” 路上,阮七七和陆野说了她的猜测。 “林曼云会不会去?” 陆野可太希望后妈也去干校,陪老头子一起吃苦。 “她肯定不想去,你爹也不会要求她去,但咱们可以用道德绑架她去!” 阮七七唇角上扬,笑容甜甜的,还透着一丝坏。 陆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一会儿他就和七七唱双簧,逼林曼云去! 林曼云今天精心整治了一大桌菜,她是刘阳人,那边最有名的就是蒸菜,为了讨好陆得胜,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全都是硬菜。 醋蒸鸡,腊味双蒸,豆豉蒸排骨,剁椒鱼头,梅菜扣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 醋蒸鸡 林曼云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忙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为的就是讨回剩下的一万六千多块钱,要不然她才懒得费这劲。 陆野和阮七七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进了门后,看到桌上丰盛的大菜,陆野忍不住嚷嚷道:“稀奇事,不年不节的搞这么多菜,不会是断头饭吧?” “咱爸身体康健,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你后妈也壮得像母猪,难道是陆春草的断头饭?” 阮七七很认真地分析了下,得出了结论,陆春草也差不多是时候枪毙了。 陆得胜脸顿时黑了,本来他还欣慰,这两个逆子懂事了不少,哼,哪是懂事了,分明是变本加厉地大逆不道了! 他还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俩逆子前几天肯定是在演戏,一万块进了口袋,就不陪他演了! 他奶奶的! “吃饭!”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也懒得骂了,因为骂了也没用,还把自己气个半死。 陆野积极地去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陆得胜心里又有点欣慰了,以为是给他盛的饭,伸手去接。 “让你小老婆盛!” 陆野拐了个弯,饭越过他,递给了阮七七。 陆得胜脸更黑了,咬紧牙,还是没骂。 过几天他就要去干校了,这顿饭他不想吵架,他忍! 林曼云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饭,还给他夹菜,自己一口都没吃,比大太监都伺候得精心些。 陆野和阮七七埋头苦干,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所有的菜,有一说一,林曼云虽然人不行,可做的菜是真不错,好吃的很。 “爸,今天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七七吃饱喝足,这才问起了正事。 林曼云心跳也加快了,她猜肯定是那笔钱的事,至少能还她一万五吧? 陆得胜开口了:“我现在不是司令了,过几天还要去干校劳动改造,叫你们过来,就是叮嘱你们声,别捅篓子!” “啪” 清脆的瓷裂声响起,林曼云太激动,打落了碗,碎瓷片四分五裂,她脸上的表情也裂成了碎片,变得惊惶不安。 【还有一更,我去写出来,会有点晚,你们先睡觉哦,白天再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连续受到惊吓的林曼云,还得去农场吃苦 “老陆,你怎么会去干校?出什么事了?” 林曼云快急死了,说话时忘了装温柔,变得咄咄逼人了。 她嫁给大二十岁的老头,图的就是陆得胜的地位和权力,过上舒服优越的好日子。 这二十二年,她确实过得很舒服,可她没想到竟会出现变故,陆得胜竟要去干校,她怎么办? 没了司令这层光辉的陆得胜,就是个脾气大还固执的糟老头子,她犯得着低声下气地伺候老头子? “林姨,爸工作上的事你别多问,问了你也不懂,咱们作为家人,只要支持爸就行。” 阮七七开口了,还冲陆得胜特别诚恳地说:“爸,你放心去干校,我肯定看着陆野,不让他捅篓子!” 陆得胜并没得到安慰,他已经看透这丫头了! 以前逆子顶多捅个小篓子,自打认识这疯丫头后,天都能捅破! 让这疯丫头盯着逆子,等于就是土匪盯着强盗,能干什么好事? 不过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至少阮七七这疯丫头,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明事理的,不像林曼云慌里慌张,一点都稳不住。 “老陆,你是不是犯错了?” 没人搭理的林曼云,越来越慌,急得声音都尖利了,鼻尖也冒出了汗。 陆得胜皱紧眉,对她的反应很不喜,斥道:“大喊大叫干什么?一把年纪还没七七一个丫头沉得住气。” “她当然沉得住,又不是她男人去干校,老陆,你怎么能犯错误啊,你去干校了我怎么办?” 林曼云对他不再像以往那么恭敬,甚至还打断了他的话,尖声质问。 陆得胜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没察觉出林曼云的心思变化,只是觉得她太沉不住气,本来还打算交待陆解放兄弟去边境的事,他改主意了。 说了肯定又要闹,烦的很,等解放援朝去了边境后,林曼云自然就知道了。 “林姨,爸去干校自然有爸的理由,而且爸都去干校劳动了,你当然得跟着去啊,爸年纪不小了,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去干校啊?” 阮七七皱眉,语气略带了些指责。 陆野紧跟着说道:“她肯定不愿意去,哪个姨太太愿意跟着老爷吃苦啊,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姨肯定不是这种人,她和爸二十多年的感情,还生了两个儿子呢,怎么可能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呢!” “七七你和我后妈打交道还是太少,她就是这种人,看吧,她肯定不去干校!” 两人一唱一和,成功说动了陆得胜。 陆得胜本来没打算让林曼云跟着去,可这俩逆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他也起了疑心,难道林曼云真的不能共患难? 林曼云脸色越来越白,内心万分纠结。 她不知道陆得胜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以后都不能翻身了,她肯定得另想办法。 可万一陆得胜还有起来的机会,她肯定得哄着。 但去干校劳动,她是真的一万个不愿意。 林曼云恨死了阮七七和陆野,本来陆得胜都没叫她去,这两个小畜生却把她架到火上烤,硬逼着她表态。 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们! 陆得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林曼云的表态,他的眼神渐渐变冷。 “我……我当然不会让你们爸一个人去干校,我哪放心啊,我肯定要跟着的,老陆,你到底是犯什么错了?就没有一点通融的机会吗?” 林曼云强颜欢笑地表了态,先把陆得胜哄住,以后她再慢慢查,要是陆得胜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她肯定要另想办法的。 “工作上的事少问,既然你要跟着,就去收拾行李吧!” 陆得胜脸色很冷,林曼云刚刚的纠结,他全都看到了。 在他出事时,枕边人第一时间竟是权衡利弊,让他挺寒心的。 憋着火气的陆得胜,没说出真相,成心想让林曼云多急几天。 “老陆,我听人说干校那边条件不太好,我们得多准备些东西,你把剩下的钱给我,我去买。” 林曼云趁机要钱,心情也好了些。 就算陆得胜没有翻身之日了,有了这笔钱,她后半辈子也能过得很好了。 “花完了!” 陆得胜回答得很光棍。 “啪” 又是一阵瓷裂声响起。 受到惊吓的林曼云,又打掉了一只碗,就连碎瓷片溅破了她手上的皮,她都没感觉,还气得大叫:“陆春草的亏空只有三千七百多,怎么可能全花了?老陆,你是在说笑话吧?”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笑话,花了就是花了,怎么,你要查账?” 陆得胜也火了,他可是一家之主,还没花钱的权力了? “一万六啊,陆得胜,你到底把钱给谁了?是不是给他们了?” 林曼云根本不信钱都花完了,一万六千块,就算24个小时不停地买买买,也不可能花得完。 她气愤地指着陆野和阮七七,冲陆得胜大声质问。 “对,给我儿子了,老子给儿子钱天经地义,你有意见?” 陆得胜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林曼云脸都气白了,指着陆野冲陆得胜怒吼:“他凭什么花我的钱?那两万块是我省吃俭用攒的,你凭什么给他?那是我的钱,陆得胜你还我的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曼云前几天的巴掌印才消,脸上又出现了个新鲜通红的巴掌印,陆得胜抽的。 “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能给他?林曼云你给我搞清楚,这个家老子说了算!” 在江城就想抽的巴掌,此刻终于抽了出去,陆得胜心里总算痛快了,将林曼云骂得狗血喷头。 他奶奶的,以前他怎么没看出这女人庸俗市侩的真面目,否则他肯定不娶! 林曼云被打傻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林姨你的思想有很大的问题,陆野可是爸的亲儿子,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些钱都是爸挣的,他花自己的钱,你那么大意见干啥?难道你真想用这笔钱养小白脸?” 阮七七语气不紧不慢,却字字诛心。 “我就说嘛,姨太太就盼着老爷早死,她花我牙老子的钱养小白脸,舒服得要死!” 陆野阴阳怪气地接了句。 林曼云被气得脑子都清醒了,想骂回去,可陆得胜没给她机会。 “你要是不愿意去干校,就去离婚!” 陆得胜语气很冷,看林曼云的眼神更冷。 林曼云身体不由自主颤抖,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再赌一回,毕竟她不年轻了,离婚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还不如赌一把! 三天后,林曼云和陆得胜去了郊区的干校,其实就是个农场,每天都要劳动,挖土,种地,挑土方等,劳动强度不算小,才劳动了一天,林曼云就叫苦不迭,萌生了退意。 【今天有点卡文,写得特别慢,更新也迟了,抱歉啦,晚安,我去睡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幸灾乐祸的纪湘莲,被丈夫骂了 陆得胜去干校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军区,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传得最多的,就是陆得胜被陆春草一家牵连,倒台了。 而且再无翻身之日! 毕竟陆春草一家犯的事挺大,贪污受贿,敌特,抢军功,强歼等,都是要吃枪子儿的死罪,陆得胜就算是司令,也架不住有一窝拖后腿的,被下放去干校改造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估摸着翻不了身了!” “翻不翻身的先不说,干校可是很艰苦的,从早到晚都得干体力活,陆司令那么大年纪了,恐怕吃不消!” “我娘家弟妹单位的老领导,去干校劳动没半年,就累得一病不起了!” “唉,儿女都是讨债的哟,陆司令多好的人,生生让不争气的女儿害了!” …… 家属楼下,七八个军嫂议论得热火朝天,有同情陆得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纪湘莲得知了这事后,开心得晚上多炒了个肉菜庆贺,她的举报信寄出去后,杳无音讯,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陆老头倒台了。 哈哈哈哈……老天爷可算开眼了! 阮七七和陆野这两个贱人,看他们还怎么耀武扬威! 徐营长下班回家,见妻子笑容满面,有些讶异,自从陆野那癫公闹过后,妻子一直闷闷不乐,在家也垮着脸,很久没笑了 “有什么喜事?” 徐营长还看到桌上有一盘莴苣炒腊肉,忍不住问。 “洗手吃饭吧。” 纪湘莲笑了笑,贴心地给他打了热水洗手,又去盛了四碗饭。 “肯定有喜事,你涨工资了?” 徐营长心里痒痒的,饭也没心思吃,追着问。 “陆司令垮台了,陆野和阮七七也得跟着倒霉,看他们还怎么张狂!” 纪湘莲给丈夫夹了块肉,又给两个孩子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非常明显。 徐营长脸色冷了下来,他重重地放下碗筷,斥道:“陆司令是好领导,他是被牵连的,等调查清楚了,肯定还会回军区,你搞得像过年一样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看不惯陆野两口子,可不影响他对陆司令的敬重,妻子脸上的笑容太刺眼了。 纪湘莲表情顿时滞住了,笑容也戛然而止,愕然看向丈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公是公,私是私,咱家和陆野的矛盾,和陆司令没关系,而且我们还欠了陆司令的人情,当年你生老大,正好我爸生病,家里很困难,你连鸡蛋都吃不上,陆司令知道了后,给了我二十块钱,家里才度过难关,现在陆司令出了事,你竟炒肉庆贺,你的良心呢?让狗吃了?” 徐营长骂得很重,看妻子的眼神也很失望,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向来体贴懂事的妻子,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我不知道这事,我是被陆野气糊涂了,老徐,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 纪湘莲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她能屈能伸,立刻认错,姿态放得很低。 “我和你说过好几次,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能忘?现在外面闲言碎语很多,你不要瞎掺合,还有,过两天我要去干校看望陆司令,你准备好礼物!” 徐营长半信半疑,妻子的记性向来很好,结婚前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大的事居然忘了? 不过他也没细想,嘱咐纪湘莲准备礼物。 老领导出了事,他肯定要去看望的。 “老徐,现在形势不明,要不过阵子再去?” 纪湘莲急了,现在是敏感时期,别人都在观望,她家这个蠢货却上赶着站队,真是自找死路! “形势有什么不明?陆司令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犯错?等查清楚了肯定会回来,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难得,让你准备就准备,哪那么多话?” 徐营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纪湘莲只得答应,心里更恨陆家了,恨不得陆得胜死在干校才好! 徐家的气氛很沉重,同楼的周家,气压更低。 周连长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商乐华,咬着牙骂:“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背时婆娘,脑壳里装的都是稻草,纪湘莲拿你当枪耍,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得罪人的事都干完了,她又是升职又是涨工资,得意死了, 老子的副营长却黄了,便宜姓彭的了,你他玛就不能学学王淑华?人家多会做人,愣是给自家男人挣回了个副营长,草……老子他玛真想揍死你!” 越骂越火的周连长,举起了拳头,商乐华吓得抱紧头,哭着求饶。 两个小朋友缩在墙角,抱成一团哭。 相比这两家,一楼的彭家喜庆多了。 虽然提干文书还没下达,但彭连长已经知道了消息,他的副营长板上钉钉了。 他还知道,是陆野的力保,他才能当上副营长,否则肯定是周连长的。 如果这次提不了干,他明年很可能就要转业回老家了,老婆孩子也可能一辈子都吃不上商品粮,陆野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得好好感谢陆副团长两口子,等发了肉票,你多称些肉,包些饺子给陆副团长送去,再送些老家的特色吃食。”赵连长嘱咐道。 “这么一点会不会太轻了?要不咱们置办些贵重的礼物?” 王淑华觉得不妥,一点吃食哪能代表她的感激之情,陆野夫妇可是她一家的贵人呢! “人家啥好的没见过,用不着,弄些特色吃食就行,这份恩情咱们记在心里,还得和孩子说,以后再报答!” “行,我会准备好。” 王淑华点头答应,她环视了下拥挤的房子,忍不住笑道:“等文书下来后,咱家是不是能再分一间房?” “不仅能分房,你和孩子也能吃上商品粮了,到时候我再托托关系,给你安排份工作。” “跟做梦一样,老彭,让我掐一下!” 王淑华在丈夫腰间用力掐了下,听到丈夫的抽气声,她这才相信是真的,笑得流下了眼泪。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第二天,家属楼下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曾经吹捧商乐华的那些人,转头来拍王淑华的马屁了。 王淑华不想给丈夫惹麻烦,索性躲在屋子里,尽量避开。 同样不肯见人的,还有商乐华,她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连菜都不敢出门买,怕被人笑话。 这段时间,家属楼议论得最多的,就是王淑华和阮七七了,对王淑华是吹捧,对阮七七则是观望和幸灾乐祸,不过也没人敢招惹她。 阮七七毫不受影响,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喝茶看报纸的上班生活,过得太惬意了,这样的班她能上一百年。 但这两天,阮七七上班的心情有了些影响,因为她发现,她的开水被人倒了,害她一天八杯茶,生生减少到了四杯,很不爽! 【有读者问为什么没有旅,因为作者查了下,解放后部队取消了旅的建制,直到九十年代才恢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清晨的第一泡尿,要接起来 阮七七每天都喝八杯绿茶,清热解毒,美颜明目,上午四杯,下午四杯,再上个四五趟厕所,看完三四张报纸,一天班就快乐地混完了。 她每天早上上班时,都会去打一热水瓶开水,正好够一天喝的。 宣传科有八个人,都在一个办公室,不过阮七七目前只见到了五个,有一个女同事在休产假,还有一个大妈在休病假。 这五人包括了宣传科科长,副科长,还有三个派头比科长还大的普通职员。 其中一个叫齐怀民的,五十多岁,是宣传科年纪最大的,工龄也最长,说话老气横秋,口头禅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还有个女的叫何慧玲,四十来岁,据说丈夫是百货公司的采购员,能拿到内部的紧俏商品,连科长都要给她面子。 所以,何慧玲在办公室的地位很高,几乎不干活,每天都织毛衣,家里从来不织,她一家人穿的毛衣毛裤,都是她在上班时间织出来的。 阮七七来上班后,一直表现得文文静静,也不说话,科长交待的活她都会干好,没活她就坐着看报纸,也不和办公室的人说话,独来独往的。 而且办公室里就她是临时工,其他都是正式工。 阮七七不知道,办公室的同事们对她其实很不满,背后蛐蛐了她不少。 主要就一点。 都觉得她不会做人,一个新人,还是临时工,居然不主动承包办公室的打扫和打开水,也不主动和前辈打招呼,太不会做人了。 吐槽得最狠的,就是齐怀民和何慧玲两人。 不过他们也只是在背后蛐蛐,因为他们还没搞清楚阮七七的底细,能进宣传科的人,肯定是有背景的,他们怕阮七七的背景太硬,得罪不起。 转眼间阮七七上班一个星期了,何慧玲也查到了一些情况,对阮七七有些轻视了。 “是林厂长老家亲戚,关系不近,林厂长也没交待要特别照顾。” 何慧玲和齐怀民私下吐槽过后,两人早上就不打开水了,都去倒阮七七热水瓶的热水。 办公室的热水瓶都摆在窗台下,整整齐齐摆了六瓶,每个热水瓶的图案都不一样,很好区分,绝对不可能认错。 老式热水瓶 阮七七用的热水瓶 这两人只偷了一天水,阮七七就察觉到了,一瓶水少了一半,她就算是瞎子也能发现。 他玛的,居然连水都偷! 阮七七怒了,从办公室窗外的银杏树那,查到了小偷。 于是,中午在食堂吃完饭,阮七七特意走慢些,因为她知道,齐怀民和何慧玲吃过饭就要泡茶,肯定会偷她的开水。 果然,她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两人光明正大地倒她的水,其他同事也在,但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齐同志,何同志,你们自己没开水?” 阮七七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哎呦!” 何慧玲吓得手抖了下,开水倒在手背上,烫得她尖叫。 “小阮你怎么不出声的?啊哟……手都烫红了!” 何慧玲怒气冲冲地训斥,手里还提着阮七七的热水瓶。 “这是我的热水瓶,你是做贼心虚才会被烫!” 阮七七一把抢过热水瓶,靠,瓶里的水快没了! “小阮,你这话可不对,同事之间要友爱互助,更何况我们还是你前辈,喝你一点开水怎么了?当年我当学徒的时候,师父家的活我都包了,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一干就是三年,现在的年轻人啊,比不上我们当年喽!” “别说齐师傅你当年了,我刚上班那会儿,办公室打开水,擦桌子扫地这些活,都是我主动承包的,我们那时多有眼力见啊,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哼!” 何慧玲朝阮七七瞥了眼,只差没指名道姓了。 两人一唱一和地挤兑阮七七,其他同事都没吭声,暗戳戳地看热闹,巴不得阮七七和他们闹起来。 但大家都觉得,阮七七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肯定不敢闹。 只会忍气吞声地承包办公室的打开水和打扫。 毕竟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也该他们享受新人的孝敬了。 “你那眯眯眼那么有眼力见,咋还把自己给烫了?” 阮七七不紧不慢地怼了过去,第一枪对准何慧玲。 “你那么喜欢干活,怎么不把办公室的活都包了?办公室的活要是还不够你发挥,去车间干活啊,发挥你的牛马精神,给我这个年轻人做榜样啊!” 第二枪对准了齐怀民。 阮七七的语速和表情都特别平静,就像话家常一样,但说出的话却扎人的很。 其他人都倒抽了口冷气,齐齐震惊脸。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阮七七居然这么勇,她就不怕转不了正? 何慧玲和齐怀民气得脸色铁青,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他们也没想到,阮七七竟是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居然敢顶撞前辈? “阮七七,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酒厂刚建厂时,我就调来工作了,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狂妄无礼的年轻人!” 齐怀民又抬出了他建厂元老的身份,就连林厂长的工龄都没他长,这也是他在厂里横着走的底气。 “酒厂又不是你一个人建起来的,齐怀民同志,不要把集体的荣誉戴到自己的头上,你这是极端自私的行为,语录说,我们的同志不要靠老资格吃饭,要靠解决问题正确吃饭。靠正确,不靠资格,齐怀民同志,你的觉悟太低了,该背语录了!”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还抬出了语录。 齐怀民脸色刷地白了,他可戴不起这顶帽子,阮七七这贱人太毒了! 他很想用语录反驳回去,可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脑子像卡了壳一样,急得他脸更白了,额头全是汗。 何慧玲心生忌惮,这小贱人伶牙俐齿,还会背语录,她肯定背不过,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狠狠地整治这小贱人! 阮七七一对二,将两个老油条给怼得哑口无言,其他同事也对她生了忌惮,不敢小觑了。 可第二天,阮七七发现,她的开水依然在减少。 玛的! 是时候发癫了! 隔天早上,阮七七不着急上班,她让陆野把清晨的第一泡尿接了起来。 【今天还是卡文,还有两更我会写出来,宝贝们不要等我了,先去睡觉哦,白天再看】 第一百二十章 我男人的回龙汤绝对大补,你们还要不要? “七七,接好了,下面干啥?”陆野问。 “倒进这热水壶里。” 阮七七指了指热水瓶,一会儿她要带去厂里。 “七七,厂里有人欺负你?” 陆野沉了脸,他家七七那么好的人,肯定是被人欺负了,否则怎么会在热水瓶里倒尿? “没事,你上你的班!” 阮七七很淡定,就那两根老油条,怎么可能欺负得了她。 陆野也没再问了,回头他去酒厂打听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七七,没满。” 陆野晃了下,有点遗憾,早知道昨晚多喝水了。 “加些开水。” “成!” 陆野愉快地去添开水了,倒满后,塞上寨子。 两人吃过早饭后,各自去上班了,阮七七到了办公室后,将热水瓶放在窗台下,安静地看起了报纸,还配了盘五香瓜子,愉快地上起了班。 办公室的人陆续到了,齐怀民的办公桌就在阮七七对面,他故意从她身边经过,手里还拿着搪瓷杯,走到窗台下倒水。 拿的正是阮七七的热水瓶。 “老齐,给我倒点!” 何慧玲递过来个搪瓷杯,杯里还放了些茶叶,他俩都是爱喝茶的,杯的内壁都变成了茶褐色。 齐怀民给她倒了大半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盖上盖子,回到座位看报纸了。 阮七七一直没出声,齐怀民同何慧玲都很得意,以为她怕了。 齐怀民拿起杯子,打开盖子,吹走表面的茶叶,开始喝茶了。 “嗑嗑嗑……” 阮七七愉快地嗑着瓜子,眼睛笑成了弯月。 “咦?” 齐怀民喝了口茶,感觉味道怪怪的,怎么有股子骚气? “今天的开水怎么味道怪怪的?” 何慧玲嚷嚷起来,她刚刚也喝了。 “没啊,和平常一样。” 科长回应了句。 “我喝着也和平时一样。”副科长也说道。 “我再喝喝看。” 何慧玲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大口,还含在嘴里细细口味,越品越觉得骚。 “不对,就是不一样,骚的很!” 她咽下了茶后,十分肯定地说。 “我喝着也骚的很。” 齐怀民也喝了一大口,细细品尝后,十分肯定是骚的。 其他人都觉得奇怪,跑过来看他俩的茶,茶的颜色没什么问题,可这气味,确实有点骚。 这股骚味还很熟悉,有点像……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说。 “你们倒的哪瓶水?”科长问。 何慧玲朝阮七七那边努了努嘴,科长明白了,冲阮七七问:“小阮,你在哪打的开水?” “家里啊。” 阮七七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 她的办公桌上,放了把新热水瓶,没摆去窗台下。 “厂里有开水,你没必要从家里带开水。” 科长有点猜到了,可他觉得不太可能,阮七七一个小丫头,应该不会这么癫吧? “科长,这瓶开水是厂里打的,那瓶是家里带的药,是回龙汤。” 阮七七笑眯眯地解释。 齐怀民同何慧玲齐齐色变,他们居然喝了药,难怪味道那么怪,是药三分毒,这阮七七肯定是故意的! “我们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药?”何慧玲怒声指责。 “我没看到啊,你们放心,这回龙汤人人都可以喝,强身健体,化血清火的,喝了大补呢!” 阮七七笑得更甜了,语气非常诚恳,大家都信了,还起了好奇心。 “回龙汤是哪几味药材?”科长诚心请假。 他人到中年,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就想喝点补药强身健体。 其他人也都支起了耳朵,他们也想进补。 “原材料人人都有,睡觉前喝一杯茶,早上起来的第一泡小便,就是回龙汤,喝了后能延年益寿。”阮七七很热心地解答。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回龙汤听着高大上,敢情是一泡尿啊,这个新来的小阮,脑壳感觉不太正常。 齐怀民同何慧玲脸色很难看,胃里也在翻滚,他们刚刚喝的,难道是阮七七的尿? “不是我的,是我男人的,他年轻力壮,阳气特别足,我男人的回龙汤绝对大补,你们以后还要不要喝?要是还想喝,我肯定发挥友爱互助的同事精神,每天不辞辛苦地从家里带过来!” 阮七七的声音及时响起,解了他们的疑,可并没让他们感到安慰,反而更恶心了。 “呕……” 何慧玲捂着嘴冲了出去,紧接着是齐怀民,两人都去厕所吐了。 科长皱紧了眉,内心很无奈,本以为阮七七是个文静胆小的,万万没想到竟是个无法无天的癫婆。 谁家正经人会在热水瓶里灌尿? 还取个叫回龙汤的名字,真他玛癫! “科长,这可不赖我,我好好的一瓶补药,全让他们霍霍了,我还冤呢!” 阮七七一脸无辜地告状。 “以后在家里喝了再上班,别带到办公室,不止回龙汤,其他补药也不准带,毒药更不可以!” 科长不愧是科长,眼光不仅独到,还具有前瞻性,提前断了阮七七的路。 “知道了!” 阮七七乖巧地答应了。 何慧玲和齐怀民面色苍白地回来了,走路都打着晃,他们吐得死去活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但依然恶心的很。 “回龙汤效果好吧?” 阮七七冲他们甜甜地笑了笑,坏心地问。 “你给我等着!” 何慧玲咬着牙,低声威胁。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等着就等着,她还怕了不成? 齐怀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他朝阮七七狠狠地瞪了眼,回到了座位上,可看到剩下的半杯回龙汤,他又恶心了,干呕了好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却把自己累得够呛。 回龙汤事件后,阮七七被全办公室的人孤立了,成为了宣传科的边缘人物,也就科长和副科长和她说几句话,其他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阮七七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牛羊才需结群,像她这样的强者,向来都是独行的。 转眼间,陆得胜去干校有一个星期了,礼拜天休息,阮七七和陆野去了干校,主要是看林曼云有多惨。 只不过,他们到了干校后,却发现林曼云竟卧床不起了,连饭都没力气烧,陆得胜干了活回家,还得给她做饭。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条蛇,一只老鼠,让林曼云去挑土方 短短一个星期,陆得胜就又黑又瘦,老了不少,不过精神还不错。 阮七七他们到的时候,陆得胜正在做中饭,煮的挂面,煎了两个蛋,他和林曼云一人一个。 他只会煮挂面,自从林曼云病倒后,一日三餐都是挂面。 “你们吃过了没?” 陆得胜正往锅里下面,他的脸笼罩在腾腾的白汽里,背好像更佝了。 他上午在挑土方,裤脚挽了起来,一只高一只低,衣服裤子沾了不少土,看起来十分落魄。 陆野本来准备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可看到老头子这个样子,他却说不出来了。 “吃过了,爸,怎么你做饭?林姨呢?” 阮七七关心地问。 “病了。” 陆得胜盛了一碗面,捧着去了里屋,林曼云在床上躺着。 他分了一间房,用布帘隔成两间,灶台搭在外面,条件虽然艰苦,但陆得胜却很知足,比起打仗时风餐露宿,现在已经是天堂了。 陆得胜捧起一大碗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一饭盒红烧肉,摆在桌上。 陆得胜眼睛一亮,吃苦受累他都不怕,唯一不爽的就是没肉吃,一个星期没吃上肉,嘴里都淡出鸟了。 连着吃了好几块红烧肉,陆得胜嘴里舒服多了,他还想给里屋的林曼云送肉,虽然对她有点寒心,可毕竟是他堂客,他不能吃独食。 “爸,我去给林姨号号脉!” 阮七七跟着进去了。 林曼云虚弱地坐在床上吃面,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太好,但面也没少吃。 看到阮七七,林曼云心里咯噔了下,剩下的半碗面也不吃了,哼哼唧唧道:“老陆,我头晕得厉害,不吃了。” “晕就躺着,不行你回城看病!” 陆得胜不疑有他,也没注意到林曼云眼里闪过的喜色。 但阮七七看到了,果然是装的。 她转了转眼睛,没给林曼云号脉,走出去在陆野耳边嘀咕了几句,陆野眼睛亮晶晶的,乐颠颠地跑出去了。 一刻钟后,陆野回来了,左边口袋里藏了只老鼠,右边口袋里是条小蛇。 陆得胜在专心吃肉,没注意到他们的互动。 阮七七从陆野口袋里,掏出老鼠和小蛇,一手提一只,去了里屋,二话不说,就从林曼云的衣领里塞了进去。 前面塞老鼠,后面塞小蛇。 “啊……什么东西?” 林曼云的尖叫声响彻云宵,她没看到蛇和老鼠,只知道有两个滑溜溜的东西在衣服里动来动去,深深的恐惧感,让她从床上利落地跳了下来,身体扭得像抽筋。 效果还是有的,老鼠和蛇钻进裤档里了,然后从裤管里掉了出来。 “啊啊啊……” 林曼云的女高音响遍了整个农场,跑得还飞快,陆得胜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阮七七从地上捡起老鼠和蛇,悄悄放生了。 从头到尾,陆得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病恹恹的林曼云,突然精神焕发,跑起了马拉松。 “哦哟,你小老婆这身体蛮结实的嘞,跑得比狗还快!”陆野阴阳怪气道。 “爸,林姨看起来比你身体好多了,你肯定没她跑得快!”阮七七立马接道。 “没病装病,为了逃避劳动,还让你做饭伺候他,真是稀奇事,从来没听过老爷服侍姨太太的!” “爸,你太惯着林姨了,虽然是小老婆,可也不能这么惯着,一点点劳动就受不了,还要装病逃避,要是让石荆红知道了,肯定又要拿这事做文章!”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 陆得胜心内一凛,脸色变得沉重。 “爸,林姨也太不心疼你了,你那么辛苦干活,回家连热饭菜都吃不上,还得伺候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堂客!”阮七七又上眼药。 “她哪是堂客,分明是姨太太,姨太太当然不心疼老爷,还巴不得老爷早点蹬腿呢!” 陆野冷嘲热讽。 陆得胜朝他狠狠瞪了眼,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对林曼云更寒心了。 “老陆,他们欺人太甚了,眼里根本没我这个长辈,居然在我衣服里放蛇和老鼠,你管不管?” 林曼云气冲冲地回来了,剧烈运动后的她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说话中气十足。 “你头不晕了?” 陆得胜嘲讽地看着她。 林曼云面色大变,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卧床不起的病人。 她赶紧用手扶住头,虚弱道:“我……我是刚刚被吓到了,跑了一圈头更晕了,老陆,他们太欺负人了,你到底管不管?” “管你大爷!” 陆得胜霍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林曼云被抽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不想劳动你来干校干什么?他玛还装病,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干活,你在家里装病,林曼云,你可真是两面派啊!” 陆得胜对林曼云很失望,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女人,此刻竟如此陌生,还很丑陋。 “爸,您消消气,林姨她就是好日子过得太久,有点忘本了,咱们给她掰回来就行。” 阮七七递过去茶杯,假模假样地劝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容易些!”陆野又说起了风凉话。 “话不能这么说,语录说的好,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林姨的小布尔乔亚毛病,就应该用艰苦的劳动去改造掉,肯定会有成效的!”阮七七说道。 “那倒是,他老人家肯定不会错的!” 两人这一唱一和,很轻易就打动了陆得胜,他也觉得林曼云,确实需要用艰苦的劳动改造坏毛病。 吃过中饭的陆得胜,去找到了农场的负责人,主动要求让林曼云去挑土方,女人一般不干这活,林曼云是农场第一个挑土方的女同志。 下午,阮七七和陆野去欣赏了林曼云干活时的凄惨场景,重重的土方压得她腰都直不起来,她连偷懒都不敢,旁边陆得胜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只干了一个下午,林曼云就累去了半条命,心里的怨恨更深了,但她忍下了。 儿子肯定会来救她出去的! 三天后,陆解放兄弟确实回来了,但他们是来找林曼云求救的,晴天霹雳啊,居然派他们去边境,他们岂是建功立业的材料,打死他们都不去边境! 【终于写完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另外,看在作者连续加更的勤快上,送点免费小礼物,或者五星好评,行不行?这些都是作者回血的动力呢,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清澈 陆解放兄弟还不知道老头子去干校了,在江城没人和他们说,就算周围的人态度有些异常,以他们的钝感力,也不会注意到。 兄弟俩对林曼云信心十足,毕竟从小到大,老头子都对他们妈言听计从,这次肯定也没问题。 “肯定是阮七七吹枕头风,陆野整咱们!” 一路上,陆解放绞尽脑汁,终于猜到了祸害他们兄弟的凶手。 绝对是阮七七和陆野! “陆野娶的堂客有这么坏?” 陆援朝没见过阮七七,只听他哥提过几回,在他哥的描述里,阮七七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还心狠手辣,比陆野还恶毒百倍! 他是不太相信的,一个女人再厉害能有多厉害,他哥从小说话就喜欢夸张,三寸的蛇,能说成三米,水分极大。 “坏得很,知道吕雉不?阮七七和她一样狠毒!” 陆解放拿历史人物打比方,但陆援朝听不懂,懵懂地问:“吕雉是哪个?干了啥坏事?” “刘邦堂客,把刘邦小老婆砍成人彘了,坏的很!” “刘邦是哪个?人彘是啥玩意儿?” “草……让你好好念书不听,老子他玛对牛弹琴,反正阮七七坏的很,你要小心她!” 陆解放气得胸口疼,他终于找到自己为什么学习不好的原因了。 谁让他有个蠢弟弟呢,每次考差了,回到家,就能在蠢弟弟身上找回自信,他能学好才怪! “知道了!” 陆援朝默默记下了,以后看到陆野堂客要小心,这婆娘坏得很。 他们兄弟俩长得不太像,陆解放皮肤白皙,相貌清秀,更像林曼云些。 陆援朝却和陆得胜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也少了陆得胜的那股子煞气。 兄弟俩搭了部队的顺风车,天快黑时到了潭州,他们兴冲冲地跑回家,却扑了个空,家里没人。 “你们爸妈去干校了!” 隔壁的人家好心告之。 兄弟俩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去干校不是好事,老头子肯定出事了! “哥,怎么办?” 陆援朝有点慌,老头子一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他们哥俩的靠山,现在靠山倒了,他们要咋个办? “咕咕咕……” 陆援朝使劲按着肚子,他胃口大,中饭早消化完了。 陆解放也饿了。 “先吃饭,你带钱了没?” 陆解放身上没钱,前几天给对象买了生日礼物,全花光了,本打算回家问他妈要钱的。 “中饭就是我花的钱,全花光了,哥你没钱?” 陆援朝可怜兮兮地问,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子有钱还问你?” 陆解放没好气地白了眼,兄弟俩下巴45度角怼着天空想办法,但脑袋空空,想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哥,要不去莫叔家吃饭?” 陆援朝想到了个办法。 “让爸知道了,打断你脚!” 陆解放瞪了眼,就算去要饭,都不可能去莫家吃。 “走,哥带你去吃饭。” 陆解放到底是哥哥,关键时候还是有点靠谱的,他拖着弟弟朝家属楼走去,打算去找陆野要饭。 上次他包了十块钱红包,还没吃回本呢! 到了家属楼下,陆援朝死活不肯上楼,他对陆野的恐惧是刻在dna里的。 “不去你就等着饿死!” 陆解放拖了几下,没拖动,气得他大骂。 人高马大的陆援朝扁了扁嘴,又摸了摸肚子,这才挪动了脚步,就算被陆野打死,他也要吃饱了再上路。 阮七七在走廊上做饭,上午王淑华送来了一坛子曲米鱼,六个猪血粑,几块腊肉和腊鱼,还有满满一篮饺子,她知道是因为提干的事,本来不想要,但曲米鱼她还没吃过,猪血粑看起来也挺诱人的。 于是,她收下了曲米鱼和猪血粑,还有饺子,陆野喜欢吃。 腊肉和腊鱼让王淑华拿回去了。 王淑华说曲米鱼只要蒸半小时就能吃,等冒汽后,阮七七趴在栏杆上计时,顺便看风景,正好看到了楼下拉拉扯扯的俩傻子。 曲米鱼 “上来!” 阮七七冲下面叫了声。 这俩傻子快去边境受苦了,她得大度些,表现出长嫂风范。 几分钟后,陆解放兄弟期期艾艾地站在阮七七面前,陆援朝好奇地打量她,越看越觉得他哥夸大事实,明明是个文静胆小的妹子,怎么可能比陆野更坏? 阮七七多看了他几眼,因为这家伙的眼神很熟悉,太像她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了。 “咕噜……” 陆援朝按住了肚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等你们大哥回来就吃饭。” 阮七七语气很平和,并没为难他们。 “七七,我回来了!” 陆野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随后他出现在了楼道口。 陆援朝激灵灵地抖了抖,两条腿条件反射地抬起来,想逃。 被陆解放拽住了。 “吃饱了再跑!” “哦!” 兄弟俩很有默契,眼神也能交流。 陆野看到他们,并没意外,算算时间,这俩小子该收到调去边境的通知了,肯定是回来找林曼云哭的。 “洗手吃饭!” 陆野开口了,声音也不大,但兄弟俩却又抖了抖,乖乖地去洗了手,回来老老实实地坐下,坐得比小学生还端正。 饿狠了的两人,很快就被美食征服了,狼吞虎咽地扒拉饭,阮七七又煮了一锅饭,刚好够吃。 这俩货唯一和陆野像的,就是胃口了,特别能吃,饭菜全都吃光了。 “嗝……” 兄弟俩齐齐地打了个饱嗝,准备告辞,才刚起了点身,就被陆野的眼神给震慑了,又乖乖地坐下。 “咱爸去干校的事你们肯定知道了,现在咱家风雨飘摇,你们行事要低调些,别给爸惹麻烦!” 阮七七语重心长道。 “爸是不是当不成司令了?” 陆解放小声问,心里则在祈祷,他的靠山可千万别倒! “那也不至于,只要爸经受得起组织的考察,还是能回来的,所以我们作为家人,绝对不能扯爸后腿,千万别和你们妈学,去干校居然装病逃避劳动,差点让人逮着小辫子。” 阮七七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俩货的反应。 陆解放看起来很纠结,想下定决心,可又不敢。 陆援朝依然是清澈的愚蠢,他最不喜欢动脑子,反正跟着他哥走就是了。 阮七七暗暗摇头,这俩货还真应该去边境好好磨练下,否则真是连犬子都不如,太废了。 陆野开车送他们去了农场,看到落魄潦倒的父母,陆解放兄弟眼睛都红了,泪花在眼里打着转。 他们心疼父母受苦。 更心疼自己没了靠山,再不能坐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混日子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铁了心不去边境,宁可被陆得胜打死 林曼云挑着一担土,踉踉跄跄地走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垮了她的背,磨烂了她的肩,两边肩膀都血肉模糊了,扁担压在上面钻心地疼。 就算在娘家她也没干过这么苦的体力活,这几天挑土方,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远远看到两个儿子,林曼云呆愣了几秒,立刻放下担子,热泪盈眶地跑了过来。 “解放,援朝,你们终于来了!” 儿子肯定会带她回城的。 娘仨抱在一起痛哭。 陆野和阮七七站在一旁,表情嫌弃。 陆得胜也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看到两个儿子娘们唧唧的不争气样,他就控制不住爆脾气,想揍人! “妈,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陆解放心疼地看着母亲,才一个月不到,他妈就老了十几岁,太可怜了。 “现在这样和爸看起来一般大,挺好的。” 陆援朝怕他妈难受,贴心地安慰了句。 泪眼婆娑的林曼云,脸上伤心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这些天她都没精神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她慌乱地摸了摸脸,粗糙的皮肤在指肚上摩挲着,有股沙沙的手感,和以往光滑细腻的手感截然不同。 “有镜子没?快给妈照照!” 林曼云在兄弟俩的衣服口袋里找镜子,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给!” 陆解放从裤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贴心地举在林曼云面前。 “咯咯咯……” 陆得胜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咔咔咔地响,要不是边上有外人,他肯定要动手! 堂堂大男人身上,居然带着镜子,比娘们还娘们气,他陆得胜英雄一世,怎么会有这么个废物点心儿子? “我的脸怎么这样了,解放,援朝,妈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看着镜子里又黑又老的女人,林曼云快疯了,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农村大婶,她嫁给大二十岁的陆得胜,忍受他的坏毛病和臭脾气,可不是为了过这种苦日子的。 陆解放兄弟俩都沉默了。 他们实在不能违背良心硬夸,他们妈现在确实又老又丑。 “妈,你别难受,其实以前你也没多好看!” 陆援朝想了想,很真诚地安慰他妈,说的也是他心里话。 他们大院的孩子,给各自的妈妈排了个榜,排在前十的漂亮妈妈,袁慧兰榜上有名,但他妈名落孙山。 所以,本来就没好看过,现在也不会太丑。 陆解放对着蠢弟弟的小腿,用力踢了脚,眼神警告他别再说话了。 再让蠢弟弟说下去,他娘老子真要癫了! 林曼云咬牙切齿地看着小儿子,打小就不聪明,长大后更蠢,说话也不会说,和陆得胜一样不讨喜。 阮七七差点笑出声,本来以为陆解放就够蠢的了,没想到陆援朝更憨。 果然卧龙之侧,必有凤雏! “行了,有话屋里说!” 陆援朝喝了声。 看到狭窄简陋的房间,陆解放兄弟眼睛又红了,这房子比猪圈还破,爹娘过得太苦了。 “你们收到通知了?” 陆得胜沉声问。 “收到了,爸,我……” 陆解放鼓起勇气,想说自己不想去边境,可对上陆得胜凌厉的眼神,他的勇气顿时消失了,话也咽了回去。 他悄悄地拽了下蠢弟弟的衣角,拽了三下,然后低头思故乡。 陆援朝收到哥哥指令,想也不想说道:“爸,我和哥哥不想去边境,我们去了会给部队拖后腿,还会给你丢脸,还是让我们留在江城吧!” 这些话是他们兄弟在路上商量过的,老头子最要面子,他们这种废材,去了边境绝对会给老头子丢脸,这样说应该会有效果。 “什么边境?老陆,你怎么能把解放援朝派去边境?你不知道那里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林曼云变了脸色,最近边境不太平,经常发生冲突,还有流血事件,儿子怎么可以去那里? “乱才能磨炼他们,别人的儿子去得,我陆得胜的儿子也去得,别人的儿子能牺牲,我的儿子凭什么搞特殊!” 陆得胜语气很冷,他既然敢把儿子派去边境,就作好了儿子牺牲的打算。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他陆得胜的儿子,也绝对不可以搞优待! 陆解放兄弟俩脸都白了,他们本来以为边境只是苦,没想到还会出人命,他们既怕苦又怕死,真的真的不想去啊! “老陆,解放和援朝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铁石心肠,送儿子去死?” 林曼云急得声音异常尖利刺耳,对儿子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她费尽心思给儿子筹谋,只希望他们能倚仗着陆得胜的势,在仕途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想过让儿子靠流血牺牲来博取前途。 那是普通家庭的儿子该走的路,她儿子用不着吃这个苦。 “谁说去边境就一定会死?老子打了几十年的仗,枪林弹雨里穿来穿去,照样活得好好的,还有小野,执行了那么多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也照样没事,你儿子没比别人金贵,凭什么不能去边境!” 陆得胜冷哼了声,越发坚定了锻炼儿子的想法,再让这俩兔崽子留在江城,早晚会被林曼云毁了。 林曼云还想再说,可对上陆得胜冷厉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闭了嘴,流下了眼泪。 哭她自己,也哭儿子,他们娘仨太可怜了。 陆解放兄弟也哭,以他们的废材,去边境绝对是送死,也就是说,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兄弟俩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废材,去边境别说建功立业,就连活着都是奢望。 “哭哭哭,哭你娘的丧啊!边境又没打仗,只是一点冲突,有什么好怕的,老子明白告诉你们,战场上越贪生怕死的,越死得快,给老子收起不值钱的耗子眼泪,再哭老子揍死你们!” 陆得胜火大地吼,只是去边境而已,就哭得像死了娘一样,这俩兔崽子也太没用了。 “爸,你揍死我们吧,反正去边境也是死,还不如死在你拳头下,好歹能留个全尸!” 陆解放像烂肉虫一样,跪在陆得胜脚边哭。 横竖都是死,他还不如体面一点死,让他牙老子揍死算了! 陆援朝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了下来,抱住陆得胜的另一条腿。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子离心,林曼云想离婚 人高马大的兄弟俩,一人抱一条腿哭,凄惨得又有些好笑,阮七七嘴角都快抽酸了,她实在没想到,林曼云这么黑心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两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陆得胜额头青筋鼓胀,生气之余,还有几分难受,都说虎父无犬子,可他不仅有,还有两个。 打死这俩犬子,他也解不了气。 “爸,解放和援朝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我来劝劝他们!” 阮七七适时开口。 陆得胜叹了口气,失望地看了眼俩儿子,转身出了屋子,他还得去干活。 陆解放兄弟心里也不好受,刚刚父亲的那一眼,像刀一样,扎得他们心口疼。 谁不想当让父亲骄傲的儿子呢? 可这又不是主观能决定的,他们只能挑三十斤的担子,非让他们去挑一百斤,不是死就是残。 他们要是有陆野的本事,别说去边境了,就算登月都没得问题! 主观上他们想上天,可客观上他们连钻地都有些费劲。 唉! 陆得胜去干活了,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还有林曼云的抽泣声。 阮七七在陆野耳边嘀咕了几句。 陆野一手提一只,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兄弟俩给提溜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林曼云和阮七七了。 “我有办法让你回城,但你得做一件事!”阮七七直接了当道。 林曼云擦了眼泪,并不信她会这么好心,警惕地问:“什么事?” “很简单,劝陆解放兄弟乖乖去边境!” 阮七七说了要求。 她刚刚突然想到的,挑拨离间林曼云母子三人的关系,应该会有惊喜。 林曼云冷笑了声,没答应。 “那你就在农场干到死吧,死的时候,你肯定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阮七七嘲讽地看着她,笃定她会答应。 因为这女人最爱的其实是她自己,陆解放兄弟也只不过是她巩固地位的工具罢了。 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林曼云绝对狠得下心舍弃儿子。 果然,林曼云表情松动了,她眼前出现了镜子里又黑又老的自己,才一个星期就变成这样,要是干上几年,她还有人样吗? “爸都说了,边境只是一点小冲突,没那么危险,陆解放和陆援朝锻炼几年就能回来,你还犹豫什么?” 阮七七的声音像沾了糖一样,特别诱人。 林曼云咬了咬牙,还没下定决心,一面精致的镜子出现在她面前,比陆解放的镜子更清晰,连她眼角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 每一根皱纹都化成了刀,扎进了林曼云的心,她不再犹豫,答应说服儿子。 阮七七说的对,边境只是冲突,不一定会有危险,儿子锻炼几年就能回来,到时候还能提干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城,她再不要待在这鬼地方了,儿子肯定会理解她的。 窗外。 陆解放兄弟蹲在窗台下,后脖颈被陆野按着,他们被逼着听了墙角,还是扎他们心的墙角。 尽管他们很希望母亲能回城,可在听到母亲为了回城,选择了说服他们去边境时,兄弟俩就绷不住了,眼泪汪汪的。 母亲在农场只是苦了点,并不会死,他们去边境是真会死的。 可母亲还是放弃了他们! 兄弟俩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无声泪两行。 陆野龇了龇牙,将两人提溜走了。 半小时后,母子三人坐在屋子里谈话,陆解放兄弟黯然神伤,林曼云欲言又止。 “解放,援朝,妈想了又想,你们爸年纪大了,总在农场肯定吃不消,你们去边境后好好干,要是能立功,你们爸说不定还能回城呢!” 林曼云话里话外都是为陆得胜打算。 兄弟俩如果没听墙角,肯定信了,还会被林曼云感动得要死。 可现在,他们却觉得很讽刺,素来慈爱的母亲,在他们眼里也变得陌生了。 “妈,我和援朝要是死了,你会难受吗?” 陆解放郑重地问。 林曼云不敢和儿子对视,眼神躲闪,强笑道:“胡说什么呢,你爸都说边境没大危险,你们小心些肯定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 陆解放声音闷闷的,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以前他一直都以为,母亲是爱他和弟弟的,现在才知道,母亲最爱的是她自己,他和弟弟都是可以放弃的。 林曼云松了口气,心里涌上欢喜,总算能回城了。 “该干活了!” 陆得胜回来了,叫林曼云去干活。 屋子里兄弟俩呆坐着,谁都没说话,他们还在难受。 “有什么难受的,林曼云要是真的爱你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虐待陆野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们!” 阮七七进了屋,又扎了一刀。 “我一早就和林曼云说过,她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们!” 陆野接着补上一刀。 他也没说谎,确实和林曼云说过类似的话。 陆解放兄弟变了脸色,身体隐隐作痛,尽管骨头已经长好了,可那种断骨的痛感,却依然很清晰。 他们细细回忆了下,好像每次陆野欺负他们,都是在母亲欺负陆野后。 他们的骨头断了那么多次,母亲不在意他们,所以她才不会改,接连不断地欺负陆野,反正受罪的是他们,母亲一点都不痛。 兄弟俩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的泪水流了下来。 阮七七满意地扬起嘴角,效果非常好,下一步逼林曼云离婚,两个儿子和她离了心,就算陆得胜回城了,这女人也甭想利用儿子复婚。 “回城了!” 陆野吼了声,兄弟俩激灵灵地抖了抖,从悲伤中回到了苦逼的现实,他们忘要钱了。 就算去边境送死,也不能身无分文地上路吧? 陆野送他们回了大院,这兄弟俩两天后就要出发了。 “我们没带钥匙。” 陆解放小声说。 大门挂了锁,他们进不了屋。 “咔” 陆野手轻轻一捏,锁就松开了,再一踢,门开了,他没再管这俩货,牵了阮七七回家属楼。 “大哥,大嫂!” 两人分别被抱住了一条腿。 陆解放抱陆野,陆援朝抱阮七七,死活不撒手。 陆野咬了咬牙,扬起手就要揍,兄弟俩吓得闭上眼睛,陆解放豁出去地喊:“我们身上没钱,去了边境也是饿死,你打死我们吧,反正迟早是个死!” “没错!” 陆援朝跟着吼了句,饿肚子可太难受了。 “你们钱跜?” 陆野问。 “花光了!” 兄弟俩回答得特理直气壮,陆解放还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总不能眼看着我们饿死在路上!” “没错!” 陆援朝大声地打配合。 陆野手心痒痒,真的想揍死这俩蠢货,被阮七七拦住了。 “我和你们大哥经济不宽裕,这二十块也是牙齿缝里省出来的,省着点花,去了边境后好好干!” 阮七七很大方地掏出二十块,这俩蠢货去边境,十之八九回不来了。 对于将死之人,她还是很大方的! 夜深了,陆野潜去了农场,奉阮七七的指令,给林曼云下了点料,第二天,这女人就病倒了,农场的医生检查过,确实病得很重,于是,林曼云顺利回城养病。 一回到城,林曼云的病就好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过她还是很高兴,总算不用待在该死的农场了。 陆解放兄弟已经在去边境的路上了,林曼云想到他们,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不过她现在更担心陆得胜会牵连到自己。 她让娘家人帮忙打听,只是打听来的消息却很不乐观,都说陆得胜没有翻身之日了,甚至还说他要被派去西北那边改造,作为陆得胜的妻子,到时候她肯定要跟着去西北。 连潭州的农场她都吃不消,去西北农场她肯定会死的,林曼云确定这消息无误后,终于想离婚了。 【卡得要死要活,更新迟了,还有一章我白天再写,今天是中秋节,花好月圆,祝大家心想事成,合家发大财,晚安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帮我找根漂亮的筒骨吗,我要盘法杖 天色暗了下来,家属楼走廊上十分热闹,叮叮当当的切菜声,锅铲和铁锅的碰撞声,还有各种各样的菜香和辣椒香混和在一起,勾得人越发饿了。 阮七七在炒猪肝,超市里有很多新鲜猪肉和内脏,天天吃都吃不完,切好了泡椒和姜丝,猪肝也泡好了血水,锅里的茶籽油冒出了热汽,可以下锅了。 她做的是土匪猪肝,湘西那边的做法,味道很不错,湘西很多菜都很好吃,而且菜名怪有意思的,她记得还有一道菜叫土匪鸭,也很好吃。 前世她没去精神病院前,家附近有家湘西菜馆,爸妈经常带她去吃,土匪鸭是常点的,她还特意请教过店老板,是不是土匪发明的这道菜。 老板否认了,说是因为湘西的鸭子凶的很,所以叫土匪鸭。 好奇心旺盛的人,每天都能学到奇奇怪怪的知识,挺好! 土匪猪肝 “嗞……” 猪肝下锅,发出诱人的嗞嗞声,阮七七熟练地翻炒着,一一下入配料和调料,炒几分钟就能熟。 晚上的菜很丰盛,土匪猪肝,蒸曲米鱼,莴苣炒腊肉,炒菜苔,再来个蘑菇肉丝汤,四菜一汤,一大锅饭,完美。 刚做好饭,陆野出现在楼道,他用力吸了几下菜香,开心的笑了。 一回到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热饭热菜,给七七当上门女婿真好! 他直接去水房洗手,里面有不少人,有个三十来岁,长相斯文的男人开玩笑道:“陆野你小子口福可真好,你堂客天天做好吃的,害老子天天都流口水!” 男人叫高上进,是团参谋长,他老婆正是曾经被纪湘莲踩过的阴丽雅,军区医院的骨科医生,高上进是湘省人,以前他在沪城军区,才认识了沪城姑娘阴丽雅。 夫妻俩感情很好,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饮食上,阴丽雅口味清淡,一点辣椒都吃不得,高上进是湘西人,无辣不欢,不过他在家里吃饭,都迁就妻子,就算他做菜,也不会放辣椒,实在馋了,就煨几个干辣椒解馋。 可自从阮七七来了后,天天做好吃的,勾得高上进口水直流,有时候实在馋了,就捧着饭坐在门口,就着陆家的饭菜香下饭。 “我可不止有口福,其他福气也顶呱呱,羡慕死你!” 陆野得意地昂起头,他所有的福气都来自于七七,全世界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有他家七七好。 “我才不羡慕,你堂客做饭是好吃,可我堂客开刀也厉害,各有所长嘛!” 高上进也夸起了自家媳妇,媳妇家世比他好,文化也高,还跟着他从沪城千里迢迢地来了湘省,他的福气可不比陆野差。 “反正我堂客最好!” 陆野好胜心强,夸堂客也要争第一。 “我堂客不比你堂客差,你这话我就不爱听。” 高上进不甘示弱,和他争了起来。 水房的几个男人都笑嘻嘻的看热闹,时不时还煽风点火几句,巴不得这两人打起来。 水房的女人们都面露嫌弃,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这么点屁事都要争,真幼稚。 两个当事人此刻也在说话,阴丽雅拿了一包刘阳茴饼,来找阮七七。 浏阳茴饼 “阮同志,打扰你了。” 阴丽雅有点不好意思,她剪了齐耳短发,瘦瘦高高的,穿着淡灰色的列宁装,白皙秀气,但眼神很坚定,一看就是内核稳定的事业女性。 “不打扰,有事吗?” 阮七七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不过两人并没说过话,顶多只是遇到了,点头打个招呼。 “这包点心给你,我想换点菜,你做的菜太香了……” 阴丽雅难为情地笑了笑,刚刚她去上厕所,路过水房时,听到丈夫和陆野谈话,心里挺感动,又很愧疚。 丈夫为了迁就她的口味,这些年都没痛快地吃过辣菜。 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拿上点心来找阮七七了,想换点菜回去,给丈夫解馋。 阮七七眨了眨眼,虽然舍不得,可阴丽雅夸她了呢! 她大方地每样菜都拨了三分之一,阴丽雅带来的盘子都装满了。 “谢谢你啊!” 阴丽雅感激地笑了笑,这下丈夫肯定能吃痛快了。 “不客气,下次你给我带根大筒骨,要又直又漂亮的,行不?” 阮七七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一直想要根筒骨,可找不到合适的,阴丽雅是骨科医生,肯定有不少。 阴丽雅表情滞了下,好奇地问:“你要骨头做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熬汤吧? “盘法杖,你知道法杖不?” 阮七七眼睛亮着光,如果她有根漂亮的法杖,再穿件白袍,晚上爬楼绝对很拉风。 “大概知道,我帮你找根漂亮的!” 阴丽雅答应了,不是熬汤就行。 “谢谢啊!” 阮七七龇着牙笑,开心极了。 马上她就会有一根漂亮的法杖啦! 阴丽雅捧着一大盘菜回家了,高上进和陆野也争完了,不分胜负,要不是喉咙冒烟了,他们还能再争一个小时。 “土匪猪肝?曲米鱼?丽雅,你哪弄来的?” 高上进眼睛都放光了,就这个菜,他能吃五碗饭。 “和阮七七换的,以后我再和她换!” 阴丽雅打算等找到合适的筒骨后,再和阮七七换菜。 “陆野堂客做菜真不错,不过,我家堂客手术刀更厉害,我和陆野那小子的福气不相上下!” 高上进立刻明白,妻子肯定听到他和陆野争吵了,他顾不上吃饭,赶紧甜言蜜语地哄。 “吃饭,再废话给你嘴缝上!” 阴丽雅嗔了眼,拿公筷给他夹菜。 高家的餐桌上其乐融融,陆野家也很美好,他吃了三个茴饼,又吃了四碗饭,饭菜全都吃光了。 “林曼云在打听离婚的程序。” 陆野语气幸灾乐祸,老头子把这女人当成心头宝,这女人却把老头子当成草。 “想办法让石荆红知道这事,有他帮忙,这婚肯定离得快,你爹可能还要在干校多待几天!” 阮七七想到了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军婚没那么好离,而且陆得胜级别高,除非陆得胜主动离,否则离婚没那么简单。 但有石荆红掺和就容易多了,她猜测,林曼云说不定还会给陆得胜搞个莫须有的十大罪。 陆得胜这回绝对要身心俱受创! 就当他这些年亏待陆野的惩罚了! 【拖延症晚期再加上卡文,欠的一章拖到现在才更,还有四章零点后更新,会很迟,大家不要等我啊,我打算熬夜写的,你们别熬,白天再看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婚,林曼云的背叛 回城后的林曼云过得并不好,虽然不用干活了,可每天都胆战心惊,害怕被陆得胜牵连。 娘家人打听到的情况很不乐观,陆得胜这回怕是没翻身之日了,他都六十多了,死就死了吧,她才四十多,还有大把时光,才不要陪这老头死! 而且她已经被陆得胜牵连,医院的工作都停了,林曼云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陆得胜这么不中用,当年还不如嫁其他人呢。 当年她在医院照顾伤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军官,可级别都比陆得胜低,她权衡了好几天,这才选择了级别最高的陆得胜。 可惜她最终还是选错了。 林曼云肠子都悔青了,因为以前追过她的一个年轻军官,现在是江城军区的干部,级别虽比陆得胜低一点,可人家年轻啊,前途无量。 当年她要是嫁给这人,现在她哪用得着吃这苦? 后悔莫及的林曼云,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婚,她没和陆得胜说,而是偷偷打听离婚的手续,可打听到的结果,却让她心累。 必须陆得胜同意,她才能离婚,否则这婚离不成。 林曼云笃定陆得胜不会同意,这倒霉老头现在背时的很,离了她再上哪找个年轻漂亮的服侍他? 心烦气躁的林曼云,在家里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还是没想到离婚的好办法,这天家里没菜了,她骑车出去买菜,才刚出大院,就被人拦住了。 对方出示了割尾会的证件,林曼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们走,被带去了石荆红的办公室。 “林同志,请坐!” 石荆红亲自给她泡茶,满面笑容,特别客气。 林曼云稍微安心了些。 “林同志想和陆得胜离婚,是吧?”石荆红直接了当地问。 “你想干什么?” 林曼云神色警惕,她知道石荆红和陆得胜不对付,现在找她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别紧张,我是真心实意来帮你的,只要你照我的做,这婚就能顺利地离,不需要陆得胜同意!” 石荆红语气很诚恳。 林曼云心动了,问道:“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在这上面签字,我包你离婚!” 石荆红递过来一份文件。 林曼云接过来,看到抬头的一行字,心陡地沉了下去,脸色也变了。 是控诉陆得胜十大罪的文书,但这十大罪全都是莫须有的,她要是签了字,陆得胜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可能真要死在西北了! 林曼云内心纠结万分,她只想离婚,并不想害陆得胜,毕竟是解放和援朝的爹! “林同志,你在医院当护士挺辛苦,我可以举荐你去卫生局当干部,只要你签字!” 石荆红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抛出的诱饵也十分香甜,林曼云做梦都想当干部,以前她和陆得胜提过,但被拒绝了。 “林同志,你一心为陆得胜着想,可他却没替你想过,真为了你好,就应该主动提出离婚,免得牵连你,你说是不是?” 石荆红的话戳中了林曼云的心,她也觉得自己很委屈,陆得胜一点都不为她着想,陆野和阮七七欺负她时,这无情无义的老东西从来不替她出头。 “我签!” 林曼云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林同志果然深明大义!” 石荆红递过来一支钢笔,还夸了句,心里得意极了。 有了这十大罪,陆得胜绝对活不了! 林曼云拿着钢笔,手一直在颤抖,平时写惯的名字,此刻写得异常艰难。 终于签好了,林曼云看了眼文书上自己的名字,不放心地问:“多久能离婚?还有卫生局那边,什么时候能安排好?” “一个星期内保管离,卫生局那一个月内,林同志放心!” 石荆红回答得有些敷衍,他压根没打算安排林曼云去卫生局,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林曼云露出了一点笑,心情也轻松了。 离开割尾会后,她去菜市场称了肉,这段时间过得苦不堪言,她得好好补补。 石荆红效率很快,只过去三天,林曼云就成功离婚了,农场的陆得胜也收到了离婚文书,是石荆红亲自送来的,还有那份十大罪。 “你前妻林曼云亲自签的字,控靠你十大罪,陆得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石荆红神情得意,就算小本本是莫秋风拿的,但也和陆得胜脱不了关系,这两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须有的罪名,老子不会认的,石荆红,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阴谋诡计耍到老子头上,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陆得胜憋了一肚子火,不管不顾地揪住了石荆红衣领,拳头挥了出去。 “打死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出生入死打小鬼子时,你他玛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老子,还跑老子面前来耀武扬威,你他玛活腻了?” 林曼云的背叛,让陆得胜怒不可遏,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石荆红身上。 但石荆红带了不少人,尽管陆得胜很勇猛,可好汉也架不住群狼,在群殴下,他很快就被制住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石荆红,从地上爬了起来,趾高气昂地走到陆得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石荆红你干什么?” 莫秋风的怒喝声响起,他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看到这伙人在欺负陆得胜,难得地动了怒。 虽然他瞧不上陆得胜,可石荆红这些杂碎,有什么资格欺负一个有功之臣! 莫秋风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冷肃的士兵,带头的是徐营长。 “莫政委,你是想阻碍我办公务吗?” 石荆红语气阴瘆瘆的,以后他肯定要想办法整死莫秋风,把小本本拿到手。 “石荆红,我们军区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带上你的人滚蛋!” 莫秋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掏了木仓,顶在石荆红太阳穴上。 “滚!” 徐营长大步过去,三拳两脚将按着陆得胜的人给揍趴下了,把人搀扶了起来。 “司令,你受苦了!” “没事!” 陆得胜吐出口血水,对石荆红冷声道:“你只管放马过来,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禁得起组织考验!” “我们军区的事,自有军区管,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莫秋风捡起落在地上的十大罪文书,随意地瞄了眼,就撕碎了,随手一扬,纸片像雪花一样飞舞,落在了石荆红身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寸草不留的陆野,连皮带都扒了 当天晚上,陆野就知道了这事,吃过晚饭后,他跑去了石荆红家,家里就他一个人住,石晓军母子在郊区农场养猪。 石荆红刚洗漱完,准备上楼睡觉,才刚走到楼梯口,后颈一阵剧痛,就人事不知了。 陆野用力踹了脚,不着急教训他,先去楼上搜罗了一通。 距离上次阮七七搜罗,才过去一个多月,家里又堆了不少,粮票肉票现金手表珠宝,陆野一样都没放过,全都搜进了空间。 厨房里的煤,粮油,腊肉香肠,还有锅等,也都收了。 陆野还把石荆红手上戴的表给扒了,还有打火机和皮带,这老王八用的都是好东西,他看着眼馋,必须扒了。 屋子里没啥可收的了,陆野这才干正事,拿布蒙住了石荆红的眼睛,再堵住他的嘴,开始拳打脚踢。 “呜呜呜呜……” 石荆红疼醒了,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落在身上的拳头。 陆野没下死手,连骨头都没断,比以前打陆解放兄弟温柔多了。 石荆红留着还有用,不能打得太狠。 打了足足半小时,石荆红痛晕了过去,一个小时后,他又被痛醒了,扯掉嘴里和眼睛的布,石荆红疼得直骂:“嬲你玛……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啊哟……” 石荆红一瘸一拐地上楼,走了几步,脚疼得厉害,便伸手去按扶梯,可他却按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朝侧方倒下去,狠狠地摔下了楼梯。 “啊哟喂……” 石荆红躺在地上呻吟,腰摔伤了,疼得要命,他慢慢爬起来,赫然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楼梯。 旁边的一排木头扶手,他玛的全没了! 这熟悉的画风,让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月前的失窃事件,穷得连盐都要偷的毛贼。 石荆红心里咯噔了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跑去厨房,眼前顿时黑了。 别说盐,连厨房的门窗都卸了,窗户只剩下个洞,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吹得他骨头疼。 “嬲你玛!你屋里人都死绝了,要木头做棺材是吧!” 石荆红发出了悲愤的咆哮,对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毛贼深恶痛绝! ******** 满载而归的陆野回到了家,阮七七已经上床睡了,家属楼的人也都睡了,他先进了空间,看到地上堆着的收获,龇着牙直乐。 他将各种票和现金挑了出来,回头给七七用。 还有些珠宝和手表,也给七七。 陆野又去了菜地,惊喜地发现辣椒长大了,空间里的植物生长比外面快了至少三倍。 不仅辣椒成熟了,茄子,黄瓜,扁豆,丝瓜也都能吃了,陆野摘了个水灵灵的顶花带刺黄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下,就咔咔地啃了起来。 清脆爽口,水分还多,果然他是世界第二优秀,干啥都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他家七七! 鸡鸭兔也都长得很不错,再养一阵子就能吃了,陆野啃完黄瓜,将发酵好的粪便铲到菜地里施肥,七七说的,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得勤快施肥才有好吃的菜。 忙好了后,陆野又摘了根黄瓜,便出了空间。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嘹亮的号声响起,家属楼一下子就热闹了,大人小孩基本上起床了,阮七七没起,今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 “七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野也没起,礼拜天他也休息。 他这个副团长就是挂了个名,基本上不管事,除了偶尔帮忙练下兵,是全军区最空闲的人。 “不想起床。” 阮七七睡眼惺松地摇头,她还没睡够呢。 “不用起来,是个神仙地方!” 陆野笑得特别神秘,抓住她的手,然后两人就从床上消失,到了空地。 空地上瓜果飘香,鸡鸭兔都挺欢实,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开得很美,花瓣上还滴着露珠。 “七七,中午给你做擂辣椒皮蛋吃,我种的辣椒熟了!” 陆野牵着她去看辣椒,笑得特别得意。 “真棒!” 阮七七不吝夸奖,陆野身后的尾巴摇得比风扇还快,他摘了十几个辣椒扔进篮子里,还摘了根黄瓜,擦掉表面的刺才给她。 “好吃!” 阮七七咬了口,又脆又爽口,还有独特的黄瓜清香,真的很好吃。 “想吃了就进来摘,我还种了西瓜和甜瓜,过阵子也能吃了。” 陆野比自己吃还开心,乐颠颠地带她去看西瓜和甜瓜,已经结了果,但还小,要过阵子才能吃。 他又去摘了朵粉色的月季,插到了阮七七头上,开心地打量着,连声夸道:“真好看!”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在空间里跑来跑去,像小孩子一样,急切地想把自己的好东西,全都展现出来给她看。 啃了黄瓜,看了西瓜,还戴了花,陆野的分享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带着阮七七去了那道白雾边,遗憾道:“白雾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可惜我过不去!” “我带你过去!” 阮七七并没看到白雾,显然白雾只对陆野起作用。 她牵了陆野的手,直接走进了街道。 在陆野看来,就是他畅通无阻地穿过了白雾,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街道,他下意识地护在阮七七前面,神色警惕。 “没事,这里是我的地盘,走,我带你吃好东西!” 阮七七拉着他去了奶茶店,熟练地调了两杯珍珠奶茶。 “这是奶茶,你肯定喜欢!” 她将插了吸管的奶茶,塞到陆野手上。 陆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他没感觉到这儿有危险,便放心地吸了一大口,奶茶涌进嘴里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甜甜的,还有奶香味,真好喝! 陆野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奶茶,他尤其爱吃珍珠,qq弹弹的,咬起来特别满足,阮七七又给他调了两杯,让他一次喝过瘾。 “七七,那块空地也是你的?” 陆野终于明白过来了,惊喜地问。 阮七七点了点头,拉着他去逛超市,站在食品区里,她自豪道:“都是我的,以后你敞开肚子吃,管够!” 陆野的眼睛比头顶的日光灯还亮,嘴里口水泛滥,全都是好吃的,还这么多,他的命也太好了吧! 【作者的手速感人,宝贝们别等了,都去睡觉啊,千万别熬夜】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得胜病例,孝出天际的陆野 这天早上阮七七不用做早饭,因为陆野在空间里吃了三大杯奶茶,六块蛋糕,一个榴莲,吃饱了。 她家陆野还是古希腊掌管吃榴莲的神,第一次闻榴莲的味道,就说香喷喷的,馋得直流口水。 不像她以前闻榴莲的气味都上头,直到鼓起勇气捏着鼻子吃了一块,这才彻底爱上,再闻榴莲气味,就觉得特别香了。 “嗝……” 陆野满足地打着饱嗝,蛋糕和奶茶真好吃,他能天天吃顿顿吃。 “一会儿去趟农场,安慰安慰你牙老子。” 阮七七给自己煮了碗米粉吃,大早上吃蛋糕有点腻。 “活该!” 陆野嗤了声,神情嘲讽。 阮七七懒得戳穿他,嘴上骂得凶,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石荆红白天欺负了陆得胜,晚上她男人就上门去教训了。 其实她家陆野的心是最柔软的,只是被桀骜不驯的表象遮掩住了。 吃完了米粉,阮七七又做了一大盆红烧肉,回头带去农场,给陆得胜吃。 两人走到二楼,纪湘莲提着空桶上楼,她刚刚在楼下晒衣服。 三人狭路相逢,纪湘莲得意地抬起下巴,用鼻孔哼了声。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没搭理她。 纪湘莲却以为她怂了,更加得意,等两人到了楼下,还能听到她和其他人说话:“以前狐假虎威欺负人,现在没势能仗就老实了!” 声音不算小,显然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陆野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头,也不用瞄准,直接弹向二楼。 正张口说话的纪湘莲,嘴里一阵剧痛,两颗门牙掉了,血涌了出来。 “啪” 楼下她刚晒的衣服,全都摔在地上,沾满了泥灰,又得重洗一遍。 因为她栓在树上的麻绳松了,辛辛苦苦洗了一早上,全白费了。 二楼传来纪湘莲含混不清的骂声,还有其他军嫂的安慰声。 阮七七坏坏地笑了下,和陆野一起,骑上车走了。 陆得胜没去干活,他病了。 前阵子高强度地体力劳动,全靠他的心气支撑着,林曼云的背叛,让他这股心气散了,再加上昨天挨了揍,毕竟上了年纪,几十年没生过病的人,一下子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陆得胜发起了高烧,头昏沉沉的,嗓子眼直冒烟,他也没力气起来倒水,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想得最多的是陆野,心里特别愧疚。 林曼云心肠歹毒,以前肯定虐待小野了,他记得小野还和他告过状,可他被林曼云这条毒蛇骗了,以为小孩子在说谎,不仅没替小野作主,还教训了。 也难怪这孩子长大后会发癫,他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啊! 陆得胜肠子都悔青了,恨林曼云太歹毒,更恨自己糊涂,娶了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回家,亏待了儿子。 他现在落魄成这样,全都是报应啊! 陆得胜叹了口气,脑袋更疼了,嗓子也疼,嘴唇都干得起了皮,他强打起精神,用手撑着床,想起来去倒点水。 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才爬起来一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身体虚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陆得胜心里一阵悲凉,想当年他一个人靠着一挺重机枪,都能打退敌人的进攻,坚持等到援兵,没丢了阵地。 如今他却连下个床都下不了,唉! 阮七七他们到来时,陆得胜已经烧迷糊了,脸颊红红的,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得吓人。 “不会死吧?” 陆野皱紧了眉,看着虚弱憔悴的陆得胜,他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痛快。 以前他幻想过无数回,将陆得胜打趴下,跪在他面前叫他爹的场景,可现在陆得胜真的倒下了,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死不了!” 阮七七拿出退烧药,给陆得胜灌了下去,还灌了不少温水补充水分。 她朝别扭的陆野看了眼,什么都没说。 其实陆野的心思她很明白,不是圣母心,而是血缘羁绊,陆得胜是陆野的亲爹,虽然渣,可并不是真的坏,陆得胜确实很忙,把孩子托付给了林曼云这条毒蛇,他又太蠢,没能识别林曼云的真面目,这才害得陆野遭受虐待。 所以,陆野恨陆得胜,可又是在意他的,但阮七七知道,陆野肯定不会原谅陆得胜。 伤害已经造成,原谅就是在虐待自己。 退烧药的效果很不错,陆得胜出了一身汗,热度退了下来,他也醒了。 眼前的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渐渐地清晰了,看清是陆野和阮七七,陆得胜心里有点酸涩。 他最亏待的就是陆野,可到头来,却还要陆野来照顾他。 “爸,喝点水!” 阮七七递过来一大杯温开水。 陆得胜接过水,像喝琼浆玉液一样,贪婪地喝了起来,他从昨晚就没喝过水,快渴死了。 喝得太急呛住了,陆得胜咳得震天响,脸都咳红了。 “喝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陆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特别孝顺。 “咳咳咳咳……” 陆得胜本来都咳好了,又被这一巴掌给干咳了,肋骨都差点拍断。 这回他没骂,还朝陆野愧疚地看了眼,继续喝水。 陆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老头子骂人,反而不适应了,他想了想,又拍了一巴掌,这回用的力气更大,直接将陆得胜给干趴下了。 好在杯里的水都喝光了,否则被子肯定给弄温。 陆得胜气得直咬牙,骂声都到嘴边了,硬是忍了下去。 他对不起儿子,让这小子出出气也好!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等到陆得胜的教训,陆野眉头皱得更紧了,怀疑老头子发烧,把喉咙烧哑了。 “七七,我牙老子喉咙烧哑了!” 陆野语气有点急,为了证明给阮七七看,他在陆得胜脑壳上,重重地弹了个爆栗。 天灵盖一阵剧痛,再听到逆子大逆不道的话,陆得胜的怒火终于战胜了愧疚,举起搪瓷杯就朝逆子砸了过去。 “老子喉咙好好的!” 骂出来的却是又粗又哑的破锣声,就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了一样。 阮七七忍不住嘴角抽了下,她想到了‘宝娟’梗,陆得胜现在的声音,叫宝娟肯定好听。 陆野灵活地闪了下,搪瓷杯摔在地上,骨碌滚了几下。 “你这破喉咙,老子放个屁都比你的好听!” 陆野出口,必无好话。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陆得胜反倒神清气爽了,肚子也饿了。 【其实陆野和阮七七都是心地很善良的孩子,缺爱的孩子都很善良,别人的一点点好,都会记在心里,不过陆野不会原谅,这里不是作者硬凹人设,是我自己的心路,我恨亲人,我不会原谅,可我也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就是非常矛盾的心理,也许有很多人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吧,真的能做到绝情寡义六亲不认的,很少很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后都不要说对不起,老子听了上火 阮七七煮了一大碗面,配红烧肉吃,陆得胜全吃完了,胃口极好。 “你小老婆和你离婚了,还告你十大罪,你的眼神可真好,千挑万挑,硬是挑了条毒蛇娶回家,以前老子和你说,你还不信,现在自个让毒蛇咬了,活该!” 陆野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 陆得胜任由陆野嘲讽,一声不吭。 他的沉默让陆野瞬间没了兴致,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意思都没。 “你哑了?” 陆野没好气地问。 陆得胜长叹了口气,哑声道:“是我的错,爸对不起你!” 陆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骄傲自负的老头,竟这么容易就认了错,还和他说’对不起‘。 看着陆得胜黑瘦憔悴的模样,完全没了以往的精神抖擞,就连认错都这么快。 陆野并没觉得痛快,他反而很生气。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曼云对我做的事能抵销掉吗?以前我和你说你不信,现在轮到你自己被毒蛇咬了,你才信了,你根本就不是对我愧疚,而是懊恼没有早点看清林曼云的真面目,伤到了你自己!” 陆野语速很快,还很不客气,将陆得胜狠狠地骂了。 他讨厌这老头的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怎么可能抵销他曾经受过的苦? 他永远都不要听对不起。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 “以后都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老子听了上火!” 说完,陆野就跑出去了。 陆得胜满脸懊恼,心里很难受,如果法律允许,他真想宰了林曼云,替儿子报仇。 可他不能这样干,他得遵纪守法! “爸,林曼云马上就会回来劳动改造。” 阮七七说了个事,林曼云的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都是暗无天日,看这女人能熬到几时。 “她犯什么事了?” 陆得胜不太信,林曼云现在和石荆红扯上关系,怎么可能再来农场改造。 “反正快来了,爸你到时候可别和她藕断丝连,旧情复燃!” 阮七七先打预防针,林曼云长得虽然不算美,可迷男人的手段却厉害的很,陆得胜耳根子本来就软,和林曼云还有旧情,她不放心。 陆得胜老脸都臊红了,没好气道:“老子现在恨不得宰了她,你多看看书,别乱用成语!” “我天天背语录呢,爸,你也要多学习语录,提高觉悟!” 阮七七带来了一本语录,让陆得胜抽空学习。 “知道了,你和小野回去吧,以后这里少来,对你们影响不好!” 陆得胜确实打算学习语录,这本语录来得很及时。 阮七七留下一盆红烧肉,还有些鸡蛋和挂面,就和陆野离开了,还顺便去邮电局取了包裹,阮霜降寄了不少,满满一大包。 回到家后,她拆了包裹,除了米粉干外,还有一大包火焙小鱼干,还有泥鳅干,辣酱和霉豆腐各一瓶,辣酱是大队长老婆晒的。 大队长老婆娘家是隔壁县的,和曾国藩是同乡,那个县城的辣酱很有名,以前还被曾国藩进贡过,阮七七特别爱吃大队长老婆晒的辣酱,尤其是辣酱里的刀豆和地蚕,咬起来脆脆的,又鲜又辣,配馒头是一绝。 永丰辣酱 地蚕,也叫宝塔菜 她让陆野去食堂打馒头,她又焖了锅米饭,辣炒小鱼干,韭菜炒鸡蛋,红烧肉,再煮个青菜豆腐汤。 陆野打了二十个馒头,回来时阮七七饭还没做好,他就着辣酱和霉豆腐,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 “这个像虫子一样的东西,脆脆的,特别好吃。” 陆野爱吃地蚕,专门挑这个吃。 “叫地蚕,地里长出来的。” 阮七七很耐心地给他解释,她也喜欢吃地蚕,回头让大队长老婆多晒一些,她给工钱。 还有曲米鱼也快吃完了,到时候买几条草鱼,让王淑华帮忙做,她只要一半鱼。 之后的几天,家属楼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以前对阮七七巴结讨好的人,现在都有些敬而远之了,转而又和纪湘莲玩了。 阮七七没感觉,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今天她去上班,在厂门口碰到了林厂长,出于礼貌,她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小阮,老领导在干校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林厂长关心地问。 “挺好的。” 阮七七实诚地回答,陆得胜能吃能睡能干活,身体比年轻人还结实。 “没事就好,你们也别担心,等组织查清楚了,老领导肯定能回来的。”林厂长安慰道。 “我和陆野都不担心,林叔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阮七七反倒安慰起了林厂长,毕竟她和陆野是真的不担心,林厂长是真的很担心。 林厂长安心了不少,又关心地问起了阮七七的工作。 “挺好,谢谢林叔关心。” “好好干!” 林厂长挺欣慰,本来还担心这丫头闹事,看来是他想太多了,这丫头来上班有一段时间了,安安静静的,啥事都没有。 宣传科的回龙汤事件,被科长给压了下来,没人传给林厂长听,否则他肯定不会放心这么早。 和林厂长寒暄完,阮七七慢悠悠地朝办公楼走,她不知道,刚刚和林厂长的谈话,被何慧玲听到了。 何慧玲一到办公室,就和齐怀民分享了好消息。 “阮七七靠的是她公公的关系,她公公是林厂长的老领导,但现在她公公倒霉了,在干校劳动改造呢!” 齐怀民眼神闪了闪,嘴上虽没说啥,可心里却有了想法。 既然没靠山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上次的回龙汤害他到现在喝茶都还有阴影,总觉得喝啥都有股骚味,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老齐,你和小阮负责发酵车间的宣传板报,一个星期内完成,老齐你是老师傅,多带带小阮!” 科长交待了工作任务。 第二天出板报,齐怀民给了阮七七一摞材料,说是板报内容,让她抄在黑板上。 阮七七过目不忘,一眼就看出了材料有问题,竟夹了两句非常隐晦又很危险的话,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她这个抄板报的人肯定要倒大霉。 齐怀民为了害她,可真煞费苦心呢! 下午上班铃声响了,齐怀民叫阮七七去出板报,表现得特别积极,但每次到了车间,他就找借口溜走,让阮七七一个人出。 “齐同志,确定要把这些材料都抄上板报?”阮七七故意大声问。 “当然,我辛辛苦苦找来的材料,眼睛都看花了,不抄岂不是浪费我的劳动果实!” 齐怀民不屑地看了眼阮七七,一个黄毛丫头还想和他斗,哼,马上就送去劳动改造! 【终于写完啦,我去睡觉了,最后求一下免费礼物和五星好评,因为作者手速太感人,急需鸡血提高手速,哈哈】 第一百三十章 靠山不止一个,倒了个公公,还有个老公 “齐同志,材料是你特意找来的?你一个人找的?” 阮七七站在办公室门口,说得更大声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办公楼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都能听到阮七七的话。 “不是我找的,难道还是你找的?你刚来上班懂什么,不得我这个老师傅辛苦点!” 齐怀民又开始老气横秋了,语气里尽是老前辈的优越感。 “我刚来上班确实不懂,得齐同志多指点,我这就去出板报,全都照着你给的材料出。” 阮七七回答得很谦逊,姿态也很低,和之前倒回龙汤时截然不同。 齐怀民更得意了,他以为阮七七是因为靠山倒了,这才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心里也更坚定了要整她。 上次的回龙汤害他到现在还恶心,他在酒厂纵横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他在酒厂还有什么面子? 就得让厂里人都看看,得罪他齐怀民是什么样的下场,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他不敬! “你先下去出板报,我一会儿再来!” 齐怀民大马金刀地坐着,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茶,旧茶杯他扔了,换了个新的,这也是他记恨阮七七的原因之一。 一个新搪瓷杯要三块钱,害他损失了三块钱巨款,此仇不共戴天! “我先给这些材料做个编号,免得一会儿乱了!” 阮七七很好说话,还拿了笔,当着全办公室的人面,在每页材料上标记了。 齐怀民也没多想,他对自己设计的坑很有信心,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就算特意去看,也看不出来。 他打算这期板报全让阮七七出,他一个字都不掺和,等板报出好后,那摞材料他就收回来烧了,然后假装无意指出板报里的反动言论,送阮七七去农场改造。 运气好的话,在农场熬几年就能回来。 运气不好,像阮七七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去了农场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齐怀民暗暗冷笑,他在酒厂屹立几十年不倒,靠的可不只是老资格,阮七七惹到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阮七七给每页材料都做好了标记,还是特意在科长办公桌上写的,她翻页的动作很慢,十来页材料标记了好几分钟。 科长不禁皱眉,虽然宣传科每天都在磨洋工,他自己也磨,可阮七七这也太磨叽了些,再拖拉下去都要下班了。 “好了!” 阮七七在最后一页上写上数字,套上钢笔帽,冲科长龇着牙笑了笑,又冲齐怀民也笑了笑,拿着材料就出去了。 齐怀民心里有点毛,隐隐感觉到了危险,但他并未在意,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能有什么危险? 肯定是他想多了。 阮七七走了后,齐怀民慢悠悠地喝着茶,悠然自在地看报纸,何慧玲从抽屉里拿出织了一半的毛线背心,拖着椅子坐到齐怀民办公桌边,一边织毛衣,一边和他唠嗑。 “靠山一倒就老实了,哼!” 何慧玲不屑地嗤了声,心里也在谋划着,要如何整阮七七,报那天的回龙汤之仇。 “年轻人就是气盛,多撞几次墙就老实了。” 齐怀民依然是老前辈指点江山的口气。 “总有一天我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何慧玲咬着牙说,自从丈夫当上百货公司的采购员后,她在酒厂就再没受过气,同事都捧着她,连科长都对她客客气气,唯独在阮七七这栽了个大跟头,这口气她咽不下,必须报仇! 两人有着共同的仇人,聊得热火朝天。 “请问,阮七七去哪了?” 陆野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礼貌地问。 他穿着军装,阳刚英武,高大帅气,气势不凡,就连科长都不自觉地弯了腰,特别客气地问:“阮七七去出板报了,您找她有事?” “我是她爱人,她早饭没来得及吃,她办公桌是哪个?” 陆野笑了笑,举起了手上的饭盒。 “这个是小阮的办公桌,您特意给她送早饭的啊?” 科长朝阮七七的办公桌指了指,眼睛死死盯着陆野的军装,有四个口袋,说明这男人至少是个排长。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排长,前途无量啊! 【七十年代取消了军衔制,部队统一穿六五式军服,干部的上衣有四个口袋,普通士兵是两个口袋】 陆野走进办公室,将饭盒放在阮七七的办公桌上,冲科长笑道:“我家七七身体不太好,早饭不吃会头晕乏力,她刚来上班,什么都不懂,还得领导多费心,要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好的,给我打电话说,我肯定教训她!” “哪里哪里,小阮挺好的,聪明伶俐,反应也快。” 科长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老奸巨猾,一听就听出了陆野的言外之意—— “老子堂客身体不好,你别给她安排太多活,我堂客就算做错了事,你也没资格教训他,否则老子和你没完!”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他还不敢说啥,惹不起! 齐怀民心里咯噔了下,他万万没想到,阮七七的靠山竟不止一个! 他娘的,倒了个公公,还有个军官老公! 他朝何慧玲不满地看了眼,打听消息都不全面,害他差点犯下大错,不行,他得赶紧去把材料弄回来,阮七七的后台太硬,他得罪不起! 何慧玲悻悻地撇了撇嘴,心里嫉妒死了。 啥好事都让阮七七赶上了,真没天理! 陆野朝他俩深深地看了眼,眼神变冷,就是这两人欺负他家七七,刚刚还密谋着要对付七七,果然相由心生,男的尖嘴猴腮,女的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这一眼看得齐怀民腿肚子打颤,紧张得他不住灌水,不知不觉一杯茶喝光了,小腹也胀了。 他赶紧起身,准备先去上厕所,然后去找阮七七拿材料。 齐怀民快步朝男厕所走去,陆野坏笑了笑,跟在了后面 厕所里的齐怀民已经解开了拉链,刚刚喝了一大杯茶,全都化成了尿,胀的很。 可是—— 尿了好几分钟,齐怀民都没尿出来,明明他很尿急,可就是尿不出来。 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尿,死活都尿不出来! “草……” 齐怀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都涨红了,连一滴尿都没出来,小腹却胀得快要爆炸了。 他被深深的恐惧席卷了,担心自己成为酒厂第一个被尿憋死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夫妻齐出手,闹翻天 齐怀民越想越害怕,连拉链都没顾得上拉,就急吼吼地跑了出去,他要去医院救命,活人肯定不能让尿憋死! “啊……臭流氓!” 男厕所旁边就是女厕所,一个女同志刚出来,和齐怀民打了个照面,看得清清楚楚。 女同志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胆大泼辣,一把揪住齐怀民的衣领,抽了个大耳光子。 “这么一点还好意思让老娘看?打死你个臭流氓!” 大姐和齐怀民身高差不多,武力值很高,一看就是经常教训老公的,揪头发,扇耳光,踹下阴……每个动作都特别熟练。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我尿不出来才着急的,别打了……” 齐怀民理亏,抱着头躲闪,还解释了自己不拉拉链的理由,但大姐压根不信,打得更凶了。 “你前列腺不好就能不拉拉链了?老娘还乳腺增生呢,照样穿得严严实实,别为你的流氓行为找借口,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 大姐不仅武力值高,口才也厉害,将齐怀民骂得一无是处,吸引来了不少人。 齐怀民一直想去拉拉链,可大姐没给他机会,以至于他现在还没拉上。 “真不要脸!” “臭流氓!” “人面兽心!” …… 女同志们都面露鄙夷,骂得很难听。 男同志们则幸灾乐祸,齐怀民在厂里总是摆前辈架子,他们早烦不胜烦了。 陆野混在人群里,龇着牙笑开了花。 又过了几分钟,齐怀民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都扯秃了,陆野这才大发慈悲,发出了指令。 “嘘!” 抱着头躲闪的齐怀民,听到了这嘘声,下意识觉得不妙,然后一股热流,畅快淋漓地一泄千里。 “嬲你玛,尿老娘身上了,你他玛成心的吧?” 齐怀民对面的大姐遭了殃,被尿滋了,气得她又都顾不上嫌弃,对着他拳打脚踢。 最终还是科长赶到,这才解救了齐怀民。 齐怀民身上都是尿,还出尽了洋相,便索性请了半天假,回家了。 陆野坏坏地笑了笑,又回到了宣传科办公室,何慧玲还在织毛衣,其他人则在看报纸,阮七七还没回来。 他进去拿了饭盒,表示要给阮七七送过去。 何慧玲又撇了撇嘴,心里酸的很,阮七七这小贱人凭什么嫁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好看,能力强,还对老婆体贴入微,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陆野朝她看了眼,拿着饭盒离开了办公室。 何慧玲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嗓子眼也有点干,便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继续织毛衣。 只是没多会儿,她就感觉到屁股下一阵湿热,还有滴水声。 陆野去而复返,冲她大叫道:“你尿裤子了,稀奇事,你们办公室的人,怎么都兜不住尿?” 何慧玲又气又羞,原本就算尿裤子了,只要不声张,她可以悄悄去厕所换裤子。 现在被这背时男人喊出来,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她洋相都出尽了! 陆野冲她龇了龇牙,还不屑地哼了声,昂首挺胸地走了。 阮七七并不知道她男人来帮她出气了,她直接找到了酒厂的副书记办公室,之所以不找正书记,是因为正书记年纪大,最爱和稀泥,找了没用。 副书记年轻,是激进派,还野心勃勃。 “我要举报齐怀民,他思想反动,在板报里安插了不良言论,意图腐化酒厂的职工!” 阮七七拿出了齐怀民给的材料,她用红笔将那两处给标了出来,指给副书记看。 副书记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严肃了。 “这些材料是齐怀民写的?” “对,宣传科的人都能证明,是他一个人费尽心思写出来的。” 阮七七使劲点头。 副书记表示会调查这事,让阮七七先回去上班。 “领导,我还有个发现,齐怀民在办公室里,关系最好的是何慧玲,他们经常一起密谋,说不定就是在策划坏事,您得好好查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分子!” 阮七七表情特别郑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副书记表情更严肃了,居然还有同党,他绝对要查清楚,一个都不能放过! “领导,我是坚决要和坏分子划清界线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领导只管开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阮七七慷慨激昂道。 “你是个好同志,宣传科的阮七七,是吧?” 副书记对她的印象特别好,虽然年轻,可觉悟高,思想还特别坚定,是个相当不错的年轻人。 “对!” 阮七七大声回答。 那份材料留在了副书记那,阮七七回了办公室,她这才知道陆野来过了,还知道何慧玲和齐怀民当众尿裤子,出尽了洋相。 她一听就知道是陆野干的,尿也是水,以陆野的能力,小菜一碟! 下午齐怀民没来上班,不过他住在家属楼,也在厂里。 副书记的动作很快,下午三点,就带人去了家属楼,众目睽睽下,将齐怀民给带走了。 不到一个小时,齐怀民被抓的事,就传遍了全厂。 宣传科的所有人,都被叫去问话了。 大家都不敢说谎,纷纷作证确实是齐怀民写的材料,于是,齐怀民的罪名板上钉钉了。 不出意外,齐怀民就要送去农场改造了。 何慧玲被叫去问话,直到下班都没回来。 办公室里的气压很低,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阮七七肯定早看出问题了,故意当着大伙的面问,那个时候她就想举报齐怀民了。 虽然齐怀民先有害人之心不对,可阮七七这妹子也毒了,一言不合就去举报,这样的同事让他们很没安全感,担心哪天会办到他们! 阮七七心情却好极了,哼着歌回家了,家属楼下有一群小孩在玩丢沙包,有男有女,热热闹闹的。 在楼下停好车,阮七七提着菜篮上楼,路过这群小孩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坏女人!” 是个五六岁的男孩,仇恨地瞪着阮七七。 阮七七认出了他,是纪湘莲的小儿子。 居然敢骂她,就算是小孩子她也要揍! 阮七七走过去,抽了男孩一耳光,转身就走。 男孩嚎啕大哭,引来了旁边唠嗑的军嫂们,其中就有纪湘莲。 “阮七七你连小孩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纪湘莲气得大骂,但她现在说话漏风,口齿很不清楚。 其他军嫂也都面露不赞同,谁家正经大人,会动手打小孩啊,这阮七七确实太嚣张了! 阮七七已经走到一楼了,听到这话,她又下来,走到纪湘莲面前,用力抽出一巴掌。 “连孩子都教不好,你还是不是人?” 阮七七骂完,又抽了一巴掌,看到纪湘莲两边脸上的巴掌印,她这才满意,转身走了。 真耽搁她时间,手还累,得让陆野做个抽巴掌的工具,就叫‘抽得轻松’! 【昨晚熬夜,头痛得厉害,我先更新两章,白天我早点写,再更新剩下的两章,晚安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啪啪啪啪啪啪六巴掌,这才叫仗势欺人 纪湘莲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疼,门牙处的牙龈也在隐隐作疼,这一切都让她怒火中烧,恨透了阮七七和陆野。 那天早上打掉她门牙的石头,百分百是陆野扔的,可惜她没证据,说了没人信,连丈夫都不信,只能吃下哑巴亏。 但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看到的,阮七七当众掌掴她和儿子,赖都赖不掉! “阮七七,你也太仗势欺人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人人平等,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娘俩?” 纪湘莲接着嚎哭的小儿子,悲愤质问。 娘俩脸上都顶着巴掌印,泪水涟涟,看起来挺惨。 旁边的军嫂们,心里都挺同情,觉得阮七七确实太跋扈了,就算公公是司令,丈夫是副团长,也没有动不动就抽巴掌的啊! 更何况陆司令都倒霉了,在农场改造呢,这阮七七也不收敛一点,还这么嚣张,也太不懂事了! 阮七七已经上了楼梯,快到二楼了,听了纪湘莲别有用心的话后,她又转身下楼,表情不喜不怒,走到了纪湘莲娘俩面前。 “啪啪啪啪啪啪!” 阮七七动作很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纪湘莲又被抽了六个巴掌,左边三个,右边三个,巴掌印又红又肿,她的容长脸瞬间肿成了大饼脸。 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心里在想,这阮七七莫不是真癫了? 阮七七甩了甩手,淡淡道:“你儿子骂我是坏女人,打他一巴掌小惩为戒,你身为母亲,连儿子都教导不好,打你两巴掌长长记性,现在这六巴掌,是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才叫仗势欺人,以后别乱用成语了,记住了?” 说完她又甩了甩手,抽巴掌爽是很爽,可太费手,得让陆野加个班,把抽得轻松做出来。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敬佩,连打人都能编出这么强大的理由,果然和陆癫公是一对儿! 纪湘莲怀里的小儿子,都吓得不敢哭了,缩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又要挨巴掌。 气晕了头的纪湘莲,好半天才回过神,她一把推开小儿子,嘶吼着要和阮七七拼命! “阮七七,你凭什么欺负人,大家都是军嫂,你在我面前优越什么?就算地主婆都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和你拼了!” “纪湘莲,你胡说八道什么?小阮和你吵几句嘴而已,你扯上地主婆干啥?再说了,小阮也没说错,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教孩子背后骂人,干这下作事你羞不羞!” 王淑华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阮七七这边,这是她第一次在家属楼立场鲜明地拉偏架。 以前家属楼的军嫂们闹矛盾,她都保持中立,谁都不帮,怕给丈夫惹麻烦。 现在丈夫提干了,她也用不着谨小慎微,更何况,阮七七两口子是她家的大恩人,她肯定要帮忙的。 “王淑华,你当狗当得还挺得意是吧?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纪湘莲冷嘲热讽了,她也懒得再装贤良大度,用词特别尖酸刻薄。 “我只是讲公道话,你说这么难听干什么?纪湘莲你现在怎么不装贤良大度了?瞧瞧你现在这尖酸刻薄的样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王淑华一点都不生气,她在家属楼忍了这么多年,这么一点才哪跟哪,她根本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纪湘莲这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淑华又没说错,当老师的人,连自家小孩都教不好,你可别误人子弟了!” 听到楼下动静,飞快跑下楼看热闹的柳大妮,一看是纪湘莲在闹事,立刻出声支援。 “连高小都没念完,可不就是误人子弟!” 王翠花也出来了,毫不犹豫地踩一脚。 “小学一年级都教不明白,这种水平咋混上优秀教师的!”刘三妹骂道。 “靠两面三刀坑蒙拐骗呗,要我说阮妹子打得好打得妙,这种不会说人话的兔崽子,就得狠狠地揍,换了老子绝对揍得更凶!” 川渝暴龙张桂花磨拳霍霍,杀气腾腾。 有她们几个在,都没有阮七七发挥的机会,甚至还被热情的柳大妮,给一把拽到了旁边,亲自和纪湘莲面对面地骂。 阮七七摸了摸鼻子,乖乖站在旁边,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文静胆小的邻家妹子。 在几个女人的火力下,纪湘莲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不敢还嘴,怕又挨揍。 上次头发都快被扯秃了,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她真的怕了。 “怎么回事?” 徐营长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下班回家,远远就看到一群老娘们围成一团,还有骂声,一看就是在干仗,便过来瞧瞧。 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堂客和儿子,像小鸡仔一样,被柳大妮她们几个围着,瑟瑟发抖。 “又怎么了?纪湘莲,你又和人说闲话了?” 徐营长头顿时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几个老娘们,一个比一个彪,打不敢打,骂又骂不过,憋屈死了。 “我没有,是她欺负人,打我和儿子!” 纪湘莲委屈地指了指阮七七,泪眼婆娑地看向丈夫。 小儿子也委屈巴巴地哭了。 徐营长黑了脸,冲阮七七喝道:“阮同志,你怎么又欺负人?都住在一幢楼里,就不能好好相处?” “徐胜利!他玛的老子不在,你欺负我堂客算什么本事!” 声到人到,陆野闪现在阮七七面前,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将她护在身后,和徐营长对峙。 王淑华她们几个,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免得打起来伤到她们。 “这小崽崽骂我是坏女人,我轻轻打他一巴掌,教他做人,他妈还骂我不是人,我就又打了两巴掌,教这婆娘做人,结果这婆娘骂我仗势欺人,比地主婆还凶,想搞阶级矛盾,用心太险恶了,于是,我就抽了她六巴掌,告诉她什么才叫仗势欺人,然后,这婆娘的男人来骂我,他们一家人都太坏了!” 阮七七像小兔子一样,躲在陆野身后,详尽地说了事情经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野:我把堂客当三岁小崽崽一样呵护 “不怕,我在呢!” 陆野安抚了媳妇,便冲徐营长骂道:“你家小崽崽不学好,我堂客费心教他做人,你们不感谢就算了,还欺负我堂客,你们一家还是不是人?” 徐营长皱了眉,低下头问小儿子:“你骂人了?” 小儿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哑了?老子问你,有没有骂人?” 徐营长怒了,提高了声音。 “你凶孩子干什么,就算孩子不懂事说了不中听的话,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吧,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阮七七年纪可不小了,她也太欺负人了!” 纪湘莲将小儿子搂在怀里,不满地责怪丈夫。 “你家孩子几岁了?”陆野冷声问。 “六岁。” 徐营长下意识回答。 陆野冷哼了声,“六岁可不小了,我把我堂客当三岁小崽崽一样呵护,连洗脚水都要捧到她面前,饭都要亲手喂,三岁对六岁,谁大谁小?你客堂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欺负我堂客年纪小,还有你徐胜利,脑壳蠢眼睛瞎,迟早被你这毒蛇堂客害死!” “没错!” 阮七七使劲点头,这话她一百个赞同! 空气突然安静。 大家不约而同地搓了搓手臂,太肉麻了,受不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只有这对癫公癫婆才说得出来,他们光听着都肉麻死了。 徐营长也气笑了,论不要脸,他确实要甘拜下风! 事情原委他也搞清楚了,归根结底是他家兔崽子先惹人家,虽然阮七七动手打人过分了些,可小兔崽子骂人确实不对,还有纪湘莲动不动扯到阶级矛盾,确实过分了。 “胡搅蛮缠我扯不过你,今天这事确实我家兔崽子不对,你们打也打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徐营长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错就是错了,他认。 虽然他也觉得阮七七打小孩子不太对,但谁让这妹子癫呢,正经人和癫婆扯不明白,回头他得好好教自家兔崽子,少去招惹这对癫公癫婆。 “老徐,我被他们欺负了,你就这么算了?” 纪湘莲气得大叫,她生生挨了八个耳光,脸都打肿了,怎么能算了? “孩子骂人是不是你教的?” 徐营长狠狠瞪了眼,他平时工作忙,很少管家里的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小孩子懂什么,全都是大人教的。 阮七七有一点没说错,纪湘莲确实别有用心,教小孩子骂人,太下作了。 他觉得妻子最近越来越陌生了,完全没了以往的贤良大度,变得尖酸刻薄了,这八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也好。 阮七七朝他讶异地看了眼,没想到这徐营长还挺明事理。 “我教孩子什么了?徐胜利,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婆孩子让人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放,我怎么嫁给你这个怂头乌龟了!” 怒火攻心的纪湘莲,一古脑地将心里话骂了出来。 最近她接二连三挨打,门牙还被打掉两颗,可丈夫却不替她出头,反而还指责她,她可太委屈了。 徐营长黑了脸,低喝道:“在外面闹什么闹,有事回家说!” “我就在外面说,阮七七和陆野仗势欺人,把我打成这样,他们就是军伐地主的作派,我没说错!” 纪湘莲扯高了嗓子,又开始搞阶级分化了。 徐营长脸黑成了炭,要去捂她的嘴,这种话要是传出去,陆司令在干校又要受苦了,该死的婆娘,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是大嘴巴! “他们就是军伐的强盗作派,陆野打掉我门牙,阮七七打我巴掌,他们把军区当成自己家了,杀人放火都敢,唔唔唔……” 纪湘莲的嘴被捂住了,徐营长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吼:“够了,再胡说八道老子和你离婚!” 阮七七和陆野都老神在在,对这些指控毫不在意,但心里却都对纪湘莲起了杀心。 回头打听下这娘们的事,能灭就灭了! 两口子都是这么想的。 “挺热闹嘛,你们是在排戏?” 一道清悦的男声传了进来,语气调侃,一下子打破了沉重尴尬的气氛。 大家都松了口气,刚刚吓死他们了,纪湘莲也太能胡说八道了,什么帽子都敢扣,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以后可得小心些! “可不就是在排戏嘛,端午节晚会上要表演的,戏名就叫打倒军伐!” 王淑华反应很快,笑着接了下去。 每年端午节军区都有晚会,军嫂们也有节目任务,王淑华这样说也没错。 “这个戏不错,端午节晚会我来现场观看!” 莫劲松走了过来,清雅温和的笑容,就像四月的春风一样,让人全身心都觉得舒服。 他两只手都提了东西,一兜水果,一兜点心和麦乳精,身旁跟了个身形纤瘦的漂亮女人,也穿着军装,但弱柳扶风,有点像林妹妹。 陆野沉了脸,身上散发出冷气。 阮七七虽然没见过莫劲松,但这家伙和莫秋风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莫劲松?” 她小声问。 “嗯,还有他堂客!” “他堂客人咋样?”阮七七好奇地问。 她对这个像林妹妹的女人印象还不错,那眼神和陆援朝一样清澈。 “还行,脑壳不太聪明,莫劲松哄得团团转。” 陆野对莫劲松老婆也没意见,冤有头债有主,他只讨厌莫劲松。 莫劲松走到他们面前,主动打招呼:“小野,好久不见,听说你结婚了,特意来讨杯喜酒喝。” “家里没酒。” 陆野无情拒绝,一点都不想留这家伙吃饭。 “巧了,我正好买了酒。” 莫劲松从网兜里拿出一瓶酒,笑得像一只狐狸。 “没菜。” 陆野黑了脸,又想到个理由。 “没事,我带了点心,还有包兰花豆,配酒刚刚好。” 莫劲松有备而来,不给陆野拒绝的机会。 兰花豆 “老子就是不想和你吃饭,你听不懂人话?” 陆野火大地吼,觉得莫劲松年纪越大脸皮越厚,越来越讨厌了。 “可惜我这红包了,半个月工资呢,既然你不想和我喝酒,就算了!” 莫劲松手里多了个红包,在陆野面前晃了几下,转身要走。 熊娇娇夫唱妻随,果断跟着走了。 “陆野,你这就不懂事了,上门就是客,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大哥大嫂,陆野不懂事,我替他赔不是了,快屋里坐!” 阮七七笑容满面,热情挽留。 莫劲松是团政委,拿的是13级工资,至少有一百七,半个月得有八九十块呢! 陆野也反应过来,迅速上前一步,拖着莫劲松就上楼,这家伙人虽然讨人嫌,可钱是真香,他忍! 【零点后还有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残忍的真相 “我自己走!” 莫劲松掸了掸被陆野扯皱的衣服,他不喜欢衣服起皱。 熊娇娇乖乖地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这两人。 她对陆野久仰癫名,只见过两三次面,但没说过话,今天算是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了。 “好好排戏,端午节晚会我肯定来观看!” 莫劲松上楼前,还不忘鼓舞人心。 他长得斯文俊秀,气质儒雅,说话还好听,又面带微笑,军嫂们对他的印象好到爆。 “我们会好好排的!” 王淑华笑着答应了。 他俩这么一唱一和,纪湘莲指控的那些话,也被轻飘飘地抹过去了。 “徐营长,你堂客的牙摔得有点严重,军区医院牙科的刘医生是我同学,他的医术很厉害,虽然他很忙,但只要报我的名,肯定会抽出时间帮你堂客镶牙。”莫劲松笑道。 “谢谢莫政委!” 徐营长十分感激,妻子的牙确实得找个好大夫,要不然说话漏风,还影响形象。 莫劲松以前在潭州军区待过,还和徐营长是一个连队,两人认识。 “我们是老战友嘛,不用客气。” 莫劲松笑了笑,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是他的习惯,当人多时,他就特别有说话欲。 “你罗哩八嗦没完没了了?媒婆都没你能说!” 不耐烦的陆野,一把拽了过来,拖着上楼。 莫劲松打小就喜欢收买人心,官瘾还特别大,从小学到中学,他都是班长,把班上的同学哄得死心塌地,全都听他的话。 陆野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时候大院的孩子孤立他,就是莫劲松在背后使的坏。 莫劲松从来不自己动手,都是怂恿别人做坏事,打小就是头阴狐狸。 “别拽我衣服,都皱了!” 莫劲松用力挣开,抚平起皱的衣袖。 “皱了咋了?娘们唧唧的!” 陆野嗤了声。 莫劲松微微笑了笑,并不在意。 熊娇娇却听不下去了,护夫狂魔上线,不高兴道:“我家劲松是爱整洁,怎么就娘们唧唧了?难道要邋里邋遢的才叫爷们?那你怎么还要洗澡洗衣服?你一身酸臭味才像爷们?” 莫劲松笑容加深,冲她嘉奖地看了眼。 熊娇娇骄傲地抬起头,弱小的身体还挡在他前面,勇敢和陆野对峙。 陆野咬了咬牙,他和熊娇娇没仇没怨,下不了手。 他娘的,莫劲松越大越不要脸了,居然躲在娘们后面! “他们爷们斗嘴,我们娘们看着就好,这说明他们兄弟感情好。” 阮七七走到陆野面前,轻松地转移了熊娇娇的注意力。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呢!” 熊娇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刚刚又出洋相了,好丢人。 “看多了就习惯了,我叫阮七七,陆野堂客。” “我叫熊娇娇,莫劲松堂客。” 在阮七七的有意引导下,熊娇娇说了不少,她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 熊娇娇是部队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父母也是潭州军区的,她和莫劲松两地分居,她带着孩子住在潭州,莫劲松放假才回家。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来,这熊娇娇头脑简单,还是个顶级恋爱脑,对莫劲松言听计从,无脑舔的那种。 莫家父子挺像,都喜欢找头脑简单的女人。 莫从容除外,这家伙牙口不行,爱吃软饭。 看在大红包的份上,阮七七晚上做了几个硬菜,猪血粑炒腊肉,蒸曲米鱼,腊味合蒸,辣炒小鱼干,再炒个青菜,煮个紫菜蛋汤。 “七七你真能干,我到现在都不会做饭。” 熊娇娇羡慕极了。 “吃食堂?” 阮七七问。 “平时我住在父母家,我妈做饭,劲松回家了他做。”熊娇娇娇羞道。 “挺好。” 阮七七没诚意地夸了句,聊做饭都能被喂狗粮,不想夸。 熊娇娇帮忙摆菜,满满一大桌,莫劲松带来的兰花豆和酒,也上了桌。 “今天有口福了,这些菜一看就好吃。” 莫劲松笑着夸奖。 “算你有眼光!”陆野哼了声。 莫劲松举起酒杯,诚恳道:“小野,我很高兴你能找到真心相爱的革命伴侣,看你现在过得幸福,我是打心底替你高兴!” “别在老子面前扯这些,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我不会和你们和解的。” 陆野沉下脸,最讨厌莫劲松这虚伪的样子,好想揍人! “我是真心祝福你,和不和解在于你,我随时都可以。” 莫劲松直到现在,情绪都没一点波动,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化,这让阮七七想到了一个人。 前世国外的一个富豪,表情管理超强,一点微表情都没有,以至于国外媒体都怀疑他是机器人。 这个莫劲松城府太深了,比他爹都深,不是个好对付的。 陆野哼了声,没搭理他。 莫劲松笑了笑,转头和阮七七碰杯,“弟妹辛苦了!” “还好。” 阮七七和他碰了杯,抿了口酒。 她和陆野都不想和莫劲松说话,但这人却很能自嗨,吃一道菜就要夸几句,夸得阮七七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了。 “小野,小时候的事,我向你道歉,那时候我修行不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莫劲松又举起了酒杯,语气特别诚恳。 “吃饭就给我老老实实吃饭,他玛别逼老子动手!” 陆野沉着脸,火气上来了。 他玛的,这么好的一桌菜,却有莫劲松这么个苍蝇在比比赖赖,好想揍人! “小野,其实造成你不幸童年的,不是我和从容,而是你的父母,不是我让袁姨忽略你的,袁姨对我和从容好,我们没有拒绝,这才是你恨我们的原因,但你请想一想,小孩子怎么会拒绝送到嘴边的糖果呢,所以,我为了我的修行不够道歉!” 莫劲松收敛了笑容,说了个残忍的真相。 他从来没为小时候的行为后悔过,大院的小孩子都以强者为尊,谁没欺负过人? 陆野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被欺负时,没有大人替他出头! 这才是他不幸的根源。 和他无关,也和从容无关。 如果不是今天陆野变得强大了,他甚至都不会道歉,他不是想和陆野和解,只是不想树一个强大的敌人。 【每次想调整码字时间,可总是调不过来,还有三章,我去写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顶级魅魔莫劲松 陆野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处于暴走的边缘。 因为他知道莫劲松说的没错,可他不爱听,甚至还想揍人。 阮七七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陆野的火气消了不少,他冷冷地看着莫劲松:“你今天是来吃饭,还是来找茬的?不想吃饭就滚!” “当然是来吃饭,弟妹做的菜特别好吃。” 莫劲松笑了笑,没再开口,接下来大家都安静吃饭,气氛虽然有点沉重,但不影响他们的食欲,饭菜都吃完了。 就连看似瘦弱的熊娇娇,都吃了不少,三碗满满的饭,还有不少菜。 阮七七朝她的小腰看过去,盈盈一握,也不知道那些饭菜吃到哪了? 难道装在屁股里? 本以为莫劲松吃了饭就会走,但这家伙的屁股挺沉,依然大马金刀地坐着,还厚脸皮地要茶。 阮七七只得泡了两杯茶。 “小野,石荆红的账本在你手里吧?” 莫劲松喝了口茶,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这段时间无缘无故被石大红针对,他当然不可能乖乖等死,托父亲查了下,父亲以前干情报工作,查这个得心应手,很快就查到石荆红丢了一批宝贝,里面有个很重要的东西,牵扯到石大红。 而且石荆红的钢笔,突然出现在陆得胜手里。 陆得胜说是儿媳妇送的。 莫劲松和父亲分析了下,石荆红的那批宝贝,十之八九是被陆野弄走了,以陆野的身手绝对没问题。 至于钢笔出现在陆得胜手里,应该是阮七七的主意,目的是让陆得胜和石荆红斗起来,陆野绝对没这个脑子,他向来直来直去,不会耍心眼。 石荆红看到了那支钢笔,和石大红说了,石大红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是他爹派人拿的宝贝,所以才会针对他。 至于那个很重要的东西,莫劲松猜测应该是账本。 石荆红能干到现在的副主任,全亏了石大红提拔,这些年他送了不少东西,这蠢货很可能会暗暗记账,只有账本丢了,石大红才会着急。 莫劲松父子几乎还原了事实真相,所以他才上门来讨要账本,想先下手为强。 “什么账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野矢口否认,他才不要便宜这家伙。 “小野,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撒谎时,眼睛都会朝上瞟,你把账本交给我,我弄死石荆红,怎么样?” 莫劲松就算说狠话时,都微微笑着,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我都有账本了,用得着你动手?老子自己不会弄?” 陆野索性承认了,反正他就不给。 “你当然可以,但账本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我不仅能弄死石荆红,还能让石大红至少降三级,换你动手,石荆红都不一定会死,小野,动手我动不过你,但动脑子,你得承认我比你厉害!” 莫劲松的口才确实厉害,就连阮七七都差点被他说服了。 不过她肯定要坚定不移地支持陆野,夫妻同心嘛! “那又怎样?反正我就不给你!” 陆野哼了声,说得再好听都没用,反正他不给。 莫劲松一点都不急,慢悠悠地品起了茶,还夸道:“这茶叶真不错,弟妹,我厚着脸皮讨点茶叶,行不?” 阮七七愣了下,刚想拒绝。 “一两二两都行,要是能有半斤就更好了,弟妹一看就是大方人,肯定能满足我的吧?” 莫劲松夸人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眼睛看着对方,眼神比金子还真诚,就算是铁石心肠都能被夸动。 “家里也没多少了,只能匀个二三两。” 阮七七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当然能’三个字咽回去,对莫劲松也更加警惕了,这家伙肯定练过迷魂术,他奶奶的! 现在她挺理解熊娇娇了,刚出新手村的林妹妹,遇上了顶级魅魔,不被哄得团团转才怪! 她拿报纸装了二两茶叶,随便包了下,放在桌上。 莫劲松还是蛮识货的,这是老家山上的老茶树采摘的嫩叶炒的,总共也就两斤多,老茶树是千年野茶,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不仅好喝,还能养身。 “谢谢弟妹。” 莫劲松笑得更加真诚了,阮七七撇过头,不看这家伙的脸就不会上当。 “小野,我不白要你的账本,和你说个事,石荆红找到袁姨的娘家庶兄弟,查到袁姨的亲叔叔和亲哥哥在国外,这个事可大可小,你把账本给我,我能救袁姨!” 莫劲松又说了个事,也是他刚查到的。 袁慧兰娘家是当地的大地主,在潭州城有不少生意,她亲叔叔很早就去了国外留学,战乱发生后,叔叔让家人去国外避乱。 只是袁慧兰父母舍不得离开家乡,也舍不得创下的家业,只送了儿子出国,潭州会战时,城里被多次轰炸,袁慧兰父母没能幸免。 虽然袁慧兰和叔叔兄长很多年都没联系,但不妨碍石荆红拿这个做文章,还是会带来大麻烦。 “她倒不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救不救!” 陆野虽然拒绝了,但语气松软了不少。 莫劲松和阮七七都听出来了,陆野心里还是在意袁慧兰的。 “小野,你总是口是心非,其实你很在意袁姨。”莫劲松说道。 “他玛别在老子面前显摆你多聪明,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还是孔子?老子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个屁!” 陆野一下子火了,他才不是在意袁慧兰,莫劲松他玛胡说八道! 莫劲松微微笑着,情绪比泰山还稳。 阮七七虽然不喜欢他,可还是很佩服,内核比她这个精神病院十年的癫婆还稳定,真牛! “账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做一件事。” 阮七七答应了,本来打算给陆得胜的,但现在看来,给莫劲松确实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而且陆野也想给的,只是嘴死硬。 “弟妹请说!” “让袁慧兰去干校改造,至少两年,账本就给你!” 阮七七提出了要求。 让袁慧兰也去农场吃吃苦,杀杀她身上讨人嫌的优越感,到时候再告诉她,是她最宝贝的继子坑的她,想来袁慧兰一定会身心俱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个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 莫劲松笑容滞了下,说道:“只要弄死石荆红,袁姨就没事了。” 去农场劳动两年,袁慧兰恐怕吃不消。 他也不忍心,毕竟袁慧兰确实对他和弟弟很好。 “凭什么她能没事,就让她去农场劳动改造!” 陆野脸上尽是嘲讽,迫不及待想看到袁慧兰去农场干活了。 袁慧兰从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就算参加革命,也没吃太多苦,潭州会战刚发生,她就逃婚去了延州,一直负责宣传工作,并没上过前线。 在延州待了几年,经人介绍认识了陆得胜,结婚后在陆得胜的保护下,袁慧兰更没吃啥苦,她这一辈子最苦的经历,大概是生下他后,独自去找陆得胜的那段路程。 陆野经常会想,或许就是这段苦难的经历,才会让袁慧兰那么不待见他。 因为如果没怀上他,在紧急撤离时,袁慧兰就不会被撇下,也不用躲在老乡家里提心吊胆,更不用生下他后,连月子都没坐,就独自上路去和陆得胜会和。 种种苦难都和他有关,袁慧兰这才会那么厌恶他吧? 陆野以前还会自责,觉得是他的错,才让袁慧兰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他想明白了,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有什么可自责的,他应该平等地痛恨陆得胜和袁慧兰! 莫劲松为难道:“小野,袁姨年纪不小了,去农场干两年身体会垮的,要不一年?” “就两年,办不到就滚!” 陆野不肯松口。 袁慧兰虽然五十了,可身体保养得挺好,有什么吃不消的,再说了,农场再苦还能有他三岁就独自讨生活苦? 三岁的他能独自在大山里活下来,五十岁的袁慧兰,只是在农场干两年活而已,肯定累不死! 莫劲松没再劝了,他很了解陆野,劝肯定劝不动。 所以,他打算换个法子。 “小野,让袁姨去农场干两年,我是真的于心不忍,而且我也不好和袁姨交待,要不这样,让你堂客和我堂客比一比,你堂客赢了,就让袁姨待两年,我堂客赢了,就一年,怎么样?” 莫劲松提出了个中和的办法,他太了解陆野了,打小就好胜,一说比试肯定会上钩。 “比什么?” 陆野果然像翘嘴,一钓就准。 莫劲松笑了笑,说道:“比跳舞……” 还没说完,陆野就骂了过来:“滚,你堂客就是跳舞的,他玛别在老子面前耍心眼,不比了!” 熊娇娇就是专业跳舞的,让他家七七比跳舞,明显没安好心。 他才不会上当! “那你说比什么?” 莫劲松很好说话。 陆野朝纤瘦的熊娇娇看了眼,有了主意,“比掰手腕,一局定输赢,怎样?” 莫劲松皱了眉,为难道:“小野,你这明显是欺负人,娇娇这么瘦,没什么力气的。” “我家七七也瘦,力气也很小,这样才公平。” 陆野得意极了,这盘肯定七七赢。 熊娇娇抬起头,朝莫劲松看了眼,又低下头捏手指玩。 阮七七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拽了陆野去说悄悄话。 “熊娇娇力气大不大?” “不大,连罐头瓶盖都拧不开。”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我亲眼看到的。” 陆野语气很笃定,确实是他亲眼看到的,有一回在莫家吃饭,熊娇娇想吃桔子罐头,拧不开,是莫劲松给她拧开的。 连罐头盖都拧不开,肯定掰不过他家七七。 阮七七顿时安心了,她虽然不是大力士,但罐头盖绝对轻松拧开,对付熊娇娇绰绰有余! “比!” 阮七七大声答应了。 陆野将桌上的东西收了,熊娇娇和阮七七面对面坐着,两只手握在一起。 “一,二,三,开始!” 陆野话音一落,阮七七就用劲了,打算三秒之内就定胜负。 只是,三十秒过去了,熊娇娇的手还稳稳地靠在桌上,纹丝不动。 阮七七加大了力气,脸都涨红了不少。 熊娇娇还是不动如山,比莫劲松的情绪还稳。 阮七七终于反应过来,他玛的,上莫劲松的当了,熊娇娇是个能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 靠! 阴险卑鄙狡诈的莫劲松,她精神病院称霸十年的癫婆,居然上当了! 好没面子! 阮七七咬紧牙,屁股抬了起来,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她绝对不要输! “噗” 屁声挺响,全都听见了。 阮七七恼羞成怒了,他玛的,她连屁都憋出来了,居然还没赢! “我放的!” 陆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承认是自己放的屁,他怕七七难为情。 莫劲松扯了扯嘴角,没戳穿他。 那么响的屁,就算他是瞎子,都能听出来是谁放的。 阮七七一点都不领情,还朝某人瞪了眼,要不是这家伙信息错误,她能丢这么大的脸? 陆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熊娇娇看起来蠢蠢的,居然还会演戏,明明是大力士,却装得连罐头瓶盖都拧不开。 果然近墨者黑,跟着莫劲松都学会虚伪了! “七七,对不起啊!” 熊娇娇抱歉地笑了笑,稍一用力,阮七七的手就被按在桌上。 她输了! “承让承让,就按照咱们说好的,让袁姨去农场改造一年。” 莫劲松立刻说道。 阮七七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声不吭,看得有点瘆人。 “七七,一年也够我妈受了。” 陆野小声安慰。 阮七七一巴掌将人扇开,看了看莫劲松,又看了看熊娇娇,眼神平静中透着丝癫狂,让莫劲松隐隐不安。 难道他错了? “就一年,尽快把袁慧兰送去农场!” 阮七七语气也很平静,可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人瘆得慌。 “好,我会尽快!” 莫劲松答应了,拿到账本后,就和熊娇娇离开了。 这个晚上,阮七七比任何时候都安静,早早就上床睡觉了,陆野本来还想安慰她的,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夜深了,家属楼都睡了,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亮着。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三楼走廊上,正是阮七七,她像游魂一样,趿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陆野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不敢出声,怕惊到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梦游的七七,又拿回了账本 阮七七走到阳台栏杆边,抬起脚就跨了过去。 陆野吓了一跳,赶紧追上来,想拦住她,三楼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但他慢了一步,阮七七已经掉下去了,陆野吓得脸都变了色,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想拽住阮七七。 两人一先一后,朝下摔去。 但阮七七落到二楼时,几节樟树的枝条伸了出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陆野看傻了眼,差点忘了跳到树上,半空中他反应过来,赶紧跳到树上,眼睁睁看着他家七七,被樟树安全送到了地上。 他终于想明白了,难怪七七身上有熟悉的能量波动,原来是能驭植物啊! 落了地的阮七七,走到一株银杏树前,沟通了会儿,便朝莫家走去。 她做这些事时,一直都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 因为她梦游了。 而且她的异能还能用,银杏树和她说,莫劲松两口子回了莫家。 今晚的月亮很亮,皎洁的月光下,穿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阮七七,比游魂还像游魂,也幸亏路上没人,否则肯定吓个半死。 阮七七走到莫家院门口,轻松地翻墙而过,大门锁了,但难不住她。 她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根细铁丝,没多会儿就开了锁。 跟在后面的陆野看得瞠目结舌,梦游的七七强得可怕,简直能上天入地了! 阮七七推开门走进屋,莫秋风就醒了,他从枕头下拿了木仓,躲在门背后,但并没等到人进来,听脚步声,像是去了隔壁的客房。 “是我!” 陈野走到门口,冲门背后小声说。 小野? 莫秋风收了枪,从门背后走了出来,想问他大半夜来干什么,陆野摇了摇头,让他别说话。 很快,莫秋风就明白了。 因为阮七七从客房出来了,看她那模样,显然是在梦游。 阮七七进了主卧室,袁慧兰侧躺着,睡得正香。 莫秋风和陆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阮七七一把掀开被子,还将袁慧兰的脸掰了过来。 袁慧兰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弄醒了,她睁开眼,和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脸的东西对上了,只能看到头发后面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大半夜瘆人的很。 “你是谁?” 袁慧兰还算冷静,没吓晕过去。 “不是!” 阮七七说完,就利落地一个手刀,将袁慧兰给劈晕了。 莫秋风嘴角抽了抽,要不是阮七七是在梦游,他都怀疑这丫头是成心报复了! 阮七七又去了楼上找。 “七七怎么会梦游?她在找什么?” 莫秋风小声问。 “找莫劲松,他耍阴谋诡计坑了七七。” 陆野小声解释。 莫劲松太卑鄙了,把他家七七气得都梦游了。 “那个账本不是你们自愿给的?” 莫秋风一听就知道和账本有关,大儿子说是陆野自愿给的。 陆野嘲讽道:“你儿子卑鄙的很,用诡计坑的!” 莫秋风还想再问,阮七七下楼了,他赶紧闭嘴。 阮七七在楼上没找到人,走到院外的银杏树下,得知了莫劲松的最新消息,在莫家待了会儿,两口子回自个家了。 熊娇娇在老家属楼分了一间房,她很少去住,平时都住父母家,只有莫劲松回家,他们夫妻才会回这儿住,过二人世界。 老家属楼有三层,莫劲松家在三楼,楼里的人也都睡了,不过莫劲松夫妇还没睡,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莫劲松得到账本心情好,两人来了一回又一回,兴致很高。 阮七七走到老家属楼下,没走楼梯,直接从楼边的梧桐树爬了上去。 梧桐树很高,枝叶繁茂,有几株都伸到了三楼,阮七七很轻松地爬到树顶,然后如履平地一般,走在梧桐树斜伸出去的枝丫上。 枝丫只有婴儿手臂粗,阮七七走在上面,看得莫秋风和陆野都胆战心惊,担心树枝断了。 所幸阮七七安全到了三楼。 莫劲松和熊娇娇还在被窝里酣畅淋漓地颠鸾倒凤,还尝试了新姿势,兴头上的两人,就连阮七七走到床边都没发现。 “娇娇,你翻个身……” “讨厌死了……” 被窝里的两人情意正浓,而且是莫劲松的关键时刻,陡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光着的莫劲松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抬头就看到了阮七七。 “你谁?” 莫劲松反应还算快,连衣服都没穿,伸手去枕头下拿木仓,还不忘护着熊娇娇。 熊娇娇吓坏了,缩进他怀里,但被阮七七拽了出来。 “掰手腕!” 阮七七拽着她要去掰手腕。 莫劲松听出了她的声音,将木仓塞回枕头下,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又给熊娇娇也穿上。 “阮七七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莫劲松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任何男人在好事被破坏后,都无法保持冷静。 更何况还是太半夜,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床边,他没开木仓已经很冷静了! “掰手腕!” 阮七七没理他,直愣愣地盯着熊娇娇。 “我掰!” 熊娇娇都要哭了,谁家好人大半夜来掰手腕啊! 她后悔死赢阮七七了。 莫秋风和陆野进屋后,就看到这两人在掰手腕,旁边是铁青着脸的莫劲松。 “稀奇,终于不是笑面虎了!” 陆野走到他身边,轻哼了声。 莫劲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没说话。 “用劲,不许弄虚作假!” 阮七七生气了,熊娇娇居然装输,太不尊重她了。 欲哭无泪的熊娇娇,只得用上了真实的力气,不过她还是输了。 “七七,这回我没装,我真输了,你赢了!” 熊娇娇高兴坏了,现在能让她回被窝睡觉了吧? “嗯,输了就把账本还回来!” 阮七七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可是精神病院横行霸道的七爷,怎么可能会输? 莫劲松面色微变,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阮七七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准地从床褥下找到了账本,往口袋里一塞,就走了。 她下楼的方式也与众不同,梧桐树从高到低有好几节枝丫,她直接一节一节地跳,就像下楼梯一样,非常轻松地到了平地。 莫秋风眼睛亮了,也更加坚定了要向上面举荐阮七七的决心。 这么好的身手,还有特殊本领,不为国家效力太浪费了! 莫劲松阴沉着脸,死死咬着牙,费尽心机拿到的账本,连一个晚上都没过,又让阮七七拿回去了! 这阮七七梦游时,比清醒时更可怕,简直无解! 他总不能也让娇娇装梦游,去把账本弄回来? 【四更写完了,没有让男女主强行降智,因为莫劲松本来就很厉害,不能因为他和男主有仇,就把他写得很蠢,我去睡觉啦,晚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昨天答应的,今天不算 阮七七走得很快,没多会儿就不见人影了,陆野跨过栏杆就要跳下去,被莫劲松给拽住了。 “账本明天还给我!” 莫劲松咬牙切齿,脸色很难看。 半夜被人摸进家,好事被打断,还被弄走了账本,他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 “什么叫还?明明是我家七七的账本,愿赌服输,你堂客掰手腕输了!” 陆野挣开他,准备跳楼。 “昨晚上七点十五分,你答应的,陆野你想赖账?” 莫劲松看了下手表,现在是零点二十分。 “昨日事昨日毕,今日事今日始,你都说是昨天了,怎么能叫赖?不服气让你堂客也上我家拿回去呗!” 陆野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正人君子,别想用道德绑架他。 说完,他一把将人推开,像大鸟一样跳下楼,轻盈地落在树上,再跳下地,没几秒就跑没了影。 莫劲松气得一拳砸在栏杆上,手背破了皮,血流了出来。 “你大概睡不着了,去我那坐坐吧!” 莫秋风说完,便下了楼。 莫劲松犹豫了下,回屋和熊娇娇说了声,也下了楼。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离得很近,却没有重合。 到了家后,莫秋风先去卧室看袁慧兰,还晕迷着,阮七七下的劲挺大。 “你把袁姨打晕了?” 莫劲松语气微讽。 父子俩单独相处时,并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和谐,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膜,显得很疏离。 “阮七七先来的这。” 莫秋风给袁慧兰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还带上门。 莫劲松表情更加嘲讽,看父亲的眼神多了些怨恨。 没有外人的深夜里,莫劲松脱下了面具,表现出了他对父亲的真实情感。 父子俩去了书房,坐下后,两人谁都没开口,空气安静又压抑。 “对小野和七七你不能用诡计,你得用真诚感化他,劲松,你很聪明,可你太理智了,你要知道,人是情感动物。” 莫秋风终于开口了,他看大儿子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关心,还有期许。 “情感动物?父亲,您在亲手击毙母亲时,是理智的,还是情感的?” 莫劲松冷笑着反问。 莫秋风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痛苦,脑海里出现了个面容娟秀的女人,是莫劲松和莫从容的母亲,也是他的第一个妻子江心梅。 “我击毙你母亲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一旦暴露,将会牺牲更多的同志,你母亲也无法幸免,不论在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我都没有做错,你母亲也是支持我的。” 莫秋风从未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如果他和江心梅交换身份,他相信,江心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和江心梅都是地下工作者,在踏入这个行业时,他们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为了赶跑倭寇,为了解救华国百姓,死亡是最不可怕的。 “您是没错,母亲怕敌人拿我和弟弟威胁您,想掐死我们也没错,我非常理解,为了革命,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但父亲,当时我才四岁,从容才刚出生,母亲要杀死我们,父亲杀了母亲,从容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永远都忘不了。” 莫劲松闭上了眼睛,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他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聪明和理智。 别人四岁时没有记忆,他却记忆犹新。 在父母的心里,他和弟弟也是可以牺牲的,他应该恨的,可他却很理解,因为换了他处在父母的位置,也会是同样的选择。 可他还是痛苦,这种痛苦伴随他到现在。 所以他很小就知道,必须变得十分强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也不会轻易付出感情,妻子和女儿,还有莫从容是他的家人,他会护着他们。 父亲很强大,用不着他护。 莫秋风的内心也很沉重,他确实亏欠两个儿子,可他是人,不是神,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只能牺牲家庭。 “对不起,爸爸确实亏欠了你。” 莫秋风叹了口气。 “不,父亲您没错,不需要道歉,您为了您的信仰,牺牲了我和从容,我能理解,所以,也请您理解我,不要干涉我做事!” 说完,莫劲松起了身,准备回家。 “你做事就是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吗?” 莫秋风质问。 “对,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但请您放心,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和信仰!” 莫劲松承认了,他讨厌君子端方,做事只要结果对了就行,管它是黑的还是白的。 “所以,你也要放弃你袁姨?” 莫秋风语气很不赞同。 袁慧兰的事,可以有其他办法解决,大儿子却选择了个最伤人的法子,太没良心了。 “当然不是,父亲,我做的选择,都是时下最适合也最有效的,如果袁姨不去农场,不止您,我和从容,还有和平都要受影响,就像当年您击毙母亲一样,母亲死了,您和其他同志才能安全,所以,袁姨去干校,我们全家才会安全。” 莫劲松慢条斯理地说完,还笑了笑。 “你袁姨对你很好,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莫秋风内心很无奈,也很懊恼。 他在教导儿子上严重失职,才导致这俩孩子性格有严重的缺陷,其实和小野并没区别。 小野是表面癫狂内心柔软。 劲松是表面平静内心癫狂。 从容就更别提了,一心只想走捷径。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唉! “父亲,您和母亲当年也很让我寒心,请理解一下我,晚安!” 莫劲松嘲讽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果然是英雄垂暮,当年那么冷静心狠的父亲,现在也变得优柔寡断了,让袁慧兰去干校是最恰当的选择,牺牲她一人,保住全家,有何错? 天一亮,莫劲松就找上了门,开门见山要账本。 “昨天给你了!” 阮七七刚起床,心情很不好,因为她现在越想越懊恼,昨晚上她做了不少蠢事,不是她蠢,而是莫劲松的公关本领太强。 堪比纵横大师苏秦,忽悠功力太厉害,她就算是癫婆也挡不住,幸亏她现在清醒过来了。 “你昨晚又拿走了。”莫劲松咬牙说。 面对阮七七这种癫婆,他实在维持不了情绪稳定,笑都不想笑。 “胡说,昨晚我在家里睡觉。” 阮七七沉下脸,对梦游的事她没印象。 【本身的设定,就是莫劲松是书里智商最高的,比男女主更高,但再高的智商,也架不住他们癫,这就是本来的设定,再就是陆野的心软,如果他是个冷酷心狠的人,这些年就不会过得那么惨了,只有心软的人才会痛苦癫狂,解释完毕,我继续去写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同事都想调走她 “你昨晚梦游了,跑去我爸家,打晕了袁姨,又跑去我家,逼着娇娇和你掰手腕,还拿走了账本,小野,你说是不是?” “七七,你说是不是?” 陆野没立刻回答,反而问媳妇。 莫劲松给气笑了,当着他面就串词,这两口子可真是厚颜无耻。 阮七七眨了眨眼,她的梦游症果然跟来了。 而梦游症发作的原因,就是上火。 干仗输了,比赛输了,让医生给训了,都会导致她梦游,在梦里去找对方干仗,时间一长,她就成了精神病院的老大,再没人敢招惹她了。 “你都说是梦游了,梦里干的事能算数?反正昨天我把账本给你了,你答应把袁慧兰弄去农场干两年活的。” 阮七七承认了梦游,她是坦荡的人,干了就承认。 “没错,梦里的事哪能当真,昨晚我做梦还把富噬山给炸了呢,你看那山现在还好好的,当不得真嘛!” 陆野立刻帮腔,还举了个特别合适的例子。 莫劲松怒过头,反而不生气了,论无耻,他自愧不如。 不过他也学到了一点。 “你都说是昨天答应的,昨日事昨日毕,今日事今日始,昨天答应的事,今天我为什么要做?” 莫劲松冷笑了声,转身就走。 这账本他不要了,弄垮石大红还有其他办法。 阮七七眨了眨眼,卧槽,这人太不要脸了,居然学她! “七七,早上你想吃啥?” 陆野准备去食堂打早饭。 “我路上买,以后你离莫劲松远点,他太奸了!” 阮七七警告,莫劲松是个狠茬,不好对付。 “我才不理他,七七,账本要不要我交上去?”陆野问。 “过阵子,莫劲松肯定要对付石大红,等他们你死我活了,再交账本!” 阮七七是事后诸葛亮,睡一觉起来,好多事都想清楚了。 就算不给账本,莫劲松也得对付石大红,也会把袁慧兰送去干校,这家伙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对不会让袁慧兰连累自己的。 “还有林曼云,该去农场了!” 阮七七提醒了声,林曼云回城享了几天福,该去劳动了。 “顶多三天,她哥上学时加入过叁清社,参加过两次活动,都只是小喽啰,所以才逃过一劫,这事连林曼云都不知道。” 陆野咧嘴笑了,这些天他查林曼云娘家人,总算查出了个要命的事。 这事一旦报上去,林曼云全家都得倒霉。 阮七七洗漱完,便骑车去上班了。 大院门口看到了纪湘莲,还有一对风尘仆仆的母女,长得和纪湘莲都有点像。 “妈,小梅,你们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让老徐去接你们!” 纪湘莲语气嗔怪,只是说话漏风,含含糊糊的。 “湘莲,你牙怎么了?” 纪母皱了眉,大女儿的状态太差了,门牙没了,露着个大豁口,脸色腊黄浮肿,比过年回家时老了十来岁。 “摔了,妈,小梅,和我回家吧!” 纪湘莲看到了骑车过来的阮七七,脸顿时黑了,她接过纪母的行李走在前面。 阮七七朝她们看了眼,骑车走了。 “湘莲,那漂亮妹子和你不对付?” 纪母眼神如炬,一眼看出大女儿和阮七七有矛盾。 “她坏的很,还特别嚣张跋扈,妈,小梅,你们看到她避着点。” 纪湘莲语气厌恶,纪母心里有数了。 “对这种人敬而远之就好,湘莲,这回的后生怎么样?”纪母关心地问。 纪湘梅羞红了脸。 “有三个后生都不错,一个是排长,26岁,人也相貌堂堂,但家里困难,寡母带大的五兄妹,他是老大,还有个班长,22岁,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大队长,他是小儿子,还有个是副营长,32岁,前老婆死了,留下两个孩子,工资高,为人也不错。” 纪湘莲详细说了三个后生的情况。 她相中的是副营长,年纪虽大了些,但工资高,前途好,妹妹要是嫁过去,就和她家老徐是连襟,对丈夫的前程也有帮助。 “给人当后妈肯定不行,吃力不讨好,寡母带大的也不行,负担重,婆婆也难侍候,22岁的不错,让女婿安排见个面。” 纪母很快就有了决断,选择了22岁的小伙子。 纪湘莲皱了皱眉,打算回家后再劝劝,一个小班长有啥好的。 阮七七在酒厂食堂嗦了碗粉,辣得鼻尖都冒汗,她再打了壶开水,慢悠悠地朝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科长,副科长,和另一个姓宣的男同事,何慧玲和齐怀民都不在。 三人本来在说话,看到阮七七,声音戛然而止。 “早上好啊!” 阮七七热情打招呼,将开水放在窗台下。 “早上好!” 科长三人干笑着回应。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怎么看到我来就不说了?是不想说给我听吗?” 阮七七表情特别诚恳,问的话却直扎心灵。 “哈哈……怎么可能,就是说早上吃什么,小阮,你早上吃的啥?” 科长反应挺快,还反将了一军。 其实他们刚刚在说阮七七。 “食堂吃的粉,科长,我去出板报了。” 阮七七其实都听到了,这三人现在特别忌惮她,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不用不用,板报我们来出。” “对对对,我们来出。” 三个平时懒得长毛的人,都变得特别积极,他们哪敢再让阮七七干活啊,这可是尊动不动就举报的菩萨,他们惹不起! 齐怀民去农场了,何慧玲现在还没回来,感觉也凶多吉少。 这阮七七一举报,就送进去俩,比阎王爷还狠! 科长三人效率极高,一天就把板报出好了,还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阮七七的办公桌都擦干净了,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去举报。 许久没活动筋骨的三人,累得全身酸痛,尤其是科长,既累又憋屈。 自从当上科长后,他连开水都没打过,现在却要干这么多活,那他这科长当得还有啥意思? 不行,得想办法把阮七七调去其他部门,去哪都行,反正别来霍霍他们宣传科! 下班铃一响,阮七七就提着早收拾好的包,准备下班了。 “宣师傅,帮我倒下垃圾啊,谢谢!” 阮七七将用报纸兜着的瓜子壳,塞到宣师傅手上,然后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瓜子壳走了。 这姓宣的也倒过她的开水,她都记着账呢! 宣师傅脸色顿时黑了,他虽然只是普通职工,可他爹是酒厂副书记,连科长都不敢让他干活,这阮七七也太嚣张了! 不行,他回去得让他爹想个办法,把阮七七调走,别在宣传科碍他眼。 阮七七不知道科里的同事,都在憋着劲地想调走她,她已经到家属楼了,远远就看到,楼下陆野和袁慧兰在说话。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袁慧兰气色不太好,眼眶青黑,眼睛还有点红肿,她来送饺子的。 “是韭菜鸡蛋馅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吃我下次再包。” 袁慧兰声音沙哑,语气比平时要温柔许多,看陆野的眼神竟带着些愧疚。 【状态不太好,剩下两更白天再补,晚安】 第一百四十章 请问你,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滋味如何? “你包的饺子好不好吃,和馅没关系,反正对付着吃。” 陆野冷着脸接过饺子,口气很冲。 袁慧兰苦笑了声,自嘲道:“我的厨艺确实不行,你凑合吃吧。” “不凑合还能咋样,总不能浪费粮食。” 陆野的表情和口气都像冰一样,眼睛看向别处,身体很僵硬,硬生生地说:“还有六顿,别忘了!” “小野,对不起,剩下的六顿暂时兑现不了,我要去农场劳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六顿饺子我欠着,等我回城了再给你包。” 袁慧兰表情很愧疚,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不像从前,和陆野说话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呵斥,很少有好脸色过。 “稀奇事,你竟然会跟我说对不起?这个月的太阳莫不是抽疯了?不是东边落山,就是西边出来,老头子说对不起,你也说对不起,真是旷古奇闻!” 陆野重重地嗤了声,说起了风凉话。 袁慧兰的‘对不起’并没感动他,反而让他恶心,他都长大结婚了,说对不起有个屁用! “小野,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没给你足够的关心和照顾,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幸亏你好好长大了,我……我真的很抱歉……” 袁慧兰声音渐渐哽咽,昨晚的后半夜她都在反思,越想越觉得愧疚,心也痛的很,她索性请了假,包了一天饺子,趁下班时送过来。 “好好长大?你说得倒轻松?你把我随便一扔,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养我的老乡嫌我太能吃,半岁时就把我送走了,三岁之前,我从这家送到那家,他们都嫌我吃得多,不给我饭吃,我连路都走不稳,就要去山上找野果吃,自己下水潭摸鱼,差点淹死, 和野狗抢吃的,差点被咬死,山上过夜经常遇到野狼,但它们比你好,不仅没吃我,晚上还将我围在中间,用皮毛温暖我,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没饿死没冻死没被野兽咬死,都是我自己争气,和你们没半点关系!” 陆野听到这句‘好好长大,火气顿时就冲了上来。 他略弯下腰,面对着袁慧兰,愤怒地说出了他小时候的经历。 这些事他从未和父母说过,陆得胜找到他时,他已经十岁,在山上如鱼得水,有猴子摘来的野果,野狼送来的肉,鱼虾也不缺,他的日子比村里很多人都过得好一些。 陆得胜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只说吃百家饭,这十年受到的苦,他一个字都没提。 袁慧兰问他时,他也没说。 十岁的他,以为回到父母身边,就能过上蜜糖一般的好日子了,所以他不想提曾经的苦难,扫父母的兴。 可回到家后,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家里的日子还不如山上,至少在山上他不会饿肚子,还有山上的猴子和野狼陪他玩,它们更不会两面三刀地害他。 这些苦难他只和七七说过,也只有七七会怜惜心疼他。 “小野你以前怎么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并没有将你随便托付掉,是挑选过的忠厚人家,还留下了十块大洋,对不起……” 袁慧兰流下了泪,她是真的不知道儿子过得那么苦。 “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了,而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当时抛弃我,我可以理解,毕竟形势严峻,你带着我确实不方便,可战争结束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就算你不来找我,也可以告诉我爹,让他来找我, 可你却拖到我十岁才说,你大概觉得我肯定活不到十岁吧,所以才拖十年,就是为了拖死我,这样我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眼了,可惜,我命硬,就算九死一生,我也活得好好的,注定你要比我死在前头,我告诉你,你死了后,清明我绝对不会去看你!” 25年来的委屈和怨恨,陆野全都说了出来,可他一点都不痛快,他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团火,想要把所有的怨愤和委屈,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都统统烧干净。 “不是的,小野,我从没这样想过,你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从未想过害你。” 袁慧兰泪如雨下,心痛如刀绞,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恨。 陆野冷哼了声,嘲讽道:“当你的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无父无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小野,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妈妈呀!” 袁慧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妈妈?” 陆野冷笑了声,讽刺道:“书上说妈妈是天底下最爱孩子的人,你对我的爱呢?在哪里?你对我只有嫌恶和冷漠,你的爱都给了莫劲松他们三兄妹,他们放个屁都是香的,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现在跑来说是我妈妈?是因为莫劲松和莫从容背刺了你吗?所以你才想起我,把你那廉价多余的爱往我这塞,对不起,我不需要了!” 袁慧兰面色变得灰白,心里很痛,儿子说的话,字字如刀,扎得她痛彻心扉。 可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做错了,确实对不起儿子。 “小野,我走了,你和阮七七好好过。” 袁慧兰苦笑了笑,转过身要走,只是隔了一夜,她看起来老了不少。 “我和七七自然会过得很好,用不着你说,我倒想问你一句,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滋味如何?” 陆野扎了最残忍的一刀,脸上的笑比腊月的寒冰还冷。 袁慧兰身体僵住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灰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心像被刀绞碎了,痛得她无法呼吸。 陆野笑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15年,总算等到了。 真痛快! 袁慧兰走了,她没回答陆野的问题,不过也用不着回答,她糟糕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她走了后,阮七七才从墙角后走出来。 “七七,晚上吃饺子,韭菜鸡蛋馅的。” 看到她,陆野高兴地显摆饺子,他还没吃过韭菜鸡蛋馅的呢。 “好。” 阮七七笑着答应。 两人一起上楼,回到家后,陆野说起了袁慧兰。 “莫劲松动作还挺快,我妈马上要去干校了,她的心估计都扎成筛子了。” 阮七七也觉得莫劲松的速度挺快,早上还来讨账本,一天不到就安排好袁慧兰了。 这家伙比莫从容狠多了,对他如同亲妈一般的后妈,说舍就舍,一点都不带犹豫。 拥有超高智商,情绪稳定,口才好,擅于洗脑公关,还长了张欺骗性的脸,又有好的家世,这样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但莫劲松肯定癫不过她,所以还是她更厉害些。 阮七七很擅长pua自己,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 她不和莫劲松比智商,她比癫,所以她更厉害! 第一百四十一章 袁慧兰和林曼云住一个房间,隔壁是陆得胜 袁慧兰暂时不想回家,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很乱,心里很难受。 昨晚她突然醒来,后脖颈很疼,她以为落枕了,想起来贴片膏药,却发现莫秋风不在家,然后就听到父子俩的说话声。 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钻回了被窝装睡。 莫秋风进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和莫劲松去书房说话了,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去贴好膏药后,就想给父子俩送茶水。 结果在书房门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虽然没干过情报工作,可当年去找陆得胜时,路上遇到了多次危险,幸亏她机警胆大甩掉了,所以这方面她是有经验的。 她屏住呼吸,躲在门外听了会儿,越听越心寒。 莫从容已经让她心寒了一遍,没想到莫劲松更让她寒心。 她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兄弟,换来的却是兄弟俩的背刺,遇到事了,她成了第一个推出去挡刀子的人。 牺牲她一人,换来全家的平安,呵……说得真好听啊! 袁慧兰生气的不是让她去干校,而是莫劲松的冷漠和无情,就算她不是亲妈,可二十几年来,她像亲妈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兄弟,连亲儿子都忽略了。 可真心却换不回真心,只换来了背刺! 袁慧兰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了,她甚至都怀疑莫秋风,是不是这些年也在和她演戏,毕竟他是莫劲松和莫从容的亲爹,子肖其父啊! 天黑了,袁慧兰还没回家,她坐在湖边发呆,四月的晚风透着几丝冷,吹得她手脚冰冷,石凳也冰冰凉,可她还是不想回家。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家。 她在莫家变成了外人。 她的娘家也没了。 爸妈不在了,叔叔和二哥在国外,留在潭州的还有几个庶房兄弟,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仇人。 她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 袁慧兰自嘲地笑了起来,心里很悲凉,她真的太失败了! “慧兰,回家了!” 莫秋风的声音响起。 “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莫秋风,这些年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我像老妈子一样,给你们父子仨当牛做马,一片真心换回的是背叛,难怪莫劲松和莫从容,这么多年都只叫我袁姨,我太蠢了,陆得胜没说错,我就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 袁慧兰没动,背对着莫秋风,说了不少怨言。 “慧兰,你是我的妻子,劲松和从容他们做的事,我不辩解,是我没教好他们,你叔叔和哥哥的事,我会想办法,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莫秋风在旁边石凳上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其实劲松和我明说,我可以去干校,我不是只顾自己的人,我生气的是他把我当外人,二十几年的真心,都捂不热他的心,为了照顾他们兄弟,我连小野都忽略了,现在我两头不是人,莫劲松和莫从容背叛我,小野恨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袁慧兰越说越委屈,泪如雨下。 莫秋风安静地等着她哭完,什么都没劝。 袁慧兰哭了一阵,情绪平缓了下来,她擦了眼泪,起身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到家后,袁慧兰冷着脸说道:“干校我自己会去,用不着莫劲松送我去,你告诉他们兄弟,从此以后,我也不再是他们的袁姨,就当陌生人处着吧!” 说完,她便进了卧室,蒙头睡了。 莫秋风站在门口,轻叹了口气,去厨房煮面。 他现在有点理解陆得胜了,有儿女的人千万不要笑话其他人家的儿女,因为你不知道,自家的儿女到时候会捅什么篓子。 儿女都是讨债的,老祖宗的话确实没错。 他能在敌人的老窝潜伏十来年,全身而退,却教不好两个儿子,也处理不好家务事,他并不比陆得胜强多少。 以后他再不笑话陆得胜了! 莫家这些天冷冷清清,袁慧兰和莫秋风在冷战,她主动和上面坦白了国外的叔叔和二哥,然后带着一袋行李去了干校。 也真是巧,她和陆得胜挨着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陆得胜劳作完后,一身乏力地回家煮面吃,就看到隔壁空着的房子来了人,他凑过去想看是不是认识的老朋友,结果就看到了袁慧兰。 “哦豁,稀奇事,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你是来视察工作的?” 陆得胜的嘴比脑子快,其实他没想说风凉话的,但嘴不经大脑说了出去。 说完他就后悔了,袁慧兰这样子,一看就是倒霉了,虽然他和这女人是死对头,但到底是小野亲妈,他还是男人,不应该落井下石的。 “陆得胜你脑壳蠢就算了,眼睛也瞎,没看到我在收拾房子?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袁慧兰将他一把推开,端着盆要去打水。 农场没有自来水,用的是压水井,袁慧兰在农村住的时候用过,但用的次数不多,早忘了该怎么用了。 她没往管子里灌水,直接压,压了半天都没出水。 压水井 “说你是小布尔乔亚还不服气,袁慧兰你好歹也在根据地住了几年,连压水井都不会用,活该你来改造!” 陆得胜一边说风凉话,一边回房半盆水,倒进了水管里,用力压几下,井水就出来了。 袁慧兰朝他狠狠瞪了眼,打了水回去收拾房子了。 陆得胜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稀奇事,居然不骂回来?转性了?” “袁慧兰,你犯的啥错误?” 陆得胜语气关心,他以为袁慧兰受了太大打击,才没精神骂他。 “关你屁事,反正连累不到小野!” 袁慧兰白了眼,嫌他在门口碍眼,砰地关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陆得胜撞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了自个家,煮了一大碗挂面,再煎两个蛋,吃完后上床睡觉。 袁慧兰去干校的第三天,林曼云也来了,农场的领导是会安排的,将她和袁慧兰安排在一间房。 陆野知道了后,立刻告诉了阮七七。 “你后妈和亲妈一间房,隔壁还是你爹?” 阮七七眼睛亮晶晶的,这可真是天雷勾地火,必有逆水寒,要出大事了! 【两更补完了,零点后再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子和你们都离婚了,关我屁事 “好久没去看你爹了,咱们得去尽尽孝。”阮七七说。 “没错。” 陆野十分同意。 阮七七带了一坛子曲米鱼,王淑华做的曲米鱼特别好吃,上次送的吃完了,她拿了几条大草鱼,让王淑华帮忙做,成品只要了一半。 又让陆野去食堂打了一盆红烧肉,两人吃了晚饭后就动身。 二楼楼道和一个年轻姑娘打了个照面,阮七七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纪湘莲的妹妹,好像叫纪湘梅。 前几天看着灰头土脸的,现在收拾干净了,比姐姐漂亮些。 纪湘梅也认出了她,主动笑着打招呼:“要出门呀!” “嗯。” 阮七七有些意外,纪湘莲不准母亲和妹妹和她来往,看来这个妹妹,并不听姐姐的话嘛。 纪湘梅往旁边靠了靠,让他们先下去。 陆野朝她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一步,迅速下了楼,把两人的车都推了出来。 “七七,口罩给你!” 陆野从口袋里拿出口罩,给她戴上。 去农场的马路灰尘多,戴口罩防灰。 “你也戴上。” 阮七七给自己戴好,见陆野没戴,嗔了眼,陆野乖乖戴上了。 纪湘梅站在二楼看,眼神很羡慕,她也想嫁个像陆野一样年轻有为,还长得好看的男人,可惜她没阮七七漂亮,也没有好的家世。 “和你说别理他们,你怎么不听?” 纪湘莲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脸色阴沉。 “都是一幢楼住的,何必闹僵,和和气气才能长久。” 纪湘梅劝了句。 她刚了解到,陆野亲爹是司令,后爸是政委,自己是副团长,不论哪个拿出来都硬的很,也不知道大姐是哪来的底气,竟敢和陆野对抗,真是营长夫人当太久,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你什么都不懂,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离他们远点!” 纪湘莲脸色更难看,语气也重了些,她生气妹妹不像小时候听话了。 “大姐,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的话对的我就听,不对的我不会听,我不会给人当后妈的,你不要再说了!” 纪湘梅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 大姐私下劝她嫁给32岁的副营长,说了很多天花乱坠的好听话,说副营长工资高,前程好,还能随军安排工作,以后她就能吃商品粮,肯定是村里嫁得最好的姑娘。 但她不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副营长比她大十一岁,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十二岁,小的八岁,都是已经懂事的年纪。 她嫁过去就是当老妈子的,吃力不讨好,得憋屈死。 结婚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她何必自讨苦吃? 还是她妈说的对,那个22岁的班长虽然级别最低,可家境好,又是小儿子,年纪不大,升职空间大,她嫁过去肯定能顺心,过上好日子。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升到副营长,到时候她照样能随军,不比嫁老男人强? “湘梅,我是你亲姐,不会害你的,你还年轻不懂,嫁个小班长哪有嫁副营长好,妈她年纪大了,也没见识,她不懂的。” 纪湘莲压下火气,耐着性子劝,要不是为了给丈夫找个助力,她才懒得费这心思。 真是不识好歹,别人想嫁副营长还嫁不上呢! 纪湘梅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四下看了看,没人,才问:“大姐,还记得雪梅姐吗?” 纪湘莲面色大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警告道:“你提她干什么?” “姐夫本来要相看的是雪梅姐,可没两天雪梅姐就被带走了,因为她不小心把语录摔进了泼脚盆里,当时只有我在现场,我只和你说过,大姐。” 纪湘梅脸色变冷,纪雪梅是她出了五服的堂姐,就住在她家隔壁,和大姐同年,关系比亲姐妹还好。 纪雪梅是村里的一支花,女红也好,刚满十七,来家里提亲的人都踩破了门槛,相比之下,长相一般的大姐就没那么吃香。 来村里相看的小伙子,每次都是先去看纪雪梅,然后才相看她大姐。 姐夫家是隔壁村的,他父母听说了纪雪梅的名声,就想等儿子回家探亲,和纪雪梅相看,看对眼的话就结婚。 纪雪梅和大姐无话不说,把这事和大姐说了,结果没两天,就有一伙人冲进纪雪梅家,将她带走了,被整得很惨,纪雪梅受不了跳河自杀了。 再之后就是大姐私下给媒婆送礼,成功和姐夫相看结婚。 纪雪梅出事时,纪湘梅还小,当时她没想明白,还是这两年想明白的,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偷偷去给纪雪梅烧纸,希望能得到宽恕。 也是自那之后,她和大姐就生了隔阂,防备得很紧,很多事都不说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雪梅她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真是莫名其妙!” 纪湘莲脸色很难看,嘴上虽硬,可明显是色厉内荏。 “你别再逼我去当后妈,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纪湘梅冷声说了句,转身走了。 纪湘莲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妹妹的背影,眼神阴森森的,特别吓人。 ******** 阮七七他们到农场时,已经七点多,天都黑透了。 农场的人基本上吃了晚饭,家属房前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小孩在玩耍,还有大人坐着聊天,气氛挺和谐的。 “袁慧兰,你是不是有病?领导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挥我干活!” 一道尖利的女声,打破了和谐,是林曼云。 “你来农场是改造的,不是享福的,规定的任务就得干完,林曼云,瞧瞧你身上这些小布尔乔亚的毛病,连草都拔不好,你还好意思吃饭?给我拔草去,拔不好不准吃饭!” 袁慧兰的声音不紧不慢,比起林曼云的气急败坏,她的情绪稳定多了。 阮七七和陆野的眼睛都亮了,一来就有大戏,这趟来得值! “陆得胜,你死了?袁慧兰欺负我,你管不管?” 林曼云动嘴动手都斗不过袁慧兰,她又气又委屈,下意识地叫起了陆得胜。 以往她每次受欺负,都会叫陆得胜出头,都养成习惯了。 陆得胜抱着一大盆面,大口吃着,顺便看这俩婆娘打架下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头都没抬,没好气道:“老子和你们都离婚了,关我屁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陆野:老子来看你啥时候梆硬 林曼云又羞又气,更多的是后悔,早知道石荆红耍她,她就不签那个该死的字了。 “老陆,我是被逼的,石荆红威胁我,我吓坏了才会签字的,我没想离婚的,老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能屈能伸的林曼云,腿比草还软,就跪就跪,一边抹眼泪,一边求饶。 这一副姨太太的作派,把其他人都看傻了。 来干校的人都是曾经有身份有地位的,普通人来不了这儿,林曼云的作派,和干校的人格格不入,大家的眼神都露出了些轻视。 陆得胜抱着盆,避到了一边,懒得搭理这女人。 “老子从不吃回头草,林曼云,好好改造,别来恶心老子!” 陆得胜火大地骂了一通,又骂起了农场领导,他玛的,肯定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成心想恶心他! “林曼云,你那姨太太的作派,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老老实实给我拔草去,拔不好今晚甭想吃饭!” 袁慧兰大步走过来,拖着林曼云就要去干活。 下午她和林曼云分配在一起干活,拔完一块地的草,她认认真真地拔完了自己那一半,林曼云这懒婆娘连三分之一都没拔好。 农场领导得了莫秋风的嘱咐,对袁慧兰还是比较照顾的,没说什么,但袁慧兰不乐意了,非要拽着林曼云去拔草。 “你放开我,袁慧兰你神经病啊,领导都没说,你上窜下跳地管什么管?你那么能耐,不也来干校劳动了?你不比我高贵到哪去,现在我们是平等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林曼云拼了命要挣开,但她个子和力气都不如袁慧兰,根本挣不开。 “我的事组织自会调查清楚,林曼云你反正得给我拔草,拔不完你别想回来!” 袁慧兰冷着脸,用力拖着她去地里干活。 林曼云的骂声越来越远,两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陆同志,你不管管?” 有人打趣地问。 “老子有什么资格管,和老子都没关系了!” 陆得胜没好气地瞪了眼,低头吃面,越吃越没味道,儿媳妇上次送的一盆肉早吃完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其他人都笑了笑,见好就收,没再开玩笑了。 “爸!” 阮七七和陆野适时出现,刚刚躲在暗处,看了一出好戏,袁慧兰和陆得胜的表现都不错。 陆得胜眼睛亮了,径直看向陆野手里的袋子,用力咽了下口水。 肯定是肉! 陆得胜领着他们回屋,陆野把一盆肉放在瘸腿桌上,冲他爹看了眼,什么都没说。 “总算有肉了,馋死我了!” 陆得胜打开盖子,看到油光发亮的肥肉片子,嘴里又涌出了口水,他就馋这一口。 有肉下饭,一大盆面很快吃完了,一盆肉也去了半盆。 陆得胜虽然老了不少,但精神头还不错,胃口也好,六十多岁还能吃这么多肉,比年轻人的胃口都好。 “爸,这是曲米鱼,蒸半小时就能吃。” 阮七七将一坛子曲米鱼摆在墙角,告诉他食用方法。 “这个好吃,我以前去湘西打土匪时,吃过几回,是下饭菜!” 陆得胜本来就爱吃鱼,曲米鱼更爱,只听着就流口水了。 “有肉有鱼,你可别饱暖思淫欲,和林曼云旧情复燃!” 陆野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胡说八道,老子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 陆得胜气红了脸,离了就是离了,他不可能吃回头草。 更何况他恨死了林曼云,要不是不合规矩,他都想弄死这毒妇。 “你意志多坚定,比豆腐强点,一个月不到就被林曼云迷得团团转,哼,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陆野一点都没客气,戳穿了他的谎言。 陆得胜臊红了老脸,还嘴硬地辩解:“那时和现在不一样,我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肯定不会上当,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蛮好。” “你别自作多情了,老子是来看你啥时候梆硬(嗝屁的意思)!” 陆野想也没想怼了过去。 陆得胜被噎住了,表情也变得无奈,他长叹了口气,低着头没吭声。 他的头发白了大半,陆野站着,看到的是他花白的头顶,剩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给咽了回去。 细水长流,过阵子再说。 “走了!” 陆野粗声粗气地说了声,就走了出去。 阮七七笑了笑,也出去了。 “不去看看你们妈?”陆得胜问。 “看个屁!” 陆野怼了回去,走得更快了。 陆得胜撇了撇嘴,心里还有些得意,在逆子心里,他的地位还是要比袁慧兰高的。 阮七七和陆野并没回去,去了田地那边看戏。 “袁慧兰,我明早起来拔,天黑看不清,我的手都磨破了!” 林曼云苦苦哀求,今晚的月亮不亮,有些草很锋利,她的手割破了好几道口子,疼死她了。 “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赶紧拔,你把这放屁的功夫用来拔草,早拔完了!” 袁慧兰铁面无私,手里还拿了根竹竿,站在边上监工,林曼云稍有偷懒,她就一竹竿抽过去,打人贼疼。 “啊……我拔,你别抽了!” 林曼云疼得眼泪直流,恨极了袁慧兰,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她无依无靠,袁慧兰有个当政委的丈夫,她得罪不起。 林曼云一边哭,一边拔草,心里又恨又后悔,要是时光能重来,她肯定会在农场陪着陆得胜干活,再也不生二心了。 现在她只能指望解放和援朝争点气,要是能在边境立功,她说不定还能沾上光,离开这鬼地方。 “哭什么哭,以前你虐待小野多狠哪,现在你哭个屁,给我干活!” 袁慧兰又用力抽了下。 林曼云疼得跳了起来,她索性不拔草了,冲过去和袁慧兰干了起来。 有愤怒加持,她和袁慧兰暂时打成了平手。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本来就是后妈,对继子不好有什么问题?你还是亲妈呢,你怎么不管?哼,袁慧兰你是最没资格说我的,你这个亲妈不闻不问,把爱都给了继子,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我呸……我可没虐待亲儿子!” “我是错了,但我依然要教训你,你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袁慧兰很快就占了上风,骑在林曼云身上,将她给打服了,押着她继续拔草。 林曼云一边拔草一边骂,骂得很难听,袁慧兰听不下去了,就抽她一竹竿。 阮七七和陆野猫在草丛里,看得直乐,全身心都痛快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鬼子的筒骨啊,太完美了 “回家了!” 阮七七拽了把陆野,这家伙都快乐傻了。 “等下!” 陆野弯下腰,在地上拔了几根茅茅针,递给阮七七,“这个甜甜的,好吃。” 阮七七塞进嘴里啃,果然甜甜的,像啃甘蔗一样。 茅茅针,茅草的花苞 又骑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属楼,阮七七没着急上楼,和楼下的银杏树唠了会儿,了解下最近的八卦。 没想到竟有大收获,收拾纪湘莲有法子了。 这贱人给总军区写举报信,举报她和陆野仗势欺人,总军区把信给了莫秋风,这事不了了之了。 但阮七七心眼小,肯定得收拾这女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有了。 回到家后,阮七七说了纪湘莲害死好姐妹的事,还有纪湘莲父亲,十五年前看管粮仓时,乱扔烟头导致起火,粮食倒没烧多少,但救火的小伙子烧伤太严重,没救回来。 小伙子还没结婚,也没留后,最可气的是,纪父诬蔑是这小伙子乱扔烟头,这才导致起火。 以至于死去的小伙子,没能评上烈士,父母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也去世了。 这几天接触,阮七七对纪母和纪湘梅印象还不错,和纪湘莲不是一路人,现在看来,这纪湘莲和她父亲才是一路人。 “你查一查,和徐营长打声招呼,等他离婚后再举报!” 阮七七只想收拾纪湘莲,徐营长就算了。 “知道了!” 陆野答应了。 两口子上床睡觉,一夜好梦,第二天起来,阮七七去煮米粉,陆野在拖地。 阴丽雅找了过来,手里拿了个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昨晚上你们不在家,这根筒骨给你,我已经处理好了。” 阴丽雅递了过来。 阮七七打开报纸,是一根又长又直的筒骨,阴丽雅处理得很干净,直接就能上手盘了。 “谢谢你,能问一下这筒骨的主人吗?” 阮七七礼貌地问。 “是个小鬼子,你不介意吧?” 阴丽雅实话实说。 也是阮七七运气好,前些天抓获了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抓捕时,小鬼子负隅顽抗,大腿中了子弹,送去军区医院抢救。 她正好值晚班,被叫去做手术,她检查了下,就利索地给这小鬼子截了肢,从大腿根部切了,筒骨处理干净,正好给阮七七盘法杖。 阮七七的眼睛更亮了,像看情人一般,深情地看着手里的筒骨。 小鬼子的筒骨啊,太完美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啊,你家吃过早饭了没?” 阮七七热情洋溢地问。 “吃……我吃过了,我家老高还没吃。” 阴丽雅本来想说吃过了,但眼角瞟到桌上的米粉,立刻改口。 她处理筒骨也很辛苦的,给丈夫要一碗米粉,应该不过分吧? “我煮的米粉有多,这碗给你男人吃!” 阮七七很大方地盛了一大盆米粉,再舀一大勺花生米和辣酱,放了三个煎蛋。 “谢谢啊!” 阴丽雅双手捧着米粉,愉悦地回了家,一根小鬼子的筒骨,换一大碗米粉,真划算。 可惜小鬼子只有一根腿中子弹,要是两条腿都中就好了,她就能多换一碗米粉了。 高上进刚吃完早饭,媳妇做的,沪城人千篇一律的开水泡饭,配玫瑰腐乳,媳妇吃得津津有味,可他吃了好多年,还是吃不惯。 他就想吃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米粉,放多多的辣子,吃起来才叫痛快呢! 高上进打算去食堂,叫炊事班班长给煮碗米粉解馋。 刚出门口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嘴里口水直流。 “丽雅,你哪来的米粉?” 高上进殷勤地去接媳妇手上的米粉,这卖相,一看就好吃。 “阮七七煮的,你快吃吧。” 阴丽雅甩了甩手,阮七七这妹子真实诚,这一盆米粉得有两斤了,真实沉。 “陆野他堂客?怎么突然给米粉?” 高上进去拿了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就是这个味啊,太好吃了。 “我给她找了根筒骨,她感谢我的。” 阴丽雅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 “就你拿回来的那根骨头?陆野他堂客要这骨头干什么?这两口子都挺癫的。” 高上进吃得很快,没多会儿碗就见了底,剩下的汤他也没浪费,捧着盆喝了。 “嗝……” 高上进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额头都冒出了汗,这一顿吃得真痛快。 他准备去洗碗,面色突然变了,走到隔壁房子,冲换衣服的阴丽雅问:“丽雅,你拿骨头洗手了没?” 阴丽雅回想了下,眼神有点心虚,不敢看丈夫,小声说:“洗了。” 高上进叹了口气,知妻莫若夫,这小模样一看就是没洗。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更何况这根骨头都煮熟了,还泡了福尔马林,比他的嘴都干净。 同样的问题,陆野也问了。 拖好地的陆野,看到了那根漂亮的筒骨,被阮七七系了根粉色的发带,挂在墙上。 阮七七说了骨头的来历,一听是小鬼子的,陆野就没了兴趣。 不过他吃完米粉后,才想起来七七好像没洗手。 “这根骨头高温杀菌,还泡了福尔马林,比你的嘴都干净,有必要洗吗?” 阮七七振振有词。 “七七你说的对,确实没必要!” 陆野很快就被说服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太矫情,便主动去洗碗,还顺便把阮七七的衣服给洗了。 时间过得很快,四月过去了,转眼到了五月,楼下的银杏树更加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 五月的潭州温度回升了不少,只需要穿一件薄外套即可,陆野亲自去纪湘莲老家调查了,查到了确切的证据,带回来给徐营长看。 不过徐家出了点事,家里气氛很沉重,纪母失望地看着对女儿,痛心道:“湘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湘梅是你亲妹妹啊,你居然害她,你怎么能这么做?” “妈,我是为了湘梅好,嫁给副营长才有好日子过,以后你们就知道我是对的。” 纪湘莲很懊恼,因为她的计划失败了。 趁丈夫外出,小孩去上学了,她叫来副营长,借口是和妹妹相看,在茶水里下了点药,想让妹妹和副营长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妹妹就只能嫁给副营长了。 她打听过,这个副营长家里有背景,有亲戚在总军区当干部,丈夫在部队势单力薄,要是能有个得力的连襟,日后仕途肯定顺利,她也能跟着沾光。 纪湘莲觉得自己没错,她一心为了妹妹好,可是妹妹却不领情,白费她一番苦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陆野和阮七七:拆一家是一家 “你的苦心我要不起,妈,我们回家!” 纪湘梅气得脸都白了,要不是她有防备之心,今天清白就毁了。 幸亏她对大姐生了提防,没喝那杯茶,也没让副营长喝,这才避免了祸事。 事后,她把那杯茶给了狗吃,狗发狂了,让她后怕不已。 “湘莲,你太让我失望了!” 纪母痛心疾首地看着大女儿,实在想不明白,原本温柔善良的大女儿,怎么会变成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湘梅不哭了,妈带你回家!” 纪母给小女儿擦了眼泪,不打算在军区找对象了,有大女儿在,小女儿嫁过来肯定也受苦,老家虽然苦点,但日子太平。 “出什么事了?” 徐营长也刚办好事回来,就看到岳母和妻子脸色难看,小姨子在抹眼泪,气氛很沉重。 “没什么,湘梅和我拌了几句嘴,吵着要回家。” 纪湘莲挤出笑,随便想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纪母也没戳穿,虽然对大女儿失望透顶,但还是希望她能和女婿好好的。 “着急回去干啥,难得来一趟,多住几天。” 徐营长信以为真,客气地挽留。 “不住了,家里的活没人干,这些日子打扰女婿了。” 纪母拒绝了,再住下去,她怕护不住小女儿。 “徐胜利,说你蠢你还不服气,你堂客说啥你都信,你小姨子哭得跟死了爹一样,怎么可能是只拌几句嘴,你堂客给你小姨子灌药,要把她送给李红海睡!” 陆野不请自入,戳穿了纪湘莲的谎话。 徐营长变了脸色,李红海就是那个32岁的副营长,陆野这人虽然癫,可不会子虚乌有。 “没有,他胡说八道,湘梅可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纪湘莲矢口否认,她笃定母亲和妹妹,不会戳穿她,毕竟她可是家里过得最好的,娘家人沾她的光,才能在村里抬起头。 “妈,有没有这回事?” 徐营长现在对妻子的信任度降了不少,转头问岳母。 纪母犹豫了几秒,还是否认了,“没……没有,就是姐妹拌嘴!” 纪湘梅眼里闪过失望,再看纪湘莲得意的样子,她心里更恨了。 “姐夫,他没说错,大姐就是想害我,她一心想让我嫁给李红海,说李红海家里有背景,我嫁过去后,以后你在部队就能有更好的前程,我不想当后妈,拒绝了,大姐就给我下药,想毁我清白,幸亏老天爷开眼,我没吃那茶。” 纪湘梅一古脑都说了,她不会像纪雪梅一样,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还手。 纪母想阻止她,但根本来不及,不由长叹了口气。 “湘梅你疯了?我是你大姐,你居然泼我脏水?” 纪湘莲眼神警告,死死盯着妹妹。 “我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大姐,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纪湘梅也用眼神威胁,把她惹毛了,就把纪雪梅的事说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啪” 怒极的徐营长,一巴掌抽了过去,纪湘莲的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都流出了血。 “幸亏湘梅机警,否则我以后在军区还怎么混?纪湘莲,枉我一直觉得你聪明能干,家里不用我费心,是我瞎了眼,你他玛比猪还蠢!” 徐营长快气死了,李红海家确实有背景,所以他很庆幸,纪湘梅机警逃过一劫。 否则他就得罪死李红海了。 李红海是个傲气的性子,要是真喝了那药茶,他会娶小姨子,但也绝对会恨死他,纪湘莲这蠢妇自作聪明,差点毁了他的前程。 “女婿,有话好好说,湘莲她也是一心为了你,这才办了糊涂事,你消消气啊!” 纪母赶紧说好话,替女儿求情。 “妈,你和湘梅带孩子回屋休息吧。” 徐营长冷着脸,看起来很吓人。 纪母不敢再劝了,只得带着纪湘梅和两个孩子去隔壁屋子,关上门后,她抽了小女儿一巴掌。 “现在你满意了?你也没吃亏,这事瞒下来就行,你非要捅出来,你大姐要是离婚了,你能落什么好?” 纪母快气死了,大女儿嫁得好,家里在村里地位都高上几分,连大队长看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女婿那么生气,她真担心会出事,可又安慰自己,大女儿和女婿生了两个孩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不离婚,我也落不着好!” 纪湘梅扑在床上哭,委屈死了。 隔壁徐营长还想教训妻子,但陆野在,他不方便。 “陆副团长,你还不回家?” 徐营长说得很直接,毕竟太委婉的话,这癫公听不懂。 “找你有事,跟我来!” 陆野朝纪湘莲看了眼,伸出手,拽着徐营长就往外走。 “放开,有什么话在这说,拉拉扯扯干什么?” 徐营长一把甩开,没好气地瞪了眼。 “不能让你堂客听到,走吧,你一会儿就要给老子磕头谢恩了!” 陆野又拽上了他,拖着去了楼下。 纪湘莲心沉到了底,刚刚陆野那一眼,看得她后背发寒,这王八蛋又要使什么坏? 她回想了下这些年做过的事,稍稍安心了些。 除了湘梅这事她冲动了些,其他应该没什么,纪雪梅那事只有她和湘梅知道,陆野肯定查不到。 丈夫现在虽然生气,可她只要好好哄哄,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肯定能哄好的。 楼下,陆野拽着徐营长去了路灯下,将那些证据给他。 “你好好看看,你堂客是个什么东西!” 证据是一封举报信,信纸都泛黄了,说明年月久远,而且没署名,但徐营长却一眼就认出了字迹,正是纪湘莲的。 信上举报了一个叫纪雪梅的人,这名字他听着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这名字是不是很熟?是你堂客的好姐妹,不过她比你堂客优秀,当年你爹娘想娶她当儿媳妇,纪雪梅把这事告诉了纪湘莲,你堂客就写了这封举报信,纪雪梅被抓去农场,没半年就跳河自杀了,纪湘莲成功嫁给了你,过上了好日子。” 陆野语气嘲讽,徐营长虽然是无辜的,但纪雪梅的死,他也有一点责任。 这就叫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徐营长脸色渐渐变白,他想起来了,当年父母确实提过纪雪梅,说她是村里最漂亮最能干的姑娘,提亲的后生能排二里地,父母和纪雪梅父母通了气,只等他回家就相看,看对了眼就办酒。 可他回家后,就听父母说纪雪梅出事了,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肯定不能再和这姑娘相看,正好有媒婆来说纪湘莲,他去见了面,感觉还可以,就办酒结婚了。 他没想到,纪雪梅是因为自己才出的事。 他更没想到,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枕边人,竟是个蛇蝎心肠不择手段的毒妇! 徐营长后背凉浸浸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冷风吹过,冰冷地贴着肉,冷到了骨头里。 【四更完成啦,已经连续加更了好多天,我厚着脸皮求点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或者点个催更也可以哒,谢谢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雷厉风行地离婚 徐营长又想到了那次纪湘莲庆贺陆司令倒霉,炒了肉菜,当时他都没细想,还以为纪湘莲是真的忘了陆司令的恩情,他太蠢了,纪湘莲哪是忘了,她分明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应该很奇怪,你岳母和小姨子品性还可以,你堂客怎么会这么坏?不稀奇,因为你岳父也坏的冒烟。” 陆野又说了纪父害人的事,徐营长脸色更难看了,这件事他还真知道。 十五年前他还是新兵蛋子,但经常给家里写信,父母也经常回信,所以他知道家里不少事。 纪湘莲家就在隔壁村,那场火烧得很大,还烧死了个救火的后生,本来要评烈士的,但后来听说这后生就是纵火犯,烈士自然没评上,他父母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就去世了。 “这事你有证据没?” 徐营长还是不肯相信,岳父为人和气,还是热心肠,在村里人缘很好,怎么会是个坏人? “证据我现在拿不出来,我堂客说,要先和你说一声,等你离婚了,我就去搞证据,不过你不肯离婚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一起倒霉!” 陆野直言不讳,他只要略施点小法子,就能让纪父老实交待。 但徐营长如果不离婚,摊上这么个岳父,前程肯定完了。 徐营长知道他的本事,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他还算果断,并没犹豫太久。 “我会打离婚报告,可能要等段时间,签字没那么快。” “你只管打,签字我去办。” 陆野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到时候他和莫秋风说一声就行。 “好,你给我三天时间!” 徐营长苦笑,他心里并不好受,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 “你不会舍不得吧?纪湘莲可是最喜欢写举报信的,她还给总军区举报老子仗势欺人呢,哪天把你给举报了也说不定,你娶这种女人,还不如娶条眼镜蛇呢!” 陆野极尽嘲讽,没一个字好听的。 徐营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在家里也偶尔发过几句牢骚,要是纪湘莲真去举报,他可就惨了! “你不会有把柄在你堂客手里吧?” 陆野看他惊惶不定的样子,好奇地问。 徐营长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野一下子来了兴趣,猜道:“你在外头有相好?” “放你狗屁,老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徐营长气得直瞪眼,要不是打不赢这癫公,他肯定要出手教训。 “你既然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还心虚个屁,你说吧,我肯定不跟别人讲。” 陆野一个劲地追问,问出来了,他回去和七七说。 七七不是别人,是自己人。 徐营长也想找人拿主意,便说了他发牢骚的事。 “你发啥牢骚了?”陆野更好奇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几句别人的闲话。” “说谁了?你不会说老子了吧?” 徐营长撇过头,眼神心虚,他还真说过陆野坏话。 “哼,亏老子还来帮你,就应该让你被你毒蛇婆娘咬死,赶紧打离婚报告,过时老子不管了!” 陆野黑了脸,转身就走了。 徐营长摸了摸鼻子,心里多少有点惭愧,陆野癫是癫了点,为人还是蛮仗义的。 这癫公要是不和他打招呼,直接举报了纪湘莲,他也得跟着倒霉,他得领这个情,以后不说这癫公坏话了。 想到惨死的纪雪梅,徐营长心里很难受,虽然他从未见过面,可父母曾经提过很多次,是个漂亮能干的姑娘,说到底还是他害了这姑娘。 徐营长脸色冷了下来,心里有了决断,这婚必须尽快离,但得先把岳母和小姨子送回去。 待在家里的纪湘莲,心里很不踏实,感觉时间过得极慢,明明丈夫出门才半小时,可却过得极漫长,度秒如年一般。 干坐着更焦灼,纪湘莲拿了鞋底纳,只是她心神不定,才纳了几针,就戳到了手指。 “咝……” 纪湘莲抽了口冷气,抬起手,手指肚上鲜红的血珠子,让她心里更不踏实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陆野那王八蛋到底找丈夫说的什么事? 纪湘莲又把过去几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又稍稍安心了些。 徐营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冷声道:“晚上我站岗。” 他再也不能和这个毒妇躺在一张床上了,军人最忌讳把后背暴露在敌人面前,现在的纪湘莲,于他而言就是敌人。 “你都是营长了,怎么还要站岗?陆野找你说的什么事?” 纪湘莲心里咯噔了下,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肯定和陆野有关系。 “工作上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明天就去订票,你妈和妹妹该回家了!” 徐营长说完,便冷着脸走了,他去找战友挤一宿。 “老徐!” 纪湘莲追上去,想问清楚,但徐营长走得飞快,没多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中。 她独自站在楼下,身体像坠入冰窖一般,冰凉彻骨。 肯定有事,丈夫不会想和她离婚吧? 想到这个可能,纪湘莲心沉到了底,她费尽心思才嫁给丈夫,这些年来作低伏小地伺候他,在家属楼里也苦恼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她绝对不会离婚的! 纪湘莲用力咬着唇,快步上了楼,走到纪母和纪湘梅的房间门口,用力拍着门,纪母已经上床睡了,披着衣服来开的门。 “什么事?” 纪母才刚问出口,就被纪湘莲推开了,她冲到床边,揪起纪湘梅的头发,狠狠抽了下去。 连抽了十几个巴掌,纪湘梅被打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反抗。 “你现在满意了?我要是离婚了,你能捞着什么好?我怎么有你这么又蠢又坏的妹妹,明天你就给我滚,以后都别再来了!” 纪湘莲以为是下药那事,才让丈夫生气要离婚的,她恨透了纪湘梅,也后悔把妹妹接过来相看了。 纪母急得直哭,也怨上了小女儿。 纪湘梅脸被打肿了,捂着脸哭。 纪湘莲阴沉着脸,冷声道:“妈,老徐说了,明天你们就回家,他会去订票,以后也别来了!” 纪母不停唉声叹气,老泪纵横。 这天晚上,纪家母女都一夜未眠,徐营长动作很快,一大清早就借了车,开车送纪母和纪湘梅去火车站,车票他昨晚就托关系订好了。 路上纪母想劝几句,但徐营长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路都冷着脸,纪母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吓得不敢开口。 徐营长还是雷厉风行的,送走纪湘梅母女后,他就回来打离婚报告了,理由是革命理念不同。 打好报告后,他回家了一趟,通知纪湘莲收拾东西走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人跳楼 “为什么?老徐,下药那事就算我错了,可我也是一心为了你,为了你的前程着想,你就这么狠心?”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纪湘莲劈得外焦里嫩,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定,上课也没心思,索性请假回家了,结果一回到家,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这只是其中之一,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写举报信的阴险小人,纪湘莲,你好本事啊,背着我举报陆野,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徐营长脸色很黑,看纪湘莲的眼神十分憎厌。 他确实很讨厌背后举报的小人,有什么意见当面提,就算打一架都没什么,背后扎刀的人,才最让人恶心。 “我也没说错,他们就是仗势欺人!” 纪湘莲反倒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件事,她有信心哄好丈夫。 “他们怎么不去欺负别人,只欺负你?难道不是你先犯贱,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纪湘莲你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傻瓜,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人只是懒得戳穿你罢了!” 徐营长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提到纪雪梅。 “还有纪雪梅,她是怎么死的?纪湘莲,我真是瞎了眼,和你这种毒蛇生活了这么多年,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滚蛋,否则别怪我用强制手段!” 徐营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背影十分决绝。 纪湘莲脸色银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失魂落魄地站着,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纪湘梅? 不对,丈夫明显是和陆野谈过话后,才态度大变的,难道是纪湘梅说给陆野听的? 肯定是这样,难怪这小贱人冲阮七七和陆野打招呼,敢情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纪湘莲怒火冲天,恨不得现在就追回娘家,弄死纪湘梅这贱人! 徐营长的离婚报告很快就到了莫秋风的办公桌上,是陆野亲自送过去的。 莫秋风身兼二职,忙得焦头烂额,索性搬到了办公室住,家都不回了。 反正回去也是他一个人,还不如住在办公室。 “签个字!” 陆野把徐营长的离婚报告,直接放在莫秋风面前。 “谁离婚?徐胜利为什么要离婚?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莫秋风记得前阵子,徐胜利还来告过陆野的状,说他们两口子仗势欺人,这才过去几天呢,就关系好到帮人家打离婚报告了? “我和徐胜利是内部矛盾,都是小问题,现在我得帮他一致对外,这婚得帮他离了,否则咱们军区就要损失一员猛将,我也将失去一名生死与共的战友,莫叔,赶紧签字吧!” 陆野正儿八经地说了一通。 “你慢点说,什么一致对外?徐胜利堂客怎么就成敌人了?” 莫秋风听得哑然失笑,这孩子真是睁眼说瞎话,胡言乱语的本事全学了阮七七的。 “他堂客是群众里的坏人,坏得不得了,她堂客的爹也是坏人,这婚要是不离,徐胜利就得受牵连倒霉。” 陆野把纪湘莲父女干的坏事都说了。 莫秋风皱了眉,他也很厌恶这种阴险小人,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陆野是怎么知道十几年前的消息的? 据他所知,陆野虽然打探消息很厉害,但只能打探到最近的消息,这种十几年的陈年消息,肯定不是陆野打探的。 所以,一定是阮七七。 这姑娘的本事,比他认为的还要强一些。 “小野,这些消息是七七打探到的吧?” 莫秋风直接了当地问。 “和你无关,你把字签了就行!” 陆野等得不耐烦,从桌上翻了过去,抓着莫秋风的手,往他手里塞了支钢笔,强迫他签字。 “你下去,牛一样壮实,我胳膊都被你压断了!” 莫秋风哭笑不得,将人推开,给离婚报告上签了字。 “你这身体太虚,不如我牙老子壮实,我牙老子在农场担二百斤土,走得飞快!” 陆野收了离婚报告,还调侃了句。 “我肯定比不了你爹,小野,你去看你妈了吗?” 莫秋风知道他的脾性,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他现在的开朗,果然和阮七七在一起是对的,这姑娘就是陆野的良药。 “看个屁,莫劲松和莫从容去看了没?” 陆野沉下了脸,嘲讽了句后,就大步走了。 莫秋风轻叹了口气,太阳穴处针扎一样,看着桌上山一样的文件,他心里忍不住骂娘。 陆得胜这狗日的,跑去干校逍遥了,工作全留给他干,他玛的! 得想办法把这狗日的弄回来干活,他当初不肯去京城,留在潭州,就是为了过得轻松逍遥些,前半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后半生他只想当个逍遥散人。 莫秋风看了下日历,不禁皱眉,陆得胜去干校连一个月都没有,怎么说也得干满一个月,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 陆野将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交给了徐营长。 “赶紧的,我要去你堂客老家一趟,不等你啊!” “知道了!” 徐营长心里一凛,听懂了他的意思。 以陆野的手段,纪湘莲父亲肯定招架不住,潭州到他老家,开车十来个小时,所以,他必须在一天内,把婚给离了。 陆野给母主任打了个电话,又给酒厂的阮七七打电话说了声,就开车出发了。 这种小事本来是不用他出手的,可谁让纪湘莲这人恶心呢,居然举报他和七七,那就让这婆娘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阮七七上完了轻松的一天班,愉快地回家了,陆野出去办事,晚上就她一个人,她打算去空间吃零食刷剧,懒得做饭。 还没到家属楼,远远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阮七七立刻来了精神,肯定有大戏。 她将车停在路边,使劲扒拉着要挤进去。 阮七七用了浑身力气,都只前进了一米不到,大家都是爱看戏的,谁都舍不得挪位置。 灵机一动的阮七七,捏着鼻子叫道:“哎呀,谁掉了十块钱!” “我的!” “我掉的!” 十几个人都嚷嚷了起来,好戏也不看了,跑过来拿钱。 “钱呢?在哪?” 这些人找了半天,别说十块钱了,连一分钱都没看到,这才明白上了当,当即骂起了娘。 阮七七早已经挤进去了,听不到骂娘的,就算听到了,她也不在意,她娘又不是这个时空的。 “纪湘莲,有话好好说,别干傻事啊!” 王淑华好声好气地劝。 家属楼总高四楼,楼顶还有个晒台,纪湘莲抱着小儿子,站在楼顶上,看样子是要跳楼。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鬼子的筒骨就是好使 “徐胜利,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纪湘莲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听信别人挑拨离间和我离婚,我今天就和儿子死在这,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不离婚!” 纪湘莲头发披散着,神色癫狂,她怀里的小儿子吓得直哭。 大家伙都惊呆了,徐营长要离婚?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营长两口子在家属楼可是模范夫妻,几乎没红过脸,纪湘莲贤惠能干,还善解人意,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军区的男人都羡慕徐营长有福气,娶了个贤惠的妻子。 怎么要闹得离婚了? 接到消息的徐营长,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大家纷纷给他让路。 “纪湘莲,你给我下来!” 徐营长抬头怒吼。 “我不下来,今天我们娘俩就死在这!” 纪湘莲口口声声说要死,但她说了这么久,也没有要跳下来的意思,根本不是真心寻死,不过是为了威胁徐营长罢了。 阮七七爬上银杏树,将四楼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徐营长也想上楼救人,纪湘莲看到了,疯狂叫道:“不许上来,谁都不许上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爸爸……妈妈……” 她怀里的小儿子哭着叫爸妈,徐营长脸色黑沉如水,要不是不合规矩,他真想一枪崩了这女人! 徐营长不敢来硬的,他打算和纪湘莲说话分散注意力,让两个人爬上楼,趁其不备拿下。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了个懒洋洋的声音。 “吵死了,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阮七七不知道啥时候爬到了四楼,还摸到了纪湘莲后面,手里还拿着根漂亮的筒骨。 没等纪湘莲反应过来,后脑勺上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她怀里的小儿子也摔在地上,哇哇直哭。 阮七七仔细检查了筒骨,毫发未损,小鬼子的筒骨就是好用,下次让阴丽雅多搞几根,不限于筒骨,只要是小鬼子的,头盖骨也可以的。 她摆在床头柜上,肯定好看。 徐营长冲到了四楼,抱起儿子检查,见没受伤,这才放心。 “谢谢你,阮同志!” 徐营长感激道谢,还好奇地看了眼阮七七手上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筒骨,还系了根粉色的带子,他心里不由好笑,到底是年轻妹子,童心未泯,猪骨头都拿来玩。 “不用谢,她吵到我了!” 阮七七朝他怀里嚎啕大哭的小儿子嫌弃地看了眼,小孩子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哭哭啼啼吵死了。 回到家后,阮七七将筒骨挂在墙上,进空间刷剧去了。 外面闹翻了天,纪湘莲还在哭闹,死活不肯离婚。 两个孩子也哭。 徐营长不想浪费时间,强硬带着纪湘莲去办了离婚手续,一路上纪湘莲还要寻死觅活,但徐营长铁了心要离,她越闹,只会让他越厌烦。 第二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阮七七快乐地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 她去水房洗漱,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聊天。 “徐营长真狠心,这么多年的夫妻,还生了两个孩子,说离就离,一点征兆都没有,唉!” “男人都这样,狠起来都是无情无义的。” “徐营长到底是为了啥离婚?也没听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啊!” “肯定有相好,不过藏得严实罢了!” …… 几个女人语气里,对纪湘莲都很同情,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担心自家男人也学徐营长。 阮七七一进去,她们就停下了,水房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水声。 洗漱好了后,阮七七没走,而是热心地给她们解疑。 “纪湘莲最喜欢写举报信,结婚前写举报信害死徐营长的初恋,特别漂亮的姑娘,还是纪湘莲堂姐妹呢,她一封举报信就害死了,可怜徐营长,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直到最近才知道真相,造孽哟!” 阮七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说的话半真半假,还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 “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纪湘莲也太狠了!” “真看不出来,纪湘莲竟然是这种小人,太可怕了!” “难怪徐营长死活要离婚,这换了谁都得离啊!” 几个女人都恍然大悟,态度立刻变了,集体讨伐起了纪湘莲,对徐营长十分同情。 “纪湘莲还写信举报我和陆野呢,她是惯犯,说不定也写过你们的,要不然她怎么年年评模范军嫂和优秀教师,给竞争对手都写一封举报信,荣誉就是她的了!” 阮七七又添了一把火,几个女人齐齐色变。 之前她们对徐营长同情,但不气愤,可现在涉及到她们的切身利益,她们的怒火都要把水房烧了。 难怪明明她们那么优秀,可每年都评不上模范军嫂,肯定是纪湘莲这贱人举报了! “这贱人还在家属楼不?”有人咬着牙问。 “在,刚刚我还看到了,在收拾行李!” 几个女人交换了个烈焰冲天的眼神,杀气腾腾地下楼了。 阮七七吹了个欢快的口哨,抱着洗脸盆回家了,今天天气真不错,做点好吃的。 “阮同志,你还要筒骨不?” 刚出水房,和阴丽雅打了个照面。 阴丽雅抱着一盆青菜,很小声地问。 “也是小鬼子的?” 阮七七眼睛亮了。 “不一定,反正都是敌人的,你要的话,我给你攒着。” 阴丽雅对截敌人的肢,毫无心理压力,反正有点伤就截了,没有拯救的必要。 “行啊,头盖骨也可以的,我要摆在床头柜上。” “其实脊骨也很漂亮的。” “行,你都给我攒着。” “那个……以后你做了好吃的,能匀我一点吗?” 阴丽雅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要求,她不干白工的。 “没问题!” 阮七七满口答应,她可太喜欢骨头了,阴丽雅是骨科医生,等于是骨头仓库,她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骨头玩呢! “谢谢啊!” 两人达成愉悦的协议,双方都很满意。 “啊……” 二楼传来了惨叫声,听着像是纪湘莲的。 两人都没兴趣,各回各家了。 后来,阮七七听王淑华说,纪湘莲被打得很惨,头发都扯秃了,身上都是伤,要不是徐营长拦着,至少要打掉半条命。 不管纪湘莲怎么闹腾,徐营长都没动摇,将她送去了火车站,亲眼看她上了车,这才回来,还嘱咐了门口的岗卫,以后不许纪湘莲进来。 晚上,陆野回来了。 “纪湘莲她爹全招了,被公社割尾会关了起来,下个月就枪毙!” 就算不枪毙,村里人也饶不了他,还有被烧死的那个小伙子,他父母虽死了,可还有兄弟和族人,肯定不会放过纪父。 纪雪梅的父母,也已经知道了女儿惨死的真相,纪湘莲回到老家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弹弹弹,弹走小小鸟 解决掉了纪湘莲这个恶心东西,家属楼都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礼拜天休完,又要去上班了,早上吃蛋糕,昨天阮七七心情很好,做了不少蛋糕,没吃完。 陆野喜欢吃甜食,剩下的蛋糕由他包圆了。 吃完早饭,他们各上各班,阮七七骑着车,慢悠悠地去酒厂,路上还买了个荷叶饭,一会儿到办公室吃。 酒厂早上八点打卡,阮七七卡着七点59分59秒,在厂门口打卡,打完卡后,她更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去停车,提着包悠哉悠哉地去办公楼。 路上人很多,大家都慢悠悠的,还有人停下来聊天,每个人身上都透着股‘混日子’的懒散劲儿。 还有些提着菜篮的大妈,一手提篮子,一手牵小孩,准备回家属楼。 一颗尖尖的石头飞了过来,朝着阮七七的面门,要是被砸中了,肯定要砸个窟窿。 阮七七灵活地闪开。 “啪” 石头掉在地上,她捡了起来,石头有个锐角,特别锋利,显然是精心挑选的石头,想蓄意谋害她。 阮七七扭过头,立刻锁定了一对祖孙。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牵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对上她的眼神,大妈显得很慌,牵着孙子就要走。 “你孙子?小模样怪可爱的!” 阮七七走了过去,并没骂人,还夸起了孩子。 大妈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不知道石头是孙子扔的。 “是我孙子,我们要回家了。” “哎呀,你孙子还穿开档裤呢!”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小男孩有点害羞,伸手去挡,但很快他整个人就悬空了,后衣领被提溜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大妈吓了一跳,扑过来想救孙子。 “我没见过开档裤,看看!” 阮七七单手提起男孩,举到面前,她盯着看了几秒,表情很严肃,仿佛真的在研究什么。 旁边的人都瞠目结舌,从来没见过如此豪放的癫婆,虽然孩子小,可也是个鸟啊,这也太豪放了! “小朋友,不可以乱扔石头哦,否则就要弹弹弹,弹走小小鸟哦!” 阮七七表情很正经,大家听得一头雾水,弹走什么鸟? 小男孩也一脸迷茫,大眼睛里都是清澈,根本听不懂。 然后,大家就看到阮七七,拈起了兰花指,连弹了好几下,动作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哇……” 小男孩懵逼了几秒,随后嚎啕大哭,太疼了。 呜呜……以后他再也不乱扔石头了! “以后还扔不扔石头?” 阮七七微微笑了笑,露出八颗牙。 “不扔了……奶奶让我扔的……呜呜……” 小男孩使劲摇头,小脸都吓白了。 “姐姐就喜欢说实话的好孩子,奖你颗糖吃!” 阮七七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颗奶糖,塞到小男孩的口袋里,将他放了下来。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珠,嘴却咧着笑了,迫不及待地撕糖纸,将奶糖塞进嘴里,所有的伤心和难受,都被奶糖治愈了,甚至还希望阮七七再弹几下,他愿意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还有大妈愤怒的咆哮声,她脸上的巴掌印震耳欲聋。 “是不是想去农场陪你男人?” 阮七七打完巴掌后,冷声警告,虽然没见过这大妈,但能猜出来,酒厂最恨她的,就是齐怀民的家属了。 大妈变了脸色,气势一下子弱了。 阮七七哼了声,转身走了。 她弹小鸟的丰功伟绩,不到半天,就传遍了酒厂,宣传科的科长三人,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对她也更加忌惮了。 这阮七七不仅癫,还不要脸,背景也厚,真他玛是个打不坏煮不烂的铜豌豆。 “宣师傅,你怎么没打开水?” 阮七七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茶,喝个愉悦的上午茶。 不过她现在不自己打开水了,都交待给了宣师傅。 谁让宣师傅以前跟着齐怀民何慧玲混,倒她的开水呢! “忘了,你自己打一下!” 宣师傅身为副书记的公子,当然不是随和好性的人,给阮七七打了两天开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行。” 阮七七很好说话,提着热水瓶就要去打开水,路过宣师傅时,她不经意道:“宣师傅,你堂客知道你钱包里的相片,是你相好不?” 宣师傅面色大变,下意识地去掏裤口袋里的钱包。 科长和副科长都尖起了耳朵,连报纸都顾不上看了。 这可是新鲜大瓜啊,没想到宣师傅和老婆那么恩爱,在外面都有相好呢!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确实有潘安之貌啊!” 阮七七凑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着虎狼之词。 宣师傅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在颤抖,这疯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要是让爹娘和老婆知道,他肯定没活路了。 “我去打开水,小阮你休息!” 宣师傅果断起身,抢了阮七七手上的热水瓶。 “谢谢宣师傅,我就知道你是热心肠,刚刚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阮七七露出甜甜地笑,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还给宣师傅喂了颗定心丸。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乱说! “当然不会!” 宣师傅干笑了几声,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悻悻地去打开水了。 科长和副处长都失望地叹了口气,心里痒极了,这就好比吃西瓜,只撬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红瓤,把人勾得痒痒的,对方就把口子给封上了。 让人上不去下不来,欲罢不能啊! “小阮,宣师傅他真有相好?”科长一脸八卦地打听。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用唯物主义辩证的思维来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有相好,也可以没有相好,总而言之,相好这个东西,存在于我们的思想中,它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宣师傅可以有,科长你也可以有……科长,你懂我的意思了不?” 阮七七胡扯了一通。 科长眼睛转起了蚊香圈,听得云里雾里。 啥意思? “懂了懂了!” 科长不想承认自己笨,装出听懂的样子,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阮七七也笑了笑,两人笑得一脸深沉,把旁边的副科长给看懵了。 他没听懂啊,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副科长,你听懂了不?”阮七七扭头看他。 “懂了懂了,小阮你说的很好。” 副科长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心里却在骂,下次他玛可别说了! 科长和副科长不也再和阮七七打听了,怕她又说出一些听不懂的话,显得他们特没文化。 【四更完成啦,今天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评分降了,作者会努力加更的,但是可不可以不打低分?不喜欢就移除书架哦,别打低分啦,拜托拜托,最后,再求一波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这样我就有动力加更啦,还有看完后,宝贝们别忘了用你们的金手指,点一下屎黄色的按钮哦,数字越多,就越显得我的书特有范儿,满足一下作者的虚荣心,哈哈,谢谢你们】 第一百五十章 被人举报,阮七七反将一军 宣师傅打了两壶开水回来了,殷勤地放在阮七七办公桌上。 “小阮,以后开水我包了,那个……” 宣师傅眼神央求。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 阮七七笑了笑。 宣师傅松了口气,放心了,心里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阮七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结婚后,他就和那人没联系了,只是藏了张相片,无人时拿出来看看,聊解相思之苦而已,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连那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这癫婆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暗暗好笑,宣师傅有贼心没贼胆,年轻时暗恋人家,连表白都不敢,毕竟就算到了后世,都是惊世骇俗的事。 如果宣师傅骗婚,她肯定要捅出来,好在这男人只是有贼心,不敢来真的,对妻子孩子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也没去找那个人。 顶多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抱着相片哭诉情意,凑巧被旁边的银杏树听到了。 悠闲地混完了一个上午,阮七七没去食堂吃饭,吃的是早上买的荷叶饭,放在空间里,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 吃完中饭,就打开躺椅,在办公室睡个踏实的午觉,能睡两个小时呢。 她躺下去,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拿报纸遮住脸,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还做起了美梦,梦里她回到了精神病院,依然是人人敬畏的七爷,每天吃完晚饭,大家都挤在她房间,排排坐着,看甜甜的偶像剧。 “何慧玲,你来上班啦?” 科长惊喜的声音响起,吵醒了阮七七。 她挪开一点脸上的报纸,看到了憔悴不堪的何慧玲,短短几天没见,清减了不少。 “老齐呢?他没回来?” 大家围着何慧玲打听。 “老齐还得改造,组织查清楚我没事,就让我回来上班了。” 何慧玲说话很慢,每个词都斟酌很久,生怕说错。 她朝躺着的阮七七看了过去,眼神怨恨,她只是倒了点开水而已,这贱人却想要她的命啊! 幸亏丈夫有点人脉,送了不少礼,家里的存款都送出去了,这才把她给捞了出来,这几天把她给吓怕了,每天都担惊受怕,过得生不如死。 何慧玲恨极了阮七七,但她不敢表现出来,这贱人阴的很,专业背后捅刀,丈夫叮嘱过她,千万别再招惹这贱人。 可她不甘心啊! 只是倒一点开水而已,凭什么她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还有几百块存款,都是她省吃俭用攒起来的,一夜回到解放前,全花光了。 阮七七感觉到了她的怨恨,并不在意,兵来将挡,这何慧玲若是不老实,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重新来上班的何慧玲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织毛衣了,也不敢和人聊天,安静得就像是个木偶人,科长三人都挺感慨,好好的人关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阮七七可真害人不浅啊!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几天,有几个人闯进了办公室,正是上次带走何慧玲的那几人,为首的男人三十来岁,瘦瘦高高,戴着眼镜。 “阮七七,有人举报你散布不和谐的言论,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对谁散布的?” 阮七七坐着没动,很平静地反问。 她都不用去问银杏树,就知道肯定是何慧玲这老娘们干的。 “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现在你跟我们走一趟。” 眼镜男使了个眼色,他的下属走过来,要强行带走阮七七,旁边的何慧玲低着头,看起来唯唯诺诺,可她的嘴角却高高上扬,笑得特别得意。 贱人举报她,她就举报这贱人! “语录说,要人家服,只能说服,不能压服,压服的结果总是压而不服,以力服人是不行的…… 你们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要强行带走我,说明你们学习语录还不够努力,连中心思想都没掌握,对待同志要像春风一样温暖,对待敌人才是寒冰,现在我还是酒厂的工人,是你们的同志,你们这样干,是想寒了工人同志的心吗?” 阮七七一把甩开抓她的人,利索地跳到了办公桌上,大声背起了语录,一口气背了一大段,还有理有据地反驳。 几个人都被她给震住了,脑子里在快速地回想,这段语录是哪一节的?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语录背得不上心,你们应该向我学习,吃饭时背,睡觉时背,每分每秒都在学习,所以我的思想绝对和五星红旗一样红,更不可能散布不和谐的言论,到底是哪个黑了心的家伙诬蔑我?” 阮七七反将一军,直接占领了谈话的主动权。 她还从口袋里掏出卷了毛边的语录,双手庄重地抱着,抬起头,目光坚定,大声朗读了起来。 整本语录她都背下了,顺着背,倒着背,挑着背,她都能背出来。 今天就给这些人开开眼,见识一下天才的风采! 其他人都不敢打断她,还得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听。 “你是领导,语录肯定背得极好,我来考考你,我认为聪明、老实二义,足以解决一切困难问题……” 阮七七背了一段,扫视了台下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了眼镜男身上。 眼镜男暗暗得意,这段语录他背过,别想难倒他。 他背语录不说倒背如流,可也是单位里的第一名,否则他如何能当上领导? “请问,这段出自第几卷第几页?” 阮七七不走寻常路,问了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眼镜男心沉了沉,平时蛮灵光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地想,哪卷哪页来着? 可越着急越想不出来,眼镜男急得脸上直冒汗。 其他人都窃窃私语,这么刁钻的问题,有几个人能答出来? 阮七七嘲讽地笑了,笑容非常刺眼,眼镜男恼羞成怒,气道:“难道你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跳楼 “当然,我的思想和五星红旗一样红,语录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可以一天不吃饭,但绝对不可以不背语录,语录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是我的血,是我的肉,是我的骨,我说的话你们能理解的吧?” 阮七七慷慨激昂地说着,时不时还挥几下手臂,比霉国竞选总统还激动。 大家伙讪讪地笑了笑,用看癫婆的宽容的眼神看着她,看这症状,癫得不轻啊,他们是正常人,没必要和癫婆较真。 眼镜男沉下了脸,呵斥道:“阮七七,别装疯卖傻拖延时间,现在跟我们走,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但也绝不会放过坏分子!” “出自第7卷第430页。” 阮七七大声说。 大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眼镜男不愧是领导,脑子就是灵光些,让下属去找选集。 很快就找来了,按照阮七七说的翻,果然找到了她说的那段话,所有人都惊呆了,看阮七七的眼神,从癫婆变成了天才! 【以前的选集总共是四卷,但作者找不到这一版的了,所以只能按照现在的新版本写页数】 也有人怀疑阮七七是蒙的。 宣传科办公室门口挤的人越来越多,连林厂长都被惊动了,跑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得知是阮七七被人举报了,林厂长怒不可遏,大骂厂里有坏人,必须揪出来! “如果某项意见在局部的情形看来是可行的,而在全局的情形看来是不可行的……” “第2卷第525页!” “检讨的目的在于得出经验教训,不在于把责任加在个别同志身上……” “第3卷第256页。” …… 阮七七已经背一个小时了,每背一段话,她都会精准到哪卷哪页。 有人又去找了几本选集,大家翻书的速度,还跟不上阮七七背书的速度,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书本的翻页声,还有惊讶的抽气声。 来抓她的几个人,腿都站酸了,可他们不敢叫停,便暗骂举报的人,吃饱了撑的去举报这么个癫婆,癫就癫吧,他玛的还是个过目不忘的,语录背得这么溜,害他们好没面子! 又背了半小时,阮七七终于停下了,不是她背不出来了,而是她喉咙冒烟。 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茶,阮七七舔了舔焦干的嘴唇,清了清嗓子,还要继续背,她的演讲欲被激发了,她要背到月上柳梢头! 但眼镜男打断了她。 “阮同志,我们是来请你去配合调查的,有人举报了你,我们肯定要走程序来问话,只要查清楚了就没事,你不要紧张。” 眼镜男特别和气,不敢再嚣张了,再让这癫婆背下去,他的颜面都保不住。 他可是靠背语录上位的,现在却被个癫婆难倒了,他玛的,以后每天增加一个小时背语录,他肯定要比这癫婆更厉害! “谁举报谁举证啊,按照你们的逻辑,谁都可以举报,那我也要举报你们,然后你们就得配合调查,是不是这样?” 阮七七冷笑反问,凭什么要她配合,她是什么很随和的人吗,阿猫阿狗让她配合,她就得配合? 眼镜男等人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整了这么多人,还是头一回遇到阮七七这样的硬茬,软硬都不吃,还会背语录,太他玛棘手了! “阮同志,你这样搞,我们很难办的,只能得罪了!” 眼镜男冷下了脸,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准备强行带人走。 “我阮七七一片真心为国家,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王八蛋诬蔑我?既然你们不信我,今日就以我血荐轩辕,证明我的一颗红心!” 阮七七捂着心口,像演舞台剧一样,夸张地诉说着,声音虽然有点嘶哑,但依然嘹亮,整幢办公楼都听到了。 大家都被她情意饱满的声音和舞台张力感染了,觉得阮七七肯定不是那种人,定有小人害她! “哎呀,阮七七你别干傻事!” 科长最先发觉不对劲,惊叫了起来。 其他人也看到了,倒抽了口冷气。 阮七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了办公桌,像幽灵一样,窜到了何慧玲的身边,反手扣着她脖颈,拖到了窗边。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何慧玲,你也被他们调查过,今天就以死来证明我们的清白吧!” 阮七七力气极大,拖着何慧玲很轻松地到了窗台边,办公室在三楼,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摔残。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不用证明,你个神经病放开我!” 何慧玲死死扒着窗台,脸都吓白了。 “不,你要证明,来吧,一起跳下去!” 阮七七冲她诡异地笑了笑,手上多了根针,在她的两只手各扎了下。 何慧玲惨叫,松开了手,阮七七动作快如闪电,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何慧玲的上半身伸到窗台外了。 然后阮七七又抬起她的两只脚,用力往上一送。 “啊……” 何慧玲头朝下摔了下去,阮七七也跟着利落地跳了下去。 大家伙都吓懵了,包括眼镜男,所有人都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要怎么做。 林厂长怒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救人!” 他玛的,阮七七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和老领导交待? 妈拉个巴子的,别让他揪出举报的王八蛋,弄不死她!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朝楼下跑去。 跑到楼下后,大家第一反应是看地面,没人,也没血。 人呢? 钻地了? “在树上呢!”有人惊喜的叫了声。 大家又齐刷刷地抬头,果然看到两人都挂在树叉上,不由松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 何慧玲醒了,她被倒挂在树杈上,头朝下,脚朝天,她被吓傻了,尖叫声不绝于耳。 “就是你举报我的,我死了也得拉你垫背!” 阮七七就挂在她旁边的树杈上,低声恐吓。 “我错了,阮七七,你放过我吧,我就是气不过,才一时糊涂才举报的……我不要死,我孩子还小呢……” 何慧玲已经神智错乱了,分不清自己是在树上,还是在地府里,全都说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立军令状,出门要债 大家伙恍然大悟,敢情阮七七早知道是谁举报的,故意跳的楼啊! 可这也太癫了,三楼啊,万一树叉没挂住,就算摔不死,也得摔残。 这是正儿八经的癫婆,不是装的,他们惹不起! 何慧玲被人救了下来,阮七七不用人救,自个爬下来了。 真相水落石出,虽然过程很曲折,但结果还是很不错的,何慧玲被带走了,刚出来没几天,她又得进去,这回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林厂长将阮七七叫去办公室,弹小鸟那事后,他就想找这疯丫头谈话了。 “阮七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女同志?你还弹弹弹,弹走小小鸟?谁教你耍这种流氓的?幸亏对方是个小孩,否则你今天就得去农场改造!” “小孩才弹啊,大人又不穿开档裤!” 阮七七特理直气壮。 林厂长给气笑了,反问:“难道大人穿开档裤,你还真弹?” “干净漂亮的,还是有点兴趣的。” 阮七七实话实说,她可不是随便的人,很挑剔的。 林厂长给气无语了,实在想不明白,陆野怎么娶了这么个厚脸皮的女流氓当媳妇? “还有,动不动就跳楼,你以为你是燕子李三?年轻人要珍惜生命,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跳楼像什么话,还带着别人一起跳,你是想上天了?” 林厂长觉得他白头发肯定多了好多,自家的几个儿女,都没让他操这么多心过。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阮七七来上班不到一个月,就送进去两个老职工,以她这个速度,不用一年,酒厂就能搞黄了! “林叔,我这是用的激将法,效果非常显著,放心吧,摔不死的!” 阮七七很诚恳地保证,只要下面有树,她就摔不死。 “行了,你回去吧!” 林厂长无力地挥了挥手,和这丫头聊天,白头发都要长好几根,心累。 “林叔,你别愁了,厂里是不是有好几笔货款要不回来?” 阮七七热心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林厂长神情讶异,这事只有财务和几个高层知道,阮七七一个临时工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帮你把货款要回来吧!” 阮七七在办公室闲得长毛,想找点事干。 “这事和你没关系,上你的班吧!” 林厂长压根不信,那几家欠钱的单位,一个比一个横,他派了好几个人去要,一分钱都没要回来,还搭进去不少差旅费。 “酒厂兴亡,匹夫有责嘛,我也是酒厂的员工,怎么和我没关系,林叔,你以前派去要钱的那几个,收了人家好处,自己腰包鼓了,厂里钱包瘪了,我就不一样,肯定能把钱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阮七七这段时间和厂里的几棵银杏树唠了唠,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林厂长是个好同志,但不是个好厂长,厂里管得乱七八糟,人人都有私心,只想占公家便宜,填饱自家的腰包。 以至于厂里想增添新设备都拿不出钱,只能用陈旧的老设备,产量和质量都跟不上。 林厂长沉了脸,难怪派出去的人,一个两个都要不回来钱,敢情是中饱私囊了啊! 他奶奶的,全都是黑心耗子,偷公家的粮食吃! “你真能要回来?” 林厂长有点松动了,毕竟这丫头是真癫,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要是真能把钱要回来,厂里就能买新设备了,产量上去,效益肯定能上去,每年能给国家创收不少呢! “我立军令状,要不回来我离开酒厂!” 阮七七胸有成竹。 “那倒不用,要不回来也没事,你去财务要那些欠款单位的资料,再预支些路费,安全第一,要钱第二。” 林厂长叮嘱了一番。 阮七七要到了几家老赖的资料,有三家在潭州城,其他的都在周边城市,总欠款高达十来万,都能买两台新设备了。 她打算要一个月,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一个月刚刚好。 回到办公室后,科长三人对她恭恭敬敬,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癫性发作,拖着他们去跳楼。 他们可没何慧玲那么好的运气,正好让树卡着。 生命宝贵,他们惹不起癫婆! 阮七七和科长请了假,表示要出去要账。 “小阮辛苦了,你安心去吧,工作上的事有我们呢,不用挂念啊!” 科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阮七七要个十年八年的账,永远别回来了。 “放心,顶多一个月我就回来!” 阮七七给他浇了一盆冷水,看到科长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凝滞,她的心情就好了。 快乐果然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下午五点半下班,阮七七一般是五点二十五分走人,慢悠悠地走到厂门口,正好五点半打卡,一秒班都不想多上。 路上买了些菜,阮七七回到了家属楼,开始做晚饭。 刚准备切菜,就有人在楼道口探头探脑的,阮七七只当没看到,继续切菜。 探头探脑的是刘三妹,她以前是纪湘莲的忠实走狗,没闹翻之前,她被纪湘莲忽悠着说了阮七七不少坏话。 她这些天越想越后怕,生怕阮七七秋后算账整她。 在楼道徘徊了好几分钟,刘三妹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得有二十来个,在现在来说,算很重的礼了。 “阮妹子,做饭呢!” 刘三妹热情地打招呼。 “嗯。” 阮七七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那个……阮妹子,以前对不住啊,我脑袋蠢,被纪湘莲给利用了,编排了你一些闲话,我给你赔不是,这些鸡蛋你拿去吃啊!” 刘三妹很诚恳地道了歉,将一篮子鸡蛋硬塞了过来。 阮七七对她其实没意见,一个被纪湘莲利用的蠢货罢了,不过她要是不收,这刘三妹肯定心里不踏实。 “腊肉你拿去给孩子吃吧!” 阮七七将鸡蛋拿了出来,放了两块腊肉到篮子里。 刘三妹不敢要,阮七七冷冷地看了眼,她吓得乖乖提着篮子走了,心里美滋滋的,两块腊肉得有一斤多了,能吃好几顿呢。 守在二楼的王翠花,看到她喜笑颜开地下楼,忙上前问:“阮七七咋说的?” “人家阮妹子人挺好的,不白要我鸡蛋,还给了我两块腊肉,真大方!” 刘三妹拿起腊肉显摆,这两块肉可比她的鸡蛋值钱。 王翠花眼睛嫉妒死了,还起了小心思,阮七七手这么松,她是不是也可以? 阮七七刚炒好一个菜,王翠花就上门了,也提了个篮子,篮子比刘三妹的要大很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出十斤水你酿酒,酿好后我只要水 “阮妹子,以前的事对不住啊,这些茄子干和丝瓜干是我晒的,你拿去吃个新鲜。” 王翠花是赣省人,虽然手脚不太干净,还爱占小便宜,但她做的吃食很不错,干净卫生还好吃。 家属楼的女人们,吃食做得最好的有三个,一个是王淑华,一个是王翠花,另一个是商乐华。 而且王翠花酿酒也是好手,酿的糯米酒一绝。 阮七七没听过茄子干和丝瓜干,还以为是干菜,但王翠花拆开纱布,露出的东西却让她开了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茄子丝瓜,倒有点像肉干。 丝瓜干 茄子干 “这个怎么吃?” 阮七七好奇地问,闻着怪香的。 “这样就能吃,也可以炒菜吃。” 王翠花介绍了做法,阮七七撕了片丝瓜干,嚼了几下,味道咸鲜辣,还很拧,味道相当不错。 “好吃吧?” 王翠花希冀地看着她。 “挺好吃的,谢啦!” 阮七七收下了茄子干和丝瓜干,数量不多,每样就三块,所以她回礼时,只给了一块腊肉,装在空旷的篮子里,显得有点小巧玲珑。 王翠花没走,她在等第二块腊肉。 可等了半天,阮七七都啃完一块丝瓜干了,第二块腊肉还是没放进她篮子里。 王翠花咬了咬牙,很不甘心,凭啥只给她一块? 她的茄子干和丝瓜干,可比刘三妹的鸡蛋金贵多了。 “你还没走?” 阮七七啃完了一块丝瓜干,牙有点酸,打算歇一会儿再啃茄子干,就看到了表情悻悻的王翠花。 “这就走。” 王翠花讪讪地笑了笑,还是很不甘心,于是,趁阮七七回屋喝水,她从柜子里摸了几个鸡蛋,塞进篮子后,用纱布赶紧盖上,就要溜之大吉。 “等下,我再给你几个鸡蛋!” 阮七七叫住了她。 “不用不用,腊肉就够了。” 王翠花心提到了嗓子眼,忍痛拒绝了,拔腿就要走,但被阮七七拽住了。 “你着什么急啊,说了给你鸡蛋的,拿着!” 阮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掀开篮子上的纱布,露出了十来个鸡蛋,好家伙,就这一会儿工夫,刘三妹送的鸡蛋偷了一半。 不愧是家属楼的妙手神偷,技术相当炉火纯青了。 “我……我刚刚看到鸡蛋滚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王翠花想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真是巧了,就是我的鸡蛋,谢谢王嫂子帮我捡起来。” 阮七七像是真信了,王翠花松了口气,信了就好,她轻松地笑道:“不用谢,顺手的事,你把鸡蛋放好啊,可别又滚出来了。” 她心疼万分地将鸡蛋,放回了柜子里,就要下楼,但又被拽住了。 “听说王嫂子酿的糯米酒特别香,我想请嫂子帮忙酿十斤酒,怎么样?”阮七七笑着问。 “行啊。” 王翠花爽快答应了,这阮七七手松的很,让王淑华帮忙做曲米鱼,只要了一半鱼,剩下一半全便宜王淑华了。 让她酿十斤酒,肯定得给她不少好处,丈夫下半年的酒有着落了。 “这样,我出水,王嫂子出米,酿好后,水归我,米归嫂子,你看怎么样?”阮七七笑眯眯地问。 “行……” 王翠花下意识地要答应,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明显坑人嘛! “阮妹子,不能这样算啊,米我出,你拿走酒,留给我酒糟,我这不是亏死了。” 王翠花语气愤然,阮七七也太小气了,一分钱不花就想昧她十斤酒,她可不是傻子,才不上这个当。 “老祖宗说的好,吃亏是福,我这是给嫂子攒福气呢,就这么说定了,这十斤水嫂子拿回家,一个月后我再拿回来,必须是香喷喷的糯米酒哦,不好喝我要不高兴的。” 阮七七倒了半桶水,笑眯眯地递给王翠花,语气不容拒绝。 “你凭啥啊,没这么欺负人的,我不干!” 王翠花怒了,谁家粮食都紧张,她家里还有三个半大孩子呢,这个福气她可不要。 “不干也得干,谁让你偷我鸡蛋呢,你不干我就和你男人说,你每月给娘家寄五块钱。” 阮七七笑得像小狐狸,她最讨厌别人上门偷,想给的她会给,她不想给的,谁都不可以拿! “我……我没有,你别瞎说!” 王翠花变了脸色,还想否认。 “邮电局能查汇款单,你不承认没用,王嫂子,这糯米酒你酿不酿?” “酿,我酿,阮妹子,你可千万别和我男人说,求你了!” 王翠花立刻怂了,苦苦哀求。 “酒好喝我就不说。” “肯定好喝,我这就回去酿。” 王翠花老实了,答应酿酒,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玛的啥好处没捞着,还赔出去这么多糯米,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以后她要是再手痒痒,她就剁了这狗爪子! 王翠花头一回恨起了自己的小毛病,每次都忍不住,看到好东西就想顺点回去,打小养成的习惯,长大后在丈夫的打骂下,她改了不少,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今天就吃了大亏! 这回坚决要改,三个娃也得改! “酒必须干干净净,要是有人吐口水,尿尿,扔脏东西,我肯定不收,还得麻烦王嫂子重新酿!” 阮七七提前打预防针,在王翠花青白交加的脸,就知道这婆娘肯定没安好心。 “哪能呢……可不能糟蹋粮食!” 王翠花脸色有些发白,对阮七七越发忌惮,这癫婆不会在她脑子里装了雷达吧,咋她想啥都知道? “那就好,反正我都知道,主要看王嫂子自觉不自觉。” 阮七七笑得高深莫测,王翠花心里直打鼓,骂骂咧咧地回到家,心疼欲裂地翻出她的私房钱,准备明天去买糯米酿酒。 “让你偷,让你手痒痒,这下亏大了吧!” 王翠花用力拍打自己的手,一边打一边骂,骂了几句后,她面色变了变,跑到门口查看,空无一人。 “明明刚刚有人的,见鬼了?” 疑神疑鬼的王翠花,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管去哪她都三步一回头,想抓阮七七一个现行,但抓了好几天,啥发现都没有,她自己反倒瘦了好几斤。 “玛的,肯定是故意吓老娘,老娘偏要吐口水!” 王翠花小小声地骂,骂完后,还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去上班时,在楼道里碰到王翠花,故意说:“王嫂子,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你在家里骂我了,还说要吐口水。” 【四更写完啦,还得求一下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别嫌烦啊,因为评分又降了,不喜欢看的可以忽略这段话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里眼+顺风耳,阮七七在家属楼威名远扬 “没有,哪个王八蛋泼老娘脏水,绝对没有这回事!” 王翠花脸一下子白了,扯着嗓子喊冤,但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一个人信她。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反正我的糯米酒要干干净净的,否则……五块钱……”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的笑容很甜,可王翠花的心却很冷,脸色也越来越白,心里的那些歪心思彻底打消了。 这阮七七真有千里眼,还他玛是真癫婆,她惹不起! 还是老老实实酿酒吧! “保证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落进去,你放一百个心!” 王翠花忙不迭保证,要是让丈夫知道,她每个月都给娘家寄五块钱,肯定会和她离婚的。 “好好酿!” 阮七七在她肩上,用力拍了下,还笑了笑,慢吞吞地下楼了。 “肯定好好酿,阮妹子你慢走,路上小心啊!” 王翠花微佝着背,态度比清明给太奶上坟还恭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旁边的人都看得稀奇死了,这阮七七使了什么招,居然把王翠花给降服了? 等阮七七骑车走了后,王翠花才敢直起腰,长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直骂娘。 “翠花,阮七七让你酿酒?”有人问。 “嗯。” 王翠花心里一阵刺痛,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事。 十斤米酒至少得五六斤糯米,他玛的血亏! 她活了三十几年,从来都是占别人便宜,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以后就算面前摆了王母娘娘的仙桃,她都不……算了,仙桃还是要拿的,吃了就能成仙了。 “阮七七手松的很,十斤酒至少得给你七八斤糯米吧?” 又有人问。 王翠花脸白了白,没好气地朝问话的人瞪了眼,怼道:“你哪那么多问题?闲得长毛给你男人洗毛去!” 怼完,她转身就回家了。 被怼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冲王翠花背影狠狠啐了口,骂道:“会酿酒了不起啊,老娘也会酿!” 只不过没王翠花酿的好罢了! 王翠花在家生了一阵闷气,很快就把自个哄好了,拿了纳了一半的鞋垫,搬了把椅子,出去纳鞋底,顺便唠嗑。 已经有几个军嫂坐在那了,正唠得起劲,其中就有王淑华和刘三妹,还有柳大妮和商乐华。 商乐华脸上的伤痊愈了,拿了件小孩裤子补,比起以前的活泼,她现在沉默了不少。 以前她和纪湘莲关系好,几乎形影不离,现在纪湘莲的真面目暴露,她在家属楼也变得尴尬了,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今天还是头一回出来。 “昨天我给娘家打电话,知道了件事,唉!” 有个军嫂叹了口气,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什么事,刘嫂子你快说啊,说话别说一半,小心你男人晚上干活干一半!” 大家都催她讲完。 “就是纪湘莲,我娘家村子和她家挨着,我妈说,纪湘莲现在惨的很,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她爹让人打死了,村里都没人理她一家人。”刘嫂子说道。 大家都惊呆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就是徐营长前头要相看的那个妹子,被纪湘莲给举报投河了,这事捅出来了,妹子的爹娘兄弟守在村口,纪湘莲前脚刚踏进村,就被这家人给打了,要不是有人拦着,命都保不住!” “那也是她活该,人家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被她给害死了,换了我也得打死她!” 柳大妮是火爆性子,眼里进不得沙子,最厌恶的就是纪湘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没错,换了老子妹妹,要是被这种人害死了,老子豁出命都要弄死她!” 张桂花杀气腾腾地骂。 大家都跟着点头,是这么个理,谁让纪湘莲害人在先呢,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纪湘莲她爹又做了啥缺德事?”王淑华好奇地问。 刘嫂子把十五年前,纪父放火烧了粮仓,嫁祸给无辜小伙子的事说了。 “这后生可怜的很,还没结婚呢,才20岁,为了抢救大队的粮仓,让火给烧死了,纪湘莲她爹还冤枉他放火,结果烈士没评上,后生仔爹娘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也去世了,幸好前几天有人查清楚了这件案子,纪湘莲她爹承认了,被后生仔的兄弟和族人给活生生打死了,听我娘说,尸体都没人样了!” “打得好,这一家人坏得冒烟,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我就说嘛,以前你们都夸纪湘莲好,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对味,果然我的直觉没错!”柳大妮大骂。 “我也觉得她这人假的很,不怎么来往。” 张桂花也说。 “我也是……” 王翠花想附和一句,但没说完,就被大家伙打断了。 “你可拉倒吧,你和刘三妹,还有商乐华,你们仨都是纪湘莲手里的枪,她指哪你们就打哪,比狗都听话!” 柳大妮一点没客气,说得三人脸上青红交加,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我眼瞎,现在我眼睛好了,那天我打纪湘莲,可是打得最狠的。” 刘三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 商乐华脸色变了变,身上隐隐作痛,因为那天她也挨了打,这刘三妹打人贼疼,专踹她下面,阴的很。 “我也改了,现在我和阮七七好,她还让我酿酒呢!” 王翠花扯了阮七七当大旗,她的五六斤糯米不能白被坑,必须发挥点作用。 “阮七七也不是什么好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王翠花面色大变,第一反应是四下查看,然后大骂道:“你想死别拽上老娘,阮七七多好的妹子啊,长得漂亮,文化高,脾气好,还热心助人,咱们家属楼所有的军嫂加起来,都比不上阮七七一根脚趾头,你他玛连阮七七屁股上的一根毛都比不上,给老娘死一边去吧!” 王翠花像宣誓一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完,她还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又在心里默默说道:“天老爷的,可千万要让那癫婆听到啊,要是能把癫婆哄高兴,不仅出水,还出糯米,那可就阿弥陀佛了!” 所有人都用力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肉麻死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王翠花这么会拍马屁? “王翠花,阮七七不在,你说再大声她也听不到!”刘三妹打趣道。 “你懂个屁!” 王翠花狠狠瞪了眼,突然觉得没意思,这些人都太蠢了,还没发现阮七七的能力,全家属楼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也就是王翠花没文化,否则她定会有一个词形容此刻的心情——智者孤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七七耶耶,我给你们当爸爸好不好? 才半天而已,阮七七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事,就在家属楼传播开了。 源头自然是王翠花那儿,她先说给关系最好的刘三妹,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家属楼的女人几乎都知道了,对此半信半疑。 但大家对阮七七还是越发忌惮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癫婆真有千里眼顺风耳呢? 自那之后,家属楼的女人们,背后再不敢议论阮七七了,就算提起了,也是好话不断,将她夸上了天,生怕落得纪湘莲那样的下场。 阮七七今天提前下班了,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到家属楼时,太阳还没下山,楼下坐了十来个女人,热火朝天地唠嗑 看到她,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 阮七七随口问了句。 “没啥说的,阮妹子买菜了啊!” 大家干笑了几声,态度特别恭敬。 “我手里提的不是菜,难道是草?你们继续唠!” 阮七七开了句玩笑,但显然并没人觉得好笑,大家看起来都很紧张。 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阮七七打算回头找银杏树打听下,她提着菜篮,悠悠然地上楼了,楼下的声音立刻又响了起来。 阮七七撇了撇嘴,也没在意,还打算晚上做好吃的,葱爆大虾和辣炒肥肠。 明天她就出门要债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七七,球球死了……” 楼下传来了满崽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阮七七已经走到了三楼,她探出阳台,看到了满崽,手里捧着一颗风干的苹果,满脸伤心。 “谁家孩子死了?” 楼下的女人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满崽的小伙伴死了。 她们都认识满崽,知道是娄家的孩子。 “球球死了,第一百个了,它们都不愿意陪我玩……” 满崽哭得很伤心,说出的话,却让大家吓了一大跳。 死一百个孩子了? 她们怎么没听说过? “满崽,球球是谁家孩子?生啥子病没了?”王淑华关心地问。 “不知道,死了。” 满崽摇了摇头,他现在很难过,只想和七七耶耶说话,其他人都不想理。 阮七七下楼了,接过他手里的干瘪苹果,放在耳边听了几分钟,她的表情特别庄重,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其他人被她的肃穆感染,大气都不敢出。 “球球回老家了,它老家叫巴啦巴啦快乐星球,那里的空气特别甜,球球需要回老家补充养分,这才回去的。” 阮七七一本正经地编瞎话。 王淑华等人听得一脸懵逼,啥巴啦巴啦快乐星球? 有这么个地名? “我能去巴啦巴啦快乐星球吗?” 满崽擦了眼泪,很认真的问。 “你现在去不了,要过七十年才能去!” 阮七七摇头。 “那嘟嘟呢?它在沪城还好吗?” 满崽想起了球球的妈妈,有点担心。 “嘟嘟早就回老家了,它们母子在巴啦巴啦快乐星球团圆了,这个只是球球的躯壳,它的脑电波已经回家了,走,我们把球球的躯壳给埋起来。” 阮七七胡编了一通,满崽深信不疑。 王淑华她们脑子都快转干了,也没弄明白两人说的话,越听越迷糊。 然后她们就看到,阮七七跑回家,拿了个小锄头下楼,和满崽一起在家属楼前面的小坡上,挖了个洞,把那个坏了的苹果,给埋进了洞里,还郑重其事地拜了三下。 “球球入土为安了,走,吃饭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七七拍了拍手,牵着满崽回家。 “七七,我想吃大虾。” 满崽舔了舔嘴唇,他最喜欢吃大虾了。 “好,还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 满崽爱吃糖醋口味,报的菜都是糖醋味的。 “给你做糖醋排骨,只能挑一样,不可以贪心哦!” “好,谢谢七七。” 满崽开心极了,高高大大的人,在阮七七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特别乖。 王淑华等人都看得啧啧稀奇,满崽虽然乖巧,但并不亲近人,尤其是大人,他都不搭理,只和小朋友玩,没想到那么听阮七七的话。 “果然是癫的,一个坏苹果还挖个坟,真稀奇!” 有人小声嘟嚷了句。 “又不是给你挖坟,你管人家?” 柳大妮怼了句,还翻了个白眼。 阮七七晚上做了好多菜,葱爆大虾,辣炒肥肠,糖醋排骨,红烧大排,还有两个素菜,摆满了一大桌,把满崽馋得直流口水。 不过满崽很懂规矩,就算很馋,也不会偷吃,而是乖乖坐着,不住咽口水。 阮七七盛了几只大虾,让他自个剥着吃。 又每样菜挑了些,辣菜和不辣的,分别盛了两盘子,给阴丽雅送了过去。 阴丽雅刚好下班回家,也准备做饭,看到这么多菜,甚至还有沪城菜,她忍不住咽口水。 “最近没敌人受伤,过阵子应该会有了。” 阴丽雅觉得怪不好意思,解释了下。 不是她懒,而是敌人不争气,居然不受伤,几天来只接收了一个受伤的敌人,可伤在屁股,她总不能把屁股切了。 “不着急,你慢慢找。” 阮七七是真不着急,那根小鬼子的筒骨,够她盘一阵子了。 阴丽雅这才安心地接了菜,打算晚上多焖些米饭,这么多好菜,她和丈夫肯定要多吃一碗饭。 陆野也回来了,他特意骑车去娄家打了声招呼,这才回来吃饭。 这顿饭满崽吃得特别开心,球球离开的伤心也完全被美食治愈了。 饭后,阮七七还给他调了杯奶茶,满崽快乐得要飞起了。 “七七,耶耶,我给你们当爸爸好不好?” 满崽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想收七七和耶耶当孩子,这样以后他就能吃到源源不断的美食了。 “错了,你是我们弟弟,不能当爸爸!” 阮七七纠正,还说:“以后想吃就来我这里吃。” “好!” 满崽使劲点头,当什么都行,只要有好吃的。 吃完奶茶后,阮七七和陆野送满崽回家,顺便给管芝华送药。 管芝华的气色好了不少,阮七七给的药起作用了,最近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好了不少,医生都觉得震惊,管芝华没说出药,只说她求生意志强,想多陪儿子一些时间。 医生也没怀疑,意志力确实很神奇,能创造很多奇迹。 “妈妈,吃大虾,我剥好了。” 一回到家,满崽就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剥好的虾仁,开心地放到管芝华嘴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带满崽出门要债 “妈妈的乖满崽,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管芝华很配合地吃了一个虾仁,尽管虾仁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有任何食欲,但她吃得津津有味。 “妈妈吃,满崽吃过了。” 满崽摇头,一口都没吃。 管芝华将虾仁全吃了,一个都没剩,满崽开心得直咧嘴,还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又在她身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道:“妈妈快睡,睡一觉就好了。” “好,妈妈睡了。” 管芝华眼睛有点红,隐隐闪着泪花,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 旁边的娄老爷子,眼睛也红红的,神色愧疚自责。 满崽一边在妈妈身上拍打,一边哼着小曲,音调不太准,但阮七七听出来了,是江南那边的小调,好像叫《四季歌》。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管芝华是江南人,这首歌应该是她唱给孩子的摇篮曲。 满崽唱了十来分钟,打起了哈欠,眼皮都撑不开了。 “满崽,妈妈睡了,我们去困觉啊!” 李婶蹑手蹑脚走过来,哄他去睡觉。 “好。” 满崽乖乖站了起来,还给妈妈细心地掖了掖毛毯,又在娄老爷子脸上亲了下,然后冲阮七七和陆野挥了挥手:“七七,耶耶,晚安!” “晚安!” 阮七七和陆野笑着说。 李婶带着满崽去洗漱,也不用她动手,满崽自己会洗,但得有人监督他,否则他会洗着洗着就玩水,把身上弄得湿漉漉的。 洗漱完的满崽,像乖宝宝一样上楼睡觉了,没多会儿,李婶就下了楼,笑着说:“睡着了。” 管芝华这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掀开了身上的毛毯。 “我在监狱里时生了场大病,高烧退不下去,满崽用他的长命锁,和狱警换了几只虾仁,藏起来给我吃,因为他最爱吃大虾,以为吃了大虾后,我就会好起来,不过那几只虾仁是真有用,我吃了后真的好了,之后满崽每次吃大虾,都会藏起来给我吃。” 管芝华解释了满崽藏大虾的原因,她虽然笑着说,但神情很自责。 那个长命锁是满崽满月时,公婆特意打的,希望满崽能健康长命,可为了给她换大虾,满崽把长命锁换了,管芝华以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现在她却经常想,是不是就是因为长命锁换了,满崽这才会出事的? 因为长命锁换走后不到一个月,满崽就被敌人带去审问,几天后才送回来,满崽发了场高烧,烧退了后,满崽的精神就出问题了。 但就算满崽生病了,他依然记得给妈妈藏大虾,是她最孝顺的乖宝宝。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谁照顾满崽她都不放心。 “让满崽和我出去要债吧,你们放心,我肯定照顾好满崽!”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被满崽给狠狠的感动了。 革命先烈们太伟大了,所以,她要带满崽去外面寻找快乐! “满崽他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管芝华很心动,但又怕给阮七七惹麻烦。 “不会,满崽很聪明很乖的,他自己也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交给我只管放心!” 阮七七拍着胸脯保证,带深井冰玩耍,可是她的拿手本领。 “那就麻烦七七了。” 二老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很快就被说服了。 他们也想带满崽出去,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份又敏感,只能拘着满崽在大院里玩,阮七七这妹子胆大聪明,对满崽是真心实意地好,他们很放心。 “明早我来接满崽。” 阮七七和陆野告辞。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送他们到了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回了家。 “秋风在给上面举荐七七,你给你那些老伙计们打声招呼,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一切都得七七自愿。” 管芝华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很严肃。 “知道了,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 娄老爷子笑着答应了,他和莫秋风的想法一样,觉得阮七七一身本事,不替国家效劳太浪费了,但妻子都发了话,他肯定得听妻子的。 前半生为了革命,他亏欠了妻儿,现在他只想好好补偿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阮七七骑车去了娄家,满崽也吃了早饭,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她。 “七七,我准备好了!” 看到她,满崽眼睛都亮了,还给她展示自己的绿色小书包,管芝华亲手做的,还绣了个苹果,是满崽最喜欢的包,出门必带。 书包里有手帕,饼干,糖果,卫生纸,纸和笔等,东西特别齐全。 “满崽,出去要听七七的话,不准乱跑,记住了?” 管芝华依依不舍地叮嘱,满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她,和别人出门呢。 “记住了,妈妈,我给你赚好多钱回来!” 满崽认真点头,七七说,出去能赚大钱,他要赚好多钱,给妈妈买大虾吃,这样妈妈就会好起来啦。 “会骑车不?” 阮七七问。 “会。” 满崽点头。 “你带我。”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偷懒。 满崽骑车技术很纯熟,而且他人高腿长,力气大,还细心,看到坑会避开,阮七七的坐感特别好。 两人到了第一家欠债单位,潭州城的一家百货公司,欠了一万两千多货款,也是拖欠时间最长的老赖。 百货公司负责人叫钟维新,根据财务给的资料来看,这钟维新软硬不吃,是个非常难啃的家伙。 阮七七不着急去要钱,先找百货公司附近的树打探了下,军区招待所的八卦老银杏和老樟树,她给移植了新芽在空间里,时时刻刻都能替她打探消息。 “这人没意思,不扒灰,也不偷寡妇,还不藏金子,没劲。” 老银杏对钟维新提不起一点兴趣,懒得打探了。 “他尿频尿不净。” 老樟树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 阮七七眼睛一转,有主意了。 她决定先礼后兵。 阮七七带着满崽找到钟维新的办公室,才刚表明了身份,这家伙就叫起了苦。 “二位同志,不是我想赖账不还,实在是没钱啊,别看我们百货公司表面光鲜,实际上穷得揭不开锅了,二位再宽容一段时间,容我想想办法,有钱我肯定还。” 钟维新一看就是老江湖,说话一股子老赖味。 “行!” 阮七七一个字废话都不讲,拉着满崽转身就走。 钟维新愣了下,随即得意洋洋,林厂长那个蠢货,派个年轻丫头和后生仔来要钱,哼,他随便耍着玩! “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啊……” 喝完一杯茶,钟维新哼起了歌,没多久就有了尿意,赶紧跑去厕所放水。 进了厕所后,拉开裤拉链,正要放水时,一个鬼一样的人,突然跳到他面前大叫了声。 “啊啊啊……” 钟维新吓得尿都倒流回去了,裤拉链都没拉,在厕所里惊惶地跑圈圈。 “胆小鬼,哈哈!” 满崽开心地扯下面具,指着他大笑。 “嬲你玛玛鳖……” 钟维新气得要动手,但满崽虽然智商低,可人家力气大啊,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制住了他,还贴心地给他拉好拉链。 “不可以放出来,小鸟要乖乖待在家里哦!” 满崽嘱咐完毕,就开开心心地出去了,阮七七候在门口,和他快乐地击了个掌。 厕所里的钟维新,却怎么都放不出水了,小腹却胀得难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今天三更,不过字数有将近七千了,我休息一段时间再加更,满崽以后会是阮七七的好帮手呢,他有绝技哦】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放蛇,学猫头鹰叫,老赖差点太监 钟维新在厕所里又努力地尿了十来分钟,一滴水都放不出来,还把自个给干得满头大汗,气得他黑着脸回了办公室。 为了能排出水,他又干了一杯茶,小腹更胀了,尿意也来了。 钟维新欣喜地冲向厕所,迫不及待地拉下拉链,放水之前,他还在厕所里打探了一圈,没看到满崽,这才放心地嘘嘘。 水声响起,钟维新快活地眯起了眼,哼起了歌:“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 但只放了一小半,他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冰凉,而且这股冰冷感,还在朝上爬。 钟维新忍不住撸起裤管,露出了小腿,骇然看到了一条别致的小蛇,顺着他的腿毛,努力地向上爬啊爬。 “啊……” 钟维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尿很顺畅地又倒流回去了。 受到惊吓的小蛇蛇,迅速地爬走了,蛇蛇虽然小,可速度是真快,钟维新的尖叫声还没停,小蛇蛇已经爬到了门口。 “乖!” 阮七七的声音传了进来。 钟维新气得大步走出去,果然看到了罪魁祸首,阮七七手里抱着小蛇,旁边站着咧嘴直乐的满崽。 “钟经理,嘘嘘呢!” 阮七七挥着手,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你……你们还是不是人?不是装鬼就是放蛇,不就是欠了点钱吗?老子没说不还,过段时间有钱了肯定还,你们何必搞这些吓人的把戏?” 钟维新快气死了,破口大骂。 两回啊,都让这癫婆给破坏了! 对尿频尿不净的人来说,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甚至比晚上办事不爽更不爽! “钟经理,你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怕一个小小的面具呢?还有这个小蛇,是我养的小朋友,多可爱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鬼面具,给满崽戴上。 看久了其实并不吓人,钟维新被吓到,是猝不及防下出现的缘故。 阮七七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小蛇,“乖,和你钟伯伯道歉,以后不可以吓人了哦!” 小蛇蛇还真抬起了头,吐了吐信子。 钟维新头皮都麻了,他虽然是堂堂大男人,可他是真怕这些爬行动物,看到就要毛。 “钟经理,小鸟飞出来啦!” 阮七七好心提醒,还指了指。 钟维新低头,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扯拉链,但因为太急,好几次都卡了,疼得他直抽冷气,差点工伤当太监。 厕所边挤了不少人看热闹,有男有女,大家都忍笑忍得好辛苦。 “不用上班了?想扣奖金了?” 恼羞成怒的钟维新,愤怒咆哮,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只除了阮七七和满崽。 “你们就算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钱,你们先回去吧,等我筹到了钱后,肯定还!” 钟维新嘴还挺硬,死活不肯还钱。 “行!” 阮七七依然很好说话,一秒钟都不纠缠,带着满崽走了。 可钟维新却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年轻妹子难弄的很,不会还有损招没使出来吧? 这一天,钟维新过得很不爽,虽然去厕所放了几次水,可总是放不干净,小腹的那股胀意并没消失,反而越来越胀。 以至于下班回到家,钟维新都黑着脸。 吃了晚饭后,钟维新终于放了回比较痛快的水,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上床后,甚至还有心情交公粮。 他家住在二楼,卧室门挨着阳台,阳台外有棵梧桐树。 钟维新和媳妇预热了下,感觉非常好,正要攻城时,阳台上响起了凄厉的叫声。 “咕咕咕……呜呜呜……” 就像是鬼在哭一样,寂静的深夜听到这个叫声,让钟维新感觉自己身处在坟山上,瞬间萎了。 他媳妇脸都吓白了,瑟瑟发抖。 “没事,我去看看!” 钟维新壮起胆子下床,打开阳台门,然后被一个吐着血红舌头的家伙吓得眼前一黑,直挺挺朝后倒去。 他媳妇翻了个白眼,直接吓晕了。 钟维新没摔倒,被满崽接住了,用的还是霸总公主抱。 只是满崽还戴着鬼面具,钟维新睁开眼,看到这狰狞可怕的脸,差点又吓晕过去,但他依然坚强地清醒着,因为满崽掐他人中,剧痛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还钱了再晕!” 满崽还在掐他人中,坚定不移地要债。 七七说,只要钟维新还了钱,就给他十块钱,还给他做糖醋里脊呢。 “你们还有完没完?老子要报告公安抓你们进去改造,老子现在就去打电话!” 听出他们声音的钟维新,气得一把推开满崽,怒气冲冲地要去打电话。 “打呗,正好让公安管管,欠钱不还要判几年。” 阮七七给他打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催他去打电话。 钟维新咬了咬牙,抬起的脚放了回去,他不敢打这个电话,理亏。 “明天再会啊,晚安!”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带着满崽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梧桐树上,三下两下就落了地。 钟维新看得目瞪口呆,他玛的,这俩癫公癫婆还会轻功! 回到大院后,阮七七先送满崽回家。 “妈妈,这是我今天赚的钱,给你!” 满崽像奖励了糖果的小孩一样,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钱,往管芝华口袋里塞。 “满崽真厉害,爸爸妈妈以后要靠满崽养啦!” 管芝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将一块钱仔细地收好。 “好,我会赚好多钱!” 满崽满脸自豪,七七会带他赚大钱哒,以后爸爸妈妈他都能养得起。 “妈妈的乖宝哟!” 管芝华搂住儿子一脸欣慰,对阮七七十分感激。 今天的满崽前所未有的开心,果然让满崽跟着阮七七玩是对的。 “满崽,明早我来找你,再见!” 阮七七提出告辞,和满崽挥手再见。 “七七再见!” 满崽也挥了下手。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送到了门口,感激道:“七七,谢谢你让满崽这么开心,一天很辛苦吧?” “满崽很聪明,也很乖,他其实比你们以为的更能干,完全可以独立生活的。” 阮七七笑着提醒。 二老太爱满崽了,什么都不放心,以至于满崽还不能生活自理,这样并不好。 管芝华面有所思,等阮七七走了后,她想去看看儿子,却听到满崽在和李婶说话:“我自己洗,七七说,我是大人了,要自己洗衣服!” 满崽换下来的脏衣服,李婶要拿去洗,满崽不愿意,坚持要自己洗。 “你哪里洗得干净哟,弄得一身水,我给你洗啊!” 李婶好声好气地劝。 “就要自己洗。” 满崽不高兴了,一把抢过脏衣服。 管芝华走了过来,“小李,让满崽自己洗吧。” 阮七七说的对,要对满崽多一点信心,她和丈夫不可能陪满崽一辈子,肯定要先走的,满崽要是学会自理了,就能照顾好自己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笔账成功要回,第二个老赖彩旗飘飘 这天晚上,满崽艰难地洗完了衣服,尽管洗得皱皱巴巴,卫生间还水漫金山,他也全身湿透,可衣服到底洗干净了。 满崽开心地晾晒好衣服,冲管芝华骄傲道:“妈妈,我自己能洗好衣服。” “满崽真厉害!” 管芝华笑着夸奖,还给他换了衣服,看着满崽睡着了,她才回房间睡觉。 “知道七七带满崽干了什么吗?” 娄老爷子已经躺在床上了,刚刚他去莫秋风那儿串了个门,知道了不少趣事,难怪儿子玩得那么开心。 “干了什么?” 管芝华好奇死了。 娄老爷子忍着笑,说了阮七七和满崽今天的丰功伟绩,包括晚上学猫头鹰叫,装神弄鬼吓钟维新。 “噗……这丫头真调皮!” 管芝华忍俊不禁,别说满崽了,就连她都想玩。 “莫秋风告诉你的?”她问。 “嗯,上面在考察阮丫头。” 娄老爷子没多说,管芝华也没问,反正只要阮七七不愿意去那个组织,她就会帮这丫头。 第二天早上八点,阮七七准时来接满崽了。 “七七,我自己洗的衣服。” 满崽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语气很骄傲。 “洗得真干净,走,赚钱去!”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夸,和二老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满崽出门了。 不过他们刚到办公楼下,就被人拦住了,不让他们进办公楼。 阮七七转身就走,带满崽去了后边,让一株高高的梧桐树,带他们上去了。 钟维新接到手下汇报,说成功堵截了癫公癫婆,他心情一下子好了,喝完一杯茶后,他又去厕所放水。 这回他连一滴水都没放出来,因为厕所里居然有好几条蛇,整整齐齐地排好,昂首挺胸地冲他吐信子。 “啊啊啊……” 钟维新头发都吓得竖起,魂飞魄散,尿也倒流回银河了,迅速跑出了厕所,一路溜鸟。 等他带着人来厕所,几条蛇已经无影无踪了。 “找,把那俩疯子给我找出来!” 钟维新气急败坏地咆哮,忘了裤拉链还开着,看不下去的手下,小声提醒了句,他又气又羞,对阮七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大家在办公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阮七七他们。 阮七七和满崽坐在梧桐树上,五月的梧桐树已经枝叶繁茂了,恰好遮住了他们,好几拨人从树下路过,都没看到他们。 “七七,他们瞎!” 满崽很认真地总结。 “没错,吃瓜子!” 阮七七从口袋里抓了把五香瓜子,分他一半,两人坐在树杈上,快乐地嗑起了瓜子。 瓜子皮直接朝下面扔。 “谁他玛往窗外扔瓜子,奖金不想要了?” 刚好路过的钟维新,感觉到头上落了东西,伸手一摸,手心里多了几片瓜子壳,气得他大骂。 “今天表现真不错,小鸟关好了呢!” 阮七七双腿挂在树枝上,头朝下,笑容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满崽也学她的样倒挂着,冲钟维新挥了挥手。 钟维新抬起头,看到这俩癫公癫婆,眼前黑了好几秒,内心充满了无力。 他玛的,林厂长到底是从哪找来的癫公癫婆? 他一个字都没说,黑着脸回了办公室,打电话给了林厂长。 “林厂长,我都说了有钱肯定还,你派两个癫公癫婆来要钱是什么意思?真把老子搞毛了,老子一分钱都不还!” 钟维新的怒火,全冲电话里的林厂长发泄了。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林厂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吼得更大声:“他玛的你欠钱还有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把那对癫公癫婆叫回去,我去想办法筹钱!” “你还了钱我就叫他们回去!” 林厂长学聪明了,咬死不肯退步。 两人在电话里僵持了许久,都没闹出个结果,钟维新气得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玛的昨晚没睡好,脑袋钻心一样疼,两天没好好尿尿了,小腹也胀得难受,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堂堂经理,居然在办公楼溜了两次鸟。 颜面何在? 那边挂了电话的林厂长,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最新报道,得知钟维新被吓得在办公楼溜鸟,乐得他哈哈大笑。 笑完后,他开始反思,以前要钱的人都失败了,归根结底,还是不够癫哪! 果然每颗螺丝钉都是有有的,关键得看用在什么地方。 阮七七在厂里搞得鸡飞狗跳,放出去就是一员虎虎生威的大将了嘛! 生了一天闷气的钟维新,心情沮丧地回了家,晚上他也没心情交公粮了,上床就睡。 只是阮七七依然没放过他。 钟维新才刚掀开被子,就看到被窝里盘了几条蛇,睡得正香被打扰,几条蛇大爷很不爽,冲他愤怒地吐着信子。 “啊啊啊啊……” 钟维新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闻声赶来的钟妻,看到几条蛇后,立刻晕死。 “你屋里头死人啊,叫你娘还是叫你爹?” “嬲你玛玛鳖,让不让人困觉了?” …… 此起彼伏的骂声响起,都骂得很脏,钟维新尽管还在害怕,可不敢叫了,死死捂住嘴,他想离开这间屋子,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晚上好啊!” 阮七七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幽灵一样出现在阳台上,还打开了窗户,冲床上的几条蛇叫了几声。 几条蛇乖乖地离开了,扭成了s形,很快就滑出了屋子。 “晚上好!” 满崽也开心地挥了挥手,脸上还戴着可怕的鬼面具,钟妻刚悠悠醒来,睁开眼看到他,又利落地晕死了。 两人也不恋战,打过招呼后就走,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此后三天,他们都会抓些蛇来吓唬钟维新,每次都非常有效,短短五天,意气风发的钟维新生生老了十几岁,黑眼圈比大熊猫还明显,背都气驼了。 他老婆也气得回娘家了,说他要是不解决掉癫公癫婆,就要和他离婚。 被摧残得没了人样的钟维新,终于抗不住了,表示立刻还钱,一分都不少,再让这癫公癫婆搞下去,他的命都要搞没。 这一万两千多是公家的钱,也不是他私人的,他犯不着豁出命! 阮七七带着一万两千多现金,回厂里交差了,把林厂长乐开了花,还表示要给她发奖金表彰。 第二家单位是一家大国营厂的招待所,也在潭州城,负责人姓孙,叫孙元伟,欠了八千多。 老银杏对孙元伟很有兴趣,因为这家伙不止一个姘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胆子大的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明她是娇花,非逼她当霸王花 阮七七不着急去要债,打算在家休息两天。 早上睡到自然醒,太阳已经照三竿了,她伸了个懒腰,去水房洗漱好,准备做早午饭吃。 “阮妹子,糯米酒做好了。” 王翠花抱着个坛子来找她。 “我尝尝。” 阮七七倒了一碗喝,甜甜的,口感清冽,确实很好喝,王翠花的手艺相当不错。 “干干净净的,连一粒灰我都没让掉进去。” 王翠花说的都是真话,为了保证糯米酒的干净,她比给自家酿酒都上心,生怕被阮七七的千里眼看到。 “嗯,确实干净,酒我收下了。” 阮七七一点没客气,收下了这十斤糯米酒。 王翠花心疼欲裂,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说:“阮妹子,这坛子你喝完了还给我啊!” 一只坛子五角钱呢! “现在就给你。” 阮七七将坛子里的酒,倒进她新买的坛子里,王翠花抱着空坛子回去了,一路上都唉声叹气,整六斤糯米呢,血亏啊! 以后她要是再偷,她就剁了这狗爪子! 糯米酒太好喝,阮七七早饭都没煮,又倒了一碗喝,现在她有点理解湘省的男人,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要喝碗米酒了。 前世她爹也这样,一早起来洗漱好,就倒一碗米酒空腹喝,她妈劝了都没用,她爹屡教不改,家里每年都要酿好一二百斤糯米酒,全都是她爹喝的。 这米酒是真好喝啊! 阮七七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打算再让王翠花酿些,这回她不仅出米,还给工钱。 【湘省有些地方的男人有早上空腹喝米酒的习惯,叫喝早酒,其实这样对胃很不好,不是好习惯】 喝了三碗米酒,就着香辣小鱼仔吃的,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饭也懒得做了,准备进空间刷剧。 门被敲响了。 “没关!” 阮七七叫道。 进来的是商乐华,期期艾艾的,还提了个篮子,篮子上罩了块纱布。 “我……我给你送点蛋卷,自己做的。” 商乐华声音很小,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来走这一趟的。 丈夫的副营长黄了,要是再提不了干,就要转业回家,老家县城没什么好单位,回去肯定没有留在部队前途好。 这些天她都在反思,越想越后悔,恨死纪湘莲了。 以前都是纪湘莲在她耳边说阮七七的坏话,她是个蠢的,被这阴险女人挑唆着和阮七七对着干,毁了丈夫的前程。 后悔莫及的商乐华,在家反省了几天后,做了家乡的蛋卷找上门了,不求阮七七原谅,只求她和陆野能放过丈夫,下次提干可别搅黄了。 “这蛋卷在我老家是上酒席的大菜,平时不做的,你吃吃看怎么样,好吃我再做。” 商乐华将篮子放在桌上,掀开了纱布,露出了金黄漂亮的蛋卷,看着挺漂亮,也挺有食欲。 阮七七吃过这个,是湘香那边的吃食,酒席上的大菜,味道相当不错。 而且商乐华做了不少,至少能吃三顿,诚意还挺足。 “鸡蛋给你!” 阮七七不想占她便宜,将她篮子装满了鸡蛋,反正她空间里多的是。 “不用,我特意做给你吃的。” 商乐华连连拒绝,但她拦不住阮七七,眼睁睁看着篮子装满了鸡蛋,她脸色煞白,绝望地哭了。 阮七七不肯白吃,肯定是不打算放过她男人。 “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也没白吃!” 阮七七皱紧了眉,哭得她好烦,好想揍人。 “你不肯白吃我的蛋卷,就是不肯放过我男人,我男人就得转业回老家,我也要回老家种地了。” 商乐华哭哭啼啼地说了原因。 “你男人提干又不是我管,你找错人了!”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她都不是军区的人,哪管得了周连长提不提干。 “你说的,我男人一辈子都提不了干,你男人是副团长,司令和政委都是你公公,你管得了!” 商乐华小声说,眼泪哗哗地流。 她恨死自己的蠢脑壳了,被纪湘莲利用当枪使,把阮七七得罪死了。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印象了,那天她随口说说的,这女人竟当真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愧疚,谁让商乐华背后说她坏话了,活该! “你男人提干我管不了,也没兴趣管,你男人有能力自然能提,你不用来找我,这蛋卷我不白吃,鸡蛋你拿走吧!” 阮七七耐着性子解释了下,她没兴趣挡别人的青云路。 上次截胡是为了还陆野的恩,而且彭连长的能力确实强过周连长,以后再提干,她肯定不会插手。 商乐华还是不信,哭哭啼啼的。 哭得阮七七火气都上来了,冲她吼道:“哭你玛的坟啊,再哭就回老家种地去!” 商乐华吓得眼泪顿时收了回去,提着一篮子鸡蛋落荒而逃,生怕迟一秒,阮七七真让她回家种地。 阮七七撇了撇嘴,好话听不进,非得逼她发火,真是的。 明明她是一朵娇茶,非逼她当霸王花! 商乐华人虽然蠢,但做的吃食是真不错,晚上阮七七蒸了一盘蛋卷,味道十分鲜美,陆野也喜欢吃。 蛋卷 “周连长有关系,下次肯定能提上,她白担心了。” 陆野听说是商乐华送的,乐了。 “纪湘莲她爹让人打死了?” 阮七七下午去和家属楼下的银杏树唠了会儿,知道了不少消息,对于自己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传言,她非常骄傲。 “死了,纪湘莲也快死了,她家里人不管她,任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陆野托了那边的战友打探,知道得很清楚。 阮七七一点都不同情,纪湘莲这种毒蛇死了才好,活着还得害人。 陆野又说了个消息:“徐营长要结婚了,他爹娘在老家物色了个二婚女人,说是生不出孩子才离的婚,徐营长爹娘就看中这一点,怕她有了孩子后,对前头两个孙子不好。” “这么快就结?不培养下感情?” 阮七七有点吃惊,徐营长才离婚一个月不到呢,一点都没过渡期的吗? “两个孩子没人管,徐营长已经打结婚报告了。” 陆野解释了原因,部队的人结婚都快,见一面感觉还行,就打结婚报告,没那么多时间谈对象。 阮七七撇了撇嘴,男人果然是理性动物,结婚更讲究实用性,前任和现任的交接期,比拉电闸都快。 在家休息了两天,阮七七又拉着满崽去要债了,这个孙元伟好对付,那么多姘头,哪一个都是把柄。 她不着急去找孙元伟要钱,而是带着满崽盯了几回梢,将孙元伟和姘头们的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这才上门要钱。 果然,老赖都是一个死德性,孙元伟的说辞和钟维新一模一样。 “孙主任,请看表演!” 阮七七打断了他,给满崽使了个眼色,满崽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个死鬼,怎么这么晚才来?” “讨厌,你轻点……” …… 满崽的声音变得无比娇媚,还风情万种,孙元伟脸色大变,这个声音,怎么和他的新欢那么像? 【满崽的绝技是口技,他以后会和七七一起玩耍哒,至于他以后会不会恢复正常,现在说不好,但可以肯定,满崽以后会很快乐,今天的三更写完了,依然是将近七千字,晚安哦】 第一百六十章 喜欢当爸爸的满崽 “你们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赶紧走吧,有钱我自然会还!” 孙元伟很快镇定下来,死不承认。 捉奸得在床,空口白牙说可没用。 “请再看表演!” 阮七七笑了笑,让满崽继续表演。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满崽会口技,不管什么声音,只要听过一回,就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上帝是很公平的,关了这一扇窗,定会打开另一扇。 满崽捂住嘴,又开始了表演,这回模仿的还是个妩媚多情的女人,但声音和之前那个不一样,是孙元伟的另一个姘头。 孙元伟总共四个姘头,满崽全都模仿了,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看人,只听声音,连孙元伟都分辨不出。 他坐不住了,汗水直淌,腿肚子也直打颤,他总共就四个姘头,全让这两人查清楚了,他贪污的事,是不是也瞒不住了? 要是去举报了,他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我现在就还钱,马上还!” 孙元伟立刻变了脸,前倨后恭,表示即刻还钱。 “还钱不着急,孙主任现在有困难,慢慢来!” 阮七七细声细气的,特别善解人意。 反正听墙角蛮好玩,她和满崽都都玩得很快乐,真的不着急。 “困难我能克服,我这就去筹钱!” 孙元伟快哭出来了,他急啊,四个姘头加上贪污,他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既然孙主任诚意这么足,那就还钱吧!” 阮七七不再推辞,还自来熟地拖了两把椅子,两人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口两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孙元伟咬了咬牙,肚子里骂骂咧咧地回去拿钱。 招待所的经费厂里早拨下来了,但被他昧进了自己腰包里,阮七七逼得这么紧,他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钱。 “二位请耐心等候两个小时,我去想办法筹钱!” 孙元伟提前说明,怕这两人等时间长了不耐烦,把他的破事全捅出来。 阮七七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该补充能量了。 “早就听说贵招待所食堂的饭菜好吃,慕名很久,但一直没能吃上。” 说完,她摸了几下肚子,满崽也看样学样,在肚子上拍了几下,还使劲咽了咽口水。 “是我的不是,我先带二位去食堂吃饭!” 孙元伟反应很快,笑容满面地领着他们去食堂,还交待大厨把他们服侍好。 阮七七一点都没客气,让大厨只管上拿手好菜,再给满崽做个油爆大虾和糖醋里脊。 大厨的厨艺相当不错,湘菜和沪城菜都做得很到位,油爆大虾,糖醋里脊,剁椒鱼头,辣炒泥鳅,排骨藕汤,炒菜苔,满满一大桌菜。 辣炒泥鳅 阮七七和满崽大快朵颐,吃得特别开心,满崽习惯性地藏虾仁,用手帕包起来,带回家给妈妈吃。 “这个糖醋里脊好吃。” 阮七七给他夹了糖醋里脊,也没阻止他藏虾仁。 藏虾仁能让满崽和管芝华都获得快乐,那就藏呗。 两人胃口都很好,一桌菜全吃完了。 “嗝……” 两人分别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脑袋放空,困了。 “七七,他做饭好吃,带回家给我当儿子吧!” 满崽突然指着四十来岁的胖大厨,表情很认真。 但阮七七没听到,她晕碳水,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人在后厨坐,爹从天上来,胖大厨懵逼了几秒,随即怒火中烧,从厨房走出来,破口大骂:“嬲你玛玛鳖,老子才是你爹!” “乖,叫爸爸!” 满崽个子比大厨高,人也壮实,他伸手在大厨脑袋上慈祥地摸了下,越看越觉得像儿子。 “嬲你玛,老子就应该往菜里放老鼠药,药死你个狗日的,连老子便宜都敢占,老子弄不死你!” 大厨鼻子都气歪了,他没看出来满崽不正常,气得冲回厨房拿大勺,要抡死满崽。 其他服务员都过来拉架,责骂满崽太没教养。 阮七七正做美梦呢,给吵醒了,睁开眼看到一群人围着满崽,大厨还舞着大勺,嚷嚷着要弄死满崽。 “干什么?想群殴啊!” 阮七七怒发冲冠,冲过去护在满崽身前。 她答应管芝华要照顾好满崽的,要是让人欺负了,她还有什么颜面? “七七,儿子不听话,造反了!” 满崽委屈地扁了扁嘴,冲阮七七告状,手还指着气得红温了的大厨。 “嬲你玛,你们别拦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大厨真的快气死了,他活了四十几年,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这口恶气,是个男人都咽不下! “打不得嘞,他们是孙主任的客人,李师傅你消消气,莫气坏身体!” 大家都拼命拦着大厨,这两人是孙元伟带来的,万万打不得。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懵,大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子,你这兄弟人品太差,哪有让人当儿子的,李师傅年纪比他大那么多,他也太没礼貌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事情经过,都在指责满崽没教养。 “他做饭好吃。” 满崽小小声地嘟嚷。 大厨给气笑了,合着他还得感谢这兔崽子夸他了? “满崽你去外边等我啊!” 阮七七让满崽先出去,满崽特别听话,乖乖地站在门口,还站得特别直。 “你们别生气,我哥他这里……” 阮七七指了指脑袋,小声解释,大家一下子明白了,火气也消了。 大厨也不生气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和一个深井冰生啥子气嘛! 阮七七叹了口气,忧桑道:“我哥是让敌人祸害的,狗日的敌人,抓了我娘和我哥,严刑拷打,可怜我哥当时才五岁……” 她吸了吸鼻子,还挤出了一点泪花,不是演的,是真心实意,一想到满崽童年的遭遇,她的泪水就忍不住。 “造孽哟,畜生不如的东西,不是人生的嘞!” “妹子,刚刚我火气太大了,对不住啊!” 大厨眼睛都红了,特别愧疚,他怎么能对革命前辈不敬呢,太不应该了。 满崽年纪虽然比他小,但也是为革命作过贡献的,所以在大厨心里,满崽就是革命前辈,是值得他尊敬的英雄。 大厨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大步走回厨房,抱着一个坛子出来了。 “给,这坛鱼儿辣椒给你哥吃!” 大厨将坛子塞到阮七七手上,说得特别豪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消息,来了个争气的重伤敌人 “李师傅,这坛鱼儿辣椒是孙主任要吃的。”有人小声提醒。 孙元伟喜欢吃这个菜,特意寻来的新鲜辣椒,让李师傅做的。 “革命前辈都没得吃,他凭啥子吃!” 李师傅使劲瞪了眼,振振有词。 反正孙元伟不敢拿他怎样,副厂长可是他女婿。 “谢谢李师傅,你真是人民的好同志!” 阮七七很诚挚地夸赞,李师傅难为情地红了脸,可又很开心,嘴角裂到了耳后根。 孙元伟回来时,就看到阮七七和满崽,和食堂的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唠着嗑,桌上还摆了不少瓜子点心,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认识十七八年了。 “孙主任回来啦,李师傅,王姐,朱哥,牛叔,回聊啊!” 阮七七和大家伙一一握手告别,满崽也跟着握手,他的小书包鼓鼓的,全都是大家强硬投喂的吃食。 “下次再来啊,满崽听妹妹的话,要乖乖的。” 大家都依依不舍,怜惜地看着满崽,多好的孩子啊,狗日的敌人! 孙元伟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他玛的,他领导这些人好几年了,对他都没这么热情过。 回到办公室后,孙元伟从包里拿出几摞钱,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堆在桌上像小山一样,闪着迷人的光。 “钱都在这了,一分不少,这一千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茫茫人海中,我们能认识是百年才能修来的缘分,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二位笑纳!” 孙元伟很会做人,双手拿着一千块,恭敬地递给阮七七。 只求这癫婆别把他捅出去。 “公是公,私是私,孙主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阮七七柳眉倒竖,义正辞严地训斥了一通,心里却疼的很。 要不是有几个尾巴在,她肯定收下这笔钱,还要把孙主任的小金库给收了。 可惜了! 阮七七只拿了八千多欠款,满崽抱着坛子,两人扬长而去,留下脸色煞白的孙元伟。 一千块都不要,难道是想举报他? 他并没纠结太久,因为阮七七走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两个面容严肃的男人找上门了,出示了工作证,孙元伟瘫软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个姘头和贪污,果然被上面知道了! 他完了! 阮七七和满崽并没走远,就猫在招待所门口的梧桐树上,果然看到了穿着制服的人上门,带走了惨白着脸的孙元伟。 “七七,有人跟踪我们!” 满崽表情很严肃,气质也变了,充满了攻击性。 “他们不是敌人,没事!” 阮七七轻声安抚,满崽立刻放下了警戒心,又变成了憨憨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坛子,使劲咽了下口水,问道:“七七,现在能吃不?” “不可以,要煎熟了才能吃。” 李大厨说了得油煎,既可以当菜,也可以当主食,很好吃。 “回去煎,和爸爸妈妈,还有耶耶一起吃。” 满崽把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全都安排上了。 “行,听你的!” 阮七七笑着答应了,带着满崽下树,回酒厂交钱。 林厂长嘴都合不拢了,一个星期不到,就要回了两万块欠款,阮七七可真能耐啊! “孙元伟那狗日的咋这么好说话?” 林厂长好奇死了,他和孙元伟打过交道,就是个笑面虎,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一毛不拔,一点都不痛快。 “我用迷人的个人魅力,征服了孙主任。” 阮七七回答得一本正经,林厂长一个字都不信,他更相信是阮七七的癫狂征服了孙元伟。 “林叔,能发多少奖金?” 阮七七关心地问,她个人是不在乎奖金的,但现在她有小弟了,肯定不能让跟她的人吃不饱。 “我开会讨论了下,给你发百分之三的奖金,行不?”林厂长笑着说。 这些钱他都没打算要回来了,阮七七能要回来,算是意外之财,给百分之三的奖金很应该。 “行!” 阮七七还算满意,厂里总共十来万欠款,百分之三算起来有三千块奖金了。 到时候她分一半给满崽。 去财务那交了钱,阮七七和满崽收工了,第三家老赖过两天去要。 今天收工早,回到大院还只有两点多,阮七七照样给了满崽一块钱,送他回了家,还分一半鱼儿辣椒给满崽,她这才回家属楼。 晚上就吃鱼儿辣椒,再做个醋蒸鸡,炒猪血粑,蒸香肠,搞个菠菜豆腐汤。 “阮妹子今天下班好早呢!” 家属楼下永远都热闹,除了吃饭点和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有人坐着唠嗑。 大家纷纷殷勤地和阮七七打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 阮七七笑了笑,看起来就是个文静软萌的漂亮妹子。 但大家都已经学会透过表象看本质了,这妹子文静软萌的表皮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癫婆。 “阮妹子还不知道吧,徐营长娶新堂客了。” 王翠花凑了过来,特别殷勤地和她分享最新八卦。 “知道,家属楼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阮七七表情高深莫测,所有人都沉默了,心里的忌惮也更深了。 她们差点忘了,这癫婆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会他们晚上和男人办事,这癫婆也知道吧? 羞死人了! 王翠花被噎了下,表情讪讪的。 “王嫂子,一会儿我给你拿二十斤糯米,你帮我全酿成酒,要干干净净的,我单独给你五块钱工钱。” 阮七七爱上了喝米酒,每天都要喝几碗,陆野也喜欢喝,那十斤糯米酒差不多见底了。 “成,我保管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落进去。” 王翠花立刻喜笑颜开,五块钱工钱呢,能买好多东西了。 肯定是那天她夸的话,阮七七听到了,这回不仅出米,还出工钱呢,只要抱紧这癫婆的大腿,以后肯定财源滚滚来! 其他人都很羡慕,五块钱啊,她们一个月补助也才五块钱,这阮七七的手也忒松了。 “阮妹子,我也会酿酒,只要四块钱工钱。” 重金之下,必有卷王,有人立刻跳出来,想抢王翠花的生意。 “日你玛,你酿的是酒?喝你的酒还不如喝尿呢,给老娘死一边去,臭不要脸的!” 王翠花变了脸色,撅起大屁股,将卷王给踹出了三米外。 连她的钱都敢抢,他玛活不耐烦了! 阮七七没理会她们,顾自上楼了,去空间休息了会儿,她去水房洗菜,和阴丽雅碰上了。 “和你说个好消息,昨晚上来了个重伤敌人,大概挺不过明天,我去打申请要全尸,回头处理好了,头盖骨,脊骨,筒骨都给你留着。” 阴丽雅清冷的面庞,难得地露出笑容,最近总吃阮七七的菜,她却拿不出骨头,怪难为情的。 总算来了个争气的敌人,她不用吃白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深情蛇吻,莫从容吓去三分之二条命 “不着急,你慢慢来。” 阮七七眼睛亮了,全尸哎,得有多少漂亮的骨头啊,想想就激动。 “晚上我做好吃的,回头给你送来!” 心情大好的阮七七,决定晚上多加几个硬菜。 “行!” 有了全尸垫底的阴丽雅,底气十足,一点都不难为情了。 那么多骨头,能吃好几顿大餐呢! 空间里的蔬菜长得很好,阮七七摘了些新鲜辣椒,准备做擂辣椒皮蛋,再把鱼儿辣椒切成片煎熟,这个吃食她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吃,不知道味道咋样,看着挺好吃的。 她跟李大厨打听了做法,鱼儿辣椒里并没鱼,是将红辣椒里的芯去了,填入加了调料的糯米粉,然后放到坛子里发酵七天,拿出来两面煎熟就能吃。 做法不复杂,阮七七一听就会了。 煎熟的鱼儿辣椒色香味都齐全,看起来特别馋人,阮七七夹了块吃,确实不错,以后自己做。 鱼儿辣椒 又做了土匪猪肝,醋蒸鸡,蒸香肠,猪血粑炒辣椒,菠菜豆腐汤,酸豆角泡椒炒鸡杂等,整幢家属楼都飘荡着诱人的香味,小孩都被馋得口水滴答流。 陆野下班回来,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快乐得翻了几个跟斗。 阮七七单独盛出三盘菜,让陆野送去阴丽雅家。 高上进也刚下班回家,发现自家餐桌上,只有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和一大盆米饭。 他好声好气地说:“媳妇,我不是刚发工资吗,咱家的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吧?” 以前虽然没辣菜,但好歹媳妇能整一荤一素一汤,现在好了嘛,只剩一素一汤了,比和尚饭还素。 “别急,今天吃大餐!” 阴丽雅老神在在,她早闻到阮家的菜香了,一道接着一道,她不吃辣菜的人,都馋坏了。 她才刚说完,陆野就端着三盘菜来了。 “高上进快来接菜,我堂客做的,香死你!” “来了来了,哎哟,这咋个好意思嘛!” 高上进眼睛都笑眯了,嘴上虽然说不好意思,手却比脚快,将菜接了过来。 看到盘子里的菜,他笑得更开心了,全都是他爱吃的。 香的嘞! “吃完盘子还回来啊!” 陆野说完就跑回去了,他要回家吃大餐啦! “谢了啊!” 高上进乐呵呵地捧着菜回家,嘴里还哼着歌:“没有肉,没有菜,战友给我们送……” “错了,是敌人给我们造!” 阴丽雅纠正,这可是敌人的功劳。 全尸呢! “又有小鬼子做贡献了?” 高上进笑眯眯地问。 “嗯,整一副,至少管五……六……七八顿吧!” 阴丽雅觉得她格局应该大一点,管七八顿很应该,她处理骨头很辛苦的呢。 “媳妇,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我高上进积了八辈子德,才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来,啵一个!” 高上进乐坏了,撅着嘴要打啵,被阴丽雅嫌弃地推开了,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啵了下,然后美滋滋地吃大餐。 同样其乐融融的,还有娄家。 娄家的餐桌上,也有一盘鱼儿辣椒,一家人都很爱吃。 “托我们满崽的福,爸爸妈妈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满崽真厉害!” 管芝华赞不绝口,娄老爷子也夸个不停,满崽幸福得直摇尾巴,还不忘给爸爸妈妈夹菜。 “七七说,还有好多钱。” “那你要听七七的话,不能给她惹麻烦。” “满崽听七七话。” “我们满崽是最乖的。” …… 今天这一顿,是娄家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一餐,那盘鱼儿辣椒全都吃完了,就连管芝华不爱吃辣椒,也吃了好几块。 睡觉前,满崽依然洗了自己的衣服,只不过还是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 ********* 阮七七和陆野吃得也很愉快,两人都对鱼儿辣椒很满意,配着糯米酒喝,超享受。 “明天我要出去办点事,不超过半个月。” 陆野不想出门,以前打光棍时,他巴不得天天出去执行任务,还特意挑路程远的,天涯海角最好,一点都不留恋潭州城。 现在他有七七了,变得一点都不想离家了,但他是军人,得服从上级命令,再不舍也得出门。 “去吧,小别胜新婚,你也是时候出门了!” 阮七七想体验下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巴不得陆野出门。 陆野眼睛亮了,出门的不舍,全变成了对小别胜新婚的期待,肯定和洞房那天一样美。 “我去莫从容那儿。” 陆野坏笑,莫从容怕蛇,他抽空给这小子被窝扔几条蛇,说不定真吓成太监了。 阮七七挑了下眉,问道:“莫从容怕什么?” “蛇。” “那你抓几条没毒的放他被窝,锻炼他的胆子,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蛇呢,太丢男人的脸了!” 阮七七振振有词,理由十分充分。 “没错,莫叔可是英雄好汉,绝不能有这么怂的儿子,我多放几条。” 陆野使劲点头,决定每天晚上都放几条。 水电站的莫从容又黑又瘦,他后悔死来这了,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他玛的蛇比人多,走路都得低着头,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蛇。 这边的蛇大部分都有毒,尽管水电站里有蛇医,就算咬了也不会死人,可还是要吃一番苦头,莫从容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上厕所都得护着宝贝,万一被蛇咬了,本就娇小的它,会变得更加弱小,他还怎么娶媳妇? 第二天一早陆野就出发了,开了八九个小时车,天快黑时赶到了水电站,站里的军代表接待了他,和他说了站里目前的情况。 初步断定有敌特,但不能精准确定,才向组织申请了‘暴龙’来抓敌特。 暴龙是陆野的代号,任务失败率为零,经他手抓的敌特,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陆野一点都不着急,先去食堂吃美味的蛇汤,水电站遍地是蛇,就地取材,所以食堂每天都有美味的蛇汤。 此时的莫从容,还不知道噩梦即将来临,他在食堂吃清淡的晚饭,食堂只有蛇汤是荤菜,其他都是素菜,他是万万不敢吃蛇的,只能吃素。 味同嚼蜡地吃完晚饭,莫从容无精打采地回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只是临时搭的窝棚,每天都得在窝棚周围撒雄黄粉,否则就会有蛇钻进来。 莫从容仔细检查了屋子的角落,确定没蛇,这才上床睡觉。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睡了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有冰冰凉的东西钻进他睡衣里,还有个往他睡裤里钻,那种阴冷的冰凉感,让他毛骨悚然。 莫从容颤抖着手,想掀开被子看看,但他才刚伸手,就有一只圆扁的蛇头,从他的睡衣领口探了出来,还吐了吐信子,和他来了个深情蛇吻。 瞬间,他整个人都木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条一米来长的乌梢蛇,从他的领口钻了出来,想爬到他头顶上。 莫从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真没用!” 陆野走了进来,抓了蛇扔到外面,还在莫从容身上用力掐了几下,直到掐出了乌青,他这才满意离开。 回去困觉,明天再来放蛇! 【三更完成啦,明天去爬泰山,吸点仙气,我会定时好的,晚安】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姓操,曹操的操,四声 阮七七准备在家歇两天,再去要第三家的债。 陆野不在家,她一个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懒得做饭,进空间挑了个又大又圆的榴莲,打开后,果然是个报恩的,六房都有肉,又甜又糯,好吃极了。 吃完榴莲,再调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巡视她的田庄,水果树都长高了,还结了花苞,看样子是种成功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结出果子。 她去摘了一篮子红辣椒,准备腌鱼儿辣椒,再腌些泡椒和酸豆角。 空间里的阮七七,能感应到外面的动静。 有人在敲门,她便出来了。 打开门,是两个面生的男人,穿着军装,一个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另一个二十出头,看她的眼神有着打量。 “阮七七同志,冒昧打扰了,我叫裴远,这是我的证件!” 四十来岁的男人很客气,主动出示了证件。 阮七七打开看了眼,便还给了他,问道:“找我什么事?” 不出意外,这几天跟踪她的人,就是这两人了。 这两人的部门她没听说过,但猜测应该和国安差不多,难道发现了她身上的空间,想抢? 阮七七很淡定,阎君说了,空间只属于她,她死了后,阎君会收回,谁抢走都用不了。 “能不能进屋说话?站在门口不太方便。” 裴远笑着说。 “进来吧。” 阮七七回了屋,将热水瓶和茶杯茶叶摆在桌上,大咧咧道:“自己泡吧。” “谢谢。” 裴远笑了笑,自己动手泡了两杯茶,一点都不拘束。 “阮同志,这些天我和小操,冒昧跟踪了你,你想必知道了吧?”裴远笑着问。 “既然知道冒昧,又何必再问?” 阮七七语气不善,谁都不喜欢被跟踪,但她就算再癫,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该忍就得忍。 “我们是受上级指示跟你的。” 年轻男人解释。 “我又没做犯法的事,干嘛要跟踪我?” 阮七七其实猜到了原因,不过她得装糊涂。 “阮同志,你有非同寻常的能力,我们部门想吸收你,为国家效劳,怎么样?”裴远说了目的。 经过这些天的跟踪,他发现阮七七的能力,比莫秋风说的更厉害些,这么优秀的人才,不给国家效力太可惜了。 可惜阮七七不是普通姑娘,陆得胜和莫秋风的儿媳妇,还有娄老爷子替她保驾护航,他只能客客气气地说服。 “我能力确实还可以,但我神经不正常,不定时要发癫的,还是别祸害你们单位了!” 阮七七拒绝了,这个裴远一看就是老狐狸,她不想去勾心斗角的单位上班,太累。 “阮同志放心,我们部门的人,神经都不太正常,经常性发癫,就比如小操,他癫起来就会果奔,幸好跑得快,别人看不清。” 裴远举了个很狂放的例子。 “那叫回归自然,人本来就是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何必再穿上累赘的衣服!” 年轻男人脸不红心不跳,还振振有词。 “衣服不是为了保暖吗?”阮七七问。 “我不怕冷。” 年轻男人很耐心地解释,就算在冰天雪地的长白山,他也不用穿衣服。 “那你确实不用穿。” 阮七七十分羡慕,她到冬天就裹得像熊,行动都迟缓了,好羡慕能自动发热的人。 “小操能驭火。”裴远笑道。 这小子一开始不熟练,时不时会把办公室给烧了,连他自己都不放过,经常烧了身上的衣服果奔。 本以为他说出小操的异能,能引起阮七七的兴趣,可还是他想太多了,这姑娘的脑子完全异于常人,关注点也和常人不一样。 “你姓曹?” 阮七七听裴远说了好几次小操,读的一声,可曹应该是二声,听了几遍她确定没听错,她是有疑就问的好孩子,立刻就问了出来。 “不,我姓操,曹操的操,四声。” 年轻男人说道。 “日你玛的操?” 阮七七眨了下眼睛,恕她孤陋寡闻,这个姓还是头一回听到。 比陆野那个领导的母姓还稀少。 “对。” 年轻男人果然也是癫的,一下子就听懂了,笑着点头。 “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阮七七好奇心更旺盛了,操要怎么取名? 好像取啥都不对吧? “操裕芢,我爹取的。” 男人特别骄傲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狗日的裕芢?” 阮七七眼睛亮了,果然是她格局小了,操这个姓简直太哇塞了。 “对!” 操裕芢点头,表情更骄傲了。 他可是从出生起,就肩担着重任呢! “牛!” 阮七七衷心竖起大拇指,天下第一牛逼的名字,好羡慕,好想改姓。 “托我老祖宗的福!” 操裕芢笑得特别得意,毕竟这世上,能姓操的确实不多。 “你的异能是什么?” 操裕芢很好奇,莫秋风说阮七七可能会训练飞禽,但这些天跟踪下来,他觉得不像。 阮七七笑了笑,没回答。 底牌不能随便让人知道,这个小操同志太单纯了。 操裕芢也很识趣,见她不肯说,也没追问。 “我是个懒的,不喜欢干活,承蒙你们部门看得起我,但我只想在酒厂混日子。” 阮七七回绝了,酒厂上班轻松自在,能当逍遥散人,她犯不着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们部门不用打卡上班,平时在家休息,有任务才出勤,工资160,完成任务有奖金,至少五十,上不封顶,目前拿到的最高奖金是一千。” 裴远笑眯眯地说起了福利,阮七七越听越心动,不用打卡上班,工资还高,还有奖金,可真完美! “本部门的任务多样化,天南地北都去,对岸也会去,差旅费报销,以阮同志的能力,执行任务肯定很轻松,就像度假一样,还是公家出钱。” 裴远拍了记小小的马屁,阮七七十分受用,更加心动了。 听起来真不错,她还没去过七十年代的香江呢! “我可以安排阮同志去上工农兵大学,对外的身份是工农兵学员,有任务才出勤,怎么样?”裴远又抛出了又香又甜的诱饵。 “哪个大学?” 阮七七下意识地问。 “只要在潭州城就行,其他的你随便挑。” “湖大也可以?” “当然,只要你加入我们部门,下半年就能入学。”裴远口气比霸道总裁还狂。 阮七七眨了眨眼,开始默默数数,当她非常想做一件事时,她都会数数平息心情,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往往都会后悔,所以—— “三天后我再答复你。” 三天后,如果她还很心动,那就答应吧。 “那能不能请阮同志先帮一个忙?”裴远问。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谁能拒绝审问小鬼子呢? “你先说什么事。” 阮七七没立刻答应,裴远明显是只老狐狸,她得警醒点儿,否则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我们前阵子抓了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这小鬼子嘴很硬,半个月都没开口,还一心求死,想请阮同志帮忙撬开这小鬼子的嘴。” 裴远简单地说了下。 “你们那么多能人,都撬不开?” 阮七七皱眉,她虽然癫,但并不自大。 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裴远这个部门,有点像前世她看过的小说里的龙组,集结了全国的能人异士,能量绝对很大,居然撬不开一个小鬼子的嘴? “也不是撬不开,是我们的审问高手出差了,只能请阮同志帮忙。” 裴远一说完,操裕芢就崇拜道:“那个前辈特别厉害,没有他审不出来的敌人,他是我努力前进的榜样,可惜我从没见过他。” 他只知道前辈的代号叫暴龙,异能不详,但身手特别厉害,审问也厉害,任务失败率为零。 他们部门有个榜单,按照任务成功数量来排名,暴龙一直排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经常更换,只有第一名,常年不变。 “小操!” 裴远语气很严厉。 操裕芢吐了下舌头,懊恼地闭了嘴。 他总是会忘了规矩,因为这个被罚了好多钱。 “这个前辈年纪很大了?” 阮七七对这个前辈很感兴趣,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好意思,阮同志,我们有规矩,就算你加入了我们部门,也不可能打听同事的情况,更不可以在外面泄露同事的信息。” 裴远客气地解释,敌人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他们部门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必须严格保密。 “知道了。” 阮七七很理解,没再问了,她大概猜到,裴远他们不是没办法撬开小鬼子的嘴,而是想拿这个考验她的能力。 “我可以帮忙,不过我要带上满崽。” 阮七七答应了,谁能拒绝审问一个小鬼子呢? “可以。” 裴远痛快答应。 “还有,事成之后,我要这个小鬼子的全尸。” 她不干白工,必须给报酬。 裴远愣住了,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阮七七的古怪要求给整懵了。 “请问你要尸体干什么用?” 裴远猜测,阮七七和小鬼子有深仇大恨,所以想拿尸体撒气。 “盘!” 阮七七从墙上取下了她的法杖,经过这些天的盘,筒骨已经呈现出了一点柔和的玉色,系着粉色的蝴蝶结,漂亮极了。 “好看吧?” 阮七七显摆地比划了几下。 “这是筒骨?” 裴远能肯定是筒骨,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物种的。 猪的腿好像没这么长,马和驴也不像,难道是? 裴远心里一凛,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刚刚他以为这姑娘说自己癫是推诿,没想到人家只是实话实说。 “是小鬼子的?” 操裕芢一眼就认了出来,眼睛射出了光,还伸出手,眼馋地问:“我能玩一下吗?” “给。” 阮七七很大方地递了过去。 操裕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越玩越后悔,他以前弄死那么多敌人,怎么就没想着弄几根筒骨回来? 全都浪费了,唉! “骷髅头可以做个烛台,摆在床头柜上,停电时就能点,脊骨做骨鞭,好拉风的嘞!” 阮七七兴致勃勃地和他探讨骨头的使用方法。 “没错,哎呀,我以前太浪费了,好多敌人都让我一把火烧成灰了。” 操裕芢越听越懊恼,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骷髅头烛台,他的筒骨法杖,他的骨鞭啊……全都烧没了! “往事如烟随风过,咱们要放眼未来,只要敌人没死绝,骨头滚滚来。” 阮七七安慰他。 “你说的对。” 操裕芢眼睛越来越亮,和阮七七相见恨晚,甚至懊恼两人相遇太晚,他好不容易碰到个谈得来的妹子,怎么就成有夫之妇了呢? 唉! 裴远用力咳了几声,打断了这两人癫狂的谈话,并且郑重警告:“只可以取敌人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自己人怎么下手?” 操裕芢翻了个白眼,觉得裴远一天说的话,有一大半都是废话,太啰嗦了。 裴远脸色僵了僵,回去再教训这小子。 “阮同志,只要你能撬开小鬼子的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裴远答应了,小鬼子的嘴一撬开,也就失去了价值,给阮七七盘一盘也无妨。 “成交,走吧!” 阮七七霍然起身,懒散劲儿也没了。 一副完整的骨头呢,好心动! “阮同志,有个事要和你说一声,这个小鬼子不是全尸,他少了一条腿,抓捕时负隅顽抗,腿部中了子弹,截肢了!” 裴远提前说明,免得阮七七误会他说话不算话。 其实小鬼子那天受伤不重,子弹打在肉上,并没伤及骨头,他赶去医院时,大腿已经被值班女医生给截了,截得特别干脆,没有一点挽救的余地。 那个漂亮女医生还振振有词,说小鬼子伤得很重,不截肢就会伤及生命。 他也懒得和女医生争辩,反正小鬼子命保住了,少一条腿问题不大。 阮七七眨了眨眼,朝桌上的法杖看了眼,不会就是这根吧? 可真是难得的缘分呢! 她跟着裴远他们去了关押小鬼子的地方,地方有点偏,警卫森严,好在树多,阮七七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我要单独待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再来找我。” 阮七七提出要求,她得和周围的树唠唠嗑。 裴远带着操裕芢走了。 小鬼子关在三楼,楼外有几株高大的樟树和银杏树,还有梧桐树,梧桐树最高,枝条伸到了三楼。 阮七七爬上了梧桐树,坐在枝丫上,屋子里看得清清楚楚。 小鬼子坐在地上,尽管少了一条腿,还是坐得端端正正,脸色很阴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阮七七和树树们唠了会儿,得知了不少消息,这小鬼子确实是个硬茬,进来后就装哑巴,还寻了好几回死。 不过她还是有发现,小鬼子虽然嘴硬,可他内心并不平静,每到深夜,他都会走到窗边,用手敲击窗台发送密码,试图联系上同伙,但一直没能联系上。 阮七七推测,这个关押的地方有敌人的同伙。 而且裴远他们大概率已经抓到了这个同伙。 所以,叫她来为了耍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能力不详,遇日则强 阮七七和树树们打听裴远的所在位置,关押小鬼子的房间过去三间,她懒得下树,让梧桐树用枝条送到旁边的梧桐树上,越过两棵梧桐树,就到了裴远办公室的窗外。 裴远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在打电话。 “请老领导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强迫阮同志,一切都遵循她的意愿。” “她的异能我们目前还不清楚,阮同志的警觉性很高,什么都不肯说,实在是天生就干这个的人才!” 裴远语气里对阮七七十分欣赏,部门里的其他同志,虽然异能很厉害,但起初都是愣头青,执行任务横冲直撞,撞得鼻青脸肿地回来。 就连暴龙那家伙,也是这两年才稳重些,前两年就是头名副其实的暴龙,癫起来连母主任都压不住,有一回这家伙发癫,半夜三更潜入大海,说要去弄死樱花国的裕芢,被发现时,人都潜到樱花国的海域了,差点没被炸死。 裴远也没见过暴龙,部门里只有母主任见过,他对这头暴龙的新婚媳妇挺感兴趣,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姑娘吧? 否则怎么可能感化暴躁癫狂的暴龙? 阮七七这姑娘就不一样,她年纪轻轻就非常老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嘴特别严,再加上她出神入化的异能,实在是干他们这行的好材料,他说什么都得把这姑娘吸纳进来,替国家效力。 “笃笃笃……” 是谁敲响了窗? 是阮七七的脚丫子。 她跨坐在梧桐树的枝条上,伸出脚,敲响了窗,裴远刚挂电话,听到敲窗声,朝窗外看过去,和阮七七打了个照面。 裴远哑然失笑,走到窗边问:“阮同志,查探清楚了?” “裴同志,你很不老实,没说实话!” 阮七七鼓了鼓腮帮子,语气很不满。 “你要不要进来说话?这样有点不方便。” 裴远没否认,还邀请她进屋。 “挺方便,你都抓到小鬼子的同伙了,干嘛还找我来打探?为了试探我的本事?” 阮七七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裴远笑了,大方承认了,“我确实有试探之心,现在我知道了,阮同志的本事,比我以为的更厉害,不过我也不是全然试探,那个同伙我们确实抓到了,可在追捕过程中,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这小鬼子手里有重要情报?” 阮七七问。 “是一批黄金,当年侵略者留下的,这个小鬼子叫田中健一,他父亲是当年负责藏黄金的军官,去世前把地图传给了儿子,嘱咐他一定要将黄金运回国。” 裴远挑了些能说的说了。 这批黄金数量非常可观,是当年小鬼子在潭州城烧杀抢掠来的,黄金都沾了华国人的鲜血,绝对不能让它们运回樱花国,变成对付华国人的子弹。 阮七七想了想,问道:“那个昏迷不醒的小鬼子,是接应田中健一的?” “对。” “那他们见过面吗?” “并没有,只通过电话,田中健一很谨慎。” 阮七七有了个办法,她想找田中健一演一场寻宝的戏。 “你们知道田中健一和同伙的接应暗号吧?” 她又问了个关键问题,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更有把握了。 “包在我身上,保管找到黄金。” 阮七七信心十足,让裴远带她去医院,见那个昏迷不醒的小鬼子。 她还得先去接满崽,这场寻宝游戏,必须得有满崽加入,否则就不好玩了。 “阮同志,田中健一疑心很重,他听过同伙的声音,就算有接头暗号也没用,他不会相信的。”裴远提醒。 “相信我,肯定能行!” 阮七七语气特别肯定,眼睛特别亮。 裴远心里却没底了,他怕阮七七癫起来,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不过他还是领着去了医院,并且接来了满崽。 “七七,要去赚大钱了吗?” 满崽特别开心,还以为又要去赚钱了。 这些天,他每天都能赚回一块钱,交给妈妈收好,妈妈夸他好能干的嘞! “对,赚好多钱!” 阮七七笑着点头。 满崽高兴得直拍手,裴远也被他的开心感染,眼里笑意加深。 他们到了昏迷不醒的小鬼子病房,情况确实很不妙,生气若有若无,随时都会噶。 “大概率醒不过来了,顶多还能挺三天,小鬼子的求生意志很强,但伤得太重了。”医生说。 “能打针让他短暂清醒吗?” 阮七七问。 她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濒死的病人,突然清醒过来,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能维持几分钟。 “可以倒可以,但会死得更快。”医生实话实说。 这一针打下去,必噶! 阮七七看向裴远,说道:“让他醒过来,我和他聊几句,就能糊弄田中健一了。” “你确定?” 裴远有些犹豫,人死可不能复生,他怕阮七七做不到。 “放心吧,虽然我能力不详,但遇日肯定强,国家大事我不开玩笑!” 阮七七非常严肃地保证。 裴远并没犹豫太久,让医生去打针了,反正这小鬼子醒不过来,不如压榨最后一点价值。 阮七七拉着满崽换了衣服,她是护士服,满崽是医生服,两人守在床边,医生一针打下去,小鬼子果然醒了,眼神从迷茫变得阴狠,四下看着。 “您受苦了!” 一句熟悉的家乡话,传进了他的耳朵,让他倍感亲切。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小鬼子警觉地四下打量,难道他被救回了祖国? “是的,您已经安全了。” 阮七七的日语十分流畅,一边说一边低头哈腰的,将樱花国女人的低声下气演绎得很完美。 虽然小鬼子半信半疑,但他身体太虚弱了,以至于神智也不太清醒,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家乡话,他的警觉性降低了不少。 阮七七并没打探情报,只是和他唠家常,问了些他爱吃的食物,满崽听得很认真。 几分钟过去,小鬼子的瞳孔突然放大,表情也僵住了,没多会儿,他便停止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阮七七。 “放心,阎君会给你安排畜生道投胎,生生世世当牛马!” 阮七七眼睛放光地盯着尸体,又来了一副,她的玩具越来越多了。 “阴医生在吗?这具尸体请交给她处理。” 阮七七不放心其他医生,只信阴丽雅。 “这具尸体我早打过招呼了,谁和我抢?” 阴丽雅的声音不再清冷,火药味十足,她刚得到消息,居然有人和她抢尸体,他玛的,骨头痒痒了吗? 【三更完成啦,这是定时的,满崽日后会是七七的最佳拍档,不用担心他的生活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谈话内容在尸体和美食间自然切换 阴丽雅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还撸起了袖子,准备干一仗。 空手干不赢,她就回去拿工具,骨科医生别的不多,工具绝对全院第一。 锯子,榔头,锥子,钻子……要啥有啥! “阴医生,是我呀!”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阴丽雅的一腔怒火顿时散了,朝床上的尸体看了眼,问道:“是你要的?” “对啊,我说全交给你处理,阴医生,辛苦你啦!” “不辛苦,上次那个鱼儿辣椒,你还有吗?” 阴丽雅底气更足了,还主动要起了吃食。 上次送来的菜,她对鱼儿辣椒情有独钟,虽然辣,可好吃啊。 她一边喝水,一边吃鱼儿辣椒,吃得好爽。 “有的呢,我又做了一坛,你喜欢吃的话,我专门给你做一坛辣椒少的,你把骨头处理得漂亮些,脑壳我要做烛台,脊骨想做个骨鞭,筒骨盘法杖。” 阮七七也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处理骨头阴丽雅是专业的,她自愧不如。 “行,你再给我家老高做些土匪猪肝啊,他特喜欢吃。” “没问题,我家陆野也爱吃,对了,过段时间还有一副,到时候也得辛苦你。” “不辛苦,有好吃的就行。” “成!” 两人的谈话在美食和尸体之间,自然切换,旁边的人都听呆了,饶是他们都见多识广,可也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尸体和美食一起探讨。 太癫了! 阴丽雅将尸体拖走了,她得慢慢处理,要处理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她才能理直气壮地换好吃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全国的敌人都来潭州城,这样她和丈夫就有源源不断的美食吃了! 阮七七让裴远给她三天时间。 裴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 这三天,阮七七在教满崽日语,满崽语言天赋很强,三天内就学会了不少家常日语,而且他用的还是死去小鬼子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真厉害,奖你喝奶茶!” 阮七七调了杯奶茶,满崽开心得飞起,他超喜欢喝奶茶。 这三天,满崽都来家属楼找阮七七,饭也在她这吃的。 阮七七打算半夜去找田中健一,她事先和管芝华打了招呼,表示要带满崽半夜去干活,二老都没意见,反而很高兴满崽能为国家效力。 她也没提前和裴远打招呼,演戏得逼真,要不然糊弄不过田中健一。 满崽在楼下和小朋友们扔沙包,有阮七七这尊大佛在,小朋友们都得了家长的嘱咐,绝对要把满崽哄得高高兴兴,不可以欺负他。 所以,满崽这三天和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 阮七七趴在阳台栏杆上,看满崽和小朋友们玩耍,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也痒痒的,很想加入他们。 她都好多年没扔过沙包了。 想到就要去做,阮七七一秒钟都没犹豫,就飞奔下楼,表示也要扔沙包。 小朋友们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乐意陪大人玩,可又不敢拒绝。 因为妈妈说,阮七七是吃小孩的活阎王,他们害怕。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了小孩子们不情愿,她哼了声,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傲娇道:“谁陪我玩?” “我!” “我扔得最好!” …… 小朋友们的恐惧烟消云散,现在他们只想吃糖,争先恐后地毛遂自荐,希望阮七七选中自己。 “都来,砸中我们了奖一颗糖!” 阮七七很公平,每个小朋友都有机会。 小朋友们扔的沙包里装的是沙子,阮七七和满崽站在中间,两边的小朋友朝他们身上扔沙包。 阮七七身体非常灵活,左闪右躲,还能原地翻跟斗,沙包都避开了,满崽没她灵活,被砸中了好几下。 “七七姐,我砸的!” “我也砸到了!” 砸中的小朋友们开心地来领奖励,阮七七一人给了一颗酥糖,继续玩耍。 旁边的军嫂们都看得直乐,也有说风凉话的。 “都结婚了还和小孩子玩,没点大人样!”有人小声嘀咕。 “你都生三个崽了,也没见你管住舌头!” 柳大妮开口必怼人,一句话就将人给怼死了。 “哎呀,往左边扔,你个蠢脑壳!” 王翠花用力拍了下大腿,她在指挥小儿子扔沙包,多赚几颗糖回来孝敬她,可惜她的指挥小儿子听不懂,每次都扔空。 “妈你别瞎指挥了,你不指挥我还能打中,你一指挥全跑空!” 小儿子哭丧着脸埋怨,他妈不来添乱时,他还赚了两颗糖,他妈一来,啥都没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儿子你快扔!” 王翠花赶紧闭嘴,不能影响儿子赚糖果,那可是她最爱吃的酥糖,看着都流口水。 有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女人走了过来,看到和小朋友闹成一团的阮七七,小声问旁边的王淑华:“这妹子是谁家姑娘?模样怪水灵的。” “人家都结婚了,陆副团长堂客,姓阮。”王淑华笑着说。 “哎呀,看着挺嫩的。” 女人也笑了,她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本来年纪也不大,才十九岁,嫩的很呢!”王淑华笑道。 女人面有所思,她已经猜到了阮七七的身份,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阮七七。 要不是阮七七对付了纪湘莲,她也没机会嫁给徐营长,虽然徐营长娶她,只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可她还是很开心。 徐营长是有责任心的男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她好好照顾孩子,肯定能安稳过日子,更不用忍受闲言碎语,连娘家人都瞧不起她。 自从她和徐营长结婚后,娘家人一改之前的轻视态度,对她客气了不少,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多照拂娘家人,她什么都没答应,娘家已经寒透了她的心,以后她只为自己活。 这个女人正是徐营长的新婚妻子,叫桑青凤,28岁,前一段婚姻让她受尽折磨,差点损耗半条命,好不容易才离了婚,可也名声尽毁。 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下不出蛋的石女,只要她出门,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有些人还会当面取笑她。 娘家人还埋怨她连累了弟妹,尤其是妹妹,对象都不好找。 本来桑青凤还有点愧疚,可娘家人得寸进尺,居然打起了她工资的主意,还说她孤家寡人,无儿无女的,以后得靠侄子养老,居然让她每个月工资都上交。 提出这个过分要求的,是她的亲哥哥,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觉得是对她的恩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月黑风高,适合劫人 “你要是不上交工资,以后死了烂在屋里头,都没人管你!” 哥哥是这么威胁她的。 “以后侄子要给你摔盆,你的钱不给侄子还想给哪个?” 父母是这么劝她的。 桑青凤只觉得滑稽可笑,她才28岁,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病症,父母和哥哥就想吃她的绝户了,血缘亲情也抵不过钱财,她对娘家人彻底寒了心,就连过年都没回家,宁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年夜饭,也不要回去受狗气。 她都想好了,等老了后,如果生活不能自理了,她就吃老鼠药,肯定不会烂死在屋子里,周围的邻居会闻到臭味,报告公安的,不怕没人料理后事。 就是有点麻烦公安,但她会在死前把钱财都捐给国家,所以这一点麻烦,她也就不难为情了。 没想到老天爷对她还挺好,有人给她介绍了徐营长,对方图的就是她不能生孩子,人家也明确说了,徐营长工作很忙,顾不上家,娶她是为了照顾家庭和孩子。 桑青凤连一秒都没犹豫,立刻答应了。 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老家,听那些扎心窝的闲言碎语了,饶是她心性还算坚定,也被折磨得心力交瘁,28岁看着像38一样。 她和徐营长见了一面,简单交谈了下,彼此感觉都还行,婚事就定下来了。 而且她一来就安排了学校的工作,本来她在老家只是代课老师,随军后,反而安排了正式工作,徐营长也不是难弄的人,桑青凤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对阮七七也非常感激。 天黑了,阮七七和满崽玩得满头大汗,她口袋里的糖也分完了。 “回家吃饭去吧,下次再玩!” 阮七七将沙包还给小朋友。 “七七姐,明天还玩不?” 有胆大的小朋友问,被他娘敲了个爆栗,正是王翠花。 “没大没小的东西,叫七姨!” “就叫姐,你都能生出七七姐了。” 小儿子有理有据地反驳,姨他叫不出口。 “小兔崽子你狗胆包天了?老娘才33,你七姨19,老娘14岁就生崽?打死你个狗屁不通的东西!” “哎呦……” 娘俩你追我赶地转圈圈,大家都见怪不怪,王翠花家经常上演母子全武行,三个孩子都是打大的。 阮七七领着满崽回家吃饭,她不想做饭,煮了一大锅米粉,煎了六个蛋,一人三个,把米粉全吃完了。 夜越来越深,家属楼的人都睡了,还能听到打呼声,以及小孩的梦呓声。 阮七七领着满崽出门了,他们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还戴了黑色的口罩,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星星也没几颗。 月黑风高,适合劫人。 两人赶到了关押田中健一的地方,看守依然很森严,但难不住阮七七,所有的树木都是她的帮手,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巡逻的守卫,来到了田中健一的关押处。 阮七七带着满崽爬上了树,在窗上敲击出密码,正是田中健一和同伙的接头暗号。 很快,窗子被打开了,田中健一出现在窗边,神情很激动。 “你怎么现在才来?” 田中健一说的是日语。 “出了一点变故,我已经解决了。” 满崽用的是死去小鬼子的声音,这句日语是阮七七培训过的,她预判了田中健一可能说的话,提前培训了下。 “快救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田中健一并没怀疑,接头暗号和声音都对上了,的确是那个人。 “稍等,我带了帮手。” 阮七七适当地出现了,她也戴了口罩,而且是男人装扮,小鬼子都矮,她165的身高,在那边还是高个子呢。 她并没说话,从包里拿出几片锯片,三人一起锯。 “声音太大,会把他们引过来!”田中健一担心道。 “起风了。” 阮七七粗着嗓子说了句,话音才落,梧桐树就摇晃了起来,沙沙沙的声音响起。 田中健一瞪大了眼睛,表情不敢相信。 “快干活!” 满崽不高兴地呵斥,田中健一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这个同伙本就是他的上级,用这种口气太正常了。 三人很快就锯断了铁条,用力一掰,搞出了个缺口,田中健一很清瘦,满崽轻松将他拖出来了。 只不过他少了一条腿,行动不便,满崽只能背着他。 阮七七在前面带路,满崽背着田中健一跟在后面,三人很轻松地避开了巡逻守卫,成功逃离。 “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田中健一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得意大笑。 “你已经暴露了,上面让你带着黄金尽快回国,我已经安排好了回国的船只。” 满崽记性很好,阮七七教他说的话,一字不漏都记住了。 田中健一有些犹豫,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两人。 那批黄金是他父亲用生命保下来的,他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看来他不想交出来,把他送回去吧!” 阮七七的声音冷酷无情,还拿出了她的法杖,准备一筒骨敲晕他。 田中健一朝她手里的法杖看了几眼,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根骨头上有神秘的东西,在牵引着他。 “不不不,我只是担心回国不会顺利。” 田中健一赶紧解释,他现在孤立无援,不敢得罪这两人,等回了国后,他肯定会得到最高功勋表彰,到时候他再和这两人算账。 “回国当然不可能百分百顺利,很可能遇到风浪,但你待在这儿,必死无疑!”阮七七嘲讽道。 田中健一表情有了些松动,但还没下定决心。 “你回去后能得到最高功勋的奖励,成为贵族,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 阮七七语气不耐烦了,还冲满崽使了个眼色。 “八噶!” 满崽怒喝了声。 田中健一下意识地弯下腰,也不敢再犹豫了,而且那人说的对,回去他就能成为贵族,没什么纠结的。 他领着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他工作的机械厂,田中健一化名田健,是机械厂的技术员,表现得勤勤恳恳,为人也和气,如果不是他太馋,在家里做寿司被人发现了,他肯定不会暴露。 机械厂很大,田中健一带着他们去了厂后面的废弃仓库,看这情况得废弃不少年份了,阴气森森的。 “这里死过人,厂里的人不敢来。” 田中健一语气很得意,这个藏宝地是他发现的,就算大白天都没人过来。 “支那人胆子太小!” 阮七七语气鄙夷。 田中健一对她的疑心彻底没了,这人说话的口气,绝对是自己人,华国人可不会骂自己。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手法杖,一手骨鞭,拉风死了 黄金埋在地底下,田中健一趴在满崽背上指挥,阮七七找到了地库的入口,三人钻了进去,地库里很黑,还有股难闻的霉味。 阮七七打亮了打火机,看到了十几个木箱,她数了数,总共十九个,木箱很大,如果里面都是黄金的话,绝对发大财。 她撬开了一只箱子,露出的是油纸,扯破油纸后,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砖,看得阮七七心痒痒,好想收进空间。 她将每只箱子都打开了,确定全都是黄金,而且她刚刚和附近的树打听了下,田中健一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一趟,那批黄金也确实是他亲手埋的。 “这批黄金最好今晚就运走,我也是!” 田中健一才刚说完,天灵盖一阵剧痛,阮七七手上那根熟悉的法杖,敲在了他脑壳上。 他顽强地晃了几下身体,还没晕,死死盯着法杖,越看越觉得诡异,大腿根的伤口也越来越疼。 “你们到底是谁?” “笨,我们是炎黄子孙呀,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阮七七将法杖举到他面前,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田中健一的大腿伤口更疼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法杖抢回来。 “它现在是我的,虽然是从你腿上切下来的,但现在属于我!” 阮七七收回法杖,在他脑壳上傲娇地敲了下。 田中健一终于晕死过去,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 “七七,戏演完了?” 满崽问。 “对!” “砰” 满崽立刻松手,田中健一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愣是给摔醒了,不过又被阮七七用法杖给敲晕了。 她带着满崽爬出了地库,果然看到了裴远,冲她笑得像只老狐狸。 “阮同志,娄同志,辛苦了!” 裴远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接到消息时,田中健一已经逃出来了,守卫们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他知道,肯定是阮七七的异能,这姑娘太厉害了,如果能进他们部门,日后定能和暴龙争榜单第一名。 “黄金和人都在下面,有奖金吗?” 阮七七还是心疼,那么多黄金啊,她就只摸了下,全都要上交。 “当然有,你和娄同志都有一千块的奖金,过几天就发下来。”裴远笑道。 找到这么多黄金,国家财政又能充裕了,阮七七和满崽立了大功,奖一千块是应该的。 “行吧,田中健一的尸体,交给阴医生处理,别烧了啊!” 阮七七叮嘱,这田中健一的骨头相当漂亮,再加上他同伙的,她能做一根漂亮的骨鞭了,到时候一手法杖,一手骨鞭,绝对拉风! “放心,绝对完完整整地给阴医生。” 裴远笑眯眯地答应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只是要一个小鬼子的尸体,他绝对要满足人家。 满崽打起了哈欠,他以前都早睡早起,从来没熬过夜,眼睛都睁不开了。 阮七七也困了,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你们忙,再见!” “阮同志,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裴远让下属开车送他们回大院,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没睡,在等满崽。 “管妈妈,娄伯伯,满崽立了功,有一千块奖金,以后我带他闯荡,绝对能赚好多钱!” 阮七七和二老说了好消息,二老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走了后,满崽一个人过不好。 以后满崽就是她小弟,有她一口肉吃,绝对会分一半给满崽,肯定饿不死。 “满崽这么厉害啊,七七,你更厉害,满崽跟着你都立功了!” 管芝华高兴坏了,比她自己立了功都高兴,娄老爷子也是,老两口嘴都合不拢了,搂着满崽亲了又亲。 满崽虽然很困,但还是笑呵呵地让爸妈亲,一家三口幸福得都要冒泡了。 “我回去困觉了,明天休息,后天再干活!” 阮七七和娄家人告辞,回家属楼了,一上床就睡得昏天黑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饿醒的。 “咕噜噜……”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想去空间拿点吃的,有人敲门。 “等下!” 阮七七穿好衣服,随便梳了下头发,开了门,是个面生的女人,正是桑青凤,手里得了个篮子。 “我是徐营长新娶的堂客,叫桑青凤。” 桑青凤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她和王淑华打听过,阮七七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起来,所以特意挑中午来敲门,果然来得刚刚好。 “进屋坐。” 阮七七请她进来,想去泡茶,但热水瓶是空的,她昨晚忘记烧水了。 “我在家喝过水的,一幢楼住着用不着客气,这两样是我老家的吃食,炸辣椒和酢粑肉,炸辣椒多放些油炒,很下饭的,酢粑肉油煎熟了吃。” 桑青凤将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个小坛子,都是她自己做的。 “谢谢啊,这鸡蛋你拿回去吃吧。” 阮七七没吃过这两样,挺馋的,就收下了,还回了些鸡蛋。 “我不能收,我是真心感激你的,我在老家快没活路了,嫁给徐营长后,我才活了过来,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多亏了你。” 桑青凤说的都是心里话,徐营长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可很有责任心,平时也很尊重她,她管教孩子时也不作声,虽然结婚时间不长,可她觉得很幸福。 她前夫本事不大,脾气却很大,喝了酒就发酒疯,她三年的婚姻生活,每天都水深火热,还要被公婆欺负,骂她是下不出蛋的石女。 她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但男人要她赔三百块损失费,她当然不答应,结果就是天天挨打,好几次都差点打死,最后还是在妇联的帮助下,她才顺利离婚。 前夫又娶了个,刚结婚八个月,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一家人喜坏了,摆酒庆贺不说,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来显摆。 嫁过来后,桑青凤才体会到了互相尊重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她感觉自己重获了新生,这个机会是阮七七给的,要不是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她真想把阮七七供起来,天天上香。 “你老家为什么没活路?” 阮七七挺好奇,只是生不出孩子而已,难道就要女人去死吗? 桑青凤说了她前段婚姻的苦难,见阮七七没不耐烦,她忍不住多说了些。 “八个月就生崽,这个崽是你前夫的?” 阮七七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桑青凤愣住了,突然福至心灵,反问道:“这个崽是野种?” “有很大可能,反正你和他没关系了,是不是野种和你无关。” 阮七七满足了好奇心,没太大兴趣探讨野种的问题,桑青凤看出她不想再聊,就识趣地提出告辞,鸡蛋也没拿。 “收下吧,你能有今天的幸福,是你自己的福气,和我没关系。” 阮七七将鸡蛋放进她的篮子里。 桑青凤这人还不错,看着是个实诚人,一会儿尝尝吃食味道,好吃的话,以后再让桑青凤做。 【三更写完啦,泰山爬完了,腿已废,床上躺着,晚安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惨得暗无天日的莫从容 中饭阮七七炒了桑青凤带来的两样吃食,炸辣椒看着像是添了辣椒粉的米粉,闻着挺香的,她多放了些油炒熟,看起来更有食欲了。 酢粑肉做法更简单,油煎熟就行。 再做个菠菜豆腐汤,一个人吃够了。 阮七七尝了下味道,确实很不错,尤其是炸辣椒,拌饭吃特别下饭,回头再让桑青凤做些,她出材料。 炸辣椒 酢粑肉 吃完中饭后,阮七七出去散步消食,顺便和路上的树树们唠唠嗑,知道了不少家属楼的八卦。 谁家两口子吵架了。 谁家小孩挨打了。 谁家男人晚上办事不得力,被老婆骂了。 她都清楚得很。 在家属楼附近转了一圈,阮七七准备回家睡午觉,也不知道陆野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出去了几天,怪想念的,也是时候回来小别胜新婚了。 好奇怪,她和陆野都能共享那块空地了,可从来没在空间里碰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bug。 ******** 陆野此时正在水电站的食堂,享用美味的蛇羹,他还偷摸往空间里存了不少,也不知道七七看到了没。 他还往空间里顺了几条蛇,公母都有,等它们下了崽崽后,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蛇羹吃了。 瘦了一大圈的莫从容,垂头丧气地来吃饭了,这些天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会被蛇吓晕,等醒过来后,就再不敢睡了。 他在房间周围撒了三倍的雄黄粉,可还是拦不住蛇,现在他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看到被窝就后背发凉腿抽筋,不敢上床睡觉了。 也是巧了,陆野来水电站都一个星期了,两人愣是没碰到过。 以至于莫从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被窝里的蛇是人为的,他一直都以为是太倒霉的缘故。 几天没睡好的莫从容,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看起来像是被妖精吸走阳气的书生,有人关心道:“莫副书记,身体不好就去医院撒,别硬撑啊!” “没事,我是没睡好,天天晚上都有蛇钻我被窝。”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不明白,那些蛇为什么总盯着他不放? 他又不是许仙! “有蛇钻被窝还不好,抓了炖汤,好吃的很!” 问话的男人是当地人,对蛇见怪不怪,还是抓蛇高手。 莫从容脑海里想像了下,自己徒手抓蛇的场景,脸刷地白了,胃里还恶心,再看到食堂里清淡无味的素菜,提不起一点食欲。 “莫副书记,要不要吃蛇羹?今天是过山峰,香的很呢!” 食堂大厨笑呵呵地问,还用勺子舀了勺蛇羹,送到他面前。 “不用,谢谢!” 莫从容强忍着反胃的恶心,转身就走,这顿饭他不吃了。 食堂大厨不屑地撇了撇嘴,冲旁边的人说:“大城市的人就是金贵些,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来我们这里干啥子?” “莫副书记怕蛇,情有可原!”有人说道。 “堂堂大男人居然怕蛇,丢死人了!” 大厨更不屑了,身为本地人,男女老少都是抓蛇的高手,从小就练的本事,连小小的蛇都怕,还当什么男人? “话不能这样说,你们本地人当然不怕,我们在城里没见过这么多蛇,怕也是正常的。” 有人替莫从容说公道话,他来这的时间要久一些,刚来时也很怕,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路上看到蛇,还能面不改色地抓起来,挤出蛇胆生吞呢。 跑到外面的莫从容,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清水,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他却毫无胃口,想到这样的日子没个头,他不由悲从中来,蹲下来抱住膝,无声哭泣。 早知道这鬼地方这么艰苦,打死他都不来,陆野就算再癫,也不敢真弄死他,他何苦跑过来自讨苦吃? 莫从容掉了几滴眼泪,心里舒服了些,想回食堂打点饭,睡眠已经不能保证了,要是还不吃饭,他肯定会垮的。 来都已经来了,他肯定不能退缩,必须把这些苦难最大利用,说什么都得镀层厚厚的金再回去。 莫从容下定了决心,准备回食堂,然后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吃饱喝足的陆野。 莫从容用力揉了几下眼睛,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就是陆野这癫公没错。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些蛇绝对是陆野放的。 怒火攻心的莫从容,愤怒地冲了过去,离陆野还有几步路时,他突然清醒过来,陆野突然来这里,肯定是执行任务。 玛的! 骂都没得骂,憋屈死他了!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虽然恨不得骂死陆野,但大局为重,万一破坏了陆野的任务,他的前程可全完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被折磨了那么多天,他的命都快没了,凭啥陆野好吃好喝红光满面的? 莫从容很快想到了办法,他转身跑回食堂,打了碗紫菜蛋花汤,出来看到陆野停下和人说话,他暗暗高兴,老天爷总算开眼了,这回看他不整死这狗日的! 他抱着一盆汤,假装很匆忙,朝陆野那边小跑着过去,等跑到陆野身边时,他踉跄了下,手里的盆朝陆野那边打翻,眼看着就要淋一盆汤。 陆野眼明手快,退到了一边,还不忘把莫从容给揪了过来,正正好淋了一盆汤,一滴都没浪费。 从头淋到脚,莫从容的头上,脸上,身上,全都沾满了黑的黄的,看着像是被窜稀的窜了一身。 “同志,你还好吧?” 陆野凑过去,语气很关心,但眼神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莫从容一眼就读懂了他的眼神,恨得牙痒痒,可也只能忍气吞声道:“没事,怪我自己不小心。” “没事就好,快回去换衣服吧。” 陆野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打算着,晚上要多放几条蛇,龟孙居然敢反抗,显然没吓够! 这天晚上,窝棚里响起了一道绝望的叫声。 莫从容悲愤地看着被窝里扭成了麻花的蛇,神经终于崩溃了,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 被窝里的蛇都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等其他人赶过来时,蛇已经跑光了,只留下绝望的莫从容。 第二天,莫从容怕蛇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水电站迅速蔓延,有几个对他有爱慕之心的姑娘,立刻打消了心思,她们不喜欢胆小的男人,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陆野的任务也完成了,要回家小别胜新婚啦,走之前,他还特意给莫从容送了份礼物,给他灌了一盆蛇羹,灌完后,莫从容就吐得天昏地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你干脆弄死我得了,我日你……大爷!” 莫从容将玛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改成了大爷。 但陆野并没回应,他抬起头四下张望,这癫公鬼影都没了,莫从容更生气了,他刚鼓起勇气要和陆野决斗,这王八蛋就跑了,狗日的!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三家老赖,忘恩负义的老渣男 这天阮七七早早起来了,她和满崽约好,今天要去第三家要债,说话得算话。 一个人不想做早饭,她进空间找吃的,再去菜地摘个黄瓜啃。 陆野种的菜比她的水灵,结的瓜果也大,阮七七去摘了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身上擦了下,就咔咔地啃了起来。 很快啃完了一根黄瓜,她又摘了一根,一边啃一边走,然后就和一条水灵灵的蛇,打了个照面。 蛇看起来挺懒,还挺肥,朝她瞟了眼,依然懒洋洋地盘着,继续睡觉。 阮七七眨了眨眼,空间里哪来的蛇? 陆野放的? 然后她就看到,一只老鼠像变戏法一样,神奇地出现在空间里,原本懒得长毛的蛇,突然快如闪电,朝那只老鼠扑了过去,一口就吞了。 阮七七还看到,又跑出来了几条蛇,和之前那条一模一样的德性,懒得长毛,还特别肥。 老鼠被抢了,它们也不急,淡定等待着,果然,没多会儿,又有几只老鼠扔了进来,每条蛇都有份,吃了老鼠后,蛇大爷们更懒了,懒洋洋地爬回自个的地盘,盘着继续困觉。 刚抓回来时,它们还是很慌的,可没多会儿,它们就淡定了。 这地方比外面好多了,安全,空气好,温度适宜,还有现成的老鼠投喂,这种包吃包住的美好生活,它们还想再活五百年! 阮七七又看到了一张新木架,架子上摆了几个盆子,打开盖子,一股异香传了出来,一闻就知道是蛇羹,她的口水立刻泛滥了。 前世她就喜欢吃蛇羹,好久没吃到了,今天能大饱口福啦! 阮七七抱着一盆汤出了空间,早饭吃蛇羹,太幸福了。 她把一盆蛇羹都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便去找满崽了。 第三家单位有点远,要坐班车过去,是潭州城辖区内的县城供销社,班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负责人叫毛秀杰,四十来岁,阮七七找附近的树打听了下,这毛秀杰身上的瓜挺大。 简而言之,毛秀杰就是个老凤凰男。 他家里穷得叮当响,连擦屁股的草纸都买不起,只能用竹片擦,不过好山好水养人,毛秀杰长得好看,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然家徒四壁,可还是吸引了不少未婚姑娘。 但毛秀杰志向高,他瞧不上农村姑娘,他的目标在县城,在他的努力下,终于追到了县里领导的千金,也就是毛秀杰现在的老婆。 在岳父的提携下,毛秀杰成功当上了供销社的一把手,他本来就长得好,又春风得意,四十岁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比年轻时更有魅力了。 他也理所当然地嫌弃起了大五岁的妻子,觉得自己忒亏。 可他不敢离婚,毕竟妻子娘家势力太大,就算他当了供销社一把手,依然斗不过。 于是,毛秀杰就想了个极阴损的主意,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也是他运气不好,遇上了阮七七来要债,注定他失败。 阮七七带上满崽去要债,毛秀杰的说辞和前面两个差不多,都是哭穷卖惨,手里没钱,让宽限些日子。 “六千块都没有?” 阮七七问。 “真没有,我们供销社就是表面光,实际上紧巴巴,二位同志,只要有钱了,我肯定还。” 毛秀杰说得特别诚恳。 “好吧,我去找毛富祥唠唠吧。” 阮七七很好说话,转身就走了。 毛秀杰面色大变,赶紧叫道:“等一下,你认识毛富祥?” “我可不止认识,我还知道他最近和一个有夫之妇打得火热,那个有夫之妇好像叫于……于什么来着?”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没说出名字。 毛秀杰脸色很难看,这个毛富祥是他的堂侄,长得比他年轻时更好看,他花钱雇来的,去勾引他家那黄脸婆。 他可太清楚那黄脸婆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果然,毛富祥一勾就中,把黄脸婆勾得神魂颠倒,只差几天他就能抓奸在床,成功离婚,还不会被岳父报复。 毛秀杰暗骂毛富祥不谨慎,肯定是他漏了消息,不过看阮七七的样子,家里的黄脸婆应该还不知道。 他稍稍安心了些,挤出笑容,热情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识了,既然你和毛富祥是朋友,这笔钱我就算砸锅卖铁都得凑出来。” “既然你有困难,不着急还,我和毛富祥先去唠唠。” 阮七七笑眯眯的,一脸和气,特别好说话。 她越是这样,毛秀杰越担心,便说立刻去拿钱,一分都不少。 “既然毛主任那么想还,那我就先不找毛富祥唠嗑了,钱大概要凑多久?” 阮七七吊足了胃口,这才松了口。 “顶多两个小时,很快的。” 毛秀杰松了口气,打算这笔钱从他的小金库里出。 酒厂的那笔欠款,供销社的财务上已经是还了的,钱都进了他口袋,现在只能拿出来,封阮七七的口了。 “听说你们这的扣肉特别地道,鱼也挺香,唉,早上没吃多少就出门了。”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 前世她就知道,这里的扣肉和鱼都是极好吃的,既然来了,肯定要尝尝七十年代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还得白吃。 扣肉 “二位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你们去吃中饭。” 毛秀杰还算上道,带着他俩去了供销社附近的国营饭店,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饭店的常客。 “是我的贵客,把你们的拿手菜都安排上,记账上。” 交待完后,毛秀杰就匆匆走了。 饭店也不敢怠慢,招牌菜都上了,梅菜扣肉,清蒸翘嘴鱼,小炒黄牛肉等,分量也挺足,摆了一桌子。 阮七七和满崽吃得特别快乐,白吃白喝太爽了,将所有菜都吃完,两人回供销社等毛秀杰。 显然毛秀杰比他们更急,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六千块欠款装在袋子里,沉甸甸的。 “钱都在这了,二位点一下,这里还有一千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 “数目对的,毛主任辛苦了,再见!” 阮七七点了一遍,提着袋子就走,那一千块她揣进自个口袋了。 今天尾巴没跟来,可以放心揣。 “那个毛富祥……” 毛秀杰不好说得太直接,阮七七一听就懂了,反问了句:“毛富祥是哪个?我都不认识。” “是我的不是,二位慢走啊!” 毛秀杰以为一千块起作用了,放下了心,笑盈盈地送他们到了供销社门口,这才回了办公室。 阮七七并没回潭州城,而是给满崽稍稍培训了下,就带着他去找毛秀杰的老婆于秀梅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陆解放泣泪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于秀梅比丈夫大五岁,相貌一般,而且她嫁给毛秀杰时,是二婚。 第一个丈夫那方面能力欠缺,于秀梅过得很不如意,就把这男人休了,空窗了几年,遇上了年轻英俊,还嘴甜会哄人的毛秀杰,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结婚了。 这些年于秀梅过得还是很幸福的,毛秀杰会装,外面装斯文,家里装好男人,家务活全都包了,还给于秀梅提供情绪价值,所以,于秀梅过得挺好。 这段时间,于秀梅又有了离婚的心思,因为她遇到了个更年轻漂亮的后生,比毛秀杰更会哄人,把她哄得神魂颠倒,只想休了毛秀杰,和毛富祥共渡余生。 要不是担心会被父母骂,于秀梅肯定不会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但她也撑不了多久,本来她就是个好美色的,毛富祥的模样和性情,完全长在她心巴上,她现在只想给毛富祥一个家,把毛秀杰从家里踹出去。 阮七七对于秀梅还是很佩服的,在这个年代,敢爱敢恨的女人真的不多。 好多比于秀梅家世更好的女人,都做不到她这样,比如张卫红,每天过得跟修女一样,苦死了。 于秀梅在邮电局上班,工作非常清闲,她压根没上班的心思,一心只想快点下班,因为毛富祥约她钻小树林。 一想到晚上就能享用到年轻健壮的毛富祥,于秀梅哪还有心思上班,只盼着快点下班。 阮七七进了邮电局,对于秀梅说要发电报。 “写在这。” 于秀梅懒洋洋的,让她把发电报的内容写下。 阮七七写了一句话,塞进窗口,于秀梅看了眼,起初没反应,可很快她就变了脸色,因为纸上写着—— “毛富祥是毛秀杰侄子,他花钱雇来的。” 于秀梅不相信,她问过毛富祥,和毛秀杰确实是一个地方的,但两人并不认识,不沾亲更不带故,他们那个地方的人,多半都姓毛,有几百号人,好多人都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认识的毛富祥?” 于秀梅怀疑地看着阮七七,年轻漂亮,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条件好的,应该不会喜欢毛富祥这种乡下人。 她不一样,她长得一般,年纪也大了,城里的漂亮后生轮不上她,只能去乡下找。 “你跟我来!” 阮七七转身就走。 于秀梅犹豫了几秒,追了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装神弄鬼了!” “你不信我的话,那就耳听为实,走吧!” 阮七七领着于秀梅去了供销社,毛秀杰的办公室。 她提到了毛富祥,毛秀杰肯定不放心,会去找毛富祥算账,所以她和满崽兵分两路,她去找于秀梅,满崽则留在供销社。 阮七七和树树们打听了下,毛秀杰果然急匆匆地出去了,满崽从窗子里爬进他办公室。 毛秀杰的办公室里有供销社唯一的一部电话。 阮七七抬起头,学了声鸟叫,是她和满崽约好的暗号。 “天气真好。” 阮七七叫完后,一本正经地说了句,便拽着于秀梅去了毛秀杰办公室的窗下,窗台有点高,阮七七拉着她蹲下。 于秀梅皱紧眉,觉得自己真傻,怎么能相信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人? 她起身就要走,突然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丈夫的声音。 “毛富祥你他玛还想不想拿钱了?老子给你那么多钱,让你保守秘密,你倒好,把这事四处嚷嚷,老子警告你,要是你敢坏了我的好事,我弄死你!” “还有,你抓紧点时间,早点睡了于秀梅,我好带人去抓奸!” “咔” 电话挂断的声音。 随后是一句气急败坏的脏话,活灵活现就是毛秀杰的声音,于秀梅脸色越来越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一点都没怀疑,里面的声音就是丈夫的,她和毛秀杰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听错。 日他玛玛的,居然敢给她下套! “妹子,谢谢你了!” 于秀梅感激不尽,要不是阮七七提醒,她要是真被抓奸在床,就算她爹有点能耐,可也难保她的名声,以后都得生活在指指点点之中,父母颜面全失,还有她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毛秀杰这王八蛋,太狠了! “不客气!” 阮七七倒不是热心肠,纯粹就是看不惯毛秀杰渣,当了软饭男就得有吃软饭的样子,既要又要,太不要脸了。 于秀梅很冷静,并没去找毛秀杰大吵大闹,她回了邮电局。 阮七七也没闲着,找到了毛秀杰的小金库,他在供销社附近租了间房,钱藏在灶台里,用油纸包裹得很严实,总共有十来捆。 她数了下,总额一万块,还有不少票。 这些钱她都收了,也没分给满崽,到时候说不清,以后等发了奖金,再分给满崽。 满载而归的阮七七,去酒厂交了钱,便和满崽回家了。 第四家单位的老赖,欠了将近三万块,是所有老赖里欠款最多的,是一家大型军工厂的招待所负责人,名叫高宇飞。 阮七七不着急去找高宇飞,还打算休息两天,这高宇飞能欠这么多钱,肯定是个硬茬,她得养精蓄锐。 刚回到大院,守卫就和她说:“阮同志,有你的一封信!” 阮七七还以为是老家寄来的,但看到寄信地址,居然来自西南边境,看这地址,应该是陆解放和陆援朝这两个傻子。 十之八九是来要钱的,阮七七不打算给,部队有津贴,她又不是这俩傻子的爸妈,上次给了二十块,已经做到长嫂如母了。 送满崽回了家,阮七七回到家也不着急拆信,先睡了一觉,天都黑了,这才想起来那封信,她拆了包香辣小鱼仔,一边啃一边拆信。 有两封信,每封都是一页纸。 她先挑了封字迹漂亮的看,是陆解放写的,这傻子写的字还怪秀气的。 “敬爱的大嫂,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援朝已经处于严重的饥寒交迫中,只剩下三分之一条命了,大嫂给的二十块钱,早已经花光,现在我俩身无分文,寸步难行,所以想请大嫂,去找我的前对象许丽娜,要回我以前送的礼物,折算成现金即可,总额大约是286.5元,要回来后,我和大嫂一人一半,礼物清单如下…… 此致 敬礼 饥寒交迫生不如死的陆解放,泣泪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三更完成,作者回家了,泰山很壮丽,不愧是五岳至尊,我是夜爬,红门上,八个小时到玉皇顶,轻装上阵最好,一路上都有水和食物补给,山上人很多,风大,下来坐缆车,对腿很友好,另外强推泰安的炒鸡,好吃极了,还有玉米粥,第一次吃,好喝,泰安人也特别热情,晚安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快被吸成人干的陆援朝泣血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阮七七看了眼清单,东西还不少,最贵的是个红灯牌收音机,现在的紧俏货,除去工业券外,还得要78块钱,而且一般人还买不到。 就算许丽娜是百货商场的内部人,也买不到这种紧俏商品,但在军区大院却没那么紧俏,每年都有内部指标,基本上家家都有。 陆解放虽然傻,但他是陆得胜儿子,弄台红灯牌收音机并不难。 红灯牌收音机 除了收音机外,还有一双丁字皮鞋,一块沪城女式手表,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阮七七大致算了下,金额绝对不止286.5,陆解放身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院子弟,根本不了解物价,少算了不少。 不过这陆解放的小账记得真不错,就连一块手帕,一根橡皮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阮七七不知道,陆解放兄弟俩记小账的习惯,还多亏了陆野。 兄弟俩小时候被陆野揍得要死要活,打又打不过,只能偷偷记小账,打算长大了后连本带利地报仇,可惜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阮七七重新算了下清单上的礼物,至少得有320块5角。 她又拿起另一张信看,是陆援朝写的,这傻子写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愣头愣脑,偏旁和笔划都恨不得能离三米远,也就是信纸面积不够大,否则还能隔得更远。 陆援朝的文笔差远了,直不隆冬地让她帮忙要债,并列了份名单,不像他哥,前面还铺垫了不少,文采还是蛮不错的。 “大嫂,欠我钱的就是这些人,总共356.9块,你帮我要回来了,咱俩一人一半,要是大嫂全都肯给我,我以后肯定把大嫂当亲妈一样孝敬,大嫂,求你快点去要钱吧,我快要饿死了,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蚂蝗天天吸我和哥的血,快吸成人干了。 此致 敬礼 快被吸成人干的陆援朝泣血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看完信,阮七七撇了撇嘴,果然是卧龙凤雏俩傻子,一个被对象坑,一个被狐朋狗友坑,坑的钱还都不少。 不过去边境历练还是蛮有成效的,清澈的脑子都聪明了不少,知道找她要债了呢! 阮七七打算帮帮这俩傻子,大钱她能要到,小钱自然更轻松。 明天先去百货公司,看许丽娜厕所扫得怎么样了,顺便要钱。 不用问她都知道,分手绝对是许丽娜提出的,去边境之前,兄弟俩休假回家时,陆解放和许丽娜还好好的,结果去了边境之后,就成前对象了。 大概是许丽娜以为陆得胜真倒霉了吧,怕受牵连,而且陆解放去了边境,两地分居,生死也未卜,提出分手也情有可原。 具体情况她回头找树树们打听下。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外面的走廊飘进了呛鼻的辣椒香,阮七七用力吸了几下,顿时饿了,得做晚饭了。 陆野还没回来,一个人懒得炒菜,阮七七决定煮碗米粉吃。 她拿出米粉干,还有鸡蛋,再去空间摘了点小青菜,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由唇角上扬。 陆野刚上楼,大包小包的,都是他带回来的湘西特产。 “陆副团长回来啦!” “买的啥东西啊,大包小包的?” 碰到的人都热情地打招呼。 “都是吃的。” 陆野心情很好,他一路上加大马力,就是为了回家小别胜新婚的,之所以没扔进空间,也是故意让人看到的,免得以后他和七七吃这些特产,被人看到起疑。 大家都十分羡慕,家属楼里日子过得最潇洒的,就属陆野两口子了。 陆野工资高,阮七七也有工作,没孩子,亲爹工资更高,时不时还能补贴些,也难怪这两口子顿顿吃肉,馋死人了。 “七七,我回来了!” 还在二楼,陆野就叫了起来,五步台阶并成一步,声音刚落,他人就出现在了三楼的楼道口。 阮七七也将米粉干放了回去,拿出食材准备做大餐,给他接风。 “晚饭要迟一点,你先去洗个澡。”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用打开她都知道,肯定是好吃的。 “正好我带了好吃的,这是晒兰肉,炒芹菜炒辣椒都好吃,这是那边的泡辣椒,特别好吃,还有这个辣椒脆,我特意让食堂大厨做的,你当零食吃。” 陆野像献宝一样,一一拿出他带的吃食。 一大坛子泡辣椒,一大袋子辣椒脆,还有一大包晒兰肉,都是他去水电站附近村子,找当地人买来的。 阮七七吃了块辣椒脆,嚼了几下,焦香干脆,不辣,刷剧时吃肯定过瘾。 辣椒脆 泡辣椒,小时候的零食 生的晒兰肉 芹菜炒晒兰肉 “好吃吧?” 陆野笑着问。 “好吃,奖你一下!” 阮七七不吝夸赞,撅着嘴在他脸上啵了下。 陆野嫌不过瘾,一把将她搂了过去,狠狠地亲了几分钟,这才松开。 “洗澡去!” 阮七七嗔了眼,又夹了个红通通的泡辣椒吃,酸酸脆脆辣辣的,绝对是去年的存货,味道绝了,当零食配饭都很好吃。 她不知道,这坛泡辣椒本来是主人家自己留着吃的,家里就剩最后一坛了,陆野找上门说要买,主人家拒绝了,结果他拿出一张五块钱,主人家立刻同意了。 山里人一年到头都攒不到五块钱,一坛子泡辣椒能赚五块钱,他们做梦都要笑醒,真是祖宗显灵呢! 陆野又搂着她亲了阵,被嫌弃推开后,这才笑嘻嘻地去浴室洗澡了。 阮七七拿了块晒兰肉,准备炒青椒,这个肉她前世吃过,是和腊肉不一样,晒兰肉是全瘦肉,是跑船人发明的,将瘦肉用米酒和调料腌制好,放进篮子里,挂在船上风干,能保存很久。 原来叫晒篮肉,后来改成兰,吃起来别具风味。 晚上,阮七七做了一大桌菜,青椒炒晒兰肉,油煎鱼儿辣椒,扣肉,煎酢粑肉,炒炸辣椒,炒青菜和蛇汤,每样菜她都盛了些出来,再单独盛一碗汤,让陆野给高家送过去。 阴丽雅技术好,活干得特别漂亮,她得笼络好。 陆野很快回来了,还说:“阴大夫说再有三五天就能处理完一副。” “知道了,吃饭吧。” 阮七七心情更好了,马上她就能拥有酷酷的烛台啦。 饭菜照样三光,饱暖思银欲,两人连碗都没收拾,跑去滚小别胜胜新婚了,一口气滚了三回,趁中间休息时,阮七七说了陆解放兄弟俩要债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没有可能,卧龙凤雏没那么菜? “去边境还挺有长进,知道孝敬大嫂了。” 陆野听完就乐了,他还以为这俩傻子去了那边后,会束手待毙呢。 边境他去过几回,饶是他体质强悍,也被那边的艰苦搞得有点受不了。 同一个地方,有四千多米的雪山,又有热带雨林,蚂蝗像蛇一样,看到活物就吸血,还有数不清的毒蛇毒虫,去那里的士兵,不仅要忍受严苛的气候环境,还得提防毒蛇猛兽的攻击。 陆野本以为,陆解放兄弟去了后,会哭闹着回来,又或者消极等死,没想到这俩傻子还挺积极地想办法,确实长进了不少。 “有没有可能,他俩其实没那么菜?” 阮七七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陆解放兄弟和陆野比起来,肯定很菜,但陆野不是一般人啊,全国至少九成九的人,都比不过他。 这兄弟俩从小就陆野欺负,别的不说,这抗打击能力绝对是可以的,身体素质也绝对没问题,如果找其他参照物,说不定这俩傻子并没那么差劲。 去边境后,兄弟俩没有后路,也没人罩着了,逆境反而逼出了他们的潜力。 毕竟陆得胜是员虎将,身为他的儿子,就算再差劲,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陆野眨了眨眼,半信半疑道:“他俩在我手里一招都走不过去,还不菜?” “能走得过你一招的,能有几个?” 阮七七嗔了句。 “那倒也是,不说他们了,咱们继续!” 陆野兴致又来了,不想提俩傻子扫兴。 两人又开始了被踏红浪,颠鸾倒凤,一晚上春光不断,第二天赖到大中午,中饭都是陆野去食堂打的,阮七七懒得动。 吃完中饭,陆野得去单位回复任务完成情况,阮七七则去百货公司要钱。 阮七七提着包,慢吞吞地下楼,楼下照例是一帮军嫂在唠嗑,手里还都干着活,桑青凤也在,她现在带四年级两个班的数学,任务不重,没课了就能提前回家,比在老家舒服多了。 桑青凤在补裤子,徐营长的两个儿子都好动,屁股和膝盖那儿经常磨破,隔三差五都得补。 旁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最大的五六岁,小的两三岁,有的扔沙包,有的跳房子,玩得满头大汗。 “阮妹子出门啊!” 大家都热情打招呼,尤其是王翠花,叫得最大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因为她有了个宏伟的赚钱计划,并且付诸了努力,她要提升酿酒技术,让阮七七两口子从此以后,离不开她酿的糯米酒,就像以前的人抽福寿膏一样,一天不抽就馋。 要是阮七七两口子一天不喝她酿的酒就馋,以后她就靠着这酿酒,就能赚上大钱啦。 二十斤米五块钱,一年少说得酿个二百来斤米,这数据不是王翠花无的放矢,她是精密计算过的,上次的十斤糯米酒,阮七七家只喝了一个星期不到,照这个速度,一年至少得喝五六百斤酒。 所以,她只要巴结好阮七七,只靠酿酒就能赚五十块呢。 “嗯,出去办点事。” 阮七七笑着点了点头。 “阮妹子,你那糯米酒还有一个星期就能喝了,这回的酒绝对比上回的更好喝,我打包票。” 王翠花拍着胸脯保证,信心十足。 “好喝就再让你酿。” 阮七七也很好说话,王翠花酿的酒确实好。 “你只管放心,绝对好喝!” 王翠花的脸都笑开了花,仿佛看到了美丽的钞票,朝她飞了过来。 阮七七笑了笑,去停车棚那儿拿自行车,一个石头朝她射了过来,她快速地往旁边闪了下,避开了石头。 石头落在地上,滚了几下。 “坏女人!” 一个男孩愤怒的声音响起,阮七七看了过去,很面熟,正是纪湘莲的小儿子,以前也骂过她,被她打了一巴掌,老实了一阵子。 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很期待,这回肯定又要赏一巴掌吧? 上回阮七七打的可不轻呢,还和纪湘莲大干了一场。 现在纪湘莲不在了,变成了桑青凤这个后妈,肯定不会替继子出头,听说上回还给阮七七送了一篮子吃食巴结呢! 桑青凤面不改色地起了身,径直走到继子面前,狠狠抽了一巴掌,男孩的半边脸都肿了。 “给阮阿姨道歉,过来!” 抽完巴掌后,桑青凤拖着嚎哭的男孩,到了阮七七面前,压着他道歉。 “我不要,她是坏女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妈妈……呜呜……” 男孩伤心大哭,他听人说,妈妈是阮七七逼走的,就是这坏女人害他没了妈妈,还有桑青凤,就算会做好吃的,他也不要认她当妈妈,他只有一个妈妈。 “啪!” 桑青凤狠狠抽在继子的屁股上,连抽了好几巴掌,一点都没留情。 男孩又痛又委屈,也不敢哭了,但眼神特别仇恨。 “这孩子养不熟啊!” 阮七七没抽巴掌,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就骑车走了。 桑青凤眼神若有所思,纪湘莲的坏随了她爹,说明坏是会遗传的,大的继子脾气性格都像他爹,对她挺尊敬,小的这个却像了纪湘莲。 她嫁过来后,对两个孩子的吃穿都很上心,不会比纪湘莲做得更差,可这孩子却还骂她是坏人,她寒心倒不寒心,只是耐心不够,犯不着为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累死累活。 以后她心里有数了,对老大上心点,小的这个吃饱穿暖就行,不用费太多心思了。 可惜她生不出孩子,继子哪有亲生的好啊! 阮七七走了后,桑青凤拖着继子回家了,军嫂们顿时议论纷纷。 “后妈就是后妈,打起来可真狠,孩子脸都肿了!”有人说。 “那孩子就是欠揍,让纪湘莲给教坏了!”柳大妮觉得桑青凤没错,替她说话。 “桑青凤肯打才是真心为孩子好,换了面甜心毒的,把孩子养成废物点心一个,那才叫狠呢!”王淑华不紧不慢道。 “这种后妈我娘家村就有一个,前头的两个儿子都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媳妇都娶不上,自己生的儿子学习好,还肯吃苦,县城国营厂招工考上了,现在吃国家粮呢!” 有个军嫂举了个例子,大家都十分赞同,觉得桑青凤确实挺尽心,是个好后妈 阮七七已经到了百货商场,她先找附近的树树们唠嗑,上次闹过百货商场后,她就叮嘱附近的树树们,特意盯着许丽娜。 有一段时间没来,果然有不少新消息。 比如许丽娜只扫了半个月厕所,就回鞋柜上班了。 还有,陆解放去了边境没几天,许丽娜得知陆得胜倒霉了,立刻和追她的一个小领导的儿子好上了,把陆解放忘得一干二净。 陆解放在边境相思成灾,特意打电话过来解相思,结果听到的却是分手的噩耗,难怪要泣泪写信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边境忍饥挨饿,还被蚂蝗吸血的兄弟俩 阮七七本来还想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不收钱了,毕竟当了陆解放一段时间女朋友,但现在她决定,连橡皮筋的钱她都要收。 陆解放蠢是蠢了点,可对女朋友还是没话说的,送了那么多昂贵礼物,这许丽娜想分手可以,但没分手之前就和其他男人好上,这就有点渣了。 对事不对人,这一波她挺陆解放。 阮七七又重新算了下帐,橡皮筋,头花,手帕,袜子,早饭,电影票,点心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她都算进去了,陆解放这傻子不应该当兵,应该去当账房,绝对能胜任。 这一算不得了,好家伙,账款直接提升到了360.8元。 许丽娜百无聊赖地坐着,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手表,时间过得好慢啊! 新对象说晚上带她去香江宾馆吃西餐,以前陆解放都没带她去吃过,每次她提起,陆解放都说洋人的饭菜不好吃,还是湘菜吃起来够劲。 哼,小气巴拉的,活该去边境吃苦! 许丽娜不知道,陆解放是真不喜欢吃西餐,他吃过一回,从此以后再没去吃过,还将西餐列为最难吃的食物之一,自然不会带她去吃。 阮七七远远就看到了慵懒坐着打哈欠的许丽娜,手腕上锃亮的女式手表很引人注目,显然就是陆解放送的那块。 她走了过去,在玻璃橱窗上敲了几下。 “敲什么敲?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许丽娜头都没回,恶声恶气地骂。 “厕所扫完了?” 阮七七冷声问。 许丽娜面色大变,猛地回头,看到了让她恨之入骨的人,她霍地站了起来,骂道:“我扫不扫厕所关你什么事,你公爹都倒霉了,还在我面前嚣张什么?赶紧滚!” “这块手表是陆解放送的吧,还有你头上的发卡,脚上的皮鞋,你爸听的收音机,你妈吃的人参,你哥哥抽的香烟,你侄子吃的麦乳精和点心…… 啧,这一算下来,你们一家都是我家陆解放养着呢,还没结婚就让我家解放花380块9毛钱,这笔钱在农村都能娶十个了,你倒好,前脚刮完我家解放的钱,后脚就和其他男人好上了,脚踏两只船好玩吗?” 阮七七这一通话,立刻吸引了不少顾客,其他有几个,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毕竟前阵子刚轰轰烈烈地闹过,还都是漂亮姑娘,印象特别深。 “妹子,你小叔子和这女人分手了?”有人大声问。 “不是分手,是我小叔子主动申请去边境保家卫国,结果我小叔子前脚刚走,这女人后脚就和其他男人好上了,我小叔子在边境吃苦受累, 这女人却在城里水性杨花,给我小叔子戴绿帽,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既然你和其他男人好上了,那我小叔子送你的贵重东西,请你折算成现金还回来,总共380.9元,这是账单!” 阮七七口齿清晰,说话条理分明,还有理有据,大家的天秤立刻倒向了她这边。 更何况陆解放去边境保家卫国,多好的后生啊,这女人可真不要脸,太缺德了! “没错,既然不和人家好,东西得还了!” “三百八十块啊,哪来的脸要这么多东西?” “估计就是靠着一张漂亮脸蛋,脚踩好几条船骗钱的!” …… 大家纷纷指责许丽娜,说话都挺难听。 “我没有骗钱,是陆解放自愿送我的,又不是我问他要的。” 许丽娜又气又羞,含着眼泪大声辩解。 “你脚踏两只船也是我小叔子同意的?”阮七七反问。 “我没脚踏两只船,你胡说八道,我和陆解放分手后才谈的对象。” 许丽娜色厉内荏地大叫,眼神不敢直视阮七七,心虚的很。 这事是她对不住陆解放,可谁让陆家倒霉了呢,她也是迫不得已。 “我小叔子是4月25号去的边境,你和新对象于向前26号就去看电影逛公园了,我小叔子5月2号给你打电话,你这才提出分手,许丽娜,你和于向前出双入对的,百货公司的人都看得见,要不要我去找人来证明?” 阮七七神情嘲讽,许丽娜太嚣张了,和于向前出双入对,根本不避人,好多人都看到了,根本不难查。 许丽娜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心虚的她根本没底气辩解,只是弱弱地说:“我没有,我是分手了后才找的对象……” 但没人信她。 阮七七有理有据,时间人名都说出来了,许丽娜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群众的眼光雪亮,一看就知道该信谁。 大家鄙夷地看向许丽娜,还有人骂:“臭不要脸的破鞋,就该弄去扫厕所!” 许丽娜身体颤抖,脸色更白了,她扫了一个星期厕所,差点恶心死,打死她都不要去扫厕所了。 阮七七冷笑了声,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的岗位应该是扫厕所吧,怎么才扫了一个星期,就回来卖鞋了?难不成百货商场真是你们家开的?” “这中间有误会,这位女同志,请听我解释!” 经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远远看到阮七七,他的头就大了三圈,可还得硬着头皮过来,否则他真担心自己的饭碗。 经理朝许丽娜狠狠瞪了眼,下定决心这回绝对不再包庇小姨子了,他早就说过,就算要分手也得过段时间,更不可以脚踏两只船,可他的话岳父一家根本听不进,一心只想攀高枝。 “今天她只是暂代一下班,明天就去扫厕所,以后也是扫厕所,女同志要是不信,可以来监督的!”经理保证道。 许丽娜张嘴就要抗议,被经理恶狠狠地瞪了眼,吓得她不敢出声了。 “你叫张进步?” 阮七七问。 “对。” 经理点了点头。 阮七七将他叫到一边说话:“扫厕所这事先放一边,你小姨子脚踏两只船,属于严重的作风问题,我小叔子还在边境保家卫国呢,你要是不想小姨子去农场改造,就劝她乖乖把钱还了,总共380.9元,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可不会手软,还有你张经理,说不定也要受牵连!” 说完,她冷冷地笑了笑,锐利冷冰的眼神,看得经理冷汗直流,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 虽然陆家倒霉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对付他一个小经理绰绰有余,他可不敢硬杠。 张经理保证会让许丽娜三天内还钱,一分都不少。 阮七七同意了,表示三天后来拿钱。 外面天色暗了,她决定先回家,明天再去找陆援朝的狐朋狗友要钱。 边境,雨林。 陆解放和陆援朝刚巡逻完,精疲力竭地回来吃饭,边境没啥好吃的,两人来了不到一个月,就瘦了一大圈,不过眼神看着倒没那么清澈了。 去食堂打了饭菜,又是当地的乱炖,肉和蔬菜,还有玉米粉一起煮成糊糊,闻着挺香,可看起来毫无食欲,吃起来更没食欲。 兄弟俩打小娇生惯养,对吃食很挑剔,他们要吃清清爽爽的饭菜,像这种黏糊糊的东西,看一眼就饱了,只能闭着眼睛囫囵吞咽,吃一顿饭就像上刑一样。 “哥,我想吃大嫂做的饭。” 陆援朝勉为其难地吞了一半糊糊,实在咽不下了,然后又熟练地掀起上衣,在肚皮上撒了一点盐,一只吸饱血的蚂蝗掉了下来。 肯定是巡逻时沾上的,兄弟俩已经从最初的嚎啕大哭,变成现在的麻木了。 “老子他玛也想,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陆解放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糊糊,恶狠狠地闭上眼睛,继续囫囵吞枣,总算把一碗糊糊给吃完了。 兄弟俩艰难地吃完晚饭,靠着墙壁唠嗑。 “哥,大嫂能要回钱吗?” “应该能,她那么凶!” “哥,我想吃麦乳精,想吃奶油蛋糕,还想吃米饭。” “别说了,老子也想吃,等大嫂要回了钱,哥带你去饭店吃大餐。” 陆解放使劲咽下口水,祈祷着阮七七能要回钱,赶紧给他寄过来救命,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一百多块呢。 至于许丽娜给他带来的情伤,根本抵不上蚂蝗和饥饿的伤害,他现在还挺庆幸许丽娜脚踏两只船,否则他就没那么理直气壮要钱了。 他玛的,等他在边境立了功,出人头地后,他要回潭州气死许丽娜! 陆解放恶狠狠地许下誓言,但只过了三秒,他的雄心万丈,就被后背的几只蚂蝗给打败了。 蚂蝗吸饱了血,圆鼓鼓的,陆援朝撒了盐才弄死它们,看着地上吃得饱饱的蚂蝗尸体,陆解放不由悲从中来,他忍饥挨饿,过的日子他玛连蚂蝗都不如! 兄弟俩悲伤地看着对方,抱在一起无声哭泣。 不敢哭出声,因为会挨揍! 【三更完成啦,今天字数有七千多呢,祝大家国庆节快乐,晚安哦】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阮桂明一家整整齐齐地梆硬了 第二天阮七七起了个早,煮了两碗米粉,再煎了几个糍粑,撒上黄豆粉和红糖,又甜又糯又香,超级好吃。 再从坛子里夹几个泡辣椒当配菜,就是一顿幸福无比的早饭。 煎糍粑,好吃 陆野要去上班,阮七七则去找陆援朝的狐朋狗友们要债。 她把名单拿给陆野看,他全都认识。 “王国辉结婚时,趁停电时冲新娘子耍流氓的是孙强军,孙强军洞房时,往床上放蛇吓人的是张庆华,导致孙强军现在都不太行,张庆华姐姐洗澡被流氓偷看过几回,那流氓就是他好兄弟刘自强……” 陆野将名单上人的黑料一一道来,都是些罪不至死,可又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黑料,刚好能拿捏住他们。 他还把这些人的单位和住址都写了下来。 阮七七都记下了,她也没问陆野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就像她准备加入裴远那个部门,也不会和陆野说一样。 裴远说部门里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就连亲人都不可以说,而且部门的人在外面都有工作,只有出任务时才会出现。 吃过早饭,等陆野去上班后,阮七七收拾了下屋子,这才出门。 走到二楼时,看到了徐营长的小儿子,独自在走廊上玩耍,看到她,男孩胆怯地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了。 昨晚上,他哭哭啼啼找爸爸告状,想让爸爸教训后妈,可爸爸反而把他打了一顿,打得比后妈还狠,他的屁股现在都是肿的。 以后他再也不说坏女人了。 阮七七朝他淡淡地看了眼,便下楼了。 陆援朝名单上的那些人,基本上是大院子弟,不过是大院子弟里最逊的那一批,因为没一个在部队。 大院的孩子基本上会在成年后,安排去部队锻炼,除非是身体素质太差的,或者不求上进的,才会安排去单位上班。 陆解放兄弟虽然不求上进,可他们的身体素质很不错,部队的各项考核都达标了,再加上林曼云一心想让儿子建功立业,所以才留在部队。 阮七七第一个找的是孙强军,这家伙和莫从容一家单位,还是肥差,在采购部上班,吃得油头大耳的,一看就知道没少吃回扣。 “你是陆野堂客?” 孙强军一眼就认出了阮七七,神情有些惊讶。 陆野是大院的混世魔王,没人敢和他玩,所以他不明白,阮七七找他有啥子事? “我还是陆援朝大嫂,你欠陆援朝的68块钱,该还了。” 阮七七态度很客气,先礼后兵,她可是看过兵法书的。 孙强军脸色一下子变了,矢口否认道:“话可不能乱讲,我啥时候借陆援朝钱了,根本没有的事!” 他心里却在想,反正没借条,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就行。 阮七七淡淡地笑了笑,细声细气道:“王国辉结婚那天停电了,有人趁黑灯瞎火时对新娘子耍了几分钟流氓,这仇王国辉现在还记着呢,要不我现在去找他唠唠?” 孙强军不再镇定,额头直冒冷汗,王国辉是个狠茬,要是真知道了,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他玛的,那天黑漆漆的,就连新娘子都不知道是谁,陆野堂客到底是咋知道的? 阮七七看出他心思,反问:“以为我没证据?” “不不不……我去拿钱!” 孙强军不敢赌,不值得为了68块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就当花钱消灾了! “借了这么久,要是存银行里,利息还有不少呢,再说了,我家援朝在边境保家卫国,你作为他的好兄弟,不表示表示?”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连新娘子豆腐都要吃的渣人,她讹点钱也没什么的吧? “援朝辛苦了,我肯定要表示的。” 孙强军忍气吞声地去拿钱了,他身上的钱不够,找同事借了些,总算凑齐了一百块。 阮七七拿到钱后,安慰他:“其实我没证据。”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背影一骑绝尘。 孙强军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奶奶的,害他破一百块的财! 阮七七如法炮制,用陆野说的黑料威胁勒索,只用了大半天就成功要回了欠债,甚至还多出了不少。 原本只有356.9元的欠款,她给要回了580块。 她直接去邮局把这580块,自己再添了点,凑了643.4元,寄给陆解放兄弟了,手续费要6.43,阮七七也垫付了,回头许丽娜那里能补上。 当时的汇款收据 她还写了封信。 “钱已经要回,一分不少都寄过去了,虽然你们的妈虐待过陆野,恨不得置陆野于死地,可你们到底是流着同样血的兄弟,我也不忍心扣一半,收到钱后别乱花,林姨思想不端正,给你们带来了极差的影响,希望艰苦的边境,能磨去你们的娇气,提升你们的思想,将保家卫国四个字牢牢刻在心里,时刻不忘! 另外,林姨在干校的表现很差,每天都因为偷懒挨批评,实在是给你们拖后腿,我批评了她好几回,希望她能真心替你们考虑,别再好吃懒做拖后腿,可她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所以,你们在边境要自力自强,毕竟咱爸现在非常时期,你们的妈又爱拖后腿,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加油! 努力! 真心替你们考虑的大嫂阮七七写于1971年5月23日。” 阮七七在邮局龙飞凤舞地写完信,检查了一遍,便用浆糊封了口,再贴上邮票,投进了邮筒里,便骑车回家了。 路上她还找了个僻静角落,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杀好的鸭子,准备回家做血粑鸭吃,空间超市里有现成的血粑,吃的时候再炸一下,和鸭子一起炒着吃,味道很好。 血粑切片煎软,放上调料也很好吃,阮七七喜欢吃。 家属楼下依然很热闹,大家都纷纷和阮七七打招呼。 阮七七笑了笑,当回应过了,她停好车准备上楼,看到王淑华在家门口做坛子菜,看起来像生姜,她还是头一回见腌生姜的,便好奇地走过去问。 “这生姜也能腌?” 王淑华正在搅拌嫩姜片和辣椒,闻声抬起头,笑着说:“这是嫩姜,我老家喜欢腌着吃,比腌萝卜还好吃,你要不要吃?” “现在这样就能吃了?” 阮七七咽了下口水,她想尝尝味道。 “这个还没腌入味呢,我有腌好的,等下啊!” 王淑华笑着起身回屋,从腌好的坛子里夹了一大碗,捧着出来了。 “你用瓶子装起来,能吃好久,喜欢吃的话,等这坛腌好了我再给你!” 腌好的生姜看起来好诱人,阮七七忍不住拿了片吃,酸酸辣辣脆脆的,很爽口。 腌生姜 “好吃,这嫩姜哪里买的?我去买些来,你帮我腌一坛子吧?” 阮七七不想占便宜,王淑华虽然正式随军了,但家里还是有点困难,过日子都精打细算的。 “这些嫩姜是我种的,不用钱,回头我给你做一坛子。” 王淑华拒绝了,她在家属楼后边的山坡上开了块地,菜蔬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吃不完的还能晒干菜,能省不少钱。 “行。” 阮七七也没客气,捧着一大碗腌生姜回家了,一路走一路吃,等到家时,去了三分之一。 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下传来叫声:“阮妹子,你电话!” “来了!” 阮七七放下碗,跑下楼接电话,是阮小雪打来的。 “二姐,和你说个事。” 阮小雪情绪有点激动,“阮老头把朱三妹一家都药死了,他自己也吃了药,死了,就昨天的事。” 她细细地说了事情经过,昨天阮老头炖了一只鸡,给农场的阮桂明一家送过去,这一家人在农场吃不饱,还得干重体力活,看到鸡汤都馋死了,狼吞虎咽地吃,阮老头也陪他们一起吃。 结果一家子人整整齐齐地毒死了,那盆鸡汤里被阮老头加了大量乌头,送去卫生院的路上就梆硬了。 乌头,有剧毒 阮小雪说后事是大队长出面操办的,刚领回尸体,在村里停一天,明天就送上山。 “这事你别管,都断亲了,阮桂明家的房子,你和大姐也别去争,二伯肯定要开会讨论,你们就说捐给大队,其他的不需说。”阮七七叮嘱道。 “知道了,二姐,我给你寄了一包笋干,我和大姐晒的,你和姐夫炖肉吃。” 阮小雪笑着说,她特意来镇上邮寄笋干,顺便打电话。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带满崽一起加入特殊部门 “下次干豆角干蘑菇干蕨菜萝卜干也寄些啊。” 阮七七一听笋干,嘴里就开始冒口水了,笋干炖肉,炖鸭子都好吃,其他干菜也好吃,空间里倒有不少新鲜菜,但她懒得晒,吃不完的都喂鸡鸭了。 “行,下次再寄,今年我晒了好多蕨菜,够你和姐夫吃的了。” 阮小雪很勤快,下了工回来也不歇,还上山去采野菜,煮熟后晒干,能吃一个冬天。 “还有,你让二伯娘今年多晒些辣椒酱,要多加地蚕和刀豆,材料我们出,再给些工钱,让她晒得好吃些。” 阮七七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上次寄来的一瓶子辣椒酱,被她和陆野吃得差不多了,晒辣酱要日头猛,一般是七八月晒,工序很复杂,且要有足够的耐心,日出时搬出去,日落时搬回去,至少得晒一个月。 大队长媳妇力气大,耐心好,还干净,晒的辣酱特别好吃,村里有些女人不讲卫生,晒的辣酱最后都长蛆,白送她都不要吃。 “索性再让二伯娘做些霉豆腐,她做的霉豆腐也好吃,我和大姐都做不出那个味。”阮小雪笑道。 “想吃啥就做,我前些天给家里寄了一百块,你们收到了没?” 阮七七忍不住咽口水,要说大队长媳妇,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文武双全的好女人,大队长这怂包货真配不上她。 “收到了,二姐你以后别寄了,我们在乡下花不了多少钱,你和姐夫在城里处处都要花钱,寄多了姐夫会有想法的。” 阮小雪转达了大姐的话,她也是这样想的,二姐离开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二百块,前阵子又寄一百块,这寄钱的频率,让她和大姐有点心慌,担心陆野会有想法。 “他是咱阮家人,能有啥想法,给你们钱就花,别抠抠索索的,我打算给大姐在潭州找份工作,你去当兵了,家里就剩她和念念盼盼,还不如进城,你回去和大姐说一声,看她是什么想法。” 阮七七口气大大咧咧的,别说这些钱是她自己的,就算是陆野的工资,他也不会说什么,前阵子刚给他科普了《男德》,学得可好了。 “好,我回家问大姐,二姐,我真能去当兵吗?” 阮小雪声音很激动,她做梦都想去当兵,没想到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一想到自己能穿上英姿飒爽的军装,扛上木仓,她就激动得想哭,等当上兵的那一天,她定要去爸爸的坟前,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 “当然能,你在家多学习语录,争取能倒背如流,有你的好处。” 阮七七嘱咐,至少在这五六年里,好处大大的有。 “我天天都背呢,不过还不能倒背如流。” 阮小雪很惭愧,她学习不如二姐好,背了这么久,都达不到倒背如流。 “慢慢来,行了,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家。” “二姐,我挂了啊!” 阮小雪去结算电话费时,竟要四块多,付钱时她的心都疼成八瓣了,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写信能说好多,只要八分钱。 阮七七回家做晚饭,阮桂明一家归西了,大喜啊,得吃点好的庆贺。 本来她只打算做血粑鸭,蒸盘曲米鱼,煮个菠菜肉丸汤,现在她想再做个小炒黄牛肉,金钱蛋,再煎个鱼儿辣椒。 空间超市里有现成的血粑,将鸭血倒进糯米里蒸熟,冷却后就是血粑,和鸭子一起煮熟,就是血粑鸭,特别好吃。 血粑鸭 血粑 陆野在楼下就闻到了馋人的香味,一闻就知道,肯定是他家七七做的菜,别人家的堂客做不出这么香的菜来。 阮七七刚将菜摆好,陆野就准时准点地回来了,乖觉地去洗了手,也不用她吩咐,就将单独盛出来的菜,给高上进家送了过去,回来时手上提了几块黑乎乎的腊肉。 “高上进老家寄来的,他硬要塞给我,说他堂客不吃腊肉。” 陆野将腊肉挂了起来,这种烟火味熏熟的腊肉,看起来乌漆麻黑不好看,但吃起来是真香啊,他最爱吃了。 这种腊肉不用炒,直接煮熟切成片,蘸辣椒粉吃就特别香,陆野能一口气干二斤。 火塘腊肉,超香 这个腊肉,一吃一个不吱声 晚上的血粑鸭,陆野也赞不绝口,剩下的菜他添了饭,拌了拌,连盆底都吃得光溜溜的。 “我寄了634.3元,还写了封信。” 阮七七将信上的内容简单说了,她也没说假话,林曼云在农场确实好吃懒做,总是装病逃脱劳动,但每次都被袁慧兰识破,用竹条抽她。 林曼云这女人就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亲儿子也没那么在乎,这样的人其实都会活得很好,可惜她倒霉,遇上了阮七七,好日子到头喽! 陆解放兄弟一而再,再而三被亲妈扎刀,再深的母子情都会散。 “便宜他们了,七七你真是菩萨心肠!” 陆野殷勤地夹了块鸭肝放她碗里,是阮七七最爱吃的。 “我还净赚二百多块呢!” 阮七七嗔了眼,她可不是菩萨心肠,只不过陆解放兄弟罪不至死,说起来,这俩傻子也怪造孽的。 但凡林曼云能多为儿子考虑,就应该对陆野好一些,可她明知道陆野会拿儿子撒火,还变本加厉地欺负陆野,明显没把儿子放在心上。 吃过晚饭后,陆野主动洗碗,还把桌子柜子椅子都擦了,地也拖了,阮七七则悠闲自在地躺在沙发上啃辣椒脆。 又过了一天,和裴远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陆野去上班了,阮七七去邮电局给裴远打电话,表示同意加入,但得带上满崽。 “满崽口技出神入化,能帮我很多。” “可以,但娄元飞同志只能和你一起出任务,他的工资是一百块,奖金和其他人一样,可以吗?” 裴远同意了,满崽的口技他见识过,确实活灵活现,但毕竟满崽异于常人,出任务有很大的局限性,所以工资只能定一百。 “行,在哪办手续?” 阮七七替满崽答应了,她相信管芝华二老,肯定也会同意。 “知道梧桐西点(杜撰)吗?” 裴远突然问。 “知道,你们的老巢?” 阮七七立刻反应过来,像这种特殊部门,办公地点一般都是大隐隐于市,梧桐西点店在最热闹的市中心,名气特别响亮。 裴远抽了抽嘴角,老巢……这妹子是会形容的。 和上次形容小操的姓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一更,我还没写完,过会儿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加入759,请叫我娇花 阮七七先回大院接满崽,得他亲自去签协议。 “嘤嘤嘤嘤……” 她刚进院子,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大黄狗,尾巴摇得飞快,殷勤地跑到她面前撒娇。 “麻麻酱,乖!” 阮七七伸出手,在狗头上摸了几把,又投喂了几根火腿肠。 原本是大院最烈性的黄狗,就这样被她的火腿肠给俘虏了芳心,看到她比看到主人满崽还殷勤。 大黄狗性别男,三岁,本名叫妈妈,满崽给取的。 满崽喜欢和人玩过家家,他当爸爸,其他人当妈妈,但没有小朋友肯配合,正好三年前,他捡到了一只小黄狗,便带回家养着,然后取名妈妈,和他一起玩过家家游戏。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觉得这个名字不妥,就改成麻麻,阮七七又加了个酱,叫它麻麻酱,大概是火腿肠的面子够大,黄狗对这个新名字接受得特别快。 “七七,又要出去玩了吗?” 满崽开心地跑了出来,眼神希冀。 出去要了几次债后,满崽的心也野了,连最爱的积木都不想玩,每天都盼着阮七七来接他。 “对,你爸妈呢?” “在家,爸爸,妈妈,七七来啦!” 满崽一边叫,一边去泡茶,还从柜子里拿出瓜子点心,做得像模像样的。 二老下了楼,管芝华的精气神好了不少,就连走路都没那么瘸了。 “娄伯伯,管妈妈,有个事和你们说……” 阮七七没说是哪个部门,只说要带满崽去工作,“工资一百块,满崽只和我一起搭档,我保证,会照顾好满崽,决不会让他出事。” “七七,你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危,满崽能为国效劳,就算他有什么,那也是重于泰山,我和你娄伯伯只会欣慰,你能带上满崽,我们特别感激,但不必为了照顾满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管芝华语重心长,娄老爷子也跟着点头。 他们当然希望儿子能长命百岁,但生命的厚度比长度更重要,如果满崽为国牺牲了,他们虽然会伤心,但决不会后悔。 与其将满崽关在家里,窝囊地过一辈子,还不如让满崽出去开心地闯荡,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叫死得其所,他们只会为满崽骄傲。 “放心吧,我和满崽都不会有危险,我们都会好好的。” 阮七七很郑重地保证,她有空间,还有九条命,怎么可能会有事。 满崽更不可能,万一真有危险,就把他打晕带进空间里。 和二老聊完,阮七七带上满崽去梧桐西点店,满崽骑车,阮七七坐在后面,麻麻酱四驱动力十足,撒着欢地在后面跑。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站在院门口,欣慰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我们满崽有工作了,以后有国家养啦,多亏了七七和小野。” 管芝华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开心,对阮七七和陆野十分感激。 现在就算让她立刻闭眼,她都死而无憾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们要好好活着,享满崽的福。” 娄老爷子在妻子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打趣 二老互相搀扶着,开心地进了屋,阮七七和满崽也找到了梧桐西点店,店门口飘着诱人的香味,馋得麻麻酱口水直滴答。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同志,来一块栗子蛋糕,不加栗子。” 阮七七客气道。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加杏仁可以吗?” 一个三十来岁,圆脸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笑得一团和气,说话是明显的沪城腔。 “请多加点焦糖。” 阮七七说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圆脸男人笑道:“同志,请跟我来!” 他和另外一个年轻店员说了声,就带着阮七七和满崽,还有麻麻酱,朝后厨走去。 后厨看起来和正常的西点厨房没两样,圆脸男人在面包炉后面按了下,面包炉旁边开了道小门,仅够一人进出。 “这条狗挺精神,叫什么?” 圆脸男人很喜欢麻麻酱,伸手要去撸狗头,但麻麻酱不是好性子,龇着尖牙,差点给他手咬个窟窿。 “麻麻!” “麻麻酱!” 满崽和阮七七同时回答。 圆脸男人愣了下,随即笑了:“俩名字都不错。”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面包边,扔了过去,麻麻酱精准地咬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但没过瘾,便主动跑到圆脸男人身边,狗头抬得高高的,求他撸。 圆脸男人笑得特别得意,又投喂了几块面包边,彻底收服了麻麻酱,狠狠地撸了好几下。 走了一段狭窄的路,又下了几十道台阶,圆脸男人这才停下,在墙壁上拍了三下,开了道门,他们进去了,然后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裴远。 “欢迎二位加入759!” 阮七七和满崽都很淡定地看着他,裴远没得到热烈的回应,有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领着他们去签保密协议。 签完协议后,就算是759的正式职工了。 “为了方便行动,我们的同志都以代号称呼,阮同志,娄同志,你们想取什么代号?”裴远问。 “娇花!” 阮七七脱口而出。 她就想当一朵美艳冷酷的娇花。 满崽听不懂代号的意思,阮七七解释:“你希望别人叫你什么?” “爸爸!” 满崽乐呵呵道。 裴远立刻反对:“爸爸不行,取代号可以任意,但不可以肆意,重新想一个。” 真要取了个爸爸的代号,他以后得天天叫爸爸,血亏! 阮七七很赞同,她也不想叫满崽爸爸。 最后,阮七七给取了个‘福满多’,前世她小时候特别爱吃的方便面,便宜量大管饱。 两人暂时没任务,裴远说有任务会打电话通知他们。 阮七七得下半年去上大学,暂时还可以在酒厂上班。 他们离开的时候,圆脸男人丁一,还给了麻麻酱一袋子面包边,不过被阮七七给顺走了一半,她在路上吃了块,味道超好,就不客气地从狗嘴里夺食了。 麻麻酱抗议了,但无效,只能委屈接受。 两人直接回家了,阮七七打算慢慢要债,混到开学刚刚好,所以不着急去找高宇飞要钱,回家躺着了。 这一躺就躺了三天,边境的陆解放兄弟望眼欲穿,每天巡逻完,就站在邮差必经的路上翘首以待,脖子都抻长了不少。 他们花光了身上最后的五角钱,真的身无分文,弹尽粮绝了。 “哥,大嫂是不是没收到信?” 陆援朝饿得头晕眼花,中午食堂的糊糊汤里,居然加了折耳根,他实在搞不懂,这种臭烘烘的草根为什么可以当菜? 别的战友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他和哥哥吃一口吐一口,还被班长给骂了,罚他们吃完那一盆糊糊,再去跑十公里。 吃完糊糊,他们的命只剩三分之一条,跑完后,他们只剩下四分之一条了。 陆援朝摸了摸肚子,咬牙切齿在心里发誓:“他和折耳根不共戴天,总有一日,他要把这鬼地方的折耳根都烧光光!” 陆解放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吃完那盆折耳根,连早饭都吐了,现在前胸贴着后背,眼前阵阵发黑,只剩五分之一条命了。 “哥,是不是邮差来了?” 陆援朝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了远远赶来的那抹绿色,正是亲爱的邮差大哥啊! “扎西德勒,哈哈,扎西德勒,多吉大哥!” 兄弟俩一下子来了精神,比闪电还快,一阵风地跑了过去,瞬移到了邮差大哥面前。 “多吉大哥,有没有我们的汇款单?” 兄弟俩脑袋伸得长长的,恨不得伸进邮包里看。 “陆解放是吧?有汇款单,好多的钱!” 邮差大哥羡慕极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感觉能花到死了。 “哈哈哈哈……” 陆解放愣了下,随即狂喜,大嫂真的给他寄钱了,他和弟弟不会饿死啦! 他签好字后,终于拿到了汇款单,看到上面的金额,他眨了眨眼,果断地踹了弟弟一脚。 “嗷……哥你踹我干啥?” 陆援朝疼得嗷嗷叫,怒声质问。 “哈哈哈哈……这回真扎西德勒了,援朝,咱们发财啦,大嫂她肯定数学不行,账都算错了!” 陆解放抱着弟弟开心大叫,他还没收到信,以为阮七七算数差,把账给算错了,多寄了这么多钱。 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前对象,感谢……嗯……大嫂! 陆解放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对阮七七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凶,可算数差啊,真不错! “走,哥带你去食堂开小灶!” 陆解放拉着弟弟,朝食堂奔了过去,还带上了那张汇款单,钱得明天才能取,但他可以凭借这张单子,预支一顿大餐。 扎西德勒! 巴扎嘿! 感谢大嫂! 【终于写完了,折耳根作者吃了好几次,都吃不来,实在无法享受这道美食,希望哪天突然开窍,就像吃榴莲一样,能享受到折耳根的美味,还有,今天虽然是三更,但有将近八千字了哦,作者没偷懒呢,国庆节都在家里码字,宝贝们,能不能给点免费小礼物,或者五星好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决定抱紧阮七七大腿的兄弟俩,给她寄特产 陆解放兄弟以光的速度,一鼓作气跑到了食堂,现在是晚饭时间,食堂里有不少人在吃饭,依然是百年如一日的糊糊。 这是当地人爱吃的食物,做法简单,味道和营养都非常不错,炊事班还省时省力,所以食堂大多数时候都做糊糊,战士们也都爱吃,只除了极个别人,其中就有陆解放兄弟俩。 进食堂后,兄弟俩放慢了脚步,昂首挺胸,陆解放手里还紧紧捏着汇款单,神情很得意。 这个得意主要是针对某位沪城士兵,和兄弟俩住一间宿舍,这个沪城士兵叫崔雄伟,名字很雄伟,本人却长得细皮嫩肉,斯文秀气。 崔雄伟也是大院子弟,父母都是沪城军区的,因为他太过娇气,父亲很看不惯,就将他给打包送到边境锻炼了。 其实他和陆解放兄弟俩算是难兄难弟,都是被亲爹坑过来受苦的,论理说,他们应该同病相怜,相亲相爱才对。 但就算是菜鸟,也是有鄙视链的。 陆解放兄弟瞧不起崔雄伟的兰花指,背后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崔公公。 崔雄伟瞧不上兄弟俩的愚钝,当面叫他们戆大(gang四声,傻子的意思)。 而且他说的是沪语,听起来像是‘港督’,他总是叫‘解放港督’和‘援朝港督’,兄弟俩一开始听着还挺得劲儿,以为崔雄伟是在夸他们像港督一样有气度,有好一阵都没好意思在背后蛐蛐姓崔的。 但有一天,兄弟俩去上厕所时,亲耳听到崔雄伟和其他人得意洋洋地说:“真是两个戆大,老子当面骂他们,他们都听不懂,蠢得要死!” 他们这才知道,港督竟他玛的是骂人话,怒火冲天的兄弟俩,尿都给气得憋回去了,冲进去将还没提裤子的崔雄伟给拖了出来,狠狠一顿揍。 结果就是,兄弟俩和崔雄伟都给关了禁闭,出来后,他们就势不两立了。 哪怕住在一间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也不说话,就算开口了,也必然是骂人。 崔雄伟虽然单枪匹马,但他家境好,会笼络人心,有几个铁杆兄弟,所以他一点都不惧兄弟俩,经常挑衅他们。 不过兄弟俩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虽然怂,可只是在陆野面前,在外面他们还是很会摆纨绔子弟威风的,而且他们兄弟没有单打独斗的概念,不管是对一,还是对众,他们兄弟都是一起上。 所以,这三人目前平分秋色,谁都没占到便宜。 “阿拉沪城的梅林午餐肉,味道绝对一流,来,大家都来尝尝,我妈刚寄过来的,还有两罐麦乳精,回头分你们一罐啊!” 崔雄伟手里拿了罐午餐肉,很大方地分给战友们。 当时最火的麦乳精,非常好喝 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陆解放兄弟,特意提高了声音,还挑衅地看了眼兄弟俩,手里的午餐肉罐头举得高高的,有意馋他们。 若是以前,兄弟俩肯定会被馋得流口水,但现在他们有六百多的底气,一点都不馋了,还非常不屑地哼了声。 “一点午餐肉显摆个屁啊,谁没吃过呢,老子一长牙就吃,早都吃腻了!”陆解放阴阳怪气道。 “麦乳精老子都是当茶喝,甜不拉叽的,小孩才喝那玩意儿,老子六岁就不喝了,哥,你知道成年人要吃什么不?” 陆援朝声音更大,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兄弟俩嘴里肯定没啥好屁,但他们还是被勾起了兴趣,还有人大声问:“成年人要吃啥子,快说撒!” “成年人当然要大鱼大肉!” 陆解放和弟弟很有默契,替他回答了,话音刚落,他就举高了汇款单,得意道:“我大嫂才刚寄的钱,六百多块,都能吃好几头猪了,寄点午餐肉麦乳精有啥子用,真金白银才叫爱,哼!” “没错,长嫂如母,我大嫂对我们,就像对亲儿子一样,都不稀得寄十几块几十块,一寄就是大好几百块,生怕我们饿瘦了!” 陆援朝违背良心地吹牛,反正边境离潭州十万八千里,没人知道他家的事,大哥大嫂也听不见。 有人不信,跑过去看汇款单,看到上面的数字后,大家都沉默了,心里涌上了羡慕嫉妒的情绪。 他玛的,他们也想要个比亲妈还好的嫂嫂! 崔雄伟脸色青白交加,手里的午餐肉沉甸甸的,不好意思分了。 因为他妈只寄了八十块,还特意打电话叮嘱他节约。 八十块当然也不少,可比起戆大兄弟俩的大嫂,他妈就显得格外小气了。 陆解放十分满意大家的沉默,他朝崔雄伟得意地哼了声,大声冲窗口喊道:“老黄,给我们来个牛肉炖土豆,炖条鱼,再来一锅米饭,明天给你钱,我大嫂寄了六百多呢!” 他把汇款单给炊事班长老黄看,食堂可以开小灶,但得自己出钱,阮七七之前给的二十块,兄弟俩基本上都开小灶了。 “呦荷,小子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大嫂!” 老黄都羡慕了,六百多块啊,在他老家都能盖幢气派的青砖瓦房,再娶上个漂亮媳妇,还能剩不少钱呢。 兄弟俩一个劲地傻乐,心情好极了,来到边境的挫败感和沮丧感,也都一扫而空,两人蹲守在厨房门口,只等着吃大餐。 大餐终于好了,边境虽然环境艰苦,但牛肉是真好吃,炊事班长的手艺也好,一锅牛肉炖土豆,一整条鱼,一大锅米饭,全被两人吃完了,连锅底的汤都被他们拌米饭吃了。 “嗝……” 兄弟俩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感觉满血复活了。 陆解放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个很重要的事,用力踹了脚弟弟。 “干嘛?” 脑子放空的陆援朝,口气很不耐烦。 “明天咱们去取钱,给大嫂买点特产寄过去。” 陆解放虽然蠢,但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笔钱就是他和弟弟的欠款总额,都精确到了小数点,肯定不会是算错的。 所以,阮七七没扣他们的一半钱,一分不少都给寄过来了,还搭上了手续费。 陆解放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点惭愧,有点感动,还有点温暖和羞涩。 而且他还有个可持续发展的想法,把阮七七巴结好了,说不定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和物资补给了。 这鬼地方他们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六百多块钱总会有花完的一天,很有必要抱一根大腿,牙老子和娘老子都在干校受苦,自顾不暇,陆野凶的很,不敢指望。 目前来看,只有大嫂比较靠谱,凶是凶了点,可心肠好啊。 所以,这根大腿他们兄弟说啥都得抱紧喽! 巴结好了大嫂,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陆解放简单清澈的脑子,总算开了一点点窍,决定了日后的可持续发展的方向和目标,第二天,兄弟俩请假一天,跑去镇上取钱,顺便给阮七七寄特产。 第一百七十九章 骷髅头烛台完成,特别罗曼蒂克 阮七七在家休息了几天,阴丽雅送来了处理好的骨头,一个头骨,两根筒骨,一根脊骨。 之所以只有两根筒骨,是因为死的那个小鬼子是罗圈腿,小腿的筒骨不好看,阴丽雅只取了大腿上的两根,处理得干干净净,十分漂亮。 她将骨头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亲自送了过来。 阮七七在蒸红糖发糕,昨晚上突然馋了,早上起来就开始做,一次就做成功了,她还在面上洒了不少葡萄干和红枣,既好看又好吃。 她检查了骨头,十分满意,将蒸好的红糖发糕送给阴丽雅一半,作为回报。 阴丽雅尝了口,特别满意,一边走一边吃,回家了。 脊骨还差一副,暂时放着,筒骨直接就能盘,她给系了个樱花粉的带子,小鬼子到死都在思念故乡,故乡是回不去了,系根樱花粉的带子吧。 头骨有几个窟窿眼,阮七七给堵上了,再在上面开了个口,将蜡烛化了,蜡油倒进去,放了根棉芯,等冷却后,就是个极酷的烛台。 她给摆在了床头柜上,晚上和陆野颠鸾倒凤时,就点上,绝对罗曼蒂克。 现在阮七七有三根法杖了,她还是最中意第一根,出门都带这根。 歇息够了,阮七七决定出门要债,第四个老赖叫高宇飞,是一家国营兵工厂的食堂负责人,五十岁左右,是个鳏夫,无儿无女,也没再婚。 据说高宇飞只爱亡妻一人,还在她灵前发过誓,终生不再娶。 大家都夸他有情有义,是绝世好男人。 而且高宇飞为人和善,交际手段很强,左右逢源,上至领导,下至职工,都和他关系很不错。 就是这么个老好人,竟然敢拖欠三万块。 不用调查,阮七七都能猜到,这三万块肯定落入高宇飞的私人腰包了。 兵工厂不差钱,每年都有不少补贴,不至于拖欠酒厂三万块,但她很奇怪,高宇飞一个无儿无女的老鳏夫,贪这么多钱干什么? 难道他其实背地里广开后宫,养了好多女人,还生了几个私生子? 阮七七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决定先找树树们唠唠嗑。 高宇飞不住在厂里,他有幢带院子的宅子,就在兵工厂附近的街道,阮七七先去找高家附近的树树们唠嗑。 满崽和麻麻酱给她放风。 高家门口有棵桔树,有好几十岁了,但对于树树来说,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小孩子,话都说不清。 “钱钱?木有的……穷得要死,一顿只有一个菜……” 桔树说得结结巴巴,从头到尾都很嫌弃高宇飞的穷,一餐只吃一碗米饭,一个菜。 只有过年时,高宇飞才会炒两个菜,平时肉很少吃,鱼从来不吃,豆腐吃得多,过得比和尚还素。 “女人?木有的……木看到女人……” “男人?木看到……就他一个人……” 阮七七皱了眉,高宇飞没带女人回过家,也没带男人回来过,从来都是一个人,过年也是一个人,据兵工厂的人说,高宇飞的家人都在轰炸中死了,只剩下他一个。 好不容易有了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可惜命不长,结婚才三年就病死了,高宇飞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阮七七打消了后宫的想法,对那三万块钱的花销更感兴趣了。 男人花钱,不外乎是吃喝嫖赌。 这四样高宇飞一样不占,他贪这么多钱干什么? 她带上满崽和麻麻酱去了兵工厂,想混进去打听,但大门守卫森严,进去的陌生人都得登记,祖宗八代都得盘查。 她今天不想翻墙,她要当一个淑女。 “同志,我们找高宇飞主任,有非常要紧的事。” 阮七七语气很诚恳。 “你们是高主任什么人?” 门卫神情警惕,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坏分子。 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找高宇飞,这两人突然冒出来,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同志,你仔细看他,和高宇飞是不是很像?” 阮七七指着满崽,表情特别特别诚恳。 门卫死死盯着满崽的脸,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点像的。 “我哥的眉毛,和高宇飞是不是一模一样?还有眼睛,我娘说特别像,和高宇飞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志,你说是不是?” 在阮七七的一句又一句下,门卫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真的在满崽脸上,看到了一点高宇飞的影子。 “确实有点像。” 门卫点了点头。 “其实更像年轻时的高宇飞,我娘说的,同志,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哥是高宇飞的亲儿子,我是我哥他娘的亲女儿,我们娘生病了, 家里没钱给她治病,不得已才来找高宇飞,希望他出钱给我们娘治病,这些年我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我哥,没问高宇飞要一分钱,都累出病了,这钱他应当出,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年轻的门卫被绕晕了,赶紧问:“你和你哥是一个娘?” “对,一个娘肚皮生的,不是一个爹,我哥的爹是高宇飞,这男人是陈世美啊,年轻时把我娘哄得神魂颠倒,拿出所有的钱供他进城念书,结果高宇飞学有所成,一脚蹬了我娘,我娘肚子里都有了,他也不管,进城飞黄腾达去了,唉……男人的心,就是腊月的冰,冰冷无情啊!” 阮七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将高宇飞形容成了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王八蛋!” 满崽狠狠地骂了句,表情很痛恨。 一不小心吃了个惊天大瓜的门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对亡妻一往情深的高主任,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天老爷嘞,这比他们厂长被堂客踢下床还稀奇! “高主任在食堂,你们进去吧!” 门卫一点都没怀疑这个大瓜的真实性,毕竟阮七七说得那么真诚,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清楚楚,还有满崽这么大一只人证,怎么可能是假的? “谢谢同志!” 阮七七道了谢,和满崽一起进了厂,兵工厂很大,她也不着急去找高宇飞,找厂里的银杏树,打探消息还得是银杏。 “那个矮子主任?他经常请车间的老师傅和车间主任喝酒,每次都他花钱。” “还经常给厂长和副厂长送东西,书记不喜欢他,还经常批评他,被他害死了!” 荷花池边的银杏树,突然说了个惊天秘闻。 厂里的上一任书记,五年前出意外死了,谁都没怀疑是谋杀,连公安都没查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 大爹啊,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王翠花吗 “那天晚上,书记喝了点酒,在池边散步,被小矮子推进池子里淹死的。”银杏树说。 “就因为书记骂了小矮子?他就要杀人?” 阮七七皱紧了眉,感觉这个高宇飞有很大问题。 “他们吵得好凶,你去问老大,它知道。”荷花池边的银杏说。 “老大是哪个?” “就是办公楼边,最高的那个,是我们老大。” 阮七七明白了,带着满崽去找银杏老大。 果然老大就是老大,说话条理特别清楚,还有它自己的推断和分析。 “书记发现小矮子贪污钱,让他把钱还回来,小矮子没钱,书记对他起了疑心,准备举报他,被他给害死了。” “还有,高宇飞的堂客,也是他害死的。” 银杏老大又说了个秘闻。 “他为什么要害死堂客?”阮七七问。 “不知道,不过他堂客死之前,他们也吵过架,吵得很凶,他堂客还说要去举报他,第二天他堂客就病倒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没几天就死了。” “据我分析,应该是他堂客,发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导致杀身之祸。” 银杏老大显然也是个话唠,还喜欢用成语。 “对了,厂里这些年意外死的那些人,都是高宇飞害死的。” 银杏老大又想到了个要紧事,具体死多少人它记不清了,但它说有不少,而且不是车间的老师傅,就是技术员和干部。 “至少有七八个,不是让车撞死,就是掉池里淹死,还有楼上扔东西砸死的。” “公安都断定是意外身亡?”阮七七问。 “应该是,那个小矮子坏的很,还特别狡猾,公安抓不到他!” 银杏老大很讨厌高宇飞,可惜它不会说话,要不然早去举报了。 “谢谢!” 阮七七给它渡了点灵气,银杏老大开心极了,枝条飞舞,树叶纷飞。 “啊……我想起来了,小矮子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话我听不懂。” 吸了灵气的银杏老大,脑子灵光了不少,又想到个重要的事。 阮七七也是福至心灵,说了几句日语。 “对对对,就是这个调调。” 银杏老大甩了甩枝条,就是这个味,它听了就想揍人。 阮七七脸色冷了下来,果然是小鬼子。 小鬼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呢! 她现在大概能猜,高宇飞贪污的钱用来干什么了,来要债之前,她还查过兵工厂的情况。 兵工厂生产的武器,都是要派大用场的,但这些年来,这家厂生产的武器,存在很严重的质量问题,甚至危及到了前线士兵的生命。 上面还派了专案组来调查,但并没查出原因,只能勒令兵工厂整改,之后质量倒提升了不少,但近年来,又开始下降了。 所以,高宇飞潜伏在兵工厂,用贪来的钱贿赂厂里的老师傅和干部,目的就是破坏厂里的生产,而且他还成功了。 很显然,这家兵工厂从上到下,已经被高宇飞腐蚀完了,那些被害死的人,都是不肯同流合污想去举报的。 狗日的小鬼子! 阮七七准备暂时按兵不动,跟踪高宇飞几天,看他还有没有同伙,最好一网打尽。 “七七,有人来了!” 满崽提醒。 迎面走来的是个矮个子男人,顶多一米六,可能还没有,瘦瘦小小,连头带脚剁了,估计都没一碗肉。 男人五十来岁,干瘦干瘦的,脸色阴沉,他朝阮七七和满崽看了眼,眼神警觉。 “高主任,你们相认啦?” 之前的年轻门卫也过来了,手里抱着一摞报纸,特别激动地嚷嚷起来,比他自个认爹还激动。 矮个子男人神色狐疑,一时间没听懂,相认什么? 阮七七反应很快,她拖着满崽冲过去,感情饱满地叫道:“大爹啊,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王翠花吗?” 本来想说夏雨荷的,但这名字太诗情画意,不符合村姑人设,所以她借用了家属楼的王翠花名字。 “爸爸!” 满崽也跟着叫,但有点不太情愿。 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爸爸。 不过七七答应他,只要叫了爸爸,会给他一杯好喝的奶茶,满崽就勉为其难地叫了。 “别乱叫,我不认识你们,更不认识王翠花。” 高宇飞沉着脸训斥,甩开阮七七的手,准备离开,但又被紧紧抱住了。 “果然让我娘料中了,她说你无情无义,肯定不会认我们,哼,你不认没事,但钱必须出,我娘生病了,你搞大她肚子一走了之,害我娘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当年我娘含辛茹苦供你在城里念书,花了不少钱,这笔钱你得还!” 阮七七瞎话张嘴就来,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编故事太简单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和门卫一样,都信以为真,没有一点怀疑。 毕竟谁能拿自己娘的名声开玩笑,这可真是要戳脊梁骨的。 “真没看出来,高主任原来是这种人!” “男人都这样,有几个有良心的?” “可怜那个王翠花,钱没了,名声也毁了,高主任害人不浅啊!” …… 群众们议论纷纷,都很同情阮七七和满崽,看高宇飞的眼神也变得鄙夷,忘恩负义的陈世美真不是东西。 高宇飞看阮七七的眼神十分阴鸷,他现在怀疑,阮七七是上面派下来查他的。 这段时间他感觉不太好,潜伏这么多年,他对危险来临有着敏锐的直觉,从来没失误过,所以他打算死遁,离开兵工厂,偷渡去对岸,然后回祖国。 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个合适的机会,就能完美无缺地死遁离开,给这几十年的潜伏任务,画上个漂亮的句号。 在离开之前,绝对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高宇飞不太确定阮七七的身份,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就试探地问:“王翠花是你们的母亲?” “是我娘,还钱!” 阮七七揪住了高宇飞的衣领,她165的身高,揪一个小矮子不费吹灰之力。 她凑近了些,在高宇飞耳边轻声说:“老东西,拿五百块钱出来,否则我就告诉公安,你堂客是你害死的,我娘以前住你隔壁,她亲眼看到你给你堂客下的药。” 高宇飞面色变了变,心里却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讹钱的无赖。 他记得以前隔壁确实有个大嘴巴女人,这个年轻女人,大概就是那大嘴巴女人的女儿了,果然和她母亲一样讨厌。 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动手,肯定要弄死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他的钱都是要给帝国办事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居然敢向他讹五百块,真是岂有此理! “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母亲,我身上只有这些钱,你们先拿去给你们母亲治病,我再去筹钱,给你们寄过去!” 高宇飞非常诚恳地道歉,还掏出了几十块钱,塞给了阮七七。 围观群众们眼神更鄙夷了,果然是个陈世美,真不是东西! 阮七七接过钱,大声道:“我娘的病不能耽搁,三天后我来拿钱,否则我就去组织告你耍流氓!” 高宇飞眼神更阴鸷了,他听懂了阮七七的威胁,三天后没钱,就要去公安举报他杀妻! 可恶! 阮七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了兵工厂后,她问满崽:“学会了吗?” “会了。” 满崽点点头,并且用高宇飞的语气,说了句话,语气和语调都一模一样。 “真棒!”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夸奖,从包里拿出一杯奶茶,奖励他的。 满崽迫不及待地插管子,吸了一大口,满脸都是幸福的满足。 只可惜不能带回去给爸爸妈妈喝,七七说,爸爸妈妈年纪大,不能喝这个,要生病的。 满崽喝完奶茶,把空杯子还给阮七七。 两人并没回大院,他们找了个饭店吃饭,表现得就像是穷人乍富一样,进饭店点了好几个菜,摆了一桌子。 躲在外面的高宇飞,看到这两人大吃大喝,花钱如流水,也彻底放心了。 果然是来讹钱的,有了点钱就大吃大喝。 如果是上面派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干,华国的干部都很朴素,花钱比他还小气。 阮七七早发现他了,故意表现给这小鬼子看的,等高宇飞走后,她和满崽慢吞吞吃完饭,又去高宇飞的住处逛了圈,并没发现实质性的消息。 高宇飞好像没有同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不和外界联系。 阮七七和满崽盯了高宇飞三天,确定他确实是一个人,可能同伙都死绝了吧,只剩下他一人搞破坏。 而且高宇飞想跑路,就是这几天的事。 阮七七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给满崽培训了下,就让他给公安打电话,用的是高宇飞的声音。 “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我要举报我自己,我是樱花国人,奉命在兵工厂潜伏,这些年我腐蚀了很多人,搞了很多破坏,还害了很多人命,他们都是坚定不屈的华国人,没有被我腐蚀,不肯配合我搞破坏,我就弄死了他们……我为帝国做了那么多事,可帝国却一直不肯联系我,我决定弃暗投明……” 阮七七的导演欲,在满崽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满崽是个特别优秀的演员,演啥像啥,几乎都是一条过。 他照着阮七七给的台词,用高宇飞的语气打了电话,公安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兴奋地问:“七七,我说完了,还有奶茶不?” “没了,明天才能喝!” 阮七七无情拒绝,奶茶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满崽也不失望,因为明天又可以喝了嘛,妈妈说过,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天色暗了下来,阮七七带上满崽去了高宇飞住处,这小鬼子回家了,他在收拾行李,明天他就准备死遁,然后去羊城做船,逃去对岸。 【今天又是将近八千字呢,宝贝们,晚安】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切腹吧,小鬼子! 高宇飞准备了些金条和现金,足够他在对岸生活一段时间,还有余钱买回国的机票。 虽然他的上线死了,但这些年他依然在为帝国尽忠,成绩肉眼可见,他都记在了小本本上,回国后,他肯定能获得最高功勋奖励,从此以后,他就能翻身成为贵族了。 高宇飞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来潜伏之前,上锋就是这么承诺他们的,这些年他能坚持下来,也靠的是这个信念。 成了贵族后,他就能娶上贵族家的千金,他现在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几个儿女,以后他的后代就再也不用受平民的委屈了。 高宇飞沉浸在未来的美好畅想中,后脖颈突然一阵剧痛,眼前黑了黑,但他依然顽强地站着。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阮七七,手里拿着根奇怪的东西,还寄了樱花粉的蝴蝶结。 是故乡的颜色啊! “嗨,又见面了!” 阮七七挥了挥法杖,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在高宇飞的天灵盖上用力敲了下。 这回高宇飞没挺住,终于晕过去了。 阮七七在屋子里搜了一通,现金三万五千多,金条十根,这小鬼子贪得还不少。 金条她收进空间了,五千多她也收了,剩下的三万,拿回酒厂交差。 她还搜到个小本本,里面写的都是日文,是这些年高宇飞在兵工厂的腐蚀成绩。 厂里的干部和老师傅,几乎一个都没落下,那些质量出问题的武器,他们都有份。 还有九个人的名单,高宇飞特别标注为‘顽固的支那人’。 显然,这九人正是被他害死的那些人。 阮七七又搜出了一把武士刀,还有发报机,她将小本本和发报机,都摆在了高宇飞身边,然后和满崽一起,给高宇飞摆了个切腹的姿势。 只可惜高宇飞晕着,坐不稳,摆了几次都倒下来。 阮七七便让满崽在后面托着,然后她戴上手套,堵住他的嘴,将武士刀捅进高宇飞的小腹。 高宇飞活生生痛醒了,起身想逃,但满崽力气很大,死死按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 高宇飞嘴被堵着,说不出话,但阮七七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手上加了点力气,还旋转了几下,高宇飞疼得死去活来,血流了一地。 “傻子,我这么漂亮,肯定是炎黄子孙喽,你不是想回家嘛,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阮七七甜甜地笑了笑,又往里捅了下,刀尖已经透出了他的身体。 血流得越来越多,高宇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身体朝一边倒下去。 “满崽,怕不怕?” 阮七七问。 “不怕,坏人该死!” 满崽凶狠地盯着高宇飞的尸体。 “对,坏人全都该死,走,我们回家了!” 阮七七给高宇飞伪造了自杀的现场,她随便搞的,就算公安查出来也不要紧,她现在可是759的人。 将小本本和发报机摆在旁边。 她便带着满崽翻墙离开了。 没多会儿,警车就开了过来,公安撞开大门,冲进去后,看到的是高宇飞畏罪自杀的现场,小本本和发报机被公安带回去了。 阮七七和满崽已经回家了。 陆野从食堂打了菜回来,但没吃,等她回来一起吃。 “七七回来啦,菜有点冷了,我去热。” 阮七七一进家门,陆野就开心了,之前他一个人坐在家里,觉得特别冷清,一点人气都没有。 “我先去洗澡。” 刚宰了个小鬼子,虽然她不怕,可有点恶心,得洗洗。 洗完澡后,阮七七懒得做饭,从空间里拿出以前做的菜,还是热的,和刚做好时一样,和陆野一起吃了晚饭。 陆野没问她为什么回来得这么迟,阮七七也没说,科普男德时,她就说过夫妻之间要有距离感,该说的她会说,她不说的也不要打听。 作为上门女婿,陆野的男德学得特别好,绝对能拿满分。 “七七,明天我要去江城,大概一个星期。” 陆野又有任务了。 “你小心些,我把做好的菜放空地那儿,你想吃了就进去吃。” 陆野只能进空地,街道那儿得她带才能进。 “好。” 陆野笑嘻嘻地答应了,吃完饭后,他快速地洗了碗,拖了地,还去洗了个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阮七七上床了。 这天晚上又是一夜春风度过玉门关。 阮七七睡到中午才起,陆野已经去江城了,她带上三万块钱,回酒厂交差。 但这回林厂长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一来上班就听到了高宇飞畏罪自杀的消息。 林厂长还和上面打听了下,知道了不少内部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比如高宇飞是小鬼子,亏他以前还觉得这老畜生为人和气呢! 再比如高宇飞不是自杀,是被人捅死伪造自杀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高宇飞家里的钱都没了,十之八九是凶手拿走了。 林厂长从早上到现在,心情都没平静过,他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可他一直在说服自己,阮七七那丫头癫是癫了点儿,但肯定没那胆子,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只是,在看到阮七七拿出的三万块时,林厂长的心终于死了。 “你……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就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你可真是……哎呀……” 林厂长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他赶紧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没人。 又往窗外看了看,没人。 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压低了声音问:“钱都在这了?” “对啊,三万块欠款,一分不少拿回来了,林叔,是不是先发奖金啊,要不然剩下的钱我没动力要!” 阮七七自来熟地泡茶,用的还是林厂长最宝贝的明前龙井,他自己都舍不得喝,每次只泡一点点,阮七七直接抓了一大把,林厂长心肝都疼死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高宇飞死了,你知道不?” 林厂长试探地问。 “他死了?不会吧,昨天他还活蹦乱跳的呢!” 阮七七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 林厂长咬了咬牙,好想骂几句,又不知道骂啥好。 毕竟这死丫头宰的是小鬼子,换了他也得宰。 可这死丫头也太狗胆包天了,小鬼子宰了就宰了,居然还把钱给偷了,万一公安那边查出来,这死丫头可摊上事了。 “高宇飞是小鬼子,你知道吧?” 林厂长又问了句,死死盯着阮七七。 “他是小鬼子?天啊,我不知道啊,林叔,你听谁说的?” 阮七七眼睛瞪得更圆了,演得像模像样。 林厂长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公安那边查出高宇飞有一笔钱,被凶手拿走了,钱的数目还不少。” “林叔,我已经要回不少钱了,能给厂里添新设备了吧?到时候咱们酒厂产量跟上去,绝对能做大做强,冲出潭州,走向亚洲,你说是不是?” 阮七七答非所问,但都说在了林厂长的心坎上。 他做梦都想做大做强,为国家多做贡献,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狠狠地心动了。 “你昨晚有人看到不?” 林厂长小声问。 “林叔你可真是的,昨晚我和陆野上床困觉,谁来看啊!” 阮七七看他的眼神,像在看老流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备将工作转给阮霜降 林厂长老脸都臊红了,心也放下了大半,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说不定昨晚上弄死小鬼子的人,其实就是陆野,阮七七一个小丫头,就算再癫,也没那么大能耐吧? 陆野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肯定能收好尾。 林厂长彻底放心了,笑呵呵道:“奖金我这就和财务说,下个月工资一起发,还给你提前转正,七七辛苦了啊!” 叫七七的声音,比叫自家闺女温柔多了,他看阮七七的眼神,就像看金元宝一样,觉得这姑娘整个人都闪着金光,可真好看。 这笔钱他舍不得上交,反正用在酒厂,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林叔,和你商量个事呗。” 阮七七笑嘻嘻道。 “什么事?” 林厂长心情很好,脸上布满笑容。 “我下半年要去上大学,我这工作能转给我大姐不?我大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为人勤恳老实,就是文化低了点,才小学毕业,可以去车间上班,行不?” 阮七七想把她的工作,转给阮霜降。 下个月她就转正,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转给阮霜降,有铁饭碗傍身,阮霜降母女日后的生活肯定没问题,这样也算是完成对原身的承诺了。 “你要去上大学?我怎么不知道?” 林厂长变了脸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阮七七走了,厂里的债谁去要? 酒厂那么多人,没一个有这丫头的能耐,全都是饭桶。 “不对啊,大学得单位推荐,今年厂里的指标已经用完了,你哪来的指标?” 林厂长很快反应过来,酒厂每年都有一个推荐名额,他是有决定权的,但三月就已经定下了名额,已经去上大学了,这丫头哪来的名额? “我不占厂里的指标,林叔,我的事你答应不?” 阮七七没说指标的来源,林厂长也没再问了,他以为是陆野搞来的。 他知道陆野本事大,搞个工农兵大学指标并不难。 “你的工作你说了算,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大姐要是学陆春草那样,我可不会客气的。” 吃一堑,长一智,林厂长怕又招来个陆春草,决定提前讲清楚,免得事后有大麻烦。 “林叔你放一百个心,就算给我大姐老虎胆,她也不敢乱来,她就是太老实,才会被前头男人一家欺负,差点命都没了。” 阮七七把阮霜降的不幸婚姻生活,如实地说了,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一帮愚昧封建的东西,这种背时人家离了好,这样吧,你去上大学后,让你大姐去包装车间干活,厂里还能分间房,俩丫头上学也不用担心,厂里有幼儿园,小学中学也都有挂靠学校。” 林厂长很同情阮霜降的遭遇,也听出定是个老实忠厚的女人,这种人在厂里干活不会惹事生非,他就喜欢这种职工。 “谢谢林叔,剩下的债我肯定要回来,一分都不少!” 阮七七本就想安排阮霜降去包装车间,那里干净轻松些,林厂长真是个好人,都不用她开口,全都安排好了。 “好好好,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丫头,就知道肯定聪明能干,厂里多亏有了你啊!” 林厂长的拍马屁技巧非常生硬,但阮七七还是很受用,她就喜欢听好话。 喝完林厂长的宝贝明前龙井茶后,阮七七提出告辞。 “七七,那个……高宇飞的钱都在这了?” 林厂长没忍住,又问了句。 “三万块都在这了,其他的不知道。” 阮七七笑了笑,走了。 林厂长拍了拍额头,懒得再细想了,反正天知地知他知阮七七陆野知,其他人不知道。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心情极好的林厂长,忍不住哼起了歌,还去泡了杯明前龙井,刚刚那丫头抓了一大把,心疼死他了。 好东西还是得抓紧喝,否则就会便宜了别人。 阮七七离开酒厂时,天色还早,她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去趟百货公司吧。 许丽娜的380块债务,本来应该昨天去拿的,迟了一天也没关系,顺便把百货公司欠酒厂的债给要了。 张经理也在债务名单上,钱不多,三千五百块,这家伙胆子太小,不敢昧太多。 百货公司的张经理和许丽娜,这几天过得如坐针毡,就像上刑一样,昨天阮七七没去,他们并没松口气,反而更担心了。 担心阮七七背后藏着大招,要置他们于死地! “姐夫,那女人是不是要去举报我?” 许丽娜瘦了一大圈,这四天她乖乖去扫厕所了,每天都被熏得翻白眼,啥都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好,瘦了好几斤。 本以为昨天还了钱,这事就结束了,可阮七七没来,她还得继续上刑! 许丽娜受不了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就算杀头也索性痛快点,别折磨她了。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我说你不肯听,还嫌我多管闲事!” 张经理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起来。 他父母都在农村,妻子家条件比他家好的多,他能当上经理,一半是靠自己能干,另一半是靠岳父提携,岳父对他还是很好的,但丈母娘和小姨子,一直都看不起他,说话冷嘲热讽,眼睛还看天。 “姐夫,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许丽娜真的怕了,她爹去打听了下,陆解放他爹虽然倒霉了,可他还有个厉害的大哥,是副团长,难怪那大嫂说话那么嚣张。 早知道陆解放大哥当副团长,她就不分手了。 “我能有啥办法?你老老实实去扫厕所,那380块钱也得准备好,听我一句话,别再招惹陆解放了,别看人家倒霉了,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咱们惹不起!” 张经理苦口婆心地劝,他不是担心小姨子,是害怕受牵连。 门被敲响了。 两人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阮七七,心不由沉了沉。 “正说起您呢,快请进,丽娜,钱拿出来!” 张经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殷勤地招呼着,还冲小姨子使了个眼色。 许丽娜从口袋里拿出钱,总共五百块,她爹知道了这事后,将她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拿出五百块钱,让她还给阮七七,还勒令她一定要得到阮七七的原谅,否则别回家了。 【以前的工作是可以转让的,所以叫铁饭碗,挤破了头都想进国营单位上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在大大的花盆里挖呀挖,净赚六百二 “是我对不住陆解放,我鬼迷心窍,我害怕受牵连,我贪慕虚荣,都是我的错,多出的120块,是我的赔礼,请大嫂给陆解放买麦乳精和牛肉干,他最喜欢吃的。” 许丽娜双手将钱奉上,非常真诚地道了歉,眼泪汪汪的。 阮七七挑了下眉,有点意外许丽娜的改变,这四天回炉重造了? “我岳父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丽娜,这些钱也是我岳父的心意,陆解放同志在边境保家卫国,是我辈楷模,不愧是陆司令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边境生活艰苦,这点钱给陆解放同志买点营养品,希望他能凯旋回来,前程似锦!” 张经理很会说话,虽然是送礼,可并不让人反感。 “你得感谢你有个好父亲,否则……” 阮七七接了钱,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许丽娜听懂了,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你个嬲猪生出来的蠢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连司令的儿子都敢招惹?就算人家倒霉了,咱家也惹不起,你爹我只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司令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我,你想死别扯上全家,总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哭也好,跪也好,都得求得陆解放大嫂的原谅,否则你死在外头,别回家了!” 许丽娜耳边响起了父亲的骂声,声声在耳。 一个小时前,她还没明白父亲这些话的意思,现在她明白了。 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在阮七七眼里,可能比蚂蚁强不了多少吧? “我以后再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许丽娜此时流的眼泪,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痛悔,她决定和于向前分手,不再妄想嫁入高干家庭了,还是听父亲的,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过吧。 阮七七看出她是真心悔改,没再为难她,便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出去吧!” 许丽娜还没反应过来,张经理狠狠瞪了眼,“还不出去?” 她这才回过神,飞一般跑了出去,心里的大石也松了。 总算不用死在外头,可以回家了。 阮七七收好五百块钱,对张经理说道:“你们单位欠酒厂三千五百块钱,该还了吧?” 张经理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过来,四天前,阮七七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敢情是来要债的。 “同志,不是我不肯还钱,真的是有困难,百货公司是看着光鲜,其实难啊,能不能再宽容一段时间?” 一涉及到公事,张经理就恢复了精明算计,说话一股浓浓的老赖味。 钱现在是不可能还的,至少得拖个几年,等他捞够了,就调去其他单位,烂账留给下一任。 阮七七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道:“张进步,男,35岁,老家贫困山区,家里一贫如洗,多亏岳父提携才有今天,虽不是入赘,却胜似入赘,我没说错吧?” 张经理笑不出来了,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入赘,明明他儿子和他姓,凭啥说他入赘? “男人一有钱心就花,张经理也一样,百货公司的某徐姓女人,容貌秀丽,丈夫生病,家庭困难,你将徐姓女人叫到办公室,假借谈心之名,趁机吃她豆腐,时间步骤如下……” “第一次,某年某月某日某点某分,在你办公室,你摸了徐姓女人的屁股。” “第二次,你胆子大了点,改摸脸。” “第三次,你色胆包天,摸人家凶了。” “第四次,就是五天前,你手伸进去了,还捏了几下,张经理,下一次是不是要困觉了?你岳父和堂客要是知道了,你这经理的位置还能坐稳不?” 阮七七语速很平稳,时间地点人物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张经理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天地良心,他也就刚刚起了一点点色心,这么长时间,也才只伸进去摸了几下,啥都没干啊! 怎么就让这女人知道了? 难道那几次他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好,让单位的其他人看到了,传扬了出去,这才传到阮七七耳朵里的? 张经理后背冷叟叟的,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当你在家里看到一只蟑螂时,说明家里的蟑螂已经成灾了。 流言也一样,当传到了外面时,说明单位里已经满天飞了。 难怪这些天,单位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古里古怪,还似笑非笑,肯定是在心里看他笑话。 张经理三魂吓走了俩,还剩下一个岌岌可危,眼前阵阵发黑,快站不住了。 “放心,目前只有我知道。” 阮七七安慰他,把他吓死没好处。 况且,这事也不是张经理来强的,那个徐姓女本身也有那意思,毕竟丈夫生病,力不从心。 张经理飞走的两个魂,立刻归位了。 他哀怨地看着阮七七,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全,他的命也是命啊! “张经理要是不肯还钱,有几个人知道,我就不保证了!” 给了个甜枣,又打了一巴掌,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面色如土的张经理。 “我还,马上还,你等我一下。” 张经理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跑去关了门和窗,蹲在那盆长势不太好的盆景边,在大大的花盆里挖呀挖,没多会儿,就挖出了个油纸包。 打开油纸包,露出了一摞钱,张经理心疼地看了眼,当了三四年经理,总共也就捞了这么点,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 “这3500块是欠款,剩下的五百,是我的心意,茫茫人海中,能认识像您这样的女中巾帼,是我张进步的荣幸,还请您一定要要收下!” 张进步强忍着心疼,将两份钱塞到阮七七手里,只希望她能嘴严,别去和他岳父老婆蛐蛐。 “张经理一片赤子之心,我实在不忍心拒绝,顺便提个醒,家庭和睦才是成功之道,张经理明白了吧?” 阮七七一点没客气地收下了钱。 “明白明白,我以后肯定改!” 张经理使劲点头,打死他都不敢再花花了,以后就一心一意和妻子过,就算妲己来勾引他,他都不上当了。 “还有许丽娜同志,思想有很大问题,艰苦的劳动不能少,至少半年吧。” 阮七七没这么轻易放过许丽娜,就算在后世,这女人劈腿的行为也是可耻的,扫半年厕所,就当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您放心,我亲自监督她,绝对扫满半年!” 张经理彻底放了心,说话中气都足了不少。 他送阮七七到了百货公司门口,目睹着她走远了,这才敢伸手擦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狗命总算保住了! 【三更写完,明天继续哦,晚安】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烈焰红唇,勾走陆野的魂 一趟就净赚六百多,阮七七心情非常好,回去时路过邮电局,顺便给老家打个电话。 她打给马春生,让他帮忙转达。 “阮同志,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阮桂明一家中毒身亡了。” 马春生确实准备打电话,把这好消息告诉阮七七。 “我已经知道了,马主任,麻烦你和我大姐说一声,我在潭州给她找了份工作,七月来上班,让她有个准备。” “恭喜啊,我明天就去趟阮家湾,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大姐。” 马春生羡慕极了,也越发坚定了巴结好阮七七的决心。 他从弟弟那里了解到,阮七七有两个公爹,一个司令,一个是政委,乖乖,军区两个最大的领导,全都是他们一家子。 这么粗的大腿必须抱紧啊! 而且他才一巴结阮七七,弟弟马春来被抢走的功劳就回来了,还提干当了排长,抱大腿的效果非常显著,以后肯定要抱得更紧些。 “辛苦马主任了,让你弟弟马春来同志好好干,机会会有的。” “多亏阮同志的提点,我弟弟才能进步,另外,何家人在农场改造得很不错,每天都努力学习语录,只是身体太孱弱,劳动任务总是完不成,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将他们一家移出农场了。” “马主任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何家人的荣幸,希望他们能真的改造成功,洗心革面吧!” 两人在电话里打了阵官腔,交换了些信息,便挂了。 阮七七的心情更好了,何家人快完啦,马春生的意思是,再过阵子,就能把何家人迁去坟场了。 真是好事连连啊! 心情美美的阮七七,哼着歌回了大院,五月底的天黑得迟,家属楼下一群小孩在玩耍,彭家的三个孩子放学回家了。 老大老二手里都抱着一捆柴,老三是闺女,叫彭海星,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她抱着一大把野葱,放学路上拔的。 野葱炒鸡蛋炒肉都好吃,特别香。 “七姨好!” 三兄妹远远就叫了起来,不过老大彭海军叫得很小声,表情很扭捏。 他其实不想叫,因为他十三岁,只比阮七七小六岁,他觉得他应该叫姐姐,可爸妈硬让他叫姨,搞得怪难为情的。 “放学啦!” 阮七七笑了笑,她挺喜欢彭家的三兄妹,有礼貌,还懂事。 “你采的野葱?” 她闻到了野葱的香味,顺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彭海星手里的野葱,嘴里开始流口水。 “对,路上好多,七姨要不要?” 彭海星也很识趣,分了一大半给她,爸爸妈妈说,陆副团长帮了他家大忙,他们一家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还让他们兄妹要把恩情记在心里,以后记得还。 “要!” 阮七七不客气地接了野葱,还从包里拿出一包发饼,硬塞给小姑娘,她不白吃。 “不用的,这野葱不值钱。” 彭海星想还回来,但阮七七走远了,她只得收下,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和妈妈说了这事。 “没事,你七姨是好人,不肯占咱家便宜,你和哥哥把饼分了吃吧!” 王淑华并没责怪孩子,她早就领教过阮七七的‘霸道’给东西,确实拒绝不了。 回头她再做些吃食,给阮家送过去吧。 回到家的阮七七,将野葱洗干净,切成段炒腊肉,香味在走廊上弥漫,连楼下都能闻到,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勾得直流口水。 野葱 野葱炒腊肉。香出十里外 空间里的南瓜开了好多花,阮七七摘了不少,清炒了一大盘,再蒸了个曲米鱼,每样菜的分量都不少,她单独盛出一盘,放进了空间,这样陆野也能吃上。 清炒南瓜花 野葱炒腊肉闻着香,吃着更香,阮七七吃了三碗饭,晚上睡觉时,她进空间,发现菜都吃完了,碗洗得干干净净,还多了一大盘吃食,好像叫豆皮,江城那边独有的小吃。 武汉豆皮,好吃 还有张纸条—— “七七,这个豆皮好吃,喜欢吃我再买,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想。” 阮七七笑了笑,在纸条上回了句—— “我也想你,完成任务早点回来。” 她还涂了口红,在纸条上亲了口,留下个烈焰红唇,绝对把陆野的魂都勾走! 阮七七抱着一盘豆皮出了空间,只吃了三个就饱了,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胀肚子,剩下的她依然放回空间,明天再吃。 ******* 江城。 陆野和搭档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招待所时,天已经大黑了,这次他的任务,是找出战乱时小鬼子留在江城的一批化学药品,他搭档叫曾志,代号玄武,是江城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而且曾志以前找到过化学药品,对这方面有经验,再就是,曾志性格稳重,年纪比陆野大,力气也大,能压制住他。 毕竟是化学药品,而且很多是水剂,母主任担心陆野这个大宝贝受伤,这才派了曾志跟着,就是为了阻止陆野发癫伤了自己。 “我得到一点消息,这批药品应该藏在山里,明天我们进山看看。”陆野说。 “行,你早点休息吧,明早我来叫你。” 曾志知道陆野打探消息厉害,并没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他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陆野关上门窗后,进了空间,看到纸条上的烈焰红唇,他开心得翻了好几个跟斗,恨不得现在就回潭州,搂着媳妇狠狠地亲。 该死的小鬼子,都投降了还留下这么多隐患,他那次就应该潜到裕芢的老巢,把这老东西弄死的,可惜让小鬼子发现了,一直朝海里轰炸,差点炸死他。 等过阵子,他再潜进去看看,不行就撤,现在他有七七,七七以后还会生崽崽,他得好好活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第二天,陆野和曾志去了山上,按照他打探到的方向,慢慢进了深山,山外边还有村落,越往里走,人越少,只有些废弃的房子。 一路上,陆野都会找山涧洗手,主要是打探消息,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埋藏化学药品的山洞,而且这附近还有三户人家,门口挂着腊肉,应该是山里的猎户。 “他们挺幸运,住在这么多毒药旁边,居然没出事。” 曾志不由感慨。 这些年好多百姓陆续因为化学毒药出事,甚至送了命,都是小鬼子留下的祸害,这三户人家离山洞不过百来米,居然没出事,实在很幸运。 三户人家都不在,可能进山打猎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陆野说:他放个屁都能崩死娇花 山洞的洞口不大,长了很多野藤,将洞口遮住了,如果陆野没有打探消息的本领,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山洞。 他用刀砍断洞口的野藤,很快就清理干净,露出了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里面很幽深,气味很清新,显然里面还有出口。 “我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陆野在附近砍了些松明,做了根简易火把,进了洞里。 山洞是葫芦形,外面小,里面大,越往里走越大,走了十几米后,到了个百来平方的大厅,洞壁有明显的人工雕凿的痕迹,显然这个大厅是人为挖出来的。 大厅里堆放了三十几个大木箱,封得很严实,哪怕过了几十年,依然密不透风,木箱外面有骷髅头的符号,很显然,这就是那批遗留的化学药品。 陆野数了数,总共三十五箱,如果这些药品都散布出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战争时期,华国不少士兵和百姓,就死于这些化学药品,狗日的! 陆野咬牙问候了全国的小鬼子,准备出去和曾志会和,通知上面来处理这些药品。 才走了几步,他就听到了木仓声,只是一瞬间,他的速度就快成了幻影,没几秒,人就出现在了洞口。 地上有了两具尸体,曾志躲在树后面射击,对方有七个人,有男有女,用的居然是步枪。 “他们是小鬼子!” 曾志叫了起来。 陆野神色变冷,身形变换,躲开了射来的子弹,瞬移到了一个小鬼子面前,伸手掐住他脖颈,咔地一声,脖子断了。 他如法炮制,没到三分钟,就将这些小鬼子给灭了,要不是曾志阻止,一个活口都剩不了。 最后剩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想饮弹自尽,但陆野比他更快,三下两下就卸了他的四肢关节。 在陆野的独门秘技审问下,男人根本抗不住,全招了。 他们当年奉命在这看守这批药品,因为在深山里,很多消息都不知道,等他们知道投降时,已经是46年了,回国回不去,下山更不敢,他们几人商量了下,就留在了山上。 这一留就是二十几年,期间,他们也下山过,购买生活用品,顺便打探消息,只不过越打探他们越绝望。 “我们已经商量好,将这些药品全都弄下山,和江城同归于尽,为天黄尽忠!” 小鬼子冥顽不灵,至死都没悔改。 “去下面给你家天黄尽忠吧!” 陆野冷冷地说了句,就要结果了这小鬼子,曾志死死拦住了。 “兄弟,总得留一个活口弄回去审问。” 他是大力异能,力气大得出奇,陆野都挣不开,这也是他经常和曾志搭档的原因 因为整个759,只有曾志的力气能制住陆野。 没弄死小鬼子,陆野心情不爽,去检查几个尸体,看一个嫌弃一个,将尸体踹到一边。 “忒丑,玛的,没一个像人的,这个还勉强,留下吧!” 挑挑拣拣半天,陆野总算挑中一具,他检查过了,头型漂亮,腿骨也直,七七肯定喜欢。 “留下干啥?” 曾志没听懂,小鬼子的尸体能有啥用,沤肥料地都嫌臭。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堂客!” 陆野傲娇地哼了声,还鄙夷地看了眼光棍曾志。 一把年纪了,连堂客都没有,真丢人! 曾志被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堵得慌,他玛的,他没堂客连问都不能问了? 有堂客了不起啊! 老实人曾志都火了,撇过头懒得看陆野那讨人嫌的脸,跑去搜小鬼子的家,收了一堆腊肉,都是野味。 “哈哈,有口福了,这些狗日的小鬼子手艺还不错,腊肉闻起来喷喷香,咱们一人一半。” 曾志提了一大堆腊肉出来,笑呵呵的。 “我有堂客,你没有,你只能拿三分之一。” 陆野很不要脸地拿起了三分之二,谁让曾志没堂客了。 “行行行,你有堂客了不起!” 曾志懒得和他争,他一个人很少开伙,三分之一的腊肉足够他吃了。 陆野在那具比较漂亮的尸体上,留下了纸条—— “别烧,交给军区医院阴丽雅医生处理,她知道程序。” 曾志下山联系759,陆野守在山上,顺便进深山采了不少药材,全都移植进了空间。 任务圆满完成,陆野和上面派的人交接工作,着重强调了那具尸体。 “暴龙同志,现在尸体挺紧张,局里有不少人都爱上了盘骨头,都抢着要小鬼子的尸体,不过你放心,这具尸体我会替你看好。” 交接工作的人笑着保证。 “他们都发什么癫?” 陆野挺好奇,以前小鬼子的尸体,局里的人看都不看,现在怎么好上这一口了? “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局里新来了个同志,代号娇花,能力很强,你的第一名可能保不住了。” 对方故意打趣。 “哼,娇花?这名字一听就逊的很,还和老子争第一?老子一个屁都能崩死他!” 陆野冷哼了声,胜负欲被激起来了,这个世界,只有七七能让他当第二,其他人都不行。 等歇息几天,他就找母主任要任务,看他怎么碾死那朵娇花! 五月的潭州时冷时热,气温变化无常,这几天下雨,阮七七不想出门,都窝在家里,吃陆野往空间里放的江城点心。 潭州城最近发生了件大事,兵工厂的干部,从厂长到车间主任,还有技术员,基本上一网打尽,全都被请去喝茶了。 偌大的兵工厂,连个管事的人都找不出来,车间暂停生产,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安排新的干部来管理。 林厂长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不停转圈圈,嘀咕道:“死丫头这是把天捅了啊,天灵灵地灵灵,可千万别查到死丫头那儿!”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没人找上门,林厂长这才安心,决定等阮七七再回厂,得和她好好说说,债要不来就算了,别再搞出人命了,他老了,实在吃不消这一惊一乍的。 再这样来几下,他的老命只怕也得黄! 阮七七在家舒舒服服地躺着,一点都不担心,就算真查到她头上,有裴远那老狐狸罩着,她也不会有事。 “阮妹子,你电话!” 楼下传来了叫声。 阮七七懒洋洋地下楼,电话是裴远打来的,“阮同志,你订的栗子蛋糕好了,您看几时来取?”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自由散漫的阮七七,让领导既欢喜又忧愁 “下午吧。” 阮七七不太想去,但既然进了人家单位,还是要听点话的。 “好的,我等你!” 裴远笑了笑,挂了电话。 阮七七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着,脑子里在想中午吃啥,然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 “栀子花开了?”她惊喜地问。 彭海星手里有几枝栀子花,香味特别浓郁。 “对,山上有几棵开了,七姨你要不要?” 彭海星主动将花递过来,她以为阮七七想插花。 每年栀子花开时,家属楼的人都会采回来插在家里,香喷喷的。 “要,山上还有吗?” 阮七七接了过来,她知道中午吃啥了,就吃栀子花炒腊肉,前世她吃过,味道很不错。 “有,七姨我去帮你采。” 彭海星主动请缨,还叫上她二哥彭海洋。 “多采些啊,只要花,不要枝,送到我家。”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指使小孩干活。 “知道啦!” 兄妹俩朝后山跑去,就在家属楼后面,山不高,小孩子经常去山上玩。 只过了大半小时,兄妹俩就采了一篮子栀子花回来了。 “七姨,还有好多没开,开的都采来了。” 兄妹俩跑得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谢谢啊,这包桃酥给你们吃。” 阮七七给他们一包桃酥,语气特别霸道总裁范儿,还说:“过几天开得更多,你们帮我再采些啊。” “好啊,我和哥哥每天都去山上拾柴的。” 彭海星使劲点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吃桃酥,既然七姨还要花,那她就能安心地吃桃酥了。 兄妹俩走了后,阮七七将栀子花的花蕊去了,花瓣放在水里泡着,钻出不少小虫子,清洗几遍才洗干净,用开水焯一下,就能和腊肉炒了。 前世她在饭店吃过,栀子花滑滑脆脆的,味道很不错,炒腊肉,炒回锅肉都好吃。 栀子花炒腊肉 她炒了一大盆栀子花腊肉,又煨了不少青辣椒,撕了皮后,和皮蛋一起做擂辣椒皮蛋吃,这道菜特别下饭,最关键的是辣椒必须柴火或炭火煨熟,特别香。 刚做好菜,就听到了楼道熟悉的脚步声,阮七七嘴角上扬,又炒了个土匪猪肝,再煮了个紫菜蛋汤。 “七七,我回来啦!” 还在二楼,陆野就叫了起来,手里提着一大串腊肉,从小鬼子家里缴获的。 “你回来的正巧,赶上吃中饭。” 阮七七将菜捧到桌上,让他洗了手来吃饭。 腊肉则挂了起来,慢慢吃。 “七七,我给你物色了个极漂亮的小鬼子,已经送去阴医生那了,回头她处理好,你又有得玩了。” 陆野夹了口栀子花腊肉,味道是他从前没吃过的,忍不住问:“这是啥子菜?” “栀子花,回头在空间里种些。” “行,我一会儿就去山上挖。” 陆野也喜欢吃栀子花炒腊肉,没想到这花不仅好看,还好吃呢。 两人吃完饭,陆野本来想小别胜新婚一下,但阮七七下午要出门,他只能去山上挖栀子花了。 “野葱也采些,炒腊肉好吃。” 阮七七嘱咐了声,提着包出门了。 到了梧桐西点,她自个摸进去了,裴远在办公室等她。 “高宇飞是你弄死的吧?” 裴远开门见山地问。 “嗯,他没有上线,也没有同伙,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在小本本上记着,我都留下来了。” 阮七七承认了,反正她也没想瞒裴远。 “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你无组织无纪律,严重的散漫主义,阮七七,你现在是759的职工,你有任何发现,应该及时和我反应,而不是自作主张弄死高宇飞!” 裴远表情很严肃,内心是无奈的。 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像阮七七这样散漫的手下,能力很强,可总喜欢自作主张,真让人又欢喜又忧愁。 此时此刻,裴远终于理解了母主任对暴龙爱恨交织的复杂心情。 潭州759分为两个组,母主任那边是甲组,他负责乙组,长期以来,甲组的任务完成率,都远胜乙组,因为甲组有个暴龙。 每次总局开会,他都会和母主任见面,然后两人探讨一下最近的工作,再听母主任抱怨暴龙的自作主张,他每次都听得五味杂陈,觉得母主任是在故意显摆。 压了他乙组那么多年,还在他面前显摆,太过分了! 现在他才明白,是他小人之心了,摊上个能力强还不安分的手下,心情确实很复杂。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阮七七梆硬地回了句。 裴远给气笑了,这理由还挺充足。 “阮七七,你这散漫主义得改,这样是不行的,严重的话可能造成重大损失。”裴远耐着性子劝说。 “我耽搁了759的工作不?” 阮七七问。 裴远愣了下,摇头,“那倒没有。” 不仅没耽搁,效率还提高了,一天就查得清清楚楚。 “我造成了损失没?”阮七七又问。 “没有。” 裴远的声音小了点,底气没那么足了。 “我无意中发现高宇飞是潜伏的小鬼子,事发突然,来不及汇报,而且高宇飞当时准备逃跑,如果我不采取行动,就会放跑一个罪大恶极的小鬼子,作为一个五星红旗下长大的热血青年,我第一时间弄死这小鬼子,我做错了没?” 阮七七大声质问。 “错倒没错,就是你可以和我打电话说一声。” 裴远摸了摸鼻子,声音更小了。 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他反而有点强人所难了。 “当时哪来的时间打电话?我得盯着小鬼子啊,真给你打电话,小鬼子早跑没影了,裴主任,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这次任务我圆满完成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领导,这个年代有个极大的弊端,事事都喜欢打报告请示,效率比乌龟还慢。 她最讨厌打报告请示了,有那请示的时间,事情早干完了。 “高宇飞的钱呢?”裴远问。 公安那边来问他要钱,他给搪塞过去了,但事情得问清楚。 “就三万块,正好还酒厂的欠款,酒厂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说,这笔钱公安那边能瞒,裴远这肯定瞒不过。 “只有三万块?” 裴远似笑非笑地问,他可不信。 “千真万确,我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保证。 裴远压根不信,不过他猜应该也多不了多少,高宇飞日子过得紧巴巴,贪的钱都用来腐蚀厂里的干部了,估计剩不了多少,一点钱阮七七拿了就拿了吧,他们局里对职工还是很宽容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嘛。 “那你事后也得给局里写个总结报告,这是程序。” 裴远被退而求其次,让阮七七写结案报告。 “行吧,我现在写。” 阮七七也不想难为他,从他办公桌上拿了纸,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五分钟不到就写完了。 “某年某月某日几点几分,我和福满多同志,带上麻麻酱出去溜达,逛着逛着就到了兵工厂,通过我强悍的能力,无意间打探到了高宇飞的异常,经过我聪明的脑瓜子分析,推断出他很可能是潜伏的小鬼子,于是,我和福满多同志,混进了兵工厂里,打探到了更多消息,还和高宇飞有了面对面的接触,确定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小鬼子。 福满多同志模仿高宇飞的声音,给公安打了自首电话,我们晚上潜入高宇飞家,发现他要逃跑,情急之下,我们先下手为强,给小鬼子痛快地捅了一刀,送他上路了,还将找到的证据,完整地留给了公安同志,我和福满多同志,麻麻酱同志,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裴远看了她的报告,生生给气乐了。 “你这是报告还是自夸?” 裴远脑瓜子嗡嗡地疼,从没见过这么写报告的。 “报告啊,时间地点人物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你看完后,是不是全了解了?” 阮七七振振有词。 “报告有报告的格式,你这报告也太自由散漫了,重新……” 裴远还没说完,就被阮七七打断了,“这么麻烦,要不我还是回酒厂上班吧。” 最讨厌的就是写报告,事情都做完了,还写个毛线报告,烦都烦死了。 阮七七是真的烦了,还不如回酒厂上班,工农兵大学她明年再上也不迟。 “这份报告虽然格式不太正规,但写得还是很清楚的,行了,你回去吧!” 裴远只得改口,好不容易才挖来阮七七这个宝贝,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还指望着阮七七替他争口气,压过甲组的暴龙呢! “再见,裴主任!” 阮七七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裴远微微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开,然后笑容渐渐消失,认命地开始写报告。 阮七七这个报告肯定不行,交上去也得打下来,还是他重新写一份吧。 唉! 【今天还是七千多字呀,作者最讨厌写报告了,有一阵子在政府部门上班,屁大的事都要写报告,头发都写秃了,所以,混了一年果断辞职,快乐地码字啦,另外,看在作者国庆节努力更新的勤奋上,给点小礼物和五星好评,行不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将降七七于他,必先苦他心志 走的时候,阮七七买了几份栗子蛋糕,梧桐西点的栗子蛋糕相当不错,打包回去慢慢吃。 “这个给麻麻酱。” 丁一给她一袋子面包边,他的本职就是西点师,因为受过重伤,异能消失,只能在西点店做面包。 “谢啦!” 阮七七很真诚地道谢,因为这一袋面包边,她要昧一半自己吃。 丁一笑了笑,拿起茶杯要去泡茶,可茶罐里却是空的。 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又忘买茶叶了。” “我有,送你一包。” 阮七七伸手进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拿出一包茶叶,大约二两。 茶叶是空间里种的野茶,长得很快,抽了不少嫩芽,她给采了,炒成了茶叶,也没多少,大约半斤。 不过她和陆野平时都不怎么喝茶,茶叶一直没动。 “谢啦。” 丁一笑嘻嘻地接了茶叶,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茶香味沁入心脾,他不由愣住了,随即激动地去泡茶。 泡了茶后,不等水冷却,他就迫不及待地喝了口,连舌头烫了都顾不上,他急急地咽下了茶水,闭上眼睛,感受到了禁锢住身体的那道枷锁,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很小很小的一点松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是他受伤以来,唯一的一次松动。 他因为重伤,异能被封锁了,无法再出任务,只能窝在西点店里,虽然很安逸,可他不开心。 丁一狂喜地看着那包茶叶,难道阮七七就是他的贵人? 等茶水冷了些,他一口气都喝完了,连茶叶都嚼碎咽了,果然,身体里的变化更明显了。 丁一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包茶叶能让他恢复异能。 不行,他得好好巴结阮七七,这丫头喜欢吃面包边,以后多留些。 栗子蛋糕以后材料也多放些,他再研究些新品种,得让这丫头吃得开心,他才好意思问人家要茶叶治病。 阮七七带着栗子蛋糕回了大院,才刚停好车,电话室就叫她去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公安那边,通知陆野去认领陆春草的骨灰,陆春草昨天执行了枪决。 “明天上午我们会去领骨灰。” 阮七七不想再出门,陆春草的骨灰,不值得她再出门一趟。 陆野在家洗衣服,这几天阮七七换下来的衣服有不少,她想多攒一些一块洗。 家里变得焕然一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陆野一下午都在搞卫生,特别贤惠。 “真乖,奖你吃蛋糕。” 阮七七夸了句,拿调羹挖了一大块栗子蛋糕,喂给他吃。 “好吃。” 陆野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一块栗子蛋糕,他三口就吃完了。 “和你说个事,陆春草枪毙了,明天咱们去领骨灰,还得和你爹说一声。” 阮七七又拿个栗子蛋糕喂,顺便说了陆春草的死讯。 “老头子肯定难过。” 陆野冷笑了声,将蛋糕吃完,继续洗衣服。 “他难过就难过呗,反正咱们高兴就行,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庆贺一下。” 阮七七准备做大餐,安慰一下她男人娇弱的心。 “我要吃土匪鸭,还要吃粉蒸肉。” 陆野点了两个菜,好久没吃了,有点馋。 “你可以再点一个菜,今天你堂客我心情好,允许你放纵一下!”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我还要吃杯奶茶。” 陆野没再点菜,做菜蛮辛苦,他舍不得七七吃苦。 “行,给你两杯。” 阮七七摸了摸他的脑壳,从空间里拿了杯奶茶给他,还贴心地给他插了管子。 “七七,幸亏有你。” 陆野喝了一大口奶茶,突然感慨了句,七七肯定是老天爷派来的,否则他一个人可怎么熬? “对啊,我就是你的救星,赶紧洗衣服!” 阮七七在他脸上捏了几下,去做饭了,虽然她不是太喜欢做饭,但更讨厌收拾灶台和洗碗,所以每次都是她做饭,陆野收拾,这样两人都很满意。 晚饭又是丰盛的一桌,陆野动作很快,衣服不仅洗好,还晾好了。 “陆叔叔,我妈做的锅灰猪肝,很好吃的。” 彭海星捧了一碗黑黑的菜上楼,和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陆野碰上了。 锅灰炒猪肝,柴火灶的锅底灰过滤当作料,好吃还能明目 陆野系着小碎花围裙,看起来有点滑稽,小姑娘忍笑忍得好辛苦,嘴角都抽酸了。 “想笑就笑,小孩子忍什么忍!” 陆野看出小丫头在忍笑,在她脑壳上敲了个爆栗,还调侃了句。 彭海星这才大胆地笑了,笑嘻嘻地将碗递给他,转身要下楼。 “谢谢你妈啊!” 陆野叫了声。 “知道啦!” 彭海星大声回了句,蹦蹦跳跳地下楼,她要回家吃饭啦,今晚有猪肝吃呢。 自从爸爸提干后,家里的伙食好了不少,家里一半烧煤炭,一半烧柴火,她和哥哥放学后,不用捡太多柴,还可以和同学玩呢! 妈妈说,家里的好日子都是陆叔叔和七姨带来的,他们真是大好人! 陆野捧着一碗锅灰猪肝回家,从阳台到家有几步路,他就吃了几块猪肝。 王淑华的厨艺特别好,普通的食物都能做出美味佳肴来,这碗锅灰猪肝好吃极了。 “这个是什么?怎么黑乎乎的?” 阮七七还是第一次看到锅灰猪肝,卖相着实不太好,看起来没太多食欲,但陆野吃得喷喷香,应该很好吃。 “彭副营长闺女送来的锅灰猪肝,我以前吃过,不仅好吃,还能明目,清热解毒,对身体很好。” 陆野用筷子夹了块猪肝,喂给她吃。 阮七七嚼了几下,确实别有风味,回头她向王淑华请教下做法,自己做了吃。 晚饭吃到一半,陆野又提起了那个漂亮的小鬼子,还强调:“九个人里,就那个最漂亮,头型好,腿直,做出来的玩具肯定好看。” “棒棒哒,奖你喝奶茶!” 阮七七又拿出一杯奶茶,奖给他。 高宇飞太丑了,丑到她连骨头都嫌弃,所以大方地留给了公安。 她可不是什么骨头都要的人! “再啵一个!” 陆野凑了过来,撅起嘴在她脸上用力亲了口,印了她满脸油。 “讨厌死了!” 阮七七嫌弃地瞪了眼,拿他的衣袖擦脸。 陆野笑嘻嘻地扒了一大口饭,感觉幸福得直冒泡泡,现在他的生活,就连空气都是甜的,他现在觉得,小时候受的那些苦,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啥的,他觉得应该改成,天将降七七于他也,必先苦他心志,饿他肚子。 曾经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和七七相遇呀!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陆春草一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第二天,两口子睡到自然醒,陆野刚做完任务,能休息两天,阮七七更自由,要债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歇着。 早上阮七七不想做饭,陆野去食堂打来的,一大盆白粥,配馒头包子,还有自家的泡辣椒和霉豆腐,也是非常美味的一餐。 吃完早饭,他们这才去领陆春草的骨灰,顺便打听了下刘红玲一家子的情况。 何建军已经判了死刑,月底执行。 刘红玲判了七年,罪名很严重,涉嫌通敌,不过因为她没造成太大损失,这才只判七年,否则也会是死刑。 刘红波强歼妇女,判死刑,月底同何建军一起招待枪决。 刘红涛抢占别人功劳,判五年。 【量刑是作者瞎量的,作者不太懂当时的法,别较真】 陆春草死了,刘红波也快噶了,还剩下刘红玲和刘红涛,在监狱里待上五年七年,也差不多废了。 这个结局相信原身肯定很满意。 陆春草的骨灰,他们给葬在了公墓,倒也没有随便找个臭水沟倒了,毕竟是陆得胜的亲闺女,这老头以后肯定要去祭拜的。 两人到农场时,已经快中午了,住户们都在做饭,陆得胜门口的灶台没开火,他人在对面的袁慧兰家。 袁慧兰一直以来都是神采飞扬的,哪怕来了农场干活,她的精气神都很好,但此刻的袁慧兰,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地靠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手里还拿着封信。 林曼云在屋外做饭,她虽然来了干校,但工资还是照常发的,所以生活还过得去。 今天她心情好,整了几个硬菜,蒸一盘香肠,还用野葱炒了盘腊肉,香味飘进了屋子里,勾得陆得胜直流口水。 他奶奶的,家里的腊肉和鸡蛋都吃完了,他只能干炒野葱吃,闻起来香,吃起来干巴,难吃的要死。 “老陆,一起吃?” 林曼云炒好了菜,殷勤地问。 她想和陆得胜复婚的心思一直没死。 这段时间在农场,她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她是司令夫人时,个个都来巴结她,现在却理都不理她,就连娘家人也是势利眼。 她因为娘家人才受了牵连,可她在农场吃苦受罪,娘家人一次都没来看过她,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她给娘家写了信,希望能送些吃的来,但信石沉大海,到现在都没回信。 林曼云不死心,给父母打电话,接倒接了,但她妈却连听她话的耐心都没有,只说:“以后别给家里写信了,你哥让你害得去改造了,我和你爹在外面都抬不起头,你说你蠢不蠢,现成的靠山都抱不牢,非得和陆得胜离婚,现在你满意了?” 她妈说完后,就绝情地挂了电话。 林曼云彻底寒了心,这些年她帮了娘家那么多忙,还被她哥牵连来农场受苦,结果反而遭了埋怨,真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看清了娘家人的真面目,林曼云也越发体会到了陆得胜的好,甚至她觉得,就连陆野和阮七七,都比她娘家人要好一些。 所以,她得趁天时地利之便,用温柔体贴感化陆得胜,争取年前复婚。 林曼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当年陆得胜就是被她的温柔体贴俘虏的,相信现在一样能够成功。 陆得胜警觉地后退几步,果断撇过头,不去看那些垂涎欲滴的菜,冷声道:“请叫我陆得胜同志,别粘粘乎乎,败坏老子名声!” “老陆,以前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还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二十几年夫妻,还有解放和援朝两个儿子,你真的这么绝情?” 林曼云哀怨地看着他,一副委屈求全的可怜样。 “解放和援朝都被你毁了,行了,别他玛在老子面前唱大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什么一日夫妻万百日恩,老子只信一日背叛,终身为敌,在战场上,背后插过刀的人,绝对不能再信!” 不提解放和援朝还好,一提起来,陆得胜就一肚子火。 他英雄一世,打仗从来不怕苦不怕死,有骂他蠢,骂他鲁莽的,但从没骂他怂的,可他却有两个怂头怂脑的儿子,他的老脸都让这俩废物点心丢光了! 林曼云还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滴泪,或许是年纪大了,人老珠黄,眼泪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充沛,想挤多少就挤多少,现在挤一滴泪可费工夫了。 她这一滴泪挂在睫毛上,欲滴还滴,但并没有多少我见犹怜的功效。 毕竟她老了,又在农场干了这么多天活,风吹日晒,现在的她又黑又瘦又老,这一滴泪反而显得滑稽可笑。 听了陆得胜这些狠心无情的话,林曼云的这一滴泪显得更可笑了,她这台大戏也唱不下去了,只得悻悻收场。 袁慧兰神色死灰,仿佛没听到他们的斗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若是换了从前,她定要冷嘲热讽几句。 看到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陆得胜心里也不是滋味,便问道:“和平在信里写了啥?她不是在京城上学吗,是不是出事了?” 这封信还是他带回来的,落款是京城大学莫和平,正是袁慧兰和莫秋风的女儿。 莫和平长得漂亮,学习也好,嘴还甜,大院的很多长辈都喜欢她,陆得胜也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可惜他的女儿是陆春草,和莫和平站一起,就像是煨糊的茄子配着水灵灵的黄瓜一样。 袁慧兰看了这信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也不知道信里写的啥。 陆得胜担心是莫和平出事了,他有一段时间没去京城了,但听说不太平,尤其是年轻学生,头脑冲动,容易受激,莫和平这丫头可别干了糊涂事。 袁慧兰这回有反应了,她将信纸递给陆得胜,让他自己看。 “字都认识吧?” 她还问了句。 “老子还会写报告呢,你别狗眼看人低!” 陆得胜没好气地怼了句,回屋拿了老花镜,看起了信。 莫和平的钢笔字很秀气,是很漂亮的小楷,开头都是些唠家常的话,陆得胜快速看完,终于看到了信的重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和平这孩子念书念得脑子傻了?这信不会是别人模仿她的字写的吧?” 陆得胜黑着脸问,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儿死了,他还吃这么多,罪过啊 “怎么可能?这字明明就是莫和平的字,别人哪里写得出这么漂亮的字来,哎呀,莫和平这丫头不会真念书念傻了吧?子都不嫌母丑,她可是大学生呀, 居然嫌弃你了,还劝你主动离婚,啧啧啧……要我说呀,读书读得好有啥用,像我家解放和援朝,读书虽然不行,可他们现在在边境保家卫国呢,多光荣啊!” 林曼云幸灾乐祸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她偷偷瞄了几眼,看到了最关键的几行字。 莫和平居然劝袁慧兰主动离婚,免得影响父亲和哥哥们,虽然没提她自己,但很明显,莫和平也怕受牵连。 看到这里,林曼云这段时间被袁慧兰压迫欺负的苦,彻底一扫而空了,比吃了人参果还快活。 袁慧兰啊袁慧兰,你也有今天啊! 活该! “吃你的饭,有你什么事?”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 “怎么没我事了,我现在和袁慧兰住一间房,一起参加劳动,陆得胜,你不会是心疼了吧?你可别犯错误呀,人家还是莫秋风堂客呢!” 林曼云心里酸溜溜的,还以为陆得胜对袁慧兰余情未了,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你他玛是欠抽吧?老子堂堂正正,你再胡说八道,老子连女人都打!” 陆得胜气得老脸通红,狠狠地警告。 林曼云悻悻地哼了声,不敢再说风凉话,怕他真的动手,上个月抽的耳光子,现在脸还隐隐地疼呢! 袁慧兰收回了信,自嘲地笑了起来。 打小她就争强好胜,干啥都要争第一名,小时候和几个哥哥争,父亲重男轻女,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认识几个字,会算数就行。 但她不服气,就跑去私塾旁听,结果她念得比堂哥还好,但父亲还是不肯送她去私塾,于是她就趁父亲宴请贵宾时,做了一首五绝。 因为她打听过,那个贵宾很喜欢好学的后辈,只要她表现好,贵宾就会替她说话,而父亲又想巴结贵宾,肯定不敢不听。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估的一样,贵宾对她赞不绝口,还劝父亲应该送她去学堂上学,日后肯定会有出息。 就这样,她成功上了学,学习一直都很好,可还是改变不了父亲想用她谋取利益的心思,她一满十八,父亲就看好了人家,一个死了老婆的老鳏夫,儿子还比她大一岁,父亲逼她嫁过去当填房,只因为那个老鳏夫是大官,能给父亲带来好处。 她反抗了,父亲将她关进了祠堂,准备五花大绑抬进花轿,幸亏母亲可怜她,偷偷放她出来,还给了她一包银元首饰,她就这样连夜逃了出去,机缘巧合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袁慧兰觉得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她都能挺过去,可女儿的这封信,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 接二连三被子女背后捅刀,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或许是老天爷惩罚她吧。 因为她对儿子的冷漠,所以才让她遭受如今的背叛! 袁慧兰强打起精神,明天还要劳动,她没时间自怜自艾。 不过她对女儿的心,也冷却了不少。 几个儿女里,她对莫和平是最好的,可扎她刀子最狠的,却是她最爱的女儿。 莫劲松兄弟背叛她,她还能说服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 可莫和平却是她亲生的呀,在她落难时,扎得最狠的也是这孩子。 罢了,孩子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她以后顾好自己吧,还有陆野那孩子,她现在补救人家也不会领情,以后她老了动不了,也不会麻烦陆野。 “爸?” 外面响起了阮七七的叫声。 “来了!” 陆得胜眼睛亮了,飞一般跑了出去,儿媳妇来了肯定有好吃的。 “你在那里面搞啥子?前头两个堂客都在,你倒是开心的很!” 陆野朝他斜了眼,说起了风凉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妈心情不好,我过去安慰几句。” 陆得胜瞪了眼,手心有点痒痒,这逆子越看越想揍。 “莫叔要和她离婚?” 陆野眼睛一亮,要是真离了倒是喜事。 陆得胜叹了口气,迷茫道:“是莫和平那丫头,写信劝你妈离婚,这丫头小时候蛮懂事的啊,怎么去京城念大学后,心也变狠了呢?” “不可能,你看错了吧?毕竟你大字认不得一箩筐!” 陆野不信,他印象里的莫和平,是个会叫他三哥,还给他藏吃食的小丫头,就算长大后,和他生疏了些,但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在莫家和莫和平关系最好。 但莫和平去京城上大学后,一开始还会通信,后面信越来越少,已经有半年没通信了。 打死他都不信,莫和平会说出那么冷血的话来。 “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妈那人向来要强,当年在根据地,就算摘棉花都要争第一名,看了信后人都垮了,从来没见她那样过,唉!” 陆得胜又叹了口气。 “爱离不离,关我屁事!” 陆野懒得和袁慧兰见面,和老头子见面还能吵几句,和袁慧兰他连话都不想说。 阮七七今天没带熟菜,只带了几块腊肉,还有香肠,陆得胜采了不少野葱,她便炒了盘野葱腊肉,焖了一大盆米饭。 “香,就是这个味,馋死老子了!” 陆得胜吃得狼吞虎咽,菜和饭都吃了个精光,连盘底的菜汤,他都拿饭给拌了,刮得干干净净。 等他打出个响亮的饱嗝后,陆野才说:“陆春草死了,烧成灰了。” “嗝……” 陆得胜又打了个饱嗝,但只打了一半,另一半给惊了回去。 不过他并没太吃惊,陆春草的结局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也很自责。 他没教育好女儿,害人害己啊! “你姐的骨灰呢?”陆得胜哑声问。 “公墓!” 陆野回答得言简意赅,还加了句:“刘红波马上也要枪毙了,到时候给他们埋在一起,省……得他们娘俩见不着面。” 其实他想说省点钱,幸好改得快。 毕竟老头子给了一万块,都能买几十个墓地了。 “也好。” 陆得胜又叹了口气,肚子里的美食变得沉甸甸的,有点胀肚子了。 女儿死了,他还吃这么多,罪过啊! 【三更写完啦,袁慧兰的人设不是塌了,作者提前解释一下,她学习很好,争强好胜,可在某些事情上,她确实很蠢,她这种人现实中作者碰到过,工作能力很强,可家庭关系却一团糟,所以,ai永远取代不了人类,因为人类的复杂,没有哪个ai能演译出来,多说了几句题外话,明天再继续更新啦,晚安】 第一百九十章 俩傻子弟弟,还是有一点功德在身上的 “爸,你这是大公无私,为民除害,人民只会感激你,相信大姐死前也想明白了,不会怪你的。”阮七七安慰。 陆得胜苦笑了几声,声音更哑了:“她不恨我就行了。” “我恨你你咋个不在意?” 陆野听到这话,心里的火又勾了起来,怼了过去。 那么在意陆春草恨不恨,怎么就不在意他的恨? 陆得胜噎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虚地低了头,不过被陆野这么一怼,他对陆春草的死,也没那么难过了。 女儿心太毒了,竟要下毒害小野,死了也好,省得再祸害其他人。 两人只待了一个多小时,便准备离开,还带走了不少野葱,陆得胜在山上干活,山上野葱疯长,随便一薅就是一捆。 “七七啊!” 林曼云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地打招呼。 陆野冷哼了声,没理她。 阮七七也不想理,但被林曼云拦住了,死乞白赖地问:“七七,你知道解放援朝的地址不?我做梦都想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给他们寄点吃食,毕竟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我心疼他们啊!” 林曼云说得情真意切,还流了几滴眼泪。 阮七七半句话都不信,不过她装得信了,还问:“林姨想寄什么?我可以帮忙。” “不……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寄吧,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林曼云眼神闪了闪,她有其他的想法,肯定不能让阮七七帮忙寄。 而且她身上没多少钱了,哪有闲钱买吃食,自己都过得可怜巴巴的,陆得胜工资那么高,肯定不会亏待两个儿子,用不着她补贴。 阮七七笑了笑,贴心道:“想来林姨定要寄不少东西,听说解放爱吃牛肉干和麦乳精,援朝除了这些,还喜欢吃鸡蛋糕和午餐肉,林姨应该是寄这些吧?” “对……就是这些。” 林曼云眼神更闪烁了,心里直骂娘,这些都贵得要死,她现在哪买得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解放援朝有你关心爱护,他们可真幸福,不像我家陆野,唉……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阮七七感慨了几句,吊足了林曼云的胃口,这才说了陆解放兄弟的地址。 “谢谢七七啊!” 林曼云欣喜若狂地回去了,准备晚上就写信,明天寄出去,半个月应该能收到了吧? 她主要是想鼓励儿子在边境好好表现,主动争取些艰苦的任务,要是能立功就更好了,前阵子农场里有个老头,儿子立了二等功,老头都回原单位上班了。 她就是受这老头的启发,只要儿子立了功,她也能回医院上班啊。 以前她还嫌护士辛苦,现在她不嫌了,就算天天上晚班,都比在农场强。 回家路上,陆野问:“你干嘛给她地址?” “让她表现慈母心肠呗。” 阮七七笑眯眯地回答。 陆野哼了声,嘲讽道:“她的慈母心可没多少。” “就是要让那俩傻子看清楚啊,母子离心多好玩,就像你妈被亲女儿背后捅刀子一样,比你骂她一万句都痛。” 阮七七笑了笑,说了她的计划。 林曼云肯定有其他目的,或许会寄一点吃食,但绝对不会太多,这女人的工资不高,又享受惯了,存不下多少钱。 况且她对儿子也就那样,让她从嘴里省出钱支援儿子,自己过苦日子是不可能的。 “莫和平怎么会是那种人,可能有误会吧。” 陆野到现在还不相信。 “人是会变的,你和莫和平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阮七七没见过莫和平,她三月穿来的,莫和平已经开学了。 但她听陆野说过很多莫和平的事,在他的嘴里,莫和平是个漂亮善良的妹妹,是莫家对他最好的人。 不过阮七七只信了一半,毕竟陆野是个,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都会放大无数倍铭记在心的人。 当然莫和平很可能小时候确实不错,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京城上学,又是这个特殊的时代,年轻人的思想太容易改变了。 所以,莫和平的那封信,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个时候,父子母女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回家后,阮七七连夜给陆解放兄弟写信,为了让离间计更起效,她准备再寄点东西,一罐麦乳精,一包奶粉,几盒午餐肉,毕竟在许丽娜那赚了不少,这一点东西她并不心疼。 “今天见到你们妈妈了,她向我打听你们的地址,说担心你们在边境吃不好,想给你们寄些吃食,林姨说你们爱吃麦乳精和午餐肉,还有牛肉干,她打算给你们多寄些,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姨虽然好吃懒做,思想不端正,总喜欢拖后腿,还背叛了咱爸,在背后捅了狠狠的一刀,差点害咱爸没命……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林姨就算千不好万不好,但她对你们的爱却是真真的。 这些麦乳精和午餐肉,还有奶粉,是爸爸让我寄的,他也很挂念你们,还叮嘱你们一定要自立自强,不能给军人丢脸,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还有边境的蚂蝗,其实是一味营养丰富的食材,只要处理干净,高温煮熟,做成菜也是个荤菜呢,你们这样想就不会害怕了,加油哦! 真心挂念你们的大嫂阮七七写于1971年6月2日。” 很快写完了一封信,在信里,阮七七把林曼云背叛陆得胜的事,细细地说了,还顺便说了个蚂蝗菜谱,五花肉炖蚂蝗,前世听人提起过,据说营养很好。 阮七七没吃过,她再癫也不吃这玩意儿,她将信封了口,贴上邮票,再打包了个包裹,明天就寄出去。 “又给他们寄东西?对他们也太好了!” 陆野去水房洗漱,回来看到媳妇在缝包裹,有点吃味。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俩傻子怎么说也是你爹的亲儿子,人也不是太坏,总不能让他们被林曼云拐走吧,再说了,他们对你还是有点功劳的。” 阮七七最近才想明白一件事,反而有点感激这俩傻子了。 “他们能有啥功劳?” 陆野不信。 他虽然不恨这俩傻子,但也不喜欢,谁让他们是林曼云生的。 “你小时候被林曼云欺负,心里肯定憋着火,换了其他人很可能会走上歪路,但你没有,反而长成了伟岸正直的好人,除了你自己本身就很好外,还有个原因,是你把火气发泄在这俩傻子身上了,林曼云造的孽,他们兄弟受了罪,还是有一点功德在身上的。” 阮七七很耐心地和他解释,不是替陆解放兄弟说话,而是就事论事,这俩傻子还真有点功劳。 陆野眨了眨眼,“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有时候恨得想杀人,想把林曼云宰了,和她同归于尽,每次这样想的时候,这俩傻子就会窜到我面前,我一肚子火就朝他们撒了,林曼云也没宰成!” 他拍了拍额头,笑道:“那就给他们寄吧,就当是小时候打断他们骨头的补偿了。” 一点东西而已,他不是小气的人。 “我就知道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一般人绝对没你的肚量。” 阮七七拍了记马屁,把陆野哄得眉开眼笑,又乐颠颠地去提着拖把,去水房打了桶水,回家哼哧哼哧地拖地了。 【蚂蝗确实有人当成食材,这个东西,如果不是能长命百岁,作者绝对吃不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前任,一个现任,坐下来一起喝酒 第二天,她和林曼云几乎同一时间寄出了信和包裹。 林曼云寄的是一封信,她没时间去买东西,索性不寄了。 而莫秋风也知道了女儿写信的事,他去了趟农场,和袁慧兰谈心,想安慰她。 “我没那么脆弱,莫秋风,我们离婚吧。” 袁慧兰眼眶黝黑,十分憔悴,昨晚她一夜没睡,身体很疲乏,可闭上眼就是女儿写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像活过来似的,在她的脑海里跳舞,并且自动转化成女儿的声音,像录音机一样循环播放。 天微微亮时,她也终于想明白了。 在莫家,她确实是个外人。 就连亲生女儿都没把她当成亲人过。 所以,她还是离婚吧,省得这三兄妹成天埋怨她。 “慧兰,我不会离婚的,和平那儿我会批评她,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当父母的也管不了,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开点!” 莫秋风好声好气地劝。 对于莫和平做出的事,他虽然生气,但也没那么难受。 或许是他潜伏多年养成的心性吧,见了太多的背刺,早已养成铁石心肠了。 儿女都长大了,以后的路得他们自己走,走正路最好,歪路他顶多拽一次,若是还不肯回头,他也不会再拽了。 尊重他人命运,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好。 “我将来会怎样,现在谁都说不好,还是离了吧,免得影响孩子们的前途。” 袁慧兰心意已决,她是个果决的性子,既然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了。 “孩子们的前途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你不必在意,我也不会在意,如果他们觉得我们会连累他们,那就让他们和我们断绝关系,互不影响!” 莫秋风语气很果决,还表示:“不管你将来会怎样,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放心吧。” 他放弃去京城,来到潭州任职,图的就是清静安宁,毕竟潭州是他的大本营,他有把握掌控。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坚决要离,一个坚决不肯离,最后不欢而散。 莫秋风心里苦闷,也不想回军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买了些熟食和酒,回农场找陆得胜喝酒了。 陆得胜正在做晚饭,野葱炒腊肉,香喷喷的。 “哟荷,稀奇事,你个文化人竟然来找老子喝酒?” 陆得胜现在阴阳怪气的功力越来越深了。 “少废话,你喝不喝?” 莫秋风将菜放在桌上,猪头肉,花生米,酱豆腐干,还有酱牛肉,都是好菜。 “喝,老子喝不死你!” 陆得胜使劲咽了下口水,将野葱炒炒腊肉盛了出来,拿了两个碗,摆在瘸腿桌上倒酒。 桌子瘸了一条腿,酒倒了一半,桌子就斜了,差点洒了酒。 莫秋风看不下去了,出去找了块石头,垫在桌子腿下,好歹平稳了些。 “你就让他这么瘸着?一块石头就能解决的事,你也太懒了些。” 莫秋风嫌弃得不行。 “瘸就瘸呗,又不影响老子吃饭,你们文化人就喜欢挑刺。” 陆得胜没好气,他可不是懒,只是觉得没必要。 莫秋风懒得和他争,端起碗和他碰了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豪放得让陆得胜都有点傻眼。 “你受啥刺激了?” 莫秋风吃了块猪头肉,又喝了口酒,平静说道:“袁慧兰死活要和我离婚,我劝不听,你帮我劝劝。” 陆得胜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可怜的瘸腿桌,差点散架。 “拍你自己大腿,这些东西花了老子不少钱,掉地上你吃屁去!” 喝了酒的莫秋风,一改平日的儒雅,说话也粗了不少。 “我就说不年不节的,你买这么多好菜来找老子喝酒,敢情你也让袁慧兰甩了啊,哈哈!” 陆得胜幸灾乐祸极了,一口气将一碗酒给喝完了,夹了好几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当年他打仗打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打完仗回去接袁慧兰,结果得知这娘们改嫁了,他还没法说,因为部队都在传,他打仗死了,人家改嫁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口气到底是咽不下,直到此刻,陆得胜的这口气总算平了。 “我不会离的,你记得帮我劝她,别胡思乱想。” 被陆得胜这么一闹,莫秋风心情平息了不少,又恢复了温雅,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劝我倒能劝,但不保证她听得进啊!” 陆得胜提前打预防针,他有自知之明,袁慧兰从没正眼看过他,肯定听不进。 “没事,你劝你的,听不听在她。” “那行,来,碰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陆得胜还掉了句文,让莫秋风都有点刮目相看了,夸道:“不错啊,都会背诗了,看来改造还是很有成效的。” “那当然,老子天天背语录,还看书,现在可不是当年的我了!” 陆得胜洋洋得意地朝上扔了颗花生米,然后用嘴精准地接住了,嚼得咔咔响。 夜渐渐深了,两人还在喝酒,都有了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真心了。 “老莫,你这人就是爱装,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成天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你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子早看穿你的狐狸皮了!” “废话,老子要是好人,能在敌窝里待十几年?老子要是不装,能活到现在?” 莫秋风没好气地白了眼,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他的爱国之心是真的。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之际,他不需要做好人,他要做的,是不择手段将敌人赶出家园。 “老子也不是好人,唉,我救了那么多人,亲儿子却差点死在家里,我对不起小野啊!” 陆得胜使劲喝了一大口酒,掉了几滴老泪。 莫秋风也使劲喝了一大口,在陆得胜脑壳上,用力敲了几下。 好多年前,他就想这么干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 两人都喝高了,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鸡叫时才醒来,莫秋风先醒,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嫌弃地闻了下身上,全是酒气。 陆得胜还在呼呼大睡,莫秋风也没管他,自个骑车回大院了。 走的时候,他还给陆得胜戴上了老花镜,并用墨汁涂黑了,回去时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莫和平是个自私凉薄的人 陆得胜这一觉睡得可太长了,其实中间他醒来过几回,但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漆漆,他就理所当然地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快中午时,袁慧兰才找过来,她听人说陆得胜没来干活,还以为他病倒了,就过来看看,结果进屋就是一股呛鼻子的酒气。 陆得胜呼噜打得震天响,睡得比猪都沉。 看到他戴的黑漆漆的老花镜,袁慧兰忍俊不禁,沉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拿起面盆,再拿了根棍子,在陆得胜耳边用力敲了几下。 “敌人又进攻了!” 只叫了一句,陆得胜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没打仗。 “袁慧兰你脑子有病吧?三更半夜地你叫什么叫?你不睡老子还要睡!” 陆得胜气坏了,他在梦里啃猪蹄呢,才刚上嘴,就让袁慧兰给破坏子。 “三更半夜你个蠢猪脑壳,太阳都老高了,我们活都干半天了!” 袁慧兰取下他的老花镜,一道阳光射了进来,陆得胜赶紧遮住眼睛,人也清醒了。 “莫秋风那狗日的,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陆得胜哪还不明白,肯定是狗日的莫秋风使的坏,他玛的,书读得多良心也大大的坏,他好心好意陪这狗日的喝酒解闷,居然恩将仇报陷害他误工! 草! “你就算再长十个脑壳,都不是老莫的对手,省省吧!” 袁慧兰哼了声,扬长而去。 “草……狗男女,老子以后再管你们的破事,老子他玛跟狗姓!” 陆得胜低声骂了句,火急火燎地去洗漱了。 陆野托朋友打探到了莫和平的一点情况,回来和阮七七说了。 “莫和平在京城认识了一帮人,都挺激进,她受了很大影响。” 陆野语气有点担心,他虽然不太懂,可也知道那些人的做法是错的,莫和平和这些人成天混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她是成年人了,是苦果还是甜酒,都得她自己受着,而且不撞几次墙,她怎么肯回头?” 阮七七不希望陆野插手莫和平的命运,尊重他人命运,成全自己的福报。 而且京城那里波诡云谲,连莫秋风这种老狐狸都不敢去,她和陆野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潭州吧。 “我不会插手,放心吧。” 陆野保证,虽然和莫和平关系还不错,但现在他最在意的人是七七。 “也用不着你插手,莫叔比你厉害多了,他都没管,显然不会有大问题。” 阮七七安慰他。 京城大学。 莫和平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谁让你写那封信给妈妈的?莫和平,我送你去京城上学,你学会的就是无情无义背刺亲人吗?” 莫秋风的语气很严厉,完全不同于平时和女儿说话的温和。 “爸,我没有背刺,我只是劝妈妈做出最好的选择。” 莫和平有点慌,还很委屈。 她提交了申请书,辅导员很久前就让她提交的,都进入到公示的环节了,板上钉钉的事,结果黄了。 辅导员和她说,是因为她母亲那边有点意外,这才没通过。 莫和平给大哥打了电话,才知道母亲娘家那么复杂,竟然有海外关系,只要有这层关系在,她这辈子都别想加入组织。 而且她以后去工作单位,也永远都不会有前途了。 她这才写了那封信,也不是强硬地逼母亲离婚,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最终决定权还在母亲那儿,莫和平自问她已经很有良心了,换了其他人,早和这样的母亲断绝关系了。 “我和你妈离不离婚,用不着你来建议,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莫秋风语气更加冷厉。 “爸,我要怎么做?我本来现在应该是一名光荣的d员,可就因为她,我被刷下来了,我比其他人都努力,我表现得那么优秀,可都是无用之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批评我,你知道我的委屈吗?” 莫和平委屈得哭了。 “你既然那么委屈,就和我们断绝关系吧,这样就永远都不会牵连你了!” 莫秋风的口气冷漠得近乎无情,他对女儿也很失望。 家人本就应该同甘共苦,女儿享受了22年的甜,现在只是吃了一点点苦,就开始怨天尤人,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女儿太自私了。 他更无奈,三个儿女都让他失望,反而是野蛮生长的陆野,是几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 难道真是物竞天择?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是您亲生女儿啊?” 莫和平吓得连哭都忘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以前那么疼爱她,现在居然要和她断绝关系? “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和你妈不会离婚,不管是夫妻,还是母女,都需要同舟共济同甘共苦,我们以前给了你安定富裕的生活,你过得比同龄人好几十倍,现在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埋怨你妈,还捅你妈一刀,你太自私了,莫和平,你自己选择吧!”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女儿的废话。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拿出风油精,挖了一大块涂在太阳穴上,儿女都是讨债的,唉! 京城的莫和平,一肚子委屈无人倾诉,她还很慌,怕父亲真的要和她断绝关系。 左思右想下,她打电话给了陆野。 陆野在洗澡,阮七七替他接的。 “三哥,我是和平。”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甜美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没吃过苦的姑娘。 “你好,我是阮七七,陆野的妻子,你三哥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三嫂好,你们结婚我都没赶回来,恭喜你和三哥喜结良缘!” 莫和平嘴很甜,确实和陆野说的那样,是个会哄人的。 “谢谢,你有事吗?” 阮七七并没被哄到,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小姑子的自私凉薄,没啥好印象。 “没……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和三哥说话,想找他聊聊。” 莫和平支支吾吾的。 “那一会儿你再打过来,你三哥快洗好了。” 阮七七也懒得和她废话,让她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十分钟后,果然打来的,陆野和她聊了会儿,脸色变得难看了。 “莫叔没说错,你这件事确实做得很自私,袁慧兰虽然不是好人,可她对你没得说,好吃好喝地养大了你,还让你去京城上大学,现在只是出了一点点事,你就要她离婚,你这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陆野说得比莫秋风难听多了,他对事不对人。 而且他对莫和平也有点寒心,袁慧兰对她那么好,说捅刀就捅刀,他一个感情平平的三哥而已,要是遇到事了,只怕捅得更厉害。 七七说的对,以后离这妹妹得远着点,万一雷劈歪了点,他可就遭殃了。 “三哥,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却功亏一篑,我……” 莫和平还在委屈地哭诉,被陆野打断了,“你妈还养你22年呢,你不照样捅刀子,以后别打电话了,我可不敢和你套近乎,万一你刀子捅到我身上咋办,我现在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说完,他咣当挂了电话。 小时候那点吃食的情义,这一刻也彻底告别了。 毕竟他去部队后,就经常会用津贴给莫和平买礼物,执行任务有奖金,他也会给零花钱,他回报的,比莫和平给的多很多,两不相欠了! 陆野气冲冲地回了家,一进家门,阮七七就递给他一杯奶茶,“别气了,请你喝奶茶!” “不气,就是寒心,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陆野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奶茶,心里舒服多了。 “患难才见真情,以前没出事自然看不出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话说得一点没错。 六月的天气越来越热,街上有不少姑娘穿上了裙子,阮七七不爱穿裙子,打架不方便。 转眼间到了六月中旬,边境的陆解放兄弟,同一天收到了一个包裹,还有一封信,在这之前,他们还收到了阮七七的信。 那封信看得他们五味杂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哪怕他们的脑子很清澈,但也想起了不少往事。 【三更写完啦,莫和平第一次出场,她不是正面人物,也不能算反派,就是比较自私凉薄,其实这本书里,纯粹的反派并不多,因为人都是复杂的个体,就算林曼云,她也有善的一面,不是替她洗白,她的结局肯定不会好,又说了不少废话,哈哈,晚安】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解放援朝的愿望:不求立功但求活着 “哥,妈妈对大哥其实挺坏的。” 陆援朝突然闷闷地说了句。 他记性虽然不太好,但也记得很多事,爸爸经常不在家,家里就他们兄弟,还有妈妈和陆野四个人,陆野穿的衣服都是他们兄弟换下来的旧衣服,不是太短,就是太紧,没一件合身的。 陆援朝记得,有一回妈妈带他和哥哥去百货公司买新裤子,他特意挑了件长的,买回家后,裤子长了一大截,他就说给陆野穿,结果被妈妈骂了。 那条裤子最终陆野没穿成,被妈妈拿去百货公司换了条合身的,陆援朝当时特别沮丧。 不过他并没沮丧太久,因为陆野的可怜,很快就转移到了他和哥哥身上。 每次妈妈欺负过陆野后,陆野都会狠狠地揍他们,揍得特别狠,自从挨了第一顿揍后,他和哥哥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毕竟是我们亲妈,她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陆解放叹了口气,强行给林曼云挽尊。 虽然来边境之前,被林曼云伤了心,可到底是亲妈,以前对他们兄弟还是好的,从没短过他们的吃喝。 但陆解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记性比弟弟更好一些,年纪也大两岁,记得不少事。 经常他们母子三人在屋子里吃饭,陆野一个人在外面,饿着肚子罚站,他和弟弟还不能帮陆野说话,说了就要被妈妈骂。 后来他们被陆野狠狠地揍,他也不再同情陆野了,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哪有资格同情别人? 阮七七的第一封信,让兄弟俩回忆起了不少往事,对陆野的感觉也更加复杂了。 以前只是害怕,现在多了些愧疚。 毕竟欺负陆野的林曼云,是他们的亲妈。 而在他们落难时,亲妈都没管他们,反而是陆野堂客给他们寄了钱,唉! 兄弟俩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隔两天就去食堂开小灶,虽然巡逻依旧辛苦,蚂蝗也依然可怕,可能隔三差五吃上大餐,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又收到了阮七七的包裹,还有林曼云的信。 “哥,先拆哪个?” 陆援朝问。 哥俩看着包裹和信,已经纠结一分钟了。 “拆包裹。” 陆解放果断决定,大嫂肯定寄了好吃的。 “妈可能在信里塞了钱。” 陆援朝嘟嚷了句。 “那你拆开看看。” 陆解放利落地拆包裹,他也觉得妈妈会寄钱,他和弟弟来边境都一个多月了,连大嫂都寄了钱和东西,亲妈不至于一点都不表示吧? 陆援朝快速撕开信封,一张信纸轻飘飘地飘落在地上,他抖了抖信封,没了。 他不信邪地又抖了几下,依然啥都没掉,陆援朝撑开信封,瞪圆了眼睛往里瞅,空空如也,没钱也没票。 “哥,没钱!” 陆援朝语气蔫蔫的,心里涩涩的,耷拉着脑袋,大大的一只,像是被主人抛弃的萨摩耶。 “大嫂寄了麦乳精,还有午餐肉,还有奶粉!” 陆解放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他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样又一样,一罐麦乳精,四盒午餐肉,一包奶粉,都是他和弟弟爱吃的。 “嗷……午餐肉!” 陆援朝的沮丧顿时烟消云散,连地上林曼云的信都忘了捡,扑过去拿起午餐肉,就要拆开吃。 “先看信,大嫂还写了信。” 陆解放阻止了他,看了信才可以吃。 陆援朝放下午餐肉,和他哥凑在一起读信,阮七七写的信很短,很快就看完了,兄弟俩的心情更五味杂陈了。 他们只知道爸妈离婚了,但不知道离婚的隐情,妈妈竟然写了爸爸的十大罪,她怎么能这样? 那可是爸爸啊! 虽然爸爸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有好脸色过,可他们还是很敬佩爸爸的,从小就听别人说起爸爸的英雄事迹,他们可骄傲了。 妈妈怎么可以在背后捅爸爸的刀子? 这和汉奸叛徒有什么区别? 兄弟俩瞬间没了吃午餐肉的心情,依偎在一起悲伤了至少半小时,才强打起精神,继续看林曼云的信。 只是,看完了信后,他们的心情更难受了。 妈妈只是在开头,敷衍地关心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面就让他们主动申请艰难的任务,争取立个二等功,这样她就能离开干校了。 虽然妈妈没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她没必要举干校那个老头的例子。 林曼云的醉翁之意太明显,就连陆援朝这个木头脑袋都看出来了。 而且大嫂说妈妈会寄东西,可现在只有一封冷漠的信。 “哥,妈妈知不知道,一等功拿命换,二等功有伤残。”陆援朝嗡声嗡气道。 来边境之前,他和哥哥就把这些打听得清清楚楚,兄弟俩商量过了,不求立功,只求活着! “她就是军区医院的,怎么会不知道。” 陆解放神情嘲讽,眼神也冷了不少。 他算是看明白了,妈妈心里只有她自己,遇到事了,丈夫可以背叛,儿子也可以抛弃。 兄弟俩互相看了眼,继续伤感。 又过了半小时,他们的心情才好了些,将林曼云的信扔到一边,继续研究阮七七的信。 “大嫂说蚂蝗是荤菜,是不是真的?” 陆援朝的浓眉拧成了一字,大大的困惑。 “真的咱也不吃,宁可吃糊糊。” 陆解放语气很嫌弃,那么恶心的玩意儿,就算是唐僧肉,他也吃不下。 “我也不吃,蚂蝗哪有午餐肉好吃。” 陆援朝拆了盒午餐肉,拿调羹和哥哥分着吃完了,又拆了麦乳精,你一勺我一勺地干吃,小时候他们就爱这样吃,长大后依然爱。 “麦乳精真好吃,哥,大嫂收到我们寄的牛肉干了不?” 陆援朝吃了午餐肉和麦乳精后,心情好极了,对阮七七充满了大大的感激。 “应该收到了吧,少吃点,别一顿吃完了。” 陆解放收起了麦乳精,总共才一罐,得节约着吃。 “以后崔公公再泡麦乳精,我就泡奶粉,馋死他!” 陆援朝傲娇地哼了声,天天早上都是被崔雄伟的泡麦乳精香味馋醒的,以后他可不用馋了。 陆解放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个馊主意。 “咱们去抓些蚂蝗,弄肉炖一锅,请崔公公吃。” 第一百九十四章 蚂蝗炖肉,缺德到家了 兄弟俩的行动力还是很不错的,想到就去做,正好第二天他们休息,出去买了些肉,回来的路上抓了不少蚂蝗。 路边的草丛里都是蚂蝗,随便一抓就是一篮子,而且个个都很肥。 陆解放和药店打听了下,蚂蝗确实能入药,既然能当药,那肯定吃不死人。 他还和药店请教了处理蚂蝗的方法,只要处理干净,再高温煮熟,绝对吃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 崔雄伟比他们还怕蚂蝗,每次巡逻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皮都不露出来。 兄弟俩找了个隐蔽地方处理蚂蝗,然后拿了肉和处理好的蚂蝗,去炊事班借火炖。 “做什么好吃的?闻着怪香的。” 炊事班班长走过来,好奇地掀开锅盖看,“哟呵,炖肉吃嘛,伙食够好的。” “我大嫂又寄东西了。” 陆援朝骄傲地显摆。 “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以后好好孝敬你大哥大嫂吧!” 炊事班长老黄羡慕极了,憨批小子福气是真好啊。 “知道。” 兄弟俩应了声。 老黄想尝一块肉,被兄弟俩拦住了。 “里面有蚂蝗,你吃得下就吃。” 老黄的筷子都伸进锅里了,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拿了出去,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们。 “你们是饿疯了?连蚂蝗都敢吃?不要命了?” “蚂蝗是药材,大补的,适当吃点对身体好,你啥都不懂,多看书学习知识吧!” 陆解放嫌弃地白了眼,还振振有词。 “这玩意儿能入药我知道,真的大补?”老黄有点跃跃欲试了。 “不信你去药店店,不过你别乱吃啊,要处理干净,还得煮好久。” 陆解放打预防针,怕老黄吃出事来。 “晓得了!” 老黄一口川省塑普,他又看了眼锅里滚动的食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乖乖,这蚂蝗炖起来还挺香,回头找军医问问,这玩意儿是不是真能吃。 兄弟俩怕杀不死细菌,足足炖了三个小时,食材都炖化了,有一大盆,香喷喷的。 “走,回宿舍!” 兄弟俩抱着一大盆,兴冲冲地回宿舍了。 崔雄伟刚巡逻回来,又累又饿,尽管他裹得很严实,但还是有漏网之蚂蝗,身上有几条吸得饱饱的,他脱了衣服,让战友撒盐弄下来。 “这鬼地方……老子一天都待不了了!” 看着一条条恶心的蚂蝗,崔雄伟终于崩溃了,嗷嗷大哭。 他在沪城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吃西餐,喝咖啡,看电影,逛公园,生活多么惬意,青春多么美好,可他命不好啊,摊上个无情无义的爹,给他打包发配到边疆了。 他的西餐,他的咖啡,他的青春,他的命……都没了! 嚎啕大哭的崔雄伟,在陆解放兄弟回来时,哭声戛然而止。 他才不会在这俩戆大面前哭呢! 兄弟俩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睛,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呢,换了从前肯定要冷嘲热讽一番,但今天他们没有,而是热情道:“一起吃肉啊,老黄的手艺,炖了一大锅呢!” “崔公……雄伟,别哭了,我们请你吃肉,以后我们和平相处吧!” 陆援朝差点又叫崔公公,赶紧改口,表情特别真诚。 “以前是我们不对,不应该给你取外号,以后我们再不叫你崔公公了,这盆肉当我们赔礼道歉!” 陆解放更真诚,兄弟俩打小就联手在林曼云那骗钱花,演技还是很过得去的。 盆里的肉都炖化了,还加了不少调料,色香味都很勾人,崔雄伟本就饿得要死,哪受得住这个诱惑,使劲地咽口水。 再加上这兄弟俩诚恳道歉,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了,别扭道:“你们先叫我公公,我才叫你们戆大的,以后我也不叫你们戆大了,我也不白吃你们的肉,等我妈寄钱了,我回请!” “不用不用,一点肉而已,来来来,一起吃!” 陆解放笑呵呵地招呼其他人,都是崔雄伟的跟班,以前帮着崔雄伟和他们干过仗。 大家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吃了几块肉后,就都随意了,有说有笑的。 “解放,援朝你们怎么不吃?” 有人发现兄弟俩一口没吃。 “我们在食堂里吃了不少,特意留给你们吃的。” 兄弟俩强忍着想吃的冲动,说得道貌岸然。 他奶奶的,没想到蚂蝗炖肉他玛还挺香,大嫂真没骗人! “谢谢你们啊!” 大家伙更感动了,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兄弟。 “不用谢,你们趋热吃。” 兄弟俩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尤其是崔雄伟,好像特别喜欢蚂蝗的口感,专挑这玩意儿吃。 “这个是什么肉?口感好特别,怪好吃的。” 崔雄伟也发现了肉质的不同,好像是他以前没吃过的肉。 “野味,我们在山上抓的,好吃吧?” “好吃,不像兔子,也不像蛇,到底是啥?” 大家兴致勃勃地猜测,没一个猜对的。 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大盆肉很快见了底,只剩下些汤汁,崔雄伟还想去食堂打点馒头,泡汤汁吃。 “你们都没猜中,是蚂蝗炖五花肉,崔雄伟你爱吃的那个,就是吸咱们血的蚂蝗,我和援朝特意去抓的,处理了半天呢,放心吧,这玩意儿大补,壮阳的,崔雄伟你娘里娘气的,多吃点能真正地雄伟起来!” 陆解放一副‘老子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模样,说出了真相。 “我大嫂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说蚂蝗大补,能壮阳,绝对不会错,崔雄伟你就偷着乐吧!” 陆援朝夸大了一点事实,将阮七七吹成了阮半仙,还一副‘施恩’的口气。 刚刚还在兴高采烈吃大餐的几个人,瞬间呆滞了,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眼睛都不会眨了。 空气安静了至少三分钟,崔雄伟最先有了反应。 他捂住嘴冲了出去,还没冲到厕所就吐了。 不仅刚刚吃的大餐吐了,连早饭也吐了,吐到最后,黄胆汁都吐出来了,命都去了半条。 其他人还好,虽然有点恶心,但吃都吃了,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老子……和你们……不共戴天!” 崔雄伟是被人架进来的,两条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报仇了。 “啧……声音大点,老子听都听不清!”陆解放鄙夷地嗤了声。 “你没吃饭?娘们叫起来都比你有劲,崔雄伟,你爹咋给你取这个名,你咋不叫崔细小?” 陆援朝说话更毒,直接给人改名了。 “老子弄死你们!” 崔雄伟生生给气活了,从床上跳下来,和兄弟俩扭打成一团。 其他人虽然在拉架,但他们拉的偏架,暗戳戳帮崔雄伟。 但陆解放兄弟这段时间伙食不错,还吃了麦乳精和午餐肉,力气格外大,就算以少敌众,依然打了个平手。 结果就是,班长回来了,罚他们都去关禁闭,一个都没放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同样不爱写报告的陆野 阮七七并不知道,她随口写的一句话,让陆解放兄弟关了禁闭,她刚寄出信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包裹单,边境寄过来的。 她还挺好奇,俩傻子能寄什么东西,下午就去邮电局拿了包裹。 好家伙,沉甸甸的一大袋子,她得两只手才能提起来。 拿回家后,阮七七拆了包裹,分量最重的是牛肉干,边境独有的牦牛,肉质特别紧实,牛肉干虽然硬梆梆的,但真好吃。 还有一包菌子干,不知道是什么菌子,闻起来蛮香,她决定晚上用这菌子炖鸡吃。 这天晚饭时间,整幢家属楼都飘着一股异香,是阮七七在炖鸡,陆解放兄弟寄的干菌子太香了,牛肉干也香,回头写信让他们多寄些。 阴丽雅刚下班回来,就被这股香味勾得口水直流,她不由暗暗庆幸,幸亏她加了几个夜班,把田中健一给处理好了。 阮七七特意交待过,田中健一要好好处理,因为这个小鬼子个子匀称,头型和骨型都很漂亮。 “我去趟阮家,你去食堂多打点饭。” 阴丽雅将用报纸裹好的骨头,装进袋子里,嘱咐丈夫多打点饭。 “好嘞!” 高上进笑眯眯地答应了,拿了超大的盆,兴冲冲地去食堂打米饭了。 阮七七炖了一大锅菌子鸡汤,还做了红烧肉,土匪鸭,蒸了些土头碗,每样分量都很多,打算一会儿给高家送些菜。 前天她去局里,碰到了小操同志,这小子也做了根法杖,天天都拿在手里盘,阮七七看了下,小操同志的法杖,没有她的好看。 主要差别在于处理骨头的专业性,以及原主人的可观性。 毕竟小鬼子这物种,丑的居多,漂亮的太少了。 小操同志的法杖主人肯定不太好看,而且处理骨头的医生,美商也没阴丽雅高,所以阮七七越发觉得,要好好笼络住阴丽雅,不能让她被别人撬墙角。 “阮同志,东西处理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阴丽雅走了过来,一如既往地清冷,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锅鸡汤,喉间还动了几下。 近了更香,太馋人了。 “不用,阴医生的手艺绝对一流,今天有鸡汤,我小叔子从边境寄来的菌干,香的很,我给你盛啊!” 阮七七盛了一大盆鸡汤,又每样菜都夹了不少,够阴丽雅两口子吃了。 她还大方地给了些牛肉干。 对于志同道合的人,她向来出手大方,一点都不抠索。 “这是牦牛肉干,很硬,但很好吃,我小叔子从边境寄来的。” 阴丽雅眼睛亮了亮,用力咬下一点肉干,细细咀嚼,果然尝到了独特的味道,她的眼睛更亮了。 “好吃,能不能让你小叔子给我买一些,我出钱。” 她不白吃,出钱买。 “当然可以,我问了价钱再和你说。” 阮七七满口答应,反正她也不够吃,陆解放兄弟俩还是很好哄的,稍稍给一点好处就能哄得死心塌地的,和陆老头一模一样。 她现在很怀疑,陆得胜年轻时,应该也不会比陆解放兄弟强多少,要不然咋会被林曼云并不高明的手段哄得神魂颠倒呢! “又新来了个小鬼子,挺漂亮的,和这个一样漂亮,我处理好了后,给你送过来!” 阴丽雅提起了最近新来的小鬼子,头型和骨型都非常标准,上面派人送来,指定让她处理,她一听就知道是阮七七要的。 “行,你慢慢来,不着急!” 阮七七笑眯眯的,心情特别好,已经有了两副脊骨,晚上就能做骨鞭啦。 阴丽雅的心情也很好,她将菜放在托盘上,稳稳地托着,那袋子牛肉干还挂在手臂上,别看她瘦瘦的,力气可不小,走到家时,汤一点都没洒。 高上进已经打回了一大盆饭,他闻到鸡汤的香味,眼睛都射出光了,殷勤地接了菜,再给媳妇搬椅子,盛好饭,服侍得特别周到。 现如今的好日子,可多亏了媳妇,他现在终于理解了陆野,吃软饭确实很爽啊! 陆野今天还没回来,他在甲组的老巢,联络地点是一家灰扑扑的饭店,叫国光饭店。 饭店有暗道,通向甲组办公室。 陆野是被母主任打电话叫过去的,因为他上次在江城的任务报告还没交,曾志的已经交了。 “曾志都写了,凭啥我还要写?” 陆野很不耐烦,他最烦写报告了,事情都办完了,还写个屁报告,浪费时间! “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这是局里的规定。” 母主任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破规矩就得改,成天写报告,事没干几件!” 陆野没好气地顶撞,但还是从母主任的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开始写报告。 “某年某月某日,我和玄武同志去江城执行寻找化学药品的任务,经过我们的努力打听,我们去了一座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发现药品藏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玄武同志在洞外放风,我进洞探查,找到了35箱药品,并且还英勇地消灭了九个遗留下来的小鬼子,任务圆满完成。” 陆野的报告简洁明了,一段话就写完了。 母主任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什么都没说。 毕竟就算他说了,陆野也听不进,反而把他气个半死。 “乙组来了个娇花?听说很厉害?” 陆野好奇地打听。 “裴远新挖来的厉害人物,他手里的王牌,异能不详,才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成功消灭潜伏多年的小鬼子,还抓获了不少被小鬼子腐蚀的干部,能力确实很不错。” 母主任有意夸大了一点,想激起陆野的胜负欲。 “我还灭了九个小鬼子呢!” 陆野嗤了声,很不服气。 “是你和玄武一起灭的,得对半分。”母主任纠正。 “那以后我一个人执行任务。” 陆野不高兴了,他一个人也能完成,用不着搭档。 “不行,必须和玄武一起。” 母主任断然拒绝,有玄武在,他才能放心,否则这小子癫起来连自己都砍。 “一起就一起,老子照样压死那个娇花,你替我给乙组传个话,第一名绝对是老子的,娇花想都别想!” 陆野憋了一口气,第一名他肯定要拿到,绝不能输给那个娇花。 因为局里的第一名,每年都有一笔很可观的奖金,他现在有家有口的,这笔钱绝对要赚到。 “好,我替你传!” 母主任很高兴,他就喜欢下属搞良性竞争。 “什么娇花,老子可是暴龙,打个喷嚏都能吓死他!” 陆野傲娇地哼了声,回去吃晚饭了,七七说晚上有好吃的。 母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认命地写起了报告。 陆野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可这报告却写得糟糕透顶,都得他重新写一遍。 唉! 【三更完成,两人暂时不会相认,要过段时间哦,明天继续啦,晚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暴龙娇花杠上了,争第一名 晚上,阮七七和陆野享用了美味的鸡汤,鸡是普通的鸡,但菌子绝对不普通,那个汤鲜得眉毛都掉了。 “一会儿我就写信,让你弟弟再寄些牛肉干和菌子,太好吃了,边境那儿也挺好的啊!” 阮七七没去过边境,但这吃食是真好。 “边境对动植物很友好,对人不友好,不适合人住!” 陆野将剩下的菜都倒进盆里,拌了饭,全都吃完了。 “有机会去那边看看。” 阮七七没死心,前世陆解放兄弟待的边境,是个热门的旅游胜地,很多户外旅行者,都会去那边打卡,拍出来的相片确实绝美。 说不定以后会有去边境的任务呢!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温度更高了,出门只用穿件衬衫,阮七七把剩下的债都要回来了,总共十来万,林厂长也很守信,三千块奖金全发了,还给她转了正。 阮七七拿出一半,交给了满崽。 “七七,都是我的?” 满崽开心地问。 “对,咱们一人一半,你把钱给妈妈。”阮七七叮嘱。 “好,给妈妈买新衣服,给爸爸买面包,给麻麻买骨头,给七七买蛋糕,给耶耶买糖糖。” 满崽将钱仔细地收进书包里,连钱怎么花都安排好了。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东西?” 阮七七挺感动,没想到满崽连她都安排上了。 “满崽不用。” 满崽摇了摇头,他有衣服穿,也不饿,不用花钱。 “我给你买!”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感动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杯奶茶,笑眯眯地塞到满崽手里,“今天可以多喝一杯,快喝吧!” “谢谢七七!” 满崽用力吸了一大口,开心极了,喝了一半奶茶后,他突然很认真地说:“满崽现在好幸福!” “以后会更幸福的!” 阮七七笑眯眯地承诺。 只要她在这个时空,肯定会让满崽开开心心地活着。 喝完奶茶后,阮七七送满崽回家,顺便说了钱的事。 “满崽这些天陪我一起要债,他很厉害,帮了我不少忙,没有满崽,债不会要得这么顺利,厂里发给我的奖金,我们一人一半,满崽说要给妈妈买新衣服,给爸爸买面包,还要给我和陆野,麻麻酱买东西呢!” 阮七七笑着说了满崽之前说的话,旁边坐着的满崽,害羞地捂住了脸,怪不好意思的。 麻麻酱仿佛也听懂了,一个劲地冲主人摇尾巴,尾巴都快甩断了。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钱,还以为就几十块,所以并没推拒,等阮七七走了后,满崽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钱,把老两口吓了一大跳。 第一反应是满崽去抢银行了。 “是七七给你的?”管芝华问。 “对呀,七七说一人一半,让我给妈妈。” 满崽将钱塞到管芝华手里。 老两口数了数,足足一千五,这可是一笔巨款,没想到阮七七这妹子,竟毫不犹豫将这么多钱,分给了满崽。 “这丫头也太……真是赤诚心肠,难怪满崽喜欢和她玩。” 管芝华很感动,满崽这些天和阮七七出去玩,肉眼可见地快乐了,精神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没想到还能分到这么多钱。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阮七七不分钱,他们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谁会有那个耐心,陪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玩呢! 阮七七不仅真心陪满崽玩,还给满崽找了份工作,比他们父母都做得好呢。 “既然是七七分给满崽的,就收下吧,以后其他方面感谢这丫头!”娄老爷子说。 “只怕咱们没机会感谢,这丫头能力强,在759如鱼得水呢!” 管芝华笑了,她和老娄都曾经参与过759的建设,虽然现在退了,但还是和那边有联系的。 阮七七这丫头真是天生干759的,冷静,胆大,心细,能力还强,才去没多久,就成了乙组的王牌,裴远可宝贝了。 “没机会更好,说明这丫头过得很好,咱们应该替她高兴!”娄老爷子笑道。 “对!” 老两口相视一笑。 这笔钱管芝华决定单独开个账户,给满崽存着。 虽然债要完了,但阮七七也没去上班,六月底她就不干了,阮霜降已经做了决定,月底就带孩子进城,阮小雪也陪着一块来。 “阮妹子,电话!” 楼下大叫。 “来了!” 阮七七小跑着下楼,打电话的是丁一:“阮同志,您订的栗子蛋糕做好了,天气热,蛋糕放不长,最好尽快来取。” “我现在过来!” 阮七七知道,这是有任务了。 回家拿了包,她便骑车去了梧桐西点。 “你的栗子蛋糕,要不要尝尝?我加了不少料。” 丁一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块栗子蛋糕,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那二两茶叶,他喝了一半,效果非常好,已经能积攒一点点异能了。 他是速度异能,别看他胖,但快起来连暴龙都追不上。 阮七七挖了一大块吃,确实加了不少料,好吃极了。 “店里的新品种?” 阮七七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块蛋糕,又拿了一块吃。 “不是,我单独给你做的,感谢你给我的茶叶。” 丁一并不掩饰他的目的,他和阮七七打过几回交道,这妹子不喜欢勾心斗角,直来直去比较适合。 “茶叶好喝吧?” 阮七七有点得意,她第一次炒茶,就炒得相当不错,她可真是天才。 “非常好喝,比我买的顶级茶叶更好喝,阮同志,这茶叶你还有吗?我花钱买行不?” 丁一不吝夸赞,极尽赞美。 “有,不用钱,我自己炒的,还剩下些都给你!” 阮七七被夸得尾巴都要上天了,大方地将剩下的几两茶叶,全都给了丁一。 反正空间里的茶叶又长了新芽,回头她再炒就是。 “谢谢,以后蛋糕我管饱,绝对的!” 丁一郑重承诺。 “行,茶叶喝完了我再给你!” 阮七七也承诺,茶叶换蛋糕,非常划算。 双方达成了友好的一致,都很满意。 阮七七吃了三块栗子蛋糕,还让丁一再打包几块,她要带回家给陆野吃。 她去了裴远办公室。 “有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曾经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代号叫鳗鱼,我们找了他很久,都没有音讯,一度怀疑他死了,但最近抓获了个小鬼子,他招供馒鱼还活着,而且就在潭州城,组织希望我们能找出馒鱼,这个任务交给你和福满多同志,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啊,馒鱼的资料呢?” 阮七七满口答应,找人她可最擅长了。 裴远给了她一摞资料,但并没有馒鱼的相片,这个小鬼子很小心,而且是易容高手,从来没暴露过真面目。 资料很厚,都是鳗鱼曾经干的恶事,确实是个厉害家伙,好几次都差点抓住,但都成功逃脱,算年纪应该得有五十来岁了。 “对了,还有个事和你说一下,甲组的暴龙同志,派人给我传了话,说第一名永远是他的,你想都别想!”裴远笑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那暴龙说一声:老子是霸王花,专吃小虫子 “他算哪根葱?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和他说,第一名是我的,他想都别想!” 阮七七本来对第一名没啥兴趣,但她最受不得激,这个暴龙也太狂了,居然敢给她发战书。 哼,那就战吧! 她可是长满了刺的娇花,扎不死这暴龙! “我对你有信心,咱们乙组今年绝对是第一名,奖金也肯定是你的。”裴远鼓励道。 “第一名还有奖金?有多少?” 阮七七眼睛亮了下。 “以前都是两到三千块,是总局拨下来的,看任务的完成率,今年应该不会低于三千,还有电视机票。” 裴远抛出了香喷喷的诱饵,电视机票可是香饽饽。 阮七七对电视机票没太大兴趣,她想要那三千块。 “你再给那头小虫子说一声,老子是霸王花,专吃虫子的,第一名老子要了,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阮七七抬起精致的下巴,放出了狠话。 “好,我一定传给甲组的母主任,他会转达给暴龙!” 裴远强忍着笑,答应了。 “找到馒鱼切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通知局里,鳗鱼刀法很厉害,你和福满多加起来都打不过他!”裴远再三叮嘱。 阮七七可是他的大宝贝,千万不能有事! “知道!” 阮七七答应了,心里对鳗鱼也挺好奇,还是头一回见裴远这么郑重其事,这个小鬼子能有多厉害? 等阮七七走了后,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母主任。 “老母同志,和你说个事,真不好意思啊,我们组的娇花同志脾气有点大,她让我给暴龙同志传个话,原话是这样的啊……” 裴远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阮七七的口气,尤其是在说‘小虫子’时,他还放慢了语速。 “这个娇花也太狂了,虽然能力是强了点,可好歹暴龙也是他前辈,小裴你这个领导当得不合格啊,下属的思想工作没做到位。” 母主任听了不太高兴,暴龙可是他的得力干将,娇花看不起暴龙,就是看不起他。 “没办法,娇花的能力太强,我宝贝她还来不及呢,老母同志,你肯定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吧,毕竟以前暴龙就是这样的脾气嘛!” 裴远总算把当年的憋屈还回去了,年年都听母主任显摆,他还不能不听,憋屈死他了。 风水轮流转,今年该轮到老母同志憋屈啦! 两个领导明争暗斗,暴龙和娇花的争斗也正式打响,尤其是陆野得知,娇花居然叫他小虫子,气得差点用异能探查娇花的住址,杀上门去给这家伙一点颜色!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局里有规定,不可以将异能用在同事身上。 受了刺激的陆野,一改从前的懒劲,主动找母主任要任务,一口气要了三个,以至于六月他特别忙,经常好几天不回家。 “怎么部队没人了?全派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阮七七有点怨气了,一个月有大半月不在家,这才结婚三个月呢,她就要独守空房了? “别提了,来了个狂傲的家伙,放下话要单挑我,哼,我得教他怎么做人!” 陆野没细说,工作上的事他很少在家里说。 “居然敢看不起你?给他点颜色瞧瞧,教他重新做人!” 阮七七也火了,看不起她男人,就是看不起她。 “放心,我肯定让他后悔说那些狂话!” 陆野哼了声,这个世界只有七七能压他,其他人都不可以! 很快,阮七七也没怨气了,因为她也开始忙了。 本来她以为找馒鱼很简单,毕竟她有全城的树树们当帮手,尤其是樟树和银杏,因为有老银杏和老樟树在,沟通起来特别顺利,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可是她按照裴远给的资料,让全城的银杏和樟树打探,倒是打探出了几个可疑人物,但她和满崽找过去试探,都不是馒鱼。 阮七七都有些怀疑,裴远得到的是假消息,馒鱼要么死了,要么就不在潭州城。 “不可能,消息绝对可靠,馒鱼就在潭州城!” 裴远语气很笃定,招供的那个小鬼子,可是暴龙亲自审问的。 暴龙审问的消息,从来没有错的,因为没人受得了他的审问方法,只求能痛快地死,不可能做假供。 “暴龙审问消息不会出错,这个任务本来是暴龙的,我给抢了过来,暴龙还说,你要是找不到,就把任务还给他。” “我肯定能找到!” 阮七七明知道裴远在用激将法,但她就是受不得激,这个馒鱼,他玛的就算钻进海底了,她也要找出来! 还有那个暴龙,可惜759不让探查同事,否则她绝对要上门,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阮七七也不着急去找馒鱼,她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个误区,就像迷宫一样,在里面重复转圈浪费时间。 索性先休息几天,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就像以前她做数学题一样,解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对,她就出去走一走,回去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一下子解出来了。 而且阮霜降和阮小雪要来,她得回家接待。 阮七七将吃饭那间房收拾了出来,里面隔了半间,放了两张床,正好能睡两大两小。 阮家湾。 阮霜降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二妹电话里说,只要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进城后缺啥就买,可她还是收拾了几个大包,二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妈妈,我们真的能去城里上学吗?” 阮念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一样,她担心突然梦醒了,又要回到从前的生活。 每次她问小姨是不是真的时,小姨就会带她去看爷爷奶奶和爸爸的坟,墓碑还是新的,墓地前很凄凉,长满了草。 看到坟,阮念的心踏实了,李家人都死绝了,再也不会欺负她们了。 可到底是小孩子,隔一段时间又会担心,毕竟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了,幸福得根本不像是真的。 “是真的,你二姨给妈妈找了工作,以后咱们都能吃国家粮,你和妹妹都能在城里上学,再不用回农村了!” 阮霜降其实也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才不到半年,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妹嫁了军官,小妹也即将成为光荣的女兵,她吃上了公家饭,这种生活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全实现了。 都是二妹带来的福气啊! “大姐,该进山了!” 阮小雪走了进来,她准备了几样小菜,还有酒,都是父母生前爱吃的。 “走,得和爹妈说一声,以后回来得就少了。” 阮霜降有些感慨,对阮家湾她没有什么不舍,最舍不得阮爹,母亲在她心里都淡了不少,毕竟去世那么多年了。 好在潭州城离阮家湾不算远,以后她抽空回来看父母。 一家人朝后山走去,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大队长也在,他们都在地里干活。 “霜降,小雪,你们这是去山上?”大队长热情地问。 “嗯,我大姐要进城上班了,和爹妈告个别。”阮小雪大声道。 大姐的工作已经板上钉钉了,她终于可以和村里显摆啦,让那些瞧不起她们姐妹的人嫉妒死。 空气顿时安静了,所有人就像是按了停止键一样,连表情都滞住了。 “哎呦!” 大队长手里的锄头摔了下来,砸中了他自己的脚,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霜降要进城上班?是县城的临时工?哪家厂啊?” 大家都以为阮霜降是去县城当临时工,县城只有两家国营厂,一家纺织厂,一家机械厂,不管去哪家,他们都眼红死。 临时工每个月也有十几块工资呢,在农村累死累活出工,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十块钱,临时工也是香饽饽,得有关系才轮得上。 “是潭州城,我二姐的工作转给大姐了,酒厂的正式工。”阮小雪骄傲道。 “哎呦……” 大队长刚拿起的锄头,又摔了下去,这回砸的是另一只脚,两只脚都砸肿了。 他都顾不上腿疼,着急地问:“七七不上班了?她要生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队长看样学样发癫,差点去寻死 “我二姐表现太优秀,被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了。” 阮小雪的回答,再次震惊了所有人,大家惊了一下两下三下,都已经麻木了,嫉妒的心也淡了。 他玛的,这阮七七简直就像是开了光一样,好事轮着来,他们嫉妒不过来啊! 还有阮霜降,一个离婚老娘们,还带了两个拖油瓶,居然吃上了潭州城的公家饭,说句不好听的,阮霜降长得不丑,年纪也不大,又吃公家饭,就算再找个年轻后生都没问题。 还真他玛让阮七七这癫婆说中了,阮桂明一家越来越背时,现在都变成灰了,她们姐妹的日子越来越好,都吃上了公家饭! 不对,还有一个阮小雪! 村民们心里又舒服了些,至少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嘛! “小雪,以后你一个人在村里了?”大队长问。 “下半年我要报名征兵!”阮小雪语气特别自豪。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女兵,终于能实现了! 村民们的心终于死了,阮七七男人是副团长,阮小雪当兵板上钉钉啊! “呵呵……恭喜你们啊!” 大队长违心地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快嫉妒死了,他玛的,阮家这三个癫婆都吃上公家饭了,他却还只是个小小的大队长,每天还得风里来雨里去地下地干活,肉都舍不得买来吃。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啊! 大队长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这还没二十年呢,阮小雪她爹在世时,家里条件就很不错,也就是阮爹过世这两年,家里才过得紧巴了些,没想到阮七七这丫头发癫了后,运气越来越好了。 难道这发癫真能获取好运? 大队长不由深思,内心蠢蠢欲动,下午要去公社开会,要不他也发个癫? 阮霜降姐妹在大家伙羡慕嫉妒的目光下上了山,昨天下了场雨,山路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得慢慢走。 “你当兵的事,不应该说出来的,容易招红眼病,我进城后,你一个人住,万事得低调些。” 阮霜降小声劝,小妹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人住在乡下,她真放心不下。 “以前咱们够低调了,照样被人欺负,哼,以后我才不要忍气吞声,怎么痛快怎么来,大不了拼命!” 阮小雪一边说话,一边用柴刀砍断路边的茅草,六月的茅草长得老高,叶片像柳叶刀一样,特别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割破皮。 茅草,叶片如刀 “对,拼命!” 阮念大声应和,也在用镰刀砍茅草,这些日子她吃得好,个子窜了不少,力气也大了。 她现在是阮小雪的小跟班,胆子大,性格泼辣,干仗不带怕的,村里的大孩子都怕了她。 “冰命!” 阮盼奶声奶气的应了声。 “真乖!” 阮小雪在俩丫头脸上轻轻捏了下,语气嘉奖。 阮霜降被她们给逗乐了,便没再劝,这些日子她也在反思,或许她从小到大被教育的想法并不对,女人并不一定要贤良淑德,隐忍吃苦,像二妹那样,痛快肆意地活着,反而活得更开心了。 以后她也得改,给两个女儿做好榜样。 阮爹阮母葬在一起,墓地干净整洁,阮小雪经常上山清理,她和阮霜降放下篮子,将新长出来的草拔了,再把小菜一一摆在墓前,倒上酒,点上香和蜡烛。 虽然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但村里都会祭拜先人,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会去举报。 “爸,妈,二妹现在很能干,是家里的顶梁柱,她还招了个特别好的上门女婿,是军官呢,现在都当副团长了,二妹也马上要去上大学了,还给我找了份国营厂的工作,小妹下半年也要去当兵,咱家现在是村里过得最好的,你和妈在下面放心吧……” 阮霜降将酒倒在地上,说着家里越来越好的生活。 姐妹俩说了很多,最后恭敬地磕了头,下山了。 明天就要进城,晚上她们吃过饭,就准备上床睡觉,明早要早起,去公社坐班车。 “霜降,小雪!” 门拍得很响,大队长老婆焦急的叫声传了进来。 “来了!” 阮霜降已经上床了,她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见到向来坚强的大队长老婆,眼睛都红了,满脸焦急。 “霜降,你二伯出事了……” 大队长老婆才一开口就哭了,阮霜降搀扶着她进屋,泡了杯热茶,总算搞明白了。 “二伯娘,二伯向来稳重,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阮霜降很纳闷,向来胆小怕事的大队长,竟然狗胆包天地戏弄公社书记,下午去公社开会,散会后,大队长主动找到书记汇报工作,说着说着,大队长就发癫,神秘兮兮地凑在公社书记面前,邪笑着问:“书记,想不想一夜七次?我有秘方!” 书记还真让他说了秘方,结果大队长竟让书记喝自己的尿,气得书记无语了至少三分钟,最后书记说:“阮桂亮同志,你这精神不济,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之后书记也没说啥,可大队长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回家就关进屋子里,闷声不响的,吃晚饭时,大队长老婆叫他半天没反应,才发现人不见了。 “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他自己喝尿就算了,还让书记喝,他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自己命太硬哦,这下好了,大队长都做不成了,他这人我最清楚,就是个官迷,不让他当大队长,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这背时东西肯定是去寻死了……” 大队长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边哭一边骂。 村里她找不到能商量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阮霜降姐妹,现在村里就数她们姐妹最有出息了。 “二伯他怕死的很,肯定不会寻死,放心吧!” 阮小雪也起来了,对大队长十分嫌弃,蠢得冒烟,自己喝尿就算了,还跑去书记面前发癫,活该被书记骂。 “霜降,小雪,你们和马主任关系好,能不能和他说说,去书记那儿求求情,别撤我家桂亮的职,行不?” 大队长老婆央求道。 “书记只是说说,又没真撤二伯的职,虽然二伯能力平平,人也胆小怕事,但整个阮家湾,能胜任大队长的只有二伯,书记不可能换其他人的,放心吧!” 阮小雪语气很肯定,书记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句癫话,就撤大队长的职,顶多就是吓吓他。 “真的?小雪你可别哄我?” 大队长老婆不是太相信,毕竟大队长回家时,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当年她公公死了都没这么难受。 “我哄你有钱拿?二伯娘你回家困觉吧,二伯肚子饿了就回来了,他胆子小,不敢在山上待太久的。” 阮小雪可太清楚大队长的死德行了,没准现在已经回家吃饭了呢。 大队长老婆半信半疑地回家了,一进家门,就看到大队长坐在火塘边,捧着碗冷饭狼吞虎咽,心顿时落了地。 “小雪说你这芝麻大的官没问题,你把心放稳就行!” “她真这样说?” 大队长眼睛亮了,脑子飞快地转着,阮小雪和马主任关系好,说不定这就是马主任的意思,他玛的,他白担心一晚上了。 “我骗你有钱拿?吃了饭给我刷牙,老子警告你,以后再喝尿老子喂你吃屎,蠢猪嬲出来的东西,自己喝了不算,还跑去书记面前胡说八道,我要是书记,一耳光抽不死你!” 大队长老婆骂骂咧咧地去睡觉了,大队长连屁都不放,乖乖吃完饭,老老实实地去刷牙洗脸,心里则在骂娘。 日他玛玛的,他真是走背时运,三叔公喝尿,七十古来稀还能生个大胖儿子,他喝尿屁用都没得,照样力不从心! 阮七七发癫能嫁军官,还能上大学,他好不容易发次癫,半条命都吓没了! 草……啥好事都轮不上他! 【三更完成啦,今天字数不少哦,不是作者不加更,而是作者经常卡文,一卡就是一天都憋不出几个字,只能用存稿,还有作者经常要出去吸阳气,也得有存稿,所以,作者只能保证三更的更新啦,但字数肯定大于六千,有时候会有七千多的,么么哒,晚安】 第一百九十九章 鳗鱼可公可母,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转换性别 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骑车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潭州菜市场偶尔会有鳗鱼卖,得看运气,她从空间里拿了两条鳗鱼出来,当是菜市场买的。 “阮妹子,要来客啊?” 回到家属楼,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 “我大姐和妹妹,还有外甥女要过来住几天!” 阮七七笑着回应。 “难怪买这么多菜呢?阮妹子,这是我做的柚子干,给你家外甥女吃啊!” 王翠花殷勤地递过来一小袋子柚子干,不多,也就二三两,呈月牙形,表皮青色,肉雪白,很好看。 阮七七拿了块吃,甜甜的,有点硬,还有股柚子的清香,很爽口,味道很不错。 “这个是柚子做的?” 她第一次吃这个,十分好奇,对王翠花的老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好多她没吃过的吃食,味道还都很好吃,有机会得去那边玩玩。 “对,我老家的青柚子做的,叫橙皮,这个特别费糖,我也很少做的。” 王翠花说了制作工艺,特别繁琐,成本也高,她每年只做一点点,自己和孩子们吃,要不是想拍阮七七马屁,她可舍不得送。 橙皮,江西永新特产,作者只在江西吃到过,很好吃 阮七七听出了她的意思,收下了柚子干,还说:“到时候我出材料,你帮我做一批,我给工钱。” “一幢楼住着,要啥工钱啊!” 王翠花笑眯了眼,心里的不舍顿时烟消云散,还客气了几句。 “工钱我给,但我给的材料,你必须一样不少地做完,还得干净卫生,你要是做不到,下次我就找别人做。” “绝对干净卫生,我做事你放一百个心,不是我吹牛,全家属楼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我的手艺好,做吃食这一块,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王翠花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顺便把楼里的女人都踩了一波。 刚好路过的柳大妮,听到她这臭不要脸的话,重重地哼了声,屁股用力一撅,将王翠花给撅到了一边,差点摔个大马趴。 “对不起,我看见你了,可老娘的屁股没看见,谁让老娘屁股大呢,这幢楼里,老娘的屁股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柳大妮学她说话,抬起下巴,傲气十足,说完还斜了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翠花气得咬牙切齿,可也只敢小声骂骂咧咧,武力她不敌柳大妮,人缘也没柳大妮好,她干不过! 阮七七看了场戏,笑眯眯地走了,家属楼的女人们,虽然各有缺点,但总体来说都没啥坏心,以前都是纪湘莲在使坏,她走了后,家属楼里的氛围好了不少。 中午,陆野去汽车站将人接了回来,几人精神都不太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班车,人都变得灰扑扑的。 阮七七做好了一大桌菜,清蒸鳗鱼,红烧肉,油爆大虾,糖醋排骨,笋干炖老鸭汤等。 “二姐,我早上去采的地皮菜,洗干净了,晚上炒了吃。” 阮小雪笑嘻嘻地将篮子递了过来,早上天没亮,她就上山采地皮菜了,还在河里洗得干干净净,特意给二姐带来的。 “还有这螺蛳肉,也洗干净了,加辣子和紫苏炒好吃。” 阮霜降从背篓里,将东西都拿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山野菜,螺蛳肉,蘑菇干,笋干,野菜干等,在地上堆成了小山。 她和孩子反而没带多少东西,只带了些换洗衣服。 “先吃饭,念念和盼盼都饿了。” 阮七七将东西放在一边,一会儿再收拾,阮念和阮盼一直在咽口水,但大人不动筷,她们也不敢动。 一家人刚坐下来,楼道就传来满崽的叫声:“七七,耶耶,吃饺子!” 麻麻酱跑得快,比满崽先到,冲到阮七七面前,一个劲地摇尾巴。 阮七七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它嘴里,麻麻酱啊呜一口就吞了,抬起头还要吃。 “我们还没吃呢,等下!” 阮七七笑骂了句,将狗头给拨到了一边,麻麻酱死皮赖脸地又凑了过来地,尾巴都甩成了幻影,而且狗也是有想法的—— “肯定是它甩得不够用力,所以才不肯给它吃肉,嘤嘤嘤嘤……它要再用力点,这样才有好多的肉肉吃!” 阮七七被它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去取了个盆,用肉汤给它拌了一大碗饭,每样菜都夹了些,连麻麻酱讨厌的青菜也夹了。 “荤素结合才身体好,吃吧!” 她将饭端到门口,让麻麻酱自个吃,满崽也到了,捧了一大碗饺子,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没见过阮霜降姐妹,有点拘束。 “七七,耶耶,吃饺子!” 满崽小声说,高大的身体尽量缩着,怕惹别人嫌。 “她们是我姐姐和妹妹,还有外甥女,自家人,满崽别怕,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大虾,要不要一起吃?” 阮七七走过去,拉着他进屋,陆野也过去安慰他,满崽这才犹犹豫豫地进来了,怯怯地朝阮霜降和阮小雪看了眼,最后选择坐在阮念小朋友旁边。 “叔叔好!” 阮念礼貌地叫了声。 “叫爸爸!” 满崽一下子来了精神,纠正她。 “我爸爸死了,你是叔叔。” 阮念认真地纠正,她觉得这个叔叔脑壳有点不太聪明。 阮霜降也没在意,满崽和正常人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说话自然当不得真。 满崽和阮念姐妹聊得很投机,还约好了吃完饭去玩木头人游戏,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满崽就和她们打得火热了。 “鱼鱼好吃。” 阮盼喜欢吃清蒸鳗鱼,肉嫩没刺,还特别鲜,她吃了一大块,还想再吃。 满崽也爱吃,他给阮盼夹了一块鳗鱼,又给阮念也夹了块,再给自己夹一块,还和她们说:“它叫鳗鱼,可以当爸爸,也可以当妈妈,很厉害!” “它们没公母的吗?” 阮念不太明白,像鸡鸭猪狗牛,都分公母的,鱼也分的,母鱼有籽,公鱼没有,这个鱼为什么没有公母? “因为它们厉害!” 满崽也说不清楚,只说鳗鱼厉害。 阮小雪和阮霜降都是第一次吃鳗鱼,以前连听都没听过,她们听得稀奇死了,阮霜降笑道:“是不是和黄鳝一样的?” 她知道黄鳝是不分公母的,小时候是母的,长大后就是公的。 还有蚯蚓,也不分公母。 满崽大眼睛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野也有点迷茫,因为他只会吃,从来没关注过公母的问题。 大家齐刷刷看向阮七七,下意识觉得她应该知道。 阮七七吃了块鳗鱼肉,笑着说:“鳗鱼的性别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可公可母,所以满崽才说,既能当妈妈,又能当爸爸。” “这可真厉害,要是人也能这样,娶媳妇的钱都省了!” 阮霜降感慨,彩礼嫁妆全都省了,真省事啊! “大姐,你瞎说啥呢,人要是像鳗鱼这样,那不成太监了!”阮小雪笑道。 阮七七本来笑眯眯听着,突然面色变了变,卡了她很久的困惑,突然豁然开朗了。 鳗鱼……可公可母,随着环境的变化转换性别。 所以,她只让树树们找男人,方向就错了。 那条可恶的鳗鱼,说不定现在以女人的身份,隐藏在潭州城里,看她的笑话呢! 第二百章 玩得这么花,应该不是小鬼子吧? “七七怎么了?” 陆野关心地问。 “没什么,想起一点事,这饺子真好吃。” 阮七七夹了个饺子吃,荠菜肉馅的,肉比菜多,比王淑华和袁慧兰包的都好吃。 “我妈妈包的。”满崽骄傲极了,还说:“我妈妈包的馄饨也好吃,下次给你们带!” “好啊!” 阮七七笑着应了,管芝华是沪城人,沪城的馄饨确实很好吃。 吃过饭后,满崽就和阮念阮盼下楼玩了,还叫了一帮小孩子,一起玩木头人游戏,玩得特别开心,阮念姐妹也很快和家属楼的小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第二天,陆野去上班,阮七七则带家里人去逛街,给阮霜降置办行头,本来她要买成衣,阮霜降坚决反对,最后只买了布,回来她自己做衣服,能省不少钱。 还买了凉鞋和包包,给阮小雪和俩小丫头也买了新鞋子,还有点心糖果。 看着阮七七花钱跟流水一样,阮霜降心疼极了,一个劲地劝她少买点,但阮七七没听。 阮霜降在家属楼住了三天,就去酒厂报到了,林厂长说话算话,安排了间房子,家具都是现成的,用不着置办啥。 阮念姐妹俩,也都去厂里的幼儿园上学了,而且不用交学费,省了阮霜降不少事,她能安心上班。 阮小雪住了一个星期就回阮家湾了,下半年秋季征兵,她在阮家湾也待不了多久。 阮七七也开工了,带上满崽和麻麻酱,去找鳗鱼。 这回她让树树们找女人,果然不出三天,树树们就有了回信,城里有家拖拉机厂,有个叫王秀花的女人,和资料上的鳗鱼很像。 王秀花是十年前进的拖拉机厂,在厂里当会计,业务能力很强,现在是拖拉机厂的总会计,很得厂长信任。 这女人身高165左右,肤白貌美,身材微丰,说话细声细气,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看着顶多四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在厂里很受男人欢迎。 上至七十退休老头,下至三十岁老光棍,都是王秀花碗里的肉,和她打得火热。 阮七七找到了拖拉机厂,还和满崽混了进去,厂里种了不少银杏,打探消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掌握了更齐全的资料。 啧啧啧……王秀花真是个能人啊! 固定姘头就有三个,露水鸳鸯不计其数,而且三个固定姘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每次幽会都会心照不宣地错开时间,相处得特别和谐。 王秀花在厂里的人缘特别好,上至厂长,下至看门老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和她关系极好。 甚至就连姘头的老婆,也和王秀花处成了闺蜜,好到什么程度呢,连阮七七这个后世来的人,都听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王秀花有个姘头是厂里保卫科的,四十多岁,身强力壮,是她最满意的姘头,另一个姘头的堂客和她关系好,她就把保卫科的姘头,介绍给另一个姘头的堂客,四方都很满意。” 八卦银杏汇报的消息,听得阮七七乱七八焦的,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三角关系,而是复杂的四角,不对,是五角关系,她得理一理。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纸笔,将出现的人物都标记了下。 王秀花,姘头甲,姘头乙,姘头丙,其中姘头丙是光棍,姘头甲的硬件稍差一些,姘头乙则身强力壮。 然后,姘头乙通过王秀花,和姘头甲的堂客搭上了。 据银杏说,姘头丙和姘头甲的堂客,好像也勾上了,也是王秀花牵的线。 阮七七一边听银杏八卦,一边在纸上写写划划,看着这一堆复杂的关系,她额头不仅三根黑线。 老辈子们……实在够劲爆!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王秀花的身份了,玩得这么花,应该不是小鬼子吧? 这段时间她打过交道的那些小鬼子,几乎都过得战战兢兢,谨慎低调,男女之事是绝对不敢搞的,高宇飞就算结了婚,都把老婆给弄死了。 这王秀花却过得如鱼得水,广开后宫,别说在七十年代,就算在后世,她这样的行为都太引人注目了。 她真的是让裴远都忌惮的鳗鱼? 阮七七有点怀疑了,按照常理,做潜伏工作的人,都不会像王秀花这样张扬高调,唯恐不被人发现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优秀特工能做出来的事。 她又问了拖拉机厂里的树树们,都没有发现王秀花的异常。 高宇飞和田中健一都算是非常谨慎了,但他们还是会露出破绽。 比如高宇飞会一个人在树下说家乡话,田中健一会偷偷在家做寿司,因为人不是机器人,离家多年,不可能不思乡,难免会露出一点破绽。 但王秀花却毫无破绽,她说一口流利的潭州话,甚至还带有一点旁边县城的口音,这种口音明显不是土生土长的潭州人,而是从小县城迁过来的。 王秀花的档案上,写的老家就是潭州旁边的一个县城,口音完全对得上,而且这女人还会做非常地道的家乡吃食,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很难做出这么地道的口味。 阮七七拿到了王秀花的档案,内容并不多,将这女人的一生写得清清楚楚,二十岁时结过一次婚,但丈夫死于战乱,她没生孩子,也没再婚,独身至今。 不过王秀花的私生活一直都很丰富,丈夫死后,她和一个在银行工作的男人同居,衣食无忧,而且这男人还教会了她财会。 这些年来,王秀花身边的男人络绎不绝,洋买办,政府干部,警察,军官,医生等,全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男人。 十年前,王秀花靠一个姘头的关系,来拖拉机厂当会计,直到如今。 阮七七还是蛮佩服这种女人的,撇开道德来说,像王秀花这样的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过得很好,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所以,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会是冷酷狠毒的特工鳗鱼? 阮七七和王秀花住处附近的树树们,也唠了会儿,依然没发现,她拿不定主意,跑去找裴远,说了她的发现,希望裴远能下令,对王秀花进行抓捕。 她还是相信自己探查到的资料,福尔摩斯对华生说,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潭州城里,唯一和资料对得上的人,就只有王秀花。 第二百零一章 每天都要泡澡,她肯定是鳗鱼 “王秀花?性别女,私生活混乱,固定姘头三个,露水鸳鸯无数……” 裴远看着阮七七交上来的资料,只看了几行就看不下去了。 “小阮,我给你的资料上写得很清楚,鳗鱼是男人,而且不近女色,喜欢独来独往,就连他的同事,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行踪很神秘,你查到的这个王秀花,她和鳗鱼哪点像?” 裴远好声好气地问。 “你都说了,没人见过鳗鱼的真面目,那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是男人?难道他不能女扮男装?”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反问。 裴远噎住了,开始反思,确实有点道理,没人见过鳗鱼的真面目,又怎么能确定他是男人? “就算鳗鱼是女人,她干的这些事,都违反了特工的大忌,你要知道,鳗鱼是樱花国引以为傲的优秀特工,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她不是普通人!” 裴远语气很郑重,他来759之前,也干过地下工作,虽然没直接和鳗鱼打过交道,但领他入行的师父,一名优秀的老地下工作者,就是因为鳗鱼暴露的。 离小鬼子投降不到一个月,他师父牺牲了,没能亲眼看到小鬼子投降,更没能看到新中国的成立,那是师父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裴远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抓到鳗鱼,带上这狗日的小鬼子的血,去师父的坟前祭奠,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正因为她不是普通人,所以她行事会特立独行,而且她反其道而行之,效果确实达到了,你就不信她是鳗鱼,其他人肯定也不会信,大隐隐于市,王秀花做到了!” 阮七七越分析,越觉得王秀花就是鳗鱼。 可裴远不下令,她就不能去抓捕王秀花,现在的规矩忒多,束手束脚的,麻烦死了。 裴远微微皱眉,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他是领导,不能像阮七七一样肆意行事,一旦下令进行抓捕,抓对了还好,万一抓错了,会惊动隐藏在暗处的真正的鳗鱼,很可能以后就再抓不到了。 “如果她真的是鳗鱼,肯定会露出破绽,没有人能做到毫无破绽,小阮你再盯几天。” 裴远决定再盯三天。 阮七七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你们办事太磨叽,三天后黄花菜都凉了,直接把人抓过来审问不就行了?” “万一抓错了,真正的鳗鱼就跑了,他躲了十年,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决不能让他再跑了!” 裴远不敢试错,鳗鱼和他有血海深仇,他一定要抓到这王八蛋! “行吧!” 阮七七答应了,还说:“三天后不管咋样,我都要抓他了!” “行,我派人协助你,你不要轻举妄动,鳗鱼的刀法很厉害。”裴远提醒。 “知道。” 阮七七点头,她没癫到去单挑一个功夫高手的程度。 和裴远谈完后,她又去见了曾经和鳗鱼交谈过的小鬼子,曾经是鳗鱼的下属,但没见过鳗鱼的真面目,只在黑暗中交谈过。 这名小鬼子叫中村多江,刚被暴龙抓了回来,暴露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暴龙在人群里,多看了他一眼,就突然冲过去将人抓了。 就连母主任都不知道,暴龙是凭什么确定对方是小鬼子的,毕竟中村多江在华国生活了多年,言谈举止早已和华国人差不离了,很难分辨出是小鬼子。 其实陆野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个极丑的脑壳,最近因为阮七七爱上了盘骨,他也跟着对骨头产生了兴趣,出门时都会下意识地盯着行人的后脑勺看,研究头骨的美丑。 看的时间长了,陆野就得出个结论—— 小鬼子十有九丑,漂亮的少之又少。 所以,那天陆野无意中,看到了中村多江丑到爆的后脑勺,第一反应就是小鬼子,他秉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把人给抓了,准备带回去审问。 中村多江这些年日子并不好过,和鳗鱼失去了联系,经费也没了,连肉都吃不起,还时刻担心会被抓走。 本就惊惶害怕,被陆野这么一抓,中村多江顿时惊慌不已,引起了陆野的怀疑,带回去用他的独门秘技一审,果然是小鬼子,还套出了鳗鱼的最新消息。 阮七七和中村多江谈了会儿,满崽也在,第一眼看到中村多江,只有一个字—— 丑! 再多看一眼,两个字——忒丑! 头像是被门压过一样,前后一样平,这种骨头就算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中村多江掌握的情况并不多,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他曾经和鳗鱼交谈过。 “你和鳗鱼说话时,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阮七七问。 “当然是男人,伟大的鳗鱼怎么可能是女人?” 中村多江怒了,鳗鱼可是他最崇拜的榜样,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个伟大的鳗鱼,是个双性人,可公可母,你的明白?” 阮七七其实并不确定鳗鱼是双性人,她只是猜测,故意刺激中村多江。 狗日的小鬼子,凭什么配用伟大二字! 中村多江面色大变,随即勃然大怒,骂道:“八噶!” “日你玛,抓起来还不老实,吃我一捧!” 阮七七冷下脸,从包里拿出法杖,依然是樱花粉的蝴蝶结,玉色也更莹透了,她抓起法杖,对着中村多江的脑壳狠狠地敲了三下。 中村多江死咬着牙,一声都没哼,宁死不屈地瞪着她。 “哟荷,还不服气?再吃我一鞭!” 阮七七放回法杖,从包里拿出一根骨鞭,她刚做出来的,还没试效果,正好拿这小鬼子试一下! 对着中村多江狠狠地抽了几鞭子,一开始他还咬牙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嗷嗷地叫了起来。 外面走廊上有人路过,听到了惨叫声,但没人管,他们心情要是不爽了,都会去找小鬼子撒撒火,很正常的操作,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 中村多江被打得没了脾气,还在阮七七的强势骨鞭下,被迫承认了鳗鱼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 “呜呜……鳗鱼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呜呜……” 中村多江的信念都垮了,趴在地上哭泣,他最尊敬的鳗鱼啊,竟被可恶的支那人如此羞辱,好恨啊! 阮七七收起骨鞭,带上满崽和麻麻酱,继续盯王秀花了。 盯梢的第三天,王秀花和平常一样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和姘头幽会,前两天晚上都和姘头乙在一起,在王秀花的房子里颠鸾倒凤。 王秀花有个小宅院,在巷子里,她和邻居的关系也很好,而且很热心,出钱出力都很积极,邻居们提起她都竖大拇指。 天渐渐黑了,阮七七打算再盯一个小时就收工回家。 陆野不在家,最近他三天两头出差,忙得连人都见不着。 阮七七和满崽,还有麻麻酱蹲守在王秀花住的小巷子里,假装是附近的住户,麻麻酱是社交悍狗,短短几日,就和附近的狗狗们都混熟了,再加上阮七七时不时的投喂,狗狗们远远看到他们,就会热情地摇尾巴,巷子里的住户都没怀疑过他们的身份,毕竟狗狗不会说谎,要是陌生人,早扑上去咬了。 这天王秀花没和姘头约会,而是接待了个老家来的客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打扮和口音,都和山里人一样,这女人叫王秀花表姐,进城来借钱的。 王秀花大方地借了钱,还留女人住一晚,两人吃饭时,用家乡话热络地聊着,阮七七在外面听不到,但院子里有株桂树,这两天被阮七七强化训练了下,打听消息贼强。 她折了一支桂树的枝条,不用进院子,就能和桂树沟通。 风儿将里面的声音,传到了桂树那儿,桂树则将消息传给了阮七七,几乎达到了现场直播, 阮七七听了半天,并没发现异常,难道她真搞错了? 王秀花就是个普通女人,和鳗鱼无关? 阮七七很想试探一下,可又怕她是真正的鳗鱼,打草惊蛇的话,她肯定打不过。 夜越来越深,周围的住户都睡了,王秀花和客人也准备洗漱睡觉了。 “表姐,你还不睡?” 客人洗漱完,见王秀花还不准备睡,便问了句。 “我去泡个澡,你先睡。” 王秀花拿了换洗衣物,要去浴室泡澡。 “今天凉快的很,都没出汗,我刚刚擦了下身子,不洗了,表姐你现在和城里人一样,真爱干净!” 客人语气很羡慕,表姐比她还大十来岁,看起来却比她年轻漂亮多了,公家饭就是比农村饭养人啊! “习惯了,你去睡吧!” 王秀花笑了笑,进了浴室。 浴室在宅子后面,阮七七弯着腰,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满崽和麻麻酱在外边等她。 鳗鱼身手厉害,五感肯定比常人灵敏,她有树树打掩护,不易被发现。 王秀花已经脱了外衣,露出了水红色的肚兜,还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案,肌肤白嫩,波涛起伏,看起来万种风情。 浴室拉上了窗帘,阮七七看不见里面,只听到了些许水声,好在浴室紧邻马路,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年份应该不小了。 阮七七和梧桐树开始唠嗑。 “这个人每天都要洗澡。” 梧桐树语气悻悻,那么多水够它喝顿饱的了,泡什么澡嘛! “女人爱干净也正常。”阮七七顺口说了句。 “啊……他不是女人,他站着尿尿,也不对,他有凶,还和男人困觉,应该是女人……搞不懂,你们人类好复杂!” 梧桐树越说越懵,它也搞不懂是公还是母了。 阮七七眨了下眼,卧槽,让她给蒙对了! 还真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 “他有个好大的洗澡缸,洗一次澡要放好多水,好浪费!” 梧桐树语气很幽怨,因为它记得,有一年干旱,好久没下雨,它都快渴死了,这该死的不公不母的人类,每天还要用那么多水洗澡,它在外边都渴得冒烟了,气死树树了! 阮七七心内一凛,每天都要泡澡,不管春夏秋冬。 这他玛不就是小鬼子嘛! 【三更完成啦,今天又是将近八千字哦,小鬼子喜欢泡澡这事,作者查过资料,战争时期,小鬼子最喜欢抢大水缸,带回去泡澡,一天不泡就难受,又唠了几句,晚安啦】 第二百零二章 满崽受伤,鳗鱼逃走 七十年代的华国,洗澡并不方便,夏天才每天洗澡,冬天一个星期不洗是常事,农村一个月不洗也常有,王秀花365天都泡澡,明显就是小鬼子! 阮七七松了口气,终于露出马脚了,王秀花就是鳗鱼! 她让梧桐树帮忙翻过院墙,和外面的满崽会合,她打算守在这儿,让满崽带上麻麻酱,去给裴远通信,叫人来抓捕王秀花。 阮七七刚吩咐完满崽,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心突然像是被火炙烫了下,她下意识地侧过身,一道刀光贴着她的脸颊削了过去。 草,差点破相! 阮七七扬了几把熟石灰,她在空间里准备了好多,鳗鱼的刀法再厉害,眼睛也挡不住石灰的攻击。 “八噶!” 王秀花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她眼里进了石灰,难受得破口大骂,武士刀劈得不成章法,阮七七拿出骨鞭还击,但她打架是野路子,就算王秀花眼睛看不清,她也依然不是对手。 阮七七大叫着让满崽走,她可以躲空间里,不会有危险。 她稍一分神,王秀花的刀劈了过来,情况万分凶险。 “不许打七七,坏人!” 满崽愤怒地扑了过来,手里还抄着块板砖,用力朝王秀花砸了过去,他也飞速扑到了阮七七身上,想护着她。 板砖砸中了武士刀,刀尖偏了,刺中了满崽的肩膀。 王秀花下一刀没来得及劈,麻麻酱扑上去咬住了王秀花的手腕,尖牙穿透了肉,咬得特别深。 气急败坏的王秀花,迅速将刀换在了左手上,想一刀结果了麻麻酱,一道凌厉的骨鞭抽了过来,她的脸上顿时多了道血印。 愤怒加持的阮七七,一鞭接着一鞭,骨鞭甩成了幻影,没给王秀花喘息的机会。 但王秀花还是逃了,她放了一道烟幕,浓烟滚滚,等烟雾散去,她的人也消失了。 “满崽,你没事吧?” 阮七七检查了满崽伤口,松了口气,只是皮肉伤,但伤口还是很深,流了不少血。 “痛……七七,好痛……” 满崽眼睛红红的,满脸委屈。 “给你吃奶茶,我答应你,一定会抓到坏蛋,千刀万剐了她,给你报仇!” 阮七七给他一杯超大杯的奶茶,加了好多料,并且承诺会抓住王秀花! 她答应二老要照顾好满崽的,却食言了,不抓住王秀花,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二老? “不痛了,七七不难过!” 满崽吸了一大口奶茶,努力挤出笑安慰她。 “我给你上药。”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倒出保险子让满崽吞了,再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足足用了一瓶药,血慢慢止住了,再用纱布包住伤口。 她还拿出一大包牛肉干,奖给麻麻酱,要不是麻麻酱咬住鳗鱼,拖延了一点时间,她很可能也会受伤。 看到肉干的麻麻酱,并没那么开心,它担忧地看着满崽,时不时地舔他的手,还把肉干叼在他手上,示意满崽吃。 “麻麻吃。” 满崽想伸手摸摸它,但手一提起来,就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直流冷汗。 “别动,我们回家!” 阮七七砍下枝条,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拖着满崽走。 她不敢把满崽单独留下去打电话,鳗鱼行踪诡秘,身手了得,很可能是樱花国的忍者,忍者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万一这鳗鱼还躲在附近,她一走,很可能会对满崽不利。 好在巷子尽头就有间电话亭,看电话亭的大婶已经锁门了,阮七七叫住她,表示要打电话。 “没看到下班了?明天再打!” 大婶语气不好,她赶着回家睡觉呢! “我哥生病了,人命关天的事!” 阮七七耐着性子解释。 大婶朝半昏迷的满崽看过去,看到他身上的鲜血淋漓,神色顿时警觉,转身就跑。 “你跑什么跑,过来!” 阮七七不耐烦了,骨鞭一甩,像蛇一般,灵活地勾住了大婶的胳膊,生生将人给拽了回来。 “开门!” “好好好,我开,现在就开!” 大婶吓得脸色惨白,以为他们是刚犯了案的歹徒,生怕阮七七一个不高兴,就结果了她。 阮七七打通了梧桐西点的电话,晚上有人值班。 接电话的是丁一,他是光棍,就住在梧桐西点的店里。 “我要吃涂了很多草莓酱的蛋糕,只要一块,请送到……” 阮七七说了暗语,涂满了草莓酱的蛋糕,就是表示有人受伤,只要一块,则是受伤的人数为一人。 “好,马上送到,请在原处等候!” 丁一语气郑重。 阮七七挂了电话,示意电话大婶可以关门了。 大婶此时看清了她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歹徒,便没那么害怕了,还壮起胆子问:“妹子,你哥咋回事?” “有贼上门偷东西,我哥被刺了一刀,贼跑了,我哥想吃草莓蛋糕,特意打电话给他买一块!” 阮七七随便解释了下。 “哎呀,妹子你可真是,这个时候你订什么蛋糕,得打电话给公安啊,我帮你打!” 电话大婶十分热心,主动要给公安打电话,但被阮七七按住了。 “谢谢大婶,你可以回家了!” 阮七七语气淡淡的,还甩了甩骨鞭,大婶心沉了沉,胳膊也隐隐地疼,后背也阵阵发凉。 “我回家了,呵呵……我这就回家!” 大婶干笑了几声,使劲咽了几下口水,转身就走,没多会儿,人就不见踪影了。 丁一和小操来得很快,而且小操身上裹了块深蓝色的窗帘布,中间系了根蛋糕盒的礼带,还是粉色的,看起来不伦不类。 晚上一时间找不到人,丁一本打算自个过来,正好碰上了大半夜睡不着觉,跑来店里偷蛋糕吃的小操,就将人给拽来了。 只不过小操来店里之前,还去果奔了一圈,啥都没穿,丁一只得扯了店里的窗帘,给他裹上,再剪根粉色的带子扎紧,免得走光。 丁一给满崽检查了伤口,又上下打量了阮七七一圈,这才松了口气,一点小伤,不碍事。 “鳗鱼太警觉了,她偷袭我,满崽替我挨了一刀,麻麻酱特别勇敢,咬伤了鳗鱼的手腕,否则我也会受伤。” 阮七七简短地说了事情经过,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冷,和平日软萌的模样判若两人。 “别想太多,先回去吧!” 丁一安慰她,鳗鱼的赫赫大名,局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过,阮七七能找到鳗鱼,就已经很厉害了。 他和小操还去了王秀花的住处,那个表妹还在呼呼大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二百零三章 阮七七又梦游了 丁一将表妹打晕,扛了出来,他开车过来的,几人回到了局里,裴远已经到了,还带来了医生。 “伤口没大碍,这几天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 医生重新处理了伤口,还开了些药。 阮七七和裴远去审问了表妹,这女人一问三不知,还哭闹着要回家,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八代贫农。 裴远是审问高手,攻心特别厉害,只问了十几分钟,就确定表妹确实不知情,她也不知道王秀花是小鬼子。 “不可能,秀花表姐怎么会是小鬼子?她男人就是小鬼子害死的,我和她一个村的,我还认识她爹娘呢,就是我姨妈和姨父,绝对不可能是小鬼子!” 表妹语气特别笃定,甚至觉得裴远在说笑话。 这女人身上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由此可见,鳗鱼的伪装有多成功,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都察觉不出她是假的。 表妹暂时关在局里,等抓到鳗鱼后再放。 阮七七和裴远汇报了这三天的情况。 “王秀花就是鳗鱼,她虽然生活习惯和饮食都改变得很彻底,和华国人几乎没有区别,但她有一个习惯改变不了,她每天都要泡澡,哪怕是腊月寒冬,她都雷打不动地泡澡,我就是在浴室外不小心漏了行踪,被鳗鱼发现了。” 阮七七反省了下,大概是她确定了王秀花的身份,有点激动,气息不稳,平常人察觉不了,但鳗鱼是忍者,肯定瞒不过。 “你能发现鳗鱼的行踪,已经很厉害了,福满多同志的受伤,你不要太自责,干我们这一行的,受伤是家常便饭。” 裴远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 “我不自责,这条该死的鳗鱼,我肯定要抓住他!” 阮七七咬着牙发誓,鳗鱼受了伤,肯定跑不远,她一定要亲手逮住这个小鬼子。 “你打不过他,我会通知总局派人协助,鳗鱼狡诈阴狠,擅长隐匿,就算他受伤了,也没那么好对付,小阮你这些天辛苦了,先休息几天吧!” 裴远语气很严肃,不同意阮七七单独行动。 “知道了!” 阮七七答应得很干脆,却让裴远更担心了。 “你保证别单独行动,阮七七同志!”裴远不放心,让她做保证。 “我保证不单独行动!” 阮七七乖巧保证。 “行了,你在家休息几天,我保证一定会抓到鳗鱼,替福满多同志报仇!” 裴远也做保证,不仅替满崽报仇,还有他师父的血海深仇! 而且鳗鱼手里,还有当年梅机关部分渗透特工的名单,这份名单非常重要,必须找到。 丁一开车,送阮七七和满崽回家,先送到娄家。 二老还没睡,他们在等满崽。 “娄伯伯,管妈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满崽!” 阮七七一进门就道歉。 “不关七七的事,满崽不痛啦!” 满崽已经醒了,着急解释。 “七七,和你没关系,执行任务受伤很正常,别自责了!” 二老检查过满崽的伤口后,放下了心,只是皮肉伤,没大碍,他们反过来安慰阮七七,让她别放在心上。 “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管芝华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下,笑容特别慈祥温暖。 “嗯,管妈妈,娄伯伯,满崽,晚安!” 阮七七点了点头,和娄家人告辞。 车子开到家属楼下,阮七七上楼了。 丁一发动车子离开,但没开多远,裴远又让他返回去,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 “为啥?你不睡觉老子还要睡呢!” 丁一不高兴了,他现在可是伤病号,睡眠很重要的。 “阮七七这丫头答应得太痛快了,我不放心。” 裴远说了他的担心,多年执行任务养成了他敏锐的预知力,他直觉阮七七今晚不会安分守己。 “她总不能半夜三更单独行动,你瞎操什么心!” 丁一不高兴地嘟嚷,说完后,他自己都愣住了,和裴远面面相觑。 裴远苦笑了声,他就是担心这丫头单独行动,这才牺牲睡眠留下来守着。 丁一也跟着担心起来,阮七七可是他的大宝贝,连汗毛都不能有事,他立刻调转车头,在家属楼不远处停了车,他和裴远则在轮流在家属楼下面蹲守。 阮七七回到家后,关上门窗,进空间吃了些东西,还洗了个澡,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还有方便奔跑的球鞋,和衣躺在沙发上睡觉。 夜渐渐深了,月亮挂在正当空。 楼下是丁一盯着,地上多了几个烟头。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零点半了,阮七七应该不会出门了吧? 丁一刚这么一想,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家属楼上,一道黑影坠了下来,直直地掉在树上,再轻盈地落在地上。 正是阮七七。 一身黑衣,头发扎成了丸子,穿着球鞋,打扮得十分简洁利落,她右手持了根骨鞭,表情冰冷,和白天的阮七七看起来很不一样,目不斜视地走着。 “乖乖……真让老裴给猜到了!” 丁一悄然离开,他的异能恢复了一点点,速度比常人快了不少,一眨眼工夫,就到了车前。 裴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在丁一到来时,他迅速睁不开,眼里射出精光。 “死丫头出洞了!” 丁一小声说。 “赶紧去拦着!” 裴远换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他就知道这死丫头狗胆包天,和甲组的暴龙一样,癫起来都想潜游过去刺杀裕芢,他家这朵娇花,癫起来也不遑多让。 阮七七走得很快,她像是游魂一样,穿行在大院里,而且每次都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轻松地到了军区停放车子的地方。 “她要干什么?”丁一小声问。 “偷车!” 裴远咬着牙回答。 他话音才刚落,阮七七就轻松地打开了车门,上车后,又轻松地发动了车子,很快,车子就开出了军区。 “草……她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丁一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裴远没理他,开车紧跟在后面,还不忘找到巡逻的士兵,出示证件,“有紧急任务,借你们一辆车,明日归还!” 有759的证件,士兵很快就放行了。 裴远开车到了王秀花的住处,果然阮七七的车停在那儿,她站在树下深思。 过了几分钟,阮七七上车了,树树和她说,王秀花并没回来,显然,她在潭州城里,还有其他据点。 一路上,阮七七走走停停,时不时下车,站在树下深思一阵。 裴远面有所思,他大概知道这丫头的异能了,应该是能和植物沟通,城里遍布植物,所以这丫头打探消息才这么厉害。 第二百零四章 控梦,成功抓捕鳗鱼 “老裴,你有没有发现这丫头不对劲?” 丁一察觉到了异常,阮七七的眼神发直,表情木然,很明显不对劲。 “她在梦游,不要惊动她!” 裴远早察觉到了,所以才只是偷偷跟着,没惊动她。 “这丫头执念也太深了,白天抓不够,晚上做梦都还要抓,老裴啊,咱们组今年第一名稳了!” 丁一笑呵呵地打趣。 裴远斜了他一眼,这笑话并不好笑,他现在更担心他们的安危。 万一真让阮七七找到鳗鱼,他们仨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鳗鱼。 “一会儿要是真找到鳗鱼,我拖着他,你带阮七七走!”裴远叮嘱。 “你那小身板就算了,我拖着,你带小阮走!” 丁一嫌弃地白了眼。 “我是主任,这是命令!” 裴远使出了官威,压住了丁一。 他们跟着阮七七,到了城郊,荒无人烟,路灯还坏了,看起来阴森森的。 阮七七走到一株银杏树下,过了几分钟,她转过身,上了旁边的一座山。 山不高,但隐约能看到几丛幽蓝的鬼火,山路边的小树,在月光下的影子扭曲成各种各样恐怖的形状,山上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及猫头鹰像小孩啼哭的叫声,种种叠加起来,增添了山上诡异恐怖的气氛。 阮七七持着骨鞭,走得很快,没多时就到了山坡上。 入目所见,是一片墓碑,还有几处无碑的坟包,大概荒废了很多年,山头上十分阴森可怖,让人后背阵阵发冷。 丁一搓了搓手臂,小声说:“鳗鱼不会躲在坟包里吧?” “别出声!” 裴远拿出了木仓,神色警觉,鳗鱼十之八九就躲在这里。 丁一也掏出了木仓,两人背靠着背。 阮七七径直走到一座看起来比较豪华的阴宅前,墓地上还插着燃尽的香烛,以及空了的碟子,显然有后人来祭拜过。 她扯了几把草,放在墓边,打火机点燃,很快草烧了起来,浓烟滚滚,但烟并没四处飘散,而是朝阴宅里钻了进去。 显然阴宅开了洞。 阮七七朝燃烧的草里,扔了几个干辣椒,很快,干辣椒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刺鼻的浓烟钻进了阴宅里。 阴宅里很大,足足七八个平方,吃食被褥应有尽有,就像个小套间,鳗鱼用打湿的布捂住脸,可还是被呛得受不了,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八噶……该死的支那人!” 鳗鱼低声咒骂,他的右手受伤,无法用刀,左手刀只能发挥一半的威力,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追兵,她没把握逃离。 又一股麻辣的浓烟钻了进来,阮七七还加了把花椒,鳗鱼有本事在里面躲一辈子,一会儿她再加一把孜然,直接做烤鳗鱼。 “咳咳……” 鳗鱼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连声咳嗽,他拿起了武士刀,只能最后一搏了! “砰” 阴宅从里劈开了一个洞,鳗鱼像鬼影一样,极快地射了出来,武士刀对着阮七七劈了下去。 他见只有阮七七一人,心里大喜,这个支那女人身手太差,他就算只用左手,都能轻松对付。 哈哈,天助他也! “受死吧!” 鳗鱼信心十足地发起攻击,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女性娇媚的声音,恢复了男声。 阮七七一声不吭,直接一鞭抽了过去。 她的速度和力量至少增强了三倍,这一鞭直接将鳗鱼抽成了带鱼,脑瓜子嗡嗡的,武士刀都差点抓不住。 不等鳗鱼反应过来,阮七七的骨鞭又抽了过来。 “啪……啪啪……” 骨鞭抽打在鳗鱼身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每一下都抽得鳗鱼浑身疼痛,连骨头都痛的很。 “八噶!” 鳗鱼愤怒大叫,武士刀劈了过来,但骨鞭也抽了过来,灵活地卷住武士刀,用力一拽,鳗鱼连人带刀都摔在地上。 阮七七轻蔑一笑,骨鞭像蛇一样,卷起武士刀扔得远远的,没了武士刀的鳗鱼,就像死鱼一样,在她的骨鞭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裴远和丁一惊愕地张大嘴,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们本想过来支援,但阮七七的武力值,让他们瞠目结舌。 梦游中的阮七七,武力值高得可怕,连鳗鱼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可真是个大宝贝呀! 裴远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心花怒放,要不是怕惊到阮七七,他都想仰天狂笑几声。 “别打了,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重要名单,打死了我,你们永远都得不到那份名单!” 鳗鱼被打得遍体鳞伤,阮七七手里的骨鞭杀伤力极大,每抽一鞭都会见血,再让这女人抽下去,他的命肯定保不住。 他不想死,他想用手里的名单,换活下来的机会,然后想办法回到祖国。 阮七七没理他,继续抽骨鞭,她向满崽保证过,要亲手替他报仇! 眼看鳗鱼真要变成死鱼了,一道身影快速掠过,阮七七眼前一花,地上的鳗鱼就没了踪影,她朝黑影追了上去,但追不上。 丁一扛着鳗鱼,使出全身本领,总算逃过阮七七的追踪。 “喔喔喔……” 鸡叫了。 阮七七停了下来,歪着头,听了会儿鸡叫,转身下山了。 躲在暗处的裴远,悄悄松了口气,他送阮七七回了大院,亲眼看到她进了家门,这才开车回局里。 丁一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重伤的鳗鱼。 “老命都差点没了,没想到这丫头梦游这么厉害,真稀奇!” 丁一擦了把汗,对阮七七佩服不已。 “这事就咱们知道,别和任何人说!”裴远提醒。 “知道,我去睡觉了!” 丁一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起来做蛋糕呢! 裴远朝地上昏迷不醒的鳗鱼踢了脚,没醒,他冷笑了声,将鳗鱼关了起来,然后给上面打电话汇报。 “鳗鱼抓住了,是娇花同志抓获的,我和山豹同志从旁协助。” 裴远隐瞒了阮七七梦游的事,山豹是丁一的代号。 “务必要弄到鳗鱼手里的名单,可以派甲组的暴龙协助,他审问的本事不错!”领导说道。 裴远拒绝了,他们乙组有娇花,用不着暴龙协助。 这天晚上,阮七七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醒来后,看到床边的黑色衣服,和运动鞋,嘴角上扬。 昨晚上的事她没记忆,但她肯定梦游了。 前世她就发现,她可以控梦,所以昨晚睡前,她做好了准备,白天的她打不过鳗鱼,梦游的她肯定能打过。 她答应过满崽的事,肯定要做到! 【三更完成,明天出门逛博物馆,本来想约埃及文物展的,人太多了,约不到,那就去看青铜器吧,一天就回来啦,晚安哦】 第二百零五章 那么多变态的审问方法,她想试一下 阮七七去洗了个澡,煮了一大碗米粉吃了,便骑车去了梧桐西点店。 “要不要吃杏仁蛋糕?我新做的。” 丁一将刚出炉的杏仁蛋糕递了一块过来,胖脸蛋上一团笑,不过眼眶黝黑,眼里还有血丝。 “昨晚上做贼去了?” 阮七七接了蛋糕吃,还开了句玩笑。 “对啊,去偷坟了!” 丁一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你爱好可真特别。” 阮七七嫌弃地撇了撇嘴,吃完蛋糕后,去找裴远了。 “特别的可是你,娇花同志!” 丁一小声地嘀咕了句,继续做蛋糕。 裴远昨晚没回家,睡在办公室里,和丁一一样,眼眶黝黑,眼里有红血丝。 “你们昨晚集体去偷坟了?” 阮七七打趣。 “对,你休息好了?”裴远笑眯眯地问,看她的眼神特别慈祥。 “歇好了,我要鳗鱼的全尸。” 阮七七直截了当地提要求,鳗鱼肯定抓住了,这个小鬼子长得挺漂亮,比田中健一还漂亮,她馋。 “没问题,但得过段时间,我要审问鳗鱼,他手里有一份重要情报!” 裴远满口答应。 “他肯交出来?” 阮七七语气怀疑,鳗鱼狡诈多端,而且和其他小鬼子不一样,这人很会享受,肯定舍不得死,他一定会用这份名单换取活命的机会。 裴远摇了摇头,“他提了条件,交出名单后,给他一个清白的华国身份。” “凭啥?他害死我们那么多人,凭啥还让他活着,名单得交,命也得交!” 阮七七坚决反对,小鬼子必须死,而且还是个恶贯满盈的小鬼子,就算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裴远也是这样想的,但鳗鱼嘴很硬,他已经审问了一遍,甚至用了最严苛的刑讯手段,都没法撬开鳗鱼的嘴,这家伙软硬不吃。 “实在不行,我申请让暴龙来审问,他是审问高手!” 阮七七顿时警觉,问道:“暴龙来审问了,是不是功劳要分给他一份?” “当然!” 裴远点头。 “不用找暴龙了,我来审问!” 阮七七揽了下来,不就是审问嘛,前世网上那么多变态的审讯方法,她就不信撬不开小鬼子的嘴。 裴远也不想把功劳分出去,便答应让她先试一下。 阮七七也不着急审问,她得准备些趁手的工具。 两个小时后,她提了两个袋子回来了,其中有个袋子里装的是活物,还在蠕动。 “我能旁听吗?” 裴远起了浓浓的好奇心,想看看阮七七是怎么审问的。 “行!” 阮七七大方地答应了,那些变态方法她希望能发扬光大,都用在小鬼子身上。 鳗鱼被铐在椅子上,身上伤痕累累,他抬头看了眼进来的人,微微笑道:“和领导申请过了?我的要求并不高,那份名单你们找了二十年,只用来换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我很够意思了!” “少废话,那名单你爱交不交,我压根没兴趣,你是我抓到的,该怎么处置得我说了算!” 阮七七语气很狂,直接表示不要名单。 这条鳗鱼就是看死了裴远想要名单,才这么狂的,她对名单确实没兴趣,并不是说谎。 鳗鱼也看出了她没说谎,心里不由慌了,名单是他的保命符,要是失去了效力,他还怎么提要求? “你们真不要名单了?上面有二十个梅机关的重要特工名单,至少有十个现在还活着,潜伏在华国的各个城市里,甚至有些还在重要部门,你们确定不要了?” 鳗鱼抛出了更大的诱饵,这份名单是梅机关的渗透计划,派遣了一批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潜伏在华国的各个城市里,想尽办法渗透进重要部门,为天黄效忠。 裴远面无表情,内心却十分激动,这份名单绝对要弄到手! 不过他在进来之前,就答应了让阮七七做主,他不能开口。 没得到裴远的回应,鳗鱼内心更慌了,不过他表面还很平静,作为优秀的特工,就算心里再急,都不会表现出来。 “关我屁事,你伤了我朋友,我就要弄死你,还要让你不得好死,什么名单不名单的,我根本没兴趣!” 阮七七冷哼了声,将两个大袋子放在地上,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了一瓶蜂蜜。 “这是优质的槐花蜂蜜,你们樱花国屁股一点大的地方,啥好东西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蜂蜜肯定没吃过,我请你吃!” 阮七七拧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甜香味飘了出来,鳗鱼咽了下口水,他从昨晚起就没进食了,蜂蜜恰好是他爱吃的食物,香味勾得他更饿了。 “想吃?不着急,我先请你脚底板吃!” 阮七七脱了他的鞋袜,倒出一点蜂蜜在纸上,用刷子涂在他脚底板上。 这一招是她前世在网文上学会的,且试试看,鳗鱼要是能抗得住,她就再用其他招,反正网上逼供的法子数不胜数,每一个都试一下。 鳗鱼面色变了变,心里涌上恐慌,他直觉阮七七干的肯定不是人事。 严刑拷打他不怕,他受过严酷的训练,这些逼供手段他都能忍受,所以裴远拿他没办法。 可鳗鱼却对阮七七很忌惮,这女人邪门得很。 将他两只脚底板都涂了厚厚的蜂蜜,阮七七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黑乎乎的,她拧开盖子,一群蚂蚁爬了出来,被蜂蜜的香味吸引,全爬到了鳗鱼的脚底板上。 很快,鳗鱼的两只脚底板上,就挤满了黑压压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看得人有些反胃。 一只蚂蚁叮咬,没有太大感觉。 可成千上万只蚂蚁叮咬,还是在敏感的脚底板上,细微的一点疼痛,都会放大无数倍,而且不止是疼痛,还有酥麻刺痒和胀痛,混和在一起再放大,让人难以忍受。 就算鳗鱼受过严酷的训练,他也被折磨得不轻,一开始他还能忍受,可到了后面,他便发出了痛苦的叫声,身体不断扭动想减轻痛苦,但无济于事。 裴远咽了下口水,这种刑讯方法他听说过,但没试用过,毕竟蜂蜜是金贵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吃,哪舍得给小鬼子的脚底板吃。 “好吃吗?” 阮七七问。 鳗鱼死死咬着牙,痛苦道:“我不会屈服的,想让我交出名单,除非答应我的条件!” “你听不懂人话?老子不要你的名单,老子就想要你的命,还有你的骨头,你的骨相还挺漂亮,很适合做法器,你知道法器不?” 阮七七不紧不慢地问,还从包里拿出法杖和骨鞭,以及一个骷髅头烛台。 这个烛台正是田中健一的,这小鬼子的骨相也挺漂亮,烛台做出来非常美,阮七七舍不得放在外面,怕有人看到了生贪念偷走,就藏在空间里。 鳗鱼瞳孔缩了下,他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阮七七点燃了烛台,幽蓝的火光摇曳着,空洞的骷髅头对着鳗鱼,龇牙笑得很开心。 第二百零六章 六条蛇,别致的审问 “这个骷髅的原主人叫田中健一,是你老乡,长得眉清目秀,骨相很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果然,做成法器特别美,还有这法杖,是不是特别美?” 阮七七拿起筒骨,在鳗鱼面前显摆地晃了晃。 “你该死!” 鳗鱼死死咬着牙,该死的贱人,竟敢羞辱他同胞的尸体,还做成了法器,太可恶了! “你别气呀,等弄死你后,也会变成法器的,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可是很挑剔的,一般的小鬼子我是瞧不上的,必须长得漂亮,可惜你们国家丑人太多,漂亮的人太少!” 阮七七遗憾地叹了口气,又拿起骨鞭,炫耀道:“我的鞭子厉害吧,这可有你的两个同胞呢,被你同胞的脊骨打伤,感觉怎么样?” 鳗鱼没再骂了,他阴毒地看着阮七七,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能逃出去,一定要宰了这支那女人,并且挫骨扬灰,替死去的同胞报仇! “你的骨头确实挺硬,算了,不请你吃蜂蜜了,换一个新法子!” 阮七七用刷子,将鳗鱼脚底板上的蚂蚁都刷进了瓶子里,回头放生掉,她这么善良的人,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 裴远在旁边看得暗暗叫好,审问以攻心为上,他审问时,鳗鱼一直很平静,心绪没有一点变化,阮七七不走寻常手段,三言两语就激怒了鳗鱼。 人在气愤下,很难保持冷静,阮七七的审问已经成功了一半。 裴远很好奇,阮七七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 “你是双性人吧?能站着尿尿,但又有女性特征,所以你给自己取了代号叫鳗鱼,鳗鱼可以随着环境的变化变换性别,你也一样,能当男人,也能当女人。” 阮七七像话家常一样,和鳗鱼唠起了嗑。 鳗鱼还是没吭声,但他内心并不平静,阮七七是第一个发现他真实身份的人,这女人确实邪门,他心里很不安。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有两套生殖器官?” 阮七七手里多了把匕首,割开了鳗鱼的裤子。 裴远张了张嘴,想阻止她,就算鳗鱼不男不女,可也算是半个男人吧,这丫头也不怕长针眼! “八噶,你要干什么?” 鳗鱼变了脸色,气愤大叫。 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他的短处,小时候,他因为与众不同的生理特征,受到了无数嘲笑和白眼,连父母和兄弟姐妹都骂他是怪物。 他在冷眼和嘲笑中长大,十二岁时,他被忍者组织看中,开始了严酷的训练,最终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忍者和特工,几乎从未失过手。 但他还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他从未显露过真面目,就算和姘头们幽会时,他都关着灯,不会让人看到。 “不就是双性嘛,老子又不是没见过!” 阮七七不屑地嗤了声,用骨鞭抽烂了他的衣服,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她前世确实见过双性人,精神病院里就有一个,因为生理特征异常,从小受到歧视,连父母都嫌弃他,导致精神出了问题,父母也懒得管他,给送进了精神病院关着。 这个病人一发病,就爱在精神头院果奔,大叫自己是男人,但其实他的生理特征更倾向于女人。 后来阮七七看不下去了,出钱给这病人做了手术,彻底变成了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手术很成功,病人也彻底好了,没再发过病。 她出院后,还找了个英俊的男朋友,婚后很幸福,她还经常来精神病院看望阮七七,每次来都买很多东西。 “你连潜伏都要搞三个姘头,显然你很享受鱼水之欢,更喜欢当女人,我问你个事,你和蛇搞……过不?” 阮七七弯下腰,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好奇。 裴远撇过头,艰难地压下抽搐的嘴角,这丫头虽然已婚了,可这也太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幸亏屋子里只有他,没旁人听到。 鳗鱼也有点懵,他自负绝顶聪明,可一时间也没听懂阮七七的意思,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吧? “没搞过?不会吧,你连这个都没玩过,啧,你错过了这世上最极致的快乐,幸亏你遇到了我,我现在就弥补你的遗憾啊!” 阮七七语气煞有介事,戴上手套,伸手去另一个袋子里掏东西。 裴远抽了抽嘴角,大概猜到这个蠕动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只是出去了两个小时,这丫头是从哪弄来这么多蛇的,抓蛇的本领还挺厉害。 他不知道,阮七七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跑到山上,和树树们打个招呼,树树们就会把山上的蛇给弄过来,方便的很。 阮七七果然掏出一条尺长的小蛇,她抓的都是无毒蛇,不会咬死人,但能吓人。 鳗鱼很平静,甚至还松了口气,作为忍者,从小就要和各种虫类打交道,区区小蛇怎么可能吓得到他? 小蛇在阮七七的手腕上缠绕着,昂起头,朝他吐着信子。 “我知道你不怕蛇,你们忍者小时候肯定没少和蛇打交道,这条小蛇可爱吧?” 阮七七抓着小蛇,送到了鳗鱼面前,蛇信和他的眼睛,只差一公分。 鳗鱼依然沉默,但眼神很轻蔑,这种小儿科的伎俩,他根本不惧! 阮七七笑了笑,突然用匕首在鳗鱼手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她用刷子沾了血,涂抹在他的羞……处。 “你要干什么?” 鳗鱼变了脸色,心里涌上强烈的恐慌。 受过严酷训练的他,几乎无所畏惧,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生理隐疾,就像是他的死穴一样,一击就溃。 “别怕,很快你就会超快乐哒!” 阮七七甜甜地笑了笑,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可鳗鱼却更慌了,额头冷汗直流。 裴远眼神兴味,他已经猜到了阮七七要干什么,这种刑罚手段还挺新颖,他得学习点,以后遇到顽固不化的敌人,就用这一招。 阮七七涂了不少血,她手腕上的小蛇,兴奋地吐着信子,袋子里的蛇也在兴奋的蠕动着。 “急啥,水灵灵的人跑不掉,够你们吃的!” 阮七七拿刷子涂了很多血,鳗鱼脸色越来越白,眼神变得恐惧,他确实喜欢鱼水之欢,可只限于和男人,不是现在这样。 可恶的支那女人,总有一日他会报此仇! “当当当当……大餐时间到了,鳗鱼桑,好好享受吧!” 阮七七将小蛇放在地上,小蛇兴奋地s滑行,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地,紧接着又游来一条,两条,三条……六条。 总共六条。 因为阮七七喜欢六。 第二百零七章 别致的审问,鳗鱼怂了 鳗鱼还是很厉害的,虽然他是小鬼子,但意志力非常惊人,阮七七都有点佩服他了。 三条蛇钻了进去,鳗鱼脸上毫无血色,比死人还白,但依然强忍着没叫出声,只是他眼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阮七七知道,这家伙快撑不住了。 “一个一个来,排队,急什么,都有份!” 阮七七将一条想插队的蛇抓了出来,挪到后面,就算是蛇,也得乖乖排队,插队是可耻的。 她又涂了些血,否则小蛇蛇们没动力。 裴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全身哪哪都不舒服,视觉冲击都如此让人不适,可想而知,此刻的鳗鱼有多么难受了!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换作他自己,被人用这种刑罚逼供,能不能招架得住? 裴远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寒,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招架得住,他会想方设法地自尽。 鳗鱼也是这样想的,他想咬舌自尽。 但阮七七提前预判了,卸了他的下巴,还有他牙齿里的毒药,也早早被裴远给卸了。 他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快活得想死吧?还是咱们华国人好吧,以德报怨,用这么快活的法子招待你,比你心爱的姘头王铁柱更爽吧?” 阮七七笑眯眯地蹲了下来,一边涂血,一边和鳗鱼唠嗑,全程都轻松随意,一点都看不出她在干一些少儿不宜的惊悚之事。 裴远长长地吁了口气,对她暗暗佩服,刚刚他都有些稳不住,可这丫头却面色自若,谈笑风生,简直是天生的审问高手,和甲组的暴龙不相上下了。 “呜呜呜呜……” 鳗鱼脸都扭曲了,他是忍者,身体比普通人更灵敏,他能切身感觉到,两条蛇在他的身体里滑行着…… 这种恐怖到极致的感受,他一点都不想体会。 “想招供?不需要,我说过对你的名单没兴趣,老子只想要你的命,明白?” 阮七七摇了摇头,又抓了一条蛇,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还开玩笑:“你说,它会不会从你的下面钻出来?” “呜呜呜呜……” 鳗鱼使劲摇头,他不想生吞活蛇,会不会从下面钻出来他不知道,但他的命肯定没了。 “啧……大名鼎鼎的鳗鱼也不过如此嘛,小蛇蛇多可爱啊,你居然嫌弃它!” 阮七七撇了撇嘴,将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继续放到下面。 钻进去三条蛇,外面还有三条,努力地想钻进去,被阮七七拦住了。 “里面臭烘烘的,不好玩,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大餐!” 阮七七将三条蛇抓到袋子里,一会儿还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但鳗鱼却觉得过去了许久许久,度秒如年。 “才五分钟而已,你急什么,比起你们小鬼子的恶行,我这点才哪跟哪,难受也忍着!” 阮七七冷哼了声,只是三条小蛇,要不了命,顶多就是咬破几个洞,回头剖开肚子缝几针就行。 裴远有点担心搞出人命,名单还没到手呢,他朝阮七七看了眼。 阮七七回了他一眼,让他放心,她是有把握的。 裴远抽了抽嘴角,他这颗心……实在放不下,这丫头行事比甲组的暴龙还癫,他真担心鳗鱼受不住,让这丫头搞死了! 又过去了五分钟,鳗鱼已经奄奄一息了。 “别装死,你们忍者没这么脆弱,我可不是好骗的!” 阮七七朝他身上踢了脚,鳗鱼没反应,看起来像是真的。 “怎么把蛇弄出来呢?只学了让蛇钻进去,没学让蛇钻出来,咋办呢……” 阮七七自言自语,大大咧咧地蹲着,就对着鳗鱼溜光的私……处。 裴远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给盖上了块桌布。 “别闹,我在观察!” 阮七七嫌弃地将桌布扯到一边,裴远摸了摸鼻子,走到一边老老实实站壁。 “姑且试一试吧,不行就让这三条蛇,在你肚子里做窝下蛋了,忘了和你说,这三条两公一母呢,回头肯定要打架,你忍一忍啊!” 阮七七嘴里嘀嘀咕咕的,就像唠嗑一样,可说出的话,却让装死的鳗鱼,给气得活过来了,恶狠狠地看着她。 “先涂点血,蛇闻到血腥味,就会钻出来,理论上没错,实践上……老子也不知道,试了再说,咦……血干了,再捅一刀!” 阮七七一边碎碎念,一边干活,之前捅的伤口血凝固了,她便拿刀又捅了下,这回捅得更深,血汩汩地流。 她涂了好多血,然后双手抱着膝,像蹲大号一样蹲着,死死盯着,等待蛇钻出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鳗鱼闷哼了声,他又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滑动,不由大喜,看来这法子挺管用。 果然,一条蛇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一条蛇,第三蛇有点懒,钻了一半不肯动了,阮七七只得用钳子给它拔出来。 “舒服不?现在对我感激涕零吧?一会儿还有大餐呢!” 阮七七脸上的笑容特别甜,可却让鳗鱼看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才是最凶残的。 “你那么喜欢当女人,天天挂着这玩意儿太累赘了,我帮你去了吧!” 阮七七手里的匕首,贴了过来,刀刃上冰冷的寒意让鳗鱼毛骨悚然。 他虽然喜欢当女人,可这也是他男性的尊严,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呜呜……” 鳗鱼使劲摇头,他的男性尊严虽然可有可无,但也比没了强,他不要当一个没根的人。 “开心得不得了?不用感谢,我就喜欢做好事,你放一百个心,我给猪牛都煸过,干净利索,彻底了断烦恼根!” 阮七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睁眼说瞎话。 不管是原身,还是前世的她,都没干过这活儿。 “有一点点痛,你忍一下哦!” 阮七七像哄小孩一样,耐心极好,下手却毫不拖泥带水,一刀下去。 鳗鱼闭上了眼,不敢看,但预想中的剧痛没出现,只是一点点刺痛,他睁开眼,看到只刺破了一点,流出了血。 “来,吃大餐了,不用排队了,毕竟太小了,都不够你们一人分一口的,抢着吃吧!” 阮七七一说完,六条闻到血腥味的蛇,一拥而上,地方太小,它们扭成了麻花,还不忘吃大餐。 “啊……” 鳗鱼痛苦惨叫,声音穿透了云宵,整幢楼都听到了。 裴远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并没阻止。 只是去势罢了,不会闹出人命。 又是五分钟过去,六条蛇吃完了,很显然意犹未尽,它们没吃饱。 “委屈你们了,确实有点小,有了,我知道哪里肉多!” 阮七七拍了下脑门,扯开了鳗鱼的衣服,露出鸳鸯戏水的肚兜,裴远变了脸色,赶紧扭过头。 【三更完成啦,有点变态,但作者写得很爽,明天继续哦,晚安】 第二百零八章 鳗鱼交出名单,死了 “呜呜呜呜……” 鳗鱼叫得特别凄厉,可惜他的下巴卸了,说不出话,但阮七七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个小鬼子的生理特征,更偏向于女性,他自己也很享受当女人,之所以用男性身份,是因为在樱花国,男性的地位远高于女性。 失去男性尊严,鳗鱼顶多只是难受,但不会触到底线,可如果失去了女性的凶,他肯定受不了。 鳗鱼都五十多了,可还穿着风情万种的鸳鸯戏水肚兜,阮七七还在他家里的衣柜里,找到好几条绣着精美花纹的肚兜,显然鳗鱼对自己的女性身材非常满意,平时养护也很用心。 “想招供了?急什么,我的手段只使出了十分之一,还有好多没使出来让你爽呢!” 阮七七淡淡地笑了笑,动作有条不紊,并没停下。 鳗鱼眼神更加恐惧,朝裴远看过去,不住叫着,虽然说不出话,但裴远看懂了他的眼神,不由大喜,这家伙终于要招供了。 阮七七手起刀落,在他的凶前刺了一刀,血流了下来。 六条小可爱兴奋地扭动着,想爬上去。 鳗鱼叫得更加大声,甚至还流下了眼泪,他这么完美的身材,绝对不能有缺陷,这女人太凶残太可恶了! “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怎么样?” 裴远出声阻止,好声好气地劝。 “不要,我现在只想喂我家的蛇!” 阮七七断然拒绝,抓了一条放在伤口上,小可爱毫不犹豫地咬了下。 鳗鱼又痛又惧,神经终于崩断了,冲裴远大叫着。 裴远又劝了几句,终于说服了阮七七。 “给你三分钟时间,要是他不肯老实招供,我继续喂蛇,等蛇吃饱了后,我再剥皮,这家伙细皮嫩肉的,先给它后背纹朵玫瑰花,再剥下来做个灯罩,罩在它的骷髅灯上,肯定好看!” 阮七七已经想好,要如何物尽其用了。 鳗鱼听得后背隐隐地疼,他朝面前的骷髅烛台看了眼,再想像了下,自己的头骨做成的烛台,还有自己的皮做的灯罩…… 后背他玛更疼了! 他自问比较变态,可这支那女人比他更变态,他服了! “不可,只要鳗鱼先生交出名单,我们还是要优待俘虏的!”裴远装模作样道。 鳗鱼松了口气,他早就听说华国人对俘虏是最优待的,只要还能活着,他就一定能逃出去! 裴远给他合上了下巴。 “我可以交名单,但我需要个清白的身份……” 鳗鱼又提起了条件,他还没死心。 “还剩两分钟!” 阮七七冷声提醒。 鳗鱼激灵灵地抖了抖,赶紧说道:“给我纸笔,名单在我脑子里。” 身份他不要了,当下他只想活着。 裴远给了他纸笔,鳗鱼飞快写了起来,每个特工的本名和代号,还有在华国的身份,以及现在的部门,全都写了出来。 总共二十个人名,主要潜伏在潭州城和江城,而且都是重要部门,职务还不低。 “你这名单我怎么确定是不是真的?” 阮七七语气怀疑。 “绝对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去找这二十个人,只要说樱花将谢,该回家了,他们就会有行动,这是我们约定的接头暗语。” 鳗鱼招供得很彻底,连接头暗语都交待了。 裴远收了名单,打算找人去试探下二十个人。 “大餐只能先欠着,这名单要是有一个假的,我就带你们来吃大餐!” 阮七七遗憾地看了眼鳗鱼,叹了口气,将六条蛇抓进了袋子里。 此刻的鳗鱼,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他从业三四十年,还是头一回感到恐惧,他得通知同伴,这个支那女人必须死! 裴远叫了医生过来,给鳗鱼处理伤口。 “啧……这法子真不错,谁想出来的?” 医生看到参差不齐的伤口,十分好奇,和裴远打听了下,得知是蛇咬的,不由大为夸赞。 裴远没回答是谁,医生也没再问,很快处理好了伤口,鳗鱼流血太多,去了半条命,状态很不好。 不过裴远没敢小觑他,依然将他关着,还派了人看守。 “鳗鱼的皮和骨我都要了,别给别人啊!” 阮七七找到裴远,预订了鳗鱼的全尸。 她之前不是说笑,确实相中了鳗鱼的皮,又白又嫩,一点瑕疵都没有,做灯罩绝对漂亮。 “要等一段时间,得确定这二十个人的真假!” 裴远答应了。 “找我啊,鳗鱼说的那个暗语,万一是通知他们跑路的呢,小鬼子狡诈多端,肯定没几句真话,我保准给你打探得明明白白!” 阮七七毛遂自荐,只要是小鬼子,就必然会露出马脚,就连鳗鱼那么厉害的忍者,都有露馅的时候,更何况其他小鬼子。 裴远想想也有道理,便答应她先去探查。 二十人里有十三个在潭州城,六个在江城。 阮七七先在潭州城打探,满崽在家里养伤,她每天都出去逛,特别积极。 陆野这段时间不在家,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无聊地很,还不如出去干活。 而且她也快点弄到鳗鱼的全尸,做出漂亮的灯罩,点上灯后,绝对很美。 转眼间到了七月,潭州城正式进入酷暑,白天像火炉一样,晒得人头皮都疼,阮七七全副武装,帽子和长袖衬衫,遮得严严实实的。 潭州城她打探了一个星期,确定了这十三人里,八个是小鬼子,五个不是,而且这五个还都是部门里的技术精英,可见鳗鱼用心之险恶。 她又去了江城,同样花了一个星期打探,七人里,五个是小鬼子,两个不是,同样也是骨干精英,是单位里的中流砥柱。 阮七七回去找裴远汇报,“这15人都是单位里的边缘人,我怀疑鳗鱼没把真正的名单交出来。” “再审!” 裴远并不意外,在他的意料之中,鳗鱼要是那么好对付,就不是鳗鱼了。 只是—— “裴主任,鳗鱼死了!” 有人来汇报,是看守鳗鱼的人。 “怎么死的?不是让你们24小时看守吗?” 裴远面色大变,立刻赶去关押鳗鱼的房间。 果然,鳗鱼躺在地上,嘴角流下黑血,显然是服毒自尽。 【不敢写得太嗨了,前面一章改了不少,后面会写得比较含蓄啦】 第二百零九章 玫瑰花灯罩没了,收到一包蚂蝗干 “他哪来的毒药?” 裴远脸色很难看,鳗鱼关押前,他就亲自搜了身,很确定鳗鱼身上没有毒药,可现在鳗鱼却服毒自尽了,他的脸像是被抽了好几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不知道啊,我俩轮流盯着,眼睛都不敢合,肯定没人和他私下接触。” 看守的两个人语气很肯定,鳗鱼是重犯,裴远再三叮嘱过的,他们一点小差都不敢开,连上厕所都错开。 阮七七悄然离开,和外面的几株树树唠嗑去了。 “人类?木有的……是小鸟啊!” “不认识的小鸟,我不喜欢它们,身上臭臭的,好想揍!” “以前没来过,肯定是外来的鸟,它认识死的那个人,飞进去和他说话。” “小鸟叼来的断肠草,吃了就死啦!” …… 树树们七嘴八舌,总算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阮七七有点懊恼,她轻敌了。 小鬼子的忍者确实厉害,居然能驯服鸟,那只让树树们不喜欢的鸟,肯定是鳗鱼驯服的,鸟儿给他找来了断肠草,让他自尽。 阮七七心里一凛,突然想到一事,跑了回去,将鳗鱼的尸体翻了个身,扯开衣服,果然,后背被划了交错的伤痕,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鳗鱼脸色泛青,嘴角朝上勾着,像是在嘲讽谁。 阮七七火了,狗日的小鬼子肯定是在嘲讽她! 气得她狠狠地踹了好几脚尸体,她的玫瑰灯罩没了,好在骨头还在,回头让阴丽雅处理! 越想越气,阮七七忍不住又踹了几脚,幅度大了些,尸体的衣服又扯开了些,露出了肩胛骨。 裴远变了脸色,蹲下来死死盯着,尸体的肩胛骨上,纹了朵墨菊。 他认识这个纹身,是樱花国一个古老的忍者家族的标记。 这个家族以训练忍者出名,小鬼子很多优秀的特工,都来自这个家族,就连天黄裕芢都对这个家族的族长很恭敬。 “菊野家族的标记!” 裴远低声说。 “菊野家族很厉害?” 阮七七没听过这个家族。 “是忍者家族,传承了几百年,连小鬼子的天黄,都对他们很客气,没想到鳗鱼竟是菊野家族的人。” 裴远表情很慎重,他现在很担心,鳗鱼在死前有没有给家族传达信息。 菊野家族最睚眦必报,哪怕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弃。 “和你说个事,鳗鱼会驯鸟,他通过鸟和外面传递消息,断肠草也是鸟儿叼过来的。” 阮七七说了她打探来的消息。 至于菊野家族,她并没太害怕,主要是没听说过,小鬼子那边她只知道奥特曼比较厉害,其他的都不行。 裴远脸色更沉重了,郑重道:“小阮,这段时间你在家休息,不要出门了。” 鳗鱼生前最恨的就是阮七七,肯定将她汇报给了家族,说不定阮七七已经上了菊野家族的追杀名单,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宝贝,可不能伤了! “菊野家族大本营在樱花国,有啥好担心的。” 阮七七的心情稍微有了一点点沉重,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还是小心些好,你这次立了大功,好好休息一阵吧!”裴远叮嘱。 “我现在排名第几?” 阮七七好奇地问。 “你进部门比较晚,目前排名在第八,你这个速度非常惊人,当年的暴龙都没这么厉害。” 裴远并不是安慰,而是实话,阮七七才上班一个月,就能跻身进前十,非常厉害了! “暴龙第一?” 阮七七问。 “他比你多做五个月任务,单论这个月的任务,你绝对超过他!”裴远安慰道。 “年终排名是按总任务率算的吧?” “是的,咱们今年不比,比明年的。” “就比今年的,我就算少做五个月任务,也比那头小虫子厉害!” 阮七七哼了声,转身走了。 不能被动等裴远发布任务,她得主动出击,每天出去转转,找那些形迹可疑的人,说不定就是敌特。 局里的任务排名,是以抓敌特的数量计算,所以,她只要量。 已经走出门口的阮七七,又转了回来,叮嘱道:“天气热,尸体别放久了,赶紧移给军区医院的阴丽雅大夫,她知道程序的!” “知道!” 裴远答应了。 阮七七满意地走了,才走了几步,就和闻讯赶来的小操同志碰上了。 “听说刚死了个小鬼子?” 小操兴奋极了,他特意赶过来接手尸体的。 自从他的法杖被同事看到了后,好家伙,全局都兴起了盘骨热潮,以前瞧不上眼的小鬼子尸体,现在都成了抢手货,害他的骨鞭到现在都没做好。 “对,但小鬼子是我的,我和裴主任说好了。” 阮七七抬起下巴,满脸骄傲。 幸亏她下手快! “你都有那么多了,匀给我一副呗,我不白要,我拿好东西给你换。” 小操同志的语气和表情都神秘兮兮的。 “什么好东西?” 阮七七来了点兴趣。 “五十年的野参,怎么样?裴主任问我要,我都没舍得给。” 小操满脸希冀地问。 “成交,人参呢?” 阮七七果断答应,小鬼子常有,人参可不常有,这笔交易很划算。 “放在家里,我前段时间在长白山执行任务,凑巧挖到的,回头我给你取来!” 小操欣喜若狂,他总算能做一副漂亮的骨鞭了。 “这个小鬼子是我精心挑选的,特别漂亮,你交给军区医院的阴丽雅大夫处理,她处理得特别漂亮,和其他人别说啊!” 阮七七不忍心漂亮的骨头,被没啥美商的人糟蹋了,便让小操同志去找阴丽雅,回头她多做些好吃的慰劳阴医生。 看在五十年的野参的面子上,她愿意辛苦点! “谢了啊,回头我把人参送去你家!” 小操同志兴冲冲地跑去搬尸体,看到身材匀称的鳗鱼,他眼睛嗖地亮了,娇花没骗他,果然很漂亮! 他都不敢想,做出来的法杖和骨鞭,还有骷髅烛台,得有多漂亮啊! 阮七七先去梧桐西点店,打包了几份蛋糕,再回大院,先去看满崽,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想和她出去玩。 “再这几天,等伤好全了才行,蛋糕给你吃。” 阮七七安慰他,在家歇几天,她就出门找敌特,争取数量上超过暴龙。 当天晚上,陆野回家了,他这段时间也做了几个任务,回家休养的。 第二天收到了个包裹单,边境寄来的。 半个月前,阮七七给边境打了电话,让兄弟俩多寄些牛肉干和菌子,钱她会汇过去,兄弟俩答应了,想必是牛肉干和菌子寄到了。 阮七七让陆野去邮局拿包裹,一个小时后拿回了家,果然又大又沉。 “那边的牛肉干好便宜,菌子也便宜,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多买些放空间里!” 阮七七拆开了包裹,闻到了浓郁的牛肉干香味。 她拿了块肉干塞给陆野,自己也拿了块慢慢嚼,包裹里有封信,是兄弟俩写的,一看字迹就是陆解放的。 “尊敬的大嫂,见信好,上次你说的蚂蝗食谱,确实很香,有几个战友还爱上了这一口,空闲时去抓来炖肉吃,大嫂想必也喜欢这道菜,所以我和援朝,趁休假时,抓了些蚂蝗,处理干净后晒干,给你寄了一袋子,你和大哥可以炖肉吃,营养很好的。”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这俩傻子也忒实诚了,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的菜谱,俩傻子还真给她寄蚂蝗干。 神他玛炖肉吃! 不过这蚂蝗炖肉真好吃? 第二百一十章 为了第一名,七七卷起来了 阮七七有点好奇,她前世在网上看到的,说南方有人吃这个进补,没想到陆解放的战友还真爱上了这一口,难道味道真的很好? “这是什么?” 陆野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是晒干的虫子尸体,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 “蚂蝗干,你弟弟孝敬我们的!” 阮七七忍笑说。 陆野刚拿起一颗蚂蝗干研究,闻言立刻扔了,他以前去边境执行任务,被蚂蝗吸了不少血,看到这玩意儿就火大。 阮七七说了菜谱的事,笑着说:“我就随口一说,这俩傻子还真和战友分享了,他们肯定吃过,味道应该还不错,要不然不会寄过来!” “这个真能吃?不会吃死人?” 陆野皱紧眉,他天不怕天不怕,可对这蚂蝗却有些忌惮。 小时候听老人说,蚂蝗烧都烧不死,就算烧成灰,扔进水里后,就会变成成千上万条蚂蝗,要是吃进肚子里,身体里都会长满蚂蝗,将人吸成人干。 从小就听老人这样说,导致陆野对蚂蝗有阴影,实在无法想象,这玩意儿怎么吃? “能吃,但要处理好,蚂蝗还是药材呢!” 阮七七将蚂蝗干扔到一边,她肯定不吃,除非能增寿。 她分出一半牛肉干,大约四五斤,回头给阴丽雅送过去,人家出钱买的。 晚上依然吃鸡,边境的菌子炖鸡超级美味,她和陆野百吃不厌。 做好菜后,阮七七亲自给阴丽雅送过去。 阴丽雅在走廊上炒空心菜,高上进在拖地,两口子看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这是牛肉干,连同邮费五块六角,这些菜你们吃。” 阮七七报了账,边境的牛肉干不贵,比内地便宜多了。 “这么点钱?不会少算了吧?” 阴丽雅不信,牛肉干居然比猪肉脯还便宜。 “就是这个价钱,边境便宜。” “哪个边境?” 阴丽雅打听。 “西南边境,我家陆野说,那边对植物动物很友好,对人不友好,我小叔子天天被蚂蝗吸血。”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为了这口牛肉干,想调去边境了,赶紧阻止她。 阴丽雅要是调走了,她上哪再去找个美商这么好的医生? “陆野没说错,那边确实不适合人居住,毒蛇猛兽毒虫数不胜数,我在那边待了两年,每天巡逻回来,身上都是蚂蝗。” 高上进一听就知道是哪里,他恰好在那边待了两年,确实苦不堪言,不是人待的地方。 阴丽雅一听蚂蝗,立刻打消了调动工作的念头。 牛肉干固然好吃,可蚂蝗更恶心,还是不去了。 “阴医生,你会剥皮吗?完完整整地剥下来,不要有缺口。” 说完私事,该聊正经事了,阮七七很自如地切换到了阴间话题。 “没问题,你要皮?” 阴丽雅面不改色地问,嘴里还嚼着牛肉干。 “嗯,想做灯罩,下次有细皮嫩肉的敌人,你通知我一声,我先去纹朵玫瑰花,你再剥,行不?” “行,我帮你留意。” 阴丽雅答应了,顺手的事。 “谢了啊,你们慢慢吃,再见!” 阮七七笑着告辞,回家吃饭了。 高上进小声问:“阮同志要皮做台灯罩?” “应该是骷髅烛台灯罩,很漂亮的。” 阴丽雅见过阮家的骷髅头烛台,有别致的美,她都有点心动,想给自己弄一对龙凤烛。 “媳妇,咱们吃饭啊!” 高上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赶紧打断,给别人处理骨头无妨,自个家就算了,床头柜摆个骷髅头烛台,半夜三更醒来,睁开眼,和一只骷髅头打个照面,那感觉……实在不是太舒服。 “龙凤烛怎么样?晚上很浪漫的!” 阴丽雅的思绪并没打断,脑海里甚至幻想了下骷髅头龙凤烛的场景,阮七七和她说,晚上行房时,点上烛台,非常罗曼蒂克。 如果点一对,想必更罗曼蒂克吧? 高上进脑海里立刻呈现了这样的一幅场景—— 他和媳妇的床边,各摆了一只骷髅头烛台,晚上起夜,不管看哪边,都会和一只骷髅头打照面…… 高上进吸了口冷气,好声好气地劝:“现在有电灯,蜡烛就没必要了吧?” “你害怕了?” 阴丽雅轻哼了声。 “怎么可能?我可是堂堂男子汉,上过战场,打过敌人的,这种话你以后可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说,咱们私下说说就行了,那个龙凤烛你想点就点吧,但孩子们来了,可不能点了!” 高上进受不得一点激,立刻雄起,同意了龙凤烛台,阴间就阴间吧,反正孩子们马上来了。 两个孩子都在沪城,外公外婆带,寒暑假才会过来和他们住,过几天孩子们就会来,高上进不由窃喜,幸亏他脑子转得快,想到个绝佳的理由。 “知道了!” 阴丽雅答应得很干脆,但眼里却闪过一丝促狭。 阮七七给兄弟俩又寄了些钱,是买牛肉干的钱,顺便写了封信,让他们以后别寄蚂蝗了,这个孝心她消受不起。 陆野在家歇息了三天,又开始忙碌了,因为他听母主任说,乙组的娇花抓到了鳗鱼,还一口气抓了十五个小鬼子,以光的速度爬到了第八名,比他当年还厉害些。 受不得一点激的陆野,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执行任务了,比前面几年加起来都勤快。 但陆野有个毛病,他对任务很挑剔,太轻松的任务他不屑干,他只挑艰巨的任务干,这也就导致,他执行任务的时间比较长。 反而阮七七这边,她一点都不挑,是个小鬼子就行。 这些天,她带着满崽,还有麻麻酱,都在外边转悠,顺便吃各种美味的小吃,潭州城的巷子里,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好吃还便宜。 经过几天的排查,阮七七圈出了十来个可疑对象,得面对面地打交道,确定是不是真的小鬼子。 第一个对象,性别男,姓田,名田宇光,三十左右,湖大机械工程专业的大学讲师,未婚,是领导眼里的好下属,同事眼里的好同志,学生眼里的好老师,在学校的风评很好。 田宇光是土生土长的潭州人,但他是在城孤儿院长大的,父母在战乱中死于轰炸,因为聪颖好学,成为了大学老师,还加入了组织。 如果他真是小鬼子,那可真是打入了我们的内部,太可怕了。 【三更完成啦,这里解释一下,满崽叫男主耶耶,没特别意思,只是发音问题,耶耶=野野,因为男主和满崽小时候认识的,所以他们感情很好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爬个山,抓了个小鬼子 阮七七之所以怀疑田宇光,是因为这家伙一把年纪还不肯结婚,学校领导和同事都给他介绍对象,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而且学校的女同志也会主动示好,但他都一一拒绝。 独身也没什么,但树树说,田宇光经常会在夜深人静时自己解决,次数还很频繁,而且他用来慰藉的相片,正是学校的一位漂亮女老师。 这个女老师曾经还主动向田宇光示好过,既然他那么喜欢这个女老师,又为何要拒绝呢? 所以,阮七七怀疑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和女老师结婚后,这个秘密会暴露,给他带来致命的危险。 田宇光有周末爬山的爱好,几乎每个周末都会爬学校后面的岳麓山,这个周末,阮七七带上满崽,还有麻麻酱,也去爬山。 吃过早饭,他们坐渡轮去了河西,再骑车去岳麓山。 两人一狗慢慢爬着,山上有不少人,大多数是山下高校的大学生,虽然衣着朴素,但每个人都意气风发,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田宇光喜欢摄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拍照,所以他走得很慢,阮七七他们很快就追上了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满崽,我考考你啊,岳麓山有多高,身为潭州人肯定知道的。” 阮七七像话家常一样,和满崽唠起了嗑。 “知道,300米。” 满崽笑眯眯地回答,刚刚七七和他说了,他还记得呢。 “厉害哦,但300米不精确,你再说精确点。” 阮七七语气鼓励。 满崽歪着脑袋,眼神迷茫,回答不出来了。 “300.8米。” 前面的田宇光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准确的数字。 他中等个子,斯文俊秀,还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衬衫和长裤,潭州话说得十分地道,根本看不出他身上有小鬼子的影子。 “哇,你肯定是从小在潭州长大的吧?要不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阮七七满脸真诚地夸赞,将对方捧得特别高。 “是的,我出生成长都在潭州,是地道的潭州人。”田宇光说话时,神情隐有得意,但不仔细看不出来。 “难怪你这么了解岳麓山,我们不是潭州长大的,都不太清楚,你是学校老师吧?” 阮七七用上了老家的口音,和潭州话有点像,但还是有差别的,一听就知道是小县城来的。 满崽的口音也不是特别正宗,他小时候在沪城生活,而且管芝华是沪城人,她不太会说潭州话,所以娄家一般都说普通话,很少说潭州话。 “是的,我是湖大的老师,你们是来潭州玩的?” 田宇光为人很和气,以为阮七七和满崽是来旅游的。 “哇,你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当大学老师了,我姐姐嫁到潭州,过来玩几天,过几天就要回家啦,你是教历史的吗?” “不是,机械方面的。” “我爸爸也是搞机械的,他是六级钳工呢。” 阮七七说话时,语气特别自豪。 田宇光笑了笑,全程都表现得温文尔雅,耐心极好,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你怎么只拍风景呀?多浪费,胶卷很贵的呢!” 阮七七故意问。 她发现这家伙拍的点很玄妙,看似无意,但有几张是朝驻军方向拍的【岳麓山里有驻军】 阮七七有八成把握,这家伙是小鬼子了。 不过她还得再试一下。 “爱晚亭,这名字真好听,谁取的呀?” 他们到了爱晚亭,阮七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 满崽和麻麻酱都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都是迷茫,他们不知道呢。 “爱晚亭原名红叶亭,建于1792年,乾隆五十七年,岳麓书院的山长罗典创建,后来湖广总督毕沅,改名为爱晚亭,缘于一首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田宇光忍不住又开始科普,说得特别详细。 “哇,你好厉害啊!” 阮七七不吝夸赞,大眼睛里都是也崇拜。 “哪里哪里,就是平时爱看书!”田宇光嘴角上扬,神情自得。 “那你知道岳麓山的由来吗?”阮七七又问。 “岳麓山原名灵麓峰,后来《南岳记》中这样描写,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之后就叫成了岳麓山。” 田宇光将岳麓山的出处解释得很清楚,侃侃而谈。 “你好厉害,不愧是大学老师!” 阮七七冲他竖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你多看书也会懂很多。” 田宇光脸上的得意更深了,警惕性也放松了不少,认定阮七七就是个单纯好骗的傻子。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阮七七突然用日语说了句谢谢你,还深深鞠了一躬。 “阿里噶多!(不用谢)” 田宇光条件反射地回了一躬,也用日语回的。 他一说完,脸色立刻大变,斯文的脸上出现了凶狠,温和的眼神也变得狠戾,他快速地四下看了看,正好没人,眼里的凶光更甚,第一反应就是弄死这两人。 但他这个念头才刚起,骨鞭就抽了过来,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眼镜也被打飞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湖大的老师田宇光,根正苗红,清清白白,你们凭什么打我?” 田宇光大声叫冤,显得特别无辜。 有几人走了过来,恰好是湖大的学生,他们认识田宇光,都冲过来要救他。 “你们对田老师做什么?” 几个学生十分愤怒,田宇光是他们非常尊敬的老师,阮七七太可恶了! “公安抓捕,让开!” 阮七七随手掏出了公安的证件,为了便于行动,她让裴远搞了公安的工作证。 几个学生看清了工作证,犹豫了,不敢再阻止。 “你凭什么抓我?我是无辜的!” 田宇光还在喊冤,他潜伏了十几年,好不甘心啊! 阮七七懒得废话,甩了下骨鞭,灵活地卷住了他的脖颈,叫声戛然而止。 “还想在学校学习,就闭嘴,否则……退学!” 阮七七冷声警告。 几个学生吓得赶紧摇头,保证不会乱说。 下山后,阮七七打给了裴远,让他派人来接。 来的是小操同志,最近他闲得蛋疼,经常半夜三更出去果奔,因为他执行任务时,犯了点错误,裴远罚他在家反省一个月,不准出任务,所以他只能做点后勤工作。 小操一看到田宇光,眼睛就亮了,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还啧啧出声。 “不错,骨相真不错,和鳗鱼有得一拼,咱们打个商量行不?” “不行,你已经有鳗鱼了,这个我自己要!” 阮七七断然拒绝,她也相中了田宇光,细皮嫩肉,漂亮的很嘞! “我还有株人参,不少于五十年。” 小操挺馋的,他还想做个龙凤烛台呢,烛台对头型要求高,之前搞了个鳗鱼的,就差这个田宇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个小鬼子换一株野参,划算 “野参能救命,你留着自己用!” 阮七七虽然心动,但她不贪心,上次小操给的五十年人参,还挺新鲜,她给种空间里了,以后会发出很多人参,用不着再换一根。 “我还有根百年的。” 小操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他不差人参。 毕竟去长白山他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随便进出。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答应了交易。 反正后面还有几个怀疑对象,都还长得不错,潜伏的小鬼子大概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模样身材都和华国人差不多,没有特别丑的。 旁边的田宇光能听见他们说的话,每个字他都知道,可连在一起他却不明白了,什么龙凤烛台? 和他有什么关系? 田宇光虽然没听懂,可他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拼命挣扎着,小操一巴掌抽了过去,将人给抽晕了。 他将人带回去审问,审问完后,就会做成龙凤烛台,等他洞房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尽管小操同志现在还是光棍,连未来丈母娘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但他请局里的易经高手测过,26岁时他就会洞房花烛夜,他现在25,说明还有一年就能洞房了,龙凤烛台肯定得提前备好。 天色还早,阮七七决定去会会第二个怀疑对象。 女,徐秀英,36岁,某国营大厂的副厂长妻子,虽然是二婚,但夫妻感情很好,徐秀英没生孩子,对前任留下的几个孩子视同己出,几个孩子也很尊敬她。 徐秀英的贤惠贤良在厂里是出了名的,人人都夸她是史上最好的后妈,还将她视为女人学习的楷模。 之所以将她当成怀疑对象,是因为徐秀英特别爱干净,还喜欢泡澡。 不是每个喜欢泡澡的人都是小鬼子,华国人也有爱泡澡的,但是,徐秀英嫁给副厂长之前,只是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人,她娘家的条件,根本没有泡澡的条件。 但也有可能,嫁给副厂长后,条件变好,徐秀英才会爱上泡澡。 所以,阮七七决定当面试探,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小鬼子。 徐秀英住在厂里的家属楼,离岳麓山有点远,满崽骑车带着她,麻麻酱跑一阵停一阵,有时候跑到前面好远,还停下来等他们。 “七七,你怎么知道他是小鬼子?” 满崽很好奇,路上问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得太精确了,路上随便抓一个潭州人问,岳麓山有多高,基本上回答三百米,或者二三百米,没人会精确到小数点,还有岳麓山和爱晚亭的由来,本地人谁会关心这个,小鬼子才会关心,我再鞠躬试探一下,对方就露馅了!” 阮七七耐心解释,真正确定对方小鬼子身份的,是最后的鞠躬。 之前夸夸夸,让田宇光放松警惕,然后突如其来地鞠躬,再说句日语,田宇光就会下意识地回礼,因为他骨子里还是小鬼子,根深蒂固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还有那些典故,本地人谁会去了解,只有潜伏的小鬼子,生怕装得不像华国人,才会拼命了解这些。 满崽听得似懂非懂,又问了些,阮七七都耐心解答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兵工厂门口,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大门紧闭,警卫森严。 阮七七没进厂,家属楼不在厂里面,在厂后面。 他们绕到了厂后面,家属楼是老式的筒子楼,和阮七七住的家属楼差不多,楼下有几个大爷大妈坐在梧桐树下乘凉,下棋的下棋,唠嗑的唠嗑,都挺悠闲。 阮七七假装问路,很快就和大爷大妈们熟络了,甚至还蹭了把小板凳,坐下来和他们唠嗑。 “我叔在酒厂上班,我过来玩的,过几天就回家。” “买酒没问题啊,厂长是我叔,回头我帮你说说,内部价!” “谢谢大妈,我正渴着呢!” 阮七七一句‘厂长是我叔’,立刻让几个大爷大妈另眼相看,态度特别客气,想买酒的大妈,还大方地拿出两块西瓜,请她和满崽吃。 “你去酒厂找阮七七,肯定能买到,顶多就两瓶啊,多了要犯错误的。” 阮七七说了林厂长的电话,每个酒厂职工都有内部价,买个几瓶没问题。 更何况她还帮厂里要回那么多欠款,面子大着呢,林厂长肯定不会小气。 “谢谢妹子啊!” 大妈喜出望外,内部价能便宜不少,还不用票,这个漂亮妹子可真爽快。 “谢啥啊,我还吃你西瓜了呢!” 阮七七啃完了西瓜,啃得干干净净,满崽也是,啃完的西瓜皮,大妈也没舍得扔,拿回家切掉啃的部分,洗干净可以炒菜吃。 徐秀英远远走了过来,提了一篮子菜,她个子不高,但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笑起来有酒窝,不是特别漂亮,但温柔甜美,是很舒服的长相。 “秀英买菜回来啦,哟,买了不少呢!” 大家纷纷热情打招呼,徐秀英微笑着一一回应,没有一点厂长夫人的架子,特别和气。 “我家老三今天过生日,晚上一家人吃顿好的,庆贺一下!” 徐秀英笑着解释,她说的老三,是副厂长最小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和她感情很好,就像亲母女一样。 “我听说过你,你做菜很好吃对不对?我叔经常在家夸你做菜好吃,我婶婶都不高兴了。” 阮七七大声嚷嚷着,表现得大大咧咧的。 “你叔叔是?” 徐秀英打量了几下,很确定没见过阮七七。 “她叔是酒厂的厂长。”热心大妈帮着解释。 “哦,原来是林厂长啊,他过奖了!” 徐秀英恍然大悟,很快就叫出了林厂长的名字,还羞涩地笑了笑,十分谦虚。 “你做菜肯定很好吃,我叔很少夸人的,你是不是要做蛋卷?这个菜我婶婶每次都做不好。” 阮七七看到了篮子里的鸡蛋和肉,便猜她要做蛋卷。 因为徐秀英档案上的资料,老家和商乐华是一个地方的,那个县城有节日都爱做蛋卷。 “是的,蛋卷也不难做,步骤和火候把握好就行。” 徐秀英面有得意,她可是潜心研究了十几年厨艺的,岂是区区华国女人能比的? “那你能教教我吗?我回去教婶婶,省得她和叔叔总吵架!”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了纸笔,表现出特别好学的模样。 得意洋洋的徐秀英,很耐心地解说,从打鸡蛋开始,到加调料,每一步都解说得很仔细。 “等一下,我刚刚听漏了,盐加多少来着?” 阮七七问。 “盐15克,白糖25克……”(作者不会做菜,这个量瞎写,不要考究)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写下了克数。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天抓两个小鬼子,七七成了卷王 “克是啥意思,几两?” 热心大妈听得很认真,她也想学着做蛋卷,但这个克她没听懂。 徐秀英面色微微变了变,赶紧说:“一两是50克,我也是受老李影响,习惯说克了。” 但已经晚了,一道骨鞭像蛇一样卷了过来,精准卷住她的脖颈。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惊愕地看向阮七七,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动手了?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热心大妈问。 “我是公安,别多问!” 阮七七出示了证件,徐秀英脸色大变,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大声叫冤,还让人去通知李副厂长。 “吵吵什么,马上你们一家都能团聚了!” 阮七七一掌劈晕了她,去大门口的门卫处打电话,通知局里来接应。 来的还是小操同志,他刚把田宇光给带回书里,屁股还没坐下,又被派出来了。 “你这是捅小鬼子的窝了?” 小操十分羡慕,一天抓两个小鬼子,第一名绝对是娇花的。 “我有火眼金睛!” 阮七七神秘地笑了笑,显得特别高深莫测。 “你的异能是火眼金睛?” 小操信以为真,更羡慕了,他也想要孙大圣的火眼金睛呀! 实在不行,把孙大圣的翻跟斗本事给他也行,他不挑的。 阮七七只是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小操同志见她这样,顿时深信不疑,嫉妒死他了。 李副厂长在办公室批改文件,小操径直走进去,出示了证件,李副厂长虽然惊愕,但还是很配合,并没吵闹。 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老大在兵工厂上班,老二老三还在上学,也都被带走了。 徐秀英还想抵死不认,但裴远对付她这种普通特工,有的是办法,只审了一个小时,就让这女人招供了。 她奉命嫁给李副厂长,当好贤妻良母的同时,还收集了不少兵工厂的重要文件和图纸,传送给上峰,给国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李副厂长知道后,如丧考妣,怎么都不敢相信,恩爱的枕边人竟是小鬼子,还利用他偷走那么多情报,给国家造成严重损失。 他有罪啊! 李副厂长虽然是被利用的,但他自身也有重大问题,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阮七七看中了徐秀英,去找裴远要尸体。 “等审问完了后,尸体我送去阴医生那。” 裴远心情特别好,很好说话,看阮七七的眼神,比看自家闺女还慈祥。 他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抢在母主任前面,挖走了阮七七这个大宝贝,短短一天就抓了两个潜伏的小鬼子,这效率,这速度,甲组的暴龙都远不及! “现在我排名多少了?” 阮七七关心的问。 “第七,加油,我对你有信心!” 裴远对她充满了信心,照这个速度,第一名绝对是乙组的。 阮七七微微皱眉,还只在第七名,算了,休息几天继续抓小鬼子。 她要卷死那条小虫子,哼! “小阮,问你个事,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小鬼子的?” 裴远很好奇,这也是田宇光和徐秀英的疑问,他们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比华国人还像华国人,怎么就暴露了? “我向徐秀英请教做菜,她形容调料的量,精确到了15克,华国主妇做菜,都是随意加调料,顶多说一勺两勺,没人会说克,她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熟练地说出克,大有疑点!” 阮七七解释了下,就算后世,很多华国主妇也习惯用‘两’做重量单位,没人会说克。 她之前用夸夸夸的话,放松了徐秀英的警惕,然后突然问调料,她就会下意识地用最熟悉的方式回答,就像田宇光用鞠躬回礼一样。 哪怕这些小鬼子伪装得再高明,他们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一旦精神放松,就会露出破绽。 这些都是阮七七前世在网上学来的,小鬼子一直贼心不死,哪怕到了后世,也有不少潜伏的小鬼子,所以网上有很多辨别小鬼子的方法,她用来实践了下,果然有用。 裴远不由竖起大拇指,这些方法可以让局里的人学着点,肯定能派上用场。 阮七七去丁一那儿,打包了些蛋糕,就和满崽回家了。 今天抓了两个小鬼子,她决定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陆野这些天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也不知道那个狂傲的家伙,有没有被陆野教训服帖? 国光饭店。 陆野回来汇报工作,这趟他去了湘西,找到了个隐藏很深的小鬼子,还破获了多年前的迷案,收获也挺大。 “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多陪陪你媳妇。” 母主任没和他说,乙组的娇花,一天抓了两个小鬼子,排名迅速上升到第七。 不能再刺激陆野了,这小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才结婚三个月,就让新媳妇守空房,很不好。 他可是体谅下属的好领导,第一名固然重要,可陆野的家庭和谐更重要。 “知道了。” 陆野也想回家陪媳妇了,这段时间忙得要死,他都好久没陪七七吃饭了。 “哪天带你媳妇来家里吃饭,我都没见过你媳妇呢!”母主任笑道。 “空了再说,你见不见的不要紧,红包给到就行!” 陆野回答得毫无诚意,反正母主任的红包已经到他口袋了,去不去吃饭没什么要紧的。 “你小子收了钱就不认账了啊,赶紧回去吧!” 母主任笑骂了句,嫌弃地挥手赶人。 “走了!” 陆野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几块饼干,边吃边走,很快就没影了。 母主任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娇花,裴远还真弄来了个大宝贝呢!” 不过他也没太着急,现在娇花排名还只是第七,只有半年时间,应该不至于赶上他家暴龙。 就算真追上了也没关系,以往年年都是他们甲组第一名,也是时候让乙组尝尝第一名的滋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嘛! 母主任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不止要让出第一名,还要让出大宝贝暴龙,否则他肯定不会如此淡定! 【三更完成啦,就算现在,周围的人生活中,也是以斤,两,钱为重量单位的,很少有人说千克和克,明天继续啦,晚安】 ps:特别解释一下,本文里所有变态残酷的刑罚,都只针对敌人,看书的读者可能有学生,作者没想带坏小孩子,这里只针对敌人,而且七十年代全民皆兵,时代背景不一样,现在肯定不能这样干的,读者看着爽就行了,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效仿哦!还有,作者本人只是有点癫,但不是变态,尽管我很喜欢骨饰,但我现实中连一件假的骨饰都没有,我只是悄悄在书里爽而已,作者就这点出息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儿子心眼多,乖萌的女儿喜欢骨头 阮七七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和满崽一起回了大院,各回各家。 执行了几次任务的满崽,成熟了不少,只要不开口说话,根本看不出他异于常人。 天气虽然热,但家属楼下依然热闹,大家都坐在树荫下唠嗑,现在家里有风扇的人家少,还是树荫下凉快些。 王淑华远远地挑着担子回来了,她戴着草帽,拿着锄头,担子里放了不少像红薯一样的东西,但皮是黄色的。 阮七七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凉薯。 生吃清甜可口,炒着也能吃,但她喜欢生吃,汁水特别多,还很脆甜。 “我种的凉薯,个头小了点,你拿几个回家吃吧!” 王淑华看出她想吃,就主动拿起几个,往阮七七的篮子里放。 “你多给我几个,我拿肉和你换。” 阮七七从篮子里拿出一块肉,得有斤把重,扔到了王淑华的担子里。 “哎呀,几个凉薯又不值钱,肉拿回去!” 王淑华要把肉还回来,阮七七没让,她在担子里又拿了几个凉薯,直接上楼了。 知道她的脾气,王淑华也没再还肉,不过她让女儿,又送了些凉薯过来。 阮七七吃了两个凉薯,解了馋,这才做晚饭。 凉薯,生吃好吃,也可以炒菜 她煮了锅绿豆汤,排骨冬瓜汤,炒血鸭,青椒肉丝,擂辣椒皮蛋,再煎个鱼儿辣椒,蒸曲米鱼,还煮了一大锅红烧肉。 天气热,她懒得顿顿开火,索性一次多做点,放空间里慢慢吃。 “七七,我回来了!” 楼道里响起了陆野的声音。 阮七七嘴角上扬,将准备放空间的菜,摆在了桌子上,绿豆汤也从空间的冷库里拿了出来,冰冰凉的,特别好喝。 “喝绿豆汤,刚冰过!” 陆野提着大包小包,一进家门,一大碗绿豆汤就递了过来,他咧嘴一笑,放下东西,捧着碗一口喝干了。 “好喝!” 陆野意犹未尽,又要了一碗,连喝了三碗,暑意全消。 阮七七盛了一大盆没冰过的绿豆汤,还盛了不少菜,让陆野给高家送过去。 阴丽雅的两个孩子来了,家里人多,多送点菜。 最近的小鬼子有点多,阴丽雅怪辛苦的,阮七七心里过意不去,还特意做了一大碗糖醋排骨,特意给阴丽雅娘仨做的。 “陆叔叔好!” 阴丽雅的两个孩子安静坐在家门口,看到陆野礼貌问好。 哥哥七岁,长得很像高上进,但比他爹白,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非常稳重的孩子。 妹妹五岁,集中了父母的优点,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 “乖!” 陆野笑呵呵地在俩孩子脑袋上,轻轻摸了摸,他就喜欢漂亮礼貌的小崽崽。 “高上进,快出来拿菜!” 陆野叫了声,高上进半天才出来,头顶着灰,看起来像是刚从床底下钻出来。 “你干啥了?” 陆野好奇地问。 “别提了,小兔崽子藏了我的手表,找半天了都没找到。” 高上进边说边朝儿子狠狠地瞪了眼,兔崽子真是越大越不好玩,都是岳父岳母宠的,说什么对孩子不能打骂,要尊重孩子,和孩子耐心讲道理。 岳父岳母还拿媳妇打比方,说媳妇打小就是这么教育出来的,才会大有出息。 高上进本来是不信的,可一拿媳妇打比方,他就信了。 他好想要个和媳妇一样优秀的崽崽,所以就痛快地将两个孩子,都交给岳父岳母教育了。 结果就是,教育出了个鬼精鬼精的儿子,才七岁,心眼就比他还多了。 他就说棍棒才能出孝子嘛,老祖宗怎么可能错,可他要是揍了儿子,晚上绝对会被媳妇踢下床睡地板,第二天还要接受岳父岳母的电话教训,比唐僧念经还烦人。 幸亏还有个懂事可爱的闺女! 高上进朝闺女欣慰地看了眼,默默安慰自己。 “你儿子藏你手表干什么?”陆野更好奇了。 “爸爸和我打赌,我才藏的!” 七岁的儿子大声解释,还说:“爸爸你只要认输,我就交出手表!” “输个屁,老子肯定能找出来!” 高上进咬牙切齿地瞪了眼,他可是老子,怎么能对儿子认输? 就算把家里的地皮都铲了,他都要找出手表。 “爸爸,你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妈妈回来肯定会生气!”儿子好心提醒。 妈妈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高上进面色大变,立刻转身,准备把家里恢复原样。 陆野看不得他这怂样,随便查了下,冲忙忙碌碌的高上进勾了勾手指。 高上进凑了过来,听到陆野说了个地方,不由愣住了,手伸进裤口袋里掏,果然掏出了块手表。 草! 他找了半天,合着手表一直在他身上! “兔崽子,老子请你吃皮带炒肉!” 恼羞成怒的高上进抽下了皮带,就要教训兔崽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还是参谋长呢,连这个都想不到,还要打我,我要和外公外婆说!” 儿子嗖地跑了,跑得飞快,还不忘回头刺激老父亲,父子俩你追我赶,上演了全武行,陆野看得直乐,大声道:“高上进,你儿子比你能耐啊!” 高上进没空搭理他,忙着揍儿子,不过他也只是吓唬吓唬,没真下手。 “你堂客回来了!” 陆野靠在栏杆上,远远看到了下班回来的阴丽雅,大声提醒。 高上进立刻刹车,快速系好皮带,揪着儿子回家了,父子俩用光的速度,短短几分钟就将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凌乱。 阴丽雅回到家,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上进和儿子。 “花瓶摆错了,早上是45度,现在是55度,下次注意!” 阴丽雅淡淡地提醒,还将花瓶挪了下,瓶口那朵花,和柜子的角度恢复成了45度。 “知道了,媳妇你真厉害,肉眼就能看出多少度,我高上进真是祖宗积德,才能娶上你这么能干优秀的媳妇……” 高上进又开始了花式拍马屁,千篇一律的说辞,但阴丽雅爱听。 旁边的兄妹俩,互相看了眼,又齐齐搓了下手臂,好肉麻,幸亏他们和外公外婆住,不用天天受罪。 吃过饭后,阴丽雅将处理好的骨头,送去了阮家。 这副骨头正是鳗鱼的,处理得很漂亮,阴丽雅以为是阮七七要的。 阴丽雅带着女儿一起来的,阮七七看到漂亮可爱的小丫头,眼睛顿时大亮,大方地拿出点心和糖果,招待小丫头。 “谢谢阿姨!” 小丫头嘴很甜。 “不用谢!” 阮七七笑眯眯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软软的,真想掐几下。 阴丽雅略坐了会儿,就带着女儿回家了。 “妈妈,我也想要!” 小丫头小声提要求,那些骨头好漂亮啊,她也想要当玩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劝后爹和亲妈离婚 “等空了妈妈给你搞一副!” 阴丽雅答应得很痛快,也没觉得女儿的爱好不对,因为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玩的。 别的孩子小时候玩积木和洋娃娃,她小时候玩的是各种骨头,因为她爹是非常优秀的骨科医生,家里经常摆着各种各样的骨头标本,她的知识启蒙,就是从骨头开始的。 别的小孩从小背唐诗三百首,她背人体骨头的构成,别的小孩拼积木,她拼骨头,多亏了小时候的别致玩具,她才能成为优秀的骨科医生。 所以,阴丽雅很支持女儿玩骨头。 “别让你爸爸看到。” 阴丽雅提醒了声,丈夫一直以为闺女是软萌可爱的洋娃娃,还是别让他知道真相了吧! 毕竟智商不如儿子就够伤心的了,要是让丈夫知道,还有个喜欢玩骨头的闺女,她怕丈夫受不了这个打击,怪造孽的! “知道,爸爸胆子小,我会小心哒!” 小丫头乖巧答应,她会很小心的呢! 母女俩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回了家,迎接她们的是殷勤的高上进,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阮七七起迟了,晚上和陆野小别胜新婚,闹到了半夜,两人都睡迟了,快中午才起来。 “陆副团长,电话!” 楼下有人叫。 陆野下楼去打电话,几分钟后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老头子打来的,说莫和平去了农场,和袁慧兰吵了一架,吵得挺凶。” “你爹啥意思?她们母女吵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阮七七不太明白,陆得胜这属实有点多管闲事了。 “老头子让我找莫叔说一声,莫叔去开会了,他电话没打通。”陆野说道。 “莫叔去了也不管用,莫和平其实和你妈一模一样,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会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阮七七耸了耸肩,看透了莫和平,母女俩是一路人。 只不过现在的矛盾是,袁慧兰的身份,伤害到了莫和平的利益,所以母女才会成仇人。 除非袁慧兰主动离婚,否则这个结解不开! “不管她们,和我们无关!” 陆野嗤了声,懒得掺和进去。 不过他还是去找了莫秋风,转达了陆得胜的话。 “和平回来了?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莫秋风沉了脸,对女儿也越发失望。 “可能想她妈了吧。” 陆野敷衍地回答,莫秋风神情无奈,太阳穴也开始疼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能处理好公事,可却处理不好家里的这些琐事。 陆野看他这样,便好心劝道:“要不你和我妈离婚得了,皆大欢喜!” “胡闹,夫妻理所应当共患难,怎么能出了一点事就离婚!” 莫秋风斥了句,他和袁慧兰其实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是组织介绍的。 江心梅牺牲后,他的身份也即将暴露,他费了不少心力,才带着情报和两个孩子,安全撤回根据地,之后,又经过组织介绍认识了袁慧兰。 当时陆得胜被传牺牲,袁慧兰丧夫,他丧妻还带着俩孩子,两人见面后,感觉还不错,就组成了家庭。 爱情是没有的,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他也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更何况,在他看来袁慧兰的那点事,并不算什么。 他都安排好了,只要袁慧兰在干校待个一年半载,就能顺利回来工作,还和以前一样。 但这些话他不会和袁慧兰说,长时期的潜伏工作,让他养成了任何事都藏在心里的习惯,不管什么事,他都不会和家人分享,只会自己消化。 袁慧兰也因此经常发牢骚,埋怨他没把她当成一家人,他解释过原因,但袁慧兰不是太理解,觉得已经不再潜伏,没必要这样。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也没改,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况且他并不想改,他觉得这是个好习惯,秘密只有藏在自己心里,才是真正的秘密,他才会彻底安全。 “随便你离不离,反正我话传到了。” 陆野也没多劝,不管莫秋风怎么选择,都和他无关。 不过他还是多嘴了一句—— “莫和平其实和她妈一样,莫叔你管不了的,除非你二选一,要么和我妈离婚,要么就和莫和平断亲。” “七七和你说的吧。” 莫秋风笑着问。 一听就知道是阮七七说的话,陆野这小子可没这么细腻的心思,也不会想得这么深。 陆野没否认。 确实是七七和他说的,还说莫秋风最终的选择,十之八九是断亲。 “七七还说什么了?” 莫秋风来了些兴趣,想听听旁观者的看法。 “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会选择断亲。” 陆野如实相告,见莫秋风表情滞了下,他忍不住问:“莫叔你真要和莫和平断亲?” “不是我要断亲,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享受了我和她妈给予的优裕生活,就得一起共患难,若是不能共患难,那就断了关系,做人不能太贪心,既要这个,又要那个!” 莫秋风淡淡冷笑,情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看着这么冷静的他,陆野突然生了些敬意,难怪莫秋风能在敌窝里潜伏这么多年,还能安然撤退,这份心性真的非同常人。 换了他处在莫秋风的境遇,肯定一气之下,跑去京城狠狠教训不肖女了! 陆野回到家,和阮七七说了这事,“莫叔太理智了,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叫泰山了。” “他当年的代号是泰山?” 阮七七好奇地问。 “对,泰山是当年最神秘的情报人员,敌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出来,直到莫叔撤退去了根据地,敌人才知道泰山就在身边。” 陆野语气很敬佩。 “稳如泰山,莫叔真牛逼!” 阮七七也很敬佩,尽管莫秋风当丈夫,当父亲,都不是太合格,但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革命工作者,他对国家的贡献,也是毋庸置疑的! 人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工作上做到极致的出色,生活中必然会有一些缺失。 陆野点点头,赞同道:“所以我劝莫叔离婚,我妈配不上他!” “莫叔不会离的,他对你妈可能没爱情,但有亲情,他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阮七七语气笃定。 莫和平如果还想要前途,就会选择断亲。 但她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拧螺丝,拧三圈回半圈 七月的潭州,一日热过一日,每天的太阳都白花花的,柏油马路晒得冒烟,散发着难闻的臭味,脚踩在路上是软的,凉鞋都可能烫化掉。 麻麻酱都热得不想出门,就算趴在树荫下,都热得直吐舌头。 阮七七怕热,也不想出门,剩下的几个怀疑对象,她也不着急出去试探,等天气凉快点再出门,陆野也没再出任务,天天在家陪她。 白天,阮七七基本上待在家里,关了门窗后,进空间乘凉。 空间里四季恒温,不冷不热,比外面舒服多了。 晚上她和陆野也都睡空间,特别凉快。 这天,阮七七在空间里啃西瓜,有人敲门,她抱着西瓜出来了,顺便开了风扇,才去开门,是王翠花。 “还以为你不在家,正要走呢!” 王翠花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捧着个盆,还盖了盖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进屋坐吧!” 阮七七让她进来,还给她切了块西瓜。 “谢谢啊,今年我还没吃上西瓜呢。” 王翠花受宠若惊地接了西瓜,咬了一口就放下了,没再吃。 “怎么不吃?”阮七七问。 “我尝个鲜就好,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王翠花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吃了吧,剩下的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阮七七指了指剩下的大半个西瓜,大方地表示送给她。 改了小偷小摸毛病的王翠花,还是有点可爱的,至少做的吃食就让她很满意。 “谢谢啊,我就说嘛,咱楼里就属阮妹子你最漂亮,福气也是最好的,全楼的女人加起来,福气都比不上你。” 王翠花殷勤地拍起了马屁,好话跟不要钱一样。 “这种拉仇恨的话,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挨打。” 阮七七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这种马屁她消受不起。 “谁打得过你啊……” 王翠花小声嘀咕,抬起头讪讪地笑,然后三口两口就把西瓜啃了,西瓜皮也没舍得扔,带回家还能做道菜。 “那个橙皮我还没晒好,腌柚子皮好了,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咋样!” 她主动打开了盖子,里面是腌柚子皮,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柚子皮还能腌?” 阮七七第一次见到腌柚子皮,以前她只吃过蜂蜜柚子茶。 “柚子皮还能炒菜呢,很好吃的。” 王翠花说了炒柚子皮的做法,有点麻烦,要先泡去柚子皮里的苦味,比较费时费力,阮七七打算空了再做。 她拿筷子夹了些腌柚子皮吃,味道确实不错,可以当小菜吃。 腌柚子皮,方法可以百度,作者不会做 “挺好吃的,谢谢了!” 阮七七收下了。 “谢啥啊,一幢楼住的,都是自家人。” 王翠花说得特别大方,但阮七七知道,这女人是无利不起早,不过她很理解,谁都不愿意干白工嘛! 最后,王翠花抱着半个西瓜,满意地回家了。 晚上吃饭时,阮七七和陆野都对那道腌柚子皮很满意,准备让王翠花再腌一些。 时光如梭,一转眼到了七月下旬,昨天下了场暴雨,第二天是阴天,还起了风,没那么热了。 阮七七准备出去找小鬼子,门口传来王翠花的叫声:“阮妹子,要不要买西瓜?很便宜的,一分钱一斤!” “这么便宜?” 阮七七本来没兴趣的,她空间里的西瓜都吃不完,但听到这么便宜的价格,就忍不住问了句。 外面的西瓜两三分钱一斤,一分钱一斤的西瓜,她还从没见到过。 “农场的西瓜,自己去地里摘,还得找车拉回来,咱们拉两车回来,到时候一起分!” 王翠花特别热情地解释,每年夏天,家属楼的女人都会集体去农场买西瓜,一家能分十来个,比在水果店买的便宜多了。 “行啊!” 阮七七答应了,她还从没去农场摘过西瓜呢,应该很好玩。 楼下汇集了五六个女人,王淑华,柳大妮,桑青凤,刘三妹,张桂花,还有商乐华,都在等王翠花。 “王翠花你去拉尿还是生孩子了?” 柳大妮不耐烦地吼,王翠花说去拉尿,拉半天还没下楼。 “来了来了,阮妹子和咱们一起去!” 王翠花大叫着回应,还热情地想去拉阮七七。 阮七七往后退了一步,嫌弃道:“你刚上了厕所!” 莫挨她! “我洗手了的!” 王翠花赶紧解释,她可是讲卫生的人。 “那也莫挨我!” 阮七七走到了前面,至少得散一个小时的味。 王翠花悻悻地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 “你不上厕所?你喝西北风就能活?哼,嫌弃谁呢!” “阮妹子也来啦,快走吧,去晚了大西瓜让人摘走了!” 柳大妮是急性子,看到她们下楼,就骑上三轮车要走。 “急啥,我还没上车呢!” 王翠花拽住了车子,爬了上去。 其他人都爬上了车,只剩下阮七七还站着,商乐华鼓起勇气叫她上车,表情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骑车!” 阮七七推出了自行车,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农场骑去,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八个女人,就算除去不爱说话的阮七七,也还有七个爱说话的,一路上八卦就没停过,还有柳大妮的爆笑声伴奏,特别热闹。 阮七七笑眯眯听着,果然还得是老辈子,每个嫂子老家的八卦,都特别劲爆,后世的编剧都写不出来的那种。 “你们这个都不算啥,我娘家村子,有个姑娘出嫁了,她牙老子三天两头去看她,女婿也没多想,结果有一天,女婿给堵被窝了,才知道没结婚前就搞一起了,丈母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家里乱七八糟的!” 刘三妹说了个更劲爆的。 其他人不甘示弱,七嘴八舌地说了自家类似的事,听得阮七七乱七八焦的。 这……也太狂野,太毁三观了! 农场在郊区,越靠近郊区,马路上行人越少,车辆也不多,柳大妮骑在最前面,她力气大,骑得飞快,后面一辆三轮车是王淑华骑。 “咦,那边咋回事?” 王翠花叫了起来,手还指着前面。 阮七七闻声看了过去,停了辆军绿色的卡车,有两个士兵在修车。 “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大家一看是士兵,便停了车,热心地走了过去,柳大妮大声问要不要帮忙,还表示她们是潭州军区的。 “谢谢各位嫂子,我们是衡州过来的,车子快修好了。” 站着的士兵热情回答,蹲着的年纪大一些,得有三十来岁了。 衡州那边有驻军,这辆车子应该是部队的运输车。 柳大妮和他们唠了几句,便打算继续去农场。 阮七七都抬起了脚,却听到那两人的对话。 “你拧螺丝干啥总拧三圈,往回拧半圈,多磨叽啊!”站着的士兵说道。 “习惯了。” 蹲着的士兵笑了笑。 【三更完成啦,拧螺丝这个,作者曾经工作中遇到过,德国和日本的工程师特别严谨,必须拧三圈回半圈,当时国内还没这种操作,甚至还觉得多余,但其实这样拧确实能让螺丝更紧固】 第二百一十七章 嫂子们发威,一个屁崩晕小鬼子 阮七七抬起的脚放下了,转身走了过去,弯下腰,在蹲着的男人耳边,用日语说道:“你的扣子开了,小小鸟飞出来了!” 蹲着的男人面色微变,手下意识地去摸裤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缩回了手,继续拧螺丝。 阮七七反应更快,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站着的士兵,和柳大妮她们都有点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小鬼子!” 阮七七大叫了声。 被踹倒的小鬼子,眼里闪过狠戾,伸手要去掏木仓,被阮七七一脚踹掉了。 柳大妮她们也都回过了神,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其中王翠花一马当先,跑得飞快,像炸蛋一样冲到了小鬼子面前。 “狗日的小鬼子,老娘撞死你!” 王翠花用力撞在小鬼子身上,两人都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柳大妮冲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她全家属楼第一名的大屁股,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摩擦摩擦再摩擦,小鬼子都无法呼吸了。 “柳大妮你他玛昨晚没洗屁股吧,熏死老娘了!” 王翠花没来得及爬起来,受了池鱼之灾,差点被熏死。 “老娘天天洗澡,赶紧滚一边去,别碍老娘的事!” 柳大妮挪了下,王翠花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了小鬼子的肚子上。 王淑华她们几个,也不遑多让,这个按脚,那个按手,一瞬间,小鬼子身上就压了六座大山,别说起身了,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被柳大妮的大屁股给压得死死的。 还剩下个商乐华,只是慢了一步,就没了她的位置,不过她灵机一动,很快就想到了好主意,脱了鞋子,让柳大妮腾了点地方,对着小鬼子的脸啪啪地抽。 “狗日的小鬼子,抽死你!” “等下,老娘先放个屁!” 柳大妮肚子咕噜叫了几声,王翠花等人赶紧捂住鼻子,一幢楼住久了,她们都知道柳大妮放屁贼臭,能熏死大象。 阮七七只是慢了一拍,没来得及捂住鼻子,一股恶臭就飘了过来,她立刻屏住呼吸,后退了好几步。 柳大妮舒服地摸了摸肚子,排过气后就是舒服。 被她坐着的小鬼子,翻了几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柳大妮,小鬼子让你放的屁熏死了!” 商乐华有了重大发现,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老娘放屁要有那么大的威力,老娘就申请去边境,天天放屁熏死那些狗日的!” 柳大妮沉了脸,凭啥说她放屁臭,谁家放屁是香的啊! “晕过去了,没事!” 阮七七捂着鼻子,走过去检查,还有呼吸呢,死不了。 “真不禁用,老娘还没过瘾呢!” 柳大妮意犹未尽,甚至有了个绝妙的主意,“把这小鬼子弄醒,咱们接着揍!” “行,我爹就是小鬼子害死的,狗日的,老娘真想千刀万剐了他!” 王翠花恨得咬牙切齿,爹让小鬼子害死了,她娘一个人养大他们兄妹五个,日子比黄连还苦,最苦的时候,她娘经常半夜三更出门,回来时都会带些吃食,红薯,洋芋,萝卜等。 靠着这些吃食,他们兄妹几个才没饿死。 只不过她接了她娘的班,打小就爱小偷小摸,也不偷钱,就爱偷吃食,顺手牵羊惯了,怎么改都改不掉,幸亏遇上阮妹子,愣是给改了。 “你们有证据没?老林怎么会是小鬼子?” 另一个士兵半信半疑,老林在部队里很受人尊重,怎么可能是小鬼子? “阮妹子怎么会错?他就是小鬼子,你和他一伙的,是不是也是小鬼子?” 王翠花对阮七七有着迷之崇拜,一听这小子居然质疑,便连他都怀疑上了,还撸起袖子要干仗。 “嬲你玛玛鳖,你要这样说,老子可连女人都要打的!” 男人顿时怒了,骂他是小鬼子,比骂他堂客偷人还气,他真会打女人的! “他应该不是,那句嬲你玛玛鳖,一听就是我老乡,其他地方的人,骂不出这个味!” 王淑华拽住了王翠花,小鬼子肯定骂不出这个味。 她和男人攀谈起来,说了不少老家的事,聊着聊着,他们还攀上了亲戚。 “吴梅英是你表姑啊,那你得叫我声姨,吴梅英是我男人的大嫂。” “你男人是不是彭志光?” “对!” 两人越聊越热络,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我们阮妹子很厉害的,这家伙肯定是小鬼子,你赶紧回去和领导汇报!”王淑华说道。 “我知道了。” 男人表情很严肃,还有些后怕,他居然和小鬼子一起出车,幸好路上遇到了这些嫂子。 他从车里找出麻绳,将小鬼子五花大绑,又开车去了最近的电话亭,给潭州军区和衡城那边都打了电话。 潭州军区那边派来了人,正是陆野,因为全军区他最闲。 “陆副团长,多亏你堂客机灵,一眼就看穿了是小鬼子,可厉害了!”王翠花殷勤道。 “阮妹子,你咋知道他是小鬼子的?” 柳大妮她们都很好奇,这个老林看上去和华国人根本没区别,说话口音也听不出来。 “小鬼子拧螺丝,喜欢拧三圈回半圈,我就用小鬼子话试探了下,果然是小鬼子!” 阮七七大方地分享了经验,她希望全民都能养成警惕性,抓到潜伏的小鬼子。 “阮妹子你可真厉害,连小鬼子的话都会说!” “阮妹子你和小鬼子说了啥?” 大家吹起了彩虹屁,还想学一点,以后有机会她们也用同样的招数试探,说不定还能立功呢! “也没什么,就是说他裤子的扣子开了,小小鸟飞了出来!” 阮七七笑着说了。 大家又吹捧了一番,对阮七七的佩服,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出了小鬼子这事,她们西瓜也买不成了,都得回军区配合调查。 老林已经醒了,在陆野的独门审问下,他全都招了,这些年他在衡城那边,弄到了不少情报,都传给了上峰。 幸亏他只在运输班,不能接触核心,才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老林交待了上峰,但他也没见过上峰,每次弄到情报后,都会放在上峰指定的地方,有人会去拿。 陆野和领导汇报了审问结果,老林只是个边缘人,没有太大的价值。 阮七七有点失望,本还以为能扯出一串呢! 王翠花她们却很开心,因为莫秋风表彰了她们的英勇,还说要给她们发奖金。 虽然没买到西瓜,但大家都特别开心。 “也不知道有多少奖金,应该能有五块吧?”王翠花憧憬道。 “你就知道钱,不管奖金有多少,我都不花,裱起来当传家宝!”柳大妮满脸自豪。 这可她抓小鬼子的功勋,可不是普通的钱,必须裱起来。 “我也不花!”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不会花,要学柳大妮的,裱起来当传家宝。 “那……那我也不花了!” 王翠花也改了口,虽然有点肉疼,但想到自己亲手抓了小鬼子,还得了政委的表扬,她又开心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家属楼的嫂子奔着高额奖金学日语 莫秋风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广播里就在表彰阮七七她们的英勇事迹,这个点是家属楼最热闹的时候。 走廊上忙着做饭,水房里忙着洗漱,厕所里也是一堆人,广播一响,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认真听着。 “柳大妮,你们真抓小鬼子了?” “王翠花,你还能抓小鬼子?稀奇事!” 家属楼里到处都是大惊小怪,还有羡慕嫉妒的声音。 “抓小鬼子还能是假的?这事多亏了阮妹子,文化人就是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是小鬼子,要不以前打仗都得有军师呢,阮妹子就是军师,我们就是打手,她动嘴,我们动手,集体把小鬼子给逮了!” 柳大妮口才极好,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昨天抓小鬼子的场景,连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唯独没说她放屁。 “你放屁咋不说?小鬼子就是被你的屁熏晕的!” 王翠花大声补充。 “你放屁是香的?说的你不放屁一样!” “我放屁是不香,但没你的臭,你屁股大,放屁也臭!” 很快,话题就从小鬼子转移到了放屁上,柳大妮和王翠花这对冤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起来,家属楼里热闹极了。 奖金也发了下来,二百块八个人分,每人能分25块。 柳大妮她们更开心了,这可是天降横财啊! 她们七人商量了下,约着去了农场,买了不少西瓜,给阮七七送了二十来个,得有二百多斤。 “多亏了阮妹子,我们才能发笔横财,这些西瓜是我们精心挑的,你和陆副团长慢慢吃啊!” 柳大妮口才最好,被推选出七人的代表,表达了她们的感激之情。 “谢谢了。” 阮七七也没客气,收下了这些西瓜。 “阮妹子,你那天说的小鬼子话,能不能教我几句?”王翠花很有上进心,想学小鬼子话。 她主要是想挣钱。 因为她突然发现,没有什么能比抓小鬼子赚钱更快的了,抓一个奖二百块呢! 要是她一个人抓到了小鬼子,二百块就是她一人的,要是能抓十个小鬼子,就是两千块…… 王翠花越想越美,油然生起了学习小鬼子话的动力,不冲别的,就冲钱,她也要好好学习,天天抓小鬼子! “阮妹子,我也想学,就学几句小鬼子常用的,说不定能用上呢!” 柳大妮她们几个也表示想学,实在是钞票太香了。 一个小鬼子=二百块=四百斤猪肉。 哪怕一年只抓一个小鬼子,也赚大了。 “行,进屋吧!” 阮七七欣然答应,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教吧。 柳大妮几人进了屋,凳子不够,她们又跑回家搬了小板凳,像小学生一样,坐下来乖乖听讲。 阮七七只教了几句日常用语,学起来并不费力,柳大妮她们很快就学会了,只是说起来还有点生疏。 “多练习就熟练了,用这些试探小鬼子,不能刻意,要趁对方放松时,突然提问,才会有效果,还有,你们得先保护好自己,不能为了奖金,连命都不要了!” 阮七七再三叮嘱,担心这几个女人,为了赚奖金,连命都顾不上了。 “安全肯定第一,我们有数的!” 柳大妮等人连声答应,她们有家有口的,肯定是小命要紧。 这段时间,家属楼里兴起了学习热潮,都是冲着高额奖金去的,莫秋风知道了后,觉得甚好,敌人无处不在,全民皆兵,才能让这些敌人无所遁形。 同样在努力学习日语的,还有满崽。 自从和阮七七出去抓了小鬼子后,满崽就主动要求学日语了,娄老爷子曾经在樱花国留学过,会说流利的日语,他每天都会抽出空教满崽。 很快到了月底,阮七七这段时间又抓了三个小鬼子,排名到了第六。 虽然她喜欢六,可排名次她只喜欢一。 所以她打算再接再厉抓小鬼子。 这天,阮七七接到了张卫红的电话,请她出去逛街。 张卫红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有些哑。 “你去哪了?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阮七七好奇地问。 前阵子她去找过张卫红,但她人不在,厂里的人说她请了长假。 “我回京城照顾我妈了,她身体不好。” “你妈现在好了吧?” “她过世了。” 阮七七沉默了几秒,说道:“节哀!” “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什么。” 张卫红并没有太伤心,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被病魔折磨得很痛苦,死对母亲来说,或许是解脱吧。 阮七七正好有空,便去茶楼见她。 张卫红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清瘦了不少,不过精神还不错。 “我妈是笑着走的,对她来说是解脱,我并不伤心,后事听从我妈的,一切从简,骨灰一半葬在京城,一半葬回老家,和我外婆葬在一起,我妈和我外婆感情很好。” 张卫红大概憋了许久,有着强烈的倾诉欲,说了很多。 阮七七安静听着,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我妈走的那个晚上,说了很多话,说她年轻时的遭遇,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穿黑灰蓝,为什么一直都不苟言笑,她和我说对不起,说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经历,就那样要求我。” 张卫红苦笑了几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第一段婚姻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前夫嫌她古板无趣,她又是受不得气的,就提出了离婚,父亲反对,但母亲支持,这婚才离了。 她已经习惯了黑灰蓝的色调,可母亲临终时,却告诉她是错的,还让她改! 张卫红有点怨了,她宁可母亲不要后悔,就这么让她永远习惯黑灰蓝就好。 母亲的后悔,就好像揭开了她已经愈合的痂,让她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她好难受。 阮七七听了张卫红母亲的故事,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张母是潭州人,年轻时也是活泼爱打扮的,家境也不错,但她父亲是个非常古板的老学究,对她管教特别严格。 有一天,张母打扮得很漂亮,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因为玩得太开心,张母忘了时间,天有些暗了,同学留宿,让她明早再回去。 但张家有不可以在外面过夜的规矩,张母怕挨父亲的责骂,决定还是回家,而且离得也不远,天也没完全黑透,年轻的张母没想到,就是这个决定,毁了她的一生。 第二百一十九章 满崽是爸爸,陆野是崽崽 就在那个离家不远的小巷子里,张母被人欺负了,她衣衫不整地回了家,张外公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她打了个半死,还骂她不守妇道,招蜂引蝶。 “平日里让你打扮朴素,你就是不听,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些流氓怎么不找别人,只找你?我张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我死后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张外公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女儿身上,认为是她太过轻浮,才会引来了流氓,才会让张家颜面尽失。 甚至为了保全颜面,张父竟想让女儿自尽,幸亏张外婆极力反对,救下了女儿。 但自那之后,张母就再不能穿鲜艳的颜色,只能穿黑灰蓝,并且不可以笑,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不可以笑,一开始她还会抗议,但被父亲责罚后,她就顺从了,甚至还被彻底洗脑,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流氓欺负,就是因为她太轻浮的缘故。 结婚后,张母也是这样教导女儿的,才会养成张卫红古板老成的性格。 直至生命的尽头,张母才幡然醒悟,和女儿诉说悔意。 “她还不如不说,我的婚姻已经失败了,以后大概也不会结婚了,她和我说后悔有什么意义?” 张卫红语气里有一丝怨,她想起了很多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她也渴望过漂亮裙子,也开心大笑过,可每次她提出要穿裙子,或者大笑时,都会被母亲责罚,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黑灰蓝,习惯了不苟言笑。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才31岁,人生才刚开始,现在改也来得及。”阮七七劝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都习惯了。” 张卫红神情自嘲,她也试过穿裙子,但穿上身后,全身都别扭,哪怕在屋子里,她都觉得不自在,更没勇气穿出去。 “万事开头难,只要跨出第一步,后面就好办了。” 阮七七鼓励她,还带她去百货公司买裙子。 张卫红还在孝期,她给挑了条蓝色半身裙,配白衬衫刚刚好,又带去理发店换了个年轻的发型,只是略一改变,张卫红就有了极大的变化,脸还是那个脸,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现在的张卫红年轻明艳了不少,她虽然不是大美人,但也算眉清目秀,以前那个装扮,七分的颜色都只剩三分,现在只是回归本来容貌罢了。 “我全身都别扭,要不还是穿回裤子吧?” 走在大街上的张卫红,手脚都无处安放了,只想换回裤子和以前的发型,这样她才能安心。 “别扭啥,昂首挺胸,你这样挺漂亮的,不信我帮你问!” 阮七七随手拦住了路过的一个大妈,笑眯眯地问:“我姐要去相亲,她这样打扮好看不?你老一看就见多识广,帮忙参谋下呗?” 被拦的大妈本来还有点不高兴,可一听要她参谋,立刻来了精神,上下打量了张卫红一番,不时点点头,再摇摇头,看得张卫红心情七上八下的,全身更不自在了。 “模样还算标致,衣服也行,就是人不太大方,昂首挺胸,自信大方点,你姐束手束脚的,一点都不大方!” 大妈提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见。 “我这样穿不难看?”张卫红不太相信地问。 “哪难看了?就是太素了点,年轻妹子要穿花裙子啊,多漂亮!” 大妈很热心,推荐了好几款裙子,都是时下最时髦的。 “谢谢大妈!” 阮七七道了谢,大妈意犹未尽地走了,还不忘让张卫红去做花裙子。 “听到了吧?走吧,把这条街走完!” 阮七七拽着人继续走,张卫红表情若有所思,比之前自然多了,但还是有点别扭。 不过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张卫红跨出了第一步,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隔了一天,阮七七接到了管芝华的电话,邀请她和陆野去吃饭。 “我和你娄伯伯的一个老朋友来了潭州,请他们父女吃饭,在湘江酒店,你和小野都一起来,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是张卫红父亲,你和卫红还是朋友呢!” 管芝华说话的中气足了不少,多亏了阮七七给的药,她现在身体好了许多。 “好啊!” 阮七七答应了。 饭局是在晚上,阮七七和陆野骑车去了酒店,湘江酒店在潭州城算高规格的酒店,接待重要宾客都会在这儿。 满崽在酒店门口站着,看到他们开心地迎了上来。 “七七,耶耶!” 满崽伸手去拉陆野,还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陆野没满崽高大,他每次去娄家吃饭,满崽都会拉着他玩过家家游戏,陆野当崽崽,满崽当爸爸,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阮七七见到了张卫红父亲张志国,据说在京城位高权重,级别比莫秋风高,难怪莫从容一门心思想吃软饭。 但阮七七对张志国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这男人给她一种很阴森的感觉,她的直觉很敏锐,第一印象如果不好,那就说明对方肯定不是她的菜,必须远离。 好在张志国远在京城,她在潭州,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打交道。 “张伯伯好!” 阮七七和陆野礼貌叫了声。 “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们妈妈是朋友,自己人!” 张志国语气很和蔼,说话也很亲热。 张卫红朝他看了眼,内心疑惑,父亲并不是平易近人的性格,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七七夫妻那么好? “娄老,真的不考虑回去吗?” 吃到一半,张志国又提起了回京城的事,他这趟来,除了妻子的后事外,主要是为了劝娄老爷子回京城的。 “我老喽,身体也不太好,还是不回去拖累你们了,你们年轻力壮,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加油吧!” 娄老爷子笑呵呵地拒绝了。 张志国又劝了几句,但娄老爷子油盐不进,枉费了他一番口舌。 满崽喝了不少饮料,肚子胀了,要去嘘嘘。 “要我陪吗?”陆野问。 “不用,满崽是大人呢!” 满崽拒绝了,他现在可有工作的大人,要自己去嘘嘘。 陆野笑了笑,也没跟着。 酒店里都有工作人员,还有安保,不会出事。 满崽找到了卫生间,解开扣子,舒服地放水,他旁边有个矮个子男人,也在放水。 厕所里都是水声,不过矮个子男人放得一阵一阵的,声音断断续续,满崽忍不住瞥了眼,就看到这男人有点小,他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矮个子男人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眼里闪过阴沉,但并没表现出来,只是他加快了放水速度,不想一直被人盯着。 满崽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男人眼里的阴沉,满崽感觉到了,而且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三更完成啦,七七和陆野会安排他们见面的,快了,别着急哦】 第二百二十章 被关起来的那三天,满崽想起来了 满崽脑海里闪过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狰狞扭曲的脸上,是丑陋冷酷的笑容。 熟悉亲切的面容上,鲜血淋漓,他们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 “满崽,不怕,伯伯不疼……” “满崽别看!” “满崽,闭上眼睛!” …… 叔叔伯伯和婶婶们的叫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还有他们熟悉亲切的面容,慈祥慈爱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哪怕他们只剩一口气,都还在安慰他,让他别怕,让他闭上眼睛不要看。 “看啊……这就是你和你妈妈不肯交待的下场,你看清楚,他们都是你和你妈妈害死的,只要你肯说出你爸爸的名字和电话,我就放过他们!” 耳边又响起了冰冷无情的声音,每个音节都像是锥子,重重地扎在他的心上,痛得他无法呼吸。 回忆像潮水一样,突然涌了上来,满崽一时间无法消化,心口疼得快窒息了,脑子里也乱的很,一会儿是伯伯婶婶们的脸,一会儿又是坏人丑陋残忍的脸,在他的脑海里交错出现。 “深呼吸……用力吸气,再用力吐出来,就不会难受了哦!” 耳边响起了阮七七的声音,满崽赶紧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连着深呼吸几次,他感觉好多了。 七七说,如果觉得难受了,就大口大口地呼吸,会好受很多,果然有用。 旁边的水声停下了,矮个子男人舒服地抖了抖,系上扣子,转身准备离开。 侧身时,矮个子男人还朝满崽看了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恶意,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绝对要好好教训这个低贱的支那人。 竟然敢瞧不起他的男性尊严,真该死! 满崽的心口像是被烧红的针刺了下,灼痛感让他变得警觉,清澈的眼神也变得深邃,朝矮个子男人看了过去。 他对气息越发敏感了,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他直觉这男人是坏人,和害死伯伯婶婶他们的坏人一样。 “承蒙关照!” 满崽突然鞠躬,说出了标准的日语。 七七说过,只要对小鬼子说这句话,对方只要是小鬼子,基本上会有反应。 果然,矮个子男人怔愣了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腰已经弯下去了,他反应还算快,只弯了一点就直了起来,打算走人。 “小鬼子,打死你!” 满崽突然暴起,一脚踹了过去,他个子高大,这一脚直接将小鬼子踹飞,重重撞在墙上。 “来了啊,神经病杀人了!” 小鬼子肋骨都差点撞断,他忍着疼朝外跑,还大叫救命。 满崽眼睛都红了,冲上去反手箍住男人的脖颈,再一拽,就将人给按到了地上,他骑上去左右开弓地揍。 “打死你,尹叔叔是你害死的,红玉婶婶也是你害死的,还有俞伯伯……坏蛋,打死你!” 满崽憨厚的脸变得凶狠,清澈的眼神也多了些杀意,一下接着一下,起初小鬼子还叫几声,到后面都没声了。 酒店的安保人员很快赶到,他们认出了挨打的小鬼子,是某部门的副主任,级别不算低。 至于满崽,第一次来酒店,他们不认识。 所以这些安保人员,第一反应就是去拉满崽,想救下副主任。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愤怒的满崽像发狂的野兽,一个人对付四个安保人员都不在话下,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小鬼子,挣扎爬起来,大叫道:“他是神经病,你们酒店怎么把神经病放进来了,赶紧抓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暴走的满崽看起来很凶狠,而且眼神像要吃人一样,他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叫着‘坏人’,围观的群众们不了解真相,还以为他真的是神经病发狂伤人,都赞同将满崽关起来。 双拳难敌众手,满崽最终还是被安保人员制住了,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愤怒地嘶喊着,眼睛死死盯着小鬼子。 小鬼子心虚,不敢直视他,心里却起了杀意,计划趁人不备时,悄悄结果了这神经病,他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决不能被一个神经病破坏掉! “七七,耶耶……” 满崽扯着嗓子叫,七七和他说,遇到危险就叫她和耶耶,他们会来救他的! 阮七七他们的包厢在走廊尽头,离厕所有一段距离,陆野最先听到。 他正夹了块排骨,要往嘴里送,听到满崽的叫声,立刻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满崽有危险!” 话音刚落,陆野已经到了门边,阮七七也起了身,两人快步走了出去。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反应慢了半拍,但也很快跟了出来,张志国父女在最后面,还没搞清楚状况。 两个健壮的安保人员,押着满崽到了大厅,正好和赶出来的阮七七他们碰上。 “你们要干什么?把人放了!” 陆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手一格,制着满崽的两个人,手臂一麻,不由自主松开。 满崽灵活地窜到陆野身后,委屈叫道:“耶耶,他们是坏人,是小鬼子!” “我们是酒店保卫科的,怎么会是小鬼子,同志,你兄弟在厕所闹事,殴打商务部的马副主任,我们这才对他动手的。” 安保人员赶紧解释,陆野穿着军装,气宇轩昂,他们不敢小觑,态度特别客气。 “我在酒店招待贵宾,上个厕所被这神经病打成这样,还诬蔑我是小鬼子,简直岂有此理,既然有神经病就关起来,别放出来害人,跟疯狗一样,真是晦气!” 马副主任稍稍收拾了下,但依然很狼狈,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扯破了,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满崽,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模样。 “小鬼子,打死你!” 满崽又暴走了,咆哮着扑了上去,马副主任的手还没收回去,就被压在了地上,一顿狂揍。 “还我的红玉婶婶,还有俞伯伯,尹叔叔,你害死了他们,坏蛋……” 满崽打着打着,眼泪流了出来,温柔的红玉婶婶,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英俊的尹叔叔会教他算数,戴眼镜的俞伯伯,像爸爸一样,教他识字背诗。 可他们都死了,死在他面前,死得特别惨。 “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啊……打死你……” 暴怒的满崽一下又一下挥着拳头,他要给红玉婶婶他们报仇,打死这些可恶的敌人! 安保人员想阻止他,被娄老爷子拦住了。 “我是娄伯祥,出了事我担着!” 娄老爷子语气淡淡的,他相信儿子,肯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湘江酒店是潭州城最高档的酒店,重要贵宾基本上由酒店接待,作为酒店的安保人员,对潭州城的重要人物非常清楚,他们一听娄老爷子的名字,立刻沉默了,态度也变得恭敬,不再管马副主任的死活了。 有老首长担着,他们还担心个毛线,打死了都不干他们的事! “我知道满崽那三天经历了什么,我知道了!” 管芝华突然眼睛红了,声音哽咽,看向马副主任的眼神满是恨意。 第二百二十一章 满崽独自抓了个小鬼子,还得了勋章 “满崽被他们带走关了三天,送回来时,满崽昏迷不醒,当天晚上就高烧了,醒来后失去了那三天的记忆,但我想起来了,红玉,小尹,还有老俞,他们三人就是那三天牺牲的,据说身上没有一处好皮了,骨头也全断了……” 管芝华说不下去了,她背过身平息心情,继续说:“红玉经常给满崽讲故事,小尹教满崽算数,老俞戴着眼镜,教满崽识字背诗,满崽还说,俞伯伯好像爸爸……” 她哽了下,泪水潜然而下,监狱的那段经历,对她来说也是段极痛苦的记忆,回忆真的会让人窒息。 娄老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满崽和他们三人感情最深,敌人一定是在满崽面前,对他们上刑了,用的还是惨无人道的刑罚,害死了他们……满崽这才会……” 管芝华紧紧咬着唇,她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没能保护好儿子,更恨敌人的残忍。 “满崽会好起来的。” 娄老爷子内心更自责,敌人为了抓他,这才会抓了妻儿,说起来,是他连累了妻儿。 阮七七拦住了满崽,再让他打下去,马副主任肯定没命。 小鬼子死不足惜,但还没审问呢。 “我和他说承蒙关照,他给我回礼了,他身上的臭味,和坏人一样,他是小鬼子……” 满崽说得很急,还夹杂着日文,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旁边的人都听不懂,但娄老爷子和阮七七都听懂了。 有娄老爷子发话,酒店效率特别快,不到一个小时,公安就来了,押走了马副主任。 “好好查,把他的同伙查出来!”娄老爷子语气肃杀,和他平日和蔼可亲的模样判若两人。 “收到!” 公安毕恭毕敬地敬礼,面前的可是老首长,他们就算不睡觉,都得把小鬼子的同党揪出来。 “满崽真棒!”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 上个厕所都能抓到小鬼子,满崽果然是天才。 “满崽真能干,以后你养我好不好?”陆野打趣道。 “好,满崽养耶耶,还养七七。” 满崽爽快答应,还在陆野脑壳上轻轻摸了摸,眼神特别慈祥。 耶耶本来就是他的崽崽呢! 七七也是他的崽崽! 他养崽崽是应该的呀! 陆野和阮七七都不知道,在满崽的心里,一直都把他们当成小崽崽呢! 二老笑得特别欣慰,他们感觉到了满崽的变化,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都是七七和陆野带来的福气呀! 公安的审问很快有了结果,马副主任想自杀,但没成功,他和其他小鬼子不一样,是个骨头软的,还没怎么用刑就招了,还招出了两个被他腐蚀的同伙。 那两个同伙都是华国人,没能禁受得住金钱的诱惑,成了马副主任的走狗,替他收集了不少情报。 这三人的结局,必然是死! 满崽还收到了公安发来的奖金,有二百块,还有个奖章,表彰他英勇抓小鬼子的,管芝华将奖章擦干净后,放在客厅的玻璃橱窗里,特别显眼。 每个去娄家的客人,一进门就会看到这枚奖章,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会和客人解释奖章的来历,至少得解释一万字,其中有九千九百字,是在夸他们的满崽。 此是后话了,再说回阮七七和陆野。 酒店吃完饭回家,路上阮七七打听起了张志国,感觉娄老爷子和张志国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张志国级别高,野心也大,他想拉拢娄伯伯,但娄伯伯不想掺和,拒绝回京城。” 陆野简单地解释了下,阮七七一听就明白了。 现在的京城乱得很,娄老爷子是明智的,不掺和才是最好的。 “别看张志国现在风光,以后有他倒霉的。” 阮七七语气很肯定,只需五年,张志国就会倒霉。 她还挺喜欢张卫红的,有机会提醒一声,趁早离开张家这潭混水,免得惹祸上身。 七月很快过去,到了更酷热的八月,阮七七抓了几个小鬼子,排名升到了第五,就懒得出门了,准备等天气凉快些再卷。 这些天她都缩在家里,白天盘骨头,或者研究美食,晚上和陆野鱼水之欢,日子过得十分快活,虽然造人次数很频繁,但她的肚子很争气,到现在都没动静。 阮七七做了对龙凤烛台,田中健和徐秀英的头骨都很漂亮,做出来的烛台很美。 她还做了一副灯罩,也是徐秀英的原材料,纹上了一朵红玫瑰,阴丽雅的手艺非常好,灯罩完美无缺。 八月初立了秋后,三伏天更热了,阮七七准备了些清爽可口的小菜,和陆野一起,傍晚时送去农场。 “莫叔说,九月老头子就能回来了!” 路上,陆野提起了陆得胜的回归。 陆春草和刘红波都枪毙了,刘红玲和刘红涛也要坐好几年大牢,一家子基本上完了,陆得胜本人并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再加上他主动去干校劳动,态度非常好,又有莫秋风的运转,下个月就能复职。 “你妈呢?” 阮七七问。 “莫叔说得明年,她的问题有点麻烦。” 陆野撇了撇嘴。 “你妈运气还是不错的。” 阮七七有些感慨,袁慧兰虽然自私,可运气是真不错,嫁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小人。 陆得胜虽然糙,可人品没问题,没趁着她落难时落井下石。 莫秋风虽然心眼子多,可也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还会想办法保全她。 她看过这段时间的历史,夫妻反目,甚至攀咬对方的,大有人在,林曼云和莫和平那样的,才是常态。 到农场时,天有些暗了,农场在山脚下,晚上挺凉快,但蚊子挺多,还都是咬人贼毒的山蚊子,叮咬的伤口奇痒无比,一挠就是个大包,甚至挠出血,然后发炎溃烂,留下黑色的疤。 一阵风吹过,飘来了呛鼻子的浓烟,是艾草点燃的烟,用来熏蚊子的。 山上的艾草有半个人那么高,割下来晒干后,扎成一把,点燃后在屋子里熏一圈,能熏死蚊子,农村人买不起蚊香,就用这个法子驱蚊。 陆得胜的房间房门大开,但人不在。 “又去前堂客那了,死性不改!” 陆野哼了声,觉得老头子迟早要犯错误。 “嘘!” 阮七七伸手在嘴间比了下,让他别出声。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袁慧兰的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袁慧兰的声音:“你们都走吧,我在这儿很好!” “慧兰,你的问题并不严重,换了我来操作,你一点影响都没有,而且凭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更复杂的工作,你居然安心缩在潭州这个小地方,当一个小小的宣传主任,太可惜了!” 说话的男人声音很熟悉,而且句句不怀好意。 阮七七和陆野,一人扒着一边门框,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 这个挑拨离间的男人,居然是张志国。 他怎么来农场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前前任,前任,现任,齐聚一堂 “你妈和张志国啥关系?” 阮七七无声地问,心里好奇死了。 “不知道!” 陆野无声回了句,他也想知道啊,偏偏他和这些人都不熟。 “张志国,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需要含沙射影,而且你以什么身份来看慧兰?” 莫秋风向来温雅的声音,冷了不少,一听就知道他和张志国不对付,连装都不想装了。 “朋友的身份,莫秋风,我认识慧兰比你早多了!” 张志国冷笑了声,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毫不掩饰他的心思。 同为男人,莫秋风一眼就识穿了,嘲讽道:“嫂子尸骨未寒,你就蠢蠢欲动,可真是为人师表!” 张志国参加革命前,是高小老师,也算得上是翩翩君子,莫秋风认识张卫红母亲,非常古板严肃,但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他刚到根据地时,工作还不熟悉,忙得焦头烂额,两个儿子他根本顾不上,连三餐饭都不能保证,张母主动将两个孩子接到家里照顾,帮了他不少忙。 之后他经组织介绍,和袁慧兰在一起了,生活也恢复正常。 再后来,张志国去了京城,他则回了潭州,基本上断了联系,不过莫秋风经常去京城开会,和张志国常见面,但不说话。 莫秋风还会去看望张卫红母亲,这女人去了京城后,面容越发愁苦了,身体也更差了,死对她或许是解脱吧! “莫秋风,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张志国神情傲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以前他级别比莫秋风低,现在反了过来,莫秋风可比不上他。 而且—— “你家从容一门心思想来我家上门,我其实没意见的,可惜我家卫红瞧不上你家从容,这孩子也真是的,就算瞧不上也得委婉一点拒绝,哪能直不隆冬地甩人呢,也太不给她莫叔面子了,我在这里替这孩子赔个不是啊!” 张志国嘴上说赔不是,表情却特别得意,看莫秋风的眼神更是挑衅。 “上不上门的也没什么,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用不着大人管,不过我还是很庆幸,幸亏没和你结亲家,否则可真晦气!” 莫秋风不紧不慢地怼,声音虽然平和,可说出的话却挺毒。 张志国变了脸色,冷笑了几声,嘲讽道:“我知道你现在死鸭子嘴硬,强撑着,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我还得感谢你张志国大人大量了?别,你还是计较吧,我倒要看看,你计较起来有多厉害,能把我怎么着!” 莫秋风冷哼了声,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变成了嘴毒王者。 在他的地盘上,他要是还惧了张志国,他可真白活这几十年了! “对,你们出去单挑,男子汉大丈夫,别光打嘴炮,豁出去干啊!” 陆得胜不怕事大的起哄,还朝张志国翻了几个白眼。 虽然他不喜欢莫秋风,可比起张志国来,他又觉得莫秋风顺眼了不少。 “有你什么事,你瞎起什么哄?”袁慧兰没好气地骂。 “哟荷,心疼了?袁慧兰你心疼哪个?不会是老相好吧?” 陆得胜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十年前的恩怨,他全都想起来了,火大着呢! 扒着门框的阮七七和陆野,面面相觑,大眼睛里都是惊愕。 “你妈还有老相好?” “我也刚知道。” “你说你知道个啥?一边去!” 阮七七不高兴地将人怼到一边,尖着耳朵往里凑,想听得更清楚些。 一女三男的四角恋啊,袁慧兰真牛! 陆野又凑了过来,他也想听,他爹,他后爹,他妈,还有个老相好,怎一个乱字了得,太劲爆了! 不听他会后悔一辈子! “别挤,回去我告诉你!” 阮七七不肯让,没有诚心地哄男人。 “我耳朵尖,我听了回去告诉你。” 陆野也不想让,八卦还得自己听了才有意思。 在家吃块糖都让来让去的两口子,此时为了八卦寸步不让,阮七七死死扒着门框,使出吃乃的力气,死活不让。 陆野不敢拽她,只得努力踮起脚尖,抻长了脖颈,利用个子高的优势,努力朝里探。 听得入迷的两人,身体越来越向前倾,然后—— “哎呀!” 两人齐齐倒了进去,陆野反应快,一手撑着地面弹了起来,还不忘将媳妇给拽起来,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 屋子里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争吵暂停。 “爸,你怎么又来这了,注意避嫌啊!” 阮七七先发制人,给陆得胜扣了顶帽子。 “就是,两个前堂客都在,你倒是跑得勤,赶紧回去!” 陆野嘴快手也快,走过去拉着陆得胜就往外走。 “臭小子你拉我干啥,放手!” 被拖到门外的陆得胜终于回过神,没好气地甩开手,还想回去看热闹,被陆野给揪着后衣领,提溜了回来。 “人家两口子的事,有你什么事?” “还有个外人呢,我得劝劝!” 陆得胜说得很好听,其实就是想看热闹,巴不得莫秋风和张志国打起来。 “爸,张志国真是咱妈的老相好?你说说呗!”阮七七好奇地问。 “小孩子瞎打听啥!” 陆得胜瞪了眼,不肯说前妻的闲话。 “爸,你还想不想吃曲米鱼了?”阮七七赤果果地威胁。 陆得胜爱吃曲米鱼,她隔段时间就送一坛子过来,老头要是不肯分享八卦,她就断粮! “肉也别送了!”陆野更狠。 陆得胜咬了咬牙,好想捶死这俩逆子,可曲米鱼是真好吃啊,肉他也断不了。 “张志国以前对你妈有意思,还要和堂客离婚,被领导批评教育了,后来你妈就和莫秋风结婚了。” 陆得胜言简意赅地说了当年的事。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他被传牺牲了,袁慧兰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特别炙手可热,有不少人追求,张志国是其中最热情的。 当时张志国没把老婆孩子接过来,袁慧兰不知道他已婚,和他走得挺近,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会和张志国结婚。 但张志国妻子带着女儿追来了,袁慧兰得知后,立刻提出分手。 张志国想离婚,只是他回家一提,妻子就上吊寻死,闹得挺大,领导找张志国谈话,他这才打消了念头,主动调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和袁慧兰分开了。 “张志国刚死老婆,不会想撬莫叔的墙角吧?” 阮七七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三更完成啦,好久没求礼物了,宝贝们,给点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给作者充点血吧,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袁慧兰很可能会选老相好 “应该不会吧,你妈不是那种人!” 陆得胜语气不是太确定,但他觉得袁慧兰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选张志国。 虽然都是装模作样的文化人,但莫秋风比张志国好多了,张志国就是个阴险小人,和这种人在一起,肯定没好果子吃。 阮七七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但心里却觉得,袁慧兰可不一定。 她悄悄分析过袁慧兰的性格,这女人是个很矛盾的人,口口声声喊自由民主,男女平等,可她骨子里其实是媚男的。 也就是说,袁慧兰的独立离不开男人的支撑。 她一个人撑不起来,就像藤蔓一样,离开了攀爬的树木,她就是柔弱的小草。 所以,一得知陆得胜‘牺牲’,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张志国走到了一起,得知他有家室,又快速地和莫秋风结婚,中间并没太多都缓冲期。 总的来说,袁慧兰就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利己主义者。 她还真可能会选择张志国,毕竟现在这男人,级别比莫秋风高。 “慧兰,明天我回京城了,这是我的电话,有困难可以找我!” 张志国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留下了电话号,还冲莫秋风挑衅地看了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莫秋风有着洞察世事的利眼,他看着袁慧兰收下了电话号,眼神冷了些,但并没表现出来。 “和平我教训过了,她不会再来吵你,你在农场安心劳动,明年我会想办法接你回城!” 莫秋风语气依然温和,他特意过来,就是和袁慧兰说这事,没想到会和张志国狭路相逢。 “回城后我继续干原来的工作吗?”袁慧兰问。 “是的。” “我已经当了十年副主任,每次转正你都要压我,老莫,难道你也觉得我的能力不能胜任正主任?” 袁慧兰语气越来越冲,张志国的那些话,在她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她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也有野心,可莫秋风却毫无野心,这些年有很多次去京城的机会,他都拒绝了。 他们为了这个争吵过很多回,袁慧兰想去京城大展拳脚,莫秋风却心甘情愿缩在潭州,还阻止她往上走,她当宣传部副主任,一当就是十年。 以前那些不如她的女人,现在在京城都干得风生水起,袁慧兰经常会想,如果当年她去了京城,肯定比那些人干得更好! “京城现在的局面,并不适合发展,还不如留在潭州,至少是安全的。” 莫秋风耐心地劝,袁慧兰在工作上确实有点能力,可京城藏龙卧虎,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再加上京城现在混乱的很,去了只会麻烦上身,还不如留在潭州,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你总是这么说,可张志国发展得很好,以前他不如你,现在……” 袁慧兰脱口而出,后面她反应过来,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莫秋风一听就明白了,他笑了笑,“我现在确实不如他。” “老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凭你的才华,屈就在潭州太可惜了,你去了京城,肯定比张志国更厉害!” 袁慧兰赶紧解释,她希望莫秋风去京城,这样她也能在京城发展,不用再缩在潭州这个小地方了。 “我不会去的,我劝你也别去!” 莫秋风斩钉截铁,他再干十来年就准备退休,当个闲云野鹤的逍遥人,京城的浑水他不会去趟的。 袁慧兰咬了咬嘴唇,表情很不甘心。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莫秋风心里有些失望,他感觉到,他和袁慧兰之间有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很可能他们的夫妻缘分,真的到头了。 “慧兰,只要你在潭州,我可以保你一世安稳无忧!” 莫秋风又说了句。 “我现在在这里算什么?” 袁慧兰神情嘲讽,真保她一世安然的话,她就不会在农场干活了,而且还要干到明年。 她不怕吃苦,可不想吃本不该吃的苦。 “老莫,你是不是也没把我当一家人?”袁慧兰突然问。 “我们是夫妻,当然是一家人,你在这里更安全些,改造一年半载的,堵有些人的嘴,明年你回去工作,那些人没话说,慧兰,我和你分析过当前的形势,你应该理解的!” 莫秋风耐心地解释,形势确实很紧张,袁慧兰来农场干活,是目前最合适的安排。 而且他和农场打过招呼,不会安排袁慧兰干太苦的活,明年就能回城,这点苦实在不算什么。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袁慧兰打断了他,语气很生硬。 莫秋风轻叹了口气,离开了农场。 他已经预知到了结果,他也努力挽回了,结果不管如何,他都能接受。 袁慧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她想到张志国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怨气也更深了。 张志国说,凭莫秋风在潭州城的能量,她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完全不用来农场吃苦,但莫秋风没有出力保她,说明根本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张志国还说,莫秋风前面的妻子,就是他亲手击毙的。 “慧兰,莫秋风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你和这样的人生活,是没有好结果的。” 张志国的声音历历在耳,袁慧兰的心也越来越摇摆不定。 她还是头一回知道,莫劲松兄弟的母亲,是被莫秋风亲手击毙的,虽然是为了革命,可还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难怪莫劲松和莫秋风的父子关系那么微妙。 袁慧兰一个人在屋子里想事,连灯都没点。 对面的陆得胜家,却灯火通明,桌上摆了几盘菜,有鱼有肉,十分丰盛。 “林姨人呢?”阮七七问。 “请假进城了。” 陆得胜大口吃着饭,随口回答。 “你和林姨没旧情复燃吧?”阮七七冷不丁地问。 “咳咳咳咳……” 陆得胜刚咬一口曲米鱼,辣椒呛进了气管,咳得死去活来,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陆野在他背上硬梆梆地拍,阮七七则递水,陆得胜总算缓了下来。 “胡说八道什么?老子从来不吃回头草!” 陆得胜没好气地瞪了眼,继续吃饭。 “林曼云心思歹毒的很,你这里攻不进,就写信给她两个儿子,让他们争取立二等功,方便她回城!”陆野冷声道。 陆解放在信里说了这事,让阮七七转告林曼云,恕他们能力有限,立不了二等功,还让林曼云在农场好好改造。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亲妈后妈干仗,陆野和七七冷漠旁观 陆得胜沉了脸,筷子重重地砸在桌上,骂道:“她脑子里想啥,解放援朝几斤几两她不知道?还让他们去立二等功,是想要他们的命?” 两个儿子啥德性,他一清二楚,送去边境也没指望立功,只是想杀杀他们的娇气,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林曼云倒好,把两个儿子养得娘们一样,现在又想让他们一口气吃个大包子,立二等功,这比拔那个禾苗助长还缺德,是生生想要他儿子的命呢! 狗日的,等这贱人回来了,他肯定要骂死她! “她这德性不都是你纵出来的!” 陆野哼了声,说了句风凉话。 陆得胜表情滞了滞,叹了口气,桌上的大鱼大肉也没了胃口。 确实是他的错,纵出了陆春草一家,还纵出了条毒蛇林曼云,唉! “怎么不点灯?哎哟,差点摔死我!” 外面传来林曼云大惊小怪的叫声,她从城里回来了,刚进门就摔了一跤。 陆得胜霍地起身,黑沉着脸,蹬蹬蹬地冲了出去,一脚踢开门。 咣当一声巨响,袁慧兰和林曼云都吓了一跳。 “陆得胜你想干什么?” 林曼云惊叫。 “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虐待小野不说,连解放援朝你都要下毒手,他们总是你亲生的吧?你还是不是人?” 愤怒的陆得胜扬起了手,对着林曼云抽了几个耳光,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不管男女,只要犯了他的忌,照打不误! 林曼云又哭又叫,还在地上打滚,引来了不少人。 大家都来拉架,劝陆得胜有话好好说。 “以后你再敢给解放援朝写信,老子揍死你!” 陆得胜放下了狠话,不许林曼云和两个儿子联系,她不配! “他们也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许我联系儿子?” 林曼云嘤嘤地哭,委屈死了。 “你个毒妇不配,虎毒还不食子,你连亲生儿子都要害,你畜生不如!” 陆得胜越骂越气,手心痒痒,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没再揍这女人。 “老子可不是君子,你要是敢给解放援朝写信,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 陆得胜眼神凶狠,煞气冲天,林曼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陆野和阮七七在旁边冷冷看着,一点都不同情,这女人自作自受,活该! 陆得胜怒冲冲地回去吃饭,其他人也都散了,屋子里只剩下嘤嘤哭泣的林曼云,还有心情烦躁的袁慧兰。 以及门口站着看热闹的阮七七两口子。 “别哭了!” 袁慧兰被哭声吵得越发烦躁,怒喝了声。 林曼云的哭声停顿了几秒,很快她又硬气了,怼了过去:“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她怕陆得胜,可不怕袁慧兰。 来农场改造这么久了,也没见莫秋风来看过几回,哼,说不定再过几天,莫秋风就会提出离婚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谁比谁高尚呢! “要哭去外面哭,一把年纪了还哭,林曼云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袁慧兰火大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将人往外面拖。 “你放开我,袁慧兰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你现在和我一样,没比我高级,莫秋风来看过你几回?三回有没有?下次再来看你,肯定是要和你离婚,你现在这身份,比毒药还毒,谁和你沾边都得倒霉,哼,你在我面前神气什么呢!” 林曼云被拽得连连朝外走,气得她破口大骂。 “我不是你,只有靠着男人才能活着的菟丝花,林曼云,别用你狭隘的思维来看我,你不配!” 袁慧兰冷笑了声,神情鄙夷。 她可是自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和林曼云这种菟丝花有着质的不同。 “哎呦,说得比唱的都好听,我是靠男人没错,你又有多清高?老陆那时候只是传言牺牲了,你连一年都等不及,就火急火燎地嫁给莫秋风,为了讨好人家,连亲儿子都不管,一个劲地巴结两个继子, 袁慧兰,我是对陆野不好,但我可是后妈,你这个亲妈都没管过亲儿子死活,你自私自利,你冷血无情,嘴里喊着自立自强,干的却是巴结男人的勾当,你他玛有什么资格说我狭隘!” 林曼云索性豁出去了,破口大骂,揭开了袁慧兰虚伪的面具。 “别拿你那狭隘落后的思想来看我,我和你根本不一样!” 被戳中痛点的袁慧兰,恼羞成怒地大吼,她将人拖出了门外,正好看到陆野夫妻,不由愣了下,心里莫名有点虚。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和我压根没区别,但你比我更失败,你在莫家就是外人,莫劲松兄弟来看过你一回没?你亲生的莫和平,巴不得你离婚,省得牵连她,你亲儿子就更不用说了,都不认你这个妈,袁慧兰啊袁慧兰,你说你还神气啥?” 林曼云越说越得意,趁袁慧兰恍神的功夫,一把将人推开。 袁慧兰被推得连连后退,差点摔跤,模样有些狼狈。 她看到了神情冷漠的陆野,心里瞬间冷冰,突然间心灰意冷了。 林曼云没说错,她确实是个失败者,和娘家反目,嫁了两任丈夫,都没经营好婚姻,儿女对她也冷漠无情,她现在就是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我怎么样和你没关系,我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你来看笑话!” 袁慧兰强压下伤感,振作起精神,将林曼云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打完了后,袁慧兰整理了衣服,朝陆野他们看了眼,眼神很复杂,她什么都没说,进屋了。 林曼云躺在地上呻吟,泪水潜然而下,一晚上挨了两顿打,她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立功,这破地方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解放和援朝托我和你说,他们能力有限,别说二等功,就连三等功都立不了,他们让林姨在农场好好改造,别总想走捷径,另外,解放援朝还让你寄点麦乳精和奶粉,他们在边境苦得很,都饿瘦了。” 阮七七蹲了下来,转达了陆解放兄弟的意思,后面的寄东西,是她即兴添的。 林曼云听完后,神色黯然,眼睛都没了光,哭得更伤心了,“我的命……好苦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满崽只记得七七和陆野 阮七七没再管她,起身回了陆得胜那。 陆得胜刚刚发了一通火,胃口又好了,桌上的饭菜全都吃得干干净净,碗筷也洗好了,拿着一把艾草在熏房间的各个角落,屋子里浓烟滚滚。 “咳咳咳咳……” 阮七七刚走进屋子,就被熏出来了。 “你们回去吧!” 陆得胜也被熏得眼泪直流,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拿着把干艾草熏,山里蚊子毒得很,吸管能穿透帐子吸血,每天早上起来,挨着帐子的胳膊上,全是蚊子咬的包,痒死了。 所以,睡觉前必须把蚊子熏跑,这样才能睡个安稳觉。 “爸,你点蚊香!” 阮七七拿出一大包蚊香,她拆了包装,和现在的蚊香差不多,点了两盘蚊香在屋子里,她和陆野回城了。 “林曼云之前骂的那些,还真没骂错!” 回家路上,阮七七突然感慨了句。 “她骂啥了?” 陆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说你妈和她一样,本质上都得靠男人,你妈确实是这种人。”阮七七说道。 “管她是哪种人,和咱们无关!” 陆野冷笑了声,语气冷漠。 “对,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不管他们!” 阮七七十分赞同,袁慧兰有莫秋风照拂,现在又多了个张志国,日子过得好着呢,根本用不着她和陆野关心。 骑在前面的陆野突然停下,停好车后,爬上了路边的山坡。 没多会儿,他抱着一捆枝条回来了,兴高采烈道:“这个果子好吃,甜甜的,还能饱腹,小时候我最喜欢七八月,山上的果子好多,根本饿不着。” 阮七七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乌饭果,确实是好东西,后世山上越来越少了。 乌饭果,口感像草莓,很好吃 “你去挖一棵种空间里。” 阮七七揪了把果子塞进嘴里,甜甜的,糯糯的,好吃极了。 陆野听话地去挖乌饭果树了,他挖了两棵,进空间种好了才出来。 回到大院时,天已经黑透了,家属楼下却很热闹,小孩子们在玩游戏,大人们三三两两地在唠嗑。 “陆副团长,阮妹子,回来啦!” 王翠花眼睛尖,脸上立刻堆满了殷勤的笑,大声打招呼。 阮七七朝几个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之前莫政委女儿来找你们,没等到就回去了。”王淑华说。 “我也看到了,挺漂亮的姑娘,和陆副团长模样有点像,听说在京城大学上学呢,真厉害啊!”柳大妮语气很羡慕。 陆野微微皱眉,他一点都不想和莫和平见面,而且他现在觉得,莫和平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知道了。” 阮七七笑了笑,她大概能猜到莫和平的来意,毕竟陆野现在挺有出息,莫和平舍不得陆野这个强大的助力,自然想搞好关系。 “阮妹子,曲米鱼做好了。” 王淑华跑回家,抱着一坛子曲米鱼跑了过来,是阮七七让她做的。 “我照着你说的法子做,做出来的味好像不对,和你的不一样。” 柳大妮是东北人,以前从没见过曲米鱼,王淑华给了她一些,吃了后她就爱上了,学着自个做,只是每次做出来的,都没王淑华做的好吃。 “我闻闻你做的味道。” 柳大妮想看看刚腌好的曲米鱼啥味,阮七七打开盖子让她闻。 盖子一打开,一股辛辣中带着腥的气味冲了出来,柳大妮用力吸了口,狐疑道:“就是这个味啊,怎么我的没淑华你的好吃?” “你是不是调料放得不对?” 王淑华才刚问完。 “呕……” 桑青凤捂住嘴朝厕所冲了过去,过了许久才回来,脸上没有血色。 “你咋了?” 大家关心地问。 “没什么,这几天胃不舒服,回头弄点药吃。” 桑青凤捂住嘴,又干呕了几声,胃里难受得紧,身上也没力气。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自己别乱吃药。”有人劝。 “你这不像是胃病,倒像是……哈哈……” 王翠花说了一半,才想起桑青凤是石女,赶紧打住,干笑了几声。 大家都朝她责怪地看了眼,明知道桑青凤生不出孩子,还朝人家心窝上戳,真没眼力见儿! 桑青凤也听懂了,她心里有点苦涩,要真是怀孕就好了,可她石女,铁树都能开花,她却生不出孩子! 阮七七面有所思,她想起了桑青凤前夫那八个月就出生的儿子。 便说:“我给你测测脉。” “阮妹子你还会测脉?”刘三妹好奇地问。 “瞧你这话,阮妹子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她啥不会?” 最强马屁精王翠花立刻上线,狠狠地怼了过去,还冲阮七七讨好地笑了笑。 大家齐齐撇了下嘴,十分鄙视王翠花的小人得志,不就是会做点好吃的吃食嘛,有啥了不起的! 回头她们也研究些美食,给阮七七送过去,挣些外快! 阮七七给桑青凤像模像样地测了下脉,又在她耳边问:“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一个月了?” 桑青凤有点记不清了,她例假向来不准时的。 “去医院挂妇产科,别乱吃药!” 阮七七语气很郑重,十之八九是怀孕了。 所以,真正不能生的是桑青凤前夫。 “我……我……我这是得了啥病?”桑青凤还没反应过来,人有点懵。 “你傻啊,你有崽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王翠花比桑青凤还激动。 “不可能,我……我检查过的,我生不出来的。” 桑青凤脑子里乱七八糟,心乱如麻,还有些恐慌,徐营长娶她就是图她不能生孩子,万一她真怀孕了,徐营长会不会以为她骗婚,要和她离婚? “有些医院检查作不得准的,明天你去医院检查就知道结果了,有孩子是大喜事呢,徐营长肯定高兴。” 王淑华看出她的慌张,轻声安慰。 桑青凤稍稍安心了些,心里随即又欢喜了,要是真的怀孕就好了,她做梦都想有个亲生的孩子,男孩女孩都行,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地爱这个孩子。 她也不会对前面两个孩子不好,反正她会尽心尽力地照顾那两个孩子,凭良心做事!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被敲门声吵醒了。 “三哥,三嫂,我是莫和平!” 烦躁的阮七七,一脚将陆野蹬下床,让他去招呼,自个继续睡觉。 半小时后,陆野打发走了莫和平,将一袋子京城特产随便放在桌上,洗漱好了后,去食堂吃早饭,再给媳妇打一份回来。 “阮七七,接电话!” 楼下有人叫。 阮七七正在喝绿豆汤,将碗里的绿豆汤都喝了,这才下楼接电话,打来电话的是管芝华。 “七七,满崽烧了两天,今天醒了,但不认得我们了,只记得你和小野,你和小野能不能来看看他?” 管芝华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很疲惫。 【三更完成啦,乌饭果是小时候最爱吃的,很久没吃到了,山上现在也很少见,小时候一放暑假,就跑去山上找乌饭果吃,漫山遍野地跑,现在的小孩子,这样的体验应该不多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满崽有三个人格,其中一个是爸爸 “我们现在就过来!” 阮七七挂了电话后,朝楼上叫:“下来!” “来了!” 陆野声到人到,从三楼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阮七七面前。 家属楼的男男女女都羡慕极了。 男人羡慕陆野的身手。 女人羡慕阮七七在家里的威信,她们也想让丈夫和陆野一样听话,可惜她们没这个本事。 “哇,陆叔叔好厉害!” 高家的兄妹俩,趴在阳台上叫,看陆野的眼神特别崇拜。 “你们爹也挺厉害。” 高上进在旁边酸溜溜地说了句,虽然比不上陆野的飞檐走壁,但窜上窜下的,还是能做到的。 “对,爸爸也很厉害!” 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特别捧场地夸了句。 “是,爸爸厉害!” 儿子的夸赞很敷衍。 高上进朝儿子悻悻地看了眼,对着女儿笑开了花,“爸爸上班去了,你和哥哥在家乖乖的啊,等爸爸休息,带你去百货商场买洋娃娃!” “好哒,爸爸再见!” 小丫头乖巧地点了点头,还踮起脚尖,在爸爸脸上亲了下。 高上进的心都化了,像踩在云端里一样,飘下了三楼,甚至还决定用自己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给闺女买最贵的洋娃娃,他这么好的闺女,就得玩最贵的洋娃娃! 但他不知道,他前脚刚出门,后脚他可爱贴心的闺女,就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只箱子,打开箱子后,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骨头,全都处理干净了。 箱子里还有张人体骨架的图册,每块骨头都标注了,特别详细,是阴丽雅父亲亲手绘制的,送给宝贝外孙女的生日礼物。 “桡骨在这,肱骨在这,肋骨有24根……” 小丫头像拼积木一样,一边对照画册,一边拼骨头,玩得不亦乐乎。 她哥哥则在隔壁房间看书,看的是《三十六计》,看得津津有味。 阮七七和陆野赶到了娄家,满崽在自己房间,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在酒店抓了个小鬼子后,满崽爱上了这个游戏,经常跑出去抓小鬼子,这些天他又抓了两个,他说小鬼子身上有臭味,他能闻出来。” 管芝华语气既骄傲又懊恼,她骄傲儿子的勇敢和聪慧,懊恼自己没阻止儿子,导致满崽变成现在这样了。 “满崽是抓了两个小鬼子后发烧的吗?”阮七七问。 “是的,其实满崽抓了酒店那个小鬼子后,就有了些变化,他想起了被单独审问的那三天发生的事,但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断,我猜可能是小鬼子刺激了他,想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才会导致满崽的记忆错乱,不认识我们了,但他记得你们,还说想见你们。” 管芝华说的是医生的诊断,医生还说是好的进展,说不定满崽能恢复正常。 但也有可能,满崽既不能恢复正常,也回不去原来的状态,永远都是现在这样。 “我们去看看满崽!” 阮七七和陆野上了二楼。 满崽的房间门关着,她轻轻敲了几下,“满崽,我是七七,还有耶耶。” 门很快就打开了,满崽站在门口,他的相貌没变,可眼神和气质却判若两人。 以前的满崽眼神清澈,气质憨厚,现在的满崽眼神深邃,气质孤冷,但看到阮七七和陆野时,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慈和了。 “你们要叫我爸爸,不可以没大没小!” 满崽老气横秋地教训,还将两人拽进了屋子里,又关上了门,神情特别警惕,仿佛地下工作者碰头一样。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被关在门外,两人无奈地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 天降两个好大孙,真是大喜事! “七七,耶耶,爸爸现在被小鬼子盯着,很危险,你们以后不要来看我了,自己小心点!” 满崽表情特别严肃,语气煞有介事的。 阮七七鼓了鼓腮帮子,心里憋着一口气。 陆野捏了好几下拳头,想揍人! “你的代号是什么?”阮七七好奇地问。 “不能说,这是秘密!” 满崽一脸神秘,还让他们赶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你以前的代号是爸爸,我们是你的战友,爸爸这个代号暴露了,以后你叫满崽,我是你的上线七七,以后你全权听我的指挥,记住了?” 阮七七语气很严肃,说得煞有介事的。 “对,满崽同志!” 陆野使劲附和。 满崽的记忆本就混乱,被他俩这么一通胡搅蛮缠,他的眼神又变得迷茫,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喃喃道:“我是满崽,麻麻酱呢?” “嘤嘤嘤嘤……” 麻麻酱的狗头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兴奋地摇着尾巴,主人终于想起它啦! 满崽搂住麻麻酱亲了几下,脑子里闪过的片段越来越多了,都是他和阮七七,还有陆野一起玩耍的回忆,还有和爸爸妈妈的。 他冷漠的气息渐渐散去,又变成了清澈憨厚的模样。 但阮七七知道,满崽体内住进了个不一样的满崽。 那个满崽是冷静聪慧的,只是能量还太少,无法完全掌控身体,出现的时间很短。 没错,满崽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准确来说,他身体里有三个人格。 主体人格是现在憨厚的满崽。 第二人格是冷静聪慧的地下工作者娄元飞。 第三人格是困在痛苦回忆里的弱小的满崽,前面两个人格都不喜欢这个满崽,所以他很少出现。 看到恢复正常的儿子,老两口都松了口气,冲阮七七和陆野道谢。 阮七七没将满崽有三个人格的事说出来,她现在还没弄清楚,等研究清楚了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三伏天终于结束了,八月底,下了场秋雨,天气凉快了不少。 这段时间阮七七也没闲着,和满崽出去抓了不少敌特,她的排名节节上升,已经爬到第三了。 第一是暴龙。 裴远打电话过来,让阮七七去拿入学通知书,九月就得去报到。 “电气自动化?” 阮七七看了眼,裴远给她安排的是电气自动化专业。 “其他专业人都满了,你去走个过场就行,成绩无所谓!” 裴远以为她不喜欢这个专业,就安慰她。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成绩不行?” 阮七七白了眼,她可是绝顶聪明的阮七七,不就是电气自动化嘛,她肯定能学好。 “你肯定能学好,我对你有信心,趁开学了,你好好休息下,养精蓄锐!”裴远笑得一脸慈祥。 “走了!” 阮七七将通知书塞进包里,挥了挥手走了。 还顺走了丁一研究的几个新品蛋糕,自然也留下了一包茶叶。 丁一的异能恢复了一半,照这个速度,年底就能完全恢复,继续出任务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莫劲松出手,石荆红被尿桶淹死 阮七七骑着车,慢悠悠地回大院,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听到打骂声,一幢独立宅院的门户大开,院子里挤了好多人,都像得了甲亢一样,特别亢奋。 这些人搬出了一箱书,都是时下的禁书。 “死不悔改的老东西,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给我狠狠地打!” 石荆红的骂声传了出来,随后是打骂声和呻吟声。 阮七七皱眉,她都把这家伙给忘了。 莫劲松居然到现在还没动手,让石荆红蹦哒得这么欢。 “哎呀,有马蜂窝!” 阮七七大叫了声,随手扔出了个马蜂窝。 这个马蜂窝是麻麻酱叼回来的,它以为是好玩的,兴冲冲地叼回来献宝,要不是她反应快,将马蜂窝收进了空间,她和满崽肯定要被咬得满头包。 麻麻酱的狗头被马蜂叮成了猪头,肿了好几天,丑萌丑萌的。 这群马蜂在空间里过得很好,又搭了个窝,下了不少崽崽。 马蜂窝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群愤怒的马蜂飞了出来,嗡嗡嗡嗡嗡地朝石荆红他们飞了过去。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石荆红等人四处逃窜,但院子就这么点大,不论他们逃去哪里,马蜂都能找到,没多时,这伙人都被咬得满头包,石荆红咬得最厉害。 因为阮七七趁乱在他身上涂了点马蜂窝里取的蜜,马蜂以为他是偷窝的人,一个劲地追着他咬。 “哎呦……我的娘哎……哎呦……” 面目全非的石荆红躺在地上呻吟,看起来很不妙。 他的手下们稍稍好一点,强忍着疼痛,抬着石荆红去医院了。 院子里顿时空了,被殴打的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迷茫地看着四周,刚刚他被一块布遮住了脸,没被咬,院子里的马蜂一只都没了,全被阮七七收进了空间。 她也悄悄走了,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阮七七不知道,石荆红刚抢救完,推进病房休养,人还没躺热乎呢,就被带走了,罪名是贪污受贿,还有草菅人命。 是莫劲松找来的证据,费了他不少功夫,这才凑齐了足以扳倒石荆红的证据。 石大红和他已经势不两立了,那他就得将绊脚石踢走,谁都不能阻止他向上爬! 开学前两天,阮七七收到了石荆红死在牢房里的消息。 “和他一起关押的人里,有两个是石荆红曾经整过的,恨死他了,上厕所时起了争执,那两人将石荆红按进尿桶里淹死的!” 陆野说了打听来的消息,嚣张跋扈的石荆红,死得很不体面。 被狱友按进尿桶里活活淹死的。 “这个死法挺配他,那两个替天行道的人怎么样了?”阮七七关心地问。 “第二天就转去粤省那边的农场改造了,应该是莫劲松的手脚。”陆野说道。 莫劲松的岳父,以前在粤省军区待过,在那边有不少人脉,调两个劳改犯去农场并不难。 “石大红要气死了吧?” 阮七七眼神兴味,莫劲松这人虽然不咋样,但做事确实漂亮。 “听说石大红砸破了两个杯子。” 陆野笑了笑,又说道:“不过石大红应该不会有事,他和杨军长是表连襟,关系很不错,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问题,杨军长肯定会保他。” “如果石大红出了事,杨军长会不会迁怒莫劲松?” 阮七七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应该会吧,杨军长最要面子,还有点护犊子,而且他和莫叔关系一般。”陆野说道。 阮七七心里有数了,拿出了那个小本本。 “莫劲松肯定不会对付石大红,他弄死石荆红,只是为了提醒石大红,不要和他对着干,否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果子吃,石大红是聪明人,肯定看懂了,咱们给添一把火!” “怎么添?” 陆野兴致勃勃地问,他可太喜欢给莫劲松添堵了。 “过几天肯定风平浪静了,咱们把这个小本本交上去,用莫劲松的名义交,石大红肯定得进去喝茶,要是他在里面出点啥事……” 阮七七挤了挤眼睛,后面的话没说,但陆野懂了。 “只是一个小本本不够,我去查查石大红的黑料,他那人最会装,肯定没少干缺德事!” “去吧,没有黑料也给他制造点黑料,石荆红可是他纵出来的,害了那么多人!” 阮七七一点都不亏心,能和石荆红同流合污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放心吧!” 陆野拍着胸脯保证,做这种事他可太拿手了,尤其是给莫劲松制造麻烦,他可太有动力了。 “七七,你开学住校了,我咋办?” 陆野突然想起一个要命的事,一下子沮丧了。 “一个礼拜能放假一天半呢,每个星期都是小别胜新婚,多好!” 阮七七觉得没啥,反而很期待未来的大学生活。 前世她没机会上大学,这一世弥补上了,还能体验七十年代的大学校园呢。 陆野眼里亮了下,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那我负责接送!” 陆野主动请缨,就当提前体验接送小崽崽上学了。 “嗯。” 阮七七答应了,男人上赶着献殷勤,肯定不能拒绝,要不然下次就不献了。 开学前的这几天,阮七七很忙,忙着安抚陆野,还忙着做菜,全都存在空间里,学校食堂的饭菜要是不好吃,她也饿不着。 陆野也没闲着,马不停蹄地找石大红的黑料,现在他打探消息的本领越发厉害,能从水里获得更详细更久远的资料。 本以为石大红只是收受好处,但一打探下来,收受好处只是这家伙微不足道的黑料,石大红有个藏得极深的秘密,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 是被石大红害死的! “石大红有一个同乡,知道他不少在村里的黑料,他和同村的寡妇不清不楚,被寡妇勒索,他情急之下弄死了寡妇,当天晚上就逃了,还参加了革命,过了两年,他在部队里遇到了同乡,石大红怕这同乡说出这秘密,在一次任务中,想了个法子害死了同乡,还推到了敌人头上。” 陆野回家说了石大红的秘密。 之所以能打听到这个秘密,是因为石大红喜欢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自言自语,大概是心里压力太大,又无人倾诉,自言自语成了石大红的发泄方式。 石大红又喜欢荷花,在院子里专门弄了个池养荷花,正好方便陆野探听。 第二百二十八章 石大红有致命的黑料,祸水东引给莫劲松 “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证据,奈何不了石大红。” 阮七七摇了摇头,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证据,也奈何不了现在位高权重的石大红。 想板倒他,必须得有要命的东西。 陆野坏坏地笑了笑,说道:“同乡这个只是引子,要命的在后面,石大红害死同乡时,正好有个人看到了,那人也是傻的,知道了后不和上面反映,反而拿这事去威胁石大红,逼他放弃和一个姑娘相好, 那姑娘和石大红彼此有意思,只差捅破窗户纸了,那个傻子也喜欢这姑娘,他拿这事去威胁,石大红表面上答应了,但之后没多久,这傻子也被他害死了。” “也是在出任务的时候?” 阮七七问。 “对,石大红这人心眼子贼多,还一肚子坏水,弄死那傻子后,他和那姑娘结婚了,就是石荆红小本本上的三嫂,她也不是啥好东西!” 陆野撇了撇嘴,觉得那个傻子死得真冤,为了个坏女人平白丢了性命,真蠢! “死的那个傻子,有很厉害的背景?” 阮七七猜到了一点原因。 “七七你脑子咋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以后咱们生的崽崽,肯定比高上进的崽崽更聪明!” 陆野开始了花式彩虹屁,而且是发自他内心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虚伪。 “这话别在外面说,让阴大夫两口子听到不好。” 阮七七嘴角上扬,眉眼弯弯,挖了一大块杏仁蛋糕投喂,表示奖励。 “我知道,就在家里说,这蛋糕真好吃,七七你买的蛋糕都比我买的好吃,你还有啥不会的?” 陆野咽下蛋糕,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媳妇买回来的蛋糕,是世上最最最好吃的,好话跟不要钱一样。 “好吃吧?都给你!” 阮七七眉眼更弯了,大方地将剩下的蛋糕,全都喂给了嘴甜的男人,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栗子蛋糕,继续投喂。 连吃了两块蛋糕的陆野,幸福得直冒泡泡,继续说石大红的事。 “死的的那个傻子姓姜,叫姜天明,他有个哥哥,叫姜利明。” “羊城军区的姜利明?” 阮七七反问。 加入759后,她对全国各大军区的高层,都有了些了解。 姜利明是羊城军区的副军长,他和陆得胜一样,是泥腿子出身,靠着实打实的战功拼上去的。 他还有个绰号,叫‘姜阎王’,可想而知他打起仗来有多狠了,而且他不止在战场上狠,管理军队也狠,是个实打实的狠人,陆得胜和他比起来,太心慈手软了。 阮七七眼睛亮了,“要是让姜利明知道,害死亲弟弟的人是石大红,这家伙肯定活不了!” 石大红是文职,不论是级别,还是人脉,又或是手段,都远不如姜利明。 “有个最新消息,还没下达文件,姜利明明年会调去京城。” 陆野又说了个重要消息。 姜利明是手握实权的大将,还即将重用,石大红只是个文职,他在江城军区能混得好,全亏了连襟杨军长的照拂,一旦离开江城军区,他啥都不是。 “这事你抓紧时间办,给莫劲松送份大礼。” 阮七七催促,迫不及待想看到莫劲松吃瘪的模样了。 石大红必死无疑,杨军长肯定会记恨上莫劲松,在江城军区,莫劲松的仕途算到头了,除非他调去其他军区。 但去了新的军区,他就得从头开始。 这一招肯定能给莫劲松添不少恶心。 陆野也想到了,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抱住阮七七用力亲了几下。 “我媳妇咋这么聪明呢,再亲一下!” “老祖宗说的,听堂客的话有好日子过,记住了吧!” 阮七七得意极了,还借机给陆野科普男德。 “我肯定听话,大事小事都听你的。” 陆野笑嘻嘻又亲了好几下,这才满足。 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两人闹到大半夜才睡,结果就是阮七七去学校时无精打采,顶着俩大黑眼眶,双目无神,两眼无光,还一路打哈欠。 湖大没有大门,校园内看起来和生活小区一样,有马路,还有公交车,去上课还要穿过马路,怪有意思的。 陆野停好车,肩上扛着行李,一手牵着打哈欠的阮七七过马路。 喇叭里播放着激昂的歌曲,路边摆着桌子,还挂着每个院系的牌子,坐着的是负责报到的老师,还有高年级的学长。 到处都挤满了新生,现在应该叫工农兵学员,顾名思义,学员们来自工人,农民,知青,和士兵这几个群体,从新生们的着装上,基本上能看出来他们来自哪个群体。 穿着绿色军装的,一般是士兵和知青。 没有打补丁的,一般是工人。 打了补丁肤色黝黑的,多数是农民。 “请让一让!” “对不起,我没看到!” “没关系,你小心些!” …… 到处都是这样的对话,每个人都很客气,哪怕被尖锐的木箱角撞到了,也不会生气,都是一笑而过。 能够来上工农兵大学的学员,都是每个群体里表现最优秀的那个,要不就是家里有背景,总之,没一个是简单的,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发脾气,从而影响自己的形象。 陆野拉着阮七七办好了入学手续,一通忙碌下来,快接近中午了,阮七七也清醒了些,两人一起去女生宿舍楼。 “九幢309!” 阮七七抱着一摞铺盖自言自语。 现在的大学真好,铺盖都免费发,每个月还有17.5元的生活补助,上大学都不用自个花钱,还能每个月领工资呢。 17.5的生活费,要是节约一些,根本花不完,还能补贴家里。 难怪她前世上网,好多网友都羡慕七十年代的人,都说想穿越回去当国家工人。 一个月三十几块工资,就能养活一家老小了,而且房子住公家的,上学有子弟小学,吃饭有食堂,就连家具都是公家的,穿衣打扮也不用费心,大家都是黑灰蓝,压根不用打扮,反正都一个色儿。 要是能够考上大学,那就是鲤鱼跃龙门,彻底跨越阶层了。 现在的大学生是稀有的钻石,后世的大学生,是海滩上被浪拍打的沙石,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阮七七忍不住感慨,穿越真好,换了她在前世,就算考上大学,也未必能找到好工作,就算找到好工作,也必然要累死累活地当牛做马,还是现在好啊! 【三更完成,作者真心羡慕七八十年代的人,虽然物质上贫乏了些,可大家一样穷啊,不用买房,不用当牛马,学习好还有可能跨越阶层,多好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开学报到,宿舍住六人 九幢宿舍楼是解放前的建筑,四层红墙,宿舍是木板地,走起来咚咚咚地响,床也是木板上下铺,稍微用力点,会咯吱咯吱地响。 宿舍楼中间是幽暗的走廊,两边是房间,楼的两端是水房是厕所。 以前的老宿舍楼,很有年代感 今天是报到的第一天,男同志可以进女生宿舍楼,不过大部分新生都是独自来报到的,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独立,自理能力很强,而且很瞧不起没‘断乃’的人。 像阮七七这样,有人护送着上学的,很少。 【作者没任何嘲讽意味,七十年代的年轻人确实很独立】 309宿舍摆了四张上下铺,不过只安排了六个人,每张床都贴了纸条,上面写了人名。 “七七你在上铺,我去打水!” 陆野放下行李,端起盆子就去水房打水,阮七七坐着休息,她还有点犯困。 宿舍里已经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皮肤有点黑的姑娘,穿着碎花衬衫,黑色裤子和布鞋,乌黑的长发扎了个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阮七七朝这姑娘坐的床铺上看了眼,徐二凤,想来是这姑娘的名字。 徐二凤的上铺有人在铺床褥,纸条上写着‘郑静芸’。 郑静芸已经挂好了蚊帐,她掀开帐子,冲阮七七笑了笑,“你好,我叫郑静芸,北大荒的知青。” “你好,我是阮七七,潭州人。” 阮七七礼貌地回应。 “我叫徐二凤,湘西人,我那边土匪最多,不过现在没了。” 徐二凤憨厚地笑了笑,也做了自我介绍。 “你那边的吃食好吃。” 阮七七对湘西的印象很不错,山美人美,吃食更美。 “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以后你去我那边玩,让我娘做好吃的。”徐二凤憨笑道。 “好呀!” 阮七七答应了,她不是敷衍,是真的想去。 徐二凤喜欢说话,嘴闲不住,郑静芸年纪大一点,性格沉稳,整理好床铺后,也是安静坐着,听她们唠嗑。 “你哥真好,我哥就只会欺负我,娶了嫂嫂后,对我比对陌生人还差。” 徐二凤朝卖力干活的陆野看了眼,羡慕极了。 “是我男人,我结婚了。” 阮七七笑了笑。 “哎呀,你们可真般配!” 徐二凤也没太惊讶,在她老家,女孩十六七岁结婚比比皆是,她20岁还没嫁人,在老家属于异类,脊梁骨都让人戳断了。 不过她对这些闲言碎语一点都不在乎,依然活得开开心心,现在还成了光荣的工农兵学员呢! 郑静芸面色讶异,朝阮七七看了眼,又朝穿着军装的陆野看了眼,眼神很羡慕。 “七七,床铺弄好了,这是饭菜票,给你放抽屉了!” 陆野手脚很麻利,没多会儿就弄好了床铺,还给钉了个床帘,阮七七喜欢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蚊帐透明,弄个床帘更隐蔽。 “嗯,你回去吧!” 阮七七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想上床睡觉,困死了。 “自行车给你放楼下,放假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陆野依依不舍,这一走,得六天后才能见到,还没走他就开始思念了。 “知道了,我要睡了。” 阮七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泛着水光,看着可爱死了。 陆野有点遗憾,宿舍里人太多了,要不然他得搂着媳妇亲至少十下。 “我走了啊!” 陆野走到了门外,但很快又走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一股脑地塞给她,“钱忘给了,想吃啥就买,不够给我打电话。” “家里钱都我管,你忘了?” 阮七七嗔了眼,把钱还了回去,还又添了些,“给你的零花钱!” 陆野笑嘻嘻地塞进了口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下,这才走了。 徐二凤在旁边看得直乐。 “你们感情真好。” 一直沉默的郑静芸,突然说了句,语气很羡慕。 “新婚燕尔嘛,感情肯定好。” 阮七七随意地说了句,一点都不扭捏,爬上床睡觉了。 徐二凤和郑静芸都是很识趣的人,之后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吵到阮七七。 “307,308,哇,309,总算找到了!” 门口传来女孩开心的叫声,听得出来是个热情活泼的性格,她没着急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和人聊天。 “我住309,以后有空来串门啊!” “好的,我在311,离得不远。” 两人显然是刚认识,但已经很熟络了。 门被人撞开,一个年轻女人提着行李箱冲了进来,女人看着二十出头,鹅蛋脸,浓眉大眼,齐耳短发,一看就是血气特别足的人,身上有一股勃勃的生机。 “你们来得好早,我叫李玉琴,衡州人。” 李玉琴主动和大家打招呼,她住在阮七七的下铺。 她将行李大咧咧地放在床上,床铺发出咯吱的声音。 “你上铺的阮同学在睡觉,轻点儿。”徐二凤忍不住提醒。 “哎呀,我不知道,对不起啊!” 李玉琴不好意思地放缓动作,走路都放轻了,她想铺床,可又怕吵醒阮七七,一时间犹豫不决。 “没事,你们干你们的,我睡觉很实的。” 阮七七掀开帐子说。 今天是新生报到,宿舍肯定很热闹,她不能因为自己犯困,就要求所有人都配合自己,她虽然癫,但也是讲道理的。 “刚刚吵醒你了吧?不好意思啊,我天生嗓门大。” 李玉琴笑着说。 “没有,我本来也没睡着,你收拾行李吧,不用管我!” 阮七七笑了笑,索性掀开帐子,靠在被子上休息。 “我是电机厂的电工,全厂就只有我一个女电工,我爹是八级电工,他特别重男轻女,一门心思想培养我哥当接班人,可惜我哥对当电工没兴趣,你们知道我哥现在干啥不?” 李玉琴特别健谈,铺好床后,就和徐二凤她们热络地唠了起来。 “钳工?” 徐二凤猜。 “应该不是,你哥肯定干了让你爹很不满的行当,不是机也不是电,可能是女同志比较多的行当。”郑静芸分析道。 “你真聪明,我哥现在是裁缝,哈哈哈哈……我哥就喜欢做衣服,他现在是服装厂的打样师,一开始他去学裁缝时,我爸气得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后来我哥干得像模像样的,他们关系才缓和的,然后我爸又想培养我弟,结果你们猜我弟干啥了?” 李玉琴是个天生说故事的高手,普通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有感染力,吸引人想听下去。 阮七七的困意也没了,感兴趣地问:“你弟不会去跳舞了吧?” 【宿舍楼是作者上大学时的真实写照,外观和图片差不多,但有四层楼,也是解放前盖的,走路很响,床铺也是,咯吱咯吱的,特别怀念大学生活,还有长沙的美食美景,岳麓山的红枫,现在的枫叶应该红了吧】 第二百三十章 阮同学,能不能等我说完? “哇,这都能猜到?你们这脑瓜子咋长的,不会全宿舍就我最笨吧?” 李玉琴瞪圆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放心吧,还有我陪你呢!”徐二凤安慰她。 “那就好,要是只有我一个笨蛋,怪不好意思的。” 李玉琴松了口气,继续说她家的事:“我弟现在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这小子跳得还挺好,还出国表演了呢,我家就俩男丁,全都不听我爸的,最后没辙, 我爸只能把手艺传给我,他还总嫌弃我,说我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就气他,说你再说我不行,我也不学这破玩意了,我爸之后就不再说我了。” 说到这,李玉琴特别得意,不过能听出来,她是真心热爱电工这个行当,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考到四级证了,更不会被厂里推荐来上大学。 “你真厉害,四级电工呢!” 徐二凤竖起大拇指,衷心夸赞。 “一般一般,我就是天赋还行,再加上师父是我爸,不懂有地方问。”李玉琴谦虚道。 “那也得你自个厉害,以后我学习上不懂的地方能问你不?”徐二凤问。 “行啊,我们一起探讨,其实我也就会一点实践,理论知识不行的。” 李玉琴的性格很好,并没有瞧不起徐二凤是农村姑娘,非常随和。 下午三四点时,宿舍的另外两人也到了。 何爱红,株城人,穿着绿色制服,腰间扎了条牛皮带,剪着齐耳短发,显得特别精神。 她这身装扮,还有这甲亢一样的精神气质,阮七七立刻联想到了割尾会的那些人,果然,何爱红自我介绍时,就说她是割尾会的。 徐二凤她们都沉默了,礼貌地笑了笑。 就连爱交朋友的李玉琴,都没有和何爱红交朋友的意思,态度明显敬而远之。 另一个住在何爱红的上铺,叫上官青,瘦高个,穿着军装,英姿飒爽,但看起来有些高冷,自我介绍了后就开始铺床,没再说过一句话。 上官青强大的气场,让徐二凤和李玉琴也不敢接近,两人连唠嗑都不敢了,宿舍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等上官青铺好床后,已经快五点了,徐二凤和李玉琴准备去食堂吃晚饭,还叫上阮七七和郑静芸,何爱红和上官青她们不敢叫。 “等一下,吃饭还早,有件事先解决了!” 何爱红叫住了她们,她说话的局味特别重。 “什么事?” 徐二凤和李玉琴都走到门口了,只得又回来。 何爱红对她们的服从很满意,往下沉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阮七七也下了床,在抽屉里拿饭菜票。 “咱们能聚在一起共同学习,是难得的缘分,也是组织给我们的考验,我们未来会在一起共同生活两年,两年是不短的时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宿舍虽然小,但也是个集体,作为一个集体,就得有人管理,否则就会是一盘散沙……” 何爱红应该很喜欢演讲,说的都是些假大空的话,说一句就挥一下拳头,把她自己给感动坏了。 徐二凤和李玉琴耐着性子听,不敢打断。 阮七七拿着饭盒和饭菜票,打断了何爱红,“你是想选寝室长吧!” 何爱红刚挥了下拳头,情绪正饱满之际,她酝酿好的一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饱满的情绪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让她有点难受。 “是的,阮同学,能不能等我说完?” 何爱红不高兴地指责。 “那你能不能等我们吃完再说?你现在耽搁的是我们宝贵的吃饭时间,人是铁饭是钢,语录也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吃饭!” 阮七七的语录金句,将何爱红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七七出了门。 “先吃饭!” 上官青淡淡地说了句,拿着饭盒跟在阮七七身后。 徐二凤和李玉琴交换了眼神,也跟着出去了,随后是郑静芸,她还不忘提醒何爱红:“去晚了食堂的好菜没了。” 何爱红咬了咬牙,也拿着饭盒去吃饭了。 但寝室长她志在必得,还有班干部,她也得当上一个。 食堂的饭菜分甲乙丙丁四等,甲等菜一毛二一份,是红烧肉这种硬菜,乙等菜八分一份,油水特别多,还有肉,比如炸丸子,酿豆腐一类。 丙菜只要五分,肉片炖白菜,肉少菜多,味道不行,但有肉。 丁菜两分,炒白菜,炒土豆丝这些,是贫困学生吃得最多的菜。 食堂还有免费的汤,一般是紫菜蛋花汤,有些贫困学生连菜都舍不得打,就打四两米饭,浇点汤凑合吃一顿。 阮七七打了份红烧肉,再打了份青菜,三两米饭。 上官青和李玉琴也是甲等菜,徐二凤打了份乙等菜麻婆豆腐,里面有肉,还放了不少油,很下饭。 她们四人坐了一桌,郑静芸和何爱红坐在隔壁,两人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 “红烧肉挺好吃。” 阮七七吃了块红烧肉,是上好的五花,肥而不腻,味道比小锅的好吃。 她一直觉得,红烧肉得大锅炖才好吃,自家做的红烧肉,就是没有食堂的好吃。 “比我自己做的好吃,我男人说我做的猪都不吃。”金玉琴笑道。 “你也结婚了?” 徐二凤有些惊讶,李玉琴这么开朗活泼,她还以为没结婚呢。 “我25啦,孩子都生俩了,大丫头上幼儿园了。” 李玉琴吃了一大口红烧肉,说起孩子时,她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 “你来上学了,孩子谁带?” “我公婆,还有我爸妈帮忙,我们都住一幢楼,挺方便的。” 李玉琴说起了她和丈夫的故事,她丈夫是厂里的技术员,双方父母都认识,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住在一幢楼里,小学中学都是同学,长大后又在一家单位上班,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你们这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徐二凤羡慕道。 “什么两小无猜,我们打小是死对头,我小时候做梦都想不到,将来会嫁给他,小时候我可讨厌他了,上课总揪我头发,烦死了。” “那是因为他想引起你的注意,打小就喜欢你了。” 阮七七忍不住说了句,李玉琴结婚生了孩子,看起来还和未婚姑娘一样,显然丈夫很疼她。 “他也是这样说的,七七你可真聪明,啥都知道。” 李玉琴对她更崇拜了,感觉没啥是她不知道的。 阮七七矜持地笑了笑,心里十分受用。 上官青全程都没说话,她饭量还大,一个人打了六两米饭,两份红烧肉,吃得特别快,阮七七她们只吃了一半,她就吃完了。 她也没走,依然坐着听阮七七她们说话,等她们吃完了,一起去洗碗。 因为来上学之前,领导和她说,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不能独来独往。 她其实不喜欢合群,可领导威胁她,要是和同学搞不好关系,就不准她再执行任务,他玛的,就会拿这个威胁她,偏偏每次还都有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有点臭臭的 回到宿舍后,阮七七拿了热水瓶和桶,准备去浴室洗澡,陆野给她打了两瓶开水,够用了。 徐二凤和李玉琴也要去洗澡,她们动作还快一些,提着桶已经走到门口了。 “等一下,先把寝室长选出来!” 何爱红又叫住了她们。 徐二凤和李玉琴心里烦死了,可又不敢得罪她,只得乖乖回来坐下。 “我选上官青同学!” 阮七七知道何爱红的心思,偏不让这女人如愿。 何爱红要真当上了寝室长,以后宿舍里没安稳日子过了。 这女人让她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爹味很重的男明星,特别爱说教,还总喜欢给第一次见面的人搞服从性测试,逼着别人顺从他。 何爱红就是这性格,总想掌控别人。 “阮同学,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我19岁参加工作,在单位的宣传科工作,从一名普通的宣传干事,成长成为宣传科主任……” “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我就选上官青同学。” 阮七七又打断了她,对付这种喜欢掌控别人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听’。 何爱红脸色黑了黑,沉声道:“阮七七同学,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打断我说话?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何爱红同学,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我要做事时打断我?我的时间很宝贵,知道吗?而且我已经给出了答案,我选上官青同学,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非要选你吗?何爱红同学,你的官僚主义思想有点严重呢!” 阮七七不客气地怼了过去,还用上了官僚主义这个词。 徐二凤和李玉琴,还有郑静芸的脸色都变了变,看阮七七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好佩服她的胆大敢说。 上官青依然表情高冷,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阮七七,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希望我们这个小集体,能在聪明优秀的人带领下,一起进步,成长为优秀的工农兵学员!” 何爱红脸色很难看,据理力争,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我觉得上官青同学特别聪明优秀,相信在她的带领下,我们肯定能共同进步!” 接二连三被提到的上官青,眼里有了点笑意,她喜欢阮七七的性格,所以—— “我也投一票,就我自己!” 只是管几个女人而已,小菜一碟,不听话就揍! 李玉琴和徐二凤用眼神在蛐蛐—— “你选哪个?好像哪个都不好得罪!”李玉琴。 “选上官青吧,阮七七那么聪明,她肯定不会错的。” 徐二凤决定跟着阮七七走,而且她确实不喜欢何爱红,那种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很反感。 上官青虽然也不理人,但人家并没瞧不起人,也不爱指派人干活。 “我也选上官青同学。” 两人异口同声。 郑静芸笑了笑,说道:“上官青同学已经有四票,我这一票没必要投了。” “你打算选谁?” 何爱红却不肯放过她,逼她站队。 “我选谁都改变不了结果,并不重要。” 郑静芸语气淡淡的,她哪边都不想站,好不容易才来上大学,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寝室长,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阮七七大声问。 “去吧!” 上官青自己也拿起洗漱用品起了身。 宿舍里就只剩下了何爱红一个人,她咬着牙,脸色阴沉沉的,怀着满腔抱负来上大学,结果第一天就惨遭滑铁卢,连个寝室长都没混上。 宿舍里的这些人太可恶了,尤其是阮七七和上官青,以后她得想办法把寝室长抢回来。 不过何爱红对明天的班干部选拔很有信心,她是一名光荣的d员,班干部是班导师选,肯定要优先选d员。 开学的第一天,还算风平浪静。 第二天早上六点,广播响起了雄浑的音乐,所有人都醒了,水房里特别拥挤,阮七七好不容易挤进去洗漱好,和徐二凤她们去食堂吃饭,这才去教学楼集合。 电气自动化班有26个人,女生6个,男生20个,年纪最大的有30岁,最年轻的18岁,而且班上一半人已婚。 班导师姓井,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工农兵大学的课程很紧张,只有两年的学制,每天的课都排满了,从早上到晚,比后世的大学生辛苦多了。 班干部是班导师点名安排的,基本上是d员,何爱红当了团委书记,班长是个28岁的男同学,叫常玉峰,长得还算一表人才,但家境很贫苦,裤子上都打着补丁,去食堂打菜,永远都是最便宜的丁等菜。 李玉琴很快就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基本上能叫出名字了,阮七七和上官青一样,都没兴趣交朋友,她们来上学的性质差不多。 上官青来学校休养,阮七七则是来体验七十年代的大学生活。 每天忙忙碌碌的学习,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周五,按照现在的规定,学校周六要上半天课,下午放假,小学和中学都这样。 阮七七以为大学也是这样,她都收拾好东西了,打算下午回家属院。 陆野电话也打来了,说周六中午来接她,阮七七让他别来了,她自个骑车回去。 “309阮七七同学,楼下有人找!” 喇叭里响起了宿管老师的叫声。 此时是晚饭时间,阮七七刚从食堂打了饭菜回宿舍,还没吃呢。 她盖上盖子,匆匆下楼,在楼下大厅见到了满崽。 满崽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衣服很整洁,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麻麻酱坐在他脚边,一人一狗都抬起头,朝楼道张望着,看到下楼的阮七七,满崽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麻麻酱摇着尾巴,朝楼梯跑了过去。 “七七!” 满崽挥了挥手。 阮七七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是陆野呢,没想到竟是满崽。 “你们怎么来了?” 阮七七在麻麻酱的脑袋上撸了好几下,惊喜地问。 “给你送馄饨,荠菜猪肉的。” 满崽从袋子里拿出个铝饭盒,里面是满满的馄饨,还冒着热气。 “哇,我正馋这口呢,谢谢满崽。” 阮七七使劲咽了下口水,她还真馋管芝华包的荠菜馄饨了,果然她的福气是顶好的,想啥就来啥。 “跟我不用说谢谢,这些钱你拿着,学校里花!” 满崽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进阮七七手里,看她的眼神特别慈爱。 崽崽上学都瘦了,肯定是钱不够花,没吃饱饭! “我有钱,你自己花!” 阮七七想塞回去,但满崽坚决不要,两人僵持不下,郑静芸捧着饭盒过来了,看到他俩,她眼神闪了闪,笑着问:“阮同学,是你哥哥吗?” “是爸爸!” 满崽很认真地纠正,七七和耶耶都是他的崽崽,他以后要更努力挣钱,给崽崽买好吃的,不能饿着他们。 阮七七也懒得纠正了,随便满崽咋叫,反正她不认。 郑静芸表情很惊讶,她笑了笑,上楼了。 满崽朝她看了几眼,微微皱眉,小声说:“她有点臭臭的。” 【三更完成,七十年代初的工农兵大学,含金量其实很高,学员都是精心选拔的,而且都很认真地学习,后来基本上都成了国家的中流砥柱】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确定是不是小鬼子 阮七七刚把钱塞进满崽口袋里,听到这话,讶异地问:“她是坏人?” 自从在酒店抓了个小鬼子后,满崽就触发了气息技能,对敌人的气息特别敏感,只要闻起来臭臭的,十之八九是小鬼子。 满崽靠着这个技能,已经独自抓了两个小鬼子了,厉害极了。 “不是,有点臭臭的,又不太臭,不确定。” 满崽自言自语,郑静芸身上的气息和敌人的不一样,闻起来没那么臭,他不确定是不是坏人,怕冤枉好人。 “没事,我去确定。” 阮七七轻声安慰,满崽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 “嗯,我回去了,七七再见!” 满崽点了点头,在阮七七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带着麻麻酱走了。 “再见!” 阮七七笑着挥了挥手,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满崽骑上车,麻麻酱跟在后面欢快地跑,没多会儿,他们就走远了。 她转身进了宿舍楼,准备回宿舍吃馄饨,走到二楼时,她察觉到衣服口袋里硬硬的,伸手一掏,果然是一卷钱。 满崽又把钱塞回来了,阮七七笑着点了一遍,有八十六块五角,满崽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 “真是的,总是招我眼泪。”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这笔钱她不花,明天回大院后还给满崽。 宿舍的人都在吃饭,只有上官青早早在食堂吃好了,坐着看书。 “阮同学,你爸爸走了?”郑静芸关心地问。 “七七,你爸爸来了?哎呀,我应该和叔叔打声招呼的。” 李玉琴有些懊恼,觉得太失礼了。 “嗯,回去了。” 阮七七张了张嘴,很想解释不是爸爸,可这要解释清楚,三句两句根本说不清,得从满崽的病说起,还有他爱当爸爸的毛病,至少得说个几百字。 算了,反正阮爹死了,就这么错下去吧! “以后有机会。” 阮七七笑了笑,坐下来吃馄饨。 管芝华包的是沪城菜馄饨,个大馅多,她咬了口,馅里的汁在嘴里飞溅,鲜得嘞! “七七,你爸爸给你送的饺子吧,你爸爸可真好!” 李玉琴羡慕极了。 “是馄饨,沪城那边的包法。” 阮七七看出她馋,分给她两个,多了她舍不得。 “谢谢啊,下次我回家,给你带好吃的。” 李玉琴连声道谢,将两个馄饨给吃了。 “阮同学的爸爸好年轻,看着像她哥哥!”郑静芸笑着说。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开学一个星期了,这女人在宿舍里几乎没有存在感,也不是独来独往的孤冷,去上课和打饭,她都会和宿舍的人同行,但就是容易让人忽视,存在感很低。 可今天的郑静芸,却表现得特别活跃,接二连三地提起满崽。 “我们家的人都显年轻,郑同学,你在北大荒待了多久?我有个亲戚也去了北大荒,他写信回来说,那边冬天冷得能冻死人,出去尿尿得拿根棍子,一边尿一边敲,要不然会冻住,是不是这样啊?” 阮七七感兴趣地问。 “不会这么夸张吧?” 徐二凤和李玉琴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亲戚说的稍稍夸张了些,但北大荒确实很冷,冬天零下三四十度,出门得包得密不透风,否则很可能冻掉耳朵和手指脚趾,不过那边的人冬天基本上不出门,都待在家里烤火,那边叫猫冬,要从十月猫到来年三四月呢!” 郑静芸对北大荒了如指掌,徐徐道来。 她说的情况,和阮七七前世在网上了解的差不多,说明这女人在北大荒确实待过,而且时间不短。 “你们兵团也猫冬吗?” 阮七七像好奇宝宝一样,啥都要问。 “是的,冬天那边的土都冻住了,没法干活,不过我们也会干些零碎的活,晚上还要安排巡逻站岗,和当地人还是不一样的。”郑静芸笑道。 “那你们还挺舒服的,一年只用干半年活,能歇半年呢!” 徐二凤语气很羡慕,她在老家一年四季都得干活,尤其是八月的双抢,起早贪黑地干,比牛马都辛苦,一个月双抢下来,半条命都累没了。 “干活的时候也辛苦的,上山砍树,还得扛下山,一根湿木头几百斤重,就两个人扛,很累的!” 郑静芸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也要扛木头吗?你扛得动?” 徐二凤半信半疑,毕竟郑静芸看起来不像是能扛起几百斤的人,瘦瘦小小的,斯文秀气,哪像是干重活的人啊! “当然要扛,我还是铁娘子队的呢!” 郑静芸抿嘴笑了笑,表情很得意。 “你真厉害!” 徐二凤和李玉琴都竖起大拇指,眼神膜拜。 何爱红看她的眼神,也十分欣赏。 上官青依然安静看书,丝毫不受影响。 郑静芸羞涩地低下头吃饭,表现得非常正常,直到现在,阮七七都没发现她的疑点。 吃完馄饨后,阮七七去洗了饭盒,走到窗台边收衣服,顺便和外边的梧桐树唠了会儿,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但并没有。 郑静芸表现得非常正常,没有丝毫疑点。 阮七七也不着急,如果郑静芸真是小鬼子,时间一长肯定会露出破绽。 而且她猜测,若郑静芸是小鬼子的话,很可能是菊野家族派来的,目标正是她。 菊野家族的优秀忍者鳗鱼,死在她手里,死前还传递出了消息,裴远说菊野家族睚眦必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阮七七并不是太担心,菊野家族再厉害,到了华国的地盘,也得趴着! “明天不用上课,去农村劳动!” 李玉琴去隔壁宿舍串门回来,兴高采烈地说了个好消息。 “哇,总算不用上课了,我爱劳动!” 徐二凤欢呼了声,她的文化基础比较差,上课听得她脑袋疼,好多听不懂,还得课后补习,付出的精力比其他人多不少,这一个星期的课上下来,可把她给累坏了。 “劳动半天?” 阮七七问。 “你想得美,劳动一天,我老乡说第一学期都这样,每周六都得去农村劳动一天!”李玉琴笑眯眯道。 她也喜欢劳动,不喜欢上课,虽然她是四级电工,可还是听得脑袋疼,太难了! 阮七七吃完馄饨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她最不喜欢劳动了! 能请假不? 她没问,问了肯定会被人说逃避劳动,上纲上线的,她虽然不怕,可她怕麻烦。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愧是大学生,干啥都是第一名 阮七七跑到楼下给陆野打电话。 “七七,是不是提前放假了?” 陆野开心地问。 独守空房五天,可把他给寂寞坏了。 “你想得美,明天要去劳动一天,晚上你再来接我。” 阮七七语气哀怨,她现在无比想念前世的劳动课,每个星期的劳动课,最终都会变成语数英,或者科学的任何一节课,反正绝对不会是劳动课。 没想到七十年代的劳动课,是真的要劳动啊! 而且还是去农村劳动,可千万别挑粪啊! “七七你请假吧,劳动多累啊,我心疼!” 陆野一听要劳动,立刻心疼上了,七七在家里只做饭,其他活都他干,洗个碗他都舍不得,哪吃得消学校的劳动啊! “没事,明晚你来接我!” 阮七七安慰他,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再见机行事。 劳动确实很光荣,可她懒!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教室集合后,浩浩荡荡地朝农村前进,工具不用带,村里啥都有。 同学们都挺兴奋,就像郊游一样,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到了劳动的村庄,大队长早早就等着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大学生们来支援我们的生产!” 大队长的接待程序特别熟练,显然是常接待大学生的。 “今天主要是挑粪,将这堆粪,挑到那个坑里沤肥,辛苦同学们了!” 大队长领着他们到了大队里的牛圈和猪圈,估计有许多天没清理了,粪山粪海的,苍蝇齐飞,还都是绿脑袋。 阮七七咬了咬牙,他奶奶的,怕啥来啥!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一时间没想到好办法,正好有个大妈挑着担子走了过来,还朝他们好奇地看了几眼。 “又是大学生来劳动了?” 大妈和大队长用当地话唠嗑,和潭州话差不多,稍稍有些音不同,阮七七听起来毫无压力。 她眼睛骨碌一转,想到了好办法。 “井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阮七七和班导师请假,很快就跟上了大妈。 “娭毑,我和你去劳动行不?” 阮七七叫住了大妈,一边问,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在大妈面前晃了下。 阳光照射下的一块钱,闪着迷人的金光,闪瞎了大妈的眼睛。 “怎么不行,我去和大队长说!” 大妈答应得特别痛快,飞快地跑去和大队长说,还朝阮七七指了指。 “那个妹子手脚蛮勤快,让她跟我去地里拔草吧,你们这边挑粪要不了这么多人,地里的草长得比人都高了!” 大队长还在犹豫。 “凤妹子,你小时候还吃过我的乃嘞,我一把年纪了,说话不管用喽!” 大妈叫上了大队长的小名,语气也变得蛮横了。 “行行行,你带去拔草!” 大队长无奈答应,这个大妈其实是他婶婶,小时候他确实吃过婶婶的乃水,他不敢不答应啊! 阮七七就这样水灵灵地被大妈领走了。 一块钱进了大妈口袋,大妈也是个敞亮人,带着阮七七去山坡上的地拔草,还给她弄了个小板凳,让她坐着歇息,不让她拔草。 “你这妹子细皮嫩肉的,哪吃得消地里的活,别把手割破了,在旁边坐着吧,中饭去我家吃,我给你煎鸡蛋。” “谢谢娭毑!” 阮七七也没客气,大剌剌地坐了下来,看大妈干活,顺便陪大妈唠嗑。 “渴了吧,吃个凉薯!” 大妈也是个妙人,唠嗑口渴了,就跑到上面的沙地里,挖了两个凉薯,和阮七七分着吃了。 “我家自留地的,放心吃!” 大妈让阮七七放心大胆地吃。 “真甜,娭毑你家的凉薯种得真好!” 阮七七剥了皮,咬了口,汁水超多,还特别甜,好话不要钱一样,夸得大妈眼睛都笑眯了,又说起了她家老头子种地有多么厉害。 一个上午,就这么悠闲惬意地度过了,阮七七吃了两个凉薯,还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盹,下山路过荷塘,大妈还给她摘了个莲蓬,让她剥莲子吃。 真舒服啊! 阮七七使了个懒腰,这样的劳动课,她还是很喜欢上的。 大妈热情邀请她去家里吃中饭,阮七七欣然答应。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都劳动完了,一个个臭烘烘的,就连最爱干净的郑静芸,裤腿上都沾了不少粪,看起来狼狈不堪。 不过还有个人清清爽爽的,就是上官青。 班导师安排她当计分员,统计每个同学的干活量,一点力气都不用出。 阮七七和大妈一起回家,和灰头土脸的同学们迎头撞上,走在最前面的是何爱红,她最爱表现,所以最狼狈,老远都能闻到臭味。 看到清爽干净的阮七七,何爱红皱紧眉,神情不悦。 “阮七七同学,你上午劳动了吗?” “劳动了啊,我和娭毑一起拔草呢!” 阮七七很认真地回答。 “对啊,小妹子看着瘦瘦的,干活可是好手,拔草比我还快,不愧是大学生,干啥都是第一名!” 大妈也很上道,立刻花式夸奖阮七七。 班导师听得面露欣慰,要是每个同学都能像阮七七这样,他们自动化班肯定能评为先进班级。 “你干活了怎么身上干干净净的?”何爱红不死心地问。 “说明我干活厉害呗,就像北方的巧妇揉面一样,要做到三光,手光,面光,盆光,这才是巧妇,换了不会揉面的,手上盆里都是面,面团也坑坑洼洼的,那叫懒婆娘,我这种干了活,看起来像没干活的,就是真正会干活的,晓得不?” 阮七七振振有辞,说起来还有理有据的,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狼狈不堪的何爱红,指向性特别明显。 “对对对,还得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会干活的人就是这样!” 大妈是最佳捧哏,和阮七七一唱一和的,把何爱红给怼得哑口无言。 阮七七朝她得意地看了眼,和大妈扬长而去。 大妈的厨艺也很不错,中饭特意给她煎了三个鸡蛋,这在农村属于贵宾待遇了,吃完饭后,阮七七又给了大妈五角钱饭费。 对于上道还真诚的人,她向来是大方的。 赚了一块五角的大妈,这回不用阮七七吩咐,下午继续带她去山上拔草,何爱红他们则继续挑粪,一天干下来,阮七七红光满面,何爱红他们灰头土脸。 徐二凤还好,她在老家都习惯了。 李玉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没力气了。 走回学校还有十几里路,大家都闷着头走,和来时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走了二三里路,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在阮七七面前停下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受伤了,偷偷上药 陆野跳下了车,笑呵呵道:“七七,回家了!” 阮七七眼睛一亮,总算不用走路了,她还朝上官青招呼:“要不要一起回?” “要!” 上官青一点没客气,利落地跳上车。 李玉琴希冀地看了过来,也想上车。 阮七七不等她开口,无情拒绝:“不行,你太臭了!” 李玉琴垮了脸……好想哭! 送上官青回了学校后,阮七七他们又去了娄家,得把钱还给满崽。 “七七,上学怎么样?” 管芝华关心地问。 “还行,就是每个星期要劳动,今天还挑粪。” 阮七七笑着说。 “你没挑吧?” 管芝华上下打量了眼,就知道她肯定没挑。 “我去拔草了。” 阮七七狡黠地笑了,没说自己连草都没拔,舒舒服服地待了一天。 管芝华笑了笑,也没戳穿她,这丫头身上清清爽爽的,一看就没干活。 不过她很理解,没人天生爱劳动,她年轻时也不喜欢。 阮七七拿出钱,让管芝华还给满崽。 “你留着花吧,满崽给你的,你不花他会难受的!”管芝华笑眯眯道。 昨天一早满崽就嘀咕着要给七七送吃的,还说七七在学校会饿肚子,要多带些钱,自从满崽恢复了些许记忆后,他对七七和小野这俩孩子更加挂念了。 总是会担心俩孩子吃不饱,钱不够花,还经常念叨着要多赚钱,给七七和耶耶花。 “我的工资都花不完,这些钱您收着,别让满崽知道就行。” 阮七七死活不肯要,她的钱多的花不完,哪能要满崽的钱啊! 管芝华只得收下,又问了些学校的事,还留他们在家吃饭。 “不吃了,满崽呢?” 阮七七拒绝了,她想回家吃。 “和麻麻酱出去玩了。” 管芝华现在也叫麻麻酱,这名字比麻麻叫起来好听些。 阮七七和陆野告辞,回家属楼,路过莫家时,看到了院子里的莫和平。 莫和平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看到他们,她想出来打招呼,但陆野没停车,直接开走了,莫和平神色黯然地回了院子。 “她怎么还没回京城?” 阮七七忍不住问,现在都九月了,京城那边难道开学要晚一些? “下个星期就走。” 陆野语气淡淡的,并不想提起这个妹妹,他将话题转移到了莫劲松上。 “我给羊城军区的姜利明写了封信,说了他弟弟的死亡真相,姜利明已经在调查了。” “用的是莫劲松的名义?”阮七七问。 “嗯,那个小本本啥时候交?” 陆野语气里有些兴奋,一想到莫劲松快倒霉了,他就忍不住高兴。 “不着急,等姜利明查清楚了,他肯定会对石大红动手,到时候你再交小本本,还用莫劲松的名义。”阮七七说道。 “成,莫劲松这回肯定要倒大霉,江城军区他玩完了!” 陆野一脸坏笑,莫劲松是个官迷,最大的愿望就是爬到权力顶峰,毁了他的仕途,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完肯定不会完,他亲爹可是莫叔,顶多就是迟几年升迁。” 阮七七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有莫秋风这么个亲爹在,莫劲松兄弟的前程绝对不可能太差,更何况这俩兄弟本身能力也不差。 她顶多就是给莫劲松添点堵,延迟几年晋升,替陆野出出气罢了。 “莫劲松不会求莫叔的,他们父子关系很差。” 陆野语气很肯定,莫劲松那人傲的很,宁可去江城闯,也不要留在潭州。 “为什么?” 阮七七来了兴趣,看起来莫家父子的关系还是很和睦的,没想到也是表面功夫。 “莫劲松他妈,是莫叔亲手击毙的,当时他四岁,亲眼看到,可能还有些其他事,反正他们关系很差。” 陆野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这一件事,还是他无意中打探到的。 听了事情缘由后,阮七七对莫秋风的敬意更深了。 为了解放全华国,前辈们牺牲了太多太多! 两人到了家属楼下,阮七七先下车,陆野去停车。 “阮妹子回来啦?你可真是高人不露相,去上大学都不声不响的,我说怎么一个星期没见人呢!” 王翠花殷勤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想我了?” 阮七七开了句玩笑。 “可想了,做梦都想,阮妹子,糯米酒喝完了没?” 王翠花快速地转移到了糯米酒上,最近她天天出去,也没撞到小鬼子,她那颗火热的心,渐渐冷却了。 抓小鬼子虽然赚的多,可太难了,还是脚踏实地地靠着阮七七发财吧。 “回头我给你送二十斤糯米!” 阮七七果然不负翠花的厚望,大方地下了二十斤的单。 “哪用得着你送,我上门去拿,你可是大学生,手是拿笔杆子的,扛米这种体力活我来干,我有的是力气!” 王翠花笑得满脸谄媚,二十斤糯米就是五块的工钱,虽然比不上抓小鬼子的奖金,可稳啊! 阮七七搓了搓手臂,虽然她爱听好话,可这也太肉麻了,有点吃不消。 柳大妮等人都面露不屑,又有些隐隐的羡慕,毕竟钱是真香,可惜她们酿的酒,就是没王翠花的好喝,活该马屁精赚这个钱。 陆野停好车,拿着钥匙走了过来,和阮七七一道上楼。 “陆副团长和阮妹子,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是我们家属楼里最般配的了……” 王翠花又开始彩虹屁了,陆野听得心花怒放,正好王翠花的小儿子跑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扔给了小孩子。 “谢谢陆叔叔!” 小孩子开心极了,然后脑袋上挨了一记巴掌,他娘抽的。 “还得谢谢你七姨,小兔崽子一点都不懂事!” 王翠花冲儿子使劲瞪了眼,阮七七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必须敬着。 “谢谢七姨!” 小孩子摸了摸后脑勺,赶紧补了句。 阮七七忍俊不禁,王翠花这人虽然势利,但还是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每次都能被她逗乐。 上到二楼时,看到了徐营长在手忙脚乱地做饭,桑青凤走了出来,被他赶进屋子里了。 “你躺床上歇着吧,医生让你静养!” “我又不是金贵人,只是怀孕而已,还是我来吧!” 桑青凤不由分说拿了菜刀,主要是徐营长做的饭菜太难吃,还不如她自己做呢! 徐营长笑呵呵地在旁边帮忙,他听楼里的女人说,桑青凤这一胎很可能是丫头,可把他乐坏了,他就喜欢丫头。 两个儿子愁人的很,要是有个懂事的姑娘就好了,没想到桑青凤居然能怀孕,可真是喜从天降。 阮七七笑了笑,桑青凤也是苦尽甘来了。 她和陆野回了家,晚上做了大餐,吃完后,自然是小别胜新婚,一晚上颠鸾倒凤,月亮都羞进云层了。 在家美美地歇息了一天,周一早上,陆野送她去学校。 阮七七直接去了教室,同学们对她的态度特别客气,毕竟那天陆野开着车来接人,部队里能配车的军官,级别肯定不低,至少也得是个营长。 上了半天课,阮七七去食堂吃完饭,回宿舍休息。 郑静芸看起来有些憔悴,气色不太好,阮七七都已经上床了,看到她后,便又下了床,拿了件衣服去窗台边晾晒,顺便和窗边的梧桐树唠嗑。 “那女人受伤了,肩膀上破了好大一块,她还半夜偷偷上药,洗澡也是半夜去洗,像做贼一样!” 梧桐树说起了郑静芸这两天的异常。 【三更完成啦,作者也想加更,但真的有心无力,每天都卡文,然后作者还是非常情绪化的人,有时候中午起床时心情很好,洗漱完后突然就低能量了,非常影响码字情绪,所以,我至少要留两天的稿子,怕断更,我不是倒苦水啊,作者对生活很积极,每天都努力增加自己的能量,读者们也要每天开开心心顺顺利利长命百岁呀,爱你们】 第二百三十五章 阮七七好吃懒做,脾气大,不合群 阮七七细细问了,郑静芸左右肩都受伤了,洗澡和上药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到。 很显然,郑静芸是周六那天在农村劳动时受的伤,她负责挑粪,时间一长,肩膀就磨破了。 阮七七朝躺郑静芸的床上看了过去,这女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一个在北大荒干了好几年的铁娘子,只参加了一天劳动,就磨破了皮,这可不像铁娘子。 比如徐二凤,她是农村来的,干一天活毫不受影响,依然生龙活虎的。 郑静芸明显说谎了。 满崽那天的感觉没错,这女人就算不是小鬼子,也和小鬼子有关系,来上学的目的不纯。 “郑同学,你的衣服掉下去了!” 阮七七故意将郑静芸的衣服扔了下去,嚷嚷了起来。 床上的郑静芸睡不下去了,只得起来,她有些不高兴道:“晒得好好的怎么会掉下去,又没起风!” “我也不知道啊,它自己掉下去了!” 阮七七无辜地耸了耸肩,走回自己的床,她故意从郑静芸身边走过去,还不小心地撞了下,正好撞到郑静芸的右肩。 “哎呦……” 郑静芸痛呼了声,脸色白了白。 “对不起,我帮你揉揉!” 阮七七假意关心,按在她肩上用力地揉了起来。 “不用……我没事了……” 郑静芸脸色越发白了,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她用力推开阮七七,显得有些失态。 看书的上官青,朝她深深地看了眼,问道:“你肩膀受伤了?” “没有,阮同学撞得有些疼!” 郑静芸连声否认,她勉强笑了笑,匆匆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的她,眼神变得阴戾,该死的阮七七,差点她就露馅了! 她伸手在右肩上,轻轻地揉了几下,那天在农村挑粪,她两边肩膀都磨破了皮,想到下个星期还得劳动,她的心就沉甸甸的。 早知道上大学还得劳动,她何必上这趟贼船,搞得现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玉琴,你那双皮鞋多少钱买的?” 李玉琴抱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从水房走了出来,也不着急回宿舍,在走廊上和几个女同学聊天,有人问了起来。 “是我男人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回头我问问啊!” 李玉琴说起丈夫时,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你们两口子的感情真好,你来上学了,你男人在家肯定要得相思病了!” “反正衡州离潭州也不远,想老婆了就坐火车来看呗,学校里还有招待所,不愁没地方住!” “还能体会到小别胜新婚,别有一番滋味呢!” 几个女人说着说着就歪楼了,开起了李玉琴的玩笑。 李玉琴大大方方地跟着笑,一点都不难为情,还说:“到时候我男人来了,住招待所的钱你们出啊!” “呸,想得美,你和你男人小别胜新婚,我们还旱着呢!” 说话的这个女同学,大胆泼辣,一看就是已婚妇女。 有人看到了郑静芸,笑着招呼她:“静芸,明天中午去逛百货商场不?你不是说想买皮鞋吗?” “好啊,明天你们叫我声!” 郑静芸欣然答应,她也想买李玉琴穿的那款皮鞋。 现在她有钱了,想买什么都买得起,不用再像以前,买个发卡都要纠结许久,一双袜子补了又补,都舍不得扔。 以后她再不用过苦日子了,她还有机会出国,过上每天吃牛奶面包的好日子。 郑静芸有些动摇的心,又坚定了。 她也没做什么,只是汇报下阮七七的日常生活情况,就能离开北大荒那种苦寒之地,还能上工农兵大学,每个月还能拿一笔不菲的钱,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傻子都知道张大嘴接住。 而且对方还承诺,只要她干得好,日后会送她出国,郑静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伸进口袋捏了捏小纸条,再想到漂亮衣服和时尚的皮鞋,便坚定地快步下了楼。 郑静芸去了后山,湖大依山而建,而且半山腰还有个天下闻名的岳麓书院和爱晚亭,每天都有不少学生去山上自习。 中午来自习的学生也不少,爱晚亭里就坐了不少学生,大家都很自觉地保持安静,山上除了轻风吹过的沙沙声,便是学生们翻书的声音。 郑静芸假装散步,慢慢走到人烟稀少的树林里,还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墓,墓边有棵粗壮的松树,她四下看了看,确定了无人,拿出了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 “阮七七好吃懒做,脾气大,不合群,丈夫是高级军官,家境很不错,很受父亲的宠爱……” 她写了三四百个字,都是阮七七这段时间的生活,还把满崽来送吃食和钱的事,也写上了。 安排她来上学的人说,只需按时将阮七七的生活动态汇报,就能领到钱。 树洞不大,只能一根手指捅进去,郑静芸捡了根细棍子,捅进树洞里,掏出一张五块钱,她神色大喜,那人果然没骗她。 前些天她塞了张小纸条,对方就塞了五块钱,这也太大方了。 喜形于色的郑静芸,先前的慌张和不安立刻烟消云散,她将小纸条塞进了树洞里,还用细棍子捅了好几下,这才下了山。 她离开后,阮七七就从附近的枫树上灵活地爬了下来,从树洞里掏出了小纸条。 看到纸条上的那些话,阮七七给气笑了。 神他玛的好吃懒做! 郑静芸要是在面前,她绝对要抽几个大嘴巴子,打探情报都探不明白,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蠢的敌特。 还有那句‘很得父亲的宠爱’,也把她给逗乐了。 阮七七本来想弄死郑静芸,但现在改主意了,这女人蠢得不可方物,还是留她一条命,继续给小鬼子提供情报吧! 她将小纸条重新塞进树洞,嘱咐了附近的树树们盯着,便慢悠悠地下山了。 下午的课上完,天都暗了,阮七七活动了下脖颈,轻叹了口气,这么辛苦的大学生活,不体验也罢。 下次见到裴远时问一声,能不能减一半课程,毕业证不发也没啥,她不在乎。 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周末还得去劳动,这可比前世的大学苦多了,精神病院比这快乐多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聒噪,‘毒哑’你的嗓子 去食堂打了饭,阮七七慢悠悠地回宿舍,刚到门口,就听到何爱红在说:“明天是寝室卫生检查,上官青同学,咱们得搞大扫除了!” “明天下午才检查,不着急。” 上官青语气淡淡的,一点都不急。 “明天还要上课,现在提前搞好卫生,明天就不怕检查了,上官青同学,你要是对这方面没经验,我可以帮你安排!” 何爱红语气跃跃欲试,她虽然当上了班级的团委书记,可对寝室长并没死心,一直想抢过来。 “不用!” 上官青说话很简洁,能两个字的,绝对不会三个字。 “那你是什么意思?既不安排人搞卫生,又不让我帮忙,难道你希望我们309寝室,被评为卫生最差的宿舍吗?” 何爱红的语气不知不觉加重,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聒噪!” 上官青轻吐出两个字,眉头微皱。 何爱红变了脸色,想和她理论,从开学到现在,她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回她可一定要好好教这上官青做人。 “咔” 轻脆的一声响起。 大家的目光都齐齐投向上官青的左手,一只核桃被她的两根手指,轻松地捏成了碎块。 “咕嘟” 何爱红使劲咽了下口水,心跳得也特别快。 这核桃上官青昨天分给她们吃,她们塞门缝里夹,差点把年纪不小的门给夹坏,最后还是徐二凤去楼下,用板砖砸碎,她们才吃到了香甜的核桃肉。 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砸碎的核桃,却被上官青用两根手指给轻松捏碎了。 这力气得有多大? 如果捏在她的脑袋上,是不是脑浆子都得爆出来? 何爱红想象了下自己脑袋爆浆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龇了牙,脑壳也隐隐地疼。 “你是寝室长,你说了算!” 何爱红憋屈地闭了嘴,悻悻地坐下了。 虽然认了怂,可她还是不甘心,心里堵着一团火,很想找个地方发泄,正好阮七七进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野柿子。 山脚下有株野柿子树,结了不少野柿子,还没熟透,得用石灰捂熟了才能吃,阮七七回来时,看到有几个学生在摘,她便也摘了一袋子。 岳麓山的野柿子虽然小,但很甜 “呀,野柿子,七七你哪摘的?” 李玉琴也回来了,看到野柿子惊喜极了。 “书院那边,结了好多。” 阮七七将野柿子倒进鞋盒子里,宿舍里没有石灰,她便塞了个苹果,也能催熟。 “书院那的柿子树是学校的,属于公家财产,阮七七同学,你擅自摘柿子,这叫挖社会主义墙……” 何爱红的话并没说完,被一颗柿子给堵住了。 阮七七懒得废话,直接弹出一个野柿子,精准地弹进她嘴里。 何爱红从嘴里抠出野柿子,气急败坏道:“阮七七你这简直是土匪行径,我指出你犯的错有什么不对?你爱人还是军官,更应该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哪能……呜呜……” 阮七七直接走了过去,将柿子重新塞进她嘴里,野柿子不大,比鸡蛋还小,她塞了两个,何爱红的嘴鼓鼓囊囊的,过于老成的脸,倒显得有些可爱了。 “聒噪!” 阮七七冷声说了句,直接从她床上扯了枕巾,反手将她绑在床架上。 何爱红艰难地吐出了野柿子,破口大骂:“阮七七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让你冷静下,再叫我拿徐二凤的袜子堵你嘴!” 阮七七冷着脸威胁,何爱红立刻闭嘴。 徐二凤的脚特别臭,她宁可死,都不要吃徐二凤的臭袜子。 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徐二凤,突然被点名,她悻悻地缩了缩脚,敢怒不敢言。 阮七七用水果刀削了柿子的皮,把果肉塞进何爱红的嘴里,没熟的柿子又麻又涩,吃了后舌头和喉咙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特别难受。 喂完一个野柿子,阮七七便将人放了,何爱红冲去水房漱口,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模样特别狼狈。 “我……我要报告……老师……” 何爱红像是吞了哑药一样,又沙又哑,只有她自己听得懂。 “听不清,大声点!” 阮七七侧着头,用手挡在耳朵边,一本正经地问。 “你……你太过分了……” 何爱红生生给气红了眼,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阮七七比乌龙山的土匪还凶! 她要报告老师,狠狠地惩罚阮七七! “何同学,我都说了野柿子不能吃,你非要吃,就没见过你这么馋的人!” 阮七七边说边摇头,表情很嫌弃。 “我……我没馋,是你强迫我吃的……” 何爱红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呢! 也是头一回见到像阮七七这么能胡说八道的人,也太不要脸了。 “我强迫你吃的?谁看到了?你们看到了没?” 阮七七很认真地问其他人。 “没看到!”上官青淡淡道。 “我没注意。”郑静芸一如既往地两边都不得罪。 “我……我也没注意。”徐二凤。 “看啥?我刚回来,出啥事了?” 李玉琴兴奋地问,还以为有啥八卦。 “何同学听到了吧,大家都没看到,你大概是饿昏头了,出现了幻觉,难怪这么馋!” 阮七七笑了笑,对何爱红的委屈和愤怒视而不见,现在只是略施惩戒,若是惹毛了她,她还有更狠的! “你……你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何爱红愤怒地咆哮,可惜她的声音太哑,只是发出了一点沙哑的声音,并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我要和井老师说!” 何爱红使劲擦了眼泪,哭着要去找班导师告状,被李玉琴给拦下了。 “你这嗓子都哑了,井老师也听不清你说话啊,等嗓子好了再说。” 这句话又让何爱红悲从中来,擦干的眼泪像下雨一样,簌簌而下,再看阮七七一副‘老子不鸟你’的狂傲模样,她更委屈了,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阮七七撇了撇嘴,真是又菜又爱玩,还挺官迷,一点都不像是割尾会出来的。 她不知道,何爱红虽然是宣传科主任,可在割尾会只是个打酱油的,因为她爹是当地割尾会的主任,有她爹罩着,她压根不需要卖力干活。 夜深了,宿舍楼熄了灯,起初还有些碎碎的声音,宿管老师每晚都来巡查,听到有人还不肯睡觉,就会吼几声,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安静如鸡。 阮七七从床上悄然滑下,宿舍里很安静,有徐二凤的磨牙声,李玉琴打着小呼噜,何爱红在说梦话:“土匪婆……不共戴天……”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一听就知道,这个不共戴天的土匪婆,肯定是她。 阮七七撇了撇嘴,走到郑静芸的床铺前,她住在徐二凤的上铺,面朝外侧睡着。 掀开帐子,阮七七捏住了郑静芸的鼻子,没多会儿,这女人就张开了嘴,一团手帕塞了进去,脖子也被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岳麓山这个时候的野柿子肯定红了,像灯笼一样,特别好看,这个季节的风景超美,不得了,越写我越想念长沙,太勾我的魂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听话,让小银环陪你玩吧 郑静芸睡得正香,就被一阵窒息感惊醒,没等她反应过来,嘴被堵了,脖子也被掐了,冰凉的手像蛇一样,掐着她的脖子,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她睁大眼睛,黑暗中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 “是脾气大,还好吃懒做的我!” 阮七七龇了龇大白牙,在黑暗中特别打眼。 郑静芸听懂了这句话,后背一阵发寒,阮七七知道她往树洞里塞小纸条的事了? 她又想到了傍晚时,阮七七拿回的野柿子,山脚下才有野柿子树,这女人肯定跟踪她了。 “乖乖跟我出去,别出声!” 阮七七手上多了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对着她的颈部大动脉,郑静芸吓得瞳孔都缩了,她使劲摇头,表示绝对不会出声。 郑静芸老实地下了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阮七七给她一刀。 阮七七挟持着她去了顶楼的天台,秋天的晚风很冷,郑静芸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冻得蜷缩成一团。 “我问你答,不要大叫,否则捅死你!” 阮七七手里的匕首下移,移到了郑静芸的心脏处,刀尖刺破薄薄的面料,抵住了她的肌肤。 郑静芸拼命摇头,恐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不想死啊! 好不容易逃出了北大荒,她还想出国过好日子呢! “谁派你来的?” 阮七七低声问。 “呜呜呜呜……” 郑静芸眼神很急切,她的嘴被堵了,说不出话。 阮七七扯掉她嘴里的手帕,她哭着说:“没人派我来,我听不懂你说啥,我是来上学的!” 郑静芸虽然很怕死,可她更清楚,承认的下场更惨,反正阮七七没证据,她只要咬死不认就行。 阮七七冷笑了声,也不和她废话,转过身,直接掏出一条肥嘟嘟的蛇,有一米来长,在空间里好吃好喝地养着,气质都变得清澈愚蠢了,反应也特别慢。 肥蛇在阮七七手腕上,动都不愿动,外面这么冷,还是空间里舒服。 虽然是条好吃懒做还脑子不灵光的蛇,但郑静芸还是吓得头皮发麻,她最怕蛇了。 阮七七用手帕重新堵住她嘴,再拿绳子反手绑住她四肢,一把按在地上。 “呜呜……” 郑静芸哭着摇头,眼神乞求。 “放心,蛇不吃人,它喜欢玩游戏,你陪它玩一玩,我就放你回去睡觉。” 阮七七温柔地拍了拍蛇的脑袋,还冲她笑了笑。 郑静芸并没受到安慰,哭得更凶了。 “哧啦” 布料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郑静芸的裤子被撕开,阮七七用力一扯,一股冷风灌了进去,郑静芸冻得瑟瑟发抖,眼神更加恐惧了。 “我不是男人,嬲不了你,放心!” 阮七七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还微微笑了笑。 郑静芸稍稍安心了点,可阮七七随后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我虽然嬲不了你,但我能让你快乐,喏,看到它了没?绝对能让你快活赛神仙!” 阮七七蹲了下来,将懒得长毛的蛇蛇放在地上,还在蛇脑袋上拍了拍,示意它动一动。 肥蛇以龟速朝前滑行着,好在距离很短,就算是龟速,也很快就滑到了,冰冷的蛇鳞在肌肤上游离着,此时此刻,郑静芸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一丁点细微的接触,都能在她的神经末梢放大几十倍。 “呜呜呜呜……” 郑静芸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眼里的恐惧浓成了实质,躲在暗处的何爱红都感觉到了。 何爱红睡觉轻,阮七七威胁郑静芸时,她就醒了,悄悄跟了上来,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吓人的一幕。 今晚的月光很亮,阮七七做的所有事,何爱红都看到了,尤其是那条蛇,把何爱红吓得够呛,头皮都麻了。 此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阮七七很可能是苗疆的蛊女。 长得漂亮,随身携带毒虫,没人知道毒虫藏在哪儿,而且阮七七行事毒辣,完全符合苗疆蛊女的特征。 何爱红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全身都不舒服了,她的嗓子到现在还没好,不会白天阮七七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下蛊了吧?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何爱红全身冰冷,心沉到了底? 一道冰冷的视线,穿过夜空射了过来,何爱红抬头,和阮七七的眼神对上了,吓得她赶紧低下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看不到我,肯定看不到我!” 念了好几分钟,何爱红才敢抬起头,看到阮七七并没过来,不由松了口气,暗暗安慰自己,肯定没看到她。 郑静芸已经吓得神魂出窍了,脸比死人还白,其实蛇并没干什么,只是在周边探索,但这女人的心性比鳗鱼差远了。 “呜呜呜呜……” 郑静芸急切地叫着。 阮七七没理她,转过身时,手里又多了条蛇,还缠在了她的脖颈上,突然闻到陌生人的气息,蛇大爷很生气,昂起头愤怒地吐着信子。 冰冷的信子就在郑静芸嘴边,好几次都碰到了她的嘴。 郑静芸很想昏死过去,可她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些,视力也比往常好,夜色里,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蛇的鳞片,以及阴冷的瞳孔。 “想清楚了?要是再耍滑头,就是小银环陪你玩了!” 阮七七话音刚落,手上的蛇变成了美丽的银环蛇,剧毒的银环蛇在她手上异常乖巧。 郑静芸使劲摇头,她不敢了,她全都交待。 阮七七抽了她嘴里的手帕,冷冷地看着她。 “我没见过他的脸,他每次来找我都是晚上,从头到脚都蒙得严严实实,他应该是兵团的人,因为我们兵团离村庄很远,有几回下大雪,他都是晚上来找我,北大荒没人敢在雪天的晚上赶路!” “他是男人?” “应该是男人,说话声音像男人,比我高半个头。” 郑静芸不太确定。 阮七七上下打量,这女人顶多160,高半个头,也就是170,但东北人普遍高,女人长170的挺多。 “他让你做什么?” “就是盯着你,把你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塞进山上的树洞里,每次能得五块钱,那人还说可以让我出国,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太想离开北大荒了,这才鬼迷心窍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害人,那人说只是记录你的生活情况,其他什么都不用干,我这才答应的……” 郑静芸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只是不知道她是悔恨接了这趟差使,还是后悔太不小心暴露了。 阮七七嘴角冷笑,鳄鱼的眼泪罢了。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以后继续给那边提供情报,但纸上的内容,得按照我说的写,你要是干得好,就只你一人坐牢,要是你敢通风报信,株你们全家!” “我都听你的,求你饶了我家里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郑静芸哭着磕头求饶,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后悔了。 北大荒再苦,至少她还能活着,还有机会回城,家里人也不会受牵连,现在全完了! 【三更完成啦,秋天的岳麓山真的很美,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恭喜你猜对了,我就是玩蛊的 阮七七又问了些其他的,郑静芸啥都不知道,只知道定时往树洞里塞纸条,每塞一次都有五块钱报酬,其他的都不知道。 这女人在北大荒待了四年,前三年还老老实实干活,后来她走了捷径,傍上了个来自京城的高干子弟,重活累活都不用干,还能好吃好喝,过得十分逍遥。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高干子弟六月回城了,没了靠山的郑静芸,又回到了原点,可是她好吃好喝了一年,被养得身娇肉贵,哪还吃得消每天的辛苦劳作,便开始装病。 她手里还有点钱,对付着过了一个月,钱快花光了,郑静芸正犯愁时,那个神秘人就这么出现了,给了她一笔钱,还许诺能让她上大学。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郑静芸并没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我没想害人的,我只是想离开北大荒,那里不是人待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郑静芸哭着为自己辩解,她觉得自己写的那些小纸条,根本不可能对阮七七造成伤害。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粒甘草片,这玩意儿贼难吃,她小时候最怕吃这个了,这药还喜欢卡喉咙,粘在喉管不上不下的,比毒药还难受。 将甘草片塞进郑静芸嘴里,苦涩的味道让她下意识想吐出来。 小银环水灵灵的脑袋,就这么出现在她嘴边,吓得她闭紧嘴,硬生生地咽下了甘草片,心里七上八下。 “放心,不是毒药,听说过湘西赶尸不?” 阮七七语气很温和,和她唠起了家常。 郑静芸点了点头,她老家就是那边的,怎么会不知道? “你吃的这个和赶尸没关系,你既然知道赶尸,肯定也知道湘西的另一个特产吧?” 阮七七笑眯眯地问。 郑静芸脸白了白,刚刚吞进去的甘草片,仿佛长了脚,在她肚子里窜来窜去。 “恭喜你猜对了,刚刚你吃的就是蛊,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爱你一万年,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我用的是夸张法,意思就是这个蛊,能伴随你终生,直到你咽气,你也不用太害怕,我这个蛊脾气很好的,你身体没任何感觉,只是时间一长,脸上会像癞疙宝一样,长满疙疙瘩瘩,还会灌满脓,滴答滴答流下来……” 阮七七很有讲故事的天分,说得绘声绘色的。 郑静芸脑海里出现了自己脸上长满疙瘩,还流着恶臭的脓汁…… 不要! 她宁可去死!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你给我解药!” 郑静芸彻底降服了,哭着表忠心。 “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保你平安,否则……” 阮七七没说下去,脸上一片冰寒。 郑静芸身体抖成了筛子,一半是冷,一半是吓的,她再次表示会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回去吧,和平常一样!” “知道了!” 郑静芸松了口气,她摸了摸脸,光滑的,没长疙瘩,不由安心了不少,只要她听话,把阮七七哄高兴了,说不定不会去举报她呢! 等郑静芸走后,阮七七这才慢慢地下楼,穿过天台的门时,她朝右边看了眼,那儿有株高大的梧桐树。 上官青在树上,隐藏得很好,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 阮七七并没捅穿,当没看见,直接下楼了。 树上的上官青很好奇阮七七的身份,来上学之前,领导可没和她说,班上有这么个厉害角色。 不过她能肯定,阮七七是友非敌。 刚刚阮七七已经发现了她,却并没有捅穿,显然知道她的身份。 天台上还有个人,是吓得腿软的何爱红,过了许久,她才勉强能站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后背的冷汗被风吹干,紧贴着肌肤上,比冰块还冷。 此时的何爱红又冷又怕,后悔莫及,早知道阮七七是玩蛊的,她何苦得罪这魔头? 她又摸了摸喉咙,心里害怕至极,阮七七不会也给她下蛊了吧? 还有那几条蛇,阮七七肯定藏在宿舍里,那可是剧毒的银环蛇啊,一想到每天都和几条毒蛇相伴,甚至很可能在她睡觉时,毒蛇爬上了她的床…… 何爱红不敢想了,她像游魂一样回了宿舍,告状的心思彻底没了。 轻轻推开门,她蹑手蹑脚地朝床走去。 “你半夜三更做贼去了?” 阮七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何爱红头发都竖了起来,张大嘴就要叫,被一团手帕堵住了。 “睡觉!” 阮七七嫌弃地瞪了眼,上床睡觉了。 何爱红好半天魂才回来,她颤抖着手拔出手帕,又擦了眼泪,这才上床睡觉。 开学时的雄心壮志,此刻也烟消云散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混过两年大学生活,安全回家! 上官青也回来了,她动作很轻,像幽灵一样,无声地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广播里准时响起了歌声,宿舍楼变得异常繁忙。 往常最积极的何爱红,今天没起床,她发起了高烧,下不了床。 “我……我起来搞卫生……” 何爱红脑子烧迷糊了,还以为现在是下午,挣扎着要起来搞卫生,被阮七七一把按了下去,冷声道:“老实躺着!” 烧迷糊的何爱红,谁的话都听不进,可唯独听到阮七七的声音,立刻变得安静,一动不动地躺着,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上官青眼里闪过笑意。 上午又是四节课,中午还得搞卫生,上官青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除了何爱红。 宿舍每天都有打扫,并不脏,大家齐心协力干了半小时,就将卫生搞好了,最难的是叠被子,学校要求必须叠部队的豆腐块被子,方方正正,有棱有角那种。 阮七七就叠不好,她从来没叠过被子,早上起来将被子摊开就行,根本不需要叠。 上官青和郑静芸叠得最好,何爱红也会叠,不过她没表现机会,烧迷糊了。 徐二凤和李玉琴学了几分钟,就学会了,叠得非常成功,唯独阮七七学不会,气得她好想拆了被子。 “我来叠吧。” 郑静芸已经挪过来了,想拍马屁,但被上官青抢了先,她悻悻地退下了。 上官青动作很利索,三下两下就叠好了。 “睡觉吧,还能睡半小时!” 上官青看了下手表,上床睡觉。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将豆腐干被子挪到旁边,用大衣盖着,免得影响傍晚的检查。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宿舍里何爱红的变化最大,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打官腔了,倒是比以前讨喜了不少。 郑静芸也该塞小纸条了,阮七七口述,她写—— “阮七七极贪财,我给了她一块钱,她帮我洗了一个星期衣服,连内裤都洗了,其实她并不差一块钱,但她却很贪婪,或许和她农村出身有极大的关系,金钱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去精神病院钓大鱼 郑静芸胆战心惊地写完小纸条,搞不懂阮七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去后山将小纸条塞进了树洞,同样有五块钱,她将钱给了阮七七,希望能减点刑。 “你拿着花,和以前一样买东西,别让对方怀疑!” 阮七七没要,那个往树洞里塞钱的人,树树已经告诉她了,是学校里一个不起眼的清洁工,男,五十多岁,是个孤寡老头,大家都叫他楼师傅。 下一次塞小纸条,阮七七让她写—— “我和阮七七已经成为知心好友,她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虽然嫁了军官,但只是表面风光,军官一家看不起她,工资也不上交,难怪她如此渴望金钱,她力气很大,比壮年男人还大好几倍,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她抓了个很厉害的敌特,得了一百块奖金,她特别开心,可惜这种好事不是每天都有,她特别遗憾!” 郑静芸不敢多问,乖乖照着写,然后去塞树洞,又得了五块钱。 这天晚上,宿舍楼都睡了,阮七七穿上夜行衣,离开了宿舍楼,她去找楼师傅。 这些天她经过打探,并没在楼师傅家找到发报机,显然楼师傅上面还有人,所以她才按兵不动,等着楼师傅去找上峰汇报。 楼师傅住在学校后面,以前是放杂物的仓库,后来学校房子紧张,就格了十几间房,分给了学校的单身老师当宿舍。 夜深人静,楼师傅的房间黑漆漆的,但他并没睡,他刚从后山回来,手里多了张小纸条,拧着手电筒看完了,他憨厚老实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鳗鱼居然死在这么个贪婪愚蠢的支那女人手上,哼,真悲哀!” 楼师傅并没怀疑郑静芸的情报,这女人是他们精心挑选过的,爱慕虚荣,贪图享受,还很会演戏,而且是华国人,阮七七肯定不会怀疑。 鳗鱼传递回来的消息,说阮七七是华国特别厉害的特工,手段极残忍,让帝国一定要弄死这女人! 现在看来,鳗鱼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强行换尊罢了,他可没瞧出阮七七哪里厉害! 楼师傅将小纸条烧了,得给上峰汇报阮七七的最新消息,既然这女人贪财,那就用金钱诱惑她,再趁其不备弄死她。 这女人虽然愚蠢贪婪,身手肯定是极好的,否则鳗鱼不可能死。 楼师傅抽了支烟,红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隐忽现,照在他忠厚老实的脸上,显得特别诡异。 抽完了烟,楼师傅准备睡觉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合衣而睡。 他的腿据说是在轰炸时炸伤的,所以他经常会大骂小鬼子,还说和小鬼子不共戴天,学校的师生从没怀疑过他的身份。 就连田宇光也是楼师傅的下线,田宇光拍摄来的相片,都交给楼师傅处理,不过田宇光从来没见过楼师傅,他经常在学校和一瘸一拐的楼师傅擦肩而过。 阮七七不敢靠得太近,怕楼师傅和鳗鱼一样,是个功夫高手。 等楼师傅睡着后,她交待树树们盯着,便回了宿舍。 第二天,阮七七没去上课,她请假了。 因为楼师傅出门了,树树和她说,楼师傅每个月都要出去一趟,他和学校的人说是去精神病院,看望他妻子。 他的妻子被小鬼子欺负了,精神失常,连他都不认识了,而且不管看到谁都会发疯打人,迫于无奈,楼师傅只能将妻子送去精神病院,每个月他都会去探望。 因为楼师傅夫妻的悲惨遭遇,还有他对妻子的坚贞不渝,楼师傅在学校的名声很好,就连校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阮七七排除了楼师傅身边的所有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精神病院。 那个神秘的上峰,很可能就是在精神病院的妻子。 楼师傅每个月都去看望妻子,其实是在传递情报,不出意外,精神病院的那个妻子,手里肯定有发报机。 果然是狡猾的小鬼子,谁能想到敌特会隐藏在精神病院里。 精神病院远离市区,阮七七骑了一个小时车才到,她没进去找人,而是先找树树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楼师傅妻子的情况。 “那女人天天发疯,还从四楼跳下去,差点死了!” 八卦银杏认识楼师傅的妻子,是全院最让医生头疼的病人。 其他病人就算再疯,都会有清醒的时候,可这女人却一直处于发疯状态,多次想结束自己的性命,要不是医院看管到位,这女人早死了。 阮七七皱眉,如果楼师傅的妻子是装疯,可能会瞒过医生,但绝对瞒不过树树。 人不可能24小时都在演,总会有松懈的时候,而且没人会防备树,所以,楼师傅的妻子是真的疯了。 那她就绝对不是楼师傅的上峰。 本以为找对了人,没想到找错了,阮七七也没沮丧,她能肯定,这个神秘上峰肯定在精神病院。 可能是医生,也可能是护士,或者清洁工,又或者是病人。 楼师傅已经探望完了妻子,准备离开了,他瘸着腿,慢慢地走着,还一路和医护人员打招呼,显得极为熟稔。 “宋大夫!” 楼师傅冲迎面走来的一个医生打招呼。 医生穿着白大褂,大约五十来岁,戴着眼镜,中等个子,气质儒雅,他停了下来,和楼师傅说话。 “看过你爱人了?” “看过了,唉,还是不认识我!” 楼师傅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最近没有寻死,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会认出你了!” 宋大夫安慰他,还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承您吉言,要是真能好起来,我给您烧高香!” 楼师傅越说越激动,甚至要下跪磕头,宋大夫赶紧扶住他,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别这样,我是大夫,治好你爱人是我的职责,快起来!” 宋大夫扶起了他,好言安慰,但他的一只手却揣进了口袋,是刚刚从楼师傅那得到的情报。 “谢谢!” 楼师傅一个劲地说谢谢,将一个没文化的底层人民,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和宋大夫交换了个眼神,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的口袋里,也多了些钱,是他这个月的活动资金。 阮七七躲在墙角,看得清清楚楚,连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也没错过。 很显然,宋大夫就是楼师傅的上峰。 她正要离开,宋大夫敏锐地扭过头,停顿了几秒,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章 光速成为精神病院的老大 “医生,看到我家嘟嘟了吗?” 阮七七主动朝他走了过去,用很正常的口气问。 “嘟嘟是谁?” 宋大夫问。 “你连嘟嘟都不知道?它是我家崽崽啊,我有两个崽崽,一个叫嘟嘟,一个叫球球,早上我嘟嘟不听话,我批评了几句,嘟嘟就闹脾气离家出走了,球球现在一个劲地吵着要嘟嘟,大夫,你知道嘟嘟在哪不?崽崽吵起来好闹人,头痛死了!” 阮七七的语速越来越快,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桔子,显宝一样递到宋大夫面前,神秘兮兮地问:“它是球球,我的崽崽,你看,这脸盘子是不是特别像我,好看吧?” 宋大夫很认真地在桔子和阮七七之间打量,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对,特别像你!” “哈哈哈哈,你蠢得冒烟嘞,这明明是个桔子,我是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桔子,你个蠢猪脑壳!” 阮七七得意大笑,当着宋大夫的面,剥开了桔子,吃得津津有味。 宋大夫的疑心顿时消了,这个病人一看就是精神病晚期,正常人演不出这股子癫劲,肯定不是探子。 “你要不要吃?很甜的。” 阮七七热情地请他吃桔子。 宋大夫剥了块塞进嘴里,嚼了几下,酸得他脸都扭变形了。 “哈哈哈哈,你个蠢猪脑壳,这个桔子要是很甜,我怎么可能请你吃?” 阮七七拍手大笑,好几个病人围了过来,也跟着大笑。 “蠢猪脑壳,酸桔子才请人吃嘛,蠢得冒烟!” 病人都在取笑宋大夫的蠢,他们和阮七七一见如故,就像是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特别投缘。 宋大夫吐出了桔子,准备走人,被阮七七拦住了,歪着头天真地问:“你是医生还是病人啊?” “我是医生。” 宋大夫很有耐心,还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 “不对,医生怎么会蠢得冒烟?我考考你啊!” 阮七七不信,其他病人也不信,跟着起哄,还拦着不让宋大夫走。 宋大夫只得听她出题。 “问你个简单的,浴缸放满水,旁边有一个碗,一个脸盆,请问怎样才能最快把水排干净?” 阮七七问了个前世网上很出名的段子。 “当然用脸盆舀。” 宋大夫哑然失笑,三岁小孩都会选脸盆。 “你蠢得冒烟嘞,把浴缸的塞子拔了撒,咕嘟咕嘟就放光了!” 病人们的眼神特别嫌弃,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回答不出来,果然是个蠢猪脑壳。 “对啊,你为什么不拔塞子?” 阮七七用一种‘你居然这么蠢’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宋大夫。 宋大夫咬了咬牙,心里憋了一团火,他勉强笑了笑,将围着他的这伙人给扒拉开,匆匆走了,背影有些仓惶。 “你从哪里来的?”有人问。 “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会懂的!” 阮七七高深莫测地回答,周围的病人顿时一脸敬意。 宋大夫也听到了,回头看了眼,只见阮七七被病人们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一看就是经常一起玩的,他也就彻底安心了。 医院那么多病人,有几个生面孔也很正常,他不必疑神疑鬼。 回到办公室的宋大夫,从口袋里掏出情报,楼师傅将郑静芸的小纸条总结了下,简单概括就是—— “极度贪财,力气很大!” 宋大夫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鳗鱼啊鳗鱼,你竟然死在这么个女人手里,真悲哀啊!” 他和楼师傅的想法一样,觉得鳗鱼为了挽尊,才会将阮七七说得那么厉害,其实阮七七不过就是个力气大一些的贪财女人。 上峰给他的指示,是不择手段消灭阮七七,替鳗鱼报仇。 既然阮七七贪财,那就用金钱诱惑她,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能给上峰交差了。 阮七七在精神病院混得如鱼得水,很快就和病人们打成一片,并且用奶糖和点心,以光的速度成为了他们的老大。 “我要回去困觉了,刚刚那个蠢猪脑壳医生要是找我,你们知道怎么说不?” 阮七七要回学校了,走之前给新小弟们培训了下,免得宋大夫找过来。 “知道!” 小弟们异口同声回答,然后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你去找释迦牟尼唠嗑了!” “去打小鬼子了!” “你回去煮孟婆汤了,去晚了阎王爷要扣奖金!” …… 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深井冰的想象力果然突破了三维,提前到达了四维世界。 阮七七非常放心地离开,回到学校后,继续繁忙充实的学习,郑静芸收到了楼师傅的指令,还有十块钱。 十钱是引诱阮七七的诱饵,楼师傅让她用这笔钱攻陷阮七七,周末骗去爬山。 郑静芸一个字都不敢隐瞒,全都汇报了。 阮七七嫌弃地看了眼十块钱,小鬼子居然只拿十块钱羞辱她,岂有此理! 不过周末的山还是要爬的,小鬼子肯定是想在山上对付她,也不知道派了几个人,但人再多她也不怕,岳麓山上都是树,那就是她的主场。 “回复他,礼拜天上午八点准时爬山。” 阮七七让郑静芸回复。 郑静芸听话地写好小纸条,跑去后山塞进树洞里,忐忑不安地回来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礼拜天去爬山,肯定会出事。 “我……我礼拜天不去爬山行不?”郑静芸鼓起勇气问。 “你礼拜六吃炒花生米行不行?” 阮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神情嘲讽。 郑静芸脸色顿时煞白,后背冒出一股寒气,她使劲摇头,颤声道:“我去爬山,肯定去!” 爬山顶多只是断腿,不去爬山可是要断命的。 周六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劳动,阮七七和大妈已经是极好的搭子了,每次去劳动,大妈都会将她带走,美其名曰干活,其实阮七七舒舒服服地躺着,中午还有大妈精心做的饭菜,过得惬意极了。 这个星期陆野没来接,因为他又出任务了,阮七七索性没回大院,住在学校里,第二天去食堂吃了早饭,就和郑静芸去爬山了。 周末爬山的人不少,基本上是山下高校的师生们。 阮七七气定神闲地走着,突然眼睛一亮,她像闪电一样,三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脚踩在大团结上,快得连郑静芸都没反应过来。 躲在暗处的楼师傅,对阮七七的表现非常满意,果然是个贪财的,这就好办了。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时不时会掉一张大团结,阮七七一路捡钱,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沉迷于捡钱快乐中的她,并没发觉路越来越窄,人也越来越少。 她们不知不觉地进了片枫林,林子里很安静,时不时传来鸟鸣声,显得十分安静祥和。 阮七七在清点刚刚捡的钱,好家伙,净赚一百二。 她满意地揣好钱,拉着郑静芸准备去大路,一道疾风射了过来,是一支淬了剧毒的弩箭,只要刺破一点皮,就会即刻毒发身亡。 阮七七侧了下身体,灵活地避开弩箭,与此同时,一颗石头扔了过来,和弩箭相撞,撞得火星四溅,弩箭改变方向,刺进了一株枫树上。 【三更完成啦,明天要出门看晒秋,顺便爬个三清山,会定时更新哒,晚安哦】 第二百四十一章 解锁新技能,垃圾充分利用 阮七七找了株树当掩体,从包里拿出骨鞭,警惕地看着四周,郑静芸吓得抱头尖叫,刺耳的叫声惊起了一群飞鸟,扑愣着飞走了。 “聒噪!” 阮七七用力抽了过去,郑静芸晕死过去,安静了。 暗处的人射了支弩箭后,就没动静了,林子里异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现在是九月底,山上温度并不高,郑静芸却紧张得满头大汗,眼睛都被汗水糊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她也不敢眨眼,怕动一下就会引来弩箭,小命不保。 阮七七背靠在一株粗壮的枫树上,手持着骨鞭,看似在观察周围环境,其实是在和树交流。 “有三个人,你头顶上有一个,我给你弄下来呗!” 枫树语气很兴奋,无聊的生活总算来了乐子啊。 埋伏在树上的男人,手里举着刀,紧紧盯着下面的阮七七,想一刀将她劈成两半。 他运足气,准备跳下去时,几根枝条像蛇一般,紧紧缠住了他,他用了全身力气都挣不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枝条就将他精准地送到了阮七七面前。 阮七七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手里的骨鞭灵活地缠住了男人的脖子,再一用力,男人便翻起了白眼。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接连响起了四声,阮七七动作很快,将男人的四肢给卸了。 随后她打了声呼哨,几根可爱的藤条,像扔沙包一样,甩过来个惊恐不安的男人。 男人想过来支援同伴,可他才刚抬起脚,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四肢都被藤条缠得紧紧的。 阮七七冲他甜甜地笑了笑,一个字都没废话,直接将他的四肢给卸了。 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三分钟,就轻松解决了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上官青,本来想帮忙的,现在改主意了,阮七七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阮七七甩了下骨鞭,朝左侧方走了过去,被藤条倒挂起来的楼师傅,拼命挣扎着,就像一只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虫子。 “想下来不?” 阮七七抬头问。 楼师傅安静下来,他没吭声,阴沉沉地看着她,突然他诡异地笑了笑,准备咬破牙齿里的毒囊。 “啪” 骨鞭抽在他的下巴上,咔嚓一声,下巴卸了。 楼师傅张大着嘴,口水滴答地流,看起来像是脑瘫,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完全没了先前的镇定。 鳗鱼死前传回的消息,说这女人是个极其变态的审问高手,就连受过残酷训练的鳗鱼,都受不了这女人的审问。 他自问不如鳗鱼,肯定承受不住,还不如吃毒药,为天黄尽忠。 可他的愿望落空了。 “怕我?” 阮七七笑了笑,又问:“鳗鱼怎么和你们传的消息?他是不是造我谣了?明明是他不中用,一点痛都受不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比鳗鱼争气,一会儿我温柔点啊!” 楼师傅眼神更加恐惧,身体绷得紧紧的。 “说出你的同伙,我可以饶你不死,还能给你个安全的身份,你可以平安回家乡。” 阮七七抛出了诱人的饵。 楼师傅神色微变,迅速低下头,心里十分激动。 他做梦都想回家,他真的还能回去吗? “呜呜呜……” 楼师傅叫了几声,眼神急切。 阮七七一鞭子抽了过去,咔嚓一声,下巴合上了。 “你真的能保证?” 楼师傅下巴合上后,希冀地问。 “当然,我们华国人说话向来算数!” 阮七七特别诚恳地保证,说得跟真的一样。 楼师傅还在犹豫,阮七七不耐烦了,又抽了一鞭子,阴狠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她打了声唿哨,藤条听话地将他的一个同伙送了过来。 男人四肢和下巴都卸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他并不惊慌,反而很平静。 阮七七知道这种人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问不出任何东西,不如杀鸡儆猴。 “长得还挺肥嫩,一定很鲜美吧?” 阮七七用骨鞭挑起了男人的下巴,看他的眼神特别满意,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迷惑。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鲜美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楼师傅面色微变,心里涌上恐惧,难道这女魔头想把同伴做成烤肉吃? 阮七七并不着急动手,她在一棵粗壮的枫树上轻轻拍了拍,这株枫树是林子里年纪最大的,是这片林子的枫老大,林子里所有植物都听它的。 能顺利抓捕三个小鬼子,枫老大功不可没。 “别急,马上就能吃大餐了。” 阮七七轻轻拍了拍兴奋的枫老大,很多树树都爱吃肉,尤其是这些年纪大的树树,得适当吃点肉进补。 地面突然翻滚了起来,很快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树根,根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三个小鬼子察觉到了不妙,他们很想逃,可逃不掉。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阮七七夸赞肥嫩的小鬼子,被枫老大的枝条卷进了树根下,粗壮的树根就像蛇一样,将男人缠得密不透风。 “呜呜呜呜……” 男人的下巴还没合上,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他的脸痛得扭曲变形,身体也扭成了个极诡异的姿势。 枫老大的根须很多,除了粗大的根外,还有不少细细的根须,粗壮的根将人缠住,像小蛇一样的根须,就像吸管一样,穿透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清醒地感知到了身体的痛苦,他张大着嘴,发出了几声悲鸣,眼睛死死盯着楼师傅的方向。 楼师傅神奇地看懂了他的眼神,肯定是在质问他—— “不是说是个愚蠢贪财的支那女人吗?为什么这么变态?” 楼师傅心里满是愧疚,还有惊惧,撇过头不敢再看。 “好好看着!” 阮七七的鞭子箍住了他的脑袋,硬生生给拽了回来,逼他看同伴是如何被枫老大吞噬的。 枫老大的根须成千上万,刺进男人身体里,贪婪地吸收着血肉,毕竟它已经很久没有进补过了。 男人活生生地痛死了,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盯着楼师傅的方向。 几分钟过去,他饱满的身体变得干瘪,就像是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 吃饱喝足的枫老大,幸福得摇曳着全身的枝条,感谢阮七七的馈赠。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阮七七用鞭子将坑里的尸体卷了出来,还得带回去交人头。 这是她新解锁的技能,以后长得丑的小鬼子,都带去山上喂树树,这叫垃圾充分利用,多环保!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多看看《三十六计》,补脑的 “想清楚了?是想像他一样,还是交待?” 阮七七冷声问,她脚边躺着具干瘪的尸体。 原本一个肥嫩多汁的人,五分钟不到,就变成了一具骷髅,此时此刻,楼师傅终于体会到了阮七七的变态。 而且这女人还有号令树木的神奇本领,,鳗鱼到死都没发现这个秘密,他得想办法告诉螳螂,汇报给总部。 螳螂是宋大夫的代号,也是楼师傅他们几个的上峰。 楼师傅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另一个小鬼子被同伴的惨死吓坏了,精神彻底崩溃,一股脑地交待了他知道的所有事。 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螳螂提供活动资金,我们掌握的情报,都会反馈给螳螂,再由他汇报给总部,螳螂还有另一支人,但我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不过他们肯定在潭州城。” 阮七七微微皱眉,宋大夫就是螳螂,他手底下人还不少。 要是能将这些小鬼子一网打尽,她说不定能超过暴龙,拿下第一名。 她懒得再审问楼师傅,直接将人弄晕,再用藤条绑了起来。 她有点愁,两人一尸弄下山有点费力,山上也没电话。 “我去打电话,帮我看会!” 阮七七大声说。 “好!” 林子里传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阮七七笑了笑,她知道是谁,既然上官青不想露面,她就当不知道吧。 她快速地跑下山,找到最近的电话,打给了裴远,让他派人来搬人。 随后她又上了山,快到时,她放慢了脚步,远远看到郑静芸动了几下,快醒了,然后一颗石头射中她的太阳穴,又晕死过去。 阮七七走近了后,才看到楼师傅和同伴的太阳穴上,也有伤口,显然这两人也醒来过,但被上官青射石头给弄晕了。 这姑娘真好玩儿。 “谢谢,我同伴快来了!” 阮七七大声道谢。 对方没有回应,但阮七七知道,上官青已经走了。 一个小时后,小操同志风风火火地赶来了,看到地上的三个小鬼子,他眼睛大亮,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嫌弃地每个都赏了一脚。 “一个比一个丑,喂狗都嫌!” “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出任务?” 阮七七好奇地问,每次都是这家伙来扛人,闲得都快长毛了。 “还有一个星期你就看不到我了。” 小操同志傲娇地哼了声,一手提了个小鬼子,快步下山。 阮七七用鞭子卷住尸体,拖着下山。 他们抄的小路,并没遇到人,车停在山脚下,很快他们就回了总局。 阮七七没说出螳螂,说了裴远肯定会派人支援,她不想把功劳分出去,还指望着靠这只螳螂赢暴龙呢! “我和那头小虫子,现在差几个?“ 开学时她排名第三,和第二差一个,但和第一差了不少,她记得有十来个。 “目前你排第二,和暴龙差7个,加油!” 裴远笑得见牙不见眼,本来他还打算明年再争第一名,没想到阮七七给了他大大的惊喜,可真是个大宝贝啊! “知道了!” 阮七七傲娇地抬起下巴,把宋大夫那一批人抓了,应该能超过小虫子。 “那女人哭闹着要见你!” 小操同志进来了,语气不耐烦。 郑静芸醒来后,哭着吵着要见阮七七,吵得他脑壳疼,对小鬼子他能毫不留情地下手,但对同胞,哪怕是叛徒,他也会犹豫。 裴远批评过他很多次,他也在慢慢改,但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他这心软的毛病,真的很难改啊! “不见,随便什么人都能见我的吗?” 阮七七无情拒绝了,一个背叛了祖国的人,没资格要求见她。 郑静芸这种人,在战争年代就是最可恨的汉奸,她不配当炎黄子孙。 小操同志继续去审讯,没多会儿,他又回来了。 “瘸腿小鬼子和那女人都说,你承诺过,保他们平安,还说能让瘸腿小鬼子回国。” 小操同志有点为难,因为他最重承诺,许过的承诺必须做到。 “我是承诺了,可你们没承诺啊,759又不是我说了算!” 阮七七嗤了声,觉得小操同志的智商,和陆解放兄弟差不多,难怪一年有半年在闯祸。 要不是这家伙的异能强大,裴远估计早退货了。 小操同志表情愕然了几秒,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过了许久,他才眼睛一亮,喜道:“对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害他兑现了好多承诺,累死他了! “果奔时带上本《三十六计》,累了就看看书,补脑的!” 阮七七在他肩上拍了下,给出了很诚挚的建议。 “行!” 小操同志也很虚心地接受了,他快速走到裴远身后的书柜前,翻出了卷了毛边的《三十六计》,不客气地塞进了衣服里。 “你不能自己去买一本?” 裴远没好气。 “买书得花钱。” 小操同志很理直气壮,花钱买哪有白嫖香。 “看完了记得还回来,还有,要是弄坏了我的书,饶不了你!” 裴远语气很严肃,他讨厌不爱惜书的人。 “知道!” 小操同志揣着书走了。 阮七七向裴远打听上官青的来历,“她也是759的?” 上官青的身手很厉害,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是,她是尖刀连的教官,立过三次一等功,多次二等功和三等功,去学校休养身体的。” 裴远提到上官青时,语气很欣赏,还有几分敬意。 阮七七也肃然起敬,尖刀连就是后世的特种部队,基本上是男人,上官青能成为尖刀连的教官,还活着拿三次一等功,她的心志和毅力绝对顶尖,流的血汗,也绝对比男人多的多。 “她受了什么伤?” 阮七七关心地问。 “受伤太多,造成身体严重亏损,不宜再执行任务,这才强制她来学校休养。”裴远语气怜惜。 上官青年纪不大,也才24岁,可身上的伤不计其数,更可敬的是,这姑娘还是烈士后代,父母牺牲时,她还在襁褓中,被羊城军区的姜利明收养,虽不是亲生,但父女感情很好。 这次来上学,也是姜利明下了死命令,还亲自打电话说服的上官青,这姑娘倔的很,连军长的话都听不进,只听养父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闯精神病院,抓大鱼 阮七七的敬意更深了,空间药房里有不少灵芝粉和石斛粉,还有冬虫夏草啥的,都是进补的好东西,回头都给上官青吃,看能不能把身体调理好。 一只习惯了在高空飞翔的雄鹰,怎么可能甘心留在地上,上官青肯定还想回尖刀连,继续执行任务的。 “楼师傅没交待他的上峰?” 裴远突然问了句,眼神意味深长。 “没,小鬼子嘴硬的很,你给他上满清酷刑!” 阮七七面不改色地否认。 “你没对他们用刑?”裴远明显不信。 他还怀疑阮七七又在憋大招,不知道会捅出啥篓子。 “当然没有,山上人多眼杂,我咋个用刑,你和小操好好招呼小鬼子啊,一定要撬出他的上峰!” 阮七七表情特别真诚,裴远有点动摇了,难道这丫头真没用刑? “走了!” 阮七七挥了挥手,走了。 裴远心里隐隐不安,拨通了上面西点店的电话。 “你盯着娇花,有任何异状通知我!” “她又要干啥?” 丁一来了兴趣,上次去挖坟,这次要干什么? “就是不知道才让你盯着,别让她发现了!” “放心,盯人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丁一口气很狂,不过他确实有狂的资本,因为潭州759就他一个速度异能,没人比他更适合盯梢了。 阮七七慢悠悠地走着,路过审讯室时,听到了郑静芸怨毒的诅咒:“阮七七,你说话不算话,你不得好死!” 她不以为然地嗤了声,毫不在意地走了。 一次背叛,终生不用,像郑静芸这种叛徒,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赏她一粒花生米就对了。 到了上面的西点店,阮七七拿了几份蛋糕,给丁一留下了包茶叶,便骑车回学校了。 同样在打电话的,还有上官青。 她打给领导,打听阮七七的来头,但领导只说是友非敌,其他什么都没说。 上官青大概猜到了,阮七七能驱使植物,领导还支支吾吾的,十之八九是传说中的759。 在宿舍楼下,她和阮七七碰上了。 “给!” 阮七七递给她一块杏仁蛋糕。 “谢谢!” 上官青大大方方地接了,咬了口,眼睛陡地亮了,这蛋糕好好吃。 “你哪买的?” “朋友做的!” 看出她爱吃,阮七七又给了一块。 “下次我请你吃饭!” 上官青爱吃甜食,两块蛋糕她都要了。 “好!” 阮七七没和她客气,两人一边吃蛋糕,一边上楼,都没提起郑静芸。 “咦,郑静芸去哪了?说好一块去百货商场的,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都不见人。” 到了傍晚,郑静芸都没回来,李玉琴忍不住念叨。 “可能出去玩了吧。” 徐二凤猜测。 何爱红小心翼翼地朝阮七七这边看了眼,快速移开,怕被阮七七发现,短短几天,她清瘦了不少,精气神也有了质的变化,再没开学时的雄心壮志和意气风发了。 她现在很怀疑,郑静芸已经被阮七七弄死了。 何爱红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正义感战胜了怯弱,她决定去找班导师举报阮七七可疑的身份,还有郑静芸的失踪,绝对和阮七七有关。 她猜测阮七七很可能是潜伏的敌人,欲对国家不利,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知情不报。 何爱红悄悄地离开宿舍,一路小跑去了办公楼,运气不错,班导师还在办公室,神情很严肃地在听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 班导师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何爱红。 “我有重要事情报告!” 何爱红四下看了看,还压低了声音,显得鬼鬼祟祟的。 “你来了正好,回去和同学说一声,郑静芸同学因为政审不过关,遣返了。” 刚刚的电话,就是通知班导师,郑静芸政审有问题,没资格上工农兵大学,给遣返了。 “老师,郑静芸家里政审不过关?” 何爱红使劲咽了下口水,眼神不敢相信。 这种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信,就算遣返,也得走程序吧,郑静芸可是毫无预兆地消失了,明显有问题。 “嗯,你有什么事?” 班导师问。 “没……没什么,就是郑静芸到现在都没回宿舍,我有点担心,现在知道原因了。” 何爱红很快就想明白了,学校肯定不会错,所以,郑静芸绝对有问题,阮七七不是敌人,是同志。 她离开了办公楼,心情很沉重,还有些后怕。 阮七七是公家的人,她真是狗眼不识泰山,老天保佑,阮七七可别记恨上她。 何爱红心惊肉跳地回到了宿舍,说了郑静芸的事。 “难怪一天没见人,敢情遣返了啊!”李玉琴恍然大悟,随即她又觉得不对,嚷嚷道:“郑静芸怎么行李都不要了?” “可能走得急吧!” 徐二凤朝她用力挤眼睛,郑静芸肯定出事了,遣返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郑静芸说不定已经关起来了,她们这种小老百姓,没资格掺和这种事,装聋作哑是最好的。 李玉琴接收到了,她反应还算快,转移到了其他话题,没再提郑静芸了。 夜深了,宿舍的人都睡了,一道黑影出了宿舍楼,正是阮七七。 躲在暗处的丁一,正打瞌睡呢,看到她立刻来了精神,悄咪咪地跟上,但他差点和另一个人撞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眉心就顶了把木仓。 正是上官青。 上官青冷冷地看着他,扣着板机的手,慢慢地往下压。 “自己人,我给阮七七送蛋糕的!” 丁一像变魔术一样,从衣服里掏出个包装好的蛋糕,他打算当宵夜的。 闻到熟悉的甜香味,上官青的疑虑全消,还征收了蛋糕,用了很光明正大的理由:“我检查下蛋糕有没有毒!” 然后,一整个蛋糕就进了她的肚子,还很严肃地总结:“没毒!” 丁一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没戳穿她,不过单人行,变成了双人行,两人跟着阮七七到了精神病院。 阮七七停在一株银杏树前,打听到了宋大夫的办公室。 宋大夫这个星期都值夜班,住在四楼的办公室里,阮七七没直接去找宋大夫,而是去找了新收的一个小弟。 这个小弟最喜欢藏东西,大半夜都还在找地方藏,按照阮七七的指示,夜游神小弟兴奋地去找宋大夫了,气愤告状:“黄某某在闹,非说我偷了他的鞭鞭,胡说八道,我只想偷宋大夫的鞭鞭,他的丑得要死,我才看不上!” 夜游神小弟拽着不情愿的宋大夫,去病房给他主持公道,直到推病房门时,宋大夫都没起疑心,但一推开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一把推开夜游神小弟,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木仓。 骨鞭抽了过来,咔嚓一声,腕骨断了,木仓掉在地上,被骨鞭卷走了。 紧接着又是几鞭,也就几秒,宋大夫就被抽倒在地上,早等得不耐烦的病人们,都欢快地扑了过去,坐在宋大夫的身上,足足压了十个人。 堪比十万大山! 【三更完成啦,今天刚到上饶,上次去南昌被辣得拉肚子,这次我带足了肠胃药,可以尽情地吃啦,强推江西菜,难怪浙江遍地都是江西小炒,除了辣,没毛病】 第二百四十四章 满崽,让小鬼子开开眼 “放开我,我是宋大夫,你们是不是想电击?” 宋大夫愤怒大叫,还用电击威胁。 精神病院的病人们,最害怕的就是电击,宋大夫的威胁见效了,压在他身上的病人们,有几个想起身。 “乖乖起来,再把我的东西拿过来,我就不电击你们,否则……” 宋大夫声音充满了诱哄和威胁,旁边围观的病人们,齐齐看向地上的木仓,有人还抬起了脚。 “蠢得冒烟,以前你们那么听话,他也没少电击你们,他是在哄你们,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 阮七七语气很嫌弃,但效果很好。 每个病人都下意识地抖了下,想起了曾经电击的痛苦,刻骨铭心,精神病院最爱电击的医生,就是宋大夫。 几乎每个他经手的病人,都被电击过,理由是病人不听话。 “老子都八岁了,才不会信你!” “你个缺德冒烟的,嬲你玛玛鳖,你电了老子三回!” “日你玛,你电老子,老子捅死你!” …… 病人们越骂越生气,将宋大夫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发泄他们的怒火。 嫌宋大夫太吵,阮七七卸了他的下巴,靠在墙上欣赏小鬼子的凄惨。 “别打死了!” “舌头别拔了!” “眼睛别戳瞎了!” “我还在呢,屋里头去搞!” 阮七七大声提醒,她一点都不想看小鬼子的活春宫,脏眼睛。 “嘿嘿嘿嘿……” 有几个久旱的男女老少,看向宋大夫的眼神充满了‘爱意’,看得宋大夫全身发毛。 因为他知道,这几个男女老少进来的病因,就是因为他们欲望过于强烈,也就是俗称的花癫,家里人觉得丢人现眼,这才送进来关着。 落进这几个花癫手里,他肯定会精尽人亡,死得极不体面!! “呜呜呜呜……” 宋大夫拼命挣扎,但他不过是螳臂当车,根本抵抗不了几个寂寞太久的花癫,不多会儿,就被拖进了隔壁房间,其他病人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不过留了道半米宽的门缝。 “这个人我还有用,别搞死了!” 阮七七站在门边嘱咐。 “知道!” 话音刚落,就传出了布料的撕裂声,还有宋大夫的悲鸣声,以及病人们的划拳声。 僧多粥少,只能划拳定,大家还是很讲道理的。 “我第一,哈哈哈哈,我早馋宋大夫了,多鲜嫩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病人开心大叫,嗷嗷地扑了过去。 门口站满了病人,看得津津有味,阮七七叫来了夜游神小弟,让他盯着这些人,别把宋大夫整死了。 “放心吧,我眼珠子都不转,肯定盯死他们!” 夜游神小弟拍着胸脯保证,还夸张地撑开他的细眼睛,表示他的决心。 “我相信你,肯定能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阮七七在他肩上用力地拍了下,然后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大把奶糖,便离开了医院,她要去找满崽。 丁一和上官静躲在窗外,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小鬼子当年在华国烧杀抢掠,对女人和小孩犯下了滔天兽行,就应该把这些伤痛,百倍还给小鬼子。 见阮七七走了,丁一犹豫了三秒,还是跟上了。 走了几步,没看到上官青跟上来,他又返回去,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跟?” “我是私人行动,跟不跟无所谓!” 上官青语气淡然,她现在更想看戏,而且阮七七本领那么高,还有丁一跟着,有她没她差别不大。 丁一心里顿时酸溜溜的,凭什么他三更半夜还要加班,这女人却能看好戏,还吃了他的蛋糕,好气啊! 虽然愤愤不平,可丁一还是跟上了阮七七,留下上官青继续看戏。 阮七七去了娄家,满崽住在二楼,她让梧桐树敲了几下满崽房间的窗,很快窗就打开了,满崽探出了头,看到她,惊喜地要叫。 “嘘!” 阮七七手竖在嘴边,冲他比了个下楼的手指。 满崽乖乖捂住嘴,几分钟后,他背着书包出来了,麻麻酱紧跟着,冲阮七七欢快地摇头晃脑,尾巴快甩出幻影了。 “走,有好玩的,带上你的玩具!” 阮七七坐在自行车上,脚尖点地,冲他撇了下头。 满崽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回屋,不多时出来了,手里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两人骑车离开,娄老爷子和管芝华出现在门口,两人互看了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回去睡觉。 阮七七和满崽回了精神病院,来回花了两个小时,宋大夫还活着,那几个花癫还是手下留情了,只发挥了三分的实力。 “呜呜……” 宋大夫阴狠地看着阮七七,他可是菊野家族仅次于鳗鱼的优秀特工,而且他姓菊野,哪怕只是庶子,身体里也流着菊野家族高贵的血液,如今却被一群低贱的支那人玷污了。 该死的支那女人,用装疯卖傻欺骗了他,可恶! 宋大夫认出了阮七七,就是昨天骂他蠢的那个病人,他自问眼力还不错,从来没走眼过,可却在阮七七这走了眼。 “呜呜叫你妈啊,是不是哪哪都疼?是不是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是不是两腿发软,慵懒无力,啧,也不对啊,你眼尾怎么能没有娇媚呢?不合格啊!” 阮七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很挑剔,足足打量了三分钟,最后还给了个差评。 她看过的纯爱文男主,事后的描写可唯美了,看得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荷尔蒙也哗哗哗地分泌,好想谈恋爱。 可看了这宋大夫后,她只想洗眼睛,荷尔蒙都吓得闭关了,多看几回估计对那档子事会生理性恶心。 宋大夫死死咬着牙,强烈的羞辱感,让他好想剖腹,用鲜血来洗清他的清白。 阮七七虽然给了差评,但也没让宋大夫再来一遍,她让小弟们将人叉去了隔壁房间,开始审问。 “双腿叉开,坐直了!” 宋大夫太疼了,坐上去后就歪倒,阮七七用绳子将他固定在椅子上,也没给他垫垫子,就这么赤果果地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伤口被压得更加开裂,疼得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阮七七问了几个问题,宋大夫都拒不回答,还轻蔑地看着阮七七,挑衅意味十足。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满崽,让小鬼子开开眼!” 阮七七把位置腾给满崽,让他接着审。 她知道满崽背地里研究了不少暗黑刑罚,不亚于当年的76号。 第二百四十五章 满崽身体里的其他人格觉醒了 “好!” 满崽眼睛更亮了,比头顶的灯泡还亮,病人们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手里的大袋子,深井冰高度敏感的直觉,告诉他们袋子里肯定是好玩的。 上官青和丁一各扒着一边窗框,炯炯有神地观察屋内。 本来丁一还担心会被阮七七发现,但上官青一句话说服了他—— “人家早发现了,懒得戳穿而已!” 第一次在天台,第二次在山上,她自问隐藏得很成功,但都被阮七七发现了。 天台被发现时,上官青还以为自己能力退化,不如从前了,后来在山上,亲眼看到阮七七能轻易驾驭植物,她才知道不是自己逊,而是阮七七的异能太厉害。 只要有植物的地方,那些植物都是阮七七的眼线,哪怕她藏得再好都瞒不过。 丁一一听就明白了,上次去坟山抓鳗鱼,他和裴远都猜到了阮七七的异能,现在更确定了。 有这么厉害的异能,难怪能一下子窜到榜单第二。 于是,丁一便和上官青大大方方地扒着窗框看戏,要不是还有点职业素养,他俩都想进屋看。 满崽从大袋子里,一一掏出了古里古怪的东西。 拇指粗的麻绳,粗糙得能磨掉肉。 细长的鞭子,上面还有细细的针。 整整齐齐摆在盒子里的竹签,又尖又利。 …… 满崽最后拿出一大瓶鲜红的辣椒粉,一只盆,一个煤油炉。 “你要煮火锅?我有红薯干,打个平伙要得不?” 有个病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薯干,看着那瓶辣椒粉咽口水。 “我煮的火锅不是人吃的,别糟蹋你的红薯干!” 满崽微笑着拒绝了,此刻的他神情冷峻,看向宋大夫的眼神比冰还冷,还有深深的憎恨。 阮七七知道,地下工作者的娄元飞出现了。 病人们更加感兴趣了,火锅不是给人吃的,难不成是给狗吃的? 他们齐齐看向麻麻酱,眼神特别羡慕,狗都比他们吃得好嘞! 满崽拿起了粗糙的麻绳,走近宋大夫,慢条斯理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大夫下巴还没合上,说不出话,但他的身体却紧绷着,瞳孔收缩,显然他猜到了麻绳的用途。 因为曾经他就用这麻绳对付过地下工作者。 还有满崽拿出来的那些刑具,都是他以前用过的。 看到华国人被这些刑具折磨得痛苦不堪,他特别享受。 宋大夫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句话特别适合现在的他。 宋大夫内心十分恐惧,但他还是骄傲地强撑着,不肯认怂。 他不能丢菊野家族的脸! 满崽微微笑了笑,让两个病人两头拽着麻绳,从宋大夫两腿间穿过,再让他们抬起来。 宋大夫本就受了伤,粗糙的麻绳摩擦着他的伤口,还有他娇弱的男性尊严,那种痛楚能让他升天,就算菊野家族的骄傲,都无法拯救他。 “呜……” 宋大夫痛苦地呜咽着,脸色比死人还白,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抬着他的两个病人却兴奋极了,甚至还自动解锁了花样,各种角度摇晃绳子,宋大夫的痛苦增加了至少十倍。 “痛苦吗?这才只是开始,曾经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们华国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享受吧!” 满崽的声音变成了个温柔的女声,看向宋大夫的眼神特别憎恨,像要吃人一样。 阮七七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满崽现在是‘红玉阿姨’。 那个在他面前,被敌人活活折磨死的红玉阿姨。 既然有红玉阿姨,那就肯定还有尹叔叔和俞伯伯。 所以,满崽身体里至少有六个人格,还可能更多。 “他是个母的,还长胡子嘞,好厉害!” 病人们开心地嚷嚷,看满崽的眼神特别崇拜,因为他们虽然也有胡子,但他们是公的,变不成母的,好遗憾。 满崽朝他们笑了笑,点燃了煤油炉,在盆里倒满水,下了一大瓶辣椒粉,很快,屋子里就充斥着刺鼻的辣气。 “你拿这个抽他!” 满崽拿起鞭子,塞进夜游神小弟手里,让他抽宋大夫。 “好嘞!” 夜游神小弟使劲点头,兴奋地走近宋大夫。 “再涂点这个!” 满崽的声音又变了,是个年轻明快的男声,他拿刷子蘸了不少辣椒水,涂在鞭子上,然后对宋大夫说:“沾点辣椒水更能入味,会让你更享受!” 宋大夫死死咬着牙,瞳孔里的恐惧快实质化了。 他宁可切腹,也不要受这些酷刑。 “啪……” 夜游神小弟高高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鞭子和肌肤亲密接触,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像天籁之音。 病人们听得非常满意,窗外的丁一和上官青也很满意。 阮七七直接从包里掏出个蛋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可太下饭了。 唯一不满意的,只有宋大夫。 他太疼了…… 鞭子上的细针扎透了他的肌肤,辣椒水渗透进去,比钻心还疼,他疼得痛哭流涕,身体不断扭曲,可又被麻绳剧烈摩擦,疼痛+1。 生不如死!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成语的含义。 现在他只想能痛快地死去,不要再折磨他了。 “很疼?这只是开胃小菜,后面还有大餐,别急!” 满崽的声音又变了,现在是个成熟稳重的男声,显然是教他背诗的俞伯伯。 他拿起一根削得尖尖的竹签,利索地扎进了宋大夫的手指缝里。 “呜……” 宋大夫疼得翻起了白眼,晕死了过去。 满崽冷冷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扎第二根,宋大夫又疼醒了,接下来他在晕死和疼醒之间,不断转换,直到十根手指都扎满。 宋大夫全身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没一处好皮,血迹斑斑。 还有他的男性尊严,也被磨得鲜血淋漓。 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只比死人多一口气。 阮七七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心情更好了,再从包里拿出杯子,喝了口水,比郊游还惬意。 窗外的上官青看馋了,不住咽口水。 她伸脚捅了下看得津津有味的丁一,无声问:“蛋糕还有没?” “没了!” 丁一犹豫了一秒,果断否认,总共就剩一块,他自个都不够吃。 “江湖规矩,一人一半!” 上官青伸出手,脚也伸了出去,踩在丁一坐着的枝条上,只要他敢拒绝,她就立刻踩断枝条。 丁一咬紧了牙,他不怕摔,可他怕被阮七七看到,太丢脸了。 无奈,他只得拿出最后一个蛋糕,用手指比划了几下,精准地分成两半,和上官青分着吃了。 屋子里的满崽停止了用刑,阮七七合上宋大夫的下巴,说道:“只要你交待所有下属,就放过你!”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暴龙娇花擦肩而过 宋大夫无力地抬起头,朝她轻蔑地笑,“我……我不会屈服的,你们有种杀了我!” 阮七七沉了脸,又卸了他的下巴,冷声道:“还挺有种,那就继续享受吧!” 她冲满崽使了个眼色,继续靠墙看戏。 锅里的辣椒水沸腾了,冒出的辣气更呛人,满崽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从他的百宝袋子里,掏出了个笼子,里面是两只肥硕的老鼠。 “别急,马上就能吃大餐了!” 满崽声音很温柔,他举着手术刀,在宋大夫的身体上慢慢滑动着,最后停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里的肉最多最嫩,小明和小裕肯定爱吃!” 满崽自言自语,宋大夫却听得毛骨悚然,瞳孔都竖了。 “小明和小是裕它们的名字?”阮七七好奇地问。 “对,是不是很好听?” 满崽点了点头。 “好听,请问有什么说法?”阮七七虚心求教。 满崽爱玩过家家游戏,给狗取名妈妈,她以为这两只老鼠,应该会叫弟弟或妹妹呢。 “明志和裕芢呀。” 提到明志和裕芢时,满崽眼神很厌恶。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起名小天才,和小操同志的爹一样优秀! 宋大夫气得呜呜直叫,他尊敬的天黄陛下,居然被可恶的支那人如此羞辱,太可恶了! 满崽利落地割下一片肉,扔进了火锅里享煮,他接连割了好几块肉,宋大夫又疼得死去活来,好几次都休克了,都被阮七七掐人中给叫醒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满崽将煮熟的肉,喂给了笼子里的老鼠。 小明和小裕开心得吱吱叫,没多时就吃完了肉片,惬意地躺在笼子里,显然吃饱了。 “明天再吃,这人好肥,够你们吃到明年了!” 满崽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让宋大夫恐惧到了极点的话。 阮七七拿出止血药,给他的伤口止了血,还给他喂吃的。 宋大夫紧闭着嘴,不肯吃,他想绝食而死。 “想绝食?放心,你死不了的!” 阮七七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葡萄糖,还有针头和输液管,她刚从诊室里顺手拿的。 她熟练地给宋大夫扎了针,前世她在精神病院自学成才,护士会的那些,她基本上都学会了,所以有时候护士忙不过来,还会叫她去帮忙。 一瓶葡萄糖打进去,宋大夫的精神好了不少,但身体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等着他,想到满崽袋子里那些可怕的刑具,他就不寒而栗,想死的心更强烈了。 输好液后,阮七七去医院仓库找到了个废弃的推车,轮子不太灵光,她给修好了,将伤痕累累的宋大夫抬到推车上,再绑了根麻绳,她和满崽可以拉着走。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走的时候,病人们依依不舍,自从阮七七来了后,他们才发现生活可以如此精彩,以前他们过的日子也太单调无聊了。 “空了我就回来,回去睡觉吧!” 阮七七和他们告别,还留下了些糖果和点心。 她和满崽前脚刚走,陆野和曾志就赶到了精神病院,他们也是来抓宋大夫的。 他们抓了个小鬼子,在陆野的独门审问下,小鬼子招供出了螳螂,还说有好几个下属,只有螳螂才知道具体情况。 陆野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只要把这一批小鬼子抓了,他今年肯定稳坐第一,乙组的娇花骑白龙马都追不上他。 只是,他们来迟了一步,扑了个空。 “乙组的人来过!” 曾志发现了阮七七留下的记号,是独属于乙组成员的,这记号只有759的人能看懂。 陆野刚要探查消息,听到他的话,只能收手。 “没了这螳螂,老子去抓蟑螂,实在不行游过去抓!” 陆野轻哼了声,并没气馁,全国那么大,小鬼子哪抓得完,就算真抓完了,还有樱花国呢! 他和阮七七都不知道,彼此擦肩而过。 阮七七和满崽在岳麓山的山脚下分开,满崽回家了,她将晕死的宋大夫收进了空间,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 丁一和上官青都没跟上来,她不用担心空间会暴露。 安顿好小鬼子后,天边都快蒙蒙亮了,阮七七打了个哈欠,回宿舍了。 早上她没起来,让何爱红帮忙请假。 “就说我病了,请一天假!” 阮七七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说完,便睡着了。 何爱红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好吃懒做,还撒谎成性,心狠手辣,公家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蛐蛐,脸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怕阮七七给她下蛊。 苗疆的蛊女啊,一百个她都得罪不起。 阮七七蒙头睡到中午,去食堂吃了饭,便精神十足地上山了,满崽和麻麻酱已经到了。 他们去了枫林,正是抓楼师傅那几个小鬼子的林子,阮七七让满崽在外面等着,她去了林子深处,从空间里放出了蒙着眼睛的宋大夫。 扯掉他眼睛上的黑布,阮七七不管他死活地拖了出去,满崽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火锅也冒着热气,笼子里的小明和小裕吱吱地叫着,黑豆眼特别期待。 昨天受到的刑罚,今天又来了一遍,宋大夫骨头还挺硬,依然不肯松口,阮七七照旧给他吊葡萄糖,然后拖进林子深处,扔进了空间。 如此折磨了五天,他的右腿削得光光的,露出了漂亮的筒骨,阮七七索性给割了下来,回头处理下,又能盘法杖了。 “认识这个不?是你同乡的骨头,漂亮吧?还有这些,都是你同乡的,你这根骨头挺漂亮,蛮适合盘,可惜你的皮太糙,要不然还能做个灯罩,可惜了!” 阮七七一一展示着她的法器,还点燃了烛台,明亮的烛光透过灯罩,变得朦朦胧胧的,灯罩上红艳艳的玫瑰花,在烛火的摇曳中,也生动了不少,像真的一样。 宋大夫终于明白了鳗鱼死前传递回去的消息,并没有说谎,这女人确实是个可怕的变态,鳗鱼死在她手上,不冤! 阮七七从袋子里掏出了个哑铃,还是十斤重的。 前世她在网上看到,有个十斤重的哑铃,不小心滑进大爷的身体里,医生都叹为观止,可见某些雄性的延展性有多逆天。 万物皆可塞! “想不想体验生孩子的快乐?来吧,先扩充一下产道,我帮你哦!” 阮七七举起了哑铃,冲他邪魅地笑了下,宋大夫头皮一紧,全身发麻。 【三更完成啦,马上就让他们见面啦,莫急莫急,现在有个问题,来了上饶后,每餐都吃得好多,这边的菜太下饭了,作者都晕炭水啦,码字时总打瞌睡,哈哈】 第二百四十七章 加油,孩子看到头了 宋大夫能听清阮七七说的每一个字,可连在一起,他却不明白意思了,但不影响他害怕。 阮七七的变态残暴,他已经体会到了,他用屁股都能想到,这女人拿出的哑铃,绝对不是给他锻炼身体的。 而且她说的产道和生孩子,也让他不寒而栗,男人怎么可能有产道,更不可能生孩子。 宋大夫那‘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五天的折磨下,早已经溃不成军了,他恐惧地看着阮七七,眼神求饶,若不是下巴被卸了,他肯定会叫停。 与其这么备受折磨,还不如交待些半真半假的情报,求个痛快吧! 阮七七对他的求饶视而不见,让满崽将他搀扶起来,随便涂了点油,就朝哑铃按了下去。 “呜……” 宋大夫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他终于明白了阮七七的话,可恶! “跟着我呼吸,吸气,呼气,忍一忍,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阮七七像助产医生一样,不停给他打气。 “七七,出来的是崽崽的脚。” 满崽很快就入戏了,配合起了演出,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难产了,不行,还要扩充产道,拿剪刀来剪开!” 阮七七表情特别严肃地撸起袖子,接过满崽递过来的剪刀,准备扩充产道。 宋大夫吓得使劲摇头,眼神变成了哀求,他全招,一个字都不隐瞒。 “想招了?” 阮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的剪刀还怼着他。 宋大夫使劲点头,眼泪簌簌而下。 他给菊野家族抹黑了! 可就算是菊野家族的嫡少爷来了,也招架不住这变态女人的折磨,他能扛五天,已经很优秀了! 宋大夫给自己找补,不是他怂,而是阮七七太变态。 阮七七合上他的下巴,问道:“你手下有几个人?” “目前十个……” 彻底老实的宋大夫全都招了,这十个下属里,包括了楼师傅那仨,还剩下七个,加上宋大夫正好八个。 阮七七大喜,搞定宋大夫这一批,她就能超过暴龙,当第一名了。 不行,她得再多搞几个,必须将暴龙远远甩在后面。 “你的发报机在哪?”阮七七问。 “在我办公室。” 宋大夫说了他藏发报机的地方。 阮七七去了精神病院,满崽和宋大夫留在林子里,有枫老大在,宋大夫就算插翅都逃不出去。 她果然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发报机,而且还在书柜里找到了一本格格不入的《圣经》。 书柜里都是医学书籍,这本《圣经》显得很违和,但宋大夫肯定经常翻阅圣经,书都起了毛边,反而其他的医学书籍,还挺新的。 阮七七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谍战剧,里面的地下工作者,就是用《圣经》破解密码的。 情报上只需写明《圣经》在哪页哪行第几个字,只有内部人才知道如何破解,情报就算落在敌人手里也破解不了。 阮七七带走了《圣经》和发报机,回到了山上。 “给你的上峰发报,照着这个发。” 阮七七将要发的内容写在纸条上,让宋大夫发报。 “好。” 宋大夫看起来很老实,准备发报。 “不用看这个吗?” 阮七七突然拿出《圣经》,宋大夫面色微变,尽管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已经迟了。 “想给你的上峰通风报信?到现在还不老实,哼!” 阮七七一鞭抽了过去,宋大夫脸上多了道血痕,内心恐惧至极。 为什么这女人会知道《圣经》? 难道是上峰那边出了奸细? 宋大夫终于恍然大悟,他在精神病院平安潜伏了这么多年,自问没露出破绽,这女魔头是怎么知道他是螳螂的? 除了上峰那边出了奸细外,他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宋大夫心急如焚,想给上峰发报提醒,但发报机被阮七七收走了。 “满崽,继续给他扩充产道!” 阮七七冷冷地叫了声。 “好!” 满崽将宋大夫用力按了下去,这回很丝滑。 “啊……” 宋大夫发出低哑的惨叫声,额头的冷汗比黄豆还大,他疼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嘴角流下了血。 “很好!” 阮七七很满意,对宋大夫鲜血淋漓的伤口毫不在意。 “求你……我会老实发报……” 宋大夫哑声乞求,他的小腹现在沉甸甸的,肚子里多了个十斤重的哑铃,他终于体会到了十月怀胎的艰辛。 而且伤口太疼了,比前几天加起来都疼,他真的受不了了,只想痛快地死。 “现在发,敢再耍滑头,我这还有哑铃!” 阮七七又拿出了个哑铃,比上一个更大。 宋大夫使劲摇头,这回他不敢再耍滑头,强忍着剧痛,老老实实地发报。 “阮七七实力很高强,我的人全军覆没,这女人还放言要消灭菊野全族,太狂妄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这女人的致命弱点,她花粉过敏,请求支援!” 宋大夫发完了,静等着那边的回信。 半小时后,那边回信了。 宋大夫记录下来,再用《圣经》解密,汇报给阮七七:“上峰说会尽快派人,务必在年前除去你。” “派多少人?” 阮七七兴致勃勃,这些可都是人头,还是树树们的养料。 “没说,但肯定不会少,你已经上了菊野家族的必杀名单,家族会不计代价地除去你。” 宋大夫老实交待。 阮七七不以为然地哂了声,来了正好给她送人头,她巴不得呢。 “求你给我取出来,求求你!” 疼得实在受不了的宋大夫,低声下气地哀求。 “别急,我送你去医院。” 阮七七本想结果了这小鬼子,但还是克制住了,这只螳螂肯定知道不少事,留给裴远去审吧。 至于哑铃,她没那本事弄出来,也让裴远去弄。 见宋大夫疼得死去活来,阮七七便给他吃了几粒止痛药,让满崽在山上盯着,她下山给裴远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丁一来了。 “小操呢?” 阮七七忍不住问,以往可都是小操同志来的。 “出任务了,你给他塞啥了?” 丁一好奇地打量着面目全非的宋大夫,才短短五天,还算一表人才的宋大夫,就变成了一坨奄奄一息的烂肉,血都快流干了。 还有不翼而飞的右腿,都说明宋大夫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真解气。 丁一很好奇,究竟填充了什么东西,才能流这么多血。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喜报,和暴龙并列第一 “一个十斤重的哑铃,回头让公医生弄出来!” 阮七七每次提到公医生,嘴角都会下意识抽搐,759不愧是汇集了天下所有奇葩的单位,不仅人奇葩,就连姓氏也都奇葩。 好多冷门姓氏,759都拥有。 公医生是乙组的专属大夫,四十来岁的男性,和母主任是老搭档。 现在的人都爱在姓氏前加老称呼,但公医生和母主任,却没人这样称呼。 毕竟没人想天天叫老母和老公,太吃亏了。 丁一抽了抽嘴角,对阮七七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倍。 果然是能和暴龙争锋的霸王花,审讯的变态指数,绝对能排759的前三。 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瓜子里,都装了些啥变态点子,神他玛的往肚子里塞哑铃,也就这丫头能想出来了。 带着宋大夫回了局里,裴远和公医生早就等着了。 公医生仔细检查了宋大夫的身体,越看眼睛越亮,喃喃自语道:“不错,这个法子蛮不错,可以编进759的刑讯宝典里。” 除了是乙组的专属医生外,公医生还有另一个身份,负责审问冥顽不灵的敌人,而且他还会将各种各样变态的审讯方法,编撰成册,发给组里的人学习。 公医生自问已经很变态了,但在阮七七面前,他还是甘拜下风,以后要多多切磋下。 “他就是螳螂?” 裴远眼睛亮了,螳螂的重要程度仅次于鳗鱼,曾经迫害了无数同志,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躲在精神病院,难怪找不到。 “对,我黄雀在后,把他给抓了。” 阮七七急于去抓那七个小鬼子,交待完后就走了。 七个小鬼子都不在潭州,分散在其他城市,阮七七申请了一台车,带着满崽和麻麻酱,只花了三天,就将这六个小鬼子给逮了。 之所以是六个,是因为有一个已经暴露,被抓了。 阮七七有点遗憾,只能和暴龙并列第一,不过离年底还有几个月,她有信心超过。 她将六个小鬼子的脚筋手筋都切了,一股脑地带了回来。 兴冲冲地和裴远说:“我现在和暴龙并列第一了!” “忘了和你说,暴龙刚抓了三个敌特,比你多三个,依然是第一名,不过我觉得,你比暴龙厉害多了,今年还有两个月,你肯定能超过他!” 裴远浇了一大盆凉水,这些天阮七七马不停蹄地抓小鬼子,暴龙也没闲着,稳居第一。 不过他很看好阮七七,这么短的时间就追到了第二,实力绝对比暴龙还厉害些。 “等菊野家族的人来了,我肯定能超过!” 阮七七并没气馁,依然信心十足,菊野家族铁了心要她的命,肯定会派不少人,到时候她绝对能碾压小虫子。 “我相信你!” 裴远也对她充满了信心。 阮七七去领了奖金,最近业绩喜人,她的奖金都有好几千了,759的榜单是看量,但奖金却是看质的。 比如鳗鱼的奖金,就高达一千块,郑静芸这种就只有几十块了,总的来说,小鬼子的奖金都要高一些,所以阮七七更喜欢抓小鬼子。 这次抓的小鬼子,有螳螂这个大鱼,还有数量不少的小鬼子,奖金挺高,有一千多块。 阮七七对这奖金额很满意,甚至希望菊野家族能多派些人,多多益善,那可都是钱呢!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阮七七没回学校,从空间里拿了十来斤肉,还有糖果点心,骑车去了酒厂。 好久没去看阮霜降娘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阮同志,好久没见了!” 大门口碰到了几个面熟的人,热情洋溢地和她打招呼。 “学校里忙得很,抽不开身,今天有空就回来看我大姐和外甥女。” 阮七七笑了笑,慢悠悠地骑进厂。 大家的眼神都特别羡慕,这么大一块肉,少说得有十来斤,瞧那白花花的肥膘,多勾人啊,看着都流口水。 厂里那些人胡说八道,说阮同志和大姐关系不好,自打阮霜降来上班,阮同志一次都没来过,倒是另一个妹妹来得勤。 现在看来,分明是姐妹情深嘛,要是真关系不好,怎么会舍得拿这么多肉,馋死他们了。 阮霜降住在厂后面的平房,虽然只一间房,但门口有一大块空地,做饭洗衣都在外面,节省了不少空间,还挺方便。 “你爹是你娘克死的,我妈说了,你们一家都命硬,谁和你们玩都要倒霉!” 一道讨人厌的小孩声传了过来,还有其他小孩的起哄声。 “我们才不要和你们玩,你们一家都是短命鬼,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睡觉都会做噩梦吓死,明天就吃你妈的豆腐饭!” 阮念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丫头上个月刚过了五岁生日,骂人流利多了。‘ “吃豆腐饭!” 阮盼奶声奶气地附和,她是姐姐最忠诚的捧哏。 “你敢咒我妈,我打死你!” 先骂人的女孩破防了,扑过来要教训阮念。 “来啊,老子怕了你?” 面对比自己大的女孩,阮念丝毫不惧,两人扭打成一团,起初是大女孩占了上风,但几分钟后,阮念就压制住了她,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力气,骑在女孩身上,抡起小拳头揍。 “你妈是短命鬼,明天就吃你妈的豆腐饭,跟着老子念!” 被压制的女孩大约七八岁,紧闭着嘴,不肯说自己娘老子的坏话。 “说不说?” 阮念狠狠地捶了几拳,手都捶红了。 “姐姐,这个!” 阮盼抱着半块板砖,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她心疼姐姐的手,用板砖打就不疼了。 “乖!” 阮念嘉奖地摸了摸妹妹的脸,抓起板砖就朝女孩脑袋砸,顿时头破血流,血糊了一脸。 “杨玲玲死了,哇……” “杨玲玲让阮念打死了,脑壳打烂了!” …… 围观的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有几个机灵的,要去找大人来主持公道。 “没死……还有气!” 两岁的阮盼不慌不忙地蹲了下来,伸出小爪爪,在女孩鼻下探了下,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看这些大孩子的眼神十分鄙视。 二姨说了,干仗只要不打死人,就不用慌,这些哥哥姐姐们太逊了! “以后谁再敢说我娘的坏话,老子的拳头不客气!” 阮念站了起来,举起了拳头,匪气十足地示威。 二姨说了,不能总干仗,但一旦干了,必须杀一儆百,吓死那些龟孙!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打架见血就行,别打死人 躲在墙角的阮七七满意地扬起嘴角,俩小丫头的表现都很好,能拿95分。 “怎么了?” 阮七七走了出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二姨,坏人!” 阮盼指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告状。 “二姨,她说我妈坏话,我教训她一下,没死人!” 阮念大声解释,她没有无缘无故打人,打的都是欠揍的东西。 “她打死人了,杨玲玲让她打死了!” 其他小孩七嘴八舌地告状,希望阮七七能主持公道,狠狠教训阮念姐妹。 阮七七蹲下来检查女孩的伤口,很快就安心了,阮念毕竟只有五岁,力气有限,伤口不是太深,只是看起来吓人。 “疼吧?” 阮七七温柔地问。 女孩点头,疼死了,她还指着阮念说:“是她打的我!” “打的好,谁让你乱说话呢,这事的主要责任是你妈,你妈胡说八道,还不会教育孩子,才害你被人打,回家骂你妈去啊!” 阮七七的声音特别温柔,比幼儿园的老师还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比腊月的冰刀还扎人。 打破头的女孩愣了许久,死死盯着阮七七,终于确定这个漂亮阿姨,就是这么说的,她顿时委屈万分,张大嘴哇哇地哭。 她都被打破头了,为什么还要骂她? 阮念的二姨太坏了! 其他小孩也都看傻了,眼睛不敢相信,出了这样的事,大人不都是教训打人的小孩吗? 为什么阮念的二姨,反而教训挨打的孩子? 太坏了! “再哭还打你!” 阮七七被哭声吵得脑壳疼,‘凶狠’地吼了声,女孩吓得闭紧了嘴,发出委屈的抽噎声。 “起来,去医务室!” 阮七七准备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女孩乖乖地起来了。 “谁欺负我家玲玲,老子弄死他!” 平地一声吼,人未到声先到,杨玲玲眼睛一亮,哭着扑向妈妈的怀抱。妈 “妈妈,她们欺负我,呜呜……” 杨玲玲哭得死去活来,再加上她脸上的血,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嬲你玛玛鳖,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背时货,老子弄死你!” 杨母满脸横肉,出口成脏,对着小孩子也是脏话连篇,她没看到阮七七,骂骂咧咧地要教训阮念姐妹。 “你要弄死哪个?你当我是死人?” 阮霜降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连围裙都没摘,她在包装车间干活,听人说大女儿打了何凤花的女儿,头都打破了,她就知道不好,赶紧过来救场。 心急如焚的阮霜降,也没看到阮七七,她像老母鸡一样,冲到女儿前面,和何凤花对峙。 虽然阮霜降高,但何凤花有两个她那么宽,是酒厂出了名的泼妇,最会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连厂长都怕了她。 “当妈的成天发骚,生的女儿是土匪,一窝表子土匪!” 何凤花狠狠瞪着阮霜降,恨不得吃了她。 阮霜降住在她家隔壁,自打这骚寡妇来了后,丈夫的魂就没了,恨不得眼珠子粘这骚货身上,以前在家连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懒货,居然主动帮阮霜降提水。 哪怕阮霜降拒绝了,可何凤花还是恼火,她拿丈夫没办法,就恨上了阮霜降娘仨,天天在厂里造谣,说阮霜降娘仨都命硬,克死了丈夫一家老小,谁和她沾边都得倒霉,还说阮霜降看到男人就发骚。 虽然大家都知道何凤花是在胡说八道,阮霜降和男人话都不多说,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怎么会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但架不住总有些贱人,唯恐天下不乱,明知道何凤花造谣,也跟着起哄,想看阮霜降的笑话。 于是,谣言没几天就在厂里满天飞了,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就连以前觉得阮霜降正经的人,都开始动摇,渐渐远离了她。 阮霜降对这些谣言毫不在意,但欺负她孩子绝对不行,以前她软弱无能,害女儿过得那么苦,离婚那一天,她就发过誓,绝对不要再当无能的妈妈! “我冲谁发骚了?你空口无凭就泼我脏水,语录都说要实事求是,你拿出证据来,我哪年哪月哪日几点几分,在哪里冲哪个男人发骚了,拿不出来你就是诬蔑,我去找林厂长来主持公道!” 阮霜降空闲时都会看语录,二妹说的,多看语录才能进步。 二妹说的果然没错,吵架可不就用派上用场了。 “你勾引我男人,天天冲我男人发骚,他在家连酱油瓶都不扶,却跑去给你提水,你要不发骚,他能那么勤快?” 何凤花越骂越火大,动起了手,阮霜降也不甘示弱,和她扭打了起来。 她虽然没何凤花壮,可常年在农村干活,力气不小,很快就占了上风,抽了何凤花好几个巴掌。 “我让你男人来提水了?他自个犯贱关我屁事,以后管好你男人,再跑我面前犯贱,我去割尾会告他流氓罪,还有你这臭嘴,再造我的谣,我给你灌大粪!” 阮霜降也火大的很,何凤花的男人长得丑,还特别自信,总是跑来她面前发骚,说一些欠揍的话。 她后悔以前还是太软弱了,在这贱男人第一次来骚扰她时,她就应该一巴掌抽过去。 阮七七本来想去帮忙,但阮霜降火力十足,她就不管了,教育起了阮念姐妹。 “你们刚刚的表现很不错,但只能打95分,知道为什么扣五分吗?” “打得不够狠?”阮念有点惭愧,她还是心太软。 “为什么呀?” 阮盼眨着大眼睛问。 阮七七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果然还是胖崽崽好捏,真好玩。 她捡起地上的半块板砖,指着尖锐的角,说道:“杨玲玲虽然讨人嫌,但罪不至死,给她一点颜色就行,不应该用这种尖尖的石头,容易打死人。” 阮盼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了,不可以用尖尖的石头打脑壳。 “念念你砸的地方不对,离太阳穴太近,稍偏一点就会打死人,以后注意点!” 阮七七将杨玲玲揪了过来,指着她头上的伤口传授经验。 阮念听得很认真,默默记在心里。 以后打人要注意避开要害。 围观的群众们,本来还觉得这个家长太不懂事,但看到是阮七七,立刻觉得理所当然了。 而且他们心里都对阮霜降母女起了忌惮,一根藤上果然结不出两种瓜,这阮霜降一家也是癫的,连四五岁的小孩都那么癫,以后可不能得罪这家人。 [三更写完啦,今天去爬三清山了,真的巨美巨美,可惜山上雾太大,好多景点看不清,但依然很美,值得再去几次,上饶的菜很好吃,强推] 第二百五十章 再敢欺负我们,弄死你全家 阮霜降也看到了二妹,惊喜之下,她三拳两脚将何凤花打倒在地上,骑上去,揪住这女人的头发,狠狠道:“以后再敢欺负我们,我弄死你全家!” “嬲你玛玛……啊……呸呸呸……” 何凤花脏话才骂了一半,阮霜降给她嘴里堵了一团沙土。 “你骂啊,再骂我给你灌粪!” 阮霜降冷笑看着她,心里痛快极了。 果然二妹是对的,横的怕癫的,她只要发癫,就连何凤花这悍妇都怕了。 何凤花吐干净了嘴里的沙土,头发被揪秃了一大块,鼻青脸肿,完全没了以往的跋扈。 她女儿可怜巴巴地站在旁边,心里将阮念姐妹,列为了最可怕的敌人,以后她看到这姐妹俩都得绕道走,惹不起。 阮七七走到何凤花面前,冷声道:“下次再让我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直接把你送去劳动改造,我公公是司令,我男人是副团长,你是脑子长屁股里了吧,居然敢欺负我大姐和外甥女?”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仗势欺人,有时候对付一些贱人,讲道理行不通,还真需要狐假虎威一下。 果然,何凤花脸都吓白了,脑子也清醒了,好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我不是成心的,就是气不过,才会干了糊涂事,你外甥女还把我女儿脑壳都打破了……” 何凤花气势弱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们娘俩被打得这么惨,家里的男人还不安分,她恨啊! “我家念念打你女儿,是因为你女儿和你一样犯贱,你当妈的管教不好女儿,就别怪外人帮你管教了,还有你气不过就去教训你男人啊,你不敢教训你家的骚男人,想挑软柿子欺负,结果没占到便宜,还挨了顿打,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 何凤花没吭声,但她愤愤不平的表情,说明了她确实不甘心。 “不甘心就憋着,以后看到我大姐绕道走,还有你家那骚男人,家里没镜子就撒泡尿照照,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我大姐面前发骚,再有下回,我把你们两口子都送去农场改造!” 阮七七冷下了脸,放下了狠话,还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扔了过去。 钱轻飘飘地落在何凤花脚边,静静躺着。 “这钱是赔你女儿的医药费,下次好好管教女儿,否则被人打死了,你只能去坟头哭了!” 阮七七冷声警告,本来还想多给点钱,但何凤花太贱了,五块钱足矣。 “我女儿脑壳破了那么大一个洞,你只拿五块钱?就算你家是当官的,也不能欺负人啊……” 何凤花不甘心地闹了起来,至少得赔她二十块。 “吵什么吵?闲得没事干去车间干活!” 林厂长的吼声响起,他刚处理完公务,准备回家吃饭,就看到围了一群人,还有厂里的土匪婆何凤花的叫声,头顿时大了三圈。 大家哄地散了,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七七来啦,来了怎么不去我那?” 看到阮七七,林厂长的黑脸笑开了花,温柔的语气让大家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厂长啥时候这么温柔过,鬼上身了? “刚过来,而且你都下班了,下次再去看你!” 阮七七笑着和他寒暄。 “走走走,等下次干啥,现在就去我家吃饭,你婶子做菜蛮好吃,我还有个事想请教你,你帮我出出主意。” 林厂长好不容易见到人,哪肯放手,拽着她就走,还冲何凤花吼道:“还不回去?” “厂长,我女儿脑壳打破了,她只赔五块钱!” 何凤花指着女儿脑袋上的伤告状。 “你女儿为什么挨打?你成天满嘴喷粪,胡说八道,才害你女儿挨打,以后再在厂里造谣,你别来上班了!” 林厂长沉了脸,狠狠教训了一通。 他只瞅一眼,就知道小丫头伤得不重,去厂里的医务室处理下就行,一分钱不花,五块钱还不知足,真是贪心不足! 何凤花不敢再闹,悻悻地带着女儿去医务室了,心里对阮霜降也起了忌惮,人家的靠山可是厂长,她惹不起。 “以后别和阮念阮盼玩,离她们远点,活该挨打!” 憋了一肚子火的何凤花,将气撒在了女儿身上,一路都在骂。 女孩特别委屈,一路哭,也不敢回嘴,怕挨打,从此以后,她看到阮念姐妹就像老鼠见了猫,再不敢犯贱了。 阮七七将肉分了两半,一半给阮霜降,一半提着去了林厂长家。 “叔不和你客气了,家里肉票正好没了,叔正馋肉呢!” 林厂长没推脱,这么多肉馋死他了。 到家后,林厂长让妻子做饭,他则拉着阮七七去说话。 “七七啊,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让洋人买咱的酒?” 林厂长愁眉苦脸地叹气,这段时间可把他愁坏了。 阮七七让他细细说,原来是上个月去参加了广交会,林厂长也带着产品去了,结果冷冷清清,受了不小的打击。 “虽然我们厂的酒,没他们的有名,可也不差啊,那些洋人尝了后,也都说挺好的,可就是不下单,跑去其他厂下单了,你说气不气人!” 林厂长叹了口气,这次是他第一次参加广交会,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结果惨遭滑铁卢,只有零散的一些小订单。 “领导找我谈话了,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明年春季广交会要是还是这样,就不给名额了,唉,我也想给国家创外汇啊,怎么就卖不出去呢,肯定不是味道不好,那些洋人都说挺好喝的,可就是不下单,七七你是大学生,帮叔想想原因行不?” 林厂长希冀地看着阮七七,这些天他开了几次会,集全厂之力,也没想出个好办法,他直觉这丫头说不定能给他惊喜。 “你们带去参展的酒给我看看。”阮七七说。 林厂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摆在茶几上,显得特别朴实,阮七七一看就明白了,其实就是吃了颜值的亏。 她记得这款酒后来改了包装,销量突飞猛进,那个包装确实好看,尤其是瓶子,喝完了酒还能当花瓶,特别精美。 “把这包装换了,洋人喜欢华国的瓷器,你找人设计些精美的瓷瓶和盒子,明年春季广交会肯定没问题。” 阮七七给了建议,她没提供前世的包装,懒得画,而且她也不想把事情都干完,显得她特能干,以后啥活都来找她,累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悄悄的进屋,有惊喜 “这包装有啥问题?包得严严实实的,多好!” 林厂长拿起酒左看右看,很不理解,多朴实啊,还便宜,找人设计又得花钱,订做瓷器也得不少钱,他这酒一瓶没卖出去,还得贴进去不少。 “你觉得好有啥用,要洋人觉得好才行,你去看看那些卖得好的酒厂,是不是包装都很漂亮?” 阮七七耐着性子引导,也不能怪林厂长思想落伍,现在的人都以朴实为美,花里胡哨的没人欣赏。 “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朴实。” 林厂长语气嫌弃,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些妖里妖气的酒,咋就卖得那么好? “林叔,你这酒是要卖给洋人的,得让洋人觉得好看,人家洋人就喜欢花里胡哨的,爱美是人的天性,林叔你也是这样。”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耐心耗尽,开始出言不逊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花里胡哨了?” 林厂长矢口否认,他向来都以朴实为美。 正好林婶捧了碗蒜苗回锅肉进来了,虽然四十多了,衣着也很朴素,但依然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可想而知年轻时有多美。 阮七七轻哼了声,男人果然都口是心非。 “林叔,既然你喜欢朴实,咋不娶普通朴实的女人?偏娶了林婶这么漂亮的?说明你也是喜欢美丽事物的。” 阮七七拿林婶反驳,旁边的林婶羞红了脸,冲林厂长嗔了眼,出去炒菜了。 “那不一样,我和你林婶是有感情基础的,我喜欢她品性好,心肠好……” 林厂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心虚了。 当初相看了好几个姑娘,妻子最漂亮,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么说起来,阮七七这丫头确实没说错,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 林厂长顿时豁然开朗,想明白了。 可他还是犹豫,因为—— “找人设计得花钱,订做瓷瓶也要不少钱,厂里刚买了设备,缺钱啊!” 林厂长又愁眉苦脸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咋个办? “上面不拨款?” 阮七七问。 “都缺钱啊!” 林厂长叹了口气,国家现在困难,他哪好意思问国家张口哟。 阮七七想了想,又问差多少钱。 “找人设计加订做瓷瓶,少说得万把块。” 林厂长粗粗算了下,至少一万块,厂里账上的钱得发工资,这一万块上哪弄去? 阮七七眼睛转了转,笑眯眯道:“林叔,我给你解决一万块,你帮我安排个嫂子上班,行不?” 林厂长眼睛一亮,立刻想到了老领导给的一万块。 前阵子他去农场看望陆得胜,两人一起喝酒,陆得胜喝多了,和他说了不少话,后悔娶了林曼云,亏待了陆野,还养废了解放和援朝,老领导还顺嘴提了那一万块。 “七七你有一万块?叔哪好意思花你的钱,要不叔打个借条,等酒卖出去了,叔立马还你!” 林厂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见钱眼开的笑容,和冒着金光的眼睛,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林叔,咱俩的交情就别提钱了,伤咱们的叔侄情,你先说行不行吧?” 阮七七默默翻了个白眼,她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从口袋里往外掏钱? 交情归交情,钱归钱,两码事! 林厂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不少,无精打采道:“你要是真能帮叔解决一万块,别说安排一个人了,就算三个人都没问题。” “林叔你说话算话啊,婶子你给我作证,别到时候林叔赖账!” 阮七七立刻接了话,三个名额也好,到时候看谁顺眼就给个工作。 林婶正好捧菜进来,闻言笑呵呵道:“行,我作证,保管他不敢赖账!”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肯定算话,七七,你别卖关子了,快和叔说咋个弄!” 林厂长又来了精神,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歪点子一冒一个准,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后缀—— 黄某某,床底下的鞋盒子。 刘某某,堂客陪嫁箱子底的饼干盒。 李某某,五斗柜上的花瓶。 徐某某,五斗柜第三个抽屉。 …… 总共六个人名,都是酒厂的采购员,副厂长和采购主任,还有食堂主任,包括上任和在任的。 林厂长看着纸条,眉头拧紧,没看懂。 “悄悄地进屋,去我说的地方找,有惊喜!” 阮七七知道他脑力有限,便好心解释了。 她去要债的那段时间,顺便把酒厂也查了遍,发现了不少蛀虫,贪污的钱加起来,绝对超过一万块。 林厂长明白了,顿时怒容满面,扬起手就要拍桌子,被阮七七拦住了。 “拍你自个大腿,我还要吃饭呢!” 林婶做的菜色香味都齐全,能和石晓军他妈媲美了,但石荆红死了后,半疯半傻的石晓军被农场安排去挖藕,淹死了。 接连失去丈夫和儿子,石晓军他妈承受不住,疯了,看样子也没几天活头了。 阮七七在林家大快朵颐,吃了三大碗饭,菜也吃了不少,打着饱嗝去了阮霜降那。 娘仨已经吃过晚饭了,阮霜降在门口洗衣服,俩小丫头在看电视。 电视机是11寸黑白电视机,阮七七送的,全厂有电视机的人家,不超过三个,这也是何凤花嫉妒阮霜降的原因之一。 “七七吃饭了没?” 阮霜降笑着起身,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吃过了,我过来看看,不进屋了!” 阮七七站在门口和她说话,只是唠了些家常,阮霜降现在立起来了,阮念姐妹也很坚强,阮小雪和宋俊杰都通过了体检,月底就要新兵入伍。 陆野托了点关系,小两口都分去了西南军区,互相能照应。 她答应原身的三个条件都做到了,日后她便要更加放飞自我,痛快肆意地生活啦! “小雪去西南那边不用担心,陆野托了战友照应,只要小雪表现好就能提干。” “也不用特别照应,别让人说妹夫的闲话,小雪能去当兵就很好了。” 阮霜降的眼神很复杂,像是透过阮七七,在看另一个人。 “没事,能照应肯定要照应,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刚刚你们表现都特别好,继续保持!” 阮七七表扬了她和俩孩子。 阮霜降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以前我没用,让你和小雪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肯定立起来,再不受人欺负,你学习要紧,不用担心我这!” “嗯,有空我就来,天气冷烧热水洗衣服,别委屈自个!” 阮七七叮嘱了句,便骑车走了。 阮霜降看着她的背影,眼睛渐渐红了,喃喃道:“小七,大姐会争气的,你安心地去投胎过好日子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十分憋屈快被气死的陆解放写于1971年11月5日 林厂长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去纸条上的六个人家搜查了,果然从阮七七说的地方,搜出了不少钱,总额高达一万五千多。 勃然大怒的林厂长,一点都没留情面,当场报告公安,带走了这六人。 林厂长特意打来电话感谢,并且兑现承诺。 “叔说话算话,给你三个工作名额,只要我当厂长一日,这承诺就算数,但有一点,必须是安分守己的踏实人。” “我推荐的人哪个不踏实?先安排一个,是家属楼的一个嫂子,和我大姐一样能干,也不爱说人是非,就是文化差了点,林叔你看着安排!” 阮七七推荐的是王淑华。 现在的工作机会太少,而且好多随军的军嫂一没技术,二没文化,实在不好安排工作,军区也愁的很。 彭副营长四处托关系,可惜僧多粥少,王淑华的工作依然没到位,阮七七对他们两口子的印象都很不错,尤其是王淑华,做的曲米鱼和腌生姜实在好吃极了,教育的三个孩子也都招人喜欢,安排一个工作对她来说并不难,顺手的事。 “下个月让她来报到,老规矩,三个月临时工,没大问题就转正!” 林厂长痛快答应了。 阮七七挂了电话,递给电话大婶五分钱。 电话大婶也是家属楼的军嫂,是个爱八卦的,阮七七打电话时,她就心痒痒了,安排工作啊,这阮七七说得比喝水还简单,不会是吹牛吧? “阮妹子,你要给谁安排工作啊?去哪上班?” 电话大婶好奇地问。 “没定下来呢!” 阮七七笑了笑,走了。 “肯定是吹牛,哼!” 电话大婶悻悻地撇了撇嘴,心里更痒了,好想知道到底安排的是哪个,这事要是不打听出来,她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阮七七直接去了王淑华家。 彭副营长和三个孩子都不在,王淑华坐在门口纳鞋底,看到她笑着起了身,还给她拿椅子。 “进屋说!” 阮七七直接进了屋。 王淑华有点紧张,忙问:“阮妹子,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事,就是和你说一声,下个月一号,你去酒厂人事办报道,直接报姓名就行,酒厂会安排,先干三个月临时工,表现好就转正。” 阮七七干净利落地说了。 王淑华有点懵,脑子反应也慢了,她有工作了? 她都不敢相信,丈夫托了那么多关系,工作都没影儿,怎么阮妹子说起来那么轻松? “下个月一号报到,带上户口本,别忘了!” 阮七七又说了一遍,转身要走。 王淑华终于回过神,惊喜地问:“阮妹子,我真能去上班?” “我啥时候说过假话?” 阮七七轻哼了声,她可是最重诚信的。 “对对对,阮妹子你的品性是咱们家属楼一等一的好,妹子,我这是有工作了?” 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馄饨,王淑华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对,别对外声张!” 阮七七叮嘱了句,免得到时候一堆人找上门,烦死了。 “知道知道,谢谢妹子啊,你真是我嫡嫡亲的妹子!” 王淑华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对阮七七也充满了感激,还有些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么大的回报。 当初只是一碗菜多肉少的饺子,阮七七两口子却回报了那么多,太惭愧了,早知道那一年,她就算借钱都要多放些肉,多包几个饺子,让陆野吃得饱饱的。 “给我做些曲米鱼吧,挺好吃的!” 阮七七主动要鱼,她不想应付王淑华这沉甸甸的感谢,还是用曲米鱼解决比较好。 王淑华使劲点头,她明天就去买鱼,还要买做猪血粑的材料,别的她也拿不出手,只能做些吃食感谢了。 阮七七休了一个星期的假,抓了那么多小鬼子,她得好好歇歇,学校批假条很痛快,啥都没问就批了,显然是裴远一早就打过招呼了。 陆野是她休假第三天回来的,小别胜新婚,这回算是大别了,两人干柴烈火,在家里缠绵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是陆野去食堂打的。 他还带回一封信,是陆解放写的。 “尊敬的大嫂……有个问题想请教,最近边境冲突不断,那些黑皮猴子太贱了,总是来挑衅我们,班长都因为他们受伤了,可上面命令不可以开火,我们都好生气,很想穿过边境线,狠狠揍他们一顿,可不能违反规定。 大嫂,你足智多谋,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能教训那些黑皮独生猴子吧?恳请大嫂帮忙,那些黑皮猴子真的太贱太贱了! 此致 敬礼 十分憋屈快被气死的陆解放写于1971年11月5日。” 阮七七原本还以为这傻子又来哭诉的,没想到这次是正经事,果然边境才最能锤炼男人,这才去了不到半年,俩傻子就长进了不少,照这速度,边境锻炼个几年,说不定真能回炉重造脱胎换骨呢。 “边境现在很紧张?” 阮七七问。 “黑皮猴子都听西方势力的,最近挑衅越来越频繁,迟早会有一战!” 陆野神情冷峻,他不懂外交,反正只要开战,他绝对会上战场,狠狠地教训这些贱猴子。 阮七七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前世的历史老师,好像提过这一段,华国和黑皮猴子确实交战过,应该就是这两年,华国胜利。 她最厌恶的三个人种,第一是小鬼子,黑皮猴子和高丽棒子并列第二。 所以,阮七七很快就想了个损主意。 她直接去找裴远,让他帮忙找会黑皮猴子语言的人,759果然卧虎藏龙,裴远很快就找来了一个,是759的语言天才,自学了很多语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语言。 这位天才的官方职务是中学老师,还是个地中海,看起来有点猥琐的小老头。 阮七七大概解释了下,一听是要对付黑皮猴子的,小老头立刻来了精神,稍稍酝酿了下,对着录音机大骂了起来。 叽哩咕噜地骂了一堆,阮七七一个字都没听懂,不过她全都录下了,还虚心请教小老头骂了些啥。 “日他们玛玛和姐妹,日他们全家祖宗十八代,他们家男人当小倌,女人当鸡,千人枕万人骑,生生世世都是低贱的下等人,永世不得翻身,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小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翻译了他骂的话。 裴远抽了抽嘴角,实在很意外,沉默寡言的小老头,竟能骂得如此癫狂,果然日久才见人性啊!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天才果然牛逼! 【三更写完啦,明天的更新可能零点来不及了,明晚我要赶火车,等我回到家后再写啊,抱歉抱歉,更新肯定不会断,只是会延迟一些时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憨憨兄弟翘首以待,收到录音机和喇叭 边境的陆解放兄弟,自从寄出信后,又开始了每日翘首以待的日常,每天巡逻完了后,兄弟俩就站在邮差员必经的路口等待。 “哥,大嫂收到信了没?” 陆援朝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小声问。 “应该收到了吧,都半个月了。” 陆解放算了算时间,寄信过去半个月了,路上只要顺利,肯定能收到。 “哥,大嫂能想出办法吧?” 陆援朝咬了咬牙,黑皮猴子太贱了,每次都在边境线外蹦哒,还叽哩咕噜地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但就算听不懂,从这些猴子贱兮兮的表情,还有猥琐的动作,都能感觉出来,这些龟孙们肯定没放好屁。 还有一回,班长带着他们兄弟,还有几个战友去巡逻,有流弹射了过来,班长为了掩护他们,被击中了,幸亏没伤到要害。 虽然班长很凶,把他们往死里训,还心狠手辣,常常罚他们关禁闭,可就算这样,那也是自家人,凭啥要被黑皮猴子欺负? 他和哥哥长这么大,除了在陆野那外,还从没这么憋屈过。 要不是上面有命令,坚决不可以越过边境线,他绝对要穿过去,狠狠教训那些脏猴子! “肯定能,大嫂一肚子坏……聪明绝顶!” 陆解放及时刹车,将‘坏水’咽了下去,差点嘴瓢了。 “没错!” 陆援朝使劲点头。 兄弟俩齐齐转了下脖子,翘首以待太久,脖子酸的很。 “你俩天天在这等啥呢?” 有人走了过来,调侃了句。 “等我大嫂的信!” 兄弟俩齐声回答。 “你们才寄出去半个月,你大嫂就算收到了,寄回来也得半个月,你们等空气?” 问话的人看他们像看傻子一样,寄出去那天起,这俩傻子就开始等,都等半个月了。 兄弟俩齐齐眨了几下眼睛,又整齐地摸了摸后脑勺,动作神统一,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对哦,哥,你为啥拽我来等?” 陆援朝憨憨地问。 “腿长你身上,你为啥要跟我来?” 陆解放有点恼羞成怒,没好气地瞪了眼,昂着头,快步走了。 “哥,等等我,晚上开小灶行不?我想吃牛肉炖土豆!” 陆援朝追了上去。 “走!” 陆解放嘴里冒出了口水,停下来等,然后兄弟俩眼睛冒着光朝食堂跑。 问话的人笑着摇头,就没见过这么憨的人,还是兄弟俩一模一样地憨,也不知道啥爹妈生出来的? 兄弟俩在食堂饱餐了一顿,吃得直打饱嗝。 旁边是他们的死对头崔雄伟,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吞咽糊糊,吞几口,还得往上抻抻脖子,让糊糊滑下去,要不然会糊住喉管,难受的很。 “崔公……雄伟,要不要我请你吃肉?” 陆援朝走过去,坏心眼地问。 自从蚂蝗事件后,班长就定了个新规定,严禁给战友起侮辱性的绰号,尤其是‘公公’和‘港督’这种,违反者关禁闭。 兄弟俩好几次嘴瓢,都被关了禁闭,总算学乖了一点。 “滚!” 崔雄伟狠狠瞪了眼,不敢骂港督了。 他也好几次没忍住嘴瓢,被班长关了禁闭,总算学乖了。 “不吃就不吃,骂人干啥,回头我告诉班长……” 陆援朝火大地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还说要去告状,只是提到班长时,他们都沉默了。 班长在医院躺着呢! “草……” 陆援朝没心情和崔雄伟打嘴仗了,沉着脸要回宿舍。 “陆解放,有你电话,是你大嫂!” 有人在外面大叫。 食堂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兄弟俩,眼神羡慕嫉妒恨。 他玛的,肯定又寄钱了! 兄弟俩眼睛大亮,嗷嗷地冲去接电话,陆解放气都没喘匀,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大嫂。” “怎么去边境还练成结巴了?气喘匀了再说话!” “哎,我去喘气!” 陆解放很听话,深呼吸好几下,总算喘匀了。 “大嫂,我喘好气了!” 陆解放像小学生一样,乖乖汇报,旁边的电话员抽了抽嘴角,难怪这俩傻子总说长嫂如母,看这样子,确实比儿子还乖! “信我看了,领导既然不准你们过去,那就让猴子们过来呗,过来总可以揍了吧?”阮七七问。 “能揍,可他们奸的很,不过来!” “你大哥托人给你们捎了些东西,明天就能收到,你们照着我信上写的办。” 阮七七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陆解放还想问信上写了啥,可没等他张口,话筒里便传来嘟嘟声。 “哥,大嫂说啥了?” 陆援朝希冀地问,肯定是能痛快教训黑皮猴子的好办法吧? “大嫂说大哥托人寄了东西,还有大嫂写的信,让我们照信上说的办,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陆解放照原话说了。 兄弟俩互看了眼,齐齐向后转,回宿舍了。 这天晚上,兄弟俩难得地失眠了,哪怕知道即将发配去边境那次,他们也没失眠过,照样呼呼大睡。 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床铺咯吱咯吱响,崔雄伟火大道:“还睡不睡了?不睡去外面跑二十公里!” “哟呵,班长不在,你个公公称大王了?” “哥,别和他废话,揪出去!” 兄弟俩齐齐地跳下床,一人拽一边,将崔雄伟给拽出去了。 结果就是三人跑了二十公里,当然,崔雄伟是被迫的。 “你们两个港督,瘪三,阿无乱,小娘养的……老子和你们……咳咳……没完!” 崔雄伟将他知道的所有脏话,全都骂了出来。 “睡觉去!” 兄弟俩听不懂,一点都不生气,去冲了个凉,便上床睡大觉了,睡得喷喷香。 反而是崔雄伟,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听着兄弟俩的呼噜声,他好想捶死这俩港督! 第二天,兄弟俩收到了一大包东西,是运送物资的飞机送来的,战友们都团团围着,催兄弟俩拆包裹。 “快拆开看看,都有啥好吃的。” 在万众期待下,兄弟俩拆开了包裹,露出的东西,让大家都有点傻眼。 录音机,还有俩大喇叭,这也不能吃啊! 陆解放在看信,信不长,兄弟俩很快就看完了,面面相觑。 “哥,这办法真能行?” “大嫂肯定不会错,试试呗!” 兄弟俩虽然不聪明,但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将录音机和喇叭装好,弄到了边境线,对面有几只黑皮猴子在巡逻,看到他们,立刻叽哩咕噜地骂人,还做一些侮辱下流的动作,特别贱! [先更新一更,剩下两更回家写]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本事你过来啊 “嬲你玛玛鳖!有本事你过来,你爷爷弄死你!” 陆援朝沉不住气,跑到界线边边上,叉着腰对他们破口大骂。 几只黑皮猴子也跑了过来,和陆援朝面对面地骂,各骂各的,虽然都听不懂,但不影响他们发挥。 陆援朝一对众,声势有点弱了。 “草……小娘养的瘪三,有本事过来,老子弄死你!” 崔雄伟冲过去支援,骂的是沪城话里最难听的,虽然他打架不行,但骂人还是相当行的,他和陆援朝二对众,反而压倒了对方。 “草……狗日的吃大粪了吧,熏死老子了!” 陆援朝被黑皮猴子喷了一脸口水,实在受不了那股子臭味,对着黑皮猴子们干呕。 “娘西皮……老子也受不了了!” 崔雄伟也败下阵了,和陆援朝一起干呕。 他奶奶的,这些黑皮猴子不仅长得丑,还他玛臭,喷的口水都比茅坑臭,恶心死他了! “哈哈哈哈……” 黑皮猴子们得意大笑,又做出侮辱的姿势,叽哩咕噜地骂。 “老子迟早要弄死他们!” 快气炸的陆援朝咬牙切齿地瞪了过去,要不是军令严禁穿越界线,他绝对会过去揍人,揍死这些又贱又臭的猴子! 眼角余光瞥到干呕的崔雄伟,还不忘翘着兰花指,陆援朝轻蔑道:“你干脆换身花裙子,跑过去用美人计,把黑皮猴子勾引过来让老子揍!” “你他玛自个咋不穿?老子顾全大局,不想和你吵,免得在黑皮猴子面前丢人现眼!” 崔雄伟给气得神清气爽,不吐了,他朝陆援朝咬牙切齿地瞪了眼,用力把翘起的小拇指给按下去,心里懊恼极了。 他玛的,这小拇指一点都不听大脑指挥,总是自个翘上去,害他被俩港督嘲笑! “别吵吵了,都过来!” 陆解放安装好了录音机和喇叭,插好磁带,把俩只乌眼鸡叫了过来,激动地按下播放键。 一阵沙沙声过后,是老头中气十足的骂声,也是叽哩咕噜的,语速还特别快,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老头骂的啥?”有人问。 “不知道。” 兄弟俩摇头。 “快看,猴子们急眼了!” 有人兴奋大叫,大家齐刷刷抬头,果然看到黑皮猴子们都气成红温了,有只猴子想冲过来,被其他猴子给拉住了。 黑皮猴子们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还呜哩哇啦地骂,尽管听不懂,但能看出他们骂得很脏。 “孙子,你爷爷我就在这站着,过来啊,爷爷肯定不挪腿!”陆援朝得意大叫。 “玄孙子,过来拜见你们曾爷爷!” 崔雄伟叫得更大声,还擅自提了一辈。 “草!” 兄弟俩这回反应极快,同时抽了过去,崔雄伟后脑勺接连挨了两记,顿时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别吵吵了,一致对外!” 其他战友气得一人赏了一脚,再狠狠瞪了眼,三人悻悻地收了手。 录音机里的骂声不绝于耳,又引来了十来只黑皮猴子,其中有个肤色稍白一点的,站在最前面,其他猴子都恭恭敬敬的,显然是个长官。 长官还带了翻译,不过中文说得不咋地,磕磕绊绊的。 “我们长官说,你们用录音机播放侮辱性的语言,是在破坏两国关系,长官让你们即刻关了录音机,否则我们会把你们的行为,视为故意挑起两国冲突,发生的后果由你们华国负责!” 长官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表情很气愤。 “放你娘的屁呢,老子在自家院子里放录音机,关你们屁事,不想听就戳聋耳朵呗!”陆援朝大骂。 “你们要是下不了手,我们作为友邻,很愿意帮忙!” 崔雄伟从地上捡了根细棍,贱兮兮地做了个戳耳朵的手势。 “你们可以过来关啊,老子录音机就摆在这!” 陆解放说完,朝俩傻子嫌弃地瞪了眼,骂的都不在点上,蠢得冒烟! “没错,你们过来啊!” 俩傻子立刻醍醐灌顶,用小拇指冲黑皮猴子们勾手。 黑皮猴子长官听了翻译的话,脸更黑了,他又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话,翻译给转达了,意思和之前说的差不多,警告陆解放他们别挑起事端。 “警告你大爷啊,来,看着老子的嘴……” 陆解放被警告得不耐烦,灵光一现,突然想到阮七七在信最后,有两句拼音,念起来特别拗口,信里说,可以用这两句话骂黑皮猴子,对方肯定会破防。 他将这句话记牢了,还重复练习过,能流利地读出来。 陆解放对着黑皮猴子们,一字一句地读出了那句话,还说得特别大声。 话音一落,所有黑皮猴子们都变了色,包括长官和翻译。 “哥,你日他们先人了?” 陆援朝问,旁边的崔雄伟也一脸好奇。 “不晓得日的哪个,大嫂教的!” 陆解放也有点懵,没想到这句拗口的话效果这么好,黑皮猴子都气成红皮了。 “哥,我要学!” “我也要!” 陆援朝和崔雄伟齐声大叫,其他战友也嚷嚷着要学。 “急啥,我大嫂还教了句,我先试试!” 陆解放有点受宠若惊,从来都是他追着别人抄作业,还是头一回被人追着学骂架呢! 好开心! 好自豪! 感谢大嫂! 陆解放又大声读了另一句,然后红温恢复正常的黑皮猴子们,又迅速红温了,有几只猴子忍不住,跳起来大骂,这回长官没阻止,而是冷冷地看着陆解放他们,眼神里有杀气。 “哈哈,贱猴子气炸了,解放,赶紧教我们,老子骂死他们!” 大家都痛快极了,以前用家乡话骂,就算日他们祖宗十八代,这些黑皮猴子都没反应,还得是陆解放的大嫂啊,不愧是能把小叔子训成儿子的牛人! 虽然黑皮猴子的语言很拗口,但只有两句,而且还是骂人的,所以大家学起来很快,没几分钟就学会了。 旁边的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污言秽语,陆解放他们几个排成一排,齐声大吼—— “你们每个都生十八个女儿!” “祝你们生的儿子,以后都变成女人,千人骑万人压!” 这两句话是阮七七前世从网上学来的,黑皮猴子那边的女人地位极低,根本不当人看,如果骂男人生女儿,比华国骂‘日你玛’还恶毒。 阮七七和天才老头学了这两句话,用拼音给标注了,让他们去骂黑皮猴子。 效果确实很好,有两只黑皮猴子,气得失去理智,要冲过来教训陆解放兄弟。 因为这伙人里,属陆解放兄弟骂得最大声,表情也最贱! 【对不住,回家本来想码字的,结果睡了个天昏地暗,睡到现在才起,另外,关于边境这些事,全都是架空历史,不要对照实际,有些是作者自由发挥的,对照实际肯定漏洞百出,哈哈】 第二百五十五章 揍黑皮猴子=有钱=开小灶 两只黑皮猴子还是没能冲过来,被长官喝止了。 长官阴沉沉地看着陆解放兄弟,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记清楚。 陆援朝冲他朝下比着小拇指,还嚣张大叫:“孙子,过来给爷爷磕头!” “孙子过来,爷爷教你们怎么做人!” 陆解放也做着同样的手势,态度更加嚣张。 “玄孙哎,赶紧爬过来,爷爷攒了21年的童子尿,便宜你们了!” 崔雄伟更嚣张,直接解开扣子,射出一道高高的水线,甚至还越过界线,射到了对方的地上。 “草,老子射得比你远!” 陆援朝不甘示弱,运足丹田之气,放了一泡极横的水,确实比崔雄伟的远,有几道还滋到了长官的靴面上。 “老子更远!” 陆解放哼了声,射出了一道更远的,将长官的另一只靴子给滋了。 “连长不让咱们越过界线挑衅!”有人担心道。 “老子又没过去,过去的是老子的尿,连长也没说不让撒尿!” 陆解放道理很足,因为阮七七在信里说了,想方设法地引黑皮猴子过界,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地揍。 他这招在《三十六计》里,叫做滋尿引猴! 高的很嘞! 陆解放十分得意,觉得自己果然是天纵奇才,以前在潭州和江城是被限制了,到了边境他才能发挥出来。 “没错,管天管地还管老子尿尿?” 陆援朝放完了水,系好扣子后,又冲快气死的长官比了下小拇指,挑衅之极。 “明儿个老子再请你们吃,管够啊!” 崔雄伟也很嚣张,毕竟是曾经大院不可一世的纨绔,压根不用演技,完全本色出演。 突然,一只黑皮猴子嗷嗷叫着冲过了界线,手里还举着带刺刀的梒,对着陆解放刺了过来。 “哥,趴倒!” 陆援朝大叫了声,极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陆解放也极快地趴在地上,这是他们兄弟多年养成的默契和信任。 “打死你个龟孙,老子忍你们很久了,狗日的!” 陆援朝骑在黑皮猴子身上,抢走刺刀扔得远远的,其他战友赶紧捡了起来,梒上好膛,对面的黑皮猴子也上了膛,两边对峙着。 崔雄伟和陆解放也上手了,三人围殴,黑皮猴子瞬间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黑皮猴子的长官要求放人,我方当然不答应,穿过界线就是敌人,击毙都不过。 “别打死了!” 有个年长的战友提醒,他不是替黑皮猴子说话,而是顾全大局,真出人命会有大麻烦。 虽然很憋屈,但现在只能忍,等日后华国强大了,就不必再忍了! “那就打残!” 陆解放二话不说,对着地上黑皮猴子的胯间,狠狠踢了脚。 随后,陆援朝+1。 崔雄伟+1。 黑皮猴子的惨叫声响彻云宵,其他黑皮猴子都愤怒咆哮,恨不得杀了他们仨,但没有长官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 “这样还不肯过来?老子再踢一脚!” 陆解放抬高脚,对着某处狠狠地踩了下去,还用力碾了几下,地上的黑皮猴子凄惨大叫,疼得身体都弯成了虾米。 “哥,他们好怂!” 陆援朝也踩了一脚,不过他踩的是另一边,黑皮猴子嗷地一声悲鸣,两颗鹌鹑蛋彻底报废了。 “救救我……” 黑皮猴子哀声向长官求救。 长官咬了咬牙,要求和陆解放他们的连长谈判。 “你算哪根葱啊,还想见我们连长?把你那黑皮猴子脸洗干净了再说!” 别看陆援朝脑瓜子不灵光,嘴却像淬了毒一样,陆解放也一样,兄弟俩都是打小练就的童子功。 小时候他们不仅被陆野揍得很惨,还被骂得像孙子一样,动手能力他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陆野,兄弟俩只能在训练嘴皮子,争取能骂赢陆野。 但结果却是,陆野压根没给兄弟俩张嘴的机会,三下两下就给揍趴下了。 不过兄弟俩倒是练就了铁砂嘴,骂黑皮猴子绰绰有余。 兄弟俩懒得费口舌,又打开了录音机,刚刚谈判时关了。 天才老头的骂声再次循环播放,陆解放兄弟退到旁边喝水,还警惕地盯着黑皮猴子们,怕录音机和喇叭被他们破坏。 对面的长官带着手下走了,只留了几人站岗,被打成公公的黑皮猴子,被士兵们抬走了。 这一天,边界那边十分热闹,喇叭没停过,站岗的黑皮猴子气得跳脚,可又不敢过来。 陆解放兄弟和战友痛快极了,这些天的憋屈一扫而空。 晚上巡逻换岗,来交接的战友冲兄弟俩竖起大拇指,看他们的眼神不再是轻视,而是佩服。 兄弟俩摸了摸后脑勺,怪不自在的。 毕竟从小到大都被人轻视,他们早习惯了,甚至觉得混日子也挺好,可现在他们却油然升起了自豪感,还有涌上了雄心壮志。 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反正很爽,他们还想要!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还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走路深一脚清一脚的。 “哥,王哥是不是竖大拇指了?” “竖了,还竖了三下!” “哥,我有点想立功了!” “哥也想!” 兄弟俩不知道,他们的心态在此刻发生了质的改变,从刚来时的苟活,变成了想立功。 他们还想再被人竖大拇指,更想听到陆得胜一句‘好样的,不愧是我儿子’! 默默跟着他们的崔雄伟,不屑地撇了撇嘴,用来掩饰他内心的羡慕嫉妒,他好想那个大拇指,是竖给他的! 草,港督都能得表扬,他这么绝顶聪明,肯定不能输,回头给大哥打电话,请教下有啥对付黑皮猴子的妙招。 崔雄伟虽然怂,可他大哥曾经是西南军区尖刀连的,多次去边境执行任务,对付黑皮猴子有经验。 刚到食堂门口,有人跑过来叫:“陆解放,你大嫂来电话了!” 兄弟俩眼睛一亮,飞速跑去接电话,崔雄伟心里酸溜溜的,他也想要个如母的长嫂,可他大嫂是军医,比大哥还凶,连他妈都怕。 “大嫂,你的录音机真好使,黑皮猴子气死了,还有你教的那两句拼音绝了,有只黑皮猴子气得跑了过来,被我们给揍了!” 陆解放兴奋地说着今天的战绩,还虚心请教:“大嫂,那两句话骂的啥?日他们先人?” 阮七七简单解释了下,兄弟俩却不理解了,生女儿有啥子气的,果然猴子就是猴子,和人的想法不一样。 “抓的那个黑皮猴子,上面肯定会让你们还回去,你们先把人废了,知道怎么废吧?” “已经废了,我和援朝一人一脚,踩碎了,骨头也敲断了!” 陆解放语气很得意,这业务他和弟弟可熟练了。 “干得好,给黑皮猴子留口气就行,不用心慈手软,我给你们寄了些钱,吃饱点好揍人!” 阮七七对黑皮猴子厌恶之极,陆解放兄弟痛揍黑皮猴子,甚得她心,值得嘉奖! 陆解放兄弟喜滋滋地去吃饭了,他们简单的思维是这么想的—— 揍黑皮猴子=有钱=开小灶。 所以,以后他们要揍更多的黑皮猴子,争取以后天天开小灶! 同样打完电话的崔雄伟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思考大哥的话—— “士兵过界是大事,老百姓过界是小事!” 【终于写完了,零点还有一更,剩下的白天写,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施展美人计,大获成功 马上又能收到钱,还得了表扬,兄弟俩决定犒劳下自己,让老黄炖了一大锅土豆牛肉,再一大锅米饭,吃得直打饱嗝,幸福极了。 崔雄伟也开了小灶,他炖了一大锅鱼,他和玩得来的两个兄弟一起吃。 老黄炖的鱼特别香,以往崔雄伟特别爱吃,但今天他吃得心不在焉,还在想他大哥的话,一直想到了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特别兴奋,根本睡不着。 因为他想明白了。 他可以扮成老百姓过去揍猴子嘛,和部队没关系。 “咯吱咯吱……” 床铺摇得挺响,陆解放兄弟被吵得睡不着,气得跳下床,二话不说就拽着崔雄伟出去跑步了。 十公里跑下来,三人都满头大汗,崔雄伟今天难得地没骂人,他还沉浸在扮演老百姓的兴奋中,而且他在纠结,扮成什么样比较合适? 他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肯定得扮成翩翩公子,那些脏兮兮的农夫他才不要扮。 “傻了?” 陆援朝不习惯他的沉默,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老子马上要立大功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崔雄伟咬了咬牙,强忍下了怒火,毕竟他即将立功,到时候就是人人称赞的英雄,哪能和两个港督一般见识! “就你?你自宫还差不多!” 陆解放鄙夷地嗤了声,压根不信。 “别他玛狗眼看人低,我大哥可是西南军区尖刀连出来的,他教了我个极妙的办法……哼,想知道?老子偏不说!” 看到陆解放兄弟被钓成翘嘴,崔雄伟得意极了。 “就你有大哥?老子大哥也是尖刀连的,还是军王呢,我大哥一只手就能干赢你大哥!” 陆援朝不服气了,虽然他不喜欢陆野,可不代表他不承认陆野的实力,绝对比崔公公大哥厉害。 “你大哥说啥办法了?” 陆解放更想知道崔大哥教的办法,说不定能帮他教训黑皮猴子,大嫂肯定会再奖他们钱。 “凭啥告诉你……你干什么,放开老子……” 崔雄伟不肯说,但下一秒,他就被陆解放制住了,陆援朝反应极快,迅速脱下三天没洗的袜子,臭得能熏死大象。 陆援朝自己都嫌弃,只用两根手指提着袜子,要往崔雄伟嘴里塞。 “呕……草……拿开!” 崔雄伟被熏得不住翻白眼,差点晚上吃的炖鱼都吐出来。 “不说塞你嘴里!” 陆解放赤果果地威胁,陆援朝一脸坏笑,手里的袜子离得越来越近,离崔雄伟的嘴只有三四公分了。 “我说……呕……快拿开!” 崔雄伟屈服了,老老实实地招了。 兄弟俩眼睛大亮,这招好啊,扮成老百姓过去,教训完黑皮猴子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肯定不会被发现。 “下次休息一起!” 兄弟俩霸道地定下了时间,也不管崔雄伟同不同意。 “我不要……” 崔雄伟才刚抗议,一只臭袜子就塞了过来,吓得他赶紧闭嘴,被迫接受了三人一起行动。 三天后就是他们的休息日,三人决定就这天行动,但在行动的前一天,三人却有了分歧。 崔雄伟想扮成翩翩公子,兄弟俩强烈反对,陆援朝还出了个绝妙的主意:“你扮成女人,穿个花裙子,戴上面纱,黑皮猴子肯定认不出来。” “你们怎么不扮?凭什么让我扮?” 崔雄伟对扮女人这事特别敏感,连臭袜子都不怕了,跳起来抗议。 “谁让你细皮嫩肉了,腰比娘们还细,你不扮谁扮?” 陆援朝没好气地怼,大男人的腰比女人还细,皮子比女人还白,还翘兰花指,随便扮扮都比黑皮猴子那边的女人好看。 崔雄伟抗议无效,他被迫同意了,但提了个要求:“你们也得扮女人,要不然我不扮!” 要扮就一起扮,否则就算吃臭袜子,他也不要扮。 赚钱心切的陆解放兄弟同意了,第二天三人休息,他们一早就请了假,先去集市买衣服。 边境的居民很杂,大部分是当地人,也有一小部分是对面的百姓,所以集市上能买到他们的服饰,他们买了三套,从小路穿过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了衣服,还将换下的军服藏好 三人都戴上了面纱,还在眉心点了红,他们互相看了眼,齐齐露出嫌弃的表情。 “等下!” 陆解放叫住了漂亮但没啥风情的崔雄伟,从怀里摸出俩包子,塞进了他衣服里,顿时,崔雄伟就变得波涛起伏风情万种了。 皮肤白皙细腻,眉目传情,小腰纤细,婀娜多姿,比当地很多女人都好看。 陆解放兄弟俩看起来,像是崔雄伟的仆妇。 三人朝集市那边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当地人,根本没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老子扮得还挺像!” 崔雄伟得意洋洋,也不嫌弃身上的女装了,还故意扭得更加风情万种,将路边的男人们迷得神魂颠倒。 这边的集市也很热闹,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是两只黑皮猴子的士兵,他们也是轮休,准备去镇上的伎院找乐子。 三人用眼神交流了几秒,崔雄伟婀娜多姿地朝两只黑皮猴子走了过去,手帕掉在了他们面前。 黑皮猴子捡了起来,抬起头,眼睛顿时直了。 这女人比伎院最贵的头牌还美,冲他们笑得这么美,肯定是喜欢他们吧? 崔雄伟戴着面纱,眼神含情脉脉,还来了个回眸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将两只黑皮猴子钓成了翘嘴,神魂颠倒地跟了上来。 色迷心窍的两只黑皮猴子,根本没察觉到路越走越偏,反而觉得美人是故意引他们去僻静处,好和他们快活。 陆解放兄弟不远不近地跟着,终于到了僻静处,除了他们和黑皮猴子外,再无旁人。 急不可耐的黑皮猴子,朝崔雄伟扑了过去,但后衣领让人拽住了,他们扭头想骂,面门上挨了一记狠的,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拳头。 三对二,结果毫无悬念,两只黑皮猴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了。 “哥,弄死不?”陆援朝问。 “当然弄死,他们看到咱们了!” 陆解放毫不犹豫,抱住黑皮猴子的脖子一拧,咔嚓一声,黑皮猴子没了气息。 【剩下两更晚上再写,晚安啦】 第二百五十七章 哥,你咋也怀崽了? 陆援朝和崔雄伟都傻眼了,没想到陆解放会说弄死就弄死,一点顿都不打,比宰老鼠利落多了。 边境不仅蚂蝗肥,耗子也肥的很,胆子还特别大,大白天都敢出来,老兵们经常逮耗子加餐,还别说,耗子肉吃起来像牛肉,味道相当不错。 新兵一来报到,老兵就教他们逮耗子,陆解放兄弟嫌耗子恶心,不管抓耗子,还是宰耗子,都在连队排倒数。 陆解放倒数第二,陆援朝倒数第三。 崔雄伟倒数第一。 因为这个,他们仨经常被战友嘲笑,笑他们是胆小鬼,没有男人的血性,还不如回家吃乃云云。 面对弟弟和崔雄伟崇拜的目光,陆解放抬起下巴,表情特别淡然,仿佛他刚刚弄死的,只是一只小蚂蚁。 但其实他内心慌的一批,用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在这之前,他连鸡都没宰过,部队里杀猪他要捂住眼睛。 今天他却杀了个活生生的人,尸体就在他的脚底下,还是热乎的呢。 “哥,还有一个!” 陆援朝准备弄死剩下的黑皮猴子,看刚才哥哥的样子,也不是多难,轻轻一拧就行。 “让他弄!” 陆解放拦住了弟弟,冲还在傻眼的崔雄伟看了眼。 “我还没宰过呢,不让!” 陆援朝不乐意,他也要宰黑皮猴子。 “不用让,你们弄!” 崔雄伟一点都不想接手,他长这么大,连鱼都没杀过。 陆援朝哼了声,觉得崔公公还算识相,他蹲下来准备开干,又被拦住了。 “你去弄,赶紧的!” 陆解放朝弟弟挤了挤眼,催促崔雄伟抓紧时间,回去晚了要挨罚的。 陆援朝虽然还没搞明白,但他无条件相信他哥,便跟着催促:“你不会是不敢吧?” “谁不敢了?哼,老子现在就宰给你们看!” 崔雄伟受不得激,二话不说就抱住黑皮猴子的头,咬着牙拧。 昏迷的黑皮猴子醒了,不住挣扎,崔雄伟没按住,差点让人逃了,陆解放一脚将人踢晕,吼道:“他玛别娘们叽叽的,赶紧动手!” “你他玛才娘们,老子是真男人!” 崔雄伟火了,手上用力,咔嚓一声,黑皮猴子死不瞑目地歪着头。 “走!” 陆解放扛起一具尸体,走在最前面。 陆援朝扛了另一具尸体,快步跟了上去。 兄弟俩走了几步,发现崔雄伟没跟上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陆解放气得吼道:“再不走,等他们抓了你,你等着肛上开花吧!” 崔雄伟激灵灵地抖了抖,飞快地跟了上来,不多时就跑到了前面,像是有鬼在追。 他听老兵说过,对面那些人荤素不忌,落到他们手里,不管男女,都会很惨。 他宁可死都不要当俘虏! 三人跑进了林子,两具尸体随便一扔,山上野兽毒虫多,尸体用不了一夜,就会被野兽吃得渣都不剩。 处理好尸体后,三人快速回到边境线,脱下衣服,将身上的蚂蝗弄死,换好军服,藏好女人的衣服,再去集市买了些东西,慢悠悠地回去了。 “哥,为啥非要他弄?” 陆援朝还没想明白,悄悄问。 “他弄了,咱仨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都逃不掉!” 陆解放和弟弟咬耳朵,他是这么想的,要是连长知道了这事,肯定会罚他们,所以他得拉着崔公公一起,不仅只他们兄弟挨罚。 “哥,你真聪明!” 陆援朝恍然大悟,清澈的眼睛满是膜拜,他哥的脑瓜子,有大嫂一半厉害啦。 “还行吧!” 陆解放得意极了,越发坚信自己是天纵奇才,前22年之所以一事无成,主要就是潭州和江城没有他发挥才能的机会,边境才是他的福地啊! 回到连队时,天已经黑了,三人直接去食堂吃饭,还让老黄炖了锅牛肉,三人一起吃。 “哟荷,你们仨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战友看得稀奇死了,这三人水火不容,见面就吵,今天咋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战友情兄弟情懂不懂?一点觉悟都没有!” 三人异口同声地怼了过去,特别有默契。 “还挺有默契,不错,继续保持啊!” 战友一点都不生气,还很欣慰这三个‘少爷’终于懂事了,也不枉史班长一番苦心。 史班长就是陆解放他们的班长,为了改善这三人的关系,费了不少心思。 “哼!” 三人又整齐地哼了声,还齐齐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再整齐地低下头吃饭,动作比训练过还一致。 陆援朝大口大口地吃,吃得特别开心。 陆解放和崔雄伟却没太大食欲,哪怕他们最爱吃的炖牛肉,也勾不起一点食欲。 最后,一大锅炖牛肉基本上进了陆援朝的肚子。 “呕……” 崔雄伟突然跑了出去,蹲在路边呕吐。 “哥,你看他,跟怀崽了一样……” 陆援朝小声蛐蛐,只是话没说完,他哥也嗖地跑了过去,蹲在崔雄伟旁边,哇地吐了。 “哥,你咋也怀崽了?” 陆援朝傻眼地自言自语。 有几个战友围了过来,要送他们去医务室。 “不用……我……呕……就是吃多了……呕……” 陆解放一边呕一边拒绝,他怕去了医务室,白天干的事就藏不住了。 “我……我吃了折耳根……呕……” 崔雄伟也拒绝了,他也怕露馅。 两人将刚刚吃的饭,吐得干干净净,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最后,陆援朝左手崔雄伟,右手他哥,把两人拖回了宿舍,崔雄伟随手甩在床上就没管了,他哥则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还贴心地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哥,喝麦乳精,我冲了三勺呢!” 陆援朝不住咽口水,麦乳精剩的不多了,他和他哥都精打细算地喝,一次只冲一勺,淡得跟白开水一样,三勺麦乳精可真香啊! “我喝不下……你喝了吧。” 陆解放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他现在吃啥都得吐。 以前听老兵说过第一次杀人的反应,一开始很兴奋,然后是恶心,恶心得喝水都吐,等熬过这一时期就好了,他听到时不太信,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以后别再骂我窝囊废,我没给他丢脸 “哥,你喝点!” 陆援朝拿调羹喂,陆解放喝了几口后,渐渐有了食欲,捧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再舔了舔嘴唇,说道:“援朝,再给哥冲一杯!” “哎!” 陆援朝开心地去冲麦乳精,旁边床上要死不活的崔雄伟,被香味刺激得肚子咕咕叫,有气无力道:“给……给我也冲一杯!” 陆援朝刚要拒绝,但转念一想,欣然答应了,打开崔雄伟的麦乳精,大方地舀了八勺,其中六勺舀到了自个的罐子里,剩下的两勺才冲给崔雄伟喝。 “谢谢啊!” 喝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麦乳精,崔雄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对陆援朝充满了感激。 “客气啥,喝完我再给你冲!” 陆援朝咧嘴憨憨地笑,冲一次赚六勺,划算! 崔雄伟喝完一杯,意犹未尽,又叫陆援朝冲了一杯,结果就是,他本来还有大半罐的麦乳精,现在只剩下一小半了。 蒙在鼓里的崔雄伟,还对陆援朝感激不尽,甚至还很愧疚,暗下决心以后再不叫兄弟俩港督了。 喝了两杯麦乳精,崔雄伟和陆解放没那么难受了,再睡了一晚上,两人都恢复了正常,军号一响,他们就精神抖擞地下了床。 和往常一样,崔雄伟打开麦乳精罐子,准备泡一杯喝。 “草……我的麦乳精怎么只剩这么点了?” 崔雄伟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罐子里所剩无几的麦乳精,明明他才拆了没几天,至少还剩三分之二,现在却连四分之一都没了。 哪个王八蛋偷喝他的? 麦乳精诱人的香味飘了过来,陆援朝冲了两杯。 “没剩多少了吧?昨天忘买了!”陆解放有点遗憾。 下次休息得半个月后,剩下的麦乳精估计撑不到。 “还有,哥快喝!” 陆援朝嘿嘿地笑了笑,一口气喝完,还朝崔雄伟那边瞅了眼,笑得特别得意。 他这机灵的脑瓜子,也就比大嫂和他哥差一点。 崔雄伟很快就想明白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兄弟俩,狗日的,他以后不仅要骂港督,还要骂小娘养的! 三人吃了早饭,便去巡逻了,一路上他们仨都在想事,想的还是同一个事。 “怎么才能和让大嫂(大哥)知道,他们宰了个黑皮猴子呢?” 可打电话部队监听,写信要检查,都容易暴露,他们绞尽脑汁地想了一路,终于想到了个安全的办法。 “大嫂,我和援朝最近吃得很饱,开了两顿小灶。” 巡逻回去后,陆解放去打电话汇报,语气特别兴奋。 阮七七眨了眨眼,开两顿小灶犯不着这么兴奋,这傻子肯定话里有话。 “你们吃的啥?” “炖牛肉,就是大嫂上次奖的钱,我和援朝昨天休息,出去吃的。” 陆解放不敢说的太明白,怕被怀疑,暗暗祈祷大嫂能听懂,然后给他们奖钱。 “两顿都是昨天吃的?”阮七七意味深长地问。 “对!” 陆解放使劲点头,他知道大嫂听懂了,以后他和弟弟再不用担心饿肚子啦! “你和援朝还年轻,营养确实要跟上,这样吧,你们上次寄的蚂蝗干很不错,我有个朋友常年吃药,药方里就有蚂蝗干,你们抓的比药店的好,下次多抓些,我给钱!” “我们休息就去抓蚂蝗,肯定弄干净!” “注意安全,别被蚂蝗咬了!” “知道,我们很小心的!” …… 叔嫂的这些通话,部队的接线员都能听到,都羡慕陆解放兄弟有个好大嫂,只是抓点蚂蝗而已,就千叮咛万叮嘱的,难怪是长嫂如母呢! 崔雄伟也在给大哥打电话。 “大哥,我昨天休息,出去逛了圈,路上碰到条黝黑的蛇想咬我,我给弄死了!” “蛇没拿回来炖?” “臭烘烘的,吃不下,大哥,你和爸爸说,以后别再叫我窝囊废,我没给他崔军长丢脸!” 崔雄伟声音变得哽咽,眼睛也有些红,天天被亲爹骂窝囊废,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会恼火的。 他能宰一只黑皮猴子,就能宰第二只,第三只,以后他定会让他爹刮目相看的! 电话那头的崔大哥,本来漫不经心地听电话,听到这话突然神色一凛,意识到不对了。 小六虽然怕蛇,但边境蛇虫泛滥,小六肯定早习惯了,宰了条蛇不可能搞得这么隆重,再想到上次打的电话,崔大哥咬住了后槽牙。 小兔崽子肯定偷摸穿过界线了! “爸只是嘴上说说,他其实最在意的就是你,以后逮蛇要小心些,别被蛇反咬了!” 崔大哥语重心长地嘱咐。 “他可不在意我,大哥我挂了,你再让妈寄些钱,我钱花完了!” 崔雄伟撇了撇嘴,老头子都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个个都是好样的,唯独他给老头子丢脸了,老头子怎么可能在意他?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大哥听懂了,肯定会告诉老头子,以后老头子再骂他窝囊废,他可不会再憋屈地受着了! 哼! 崔大哥挂了电话,就直接打电话给西南边境的战友,很快了解到,邻国边境驻军昨天失踪了两个士兵,据说休息时去镇上玩,深夜都没回来。 “镇上有人看到他们跟着三个女人走了,其中有个女人肤白貌美,另两个人高马大,应该是仆妇,这两人可能色迷心窍,想对漂亮女人耍流氓,被两个仆妇给弄死了,那女人皮肤那么白,肯定是当地的上等人,就算打死人也不用偿命!” 崔大哥又问了那个漂亮女人的身高模样,越听越觉得像自家不省心的小六。 小六小时候穿上花裙子,比洋囡囡还漂亮。 “小兔崽子,胆还挺肥啊!” 崔大哥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但眼里却有着笑意,老头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同样打电话给西南军区的,还有陆野,是阮七七让他打的。 陆野了解的和崔大哥差不多。 阮七七听完后就明白了,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仆妇,肯定是陆解放兄弟扮的,这俩憨憨总算长了点脑子。 干得非常漂亮,阮七七第二天就去寄钱,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让马儿吃饱,反正她不差钱。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中旬,陆野又带回了个消息。 “石大红死了!” 【零点后再更新,你们先睡啊,白天再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袁慧兰离婚 石大红死在自己家里,饮弹自尽的。 除了陆野上交的小本本外,姜利明还查到了石大红贪污犯罪的其他证据,他给了杨军长面子,没直接交上去,但把证据给了杨新华,还说了一句话—— “石大红害死我兄弟,一命偿一命,否则……” 后面的话姜利明虽然没说,但杨新华听懂了。 那个小本本里,有几样东西就在他家,其中有他老婆插花的花瓶,他书房里的黄花梨桌子,还有他老婆和女儿戴的手表。 在看到小本本之前,杨新华一直以为花瓶和黄花梨桌子,真是他老婆花五角钱买的。 还有他老婆和女儿戴的手表,他也一直以为是普通款,没想到竟是国外的名牌表,都是石大红送的。 如果姜利明将这个小本本交上去,他的竞争对手肯定会大做文章,大问题倒没有,可会很麻烦,杨新华实在不想处理这些破事,更不想被对手捏着把柄。 杨新华并没犹豫太久,他叫来石大红,谈了一个小时的话,回到家的石大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深夜时自尽了,还留下了一封认罪书。 “他死了,杨新华肯定会护着他妻儿,否则他们一家都没好日子过,不过莫劲松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阮七七语气幸灾乐祸。 那个小本本是以莫劲松的名义交上去的,杨新华和石大红是连襟,关系非常不错,打狗还得看主人,莫劲松搞了石大红,就更不给杨新华面子。 有莫秋风在,杨新华也不敢拿莫劲松怎样,但他可以卡这家伙的前程,除非莫劲松调去其他军区。 但就得从头开始,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莫劲松肯定会气死。 对于他这种一心向上爬的人来说,毁前程比要他的命还严重。 “以后就不管他们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 阮七七拍了拍陆野的肩,她不希望陆野一直生活在怨恨中,前尘往事,即使很痛苦,但也得尽量遗忘。 恨一个人,其实比爱人更耗费心力,她希望陆野往后的生活,都是在‘爱’中度过,爱她,爱他们的崽崽,爱他们整个家! “嗯,不管他们了!” 陆野点了点头,他现在一点都不恨了,因为他过得比所有人都幸福,以后他会越来越幸福,怨恨这种讨厌的东西,他不会再拥有啦! “七七,晚上吃啥?” “蚂蝗炖肉吃不吃?” 阮七七开玩笑,傻憨憨寄的那一大包蚂蝗干还没吃呢。 “你吃我也吃。” 陆野笑嘻嘻的,他知道七七肯定不会吃。 阮七七嗔了眼,去做饭了,做了一大桌菜,庆贺石大红的死。 红烧猪脚,土鸡炖干蘑菇,永州血鸭,再炒个青菜,照例给阴丽雅家送菜,这段时间她又多了几根法杖,还有骨鞭和烛台,全是阴丽雅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刚吃到一半,有人敲门。 “是我!” 敲门的是莫劲松。 阮七七微微皱眉,猜到了莫劲松的来意,这家伙聪明的很,肯定猜到小本本是他们交的,这是想来算账? 陆野不想起身,伸脚去勾门锁,打开了门,莫劲松站在门口,也不用他们邀请,自个进来了,还随手带上门,随意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我还没吃,不介意加我一双碗筷吧?” 莫劲松笑着问,一点都不像是来算账的。 “介意!” 阮七七和陆野异口同声。 “那我只能失礼了,我中饭都没吃,肚子很饿。” 莫劲松笑了笑,自己去拿了碗筷,还盛了一大碗饭,坐下来吃。 “这血鸭好吃,弟妹的厨艺又精进了!” 莫劲松大概是真饿了,从头到尾只夸了一句,剩余时间都在吃饭,连吃了三碗,菜也吃了不少。 陆野收拾了碗筷,出去洗碗,从头到尾都没瞪莫劲松。 阮七七坐着没动,等这家伙开口。 莫劲松先拿牙签,慢悠悠地剔了牙,然后去泡了杯茶,边吹气边喝,喝了几口后,终于开口了。 “本来我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从我进门到现在,小野都没冲我瞪眼,他的心态很平和,说明他对我的怨恨放下了,那个小本本你们用我的名义交的吧?” “你想太多了。” 阮七七没敢说太多,莫劲松的话术很厉害,说着说着就会掉坑,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她还是很佩服这家伙,脑瓜子确实聪明,把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莫劲松微微笑了笑,没再揪着这事,反而说起了其他的。 “过段时间我要去其他地方任职,娇娇她比较单纯,万一她有事求到你面前,还请你帮一帮,日后我回来再答谢,可好?” “不好,我们关系没那么好。” 阮七七拒绝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莫劲松一家扯上关系,而且熊娇娇父母都在潭州,职位也不低,根本用不着别人帮。 她看不懂莫劲松葫芦里卖的药,索性全拒绝。 “是我自以为是了,希望下次见面,我们的关系能好一点。” 莫劲松笑着起了身。 “你又自以为是了,慢走,不送。” 阮七七坐着没动,她大概猜到莫劲松的目的了,就是来装可怜的,她可不会上当。 “虽然你们不欢迎我,但在我这,你和小野永远都是我的家人,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和解。” 莫劲松说得特别感性,换了其他人,肯定会感动得泪汪汪,但阮七七和陆野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依然表情冷漠,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猴戏。 “我走了,再和你们说个事,袁姨提出了离婚,我父亲已经签字了。” 接连受到冷遇,莫劲松一点都不尴尬,依然没有满面笑容,还说了个最新消息。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阮七七语气淡淡的,这个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冲还在屋子里的莫劲松嚷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这不供宵夜。” 心态极稳的莫劲松,也给弄得有点尴尬了,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走了。 陆野抱着洗干净的碗进来,“他来干啥的?说了一堆废话。” “装可怜呗,不管他!” 阮七七撇了撇嘴,一点都不同情莫劲松。 小时候种下的因,才会有现在的果,她和陆野还是很善良的,只是略微惩戒罢了。 “莫劲松会不会去羊城军区?他老丈人在那边有人脉。” 陆野兴冲冲地分析。 “不会,他连亲爹的人脉都不要,怎么会要老丈人的。” 阮七七觉得不可能,莫劲松表面和善,其实骨子里很高傲,他只想靠自己爬上山顶,不可能借助他人的帮忙。 月底时,她接到了陆解放兄弟的电话。 “大嫂,你知道谁来了不?你绝对想不到!”陆解放大惊小怪道。 第二百六十章 陆得胜和莫秋风依然是老搭档,还都成了光棍 “莫劲松?” 阮七七一下子就猜到了。 “大嫂你怎么猜到的,真是莫狐狸,我今天看到他了,他是新来的政委。” 陆解放语气很膜拜,他还啥都没说呢,大嫂就猜到了,脑瓜子咋就这么灵光呢? “你抓蚂蝗的事,别让他知道!” 阮七七不太放心,主要是她对兄弟俩的智商没太大信心。 莫劲松比狐狸还狡猾,陆解放兄弟十个脑袋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 “我们最近没出去抓蚂蝗,对面失踪了两个人,天天闹,我们要加强巡逻,忙的很!” 陆解放有些懊恼,早知道那天不把尸体扔那么隐密了,害黑皮猴子现在都没找到尸体,每天都兴师动众地找尸体,好几次都找到他们这边了,他们连队只得加强巡逻,都好久没休息了。 “你那边猛兽那么多,没准让野兽吃了,你们最近也别出门了,安全第一!” 阮七七郑重嘱咐,死了两个人,对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俩憨憨可别不知天高地厚,让对面给抓了。 虽然俩憨憨长得不咋样,可那边的人连蜥蜴都不放过,凶残之极,她都无法想像,俩憨憨要是落到那些人手里,会有多么惨。 “知道了!” 陆解放乖乖应了。 就算大嫂不叮嘱,他也不会胆大包天地送上门,等过阵子风声淡了,他们再过去宰黑皮猴子,赚奖金。 上次宰了两只,大嫂寄了二百块,一只就值一百块,这生意可太划算了。 挂了电话后,阮七七推了自行车,准备骑回大院。 今天是周五,本来明天要劳动,但她请假了,学校现在特别好说话,不管她啥时候请假,都一路绿灯,从来没卡过。 何爱红站在窗口,看着阮七七骑车离开,心里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她实在想不明白,阮七七好吃懒做,还总逃课逃避劳动,为什么组织会把这样的人当成宝?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怕阮七七下蛊。 阮七七刚骑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了张卫红,穿着紫红色呢绒大衣,配的黑裤子,看起来很洋气,和从前判若两人。 “怎么有空来找我?” 阮七七停下车,笑着问。 “有事和你说,我请你吃饭?” 张卫红笑了笑,但笑容有点勉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去我家吃吧。” 阮七七邀请她回家吃饭,张卫红答应了。 过轮渡时,张卫红突然说:“你婆婆离婚了,你知道吗?” “前阵子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七七其实猜到了,心里对袁慧兰有些瞧不上,也太心急了些。 张卫红冷笑了声,“回去和你说。” 外面人多耳杂,不方便说。 回到大院后,阮七七和张卫红一起做饭,饭快做好时,陆野才回来,还带了个朋友,三十来岁,面相忠厚老实,和女同志说话都害羞。 “曾志,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陆野介绍了朋友,他一直在曾志面前说媳妇做菜好吃,曾志听得馋死了,死皮赖脸地跟来蹭饭。 “弟妹好,你……你好!” 和阮七七打招呼时,曾志神情自然,但面对张卫红,他说话都结巴了,低着头,不敢直视。 “你好,我是张卫红。” 张卫红落落大方,还主动和他握手。 握完手后,曾志的脸更红了,陆野看得好笑,悄摸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没……没有……没有的事,别瞎说!” 曾志矢口否认,但涨红的脸出卖了他的心思。 “不喜欢就算了,我本来还想牵线呢!” 陆野故意逗他,曾志一听急了,小声说:“也不是不喜欢,那个……张同志没对象?” “没,离婚了,没孩子,京城人,人还不错。” 陆野如实说了张卫红的情况。 曾志眼睛亮了,陆野都说人不错,这姑娘肯定相当不错了,难怪他这两天特别馋,死活要跟着来吃饭,这可不就是月老冥冥中的旨意嘛! 陆野和曾志在屋子里咬耳朵,阮七七和张卫红在走廊说悄悄话。 “你那婆婆好手段,把我父亲迷得神魂颠倒,二十几年念念不忘,难怪对我妈从来没好脸色过,我妈一死,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和袁慧兰结婚,可真不要脸!” 张卫红咬着牙说的。 昨天她接到父亲电话,叫她去湘江酒店吃饭,说给她介绍个很重要的人,她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是父亲的老朋友,结果去了酒店后,才知道那个很重要的人,竟是袁慧兰。 而且父亲还说,他即将和袁慧兰结婚。 当初她和莫从容谈对象时,去莫家吃饭,袁慧兰对她极不待见,还私下劝她和莫从容分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年纪大了,配不上莫从容。 张卫红对袁慧兰的印象从没好过,现在更是嫌恶之极。 一个连亲生儿子都能狠心不管不顾的自私女人,明知道她母亲尸骨未寒,还和她父亲打得火热,太恶心了。 张卫红替母亲感到心寒,年轻时得不到父亲的疼爱,结婚后,依然得不到丈夫的呵护,母亲的一生就是个悲剧,造成这个悲剧的人,以前是她外公和父亲,现在又多了个袁慧兰。 “我昨天骂得很难听,骂袁慧兰就是个只想攀高枝的低俗女人,陆叔叔出事了,她扭头嫁给莫叔叔,现在我父亲比莫叔叔级别高,她又毫不犹豫嫁给我父亲,哼,等以后我父亲倒霉了,她肯定还会再攀另外的高枝。” 张卫红声音很低,但依然火药味十足,可见有多气愤了。 “反正你和他们不住一起,眼不见为净。” 阮七七很赞同张卫红的总结,袁慧兰就是这么一个人。 前面两次婚姻,她运气很不错,嫁的男人都还不错,但这一次,袁慧兰失策了。 张卫国现在是烈火享油,鲜花着锦,但也只是一时风光,袁慧兰顶多还能过五年的好日子,等张卫国倒霉了,她也会跟着倒霉。 “我就是替我妈心寒,哪怕他们明年结婚,我都没这么气。” 张卫红愤愤不平,她妈去世还不足百日呢。 “你妈也许根本不在乎,别气了,把菜捧进去,准备吃饭!” 阮七七觉得张母未必会在意,她活着时大概对丈张卫国已经心灰意冷了,这样的结果,应该在张母的意料之中。 张卫红轻叹了口气,捧了菜进屋,很快就被美食治愈了,吃完饭,心情都好了不少。 曾志回去正好路过张卫红单位,便主动请缨送她回家,阮七七看出了曾志的心思,没点破,顺其自然吧。 很快到了十二月,陆得胜回了军区,依然是司令,莫秋风是政委,和往常不同的是,两人都成了光棍。 第二百六十一章 恭喜你离了,同喜 十二月的潭州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路面上的雪很快就化了,也就屋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太阳一出来,雪化得很快,屋檐滴答滴答的,像下雨一样。 虽然出了太阳,但化雪更冷,街上的行人都裹得很严实,尤其是小孩子,帽子围脖手套都戴上,裹得像棉球一样,特别可爱。 阮七七怕冷,也裹了不少,又到了周末,晚上她炖了一大锅猪脚黄豆,和陆野一起去看陆得胜。 “这个不算,我重新下!” 陆得胜的大嗓门传了出来。 “落棋不悔,你这是第三回了。”莫秋风语气温和,不紧不慢的。 “我这个还没落,不算!” 陆得胜得意地举起手里的棋子,重新下了个地方。 莫秋风笑了笑,直接将军,结束了这盘棋。 其实只下三分钟时,他就能赢,但再开一盘也是这样的结果,他便懒得结束,足足拖了十几分钟,要不是陆得胜总悔棋,他还能拖个把小时。 不服气的陆得胜,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棋盘,都没挑出莫秋风的刺,确确实实将了他的军,而且他还发现,十分钟前莫秋风就能将军。 “你瞧不起谁呢?能将军你干啥不将?你这是对对手的不尊敬,重来!” 陆得胜振振有词,嚷嚷着要重来一局。 “照你这么个下法,明天都下不出个结果,做饭去吧,我饿了!” 莫秋风摸了摸肚子,要不是为了蹭饭,他才懒得陪臭棋篓子下棋呢! 他琴棋书画用兵打仗都精通,唯独不会做饭,陆得胜做的饭菜虽然不好吃,但也不难吃,至少比他煮的好吃。 “水煮挂面,给你煎两个蛋,吃不吃?” 陆得胜起了身,粗声粗气地问。 “吃,我不挑!” 莫秋风很好说话,吃白食的人没资格挑剔,有得吃就行。 看着他这‘没出息’样,陆得胜忍不住吐槽:“你说你何苦呢,你不签字袁慧兰肯定不会离,她那人心气高,摘棉花都要拿第一,你居然先签字,落了她的面子,她不和你急才怪!” “她心意已决,没必要再挽留,早点了断了才好。” 莫秋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强求来的东西没意思。 “兜兜转转,她到底还是嫁给张志国了!” 陆得胜摇了摇头,去厨房煮面。 莫秋风笑了笑,笑容有些凉薄,因为他知道,张志国风光不了几年了。 但他不会提醒袁慧兰,就算提醒了,袁慧兰也不会信,没必要浪费时间。 莫秋风神情自嘲,潜伏时他庆幸自己的清醒理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太清醒理智的人,最终的结果就是孤家寡人。 糊里糊涂地过,才是最自洽的。 “爸,莫叔!” 阮七七和陆野进了屋。 “吃饭了没?” 莫秋风笑着问,眼睛却盯着陆野手上的锅。 “吃过了,这是猪脚炖黄豆,你们趁热吃。” 阮七七将一大锅猪脚黄豆摆在桌上,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热汽飘了出来,莫秋风深吸了口气,冲厨房叫道:“老陆,多煮点面!” 陆得胜系着围裙跑了出来,嚷嚷道:“老子的粮食不用花钱?你说你在老子这吃多少粮食了……炖猪脚?” 喋喋不休的唠叨,被猪脚炖黄豆的香味打断了,喜笑颜开的陆得胜,果断放弃煮面,决定焖米饭,还得炒点花生米。 这么好的菜,必须来二两小酒。 “去,把你家的茅台拿过来!” 陆得胜不客气地指挥莫秋风,他自己的茅台舍不得喝,喝别人的才不心疼。 “再炒盘腊肉,小野,你腿脚快,去拿酒!” 莫秋风没起身,还让陆得胜加个菜,又指使陆野去拿酒。 “拿两瓶,甭和你莫叔客气!” 陆得胜吼了句。 几分钟后,陆野拿回了两瓶酒,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都是好酒。 陆得胜乐坏了,迫不及待地开了酒,给自己和莫秋风斟满。 “来,恭喜你也离了!” “同喜!” 两人碰了下,将酒一饮而尽。 阮七七捧着盘炸花生米出来,正好听到这俩人的祝酒词,嘴角不由抽了下,对袁慧兰的敬意又深了几分。 这女人虽然自私凉薄,可挑男人的眼光是真牛,前前任,前任和现任,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即便张志国人品不行,可能力和才华绝对不差,否则他也爬不到如今的高位了。 阮七七放下花生米,又去炒了几个菜,有好酒还有好菜,俩老头喝得很尽兴,不知不觉喝光了一瓶茅台,陆得胜还想再开五粮液,被莫秋风阻止了。 “微熏正好,醉了伤身,吃饭!” 莫秋风喝了不少,脸颊都泛红了,但眼睛依然明亮,说明他神智很清醒。 “你这人就是没意思,不管啥时候都这个死样子,也难怪袁慧兰说你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老莫啊,敌人已经赶跑了,该松一松了!” 陆得胜在莫秋风肩上用力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劝说。 “习惯了,就像你听到敌人进攻,哪怕睡得再沉,都会跳起来干仗一样,已经深入骨髓,治不好了!” 莫秋风微微笑了笑,语气很平静,但又有着看破世事的悲凉感。 陆得胜愣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振作精神,大声道:“治不好就治不好吧,西南不太平,迟早会有一战,老子还能再上战场,干死那些狗日的!” “廉颇老矣,还能饭否?廉颇一饭三遗矢也!” 莫秋风突然掉起了文,说完他自个乐坏了。 陆野和阮七七也捂着嘴乐,只有陆得胜没听明白,但他知道,莫秋风肯定没放好屁。 “啥意思?姓莫的你骂老子呢?” 陆得胜火大地吼。 “没,我夸你像廉颇一样勇猛!” 莫秋风一本正经地解释,陆得胜面有得色,廉颇他是知道的,是古时候很厉害的将军,他谦虚道:“哪里哪里,和他老人家比,我还是差了点。” “说你蠢得冒烟,你还不服气,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莫叔说你吃一顿饭要屙三次屎!” 陆野光明正大地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第二百六十二章 祝你婚姻幸福,别再结第四次了 陆得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一大盆猪脚搂到了自己这边,“好你个莫狐狸,这是我儿媳妇做的,不给你吃!” “七七也是我儿媳妇。” 莫秋风不紧不慢地怼,把猪脚挪了回来。 “袁慧兰都把你甩了,不是了!” “那叫和平离婚,就算离了,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小野永远都是我儿子!” “你想得美呢,是老子的儿子!” “我不仅想得美,吃得也挺美,七七这腊肉炒得真不错,好吃。” 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的老头,像小孩子一样打嘴仗,陆得胜吵急了眼,面红耳赤的,莫秋风则永远云淡风轻,一点都不急。 陆得胜拿走猪脚,他就吃腊肉,陆得胜拿走腊肉,他就吃猪脚,像猫戏耗子一样,轻轻松松地拿捏了,结果就是陆得胜吵得嗓子眼冒烟,肉没吃几口,莫秋风猪脚和腊肉都没少吃,确实吃得挺美。 “你蠢得冒烟嘞,再不吃全让莫叔吃完了!” 陆野都没眼看,没大没小地吼,又庆幸自己没遗传老头子的蠢,陆解放和陆援朝那么蠢,就是遗传老头子的。 “不用抢,我吃饱了,都是你的!” 莫秋风放下了筷子,他饭量不大,晚上也只吃七分饱,刚刚不过是逗陆得胜玩儿,怪好玩的。 陆得胜朝他瞪了眼,大口地吃了起来。 “小野,帮我泡杯茶?” 莫秋风很自然地指挥陆野干活,屁股比大象屁股还沉。 阮七七终于明白莫劲松像谁了,这股子爱指派人干活的懒劲儿,肯定是遗传莫秋风的。 其实这俩父子挺像,一样绝顶聪明,一样心眼子贼多,一样冷静理智,还有些凉薄。 【这里的凉薄不是贬义词,是指看破一切后,不再强求任何东西,主要是指亲情和友情,这是作者的个人理解】 陆野去泡了茶,顺便给陆得胜也泡了杯。 “莫皮,你知道莫劲松去边境了不?”阮七七问。 “知道,不破不立,去边境挺好。” 莫秋风语气淡淡的,并不意外。 潭州和江城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老大去边境之前,并没和他道别,他也没问,但他知道老大的心思,在江城前程无望,又不愿回潭州,去边境是最好的选择。 边境冲突不断,对百姓不是好事,可对军人来说,却意味着机会,如果他处在大儿子的位置,他也会选择去边境。 “劲松去边境了?啥时候去的?” 陆得胜十分意外,他刚回来,很多事都不太清楚。 “前阵子,现在和解放援朝一起,这俩孩子现在很不错。” 莫秋风语气嘉奖,陆解放兄弟十足十地遗传了他们爹的勇猛,陆得胜年轻时就这样,直愣愣地朝炮火冲,也就这家伙福大命大,换别人早死了。 “去边境挺好,年轻人就得去闯闯!” 陆得胜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正常的调动,继续吃饭。 阮七七和陆野略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阮七七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 陆野关心地问。 “没什么。” 阮七七强忍着笑摇头,不是她不肯分享,而是没法说。 因为她刚刚突然想到两个男人,前世一起参加了某档离婚综艺,都和妻子离婚了,结果这俩男人居然在一起了,在竞争激烈的自媒体赛道,闯出了一条格外小众的赛道,一骑绝尘,将很多优秀博主都远远甩在后面。 老祖宗说得果然没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陆得胜和莫秋风以前关系微妙,但现在没了袁慧兰夹在中间,他们反而处得更加熟稔了,这就叫失之堂客,收之兄弟。 “七七,你说嘛,到底笑啥?” 陆野心里痒极了,媳妇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笑,他要是不问清楚,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笑你妈,把两个无血缘的男人,变成了好兄弟!” 阮七七只得说了。 “她以后肯定会后悔,张志国比老头子和莫叔差远了。” 陆野并不看好袁慧兰和张志国的婚姻。 两人走到了家属楼下,天气冷,楼里的人都早早睡了,家属楼下冷冷清清的,但有个人站在路灯下,来回走着,看起来像在等人。 陆野本来脸上带着笑,看到路灯下的人后,笑容立刻消失。 因为来的是袁慧兰,她穿着黑色呢绒长大衣,戴了帽子和围巾,状态比农场好多了。 袁慧兰抬头看到了他们,神色惊喜,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陆野粗声粗气地问。 “我……我和你莫叔离婚了。” 袁慧兰脸上有些热,其实她也不知道和莫秋风离婚,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莫秋风不是那么痛快地签字,她或许不会离,可莫秋风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她的心也死了,张志国说得没错,莫秋风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他就是一块寒冰,她捂了二十年都捂不热。 所以,她也签了字,接受了张志国的求婚,明天就要回京城,走之前来看看陆野。 “我知道,还知道你要和张志国结婚。” 陆野语气冷漠,还有些不耐烦。 袁慧兰脸上闪过不自在,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明天我去京城,欠你的饺子我包不了了,这里面是粮票和肉票,还有些钱,你去饭店吃饺子。” “谢谢您呐!” 陆野接了信封,还很客气地道谢,可他的眼神十分失望,对袁慧兰的那丝孺慕,也彻底消失了。 他早就应该想明白的,这个女人从来就没爱过他,只把他当成累赘,他又何必再强求母爱呢! 袁慧兰脸上闪过慌乱,她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就好像牵扯着他们的那道绳,突然断了。 “以后你们来京城,我肯定包给你吃,要不这样,我让你张叔把你调去京城?” 袁慧兰松了口气,京城比潭州强百倍,就当弥补这些年对儿子的亏欠了。 “攀上高枝口气就是粗,谢谢了,潭州挺好,我就在潭州,哪都不去,你包的饺子一点都不好吃,不包正好!” 陆野语气越来越冷,看着袁慧兰脸上的恼怒,他心里痛快极了,又说道:“你都结三次婚了,那就祝你婚姻幸福,别再结第四次了!” 说完,他拉着阮七七上楼了。 袁慧兰黑沉着脸走了,对儿子的那点愧疚心,也荡然无存了,果然是陆得胜的种,父子俩一样讨厌,等她去了京城,肯定会风生水起,比在潭州强百倍! 对未来信心百倍的袁慧兰,第二天清晨,和张志国登了北上的航班,离开了潭州城。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宿舍搬来了个新同学 阮七七睡到太阳照三竿才起,陆野去上班了,还给她打了早饭,饭盒用棉布裹着,塞进了棉被里,打开还冒着热气。 一盒白粥,三个肉包,还有些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阮七七起床去洗漱,水房里有不少人洗衣服洗菜,大声聊八卦,十分热闹。 “来这边!” 大家给她空了个地方。 阮七七朝她们笑了笑,倒了热水刷牙,顺便听听八卦,这些嫂子们说的八卦可劲爆了。 “你们知道不?桑青凤前些天回老家了!”有个嫂子神秘兮兮地说。 “难怪这些天没看到她,她五六个月了吧?挺着大肚子回去干啥?不是说她和娘家关系不好吗?”有人问。 “她又不回娘家,回的是徐营长家,她和徐营长,还有纪湘莲都是一个地方的,我老家也是那儿。” 说话的女人是刘嫂子,老家和桑青凤一个地方。 “你上次说纪湘莲腿打断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个月死了,她娘和妹妹给收的尸,怪造孽的。”刘嫂子叹道。 “别扯这些了,赶紧说桑青凤回老家干啥!” 柳大妮急于听八卦,将歪了的话题给拽了回来。 刘嫂子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这是她说别人闲话时的习惯动作,怕被人听到。 “桑青凤都回老家了,你赶紧说!”大家催促。 “她前头那个不是离了嘛,因为她生不出崽,那男人一家都缺德的很,逢人就说小桑下不出蛋,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叫小桑石女,她娘家也怨她连累了弟妹,最缺德的是她前头男人,刚离婚就娶了,八个月后生了个大胖儿子,办满月酒还故意叫小桑去喝酒。” 刘嫂子语气很同情。 “八个月就生崽,这个崽是野的吧?” “七活八不活,肯定是野种!” “小桑现在都怀崽五六个月了,说明下不出蛋的是她前头男人,我要是小桑,就挺着大肚子去前头男人家门口转,还要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缺德男人下不出蛋,还戴了顶大绿帽,给别人养野种!” 柳大妮眼里进不得沙子,说话火药味十足。 刘嫂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兴奋道:“这主意是你给小桑出的吧?小桑回老家就这么干了,天天跑前头男人家门口转,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下不出蛋的是前头男人,你们知道这男人干了啥不?”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大家被吊起了胃口,齐声催促。 “那男人把现在的堂客狠狠揍了一顿,那女人也不是善茬,骂这男人是阉货,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还说她带着儿子进门有大功劳,惹急了她,带着儿子走人,让男人断子绝孙,把男人骂得屁都不敢放了。” 刘嫂子语气鄙夷。 “那女人没说错啊,不管是谁的种,大胖儿子总是真的,这男人还得感谢现在的堂客嘞!”柳大妮嘲讽道。 “小桑还是太软了,就得学现在那堂客,对男人甭客气!” “小桑现在苦尽甘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桑青凤在家属楼的人缘很不错,从没和人吵过,大家都希望她过上好日子。 阮七七听得津津有味,水房果然是个吃瓜的好地方。 “小桑那肚子圆圆的,十之八九生女儿。” 话题又歪到桑青凤生啥了,大家都猜生女儿。 “生女儿好,正合徐营长心意,以前纪湘莲没离时,就说徐营长想要个女儿。” 提到纪湘莲,大家沉默了几秒,不想提这人,嫌晦气。 “小阮,王淑华的工作是你介绍的吧?” 问话的女人语气很羡慕,楼里好多嫂子都没安排工作,因为她们没文化,也没技术,没啥合适的工作,只能每个月领五块钱的生活补助。 以前王淑华和她们一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国营厂的工人,大家都羡慕死了。 “嗯。” 阮七七洗漱好了,抱着盆和热水瓶回家了,身后响起呱声一片。 “王淑华命也太好了,阮妹子咋对她那么好?” “听说陆副团长以前吃过她家的饺子。” 大家又沉默了,心里都在想,到底是啥饺子,能让陆野念念不忘,还用一个工作来还人情,难不成是龙肉做的馅? 水房的嫂子们都散了,但她们心里都有了巴结阮七七的想法,毕竟这阮妹子是真给工作啊! 回到家的阮七七吃完早饭,去空间刷了会剧,有人敲门,她只得出空间,来的是王翠花,笑得一脸讨好,提着个篮子,还盖了布,看不清里面是啥。 “我自己养的鸭,已经杀好了,毛也拔干净了,这鸭嫩的很,做血鸭好吃。” 王翠花强忍着心疼,大方地将宰杀好的鸭子拿了出来,处理得干干净净,连鸭肠和鸭胗都洗干净了,还有一碗新鲜的鸭血。 阮七七确实喜欢吃鸭子,便收下了,还要给钱。 “钱我不能要,这是我送给你吃的,我把你当成亲妹子一样,一只鸭子不算啥,趁新鲜吃了啊!” 王翠花说完,抢了篮子就跑了,跑得飞快,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一口气跑回了家,王翠花肉疼地拍了拍心口,自言自语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阮妹子鸭子吃高兴了,说不定给我安排工作呢!” 一说完,她突然想到了啥,飞快地捂住嘴,打开门四下查看,没发现异常,这才稍稍安心。 她刚刚说得那么小声,阮七七应该没听到吧? 楼上的阮七七,走到窗边,一节枝条伸了过来,传达了王翠花的动静,她不由哑然失笑。 难怪不年不节的送鸭子,敢情是为了工作啊。 她手里还有两个名额,给一个倒也无妨,但一只鸭子肯定不够,还得再来几只才行。 愉快的周末很快结束,礼拜一早上,阮七七去学校上课,吃了中饭回宿舍睡午觉,却发现郑静芸的空床搬来了人,是个甜美文静的女孩。 大约二十来岁,编了两根麻花辫,穿着土布花棉袄,皮肤很白,有点异域风情。 “你们好,我是夏桃,以后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夏桃大方地介绍了自己,还说她是来自边疆的知青。 第二百六十四章 订了四门婚,一死三残 “你长得好像边疆那边的少数民族,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特别白,漂亮极了。”李玉琴脱口而出。 说完她怕夏桃觉得自己冒昧,便解释道:“我们单位有个维吾尔族的女同事,也长你这样。” “很多人都这样说,但其实我不是维吾尔族,我是彝族人。” 夏桃微笑着解释,看起来是好相处的性子。 “难怪,彝族人也都是大眼睛高鼻梁,都挺漂亮的,不过他们都挺黑的,没你白。” 李玉琴单位也有彝族人,确实长得像洋人。 “彝族人也有白的,我妈就挺白,我像我妈。” 夏桃很有耐心地解释,和李玉琴聊得很投机。 换作以前,何爱红肯定会主动找新同学聊天,但有了郑静芸的前车之鉴,她啥心思都没了,只想安稳度过两年大学生活,便只打了个招呼,上床午觉了。 上官青高冷地点了点头,也上床了。 徐二凤也没有和新同学攀老乡的想法,打了招呼后,就上床睡觉。 她算看明白了,宿舍里的阮七七和上官青,都不是普通人,郑静芸肯定犯了事,那天晚上,宿舍里只有她和李玉琴在。 过了许久,郑静芸同何爱红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上官青和阮七七没事人一样,第二天何爱红发起了高烧,烧退了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争着当官了。 没几天郑静芸就神秘失踪,阮七七和上官青都很平静,何爱红则更安分了,看到阮七七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显然她知道郑静芸的失踪,和阮七七有关。 徐二凤细细分析过,大概猜出郑静芸是敌特,阮七七和上官青都是公家的人。 所以每次劳动,上官青都是计分员,班导师格外照顾她。 还有阮七七,隔三差五地请假,一请就是一个星期,学校也不管。 徐二凤有自知之明,她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能来上大学也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所以她必须少管闲事,顺利毕业,然后成为国家干部,每个月能拿42块工资呢! 【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会回到原籍,并且分配工作,拿的是干部工资,比普通工人的工资高】 阮七七朝新同学看了眼,点了下头,便上了床,扯上床帘睡觉。 下午,夏桃和她们一起去上课,一路上都在和李玉琴说话,还主动找徐二凤聊。 “徐同学,你是湘西哪里的?说不定我们是老乡呢!” “湘西那么大,我们应该不是一个地方。” 徐二凤说了老家的地名,夏桃惊喜道:“真是巧了,我们真是老乡,我家是县城的,但我外婆家在你家隔壁公社,叫杏子岭公社,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我有个堂姐就嫁到杏子岭了,说不定你外公外婆我认识呢!” 徐二凤十分意外,没想到真是老乡,她对夏桃的戒心也放下了,她老家是山窝窝,如果不是本地人,肯定不会知道杏子岭,夏桃应该没问题吧? “我外公解放前就没了,外婆去年也没了,我是外婆带大的,去城里上学才分开,不过一放假我就回外婆家住。” 提起外婆时,夏桃神色黯然,看起来很伤感。 徐二凤表情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像说啥都不合适,便索性沉默。 “没什么,我外婆走得很安详,福气很好的,你们石牛公社我也去过,还知道你们那边有个很出名的人,据说订了三次婚,三个未婚夫都出了意外,一死二残,这姑娘还订了第四次婚,结果刚订完婚,第二天未婚夫上山砍柴,让蛇给咬了,幸亏是五步蛇,村里有蛇药,给救回来了,但少了根大拇指。” 夏桃很健谈,说起了徐二凤老家的八卦,李玉琴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阮七七她们都被吸引了,脚步都慢了下来。 唯独徐二凤,表情越来越严肃,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姑娘运气不错,幸亏没嫁过去,要不然不是当寡妇,就是伺候残废。” 何爱红表情虽然严肃,但语气很真诚。 徐二凤朝她看了眼,眼神很意外。 李玉琴欲言又止,她其实想说,这个姑娘命属实硬了点,接连四个未婚夫都出事,不能说是巧合了。 但她就算再缺心眼,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这可是封建迷信。 “这姑娘和第四个未婚夫结婚了吗?”李玉琴好奇地问。 “没,第四个未婚夫死活不肯娶,但姑娘不肯退,两家僵持着,去年我回家探亲,还听我妈提起过,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夏桃说道。 “退了,那姑娘来上大学了。” 徐二凤突然接了句,声音很平静。 “那姑娘在哪上大学……二凤?” 李玉琴很快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徐二凤。 “就是我,走快点,快迟到了!” 徐二凤笑了笑,加快步子走在前面。 “都怪我,不该提这事的。”夏桃懊恼极了。 “二凤不是小心眼的人,不会计较的。” 李玉琴安慰她后,去追徐二凤了,见她情绪很平静,这才放下心。 “第一个得了痨病,和我订婚冲喜,没冲成,死了,第二个是老光棍,和别人堂客不清不楚,晚上爬墙被发现,打瘸了一条腿,第三个是村里的二流子,偷鸡时被狗追,摔进池塘,差点淹死,救起来成了傻子,第四个是真傻子,他爹是大队长。” 徐二凤很平静地说了她的四段婚事,没有一门是她自愿的,都是父母擅自作主,图的就是那些男人给的彩礼,好给他们的儿子娶媳妇。 以前她逆来顺受,父母和兄弟把她当成牛马,计算她能卖多少钱,她还被传成了扫把星,没人愿意和她玩,怕沾了晦气。 明明那些男人是咎由自取,凭什么怪到也身上? 于是她决定反抗,第四门婚事她坚决反对退婚,哪怕她父母同意了,她也坚持要嫁,她既然担了扫把星的名声,就得好好利用一下。 她天天去大队长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谁都不敢来劝,怕沾上她的晦气,老天爷也帮她,那段时间大队长家特别不顺,大队长在家里走都摔跟头,大队长老婆腌咸菜长白毛,鸡不下蛋了,猪不吃食了,狗晚上都不叫了。 大队长一家吓坏了,坚决要退婚,就这样,她换来了上大学的机会,这个名额大队长本想安排给自己女儿,只能先给徐二凤,换一家太平。 “现在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玉琴吸了几下鼻子,她没想到看似开朗乐观的徐二凤,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心疼了。 “肯定的。” 徐二凤对未来信心十足,她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阮七七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的夏桃,总觉得这女人是故意提起徐二凤的,为了证明她和徐二凤是一个地方的人。 明天让满崽过来,闻闻这女人身上有没有臭味。 【终于写完了,欠的章节全补上啦,明天依然是零点更新,晚安】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拙劣的夏桃 夏桃的出现,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电气自动化班男多女少,女同学属于珍稀品,以前还有六个,郑静芸出事后,只有五个了。 然后这五个女同学里,阮七七和李玉琴都已婚,何爱红一心只想当官,上官青高冷,气场比班上所有男同学加起来都强,没男生敢和她说话。 还剩下个徐二凤,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劳动时也不和男同学组队,有点疏离。 现在来了个长相甜美,活泼外向的夏桃,可把班上的男同学们乐坏了,下午四节课上完,夏桃就和班上的男同学打成一片了。 “夏同学,你落下不少课,这些笔记借你!” “夏同学,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课间休息时,几个男同学团团围在夏桃身边,十分殷勤。 “谢谢你们,我正担心跟不上课程呢!” “以后要麻烦你们了,我确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夏桃笑起来越发甜美,每个男同学的示好她都没拒绝,可谓面面俱到,每个男同学都觉得她对自己有好感。 看着被男同学们众星捧月的夏桃,何爱红眉头越来越紧,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叫道:“要上课了,赶紧回到座位!” 几个男同学只得依依不舍地回到座位,还不忘献殷勤:“夏同学,放学我带你去食堂吃饭,你可能还不知道食堂怎么走吧?” “李伟同学,我会带夏同学去食堂!” 何爱红语气很严肃。 李伟悻悻地闭了嘴,心里暗骂何爱红多管闲事,但也不敢吵,毕竟何爱红是d员,他不是,吵架的后果肯定是他挨批评。 夏桃冲他甜甜地笑了笑,无声说道:“谢谢你哦!” 李伟沮丧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咧嘴傻乐,更觉得夏桃肯定喜欢他,这个周末他就约夏桃去公园荡舟。 何爱红看到了这两人的小动作,眉头都拧成一字了,决定和夏桃好好谈谈。 她是班上的团委书记,还和夏桃一间寝室,尽管她不是寝室长,但她一直都以寝室长来要求自己,所以这件事她必须管。 下午的四节课上完,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北风呼啸,吹在人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特别疼。 “好冷,我想喝碗热乎乎的汤。” 李玉琴嫌北风太冷,让徐二凤搀着,她倒着走。 “走快点,去晚了汤没了!” 徐二凤加快了脚步,她也想喝一碗热乎乎的萝卜骨头汤,尽管萝卜多,骨头少,可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碗汤,全身都暖融融的,特别舒服。 “来了!” 李玉琴转了过来,缩着脖子走,她看到前面的夏桃,穿着单薄的衣服,甚至连围巾都没戴,就这么昂着脖子走在前面。 “夏桃你穿这么点不冷?” 李玉琴追了上去,在她身上摸了下,又摸了摸她的裤子,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夏桃竟然还穿单裤,连秋裤都没穿,衣服也不厚,李玉琴都恨不得把十斤的棉被裹在身上,她要是只穿这么点,肯定冻死了。 “不冷,我习惯了!” 夏桃笑了笑,看起来精神抖擞,是真的不怕冷。 “我最怕冷了,无论穿多少都冷,在家里我都恨不得躺火炉上,你不知道,我可羡慕北方的炕了,躺在暖和的炕上睡觉,想想都舒服。” 李玉琴叹了口气,在家里她还能烤火,晚上睡觉还可以搂着老公睡,学校里她只能一个人睡冰冷的床,她放三个热水袋,还是冷的很,早上起来被窝里冰冰凉的。 “我看你血气很足呢,怎么这么怕冷?” 夏桃打趣地问。 “我就是红漆马桶表面光,我男人经常说,看我外表能打死老虎,实际上连老鼠都打不死,一点都不中用。” 李玉琴半开玩笑地调侃自己。 几人说说笑笑地到了食堂,打了碗热乎乎的萝卜骨头汤,一碗汤下肚,身体顿时暖和了。 “总算活过来了。” 喝完最后一口汤,李玉琴夸张地叹了口气。 夏桃坐她对面,闻言微微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喝汤,她好像不太爱喝萝卜骨头汤,小口小口地喝,喝了半天还剩不少。 “你不爱喝这汤?”阮七七问。 “喜欢的,只是给的份量太多了。” 夏桃笑着解释,为了证明自己喜欢喝汤,她加快了喝汤速度,很快就喝完了。 阮七七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打饭菜。 酿豆腐,白辣椒炒腊肉,炒青菜,再加三两米饭,满满一饭盒,夏桃也打好了饭菜,凉拌海带丝和辣椒炒鸡块,二两米饭。 “大冷天吃凉拌海带丝?你不怕肚子疼?” 李玉琴看得稀奇死了,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热乎乎的嘛,凉拌菜得夏天吃才过瘾。 “我喜欢吃。” 夏桃耐心地解释,夹了一大筷子海带丝吃,边吃边点头,还用手捂住嘴,表情很享受,显然她是真的喜欢吃凉拌海带丝。 阮七七眯了眼睛,这捂嘴闭眼睛的动作,和樱花国的女吃播特别像,那边的女孩好像都这么吃饭,一边咀嚼一边捂嘴巴,还得眯着眼睛做出享受的表情,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 还有夏桃不怕冷,不爱喝热汤,大冬天吃凉拌海带丝……种种都和樱花国对上了。 不会又是菊野家族派来的吧? 可这也表现得太拙劣了些,裴远说菊野家族是百年传承的忍者家族,臭名昭著的梅机关,就有不少菊野家族的人,这么个厉害的家族,总不能每次派的人都很拙劣吧? 阮七七有些拿不定了,决定一会儿就给满崽打电话,让他来闻闻。 吃好饭,大家一起回宿舍,风小了些,阮七七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刚刚风大你不戴口罩,现在风小了你倒戴上了。”李玉琴调侃。 “我花粉过敏,刚刚没戴有点难受。” 阮七七一本正经地解释。 “冬天也有花粉吗?”夏桃天真地问。 “一年四季都有,冬天少一点,春秋季比较多。”阮七七笑着说。 “花粉过敏很难受吗?”夏桃语气很关心。 “难受得要死,喘不上气,有一年春天我去爬山,差点死在山上。” 阮七七说得很严肃。 “太吓人了,那你是不是不能爬山了?” 夏桃语气更关心了。 “只要戴口罩就行。” 阮七七语气很随意。 “那就好,山上风景那么美,要是不能爬山可多遗憾啊!” 夏桃拍了拍心口,表现得比阮七七还高兴些。 阮七七笑了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千代和千夏,一模一样的双胎姐妹 一个月前,樱花国,京都。 郊区有幢古色古香的老宅,占地面积极大,还有不少岗卫在巡逻,警戒很森严,这里是菊野家族的老宅,也是菊野家族的培训基地。 送去梅机关的那些优秀忍者,都是在这幢宅子里培训出来的,包括死去的鳗鱼。 菊野家族的现任家主,名叫菊野雅人,也是鳗鱼的师父,还是宋大夫的生父。 菊野雅人看起来六十出头,个子不高,神情冷峻,此时他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下面,一位穿着樱花和服的女孩,低着头跪在地上。 旁边还坐了几个中年男女,都是菊野雅人的儿子儿媳。 “千代,为什么你会突然回来?千夏呢?” 菊野雅人语气很严厉,眼神冰冷无情。 “祖父,千夏给我发密电,让我回来,说是祖父的命令。” 跪着的女孩抬起头,和夏桃是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一丝差别。 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夏桃甜美,千代冰冷,两人很容易区分。 “送你去华国时我就说过,只有我亲自下达了命令,你才可以回来,千代,你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夏去哪了?” 菊野雅人说完,手轻轻一扬,地上的菊野千代闷哼了声,脸色变得惨白,嘴角流下了血。 坐在侧边的一个身穿和服的中年美妇,担心地起了身,但菊野雅人只看了眼,她就乖乖坐了下来,看都不敢再看女儿。 “祖父,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确实没忘记祖父的话,可我真的很思念亲人,思念京都的樱花,从我五岁起被您送去华国,就再没踏足过故土了,这十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故土和亲人,正好千夏给我发了密电,让我回来一趟,我……我就顺势回来了,我知道错了,请祖父责罚!” 说完,千代跪得直直的,低着头准备接受处罚。 菊野雅人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冷声问道:“千夏呢?” “不知道,我回来后,她就给我下了毒,让我听她的安排,否则不给我解药,我只能乖乖听话,穿着千夏的衣服待在她房间。” 千代脸色越来越白,跪着的身体也摇摇欲坠,刚刚她被祖父抽了一鞭,已经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在疼。 菊野雅人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伸出手!” 千代乖乖伸出手,她的皮肤不如夏桃白,是一种经常晒太阳的健康小麦色。 菊野雅人测了脉,确实中毒了,他的怒火消了些。 “父亲,千代她知道错了,请您饶了她吧!” 中年美妇真田惠子跪了下来,替女儿求情。 千代朝她看了眼,眼神淡漠嘲讽。 菊野雅人看都没看儿媳妇,只是朝儿子警告地看了眼,他儿子赶紧拉着妻子离开大厅,父亲现在在气头上,再等下去他们都会倒霉。 “千夏和你说她要去干什么?” 菊野雅人冷冷地看着孙女,这个孙女从小资质非凡,所以五岁他就送去了华国,派了高手暗中传授各种各样的忍者本领。 他花费这么多人力和物力,是在下一盘大棋,他还希望将来帝国能反攻华国,拿回属于他们的土地。 千代从小在华国生活,举止言行都和当地人一样,而且千代还是一名极优秀的忍者,除了千代外,他还安排了其他的忍者,一一潜伏在华国的每个城市。 一旦反攻大业开始,这些他安插的探子,就是帝国最大的助力,等反攻成功,他菊野雅人肯定能当上下一任首相,菊野家族在他的带领下,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可千代突然回国,打乱了他的计划,菊野雅人很生气,他最讨厌不听话的棋子。 “不知道,千夏什么都没和我说,她向来瞧不上我的。”千代回答。 “父亲,华国潭州那边传来密电,说已经和蜜桃联系上了。” 有人进来汇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密电,是华国那边传来的。 菊野雅人接了密电看,身上更冷了。 “千夏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你和她说的?” 菊野雅人质问儿子。 “父亲,我没有,我从来不和千夏说这些的。”儿子大喊冤枉。 小女儿早被父亲安排好了,将来会和京城的世家大族联姻,所以千夏从小学的是琴棋书画和取悦男人,忍者的本领只学了些皮毛。 而大女儿千代,因为资质非凡,所以五岁就被送去了华国潜伏,从小就进行残酷严苛的忍者训练,将来为菊野家族效力,哪怕失去性命。 所以他很清楚,大女儿千代在被挑中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他的女儿,而是家族的利器。 菊野雅人嫌弃地瞪了眼儿子,他英明一世,却生出了这么个窝囊儿子,要什么没什么,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资质都很不错。 千代资质极好,能为家族效力。 千夏甜美可人,可以用来联姻,巩固家族地位。 他在这两个孙女身上,都花费了巨大的投入,千夏即将嫁给京都的世家大族继承人,明年樱花盛开时就举办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 千代他准备派去对付那个难缠的阮七七,鳗鱼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却被阮七七毁了,他必须弄死这个支那女人,挽回菊野家族的名声。 现在计划被打乱了,千夏肯定去了华国找阮七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学了点皮毛工夫,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明天你去华国,换回千夏,千夏要是出事,你也别回来了!” 菊野雅人冷声警告。 千夏的婚事绝对不可以黄,必须安全回来。 “祖父,我和千夏长得一模一样,可以替她嫁给福山君!”千代低声道。 随后,她痛苦地哼了声,脸色更加惨白,身上粉色的樱花和服上,沁出了一道血迹。 菊野雅人手里多了根细细的鞭子,一鞭下去皮开肉绽,家族里的人都害怕他的鞭子,宁可被打板子,也不要挨鞭子。 千代疼得身体不住颤栗,但她背脊依然挺直,清冷的脸更加倔强,任由冷汗簌簌地流。 “这种想法立刻消失,你永远都替代不了千夏,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动身!” 菊野雅人扔下一颗解药,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 “是!” 千代将药丸塞进嘴里,站了起来,恭敬鞠躬,转身离开了。 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便会牵扯一下,钻心地疼,衣服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千代,我给你上药!” 真田惠子还在外面等候,心疼地看着女儿。 “谢谢夫人,不必了!” 千代微微鞠躬,礼貌地拒绝了,继续慢慢走着。 “千代……对不起……” 真田惠子红了眼睛,泫然若泣。 “怎么和母亲说话的?越发不懂规矩了!”窝囊父亲厉声训斥。 “抱歉,在外面没人教规矩!” 千代嘲讽地看着这对夫妻,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天边还蒙蒙亮着,她背着简便的行李,踏上了去华国的货船,她站在甲板上,看着旭日东升,冷漠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狗日的菊野家族,她终于能脱离了,以后她就是夏桃,再不是菊野千代。 还有那个矫情做作的菊野千夏,就是她献给华国的见面礼,应该能换一份不错的工作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假夏桃的嘴比砒霜还毒 阮七七给满崽打了电话,让他抽空来趟学校。 “明天就来,七七,我们什么时候去抓小鬼子?小明和小裕饿了!” 满崽现在能说不少话,哪怕是最弱的那个人格,也能说很多长句了。 “快了,你先来学校!” 阮七七不是哄他,不出意外的话,夏桃就是小鬼子。 等满崽来确定了后,小明和小裕就能饱餐一顿了。 而且这女人皮肤像雪一样白,这回她打算纹樱花,这样夏桃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打完电话,阮七七先去商店买了包姜糖,再回宿舍,天气冷她就想吃姜糖,暖宫暖胃,吃了后挺舒服的。 走到宿舍楼下,她照例和树树们唠几句。 “你宿舍新来的那人,有两个呢!” 树树大惊小怪地叫。 “有两个什么?” 阮七七含着姜糖问。 “两个新来的人,穿的衣服都一样!” 阮七七神情变得郑重,两个夏桃? 这是怎么回事? 树树告诉她,两个夏桃刚刚就在它下面说话,因为天气冷,宿舍楼下没什么人,这两个夏桃胆子很大,口罩都没戴。 阮七七问这两人的谈话内容,但树树说听不懂,叽哩咕噜的,它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是不是要学学外语?” 银杏树树有点难受,因为它没能帮到阮七七,对不起阮七七渡给她的那点灵气,它更怕能力太差,竞争不过其他树树,以后没有灵气吃了。 毕竟学校里那么多树树,它要是没有特别之处,就不能独享阮七七的灵气了。 这么一分析,树树立刻有了危机感,可它要上哪去学外语呢? “不用,你已经很能干了!” 阮七七轻轻拍了拍树树,渡给它一点灵气,人类已经那么卷了,何必让树树也跟着卷,还是快乐地享受树生吧。 “谢谢七七!” 树树开心极了,满树枝条乱舞。 阮七七笑了笑,准备上楼回宿舍,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夏桃就是小鬼子,而且有两个。 另一个夏桃应该潜伏在外面,得想办法找出来。 宿舍里欢声笑语,李玉琴开朗的笑声尤其明显。 “夏桃,你怎么喝热茶了?” 李玉琴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仿佛喝热茶是件很稀奇的事。 “冬天不喝热茶,难道要喝冷茶?” 夏桃开了句玩笑,捧起热气腾腾的杯子喝了口,雾气弥漫,她美丽的脸也变得雾蒙蒙的。 “你中午还只喝冷茶呢,说不喜欢喝热的。” 李玉琴笑着说,并没多想。 躺在床上吃蛋糕的上官青,停了下来,朝下面看了眼,眼神变得锐利,这一眼她就发现了夏桃的不同。 半小时前的夏桃,皮肤雪白,现在的夏桃,皮肤还是雪白,但明显是白粉涂出来的,衣袖没遮住的手腕,颜色明显深一些,手背却像雪一样白。 上官青将蛋糕整个塞进嘴里,哧溜滑下了床,近距离观察夏桃,果然漏洞更多。 原来那个夏桃的耳洞,和现在的夏桃位置不一样,还有指甲和头发长度都不一样,半小时前,夏桃下楼说要买东西,回来后就换了人。 阮七七推门进来,和上官青的眼神对上,两人什么都没说,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栗子蛋糕?还有没?”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一闻就是丁一的手艺。 上官青有点舍不得,她总共也就三块,自己吃都不够,可上次阮七七分了她两块蛋糕,她得礼尚往来。 “还有三块,你要几块?” “我要三块你给吗?” 阮七七故意问。 “不给,顶多两块。” 上官青肉疼死了,可她不能白吃别人的,得还。 “算了,吃你两块蛋糕,我怕你晚上做梦都要追杀我,给一块吧!” 阮七七哑然失笑,以前还觉得上官青是不近人情的高山雪莲,熟悉后才知道,其实就是个贪吃的逗逼,蛮可爱的。 上官青松了口气,挑了块最大的蛋糕给她。 “谢了,下次做点杏仁的,那家店的杏仁蛋糕也好吃。” 阮七七咬了口蛋糕,好家伙,这料比给她做的还多,丁一在搞什么? 她炯炯有神地盯着上官青,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能让丁一背叛‘救命之恩’,就只有风月之情了。 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要是没有,她把丁一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好!” 上官青眼睛一亮,杏仁蛋糕也好吃,下次让丁胖子做。 “帮我也带几块,给你钱!” 阮七七拿出一张十块钱,递给上官青,要是这回做的杏仁蛋糕,还是比给她做的料多,这丁一的虎狼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行!” 上官青爽快答应,一会儿就给丁胖子打电话订蛋糕,明天去拿。 “这蛋糕看起来就好好吃,能帮我也带一份吗?” 夏桃礼貌地问。 “可以,两块钱。” 上官青答应了,她倒要看这个假夏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谢。” 夏桃拿出两块钱,双手递了过来,特别客气。 阮七七在旁边观察,发现这个夏桃看起来更像是华国人,之前那个夏桃,总给人一种有种违和感。 第二天去上课,一走进教室,几个男同学就热情地招呼:“夏同学,坐我这!” 这节课和其他班级一起听,在大教室里,要提前占座,这几个男同学早早就占了前面几排的座位,想在夏桃面前献殷勤。 其中叫得最大声的,是李伟,他是潭州本地人,父母都是干部,家里条件还不错,长得也算一表人才,他专挑外地的漂亮女同学下手,得手后就分了,再挑下一个,夏桃就是他的最新目标。 “别叫,吵死了!” 夏桃冷冷地看着这些男人,眼神很厌恶。 几个男同学都傻眼了,尤其是李伟,明明昨天还对他笑靥如花,今天怎么就横眉冷对了? “夏桃,我特意给你占的座位,前面听得清!” 李伟不死心,还想努力一下,毕竟夏桃实在美丽,他还没得手呢。 “我不聋,你倒挺聋,让你别吵吵没听见?” 夏桃毫不掩饰她的嫌恶,瞪了眼后,准备去后面坐。 李伟也懵了,搞不懂夏桃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冰火两重天的? 不会是神经病吧? “夏同学,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另一个男同学凑过来献殷勤,他成绩比李伟好,夏桃怼李伟他欢喜死了,还以为夏桃喜欢的是有才华的男人,觉得自己大有机会。 “看你长得像智障,问你还不如问猪!” 夏桃说得更毒了,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男同学,而且用的力气不小,男同学猝不及防下,连连后退,后腰撞到桌子,疼得直抽冷气。 其他男同学彻底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只隔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判若两人了? 要不是这脸一模一样,他们都要怀疑夏桃换人了。 【三更完成啦,总算恢复正常更新了,晚安哦】 第二百六十八章 假夏桃故意暴露身份 夏桃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高冷地走到最后一排的最边边座位,坐了下来,然后趴下来,围巾向上一拉,帽子一戴,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和上官青面面相觑,她们现在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就算再拙劣的小鬼子,都不可能暴露得如此明显,这个假夏桃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假的,处处都和真夏桃反着来。 她们都要怀疑,这个假夏桃和真夏桃有仇了! “夏桃是受什么刺激了?” 李玉琴喃喃自语。 “估计做噩梦没睡好,我睡不好觉也脾气很大,看谁都不顺眼,路过的狗都要骂几句。” 徐二凤拽了下李玉琴,挤了挤眼,让她别说了。 就算她是宿舍里最笨的,都看出来有问题了,阮七七和上官青都没吭声,她们权当不知道,少管闲事才能活得久。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所以我睡觉时,我家里人都不敢吵我。” 李玉琴反应还算快,立刻附和。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小心翼翼地去另一边坐下,离夏桃和阮七七她们远远的。 神仙打架,她们小鬼还是离得远点安全,免得遭殃。 “又是郑静芸?” 李玉琴和徐二凤咬耳朵。 “不太像,反正不是普通人。” 徐二凤觉得应该不是敌特,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敌特,生怕别人认不出来。 “咱们宿舍可真是风水宝地,进来住的都不是普通人,除了咱俩。”李玉琴笑着说。 “嘘,别说了!” 徐二凤怕隔墙有耳,不敢再唠。 上官青和阮七七也在递小纸条。 “敌否?” “静观其变!” 阮七七回了个小纸条,她现在也搞不清了,等会满崽来了,先让他闻闻,裴远已经派人去夏桃的老家调查,应该快有回信了。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安静,上午四节课,假夏桃一直在睡觉,除了换教室时醒了,其余时间都趴着睡,像是几百年没睡过一样。 “夏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李玉琴关心地问,她发现夏桃的气色很差,嘴唇都没血色,明明昨天气色还挺好,嘴唇粉嘟嘟,脸颊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身体很好。 “还行,就是缺觉。” 夏桃笑了笑,还打了个哈欠。 “你都睡一个上午了,怎么还困呀!” 李玉琴开了句玩笑。 “好多年没睡个好觉了,以后我每天都要睡够至少十个小时。” 夏桃半真半假地说。 “你干什么了连觉都睡不好?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就算打雷都吵不醒,睡得可沉了,生了孩子后才睡不好,闹得没法睡。” 李玉琴觉得夏桃说话怪有意思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她也没完全放松警惕,只是随便聊一些家常。 夏桃微微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说的都是真话,从会走路起,她就开始接受残酷的训练,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而且不可以哭,如果被发现哭泣,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训练她的是祖父菊野雅人,惩罚她用的是那根细细的鞭子。 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妹妹千夏,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待在精致的房间里,吃着香甜可口的点心,摔跤了可以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里撒娇哭泣,哪怕哭成泪人也不会被惩罚,就连祖父都对妹妹和颜悦色。 有时候结束训练,她会偷偷跑去窥视妹妹的生活,看着父母和妹妹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她好羡慕,好想加入。 可她那个窝囊废父亲发现了,在祖父面前窝囊无能的父亲,对她却冷酷无情,亲手教训了她,还将她扔去了训练场,警告她不可以再去家里,否则就告诉祖父,用鞭子教训她。 但祖父还是知道了,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她,她伤得太重,发了高烧,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祖父和父母说:“物竞天择,能活就活,不能活说明她不配!” 她命大,活下来了,从此以后她再没去偷窥过父母和妹妹的生活,每天都很会认真训练,五岁时,她已经是同年龄组的的第一名。 于是,祖父将她送去了华国,并给她喂了毒,每个月都要吃解药,否则她会死。 夏桃回忆着往事,心越来越冷,菊野家族对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还是很感谢千夏这个蠢货,只需寥寥几句挑拨,这蠢货就坐不住了,跑来了华国找死,而且也多亏了这蠢货,她才能找到解药的秘方,以后她再不用受老东西的控制了。 未来的日子,她要过最肆意最自由的生活,谁都别想控制她,夏桃嘴角上扬,眼睛特别亮。 食堂里人声鼎沸,有不少人在排队,空气里飘着各种各样的菜香,夏桃吸了几口,眼睛更亮了。 有她爱吃的白辣椒炒腊肉,果然还是华国好,樱花国那鬼地方,啥吃的都没有,还是百年家族呢,连腊肉都没有,穷得要死。 终于轮到夏桃了,她大声道:“白辣椒炒腊肉,还要一份扣肉,再来五两米饭。” “你吃得完?” 她后面的李玉琴吓了一跳,昨天中午夏桃只打了二两米饭,都吃得撑死了,晚上只打了一两米饭,食堂师傅连饭票都没要,给她铲了边边角角的一小团饭。 “我饿死了!” 夏桃很认真地说了句,抱着满满一饭盒饭菜,跑去找座位了。 她在京都饿了一个月,每顿都吃不饱,就算菊野老头让她替嫁,她都不乐意,福山那个矮子丑得要死,还是罗圈腿,最重要的是,福山是男人。 她最讨厌男人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男性这么讨厌的生物,至今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顺眼的男人。 阮七七也打好了饭,坐在夏桃对面,就这么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饭,像饿了三天的鬼一样,昨天的夏桃吃饭塞一小口,捂住嘴矫揉造作地眯眼睛,今天这个假夏桃,吃东西比男人还豪爽,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大象。 “你饿几天了?” 阮七七忍不住问。 “一个月!” 夏桃塞了满满一大口饭,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低头认真干饭,每一口都充满了对食物的热爱。 阮七七嘴角又抽了下,很确定这个假夏桃,就是故意暴露这么多漏洞的,生怕她发现不了。 假夏桃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夏桃: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吃完满满一饭盒饭菜的夏桃,又去打了一大份萝卜骨头汤,趁着热乎劲喝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真舒服啊!” 冬天就得喝萝卜骨头汤,要不就是莲藕排骨汤,比味增汤好喝一万倍。 在华国教她功夫的那几个老头,天天念叨味增汤,还有寿司,她还以为是多好吃的东西,呵……上个月回去终于吃到了,味增汤就像是一个月没洗的抹布煮出来的潲水汤,她一口都喝不下。 寿司那冷冰冰的饭团子,夹一点生鱼片和咸菜,菊野家族的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反正吃不惯,她不爱吃生的,蒸炸炖煎卤和红烧,哪样做出来不好吃? 李玉琴和徐二凤交换了个眼神,齐齐低下头吃饭,没再说话了。 这个新来的夏桃同学太邪门了,让阮七七和上官青去搞吧,她们安静看戏就好。 何爱红更沉默,本来她还想找夏桃谈心,劝她远离李伟那种轻浮的男人,免得上当吃亏,但上午夏桃对李伟和其他男同学都不假辞色,现在吃饭又像饿死鬼投胎,和昨天的夏桃判若两人。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失踪的郑静芸,果断闭嘴。 少管闲事,好好活着,平安毕业。 这十二字真言,是她给自己的,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一遍。 何爱红默默念着十二字真言下饭,餐桌的气氛变得沉默,只有大家吃饭的咀嚼声,和调羹撞击铝饭盒的声音。 夏桃吃得最快,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美丽的人就算在犯困都是漂亮的,旁边坐了几个班上的男同学,其中就有李伟。 上午被夏桃落了面子,李伟并没死心,甚至觉得夏桃是在欲擒故纵,现在他更确定了,夏桃吃完饭都没走,故意托腮做出美丽的姿态诱惑他呢。 心旌荡漾的李伟想也不想,霍地起了身,走到夏桃边上,用一种自以为潇洒的姿态站着,伸手在餐桌上用力敲了几下。 夏桃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上官青朝她看了眼,刚刚有一股实质的杀意,这个假夏桃动了杀机,但克制住了。 “夏桃同学,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公园玩?我们可以荡舟,还可以……啊哟!” 李伟挤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发出邀请,但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后飞了出去。 “砰” 李伟重重摔在地上。 夏桃收回手,冷声道:“以后少凑在我面前,再有下次,打死你!” 讨厌的男人就连呼吸都是错的,她恨不得消灭地球上所有的男性生物,这个该死的男人,已经第二次让她恶心了。 再有第三次,她绝对要取李伟的狗命! 地上躺着的李伟爬都爬不起来,因为刚刚屁股先着地,尾椎骨都差点断了,他没想到夏桃这翻脸的速度,比他翻书还快。 明明昨天还对他笑靥如花含情脉脉的,今天就变成横眉冷对杀机四伏了。 神经病变脸都没这么快。 “你……你神经病吧,不去就不去,你打人干什么?” 李伟气得大骂,向来都是女同学讨好他,这夏桃不仅落他面子,还敢动手,给他走着瞧! “打你老子还嫌脏了手,丑人多作怪的东西,身上没镜子就撒泡尿,看清自己有多丑,死鱼眼,大蒜鼻,鲶鱼嘴,蛤蟆脸,面无三两肉,体如三寸丁,连头带脚拔了毛,煮熟还没一碗肉,你还好意思跑老子面前来恶心人?” 夏桃走到李伟面前,嫌恶地俯视他,樱桃小嘴比就像淬了鹤顶红,每个字都能要李伟的命。 本来有几个男同学想过来劝架,现在果断止步。 他们怕被夏桃骂。 “你……你欺人太甚,我只是邀请你去公园玩,你凭什么打我,还羞辱我?我要报告井老师!” 李伟又羞又气,他爸妈是干部,又是独子,打小就生活优越,还被人众星捧月一样巴结,哪受过这样的羞辱? 该死的夏桃,他一定要弄到手,狠狠地羞辱这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夏桃抽的,脱了鞋抽的。 碰触男人会让她恶心。 “断乃了没?动不动就报告老师?你怎么不待家里吃乃,跑来上学干啥?上午我就警告过你,你听不懂人话?老子让你邀请去公园耍了?再跑老子面前瞎哔哔,老子让你李伟变阳伟!” 夏桃一边骂,一边用鞋底子抽,巴掌声不绝于耳,李伟‘面无三两肉’的脸,也肿成了猪头,嘴角还流下了血。 “夏同学,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班长常玉峰走过来劝,其他男同学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凶残的夏桃会连他们一块打。 “滚!” 夏桃抬起头,美丽的脸比寒冰还冷,眼神嫌恶之极。 该死的男人,他玛的好想都宰了! 但她要投诚华国,就得遵守华国的律法,不能随便宰人。 不行,她要去个可以合法宰人的单位,759就不错,她可以合法宰小鬼子! 有多少宰多少! 夏桃这一声狮子吼,将常玉峰吓得连连后退,刚刚他仿佛觉得有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他不退,刀肯定会砍下来。 “班长,没事吧?” 男同学扶住了常玉峰,关心地问。 “没……没事。” 常玉峰脸色惨白,身体和声音都在打颤,根本不是没事的模样。 “别管了,她肯定有神经病,赶紧报告井老师,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几个男同学都赞同点头,昨天的夏桃甜美可人,今天却是疯癫狂人,绝对是个癫婆,他们正常人惹不起癫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李伟听不懂人话,跑去夏桃面前找不自在,什么癫婆神经病的,再乱说我报告井老师了!” 何爱红听到了,很严厉地教训这几个男同学。 尽管她怀疑夏桃的身份,但没确定之前,就是她的同学和同胞,还是舍友,她身为团委书记,在有人毁谤夏桃声誉时,她必须站出来。 否则她这个团委书记就是失职! “何同学说的对,这种话别乱说了,夏桃同学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 常玉峰语气温和,说话不紧不慢,虽然都是在教训人,但他比何爱红客气多了。 几个男同学都很虚心地接受了常书峰的批评,但对何爱红,却都很不服气,觉得她过于小题大做,还有点盛气凌人,女同志该有的温柔,她一点都没有。 何爱红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冲夏桃劝道:“就算李伟同学不对在先,你已经打过了,赶紧收手吧,再打下去就是故意伤人了!” “滚……知道了!” 夏桃的‘滚’脱口而出,但看到是何爱红,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乖乖地收了手。 对女同志,她向来比较宽容。 如果是漂亮的女同志,她会温柔一点。 如果是既漂亮又强大的女同志,她会比千夏那矫揉造作精更温柔。 “以后别往我面前凑,记住了?” 夏桃穿好鞋,居高临下地警告。 肿着猪头脸的李伟,屈辱地答应了,心里却打算找人教训她。 夏桃冷哼了声,转身回座位拿饭盒,洗干净后回宿舍。 徐二凤和李玉琴并排走着,谁都没说话,但都打算以后少招惹夏桃,她们怕挨打。 阮七七和上官青也没说话,她们在思考夏桃的目的,太古怪了。 夜深了,宿舍楼很安静,基本上都睡熟了,阮七七没睡,她直觉今晚不会太平,所以睡前喝了杯咖啡。 果然,门开了,一道黑影闪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章 喜欢凌迟的重度深井冰 阮七七赶紧下床,跟上了那道黑影。 她出去后没几秒,上官青也出来了。 何爱红在床上纠结了许久,她是跟还是不跟? 跟上去,她怕又和上次一样,吓个半死。 上回她发烧三天才退,小命都送半条呢! 可如果不跟,万一阮七七和上官青打不过敌人,她还能跑去叫帮手,毕竟她也是公家的人,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万一立功了呢,她应该会升官吧? 想到这一可能,何爱红眼睛亮了,升官心切的她,胆子也肥了不少,果断下床,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宿舍里变得异常安静。 “二凤?我们要不要?”李玉琴小声问。 “去看看。” 徐二凤内心天人交战,跟,她怕死,不跟,她怕阮七七她们出事。 最终她还是决定跟,她力气大,好歹能搭把手。 两人穿好衣服,还带上了武器,徐二凤拿的扫把,李玉琴扛着拖把,两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楼道口,已经看不到人了。 “去哪了?”李玉琴小声问。 “不知道,扔个钢镚儿!” 徐二凤从口袋里掏出个五分的钢镚儿,嘴里念着:“字往下,国徽上!” 当拿不定主意时,她都抛钢镚决定,一般不会出大问题。 她朝上一扔,钢镚在空中转了几圈,再用手接住,打开后,掌心的钢镚国徽朝上。 “走!” 两人果断上楼,要是上面没人,她们就回去睡觉。 她们走到四楼通往天台的小门,刚推开门,就被个趴着的黑影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叫出声。 徐二凤反应快,紧紧抓着扫把时,还能腾出一只手,使劲按住李玉琴的嘴,甚至还抬起了脚,准备给这黑影一脚。 “嘘!” 趴着的黑影动了,是何爱红,示意她们噤声。 三人趴了下来,还别说,何爱红找的地方不错,风吹不着,还能看到天台的动静,就是离得远了些,啥都听不到。 天台上站着两个人,正是夏桃和阮七七。 上官青猫在树上。 夏桃和阮七七在说话。 李玉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听到,想靠近些,被何爱红用力拽住了,低吼道:“想死啊!” 他玛想死别连累她,她还要当大官呢! “听不到!” 李玉琴小声解释,啥都听不到,她趴在楼顶挨冻还有啥意义? 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能听到就没命了,闭嘴!” 何爱红狠狠瞪了眼,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人的秘密,只想立功升官。 阮七七和夏桃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有三米距离。 “你是谁?” 阮七七问。 她表面云淡风轻,但身体保持高度警惕,随时都可以进攻。 “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就是夏桃,也叫菊野千代。” 夏桃微微笑了笑,声音比白天温柔很多。 “昨天的夏桃呢?” 阮七七懒得和她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 “她不叫夏桃,叫菊野千夏,是菊野家族的宝贝疙瘩。” 提到菊野千夏时,夏桃嘲讽地笑了下,眼神憎恨。 “你和她是双胞胎姐妹?” 阮七七语气肯定,长得那么像,很明显是双胎姐妹。 “是双胞胎,但不是姐妹,我们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怀疑我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恨菊野家族和樱花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炸毁麸士山,毁灭樱花国,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夏桃很坦荡地表明了诚意,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为什么?你应该是菊野家族的大小姐吧?我凭什么相信你?” 阮七七感觉到了她的真诚,但并没完全相信。 “我给你说个故事,二十年前,菊野家族的窝囊废大少爷,和妻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在这对女儿周岁时,菊野雅人这老东西,他就是菊野家族的家主,也是我血缘上的祖父,是个阴毒变态残忍的老东西,他发现姐妹俩的资质都很高,但侧重不同。” 夏桃停了下来,阮七七没出声,静静听着。 这对姐妹不出意外,就是真假夏桃了。 “姐姐的忍者天赋很高,妹妹甜美可人,所以,老东西带走了姐姐,亲自传授忍者本领,至于妹妹,则请了琴棋书画各种才艺高手,教导妹妹如何取悦男人,长大后嫁进世家大族联姻,五岁时,姐姐被菊野雅人送去了华国,住在一个叫杏子岭的山村,收养她的老夫妇姓夏,给她取名叫夏桃。” 提到老夫妇时,夏桃表情变得怀念,声音也更柔和了。 “老夫妇虽然家境贫寒,连饭都吃不饱,但夏桃过得特别幸福,因为老夫妇是这世上对她最好最好的人,可幸福只持续了一年,在夏桃六岁时,老夫妇被菊野雅人派的人杀害了,有人易容成他们的模样,依然在村里生活。” 她亲眼看到慈爱的养父母,被祖父派去的人残忍杀害。 她想去救养父母,可被那些人钳制,让她亲眼看着养父母是如何被杀的。 这些人还和养父母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永远都忘不了,养父母不敢相信并且后悔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痛了她的心。 她知道,养父母肯定恨死她了,是她给他们带去了灾难,是她害死了他们。 “这是第一笔仇恨,我当时发誓,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夏桃一字一句地说。 “你几岁报的仇?” 阮七七有点好奇。 “十二岁,我亲手宰了他们,在我养父母的墓前!” 夏桃淡淡地笑了笑。 “第二笔仇恨是什么?” 阮七七又问。 “十三岁时,菊野雅人派来传授我本领的几个老头,强歼了我,他们说,是我祖父授意的,因为他们在山村里寂寞难耐,又不能暴露身份,祖父还给我写了亲笔信,说这些老头是国内地位崇高的大人,我能够服侍他们,是我的荣幸!” 夏桃很平静地说了自己的遭遇,十二岁时,她宰了害死养父母的仇人,祖父的人并未查出来,还以为是在山上出事了,又派了几个人过来教她本领。 这几个老头武艺高强,她根本打不过,只能被他们强歼,一直持续到了十七岁。 她将这些老头的本领都学会了,然后宰了他们,用的是华国最优美的凌迟。 “凌迟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发明,我一刀一刀地割下它们的皮肉,鲜血飞溅,骨肉分离,筋脉寸断,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艺术品,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欣赏。” 夏桃用最平静的语言,形容着最疯狂的事。 阮七七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在夏桃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遇到的最严重的深井冰。 满崽都不如她。 毕竟满崽癫起来,不会去凌迟。 【三更完成啦,夏桃她厌男,是个重度深井冰,但不会随便杀人,明天让暴龙和娇花见面啦,晚安】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去759和你当同事吧 “菊野雅人知道是你干的吗?”阮七七问。 “他不知道,被我瞒过去了,菊野千夏那个蠢货,是我诓过来的,她明年开春就要嫁入福山家族,请柬都发出去了,菊野雅人非常重视这门婚事。” 夏桃越说笑容越深,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可惜她没法亲眼看到老东西愤怒发火的模样了。 “你想要什么?” 阮七七直接问。 “给我个工资高,清闲,还能宰小鬼子的工作,我知道你是759的,我和你当同事吧。” 夏桃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她的目的。 虽然她从菊野家族偷了不少金银珠宝,可是现在没法变卖,还是得找个工作,要不然会饿死。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小鬼子当她面说要宰小鬼子,真癫! “759不可能,你就嘴上一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和菊野家族联手演戏。” 阮七七拒绝了,759的员工都是华国人,还从没招过外籍员工,恐怕行不通。 “万事皆有可能,等着吧,我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看到我的诚心了,阮七七同学,还请你在领导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哦!” 说到后面,夏桃的声音突然变得矫揉造作,和菊野千夏的声音一模一样,神态气质也变了,根本分不清她和菊野千夏。 阮七七微眯了眼睛,这夏桃明明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却故意露出破绽,看起来是真的想背刺菊野家族。 不过也能理解,菊野家族只把夏桃当成一个工具,还害死了她的养父母,她肯定恨透了家族。 “那要看你的大礼是什么。” 阮七七语气有了些松动,如果礼够重,她确实可以美言几句。 虽然非我族类,但严格论起来,樱花国自古就是华夏的蕃属国,将来也会成为华夏的一个省,那就不算外族了。 而且夏桃还那么憎恨小鬼子,本领也高强,收编进来可是一员大将。 “马上就有惊喜!” 夏桃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走了,还打了个哈欠。 大半夜地跑出来干活,累死她了。 以后就算去了759,她也绝对不要加班,给钱……嗯,看给多少吧。 走了几步,夏桃停了下来,偏过头,对天台边的大树说:“树上冷的很,回去睡吧!” “嗯!” 枝叶繁茂里,传出了个闷闷的声音。 夏桃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快到门口时,她又放慢了。 不是她走不快,而是门口那三个拙劣的家伙,慌里慌张的,差点滚下楼梯,还是给她们多留点时间吧。 徐二凤反应最快,远远看到夏桃走了过来,就起身下楼,何爱红和李玉琴紧跟其后。 但这两人的心理素质差了点,下楼梯时太慌张,被李玉琴手里的拖把给拌倒了,幸亏徐二凤反应快,一手拽一个,才没造成惨剧。 “哎呦妈,吓死我了。” 李玉琴心有余悸,她长得圆,要真摔下去,肯定能从四楼滚到一楼,不死也得残。 “快走,她们来了!” 何爱红怕死了,害怕被阮七七发现,给她下蛊。 夏桃站在门口,听着这三人慌张的声音,嘴角不由上扬,真笨啊! “怎么不走?” 阮七七在后面问。 “嘘!” 夏桃回头,伸手在唇上比了下。 阮七七也听到了楼道的动静,不由哑然失笑。 三个笨蛋终于回到宿舍了,她们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迅速钻进被窝,没多时,门开了,阮七七和夏桃进来了,等她们上床后,上官青也进来了。 宿舍里很安静,但喘气声很明显,是何卫红她们的。 阮七七她们只当没听见,上床后就蒙头大睡,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给满崽打电话,让他别来学校。 平静地过了三天,夏桃没有任何动作,每天都和大家一起上课,只不过她都坐在最后一排睡觉,井老师找她谈话,她说身体不好,老师也拿她没办法。 阮七七让树树时刻盯着夏桃,这三天并没什么消息。 夏桃除了吃,就是睡,比猪还懒,不过她的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有点血色了。 又过去了一天,到了周五,树树汇报了最新消息:“那个假的来啦!” 阮七七精神一振,去了夏桃和千夏见面的地方,在离宿舍楼不远的小林子里,夏天这里人多,但现在天冷,学生很少会来这边。 夏桃和菊野千夏在林子里,面对面地说话,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远远看着就像是在照镜子。 “你这三天没露馅吧?” 菊野千夏冷冷地问。 在亲姐姐面前,她很高傲,说话也颐指气使,因为只有她才是菊野家的大小姐,菊野千代不过只是个杀人工具罢了,连她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没有,支那人都蠢的很,你不是深有体会吗?”夏桃很恭敬地回答。 “确实很蠢,他们不配生活在这么广阔的土地上,等我们反攻成功,这些愚蠢的支那人都是本小姐的奴隶。” 菊野千夏抬起下巴,说出的话特别欠揍。 躲在树上的阮七七咬了咬牙,玛的,只凭这句话,她就非得弄死这小贱人不可。 烛台,灯罩,法杖,骨鞭都做起来,还得晒成肉干,给小明和小裕当口粮。 “没错,这么广阔的土地,就应该是我们的,不过我要先解决阮七七,祖父下的命令,这女人必须死!” 夏桃顺着这蠢货的话说,还提到了阮七七。 “阮七七留给我,我已经试探过了,这女人花粉过敏,只要引诱她上山,就会是我们砧板上的肉,任由我们宰割。” 菊野千夏胸有成竹,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将人引去山上,就能弄死阮七七。 “千夏小姐果然很聪明,我和阮七七待了三天,什么都没打探到。” 夏桃嘴上恭维着,心里却在冷笑,花粉过敏是螳螂传递回去的秘密,菊野千夏最喜欢抢别人的功劳。 不过她很怀疑这个秘密的真实性,阮七七那么狡猾,怎么可能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 肯定是故意引这蠢货上钩的。 “你拿什么和我比?我可是菊野家族精心培养的大小姐!” 菊野千夏不屑地看了眼夏桃,没一点比得上她,其实她的天资比姐姐强多了,可祖父只想让她嫁人,她一点都不想嫁给福山君,听说是个矮子,还很丑,她才不要嫁丑八怪。 夏桃暗暗冷笑,她有意透露给这蠢货,福山君是个丑陋的矮子,再挑拨几句,蠢货就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甚至妄想和菊野太郎争继承人的位置,跑到华国来抢任务。 “是,我比不上千夏小姐。” 夏桃低下头,诚惶诚恐地道歉。 菊野千夏对她的识相很满意,发号施令道:“明晚我去宿舍,会让阮七七周日去爬山,你带人在山上堵截,我已经安排好了。” “多带几个人吧,上官青是退役特种兵,身手很厉害,她肯定会跟着去爬山。”夏桃建议。 “这是我的令牌!” 菊野千夏拿出了她的令牌,可以指挥她在潭州的手下。 夏桃嘴角上扬,果然是蠢货,随便一钓就上钩! 第二百七十二章 暴龙娇花都去爬山了 周六要劳动,夏桃打听过了,去农村不是挑粪就是开荒,又脏又累,她前二十年已经吃够了苦,所以,以后她一点苦都不要吃。 “帮我请个假,我例假来了,肚子痛!” 夏桃扯开蚊帐,露出苍白的小脸,‘虚弱’的模样像是随时会噶过去。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何爱红信以为真,想搀扶她起来去医院。 夏桃没有像郑静芸那样突然失踪,和阮七七上官青她们也有说有笑的,那就说明,夏桃不是敌特,是自己人。 对自己人,她肯定要关心的。 “不用,我躺躺就好了,你们快去劳动吧,别耽搁时间。” 夏桃果断缩回被窝,去医院就露馅了。 “夏桃同学这么虚弱,得有个人留下来照顾,万一有个好歹,死在宿舍都没人知道,你帮我也请个假,我辛苦点,照顾夏桃同学。” 阮七七也果断地躺回被窝,说的理由特别冠冕堂皇。 夏桃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你才有好歹,老子长命百岁!” “也是,确实得有人照顾,我会和井老师说的。” 何爱红并没怀疑,答应帮她们请假。 上官青咬了咬牙,她就慢了一步,让阮七七给抢了先,她要是再请假,肯定会引起井老师怀疑。 她也不想去劳动,就算当计分员也不想,来回二十几里路呢! “阮同学,你照顾人怎么不起床?夏同学那么虚弱,得喝热水,现在不去开水就没了!” 走到门口的上官青,故意这么说,就不让阮七七睡懒觉。 “起来了!” 阮七七咬牙切齿地起了床,拿着热水瓶去打开水,回来打算继续睡觉。 “我饿了,帮我打早饭吧,六个肉包子,一份白粥,还要个油饼,饭票在抽屉里,你自己拿。” 夏桃理直气壮地指使。 “你自己没手没脚?” 阮七七白了眼。 “井老师他们还没走呢!”夏桃光明正大地威胁,还作势要起来。 她出去打早饭,肯定露馅,两人都得去劳动,还要吃批评。 “那就饿着,一顿不吃饿不死!” 阮七七哼了声,小鬼子还想拿捏她? 她利索地上了床,被窝还暖着,这么冷的天,睡在暖和的被窝里,幸福死了。 夏桃熬了半小时,以为阮七七会先投降去打饭,但不到半小时,她就饿得受不了了,只得起床去打早饭。 “给我带份白粥,三个肉包,饭票在抽屉里,你自个拿!” 阮七七的声音响起,指使得特别自然。 夏桃撇了撇嘴,去抽屉里拿了饭票,去食堂打饭了。 没多会儿就打了回来,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唠嗑。 “晚上我不在,菊野千夏会来,你别戳穿她,乖乖和她明天去爬山,我会带着她的手下去山上,至少十个人。” “菊野千夏的人会听你的?” “我有菊野千夏的令牌,那十个人都是忍术高手,不过你放心,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会保护你!” 夏桃提前说明,怕阮七七害怕不敢上山。 “好,明天我肯定爬山!” 阮七七微微笑了笑,十个小鬼子呢,这回肯定要超过暴龙了。 “菊野千夏不要弄死,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菊野雅人很想和福山家族联姻,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保这蠢货。” 夏桃提醒了句。 “好,留她一条命!” 阮七七答应了,扣着菊野千夏,问菊野雅人要好处,不给就撕票。 具体要什么好处,她还没想好。 两人吃完了早饭,都回床上躺着了,一觉睡到了下午,夏桃出去了,再次回来的成了菊野千夏。 虽然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但菊野千夏和夏桃的差别非常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阮七七和上官青都没戳穿,依然和她有说有笑的。 徐二凤她们也只当不知道。 “明天有人要爬山吗?早就听说过岳麓山的名声,还从没爬过呢,明天有人陪我去吗?” 熄灯前,菊野千夏突然提起爬山,但没人答应。 “天太冷了,山上更冷,还是等暖和些再爬吧。”徐二凤劝。 “可我等不及了呀,你们谁陪我一下嘛,拜托啦!” 菊野千夏撒起了娇,所有人都搓下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正好也想爬山,一起吧。” 阮七七答应了,夏桃没说错,这菊野千夏果然愚蠢还自信,太好忽悠了。 “谢谢阮同学,就这么说定了哦,明早八点去爬山!” 菊野千夏得意极了,支那人果然愚蠢,太好骗了。 等她弄死阮七七,祖父肯定会对她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把家主位置传给她呢! 菊野太郎那家伙,不就是会一点刀法,脑子肯定不如她,当家主靠的可是脑子,只会耍刀没用。 一夜过去,天亮了。 阮七七和菊野千夏去爬山,上官青也说要爬,跟了过来。 她和阮七七都爬得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看风景,菊野千夏却显得有些急,一路上催了好几回。 “急什么,山又不高!” 阮七七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加快了脚步,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弄死那十个小鬼子了。 树树需要大量的进补,才能扛过寒冷的冬天呢! 与此同时,陆野接到了曾志的电话。 “快快快,山上有小鬼子,数量还不少,咱们赶紧去!” “你哪来的消息?” “就咱们上次留的小鬼子,收到了上峰的密电,说要去山上堵截一个人,替鳗鱼报仇!”曾志说道。 那个小鬼子是他和陆野故意留下的,想放长线钓大鱼,果然有了收获。 陆野眼睛一亮,鳗鱼死在娇花手上,那就说明,这些小鬼子要去山上堵截娇花! “走,咱们去当护花使者,顺便宰小鬼子!” 陆野挂了电话,火速请假,便和曾志上山了。 这回他要当着那朵娇花的面,抢走所有的小鬼子,稳坐759的第一名宝座! 裴远也接到了消息,赶紧派丁一和小操同志去山上增援,娇花可是他的大宝贝,不能出事。 阮七七她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山上的树依然郁郁葱葱,因为有不少是常绿乔木和灌木,不过也有不少树秃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条。 “咦,那边是什么树?从来没见过,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不好?” 菊野千夏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非要去林子里看树。 “去看看!” 阮七七和上官青都很好说话,陪她进了林子,菊野千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这个林子是她找的埋伏点。 很快,阮七七和上官青都会变成尸体! 【南方冬天也有很多绿叶树,山上还是绿色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只想当万年老二的陆野 菊野千夏欢快地跑到那株树下,抬起头欣赏,还发出惊叹声。 “真美啊,只有大自然才有如此美丽的树,无论多么优秀的画家,都画不出来!” 菊野千夏语气十分夸张。 阮七七和上官青静静看她表演,只不过是一株普通的松树罢了,又不是黄山的迎客松,这戏演得可真拙劣。 “不过只是一株松树,你们国家难道没有吗?” 阮七七语气调侃,她从树树那知道,夏桃确实带了十个人,埋伏在树上。 她头顶的树上,就有一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 “毕竟地方小,物资贫瘠,没有松树也正常。”上官青嘲讽道。 菊野千夏脸色大变,她反应还算快,知道自己暴露了。 “被你们发现了?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高兴了,才有些得意忘形,二位,好好看看这美丽的风景吧,很快你们就看不到了!” 菊野千夏并没慌张,反而很得意,她带了十个优秀的忍术高手,是祖父派给她的手下,对付阮七七和上官青绰绰有余。 “别废话了,让你的人滚出来吧!” 上官青不耐烦听这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昨晚她就差点没忍住,差点弄死这小鬼子女人。 “别急呀,真的不再看看这美丽的风景了吗?去了阴曹地府,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哦!” 说完,菊野千夏捂住嘴笑,笑得特别欠揍。 “啪” 上官青身形像闪电一样,冲到这女人面前,干净利落地扇了一巴掌,再反手一巴掌,两边脸上都有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八噶!” 菊野千夏怒了,她可是尊贵的菊野大小姐,低贱的支那人竟敢打她? “出来,给我狠狠地教训她们!” 菊野千夏怒喝了声。 十一道黑影从树上飘落,都举着刀,团团包围住阮七七和上官青。 “杀了她们!” 菊野千夏得意洋洋地退到手下身边,下达了命令。 夏桃正要出手,解决掉离她最近的忍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是我们!” 丁一背着小操跑了过来。 “你们来干什么?他们是我的!” 阮七七警惕地看着他们,她一个都不会让,十个都是她的。 “老裴让我们来的,怕你有危险,放心,我们不和你抢,全是你的,压死甲组的暴龙!”丁一笑道。 “那当然,一头小虫子而已!” 阮七七信心十足,山风将她的话给吹去了另一边。 “哼,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老子是那么好压的?老子放个屁都能崩死你们那朵娇花!” 陆野人还没到,声音传了过来。 “屁都用不着,你打个喷嚏都能把娇花吹十里外,第一名永远都是咱们甲组,乙组想都别想!” 趴在陆野背上的曾志,大声帮腔。 陆野嫌他跑得太慢,背着他上山,老远就听到了乙组人的大放厥词,太嚣张了。 阮七七本来还有点生气,可听完这暴龙的声音后,她突然乐了。 这不是自家的上门女婿嘛! 敢情小虫子是陆野啊! 早知道暴龙是他,她还争个屁啊,反正谁当第一名,奖金都得进她口袋。 “没错,老子一个喷嚏就够了,这些小鬼子都是老子的,谁都别跟老子抢!” 陆野和曾志已经进入林子了,看到密密麻麻的小鬼子,两人都乐了。 今年的第一名稳喽! 三千块奖金也稳了。 “你喷嚏那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阮七七故意问。 “你算哪根……七七?” 陆野终于听出了自家媳妇的声音,随便一甩,欣喜若狂地冲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曾志,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好在他皮糙肉厚,摔不坏。 “艹,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曾志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还冲十个小鬼子咧嘴傻乐。 在他眼里,这些小鬼子都是行走的钞票,发财喽! “七七你是娇花?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争了,全都给你!” 陆野总算反应过来,自家媳妇就是乙组的娇花,那他还争个屁啊,第一名必须是他家七七啊! “我用得着你给?” 阮七七嗔了眼,她靠自己就能拿第一名。 “我说错了,七七你最厉害,我不如你,以后我都是第二名。” 陆野咧嘴傻乐,他就愿意在媳妇下面,当万年老二。 “你们够了?居然在本小姐面前卿卿我我,杀了他们!” 菊野千夏本来还对陆野的男色有些痴迷,想着活捉回去,当她的情人,可一听竟是阮七七的男人,她顿时没了兴趣。 她可是菊野家族的大小姐,绝对不会用别人用剩的男人。 “吵死了!” 陆野不耐烦地皱眉,从地上捡起个石头,随手一扔,菊野千夏的两颗门牙断了,流了一嘴血。 “啊……杀了他们!” 菊野千夏疯了,少了两颗门牙,比要她的命还痛苦,她疯狂叫着,让手下狙杀这些人。 “七七,我去弄死他们!” 陆野准备动手。 “不用,看我的!” 阮七七推开他,山上可是她的主场。 她的话音刚落,十个忍者突然被倒吊了起来,头朝下挂着,缠住他们的是树的枝条。 菊野千夏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看到的,怎么会这样? “不好意思,我身体很健康,天天住在山上都不会过敏,你真的好蠢呢!” 阮七七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嘲讽地看着她。 “你故意骗我?你早发现我了?” 菊野千夏气急败坏地问。 “你这么拙劣,就算瞎子都能发现,菊野千夏,你这颗脑袋里装的是屎吧?你姐姐比你优秀多了!” 阮七七笑得特别讽刺,还故意说她不如姐姐。 果然,菊野千夏气疯了,手里多了把匕首,朝阮七七刺了过去。 但她这一刀根本没有机会刺出去,因为她也被倒挂了起来。 “菊野千代,你是木头吗?快救我,否则祖父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身体里的毒,难道不想要解药了?” 菊野千夏对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的夏桃很不满,搬出菊野雅人威胁。 夏桃动了,但只是走到她下面,抬起脚,朝上劈了下,精准地踢在菊野千夏的脸上。 “说你蠢还不服气,我说华国人都很蠢,特别好骗,你居然真信了,华国的三岁小孩都比你聪明,就你这么个蠢货,还痴心妄想和菊野太郎争,你真应该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有多么蠢!” 夏桃每说一句,就用脚抽菊野千夏一记耳光,她下脚比上官青狠多了,没几分钟,菊野千夏就被打得面目全非,肿得眼睛都眯了。 【三更完成啦,明天继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别爱我,没可能 “没有解药,你下个月就会死!” 菊野千夏还想拿毒药威胁,她现在后悔死了,不应该听信这贱人的话,否则她现在还是菊野家族的大小姐,明年开春就能风光嫁入福山家族,成为福山家族的少夫人,还是未来的家主夫人。 夏桃冷笑了声,又踢了好几脚,“你以为我费心巴巴跑回樱花国,哄你这个蠢货是为了什么?托你的福,我在菊野雅人这老东西的书房,找到了解药的秘方,放心,我肯定死在你后头!” “祖父不……不会放过你的!” 菊野千夏肠子都快悔青了,她是家族里唯二可以进书房的小辈,另一个是菊野太郎。 祖父的书房很大,有菊野家族百年来的藏书,大部分是从华国抢来的医书和秘方。 夏桃这贱人说想去书房见识一下,当时她被这贱人哄得还算开心,又想展示自己在家族里的优越地位,就带她进了书房。 没想到这贱人竟找到了秘方,可恶! “先担心你自己吧,蠢货!” 夏桃冷笑了声,她可不怕那老东西,甚至还巴不得这老东西派人来杀她,来多少她就宰多少,全都是钞票呢! 阮七七已经和树树们说好了,谁抓的小鬼子,就给谁进补。 很快,地面开始震动,随后,密密麻麻的根须露了出来,十个忍者全都被卷了进去,很快就变成了干瘪的尸体。 陆野和上官青都很淡定,他们早知道阮七七的能力,并不吃惊。 丁一和小操夸张地张大嘴,半天都没合下来。 夏桃先是一惊,随后惊喜地看向阮七七,眼神变得非常非常温柔,还充满了爱意。 如此美丽又强大的女人,她好爱啊! 至于阮七七旁边的陆野,夏桃根本没看到,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阮七七。 树树们吃了顿大餐,开心地摇晃着树枝,感谢阮七七的馈赠。 十具干尸排排躺在地上,林子里恢复了平静,菊野千夏已经吓晕了过去。 “这法子好,省得处理尸体,还能留下骨头,能不能教教我?” 小操同志是好学的好同志,嚷嚷着让阮七七教他。 “不能,你学不会。” 阮七七拒绝了,小操是驭火,怎么可能让植物听话? 小操失望极了,头一回对自己的异能懊恼了,要是他也能驭植物多好。 “七七,你好厉害!” 夏桃突然飘了过来,满眼爱意地看着她,声音甜得发齁,比菊野千夏还矫揉造作。 阮七七赶紧搓了搓手臂,还往后退了几步。 她退,夏桃进,眼里的爱意越来越深。 “七七,这里有块石头,你小心点哦,要是你摔跤了,我会心疼的。” 夏桃贴心地踢掉阮七七脚边上的几颗石头,还冲她挤了挤眼,射出36伏的电波。 “站住!” 忍无可忍的阮七七,召唤树树拦住了发春的夏桃。 夏桃被枝条缠住,无法再靠近,可她依然用充满爱意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阮七七。 她终于遇到了她的真爱,以后她要誓死追随七七! “别爱我,没可能!” 阮七七无情拒绝,她只喜欢和陆野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可能呢?我会做饭做家务,还会挣钱,会保护你,我比男人都厉害,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 夏桃深情表白。 “你连居居都没有,试毛线?老子确实人见人爱,但老子有男人,赶紧打住!” 阮七七忍无可忍了,虽然她是癫婆,但她不是花癫,更不是蕾丝,她只喜欢有居居的陆野。 夏桃根本不是她的菜! 旁边的几人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一点,难道这夏桃是磨镜的? “她想抢你堂客哎!” 曾志幸灾乐祸地拱火。 陆野本来没懂,只觉得夏桃说话古里古怪,看他家七七的眼神更古怪,现在终于懂了。 “老子弄死她!” 陆野嚷嚷着要弄死夏桃,被阮七七拦住了,“她是来投诚的,不能杀!” “那就不让她投诚,宰了再说!” 陆野冷冷地看着夏桃,眼神杀意凛然,他是真想宰了夏桃。 夏桃也感觉到了陆野的强大,表情变得郑重,就算情敌很强大,她也决不会放弃。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弃的,你给不了七七幸福,只有我可以,放手吧!” 夏桃像演舞台剧一样,夸张又深情,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陆野气得嗷嗷叫,要不是阮七七拦着,他早动手了。 “别拦他,我要和他决斗,赢的人才有资格陪伴七七!” 夏桃突然飘了下来,手里多了把薄如蝉翼的刀,地上多了几根断枝。 她的武器也是刀,但和菊野太郎不一样,她是软刀,练起来更难。 世人都只知道,菊野家族的第一刀术高手是菊野太郎,但其实是她。 “别弄死了,随便教训下!” 阮七七放了陆野,嘱咐留条命,便没管了。 陆野赤手空拳,和夏桃缠斗起来,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快,几乎成了幻影,短短几分钟,就交手了几百招。 “你太逊了,配不上我家七七!” 陆野抢走了夏桃的刀,刀尖指着她的喉咙。 “还没结束。” 夏桃突然笑了,她将手塞进嘴里,打了个极清亮的唿哨,很快,几只鸟朝陆野的眼睛飞了过去。 陆野下意识闭上眼睛,就在这一刻,夏桃身影变换,闪到了他身后,发起攻击。 “雕虫小技!” 陆野后面像长了眼睛一样,夏桃并没得手,又被制住了。 但她又靠着一道烟雾逃脱了。 等烟雾散去,夏桃没了踪影,神奇地消失了。 “人呢?这女人比我见过的所有忍者都厉害,隐身术很高明。” 丁一看出夏桃用了隐身术,他以前执行任务时遇见过,其实就是效仿动植物的拟态,和周围的环境结为一体,让人形成视觉误差。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夏桃刚藏好,她就知道了,不得不说,樱花国的忍术确实有点东西,夏桃的身手就算在华国都是一等一的。 陆野很快就从不远处快枯萎的荒草堆里,找到了夏桃,她和荒草融为一体,远看很难发现,近距离也要仔细看才能发现。 陆野将她绑在树上,单方面宣布:“我赢了,以后离我家七七远点,否则我弄死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牙齿都拔光,以后就不会牙疼了哦 尽管被五花大绑,但夏桃依然高傲地扬着头,桀骜不驯道:“就算我输了,那也只是让你暂时陪伴七七,总有一日,我会赢你!” “我现在就宰了你!” 陆野动了杀机,七七只能是他的,谁都甭想和他抢! 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杀无赦! 夏桃冷哼了声,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还深情说道:“如果不能陪伴七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杀了我吧,等我死后,我就是七七心里的朱砂痣,永远活在她心里!” “不至于,我和你的感情没到那份上,你死了,我顶多给你烧点纸钱!” 阮七七使劲搓着鸡皮疙瘩,实话实说。 “那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感情是处出来的,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我比这男人好一万倍,居居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古人都能用角先生,一样能很快活!” 夏桃原本冰冷淡漠的眼睛,看向阮七七时,变成了深情放电的桃花眼,说出的话更加肉麻兮兮。 不过这女人的知识储备确实丰富,连角先生都知道。 陆野和小操都是单纯的小学鸡,听得一知半解,也不知道角先生是干啥的,丁一和曾志年纪大一些,听得臊红了脸,暗骂这小鬼子女人忒厚脸皮,大庭广众下都敢说这么露骨的话。 “说话别看我家七七,撇过头去!” 陆野凶巴巴地要将夏桃的脑袋掰到一边,不准她看自家媳妇。 “别碰我!说话看对方是基本礼貌,愚蠢自大的男人,果然改不掉劣根性,七七,你确定要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夏桃扭过头,毫不掩饰她对男人的厌恶,包括陆野。 尽管陆野很强大,还打赢了她,但在她看来,依然是该死的臭男人,配不上她家七七。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的,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试着去接触更多的男人,肯定会有不让你恶心的。” 阮七七耐心地和她讲道理,夏桃的厌男,其实是严重的心理疾病。 因为少女时期的遭遇,才会对男人深恶痛绝,就算她把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宰了,她也不会快乐。 曾经的创伤,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伤口,一直在滴血,伤口很难治愈,或许有一天,夏桃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她,还会包容她的人,这样她的伤口才会慢慢痊愈,她也会恢复正常。 “男人都是恶心的,我不要听,七七,不要和我说这些,好不好?” 夏桃十分抗拒谈这个话题,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阮七七,眼里闪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别说男人,就算女人看了都会心软。 “别在我面前用媚术,老实点!” 阮七七沉了脸,语气也冷了不少。 夏桃虽然背刺了菊野家族,但还是不能信任,这女人亦正亦邪,行事会凭心情,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七七,你别讨厌我。” 夏桃立刻收了媚术,她很懊恼,刚刚她不是故意的,而是长期训练形成的习惯,不知不觉就会用上,以后在七七面前,她绝对不会用媚术了。 阮七七无奈地咬紧牙,早知道夏桃这么难缠,她就不收这份大礼了,反正第一名都是她家的。 “正常说话,别在我面前夹,否则你永远进不去759!” 阮七七提出警告,她受不了夹子音。 尤其是亲眼见识过夏桃的凶悍,再听她夹,太恶寒了。 “好,我都听你的!” 夏桃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还冲阮七七放了个电眼。 “也不许放媚眼,正经点!” 阮七七又警告。 “行吧。” 夏桃特别听话,果然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只是深情的眼神,总是跟着阮七七转。 “菊野千代,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还被绑在树上的菊野千夏,看着夏桃和阮七七熟稔的对话,全都明白了,气得她破口大骂。 “叫我夏桃,菊野千代这破名字,我早就不要了!” 夏桃突然飘了过来,又赏了菊野千夏几脚耳光。 之前绑着她的树下,多了几根断枝。 陆野皱了皱眉,这女人的忍术确实厉害,在他交手过的忍术高手里,这女人绝对能排前三。 “你背叛了家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菊野千夏用小鬼子的语言大骂。 “吵得要死,闭嘴!” 夏桃不想再听她废话,将菊野千夏给放了下来,手里多了个老虎钳,二话不说就拔掉了她的下门牙。 “啊……住手,你疯了,快住手!” 菊野千夏痛苦大叫,她已经少了两颗大门牙,要是下门牙再没了,肯定会影响她的容貌,她还怎么当福山家族的夫人? “别担心,我会把你的牙齿都拔光,以后你就不会蛀牙了!” 夏桃笑得很甜美,又拔下了一颗牙,菊野千夏嘴里血流如注,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看起来像吸血鬼一样。 “放了我,求求你……” 菊野千夏的嚣张彻底没了,卑微地乞求夏桃放过自己。 夏桃冷冷地看着她,手并没停下,继续拔牙,几分钟过去,地上多了二十几颗血淋淋的牙齿,菊野千夏嘴里的牙全拔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牙床,往外突突地冒血。 “以后你再不会蛀牙,也不会牙疼了,不用感谢我哦!” 夏桃说完,没得到菊野千夏的回应,不由火了,用力掐她人中,剧痛让菊野千夏清醒,嘴里的血腥味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不是梦。 她的牙齿是真的拔光了,连智齿都没剩。 以后她会像没牙老太太一样,脸颊凹陷干瘪,丑得不能见人。 菊野千夏的脑海里,出现了个没牙老太太,想到自己以后变成这样,她眼前一黑,又晕死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夏桃嫌弃地踢了脚,砍了几根藤条,将人重新绑了起来。 阮七七要带十具尸体和菊野千夏去759交人头,还要汇报夏桃的事,便下山了,陆野跟在后面。 夏桃和上官青回学校。 “杏仁蛋糕做好了,给!” 丁一从背上的大包里,拿出了新鲜出炉的杏仁蛋糕,本来他就打算着,支援好阮七七后,去给上官青送蛋糕的。 “谢谢!” 上官青开心地接了蛋糕,迫不及待地拿了块吃,杏仁蛋糕独有的甜香味,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勾得人垂涎欲滴。 “我的呢?” 阮七七看向丁一,语气有点不善。 这胖子都有好久没给她做蛋糕了,见色忘友,无情无义。 “有有有,都有!” 丁一赶紧拿出另一份蛋糕,递给了阮七七。 没办法,谁让阮七七的茶叶是真香呢! 阮七七接了蛋糕,分给陆野一块,自己拿了块啃,啃了几口,她走到上官青面前,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看。 果然,给上官青的蛋糕,明显料比她的多! 第二百七十六章 爱是会转移的,夏桃移情别恋 阮七七没戳穿,而是走到丁一面前,小声问:“想和上官青处对象?” “没……没有的事,别瞎说。” 丁一圆圆胖胖的脸瞬间红了,结结巴巴地否认。 “那我把上官青介绍给我小叔子了。” 阮七七故意诈他。 “你小叔子那憨憨,哪配得上嘛,你可别瞎弄。” 丁一果然上当,说完他也反应过来,无奈地看着似笑非笑的阮七七,红着脸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还朝上官青那边瞄了眼,小声说:“以后给你的蛋糕也多加料,你别坏我的事!” “我可不是贪那一口吃的。” 阮七七说得很严肃,她才不是贪吃的人。 “对对对,你不贪吃,是我死活要加。” 丁一不敢说她贪吃,怕她真去上官青面前搞破坏,他还上哪去娶媳妇? 好不容易才碰到个喜欢的姑娘,不容易啊! “七七,我也会烤蛋糕,比他烤的好吃!” 夏桃凑了过来,她的西点也做得很好的。 “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陆野火大地提溜起她的衣领,甩得远远的,他玛的比蚂蝗还缠人。 飞出去的夏桃,脚尖在树上点了下,轻盈地落了地,还想再凑过来,她舍不得和阮七七分开,就想跟着心上人。 “上官青,你带上她!” 阮七七也被缠得烦了,让上官青带人。 虽然夏桃是忍术高手,但在上官青面前,还是逊了一点。 “七七,她带不走我哦,我可是很厉害的……” 夏桃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上官青像鬼魅一样,飘到了她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她。 “下山吧!” 上官青用一只手拽着夏桃,另一只手拿着蛋糕,像牵牛一样,牵着人下山。 夏桃想活动四肢,但身体酥麻,使不出力气,刚刚上官青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身体就麻了,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点穴? “你是古武高手?” 夏桃语气兴奋,眼神里荡漾着爱意,就像刚才看阮七七一样,肉麻得要死。 阮七七嘴角忍不住上扬,果然爱是会转移的。 她赌对了! 夏桃慕强,只要比她厉害的同性,她都会爱上,既然说服不了这女人,那就让她移情别恋。 阮七七心里默默对丁一说了句‘对不起’,便心安理得了。 “嗯,闭嘴!” 上官青被这女人的眼神看得肉麻兮兮,果断点了她的哑穴。 丁一松了口气,只要上官青意志坚定,就不怕被小鬼子女人撬墙角。 他奶奶的,不仅要防公的,还得防母的,这他玛啥世道! 陆野像跟屁虫一样,黏在阮七七后面,甚至还想上乙组的车,被曾志给拽走了。 “拽老子干啥?” 陆野火大地吼。 “咱们不顺路!” 曾志也火的很,使出全身力气,一口气将他给拽到车上,啪地关上门。 “七七,一会儿我就回家!” 陆野扒着车窗吼。 “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卤猪头!” 阮七七温柔地回了句,自家男人今天表现真不错,值得卤个大猪头嘉奖。 陆野在车上开心地嚎了声,催曾志赶紧开车,等和母主任说好,他就回家吃猪头肉啦。 曾志发动了车子,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好歹咱们是一组的吧?你不和我商量下,就把十一个人头拿去拍你媳妇马屁了,一等奖三千,二等奖两千,你这一马屁,直接损失一千块,都能买好几头猪了。” 他和陆野一组,每年他们都能拿到一等奖的奖金,他拿一千,陆野两千,毕竟陆野出的大力,他起辅助作用。 他更在意的是名誉,甲组都拿好几年第一了,以后都只能当万年老二,这个落差他有点受不了。 “我媳妇拿第一,我第二,以后都这样。” 对老搭档,陆野还是有点耐心的,勉强解释了下。 “你甘心让女人压一头?” 曾志故意激他。 陆野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喃喃说道:“甘心啊,压一辈子都行。” 见曾志不懂,他嫌弃道:“你个老光棍理解不了,等你有了媳妇就知道了。” 老光棍曾志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悻悻地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我不是和你说了张卫红的单位,你咋还没处上?” 看在多年搭档的情分上,陆野关心地问了句。 “我听你的,请张同志吃饭,她不肯出来,还让我别浪费时间,我总不能把人直接拽出来吃饭吧?” 曾志心情更沮丧了,他鼓起勇气去张卫红单位找她,邀请她去吃饭,因为陆野说,他和媳妇就是吃了几顿饭好上的。 “听我的准没错,感情都是吃出来的,我和我媳妇吃了三顿饭,就好得分不开了。” 陆野以自己举例子,特别有说服性,曾志信以为真,可第一次约会就惨遭滑铁卢。 “多请几次呗,你不会只请一次就不请了吧?”陆野问。 曾志老脸臊红,小声地嗯了声,还解释:“我……我这不是怕她嫌我烦嘛!” “你个蠢猪脑壳,难怪三十好几还打光棍,人家女同志说不吃,你就不去了?多去几次你那脚杆会断?你这么大一只脑壳,挂在脖子上是摆设?不晓得灵活变通? 张卫红不出去吃,你不会买进去请她吃?你看那个丁胖子,人家就比你聪明,还晓得给人做蛋糕,等人丁胖子崽都生了,你还是个老光棍!” 陆野像训孙子一样,将曾志骂得狗血喷头。 曾志一点都不生气,等陆野骂完后,还虚心请教:“我买了饭她要是不吃咋办?” “她不吃你不晓得吃?算了,你还是打光棍吧!” 陆野火大地瞪了眼,懒得再管这一根筋的木头了。 “我知道了,难怪你三顿饭就娶到媳妇了,以后不懂再问你啊!” 曾志真心实意地夸奖,他是真觉得陆野厉害。 “问吧,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第二!” 陆野得意极了,他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不管干啥都是第二名。 “天下第一是哪个?”曾志好奇地问。 “我媳妇啊,这都不知道?” 陆野给了他一个‘智障’的眼神,曾志悻悻闭嘴,又打了个急转弯,发泄他内心的嫉妒。 他娘的,等他娶了媳妇后,也天天显摆! 阮七七他们都回了乙组,上官青带着夏桃回了学校。 “哈哈哈哈……小阮,这回的第一名绝对稳了!” 老远就听到了裴远夸张的笑声,乙组终于翻身压了甲组一头,他的嘴都合不拢了。 “以后第一名也是我的。” 阮七七语气笃定,没说暴龙就是她家的。 “我对你有信心,肯定是咱们乙组的,小阮辛苦了啊,快坐,喝茶!” 裴远亲自泡了杯茶,捧到阮七七面前。 “这女人叫菊野千夏,是……” 阮七七还没说完,电话响了,裴远一接起来,话筒里就传出母主任的咆哮声:“裴远你个狗日的,你他玛挖墙角挖到老子这了,老子警告你,少打我家暴龙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更完成啦,明日继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暴龙要跳槽,母主任发飚 “你抽什么疯?我什么时候挖你墙角了?你把话说清楚!” 裴远将话筒拿远,倒也没生气,只是奇怪母主任受了啥刺激。 他和母主任以前都是情报工作者,干他们这一行的,冷静理智是必须的,哪怕生死攸关之际,也不能慌张,他都有很多年没看到母主任失态了,今天还是头一回。 “别装模作样了,要不是你挖墙角,暴龙会突然跑来说要去乙组?他在我这干得好好的,肯定是你这老狐狸蛊惑了他,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放人的!” 母主任对他的一个字都不信,裴远想挖暴龙的心思,全759都知道。 裴远这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迷惑人,以前干情报工作时,这老狐狸靠这本事,策反了不少敌人为我军效力。 这老狐狸最出名的一回,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裴远有一回被叛徒出卖,让敌人给抓了,押送回城的路上,也就两天的路程,这老狐狸把押送他的一小队士兵给策反了。 甚至还说服这一小队士兵带着他进城当内应,裴远在路上留下了暗号,进城后,他和同志联系上,来了个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城。 以这老狐狸的本事,忽悠暴龙那傻小子,绝对轻而易举。 母主任气得直咬牙,他一直都提防着暴龙和裴远见面,没想到还是没防住,可恶! “虽然我很想挖暴龙,但这回我还真没挖,应该是暴龙同志自己的选择,老母同志,你得尊重下属的意愿嘛!” 裴远笑眯眯地拱火,要是暴龙真来他这,他举双手欢迎。 但这不可能,总局肯定不会同意。 阮七七总算听明白了,自家那头小虫子想来乙组,真是个傻憨憨。 “我和母主任说几句,能说服暴龙。” 她主动要求。 裴远将话筒递给她,也挺好奇她要怎么说服暴龙。 “母主任,请让暴龙和我说话。” 阮七七接过话筒,很客气地请求。 母主任平时挺照顾她家陆野,是个很可敬的长辈,值得她以礼相待。 “你是娇花?” 母主任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十之八九是后来居上的娇花,他很快又猜到了阮七七的另一个身份,心情不由激动起来。 之前是太气愤了,才没细想,陆野这臭小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嚷嚷着要去乙组,无缘无故他肯定不会走,显然乙组有吸引这小子的东西。 除了这小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媳妇儿,不会有别人了。 短短几秒,母主任一下子想明白了,气得他好想踹陆野几脚。 “小阮,你好好劝劝陆野,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 “嗯,我会劝的。” 阮七七答应了,然后就听到话筒里传来母主任的咆哮声:“给我滚进来接电话,你媳妇的!” 门外的陆野,嗖地冲了进来,拿起电话殷勤道:“七七,我刚和老母同志说了,调去你那里,以后咱俩一起出任务。” 然后,他屁股上挨了一脚狠的,是忍无可忍的母主任。 他玛的,他还在边上呢! 陆野毫不在意地拍了下屁股,没理会气得脸发青的母主任,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往旁边挪了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行,你还在甲组,我在乙组,咱们公平竞争,反正不是你第一,就是我一,奖金都进咱家。” 阮七七拒绝了,夫妻也得有距离感,天天粘在一起会腻,她更喜欢小别胜新婚。 “你第一,我第二,七七,真不一起?” 陆野不太乐意,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和媳妇在一起。 “你傻啊,你来乙组了,咱们肯定得分一组,到时候奖金就只一份,你在甲组,第一第二的奖金都是咱家的,咱家开销大,得多赚钱。” 阮七七耐心给他分析。 “对哦,那我还在甲组。” 陆野很快就被说服了,同意继续留在甲组。 旁边的母主任松了口气,默默擦了下汗,幸亏娇花同志觉悟高,否则他就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本来母主任还有些遗憾,第一名没保住,但比起失去陆野,这一点遗憾也不重要了,第二就第二吧。 阮七七挂了电话,汇报了菊野千夏和夏桃的事。 “夏桃说菊野千夏明年开春要嫁进福山家族,请柬都发出去了,菊野家族没有可以替代她的女孩,所以菊野雅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赎回菊野千夏,咱们到时候多要些好处。” “小阮,这回你立大功了。” 裴远不吝夸奖。 “也有夏桃的功劳,她想进759,宰小鬼子。” 阮七七没有独揽功劳,如果没有夏桃的配合,肯定没那么容易逮住菊野千夏和她的手下。 裴远皱了眉,反对道:“夏桃的身份不明,不能排除她用苦肉计,还得继续观察。” “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的,她比谁都恨菊野家族和樱花国。” 阮七七替夏桃美言了几句,深井冰之间有共鸣,能感觉到这女人对菊野家族切骨的仇恨。 “我会和上面请示,还得调查夏桃这些年有没有残害过华国人。” 裴远语气松动了些,如果夏桃真心投诚,倒是可以在759当个编外人员。 阮七七准备回家卤猪头,丁一敲门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咱们的人查出,夏桃潜伏的县城,近几年有十来起命案,至今没抓到凶手,死者都是男性,都被虐杀而亡,死状极惨!” 丁一将文件放在桌上,是那十来个死者的案情资料,凶案发生时间都在近五年。 阮七七看了下资料,确实死得很惨,基本上是被虐杀的,手段极其残忍。 而且十个死者的身份五花八门,工人,农民,流浪汉,还有医生,老师……没有任何共通性,死者之间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男性。 年纪最大的古稀之年,最小的也有三十。 裴远看完了资料,皱紧了眉,沉声道:“你怀疑是夏桃干的?” “本来我没想到她身上,但今天我看到了夏桃的武器,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刀,和这些死者身上的伤口极像,而且夏桃她极度厌男,又是小鬼子,她有很大的疑点。” 丁一说了他的分析,一个小小的县城,短短五年间就发生了十来起离奇命案,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并且是用刀高手,除了夏桃外,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没错,这十个垃圾都是我宰的 阮七七也觉得丁一分析的有道理,那十个死者身上的刀伤,确实很像夏桃用的刀。 但她直觉,夏桃杀这些男人,应该有原因。 “直接把夏桃叫来问就行了,如果真是她杀的,她不会否认。”阮七七建议道。 裴远同意了,但见面地点安排在梧桐西点店对面的茶楼。 阮七七给宿舍楼打了电话,很快,夏桃来接电话了。 “七七,是不是想我了?” 甜得发腻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他玛说人话,再发骚以后别想进759!” 阮七七用力搓了搓手臂,咬着牙威胁,她现在无比想念那个冰冷毒舌的夏桃。 “好吧,有啥事?” 夏桃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阮七七报了茶楼的地址,让她立刻赶过来,“我领导想见你,以后也可能是你领导,你别迟到,更别发癫!” “我现在就来!” 夏桃咣地挂了电话,去停车棚推了阮七七的自行车,骑得飞快。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茶楼见面了。 在领导面前,夏桃还是很像模像样的,甚至还主动给裴远倒茶,用的双手,华国的礼仪之道全都学会了。 “领导,我是夏桃,我是真心想投诚的,请放心大胆地用我,我会用小鬼子的鲜血和人头,来表达我的诚意!” 夏桃表情特别诚恳,哪怕她厌男,也没在裴远面前表现出来。 因为她老早就打听清楚了,除了759外,其他单位都不咋样。 工资低,当牛马,还要受领导的气,她的性格肯定不合适,把她惹毛了,她是要宰人的。 还是759好,特别适合她,所以她愿意忍一忍,只当裴远是空气好了。 “这些人和你有关系吗?” 裴远将那摞资料移过去,直截了当地问。 夏桃随便看了几下,便点头承认了:“是我宰的。” “为什么杀他们?”阮七七问。 “因为他们不配活着,这个老师表面上是人人尊敬的老师,实际上人面兽心,欺负了不少学生,男女都有。” “这个老头,三个儿媳妇都被他欺负过,老婆也是他打死的。” “这男人畜生不如,连女儿都不放过。” …… 夏桃将每个死者生前做的恶事都一一道来,全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十个人确实死有余辜。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裴远问。 他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信了这女人。 “受害者都活着,你可以找人去调查,我之所以宰他们,一是替天行道,这世上的垃圾男人太多了,男人就不配活着,全都宰了……对不起,我情绪有点激动,这不是我的真心话,其实有些男人还是很不错的,比如领导这样的,一看就是模范好男人!” 夏桃说着说着又要发癫了,阮七七在桌下用力踢了她一脚,提醒她收敛点,她这才改口,生硬地拍了记马屁。 裴远抽了抽嘴角,他已经感觉到了,这女人确实想宰了全世界的男人,癫得不轻。 他示意夏桃继续说。 “我主要是为了替天行道,再就是完成菊野雅人那老东西的任务,菊野家族的忍者,在年满十五岁时,必须完成宰杀三人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就不是合格的忍者,这世上的垃圾男人太多了,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好几个,一不小心就宰多了,超额完成了任务, 后来我每年都出去转一转,看到垃圾男人就手痒痒,好想给他们用上最优美的凌迟……当然,我也没用上,毕竟我在华国,要遵守华国的法律。” 夏桃差点又暴露癫性,阮七七只得又踢了脚,将她给拽了回来。 这女人不是一般的癫,她怕裴远不敢收。 “这十五年里,你杀过无辜吗?”裴远问。 “没有,我杀的都是该死的男人,女人那么好,我舍不得杀,领导别误会,您是男人中的翘楚,非常棒!” 提起男人夏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但她还算有点理智,知道要拍好裴远的马屁,才能留在759。 “你知道菊野家族在华国有哪些势力分布吗?” 裴远对她的一个字都不信,在这女人心里,他肯定也是该死的男人。 他也不在意,只要夏桃真心投诚,能帮华国对付小鬼子,厌男只是小问题。 “菊野雅人防备心很重,他只信任菊野太郎,是这老东西的孙子,也是未来的继承人,菊野家的重要情报,菊野太郎基本上都知道,我知道的不多。” 夏桃实话实说,她只是菊野雅人的杀人工具罢了,不可能知道太多核心机密。 不过—— “我查到几个潜伏得很深的小鬼子,是菊野雅人下的大棋,这些年一直没执行任务,留着将来反攻用的,我可以把这几人告诉你们。” 夏桃写了几个人名,还有他们所在的部门,果然都是重要部门,而且职务不低。 “他们都直接和菊野雅人联系,我在这老东西书房看到了名单,只来得及看一页,就这几个。” 夏桃语气很遗憾,她去书房找解药秘方,时间有限,只匆匆看了第一页,后面她再没机会进书房了。 “如果这些名单是真的,我可以让你进759。” 拿着名单的裴远很激动,这份名单如果是真的,夏桃的诚意确实很足,当一个759的编外人员够格了。 “比金子还真,领导您快点,我身上没多少钱,马上要饿肚子了。” 夏桃不客气地催促,她只有金银珠宝,暂时没法变现,等着759的工资吃饭呢。 “我私人借你五十块,先拿去吃饭。” 裴远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笑眯眯地递给她。 “谢谢领导。” 夏桃怔愣了几秒,眼神很意外,她没想到只是第一次见面,裴远就肯借这么多钱,好吧,她以后就少讨厌领导一点点吧。 服务员上了不少点心,裴远一口没吃,都进了夏桃肚子。 “你们茶不喝了?” 夏桃提起茶壶拈了拈,还有半壶茶呢。 阮七七和裴远都摇头,然后就看到她对着壶嘴,咕嘟将茶一饮而尽,一滴都没剩。 “花了钱的,别浪费!” 夏桃擦了下嘴,对茶和点心都很满意。 “菊野雅人没给你钱?”阮七七忍不住问。 这女人像从来没吃饱过一样,对食物有一种狂热的喜爱,连汤汁都不会剩下,很怀疑她以前从没吃饱过。 “只给一点点,忍者对身材要求很高,很多忍者到死都没吃饱过。” 夏桃解释了原因,她确实从未吃饱过,只有脱离菊野家族,她才敢吃饱。 “你不怕吃太饱,干不了忍者?”阮七七又问。 “无所谓,我还会刀术,我是菊野家族的刀术第一高手,菊野太郎都不是我的对手。” 夏桃耸了耸肩,她早就厌了当忍者。 “菊野太郎最厉害的是什么?”阮七七感兴趣地问。 这家伙是菊野雅人精心培训的接班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以后会交手,先了解一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家属楼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都想求工作 夏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菊野雅人很保护菊野太郎,对外只说他是刀术第一高手,但其实菊野太郎的身手并没那么厉害,我试探过一次,他输了。” “他知道你是谁吗?”裴远问。 “当时他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这也是菊野千夏想抢继承人的原因。” 菊野太郎身手平平,菊野千夏这蠢货不服气,想挤走他当接班人,这才被她轻而易举地给诓来华国送人头。 “能被菊野雅人看中,肯定有非凡之处。” 裴远记住了菊野太郎,他直觉是个厉害的对手。 阮七七也是这么想的,她猜测有两种可能。 一是菊野太郎装的身手平平,掩饰真正的实力。 二是菊野太郎确实身手平平,但他有其他更厉害的绝技,也可能是异能。 华国有759,那樱花国应该也有激发异能的人。 “那家伙阴沉沉的,好想宰了他!” 夏桃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宰了菊野家族的所有男人,一个都不留。 “以后有机会,你回学校吧,我要回家了。” 阮七七准备回去卤猪头,好好庆贺一下。 “我也想吃猪头肉,好久没吃了,真想念啊!” 夏桃咽了下口水,猪头肉加花生米,再来一碟五香豆腐干,配二斤糯米酒,可太享受了。 “走吧。” 阮七七答应了,毕竟今天夏桃确实出了大力,请她吃一顿猪头肉也是应该的。 “谢谢七七~~~~” 夏桃放出了电眼,尾意拖得长长的。 阮七七嫌弃地白了眼,大步走了。 她们回到家属楼时,陆野已经在处理猪头了,猪头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阮七七在空地放了不少吃食,陆野随时都能进去拿。 “她来干什么?” 看到夏桃,陆野没好脸色。 “七七邀请我来吃猪头肉,你有意见?” 夏桃对他也同样没好脸色,就算这男人长得好看一点,身手强一点,那也配不上阮七七。 “七七。” 陆野委屈地看向媳妇。 “乖,咱不和她计较,她是癫的。” 阮七七好声好气安慰。 “行吧,我大人大量。” 陆野很容易就被哄好了,继续处理猪头,卤猪头要不少时间,中饭肯定赶不上,阮七七随便炒了几个菜,再焖一大锅米饭。 夏桃吃得赞不绝口,一个人解决了半锅饭,陆野都没吃饱,阮七七只得再煮一大碗米粉哄他。 “嗝~~~~” 夏桃搬了躺椅去阳台,毛毯一盖,晒着太阳,没多时就睡过去了。 “她连碗都不洗,太懒了,七七,我比她好多了。” 正在洗碗的陆野,立刻和媳妇告状,还不忘夸自己。 “嗯,她懒,你勤快!” 阮七七笑眯眯地哄,还给他投喂了块小饼干。 陆野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洗完了碗后,又哼哧哼哧地拖地擦桌子,比小蜜蜂还勤快。 “阮妹子,在家呢?” 王翠花左手提了只篮子,右手提了一大壶糯米酒,身后的大儿子还提着只宰好的鸭子。 “这是我酿的糯米酒,阮妹子你和陆副团长喝,还有这个白糖糕,是我老家的特产,很好吃的,你要吃得好,下次我再做,这鸭子我给弄干净了。” 王翠花将东西放在屋子里,还掀起篮子上的纱布,露出了洁白的白糖糕,看起来很有食欲。 阮七七拿了块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 白糖糕 “以后别送东西了,既然去了酒厂,就好好干,可别再小偷小摸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我已经改了,三个崽也改了,多亏了阮妹子,要不然我还改不掉呢,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王翠花感激涕零地道谢,还将大儿子按在地上,给阮七七磕头。 小孩子也是实诚,扑通就跪下来,咚咚咚地磕头,听着都疼。 “别磕了,回去吧!” 阮七七将小男孩拽了起来,王翠花这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大局观是有的,而且小偷小摸也是被逼的,现在改了就好。 “哎,我们回去了。” 王翠花牵着儿子,满面笑容地走了。 只要三个月就能转正,她王翠花也能吃上公家饭啦! 以后肯定还得做好吃的,她王翠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鸭子得送,糯米酒也得酿,每个月三十好几工资呢,够她送礼了。 “妈,等你发工资了,能给我和弟弟妹妹买糖不?”大儿子问。 “买,还买肉,让你吃个饱。” 王翠花比任何时候都大方,有钱了她肯定不能亏着孩子。 楼道里传来大儿子的欢呼声,还有王翠花的笑声,阮七七忍不住笑了笑,现在的人真容易满足,难怪幸福指数高。 王翠花蒸的白糖糕是真好吃,阮七七和陆野一不小心就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晚上吃。 “阮妹子,在家呢?” 阮七七刚想上床睡午觉,柳大妮来了,也提了个篮子,还有几个包,满满当当的。 “在。” 阮七七猜到了她的来意,肯定是为了工作。 还有一个名额,柳大妮为人豪爽,也讲义气,给她也无妨。 “这是我做的驴打滚,是我那边的小吃,你吃吃看喜欢不?” 柳大妮掀开篮子上的纱布,露出了满满一篮子驴打滚,得有小十斤。 阮七七拿了块吃,味道挺不错。 驴打滚,糯叽叽的好吃 “好吃的,谢谢嫂子。” “喜欢吃就好,这里还有我老家的山货,都没花钱,我兄弟山上捡的,你炖鸡炖肉都好吃。” 柳大妮介绍了那几包山货,都是菌干,甚至还有猴头菇,阮七七虽然不认识,但也知道肯定都是山珍,要是在后世,花钱都买不到这么纯正的山珍。 她也没客气,全都收下了,然后让柳大妮去酒厂报到。 柳大妮半压根没反应过来,她还打算着多送几次礼,毕竟王翠花就是这么得到的工作,送了好几只鸭子呢。 “过阵子我包粘豆包,到时候给你送些啊,粘豆包可好吃了……你刚刚说啥?” 柳大妮说着说着,终于反应过来,神情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听错了。 “明天你去酒厂报到,具体程序你问淑华嫂,去了酒厂好好干,别让我没面子!”阮七七笑道。 “哎,我肯定好好干,绝对不给咱们军嫂丢脸!” 柳大妮使劲点头,眼睛不知不觉红了。 家属楼的军嫂其实都过得不宽裕,也就高上进和阴丽雅这样的双职工宽裕些,其他没工作的军嫂,孩子都没少生,家里负担还重,只靠一个人的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 柳大妮家就是这样,她有四个孩子,公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两个小叔子也需要接济,每个月都要寄钱回老家,确实过得捉襟见肘。 阮七七将驴打滚拿了出来,也没在篮子里放东西,让柳大妮拿着空篮子走了。 她怕再有人上门,便关上门睡觉了,让陆野应付。 果然,等她一觉起来,桌上的东西堆成了山。 各式各样的点心,腊肉,年糕,香肠,猪血粑,熏鱼熏鸭腊猪脚等,堆满了桌子。 “刘三妹,张桂花,李嫂子,还有商乐华……” 陆野一一说了人名,好家伙,家属楼的无业军嫂们,全都来送礼了,有十好几个。 “东西都退回去吧,工作名额用光了。” 阮七七虽然馋,可无功不受禄,她准备把这些吃食都退回去。 “退了干嘛,都是好吃的。” 夏桃也醒了,进门就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口水止不住地流。 “无功不受禄,收了这些东西,就得帮人安排工作,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阮七七解释。 “工作简单,我有办法。” 夏桃拿了块驴打滚吃,大包大揽下了工作。 【三更完成啦,晚安】 第二百八十章 用菊野千夏交换一座工厂 吃了三块驴打滚,两块白糖糕,夏桃这才说了办法:“这么多人没工作,办个厂不就有了,想安排多少人都行。” 阮七七给气笑了,怼道:“你说得倒轻巧,办厂哪有那么容易,钱从哪来?” 才说完,她眼睛一亮,明白了夏桃的意思。 “我就知道,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七七,你真的不考虑休了这男人,和我在一起吗?” 夏桃放了个电眼,又开始了。 陆野直接将她提了起来,走出去往阳台外一扔。 走廊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陆野好久都没发癫了,怎么突然又发起了癫? 三楼扔下去,不得出人命啊! 人命当然没出,夏桃在空中打出一道飞索,钩在阳台上,人挂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爬了上来,跟没事人一样进屋吃驴打滚。 “阿姨好厉害!” “阿姨再来一个!” 几个小孩趴在阳台上,大声叫好。 夏桃叼着块驴打滚出来了,从三楼一跃而下,然后又从飞索上爬上来,路过二楼时,还顺手从王翠花的大儿子手上,拿走了他的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刚刚就这小崽子叫得最大声。 “阿姨厉害,还是陆叔叔厉害?” 夏桃一只手吊在飞索上,笑眯眯地问。 “阿姨厉害!” 大儿子傻愣愣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夏桃,脑袋都晕了,阿姨好漂亮啊,像仙女一样。 “真乖,给你吃!” 夏桃笑得更开心了,变魔术般掏出块驴打滚,塞进这小子嘴里,然后像猴一样,飞快地爬上三楼,引来一群小孩的欢呼声。 大人们看得直撇嘴,果然物以类聚,和癫公癫婆玩的,也不正经人。 大受刺激的夏桃,还想再表演一回,被阮七七给拽走了,她现在得承认,这小鬼子女人比她癫! 进屋的夏桃指了指黑乎乎的猪血粑,笑眯眯道:“晚上吃这个吧,好久没吃了,用腊肉炒好吃极了。” 阮七七也馋了,拿了三个猪血粑,还有一块腊肉,用热水洗干净,晚上用蒜苗炒。 工作问题解决了,这些东西她吃得心安理得。 整幢家属楼的军嫂们,都在观望阮七七家的动静,当看到她在炒猪血粑时,刘三妹激动坏了,流下了宽面条眼泪。 “猪血粑是我送的,阮妹子肯定会给我安排工作。” “我也送了猪血粑,说不定是我的。” 商乐华不服气,阮七七炒的猪血粑那么香,绝对是她的手艺,刘三妹做的猪血粑没她做的香。 “别吵吵了,你们想想,阮妹子一样东西都没退,是不是想给咱们都安排工作啊?” 张桂花脑瓜子灵活些,想得更深。 相处了大半年,她对阮七七的为人还是了解的,癫是癫了点,但从不主动找茬,馋是馋了点,也从不占人便宜。 既然阮七七没退回来,她应该会安排工作的吧? 其他军嫂们都激动坏了,七嘴八舌道:“哪怕临时工也行啊,每个月能多挣十几块呢,孩子们吃肉置办新衣服都够了。” “我也是,有临时工我就心满意足了。” 军嫂们的要求都不高,也不想正式工,能有份临时工,她们都感激不尽。 阮家的晚饭非常丰盛,一大盆猪头肉,猪血粑炒腊肉,蒸香肠,炸花生米,五香豆腐干,还有一大盘炒青菜,给阴丽雅家送了些菜后,便开吃了。 “真舒服啊!” 夏桃一口喝完一碗糯米酒,再吃块猪头肉,满足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养父特别爱吃猪头肉配糯米酒,他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养母会给他炸盘花生米,切一盘五香豆腐干,我们一家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养父说这样的日子神仙都不换。” 所以,她从小的人生愿望,就是能天天吃上一盘猪头肉配糯米酒,要是还能有一盘花生米,就更幸福了。 “759工资还可以,你天天吃也吃得起。”阮七七笑道。 “我把工资给你,以后来你家吃饭行不?” 夏桃声音软了下来,喝了酒的眼睛含着水光,看人时显得特别深情。 “不行,吃完这顿赶紧滚蛋!”陆野无情拒绝。 “你只是上门女婿,有你说话的份?” 夏桃嗤了声,看都没看他,只看着阮七七。 “不可以,赶紧吃完走人!” 阮七七也拒绝了,还给陆野夹了块猪头肉安抚。 夏桃撇了撇嘴,自己夹了块猪头肉吃,她早习惯自己安慰自己了。 没关系,宿舍里还有青青,她不是寂寞的。 吃完饭,夏桃主动要求打包猪头肉和驴打滚。 “你还没吃饱?”阮七七瞄了眼她的腰,吃这么多都去哪了? “给青青带的。” 夏桃语气很暧昧,毫不掩饰她的爱意。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这女人就是个海王,见一个爱一个,渣女! 让这渣女去纠缠上官青挺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第二天,阮七七没去学校,直接去找裴远,提议拿菊野千夏和菊野雅人谈判,让菊野家族出钱,在潭州城建一座工厂。 “菊野雅人舍不得放弃菊野千夏,他肯定会同意,这样能解决不少人的就业。” “这办法不错,我和上面请示。” 裴远确实觉得不错,潭州城有不少年轻人都在待业,要是能建一座工厂,不仅能给国家创收,还能解决不少岗位,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个厂军区得有管理权,优先安排军嫂上班。” 阮七七提了要求,这样不仅能安排刘三妹她们的工作,以后再有军嫂来,也不用担心没工作了。 裴远都答应了,不过他得给上面请示,然后派人和菊野家族谈判,争取换来最大的好处。 十二月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元旦,潭州城的年味越来越足,很多人都开始囤年货了,像仓鼠一样,每天囤一点,然后过一个丰盛的年。 夏桃宰的那十个人,已经查清楚了,确实和她说的一样,那十人死有余辜,活着的受害者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们都很感激‘凶手’,甚至有人默默给‘凶手’上香,求菩萨保佑别被公安抓住。 还有夏桃交的那几个名单,也证实是真的,确实是潜伏得很深的敌特,已经都抓起来了。 菊野雅人接连遭受重击,气得差点吐血,他恨透了夏桃,于是,在我方的人和他谈判时,他提出了个要求—— “你们提的要求我都同意,但我有一个要求,请把菊野千代姐妹都交还给我!” 他要用最残酷的刑罚处置菊野千代这个叛徒,还要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杀一儆百! 我方当然不会答应,夏桃带着最大的诚意来投诚,那就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交给菊野雅人? “只能交还菊野千夏。” 菊野雅人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同意,和福山君的婚事即将举行,请柬都发到了京城名流手上,若是婚事不能如期举行,菊野家族的脸面尽失,还会失去福山家族这个强大的助力。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下毒,婚礼那天暴毙 菊野雅人答应给潭州城建一个机械厂,能解决一千人的就业,他屈辱地答应了条件,但要求立刻见到菊野千夏,确定她还好好的。 菊野千夏确实还好好的,裴远派人好吃好喝地养着,甚至还胖了几斤,可有个大问题,这女人的牙齿都没了,脸颊干瘪,看起来像个没牙老太太,十分的容貌只剩下三分。 “这个模样肯定不行,给她化个妆。” 阮七七不慌不忙地拿出化妆盒,没有什么是化妆术不能解决的,没牙老太太也能化成十八岁少女。 夏桃找了些棉花,塞进菊野千夏的嘴里,干瘪的脸颊立刻丰盈了。 “放开我,菊野千代,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菊野千夏拼命反抗,嘴里还骂个不停,夏桃火大地抽了几巴掌,这才老实下来。 “抽轻点,巴掌印都遮不住!” 阮七七没好气,她的厂可不能有损失。 “多涂点白粉,要不要给她嘴缝上?” 夏桃拿了粉扑,像刷墙一样,在菊野千夏脸上咣咣地刷,确实白了不少,巴掌印都遮住了。 “不用,给她扎个哑穴!” 阮七七拿出银针,在哑穴上扎了针,上官青教的,一针下去能失声十二个小时。 很快,化完妆的菊野千夏美丽动人,比在樱花国时还美,阮七七对自己的化妆术非常满意,她这种天才,随便干啥都是第一名。 菊野雅人亲眼见到了孙女,不过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请菊野先生放心,令孙女是我们的贵宾,绝对不会亏待她,只要建厂的钱到账,您就能接孙女回家成婚了。”我方谈判高手和颜悦色道。 菊野雅人一天都不敢拖延,很快就将钱打进帐户。 裴远收到上面指示,让他放人。 阮七七有点不甘心,小鬼子她一个都不想放。 “给她下毒,在婚礼那天暴毙而亡,当着京都所有名流的面,肯定很精彩!”夏桃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你能控制毒发时间?” 阮七七眼睛亮了,这可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能!” 夏桃得意极了,为了逃脱菊野雅人的控制,她这些年都在研究毒术,用毒本领不在菊野老头之下。 阮七七冲她竖起大拇指。 “我厉害吧?要不要休了陆野,和我双宿双飞?” 夏桃总是缝里插针地放电,贼心不死。 阮七七白了眼,懒得搭理这渣女,昨天还和上官青说,要和她当一对亡命鸳鸯呢! 果然不管是渣男,还是渣女,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夏桃也不气馁,七七这里碰了壁,再去青青那儿碰,多碰几回她就习惯了。 菊野千夏得知即将回国,十分得意,还对夏桃威胁道:“祖父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会用最严厉的刑罚惩戒你,你等着吧!” “放心,我肯定死你后头!” 夏桃说的特别诚恳,因为她说的都是真话。 刚刚菊野千夏吃的饭菜里,有她下的毒,算算时间,这贱人还剩下三个月不到的生命。 而且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菊野雅人的手伸不到华国,她肯定能在华国寿终正寝,亲眼看到菊野家族的覆灭。 说不定还能看到麸士山的沉没,樱花国的毁灭呢! 菊野千夏和菊野雅人回国了,厂子也如火如荼地动工,厂址离军区大院不远,军嫂们每天出门都能看到工地。 “那块荒地在建厂,也不知道是啥厂,要是咱们能去上班就好了。” 几个女人在走廊上烤火,顺便唠嗑。 平时热闹的团队,少了三个,显得冷清了不少。 王淑华和柳大妮,还有王翠花,她们都在上班呢。 “别想这些虚的,咱们还是指望阮妹子更实际些,也不知道年后能不能上班?” 张桂花觉得,还是抱紧阮七七的大腿更实际些。 “年后上不了,至少得明年下半年。” 阮七七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又请假了,回家躺几天。 “阮妹子,咱们真能上班?”大家欢喜地问。 “嗯,就你们说的那个厂,等建好后就能去上班。” 阮七七给她们吃了个定心丸,安心过年。 “哎呀,太谢谢阮妹子了,我就说嘛,你是咱们家属楼最有能耐的。” “阮妹子刚来时,我就看出不是一般人了!” “能和阮妹子住一幢楼,是我们的福气啊!” 大家的好听话,像不要钱一样,说得阮七七都有一点点难为情了,不过她也没谦虚地说不是自己的功劳,本来就是她的功劳,她得让这些人知道,她没白吃。 “阮妹子,坐下烤个火?” 大家都把烤火的位子让了出来。 “我回家烤。” 阮七七拒绝了,这几个军嫂烤的被子有点脏,她嫌弃。 自家也有烤火炉,还是漂亮的小花被,把脚伸进去烤,一边吃小鱼仔一边刷剧,可太享受了。 她回了家,发现炉灶是冷的,陆野出差了,她只得拿了个新鲜煤饼,去楼下找人换红煤球。 新鲜煤球燃烧时有股硫磺味,得打开窗子散味,而且烤火时也得开一点点窗,免得一氧化碳中毒。 湘省每年冬天,都会发生烤火中毒的事,严重的会死人,甚至变成傻子。 火起来了,阮七七准备好零食和香辣小鱼仔,再将充好电的平板摆在桌上,脚伸进暖融融的烤火被里,舒舒服服地躺着看剧。 平板是她在空间里找到的,有好几个,里面下载了不少下饭剧,够她看了。 外面寒风萧萧,屋子里温暖如春,烤着火,吃着小鱼仔,看着下饭剧,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烤火桌,以前的没这么漂亮,但很暖和 边境。 陆解放兄弟俩最近过得也还算如意,有大嫂寄的钱补贴,他们隔三差五能开小灶,日子过得也就比神仙差一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很久没去隔壁宰黑皮猴子了。 崔雄伟坐不住了,想独自穿过去,再宰几个黑皮猴子,让他爹刮目相看。 “我们没得去,凭什么你可以去?你敢去,我就去举报!”陆解放强烈反对。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去了也是送人头,还会肛上开花,黑皮猴子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陆援朝说得更毒。 崔雄伟有点怂了,他怕死,更怕肛上开花。 “那还是我们一起?” 他主动邀请港督兄弟,上次他们仨合作得就很好。 第二百八十二章 老狐狸带仨憨憨过境 “现在不行。” 兄弟俩齐齐摇头,莫劲松那老狐狸在呢,他们不敢。 陆野那么厉害,都在老狐狸手下吃了好几次亏,他们有自知之明,肯定斗不过这老狐狸,反正大嫂给的钱还能对付一阵。 “你们怕了?” 崔雄伟激将,但没用,还挨了两记爆栗,兄弟俩一人敲了一记。 “老子提醒你,新来的莫政委是个老狐狸,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等着挨罚吧!” 看在一起穿过女装的情分上,陆解放好心提醒。 “莫狐狸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你要是让他逮着了,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陆援朝说的都是真心话。 莫劲松阴森森的,他和哥哥打小就不爱和莫家兄弟玩。 “你们和他很熟?”崔雄伟好奇地问。 “不熟,认识。” 兄弟俩异口同声,他们陆家和莫家可不熟。 “我怎么不知道我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你们干什么了,这么怕我知道?” 莫劲松的声音像鬼魅一样,突然在背后响起。 陆解放兄弟头皮一麻,后背发冷,咬着牙回头,敬了个礼:“政委!” “政委!” 崔雄伟也敬了个礼。 莫劲松也黑瘦了不少,他朝心虚的三人看了眼,就知道他猜的是对的。 对面失踪的两个士兵,肯定和这三人脱不开关系。 “我和你大哥认识。” 莫劲松冲崔雄伟笑了笑,特别和颜悦色。 崔雄伟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他这么和蔼可亲,还认识大哥,戒心立刻打消了,和莫劲松热络地谈了起来。 “解放和援朝算起来,也是我兄弟,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莫劲松表示请客,兄弟俩自然没意见,不吃白不吃。 到了食堂后,莫劲松让老黄炖牛肉,再炖一条大鱼,等菜做好后,四人坐在角落吃饭,莫劲松还时不时唠几句家常。 三个憨憨都沉迷于美食中,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完全被莫劲松的唠嗑拐偏了。 “对面的食物和我们这边差不多吧?” 莫劲松假装不经意地问。 “差远了,没一个好吃的。” 三人脱口而出,说完也没反应过来,继续吃饭。 莫劲松也不提醒他们,等着这仨傻子自己发现。 陆解放不愧是三人中最灵光的,他的脸白了白,嘴里的菜也没了滋味,见崔雄伟和傻弟弟还在狼吞虎咽,气得他一人赏了脚。 吃吃吃,就知道吃,话都让人套走了,吃个屁啊! “踢老子干啥?”崔雄伟恼火地骂。 “哥,你踢我干啥?”陆援朝也不高兴。 “他在提醒你们,露馅了。”莫劲松笑眯眯地解释。 崔雄伟总算反应过来,脸也白了。 “露啥馅?哥,咋了?” 陆援朝还在懵逼,他压根没听懂。 “那两个士兵,是你们干的吧。”莫劲松很直接,因为说委婉了,他怕三个憨憨听不懂。 “不是。” 三人死不承认,反正没证据,没法定他们的罪。 “不用紧张,我不会和上面说。”莫劲松笑道。 但没人信,都觉得是在诓他们的话。 “吃饭吧。” 莫劲松没再提这事,让他们继续吃饭。 三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但莫劲松确实没再提,他们也懒得多想,继续狼吞虎咽地吃饭。 吃完后,莫劲松就让他们回宿舍了,果然没再提一个字。 回到宿舍后,崔雄伟关上门,小声说:“他真是狐狸?看着不像啊!” “难道让蚂蝗咬傻了?”陆解放也有点怀疑了。 莫劲松都知道他们弄死黑皮猴子了,怎么不汇报上去? 这家伙可不是讲情面的人,心黑着呢! “哥,莫狐狸都不管了,咱们继续干?”陆援朝有点迫不及待,他还没亲手宰过黑皮猴子呢。 崔雄伟也很心动,他还想多宰几个。 陆解放纠结了几分钟,同意了。 他也很想多宰几个,然后找大嫂拿奖金,过惯了吃小灶的日子,他可再不想吃糊糊了。 又到了休息日,三人请了假,跑到藏裙子的地方,飞快地换了衣服,将军装埋好,准备穿过界线。 “你们上次穿这些衣服,已经引起了对面的注意,再这样穿过去,肯定会被抓。” 莫劲松又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吓得三人魂都没了。 “穿上这套,然后绑上这个!” 莫劲松拿出一个包,里面是几套漂亮的裙子,都是对面的服饰,还有三个小枕头。 等陆解放他们换好后,再绑上枕头,便成了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莫劲松教他们走了几步,崔雄伟学得最像,走起来特别有孕相。 陆解放兄弟依然走得虎虎生风,莫劲松也懒得纠正,反正对面男女界限很严,没男人敢掀开衣服检查。 莫劲松换上了对面男人的衣服。 “我是你们的丈夫,带你们出去逛街,在外面必须听我的,我让你们开口,你们才可以说话,记住了?” 莫劲松语气很严厉,稍有差池会非常危险。 “你怎么不换裙子?” 三人齐声质问。 “因为我会对面的语言。” 莫劲松说了几句流利的黑皮猴子语言,他很早就在自学边境国家的语言,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他学的东西,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你早就知道要来边境?” 崔雄伟好奇地问。 “不知道。”莫劲松实话实说,来边境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能顺利升迁,他肯定不会来这个糟糕的地方。 “那你学黑皮猴子的语言干什么?” “多学点总有一天能用上。” 莫劲松笑了笑,还建议崔雄伟也多学点东西。 崔雄伟乖乖闭嘴,他最讨厌看书了,让他学习还不如去宰黑皮猴子。 莫劲松走在前面,三人跟在后面,崔雄伟和兄弟俩小声蛐蛐:“他一直这么变态的?” “对。” 兄弟俩使劲点头。 莫劲松年纪比他们大不少,可他们依然没少受这家伙的打击,就连他们妈,都总拿莫劲松打比方。 “人家是一个脑袋,你们也长一个脑袋,你们的脑袋还比莫劲松的大,怎么连人家的一半分都考不到?” 这也是兄弟俩特别讨厌莫劲松的原因,他玛的考那么多分干啥,就不能少考几分? “别说话了!” 莫劲松回头提醒,快进镇了。 三人乖乖闭嘴。 进了城镇后,三人老老实实地跟在莫劲松后面,莫劲松粘了胡子,还戴了眼镜和帽子,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 而且他刚来这边,对面的人没见过他。 镇上的警戒严了不少,随处能见到巡逻的士兵,莫劲松大大方方地从巡逻士兵面前走过,还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用的是流利的当地语言,甚至连乡音都觉得很像。 他来到这边后,特意找了几个当地人学的。 士兵果然打消了怀疑,在莫劲松的引导下,不知不觉聊了不少。 【三更完成啦,明天继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莫狐狸要干一场大的 “她们都是你妻子?”士兵朝陆解放三人看了眼,语气很羡慕。 居然能娶三个老婆,还都怀孕了,男人能做到这份上,可真幸福啊! “对,在家总吵吵,带她们出来散散心。” 莫劲松叹了口气,可神情却很得意,士兵的羡慕毫不掩饰,他还没老婆呢。 另一个士兵巡逻回来了,莫劲松提出告辞,说要去另一条街转转,便领着三人走了。 “这三个女人有点像那三个嫌疑犯。” 回来的士兵看着陆解放兄弟高大粗犷的背影,想追上去查看。 “不可能,她们都怀孕五六个月了,丈夫是县城的商人,带她们来散心的。” 和莫劲松唠嗑的士兵,语气特别笃定,还保证绝对不是嫌疑犯,并拿出莫劲松给的一包高级香烟,和同伴分了。 “哪来的高级烟?” 同伴是个老烟枪,立刻吞云吐雾起来,顾不上莫劲松他们了。 “刚刚那男人送的,可真有钱啊,娶三个老婆,抽这么高级的香烟,像他那样才叫男人呢!” “三个老婆只有一个好看的,另两个比男人还壮,没看到那男人眼眶黝黑,肯定是被老婆榨干了!” 两人互相挤了挤眼,再吐出一大口烟,暧昧地笑了起来,对莫劲松的羡慕嫉妒,都变成了同情。 被他们同情的莫劲松,依然带着陆解放他们在闲逛,因为有部队驻扎,这个小镇很热闹,伎院都有三家,主要为士兵和来往的商人服务。 街上也能看到浓妆艳抹的伎女,冲来往的男人搔首弄姿,有大胆的还会上手扒拉,将人往屋子里拽。 远远看到几个伎女在拉客,浓浓的香粉味随风飘了过来,还夹杂着咖喱味和体味,形成特别古怪的味道,熏得人有些上头。 “你到底来干啥?磨磨叽叽的,没你我们都宰好几个了!” 陆援朝受不了这股子味道,小小声地发牢骚,好想甩了莫劲松单干。 “上次你们能宰两个是运气好,信不信,你们只要再动手,绝对逃不掉!” 莫劲松表情很随意,脸上还带着笑,远远看着像是在哄妻子。 “那你还来干什么?不怕被抓?” 陆解放看不惯他这副装逼样,怼了句。 “宰一只两只没用,他们这边的人比猪还能生,人是最不值钱的,身毒国靠的是西方势力支持,若是能让他们在国际上大出洋相,比宰几个人强!” 莫劲松耐心地和他们解释,他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为的可不是宰几只猴子,他有更大的野心。 “怎么出洋相?把他们裤子扒了?那么多人呢,就算撅着屁股让我们扒,也得扒到天亮!” 崔雄伟脱口而出,脑海里还自动配了黑皮猴子,整整齐齐排成一行,撅着屁股求扒的画面,自个先乐了。 “我才不要扒,臭烘烘的!” 陆援朝很嫌弃,黑皮猴子不分男女,全都臭烘烘的,三米远都能闻到,他下不了手。 “脑子能不能想点人事?黑皮猴子是你养的狗?让它撅屁股就撅?” 陆解放心好累,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句话——智者多劳。 聪明的人总是要多操心些,比如他。 莫劲松微笑看着三人打嘴仗,眼神也没嫌弃,这三只傻子还有大用处,得好好哄着。 他一个人穿过来太显眼,带三个老婆就没那么打眼了,方便他打探情报。 “你凶什么凶?是他说要猴子出洋相的!” 崔雄伟气鼓鼓地怼。 “就是!” 陆援朝下意识地接了句,很快意识到这小子是在怼他亲亲大哥,立刻踢了脚。 “艹,踢老子干啥!” 崔雄伟立刻还了一脚,他可不是受气不还手的人。 陆援朝还想再踢回去,有几个当地人路过,笑嘻嘻地冲他们指指点点,两人只得暂时停手,乖乖站好,鼓胀的肚子特别显眼。 “女人总这样,一件新衣服都能吵半天,烦死了!” 莫劲松和他们吐槽,还叹了口气。 “你打的太少,不听话的女人揍一顿就老实了,我家的两个婆娘,比狗都听话!”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得意洋洋地传授他的经验。 “谁说不是呢,可我家这俩婆娘比牛都结实,干活比男人还厉害,打架也一样。” 莫劲松嘴上在嫌弃,但神情特别骄傲,还指着陆援朝的肚子,自豪道:“我这三老婆最壮实,她生的孩子肯定也很壮实,将来家里的农田不愁没人干了。” “你福气真好,能娶到这么壮实的婆娘!” 几个当地人都很羡慕,能把女人养得这么高大结实,娘家肯定不差钱,这男人的福气也太好了。 陆援朝被单独拉了出来,让这么多臭男人品头论足,把他给气坏了,冲莫劲松翻了好几个白眼。 莫劲松和这些人唠了半小时,收获不小。 那个传授打老婆经验的男人,家里有幢空置的房子,莫劲松租下来了,一分钱没花。 因为这男人有个闹心许久的麻烦,被莫劲松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男人感激之余,还想抱紧莫劲松大腿,跟着去县城赚大钱,很大方地邀请他们去住,想住多久都行。 “多谢加拉瓦大哥,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有笔大买卖在找合伙人,我看巴拉瓦大哥就很不错,到时候我们再细聊!” 莫劲松抛出了香喷喷的诱饵,将加拉瓦钓成了翘嘴,热情邀请莫劲松去家里吃饭,还说要介绍他的朋友,都是镇上的商人,有些还给部队供货,主要是新鲜肉类和蔬果。 驻军人数不少,每天都要消耗大量肉类和蔬果,都由镇上供货。 “我一定准时拜访!” 莫劲松答应了。 加拉瓦带着他们去了他的房子,有独立院子的二层小楼,卫生搞得还算干净,莫劲松表示非常满意,又感谢了一番,还送人到了门口。 “啪”地一声。 莫劲松身上掉出个皮夹,几张当地大额钞票掉了出来,加拉瓦还看到了皮夹里厚厚的钱,顿时安心了。 出门逛街都带这么多钱,肯定是做大买卖的,他以后要发达了。 送走了加拉瓦,莫劲松关上门,对陆解放他们说道:“你们一会儿去买菜,别回来了,等下次休息再来,依然是这副装扮。” “你不回?” 三人异口同声。 “不回,我有事情办,赶紧走吧。” 莫劲松语气很坚定,他早打听到了,月底这边有一场大演习,会邀请很多国家领导来观摩,还有西方记者现场报道,他要干一场大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子现在是你堂客,不问你要钱问哪个? “你不回,我们也不回。” 陆解放三人也不想回去,他们想留下来宰猴子。 今天一只猴子都没宰,白浪费一天,他们不甘心。 最重要的是,兄弟俩手上钱剩的不多,开不了几回小灶了。 “我命令你们回去!” 莫劲松语气变得严厉。 “拉倒吧,我大嫂说了,将在外……那个不用听话,你命令个屁啊!”陆援朝嗤了声,不买账。 “没错,我大哥也这么说的,我也不回!”崔雄伟立刻附和。 他也想多宰几只猴子,让他爹刮目相看! “你们想立功对吧?” 莫劲松放缓了语气问。 三人齐齐白了眼,废话,谁不想立功? 莫劲松笑了笑,诱哄道:“你们宰几只猴子,只会挨罚,但如果你们听我的,肯定能立功!” “画大饼谁不会呢,我大嫂说了,塞进嘴里的大饼,才是真大饼。” 陆解放一个字都不信,来边境后,他经常和阮七七通信,受益还是相当不浅的。 “没错,我大哥也这么说的。”崔雄伟使劲点头。 莫劲松总算明白了,难怪陆解放兄弟俩的脑瓜子灵光了些许,敢情是被阮七七调教过了,调得还挺成功。 “放心,我从来不画假大饼,只要你们听我的,下个月你们就能立功,至少是二等功。” 莫劲松承诺,他还是有把握的。 因为月底的演习很重要,如果演习获得成功,身毒国就会得到大量先进武器支持,这对我国是极大的威胁。 他要做的,就是让这次演习变成笑话,让身毒国在国际上洋相出尽,失去部分经济和武器支持,这比宰几只猴子有意义多了。 陆解放三人果然被说动了,不想立功的士兵,绝对不是好士兵。 虽然他们不是好士兵,还怂,可他们也想立功,做梦都想。 “你说立功就立功?我可不信。”陆解放试探地问。 “只要你们配合我,肯定能立功。” 莫劲松不肯透露太多,怕这仨憨憨嘴不严,坏了他的事。 三人都狠狠地心动了,二等功的诱惑太大了。 “下个月要是立不了功,就算你是政委,我都要揍!”陆解放抡了抡拳头。 “我也要揍!” 崔雄伟和陆援朝异口同声。 “放心,不会有这机会。” 莫劲松微微笑了笑,只要他的计划成功,他肯定能升迁,边境只是他的跳板,他并没打算长待。 陆解放三人走了,还从莫劲松那要了些钱,理由很强大—— “老子现在是你堂客,不问你要问哪个要?” 三人跑去菜市场买了几条大鱼,提着上了山,回到境内后,他们换好了衣服,提着大鱼去食堂,准备让老黄加餐。 “姓莫的不会诓我们吧?”崔雄伟还是不太放心。 立二等功说得比买菜还轻松,邪乎的很。 “他敢诓人,到时候灌他麻袋,揍不死他!”陆解放恶狠狠道。 “对,灌他麻袋!” 陆援朝凶狠地应和。 崔雄伟顿时安心了,三人欢快地去了食堂,把几条大鱼给炖了,叫上一个班的兄弟加餐,吃得特别香。 果然白嫖的最香,下次再找莫狐狸要钱。 吃饱喝足回到宿舍,三人洗完澡准备睡觉,崔雄伟突然冒出一句:“莫狐狸一个人在那边,不会有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比狐狸还奸!” 兄弟俩一点都不担心,连陆野都玩不过莫狐狸,有啥好担心的。 崔雄伟一听就安心了,爬上床,没多久便呼呼大睡,陆解放兄弟俩早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起来,陆解放还是有点不太放心,跑去给阮七七打了电话,绞尽脑汁才把这事说明白。 “莫劲松也去抓蚂蝗了?还抓得乐不思蜀?” 阮七七一下子听懂了。 “对对对,大嫂,他不会让毒虫咬了吧?” 陆解放担心地问,虽然他不喜欢莫狐狸,可到底也是一个大院的,真看着莫狐狸出事,他心里也不落忍。 “他是不是保证以后请你吃大餐?”阮七七隐晦地问。 莫劲松不会无缘无故冒着生命危险,逗留在对面,肯定是想立功,这家伙跟何爱红一样,是个纯粹的官迷,一心只想升官。 所以,莫劲松想留在那边打探情报,还找陆解放仨憨憨扮成孕妇打掩护。 陆解放愣了几秒,明白过来了,使劲点头:“对对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还说请两顿呢!” 天灵灵地灵灵,可千万保佑大嫂能听懂! 阮七七听懂了,莫劲松保证能让俩憨憨立二等功。 那这家伙干的绝对是大事,一个不好就会掉脑袋的大事。 “既然请你们吃大餐,那就带他去抓蚂蝗呗,山上小心点,别让毒虫咬了!”阮七七叮嘱。 这俩憨憨都已经上贼船了,现在下也来不及了,而且总不能把莫劲松一个人撇在对面。 她是不喜欢莫劲松,可现在是对外,她肯定不能唱反调。 “知道了!” 陆解放挂了电话,安心去巡逻了。 阮七七这边给裴远打电话,询问西南边境最近有什么大事。 “月底身毒国要在边境搞大演习,到时会邀请各国领导观摩,还有国际记者,演习结束后,会获得大量武器和经济支援。” 裴远对国际形势变化了如指掌,说得很详细。 “演习要是不成功,身毒国是不是会损失很大?” 阮七七对政治一窍不通,虚心请教。 “当然,损失颜面事小,损失各国经济和武器援助才是大事。” 裴远刚说完,心跳了跳,急道:“没有命令不可以去边境搞事,娇花同志!” “我才不去,那边都是蚂蝗。” 阮七七语气很嫌弃。 裴远并不是太相信,挂了电话后,就叮嘱丁一盯着阮七七。 “她肯定要去边境搞事,你和小操轮流盯着,可别捅出国际纠纷来!” 丁一答应了,还提议裴远调个人进759。 “上官青?她不是受伤了吗?” 裴远以前确实打过上官青的主意,但部队不肯放人,现在这姑娘身体受损严重,他更不忍心让人带伤干活了。 “已经在恢复了,吃了我吃的那药。” 丁一给推荐的阮七七的茶叶,他就是吃茶吃好的,上官青向阮七七要了茶叶吃,果然身体里的暗伤在慢慢痊愈,明年肯定能恢复到巅峰期。 【关于边境问题,全都是架空杜撰,不要对照现实】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几个癫癫都去边境了 裴远看出了些端倪,意味深长道:“上官青确实是好姑娘,但她养父那关可不好过。”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不是想让你调过来,安排和我一组,这样我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丁一说了他的打算,他是759的老员工,和裴远有十来年的交情,关系很熟,用不着藏着掖着。 “行吧,我去打申请!” 裴远答应了,老光棍好不容易思春了,他说啥都得帮一帮把。 更何况上官青的实力在那摆着,确实有资格进759。 临近年关,课程安排得更紧了,月底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寒假,班上的同学学习愈发用功,经常熄了灯后,还能看到不少人在走廊上,就着昏暗的走廊灯看书。 宿舍里最用功的,是徐二凤和李玉琴,还有何爱红,她们三人经常看书到深夜,熄灯后点蜡烛看,或者钻被窝里用手电筒看。 最懒的就是阮七七和夏桃,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上课睡觉,都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 宿舍最近的气氛融洽了不少,刚开学时,大家都不太喜欢何爱红,但时间一长,发现这人除了官迷,爱表现和使唤人外,倒也没太要命的毛病,反正不是两面三刀背后捅刀的小人,而且大是大非上很正。 而且何爱红自从被阮七七和上官青收拾过后,使唤人的毛病改了,人也顺眼许多,关系自然而然融洽了。 时间一长,何爱红压抑许久的官瘾,又开始有点冒头了。 主要是她想当寝室长的心一直没死,她觉得上官青这寝室长当得很不合格,如果她当寝室长,肯定能干得更好。 这天,大家吃完中饭回来,回宿舍睡觉,徐二凤和李玉琴没睡,利用午睡时间看书,争取期末考试别考班上的倒数。 阮七七和夏桃已经爬上床,上官青在喝茶,茶叶是阮七七给的,喝完茶她也准备上床睡觉。 “我说个事,咱们309宿舍,已经两次没拿文明寝室了,眼看这学期就要结束,我们是不是好好搞个大扫除,争取给这学期划上圆满的名号,你们说怎么样?” 这段话何爱红在心里演练了几百遍,终于说了出来,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至少能打95分。 说完,她期待地看向舍友们,希望能得到响亮的回应。 然而—— 徐二凤和李玉琴在专心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阮七七和夏桃都在呼呼大睡。 上官青喝完茶,嚼着茶叶在爬床,准备睡觉。 “你们听到我的话了没?我希望咱们能给这学期划上圆满的名号,趁中午好好大扫除,评上文明寝室,你们觉得怎么样?” 没得到回应,何爱红又问了一遍,依然没任何反应,她锲而不舍地想再问一遍,脑袋上一阵痛,是上官青敲的爆栗。 “我才是寝室长,脑子不灵光多敲敲!”上官青冷声警告。 “你都没有履行寝室长职责,你……啊哟!” 何爱红还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记狠的,夏桃敲的,她的声音更冷,“连青青都敢质疑,你是舌头痒还是皮痒痒?舌头痒拔舌头,皮痒痒就抽鞭子。” “我……我哪都不痒,我……我睡觉了!” 何爱红立刻怂了,乖乖上床睡觉,那点刚冒头的官瘾芽儿,被掐得干干净净。 拉上蚊帐后,她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后默念十二字真言,念了几十遍才停。 最近就是念得少了,这才会飘,以后必须每天念五十遍,否则她恐怕不能平安混到毕业了。 夏桃在帐子外冷哼了声,吓得何爱红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蒙头大睡。 阮七七没出声,有夏桃这癫婆在,绝对能将何爱红治得服服帖帖。 周末,阮七七回了大院,陆野也刚从外面回来,她做了不少硬菜,晚上围坐在烤火桌边吃饭,她还提起了莫劲松逗留在邻国打探情报的事。 “他想破坏演习?” 陆野听完,就猜到了莫劲松的目的。 “肯定的,我挺好奇他会怎么破坏。” 阮七七是真的好奇。 “去边境看看就知道了。”陆野随口回了句。 说完,他和阮七七的眼睛都亮了,互相交换了个心意相通的眼神,同时说道:“现在去?” 两人都乐了。 吃完饭,两人愉快地决定了,正好年假还没休,索性去边境转转。 第二天,他们都各找各主任请假。 裴远和母主任都批了,人家是正当请假,没理由不批,不过他们都安排了人死盯住这俩货,别让他们跑去边境霍霍。 但丁一和曾志都盯丢了,阮七七和陆野的异能强了不少,甩掉他们很容易。 不过他们带上了满崽,一是带满崽出去玩,二是满崽语言天赋强,肯定能很快学会身毒国的语言,更容易蒙混过去。 还有麻麻酱,也带上了。 陆野联系了去西南军区的飞机,到了后再坐汽车,两人准备好行李,再带上满崽和麻麻酱,便坐上了去西南的飞机。 直升机起飞,渐渐飞上高空,麻麻酱突然对着窗外狂吠,飞行员也发出了尖锐爆鸣。 因为—— “开下门!” 竟是夏桃的声音,这癫婆不知道啥时候躲在飞机上的。 陆野打开车门,巨大的风吹了进来,夏桃一手抱着架子,另一只手挥了几下,淡定自若地打招呼。 他扔了根绳子,将这癫婆给拉上来了。 上了飞机后,夏桃长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喃喃道:“感谢老天,又活了一天!” “你跟过来干什么?”阮七七无奈地问。 “裴主任让我跟你一组,都是一个组的,凭什么你只带他,不带我?你还连狗都带上了,我哪点比不上这丑狗?” 夏桃指着麻麻酱,还进行狗身攻击。 “汪……你才丑!” 麻麻酱生气了,冲夏桃狂吠。 “再叫阉了你!” 夏桃拿出了把短刀,指着麻麻酱威胁。 麻麻酱吓得夹紧了尾巴,缩在满崽怀里求摸摸。 满崽吸了吸鼻子,打量着夏桃,这人身上有种淡淡的臭,但不明显,比郑静芸还淡,他判断不了夏桃是不是小鬼子,便告诉了阮七七。 “她已经弃暗投明了,不用担心。” 阮七七安慰他。 “对,我是好鬼子!”夏桃咧嘴笑了笑,表明自己是好鬼子,和小鬼子不是一路人。 满崽也笑了笑,还主动和她握手。 三天后,他们跟着运送物资的车子,一路颠簸,终于到了边境,他们没去部队,而在镇上租了房子,暂时住了下来。 【三更完成啦,这几个癫癫要搞事啦,明天继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阿巴阿巴阿巴,四张嘴只有一个能说的 阮七七他们买了当地人的服装,打扮成了当地少数民族的模样,对外声称是来边境投亲的一家四口,还有一只狗。 “那个是我男人的大哥,小时候受了点惊吓,不爱和人接触,但我大哥脑子很聪明,很有内秀的。” “那姑娘是我妹,小时候钻坟包里,回来后烧了三天三夜,脑子就不灵光了,时不时要发下癫,我们双方父母都不在了,只能带在身边照顾,老家亲戚都欺负我们,只能来这边投靠表亲,没想到也搬家了!” 阮七七黯然地叹了口气,眼里还含了点泪光。 房东大娘和几个邻居都听得不胜唏嘘,看她的眼神十分同情。 父母双亡,公婆身故,带个癫婆妹,嫁的男人还有个傻子哥,唉哟……这一家子连狗加起来,都凑不齐一桌麻将。 造孽的哟! “我们这边偏是偏了点,但只要好好干,填饱肚子肯定没问题!” “等日子稳定下来,我们再帮你大伯哥和妹妹介绍对象,说不定结婚后,他们都能正常呢!” “这还真有可能,我娘家有个亲戚,没嫁人前看到男人就扑上去,嫁人后一下子正常了,有些毛病就得男人治!” 几个大妈都很热心,要给满崽和夏桃介绍对象。 虽然一个傻,一个癫,但男的高大英武,女的模样标致,不愁找不到对象,边境的光棍多着呢! 屋子里的夏桃脸色不好看,要不是阮七七不准她出门,她肯定要出去和这几个大妈理论。 凭啥女人的毛病要男人治,男人只会给女人带来灾难和痛苦,治个屁啊! “谢谢婶子们的关心,现在我只想快点安定下来,一家子能有口饭吃,其他的不敢想。” 阮七七打发走了这几个大妈,进屋了。 她投奔的那个远房亲戚是真实存在的,陆野托军区的朋友搞到了暂停证,还有当地人的一些资料,不怕被人查。 夏桃和陆野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阮七七去菜市场买了些米面油和锅碗瓢盆,一家子就这么住下来了。 边境小镇不大,镇上屁大点事,不到一天全镇都能知道,阮七七夫妇带着傻哥哥和癫妹妹,来投奔远亲无靠的事,当天晚上全镇人都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阮七七出门,都会收获镇上人的热情问候,还宽慰她在这边安心住。 “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只管和我说!” “没错,和老朱说准有用!” 被大家认可的老朱,是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也是镇上传了三代的屠夫,现在吃公家饭,在食品站负责杀猪。 老朱长得威猛,又干的杀生的行当,在镇上威信极高。 “谢谢朱师傅,谢谢大家!” 阮七七不住道谢,镇上的人大部分都挺纯朴,挺好相处的。 她和陆野兵分两路,她带着满崽出去逛,陆野和夏桃去打探情况。 一个星期后,满崽学会了当地人和隔壁身毒国的语言。 “隔壁警戒很严,每个生面孔都要盘查,但身毒国的士兵大部分都很贪婪,只要给够好处,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野说。 他以前也来边境执行过任务,和身毒国的士兵打过交道,只能说,身毒国的人是他见过的人种里,最最奇葩的一个。 肮脏,贪婪,自大,愚昧无知,陋习特别多,是个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发生任何奇葩的事,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七七,我找到了一家当地人,他们经常穿过去和对面交易,和那边的人都很熟,可以让他们带我们过去。” 夏桃不甘示弱,说了她的发现,还朝陆野挑衅地看了眼。 陆野翻了个白眼,离她远了点,七七说了,这小鬼子是癫的,他不和癫婆一般计较。 这段时间,阮七七通过树树的情报,找到镇上的清洁工,用他和镇上寡妇偷情的把柄威胁,成功得到了扫马路的临时工工作。 清洁工对外说扭伤了腰,雇了临时工来干活,镇上的人都没怀疑,还替阮七七高兴呢。 扫马路每天都得天没亮起来,天亮时必须扫干净,阮七七当然不可能起这么早,这一个星期扫马路的活,都是陆野和夏桃轮流干的。 “该去对面看看了!” 阮七七也没退房,等对面回来后,还能再住。 她去清洁工家里,把工作还给了他,一家五口便趁天没亮时,穿过了界线,是夏桃打听来的那户人家带过去的。 “你们都把面纱戴好,别和男人搭讪,这边的男人都畜生不如,连狗都不放过,你们长得这么漂亮,小心点啊!” 带他们来的男人姓李,经常来这边交易,他用家里多余的粮食,和这边的人交易药材,然后卖去药材收购站,能赚不少钱。 但这活风险极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被身毒国的士兵抓住,是要送命的。 “谢谢李叔,我们会小心的。” 阮七七答应得很好,她又长得乖,李叔深信不疑,便安心回家了。 “好臭,七七!” 一股风吹来,带来浓浓的臭味,满崽使劲捂住鼻子。 麻麻酱也用两只爪子,紧紧捂着鼻子,这股臭味狗都受不了。 阮七七也受不了,她赶紧戴上面纱,能当口罩用。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身毒国的女人,出门都要戴面纱,敢情是用来遮臭味的啊! 陆野和夏桃都面不改色,仿佛没闻到臭味一样。 镇上果然有不少士兵在巡逻,看到面生的人,都会叫过去盘查,若是有应答不上来的,则会被抓走,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你们过来!” 几个士兵叫住了阮七七他们。 满崽走在最前面,用流利的当地话和他们打招呼,陆野则从口袋里掏出几包高级香烟,一一塞给他们。 “阿巴阿巴阿巴……” 陆野打着手势,嘴里阿巴阿巴,脸上是讨好的笑容。 “他是我妻妹的哥哥,是哑巴。” 满崽又指着夏桃说:“她是我妻子,这个是我妻妹,她们都是哑巴。” “阿巴阿巴……” 阮七七和夏桃很配合地表演哑巴。 几个士兵表情一言难尽,好家伙,这一家子四张嘴,只有一个能说的,吵架都吵不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挺巧,住在莫劲松对门 来之前阮七七培训过,满崽记性很好,全都记住了,他和几个士兵说来边境寻找商机,想发点财。 “一个哑巴老婆拿不出手,等我赚大钱了,再娶几个漂亮还能说会道的老婆。” 满崽的话,戳中了几个士兵的心坎,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兄弟,祝你如愿,比库马尔还幸福!” 一个士兵在满崽肩上用力拍了下,提到了个人名。 “库马尔是谁?” 满崽好奇地问。 “和你一样来自县城,家里很有钱,他娶了三个老婆,都怀孕了,是男人的榜样!” 几个士兵提起库马尔时,语气都是满满的羡慕。 阮七七听不懂身毒国的话,只听到他们反复提到一个人名库马尔,回头问问满崽。 她也不担心满崽的交际能力,这个时候的满崽,其实是地下工作者娄元飞,完全有能力应付这几个士兵。 “这个库马尔真幸福啊,有机会我得去拜访一下!” 满崽语气也很羡慕。 “瞧,那就是库马尔的三个老婆,最漂亮的是小老婆,走在最前面的是大老婆,最结实那个是二老婆,是不是比男人还威猛?” 有个士兵远远指着对面走来的三个孕妇,给满崽介绍。 阮七七他们齐齐扭头,就看到了三个穿着当地服饰的女人,挺着浮夸的肚子,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 尤其是那个小老婆,扭得那个风情万种,阮七七好担心他把肚子里的崽扭出来。 等走近了些,阮七七眼睛直了,嘴角不住抽搐,用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爆笑。 这大老婆和二老婆,可不就是她家里的俩憨憨嘛! 哪怕穿着花裙子,戴了面纱,也遮不住这俩憨憨的傻气,另一个美貌的小妾,想必就是崔雄伟了。 陆野去查过,憨憨兄弟俩和崔雄伟得很近,这崔雄伟家世不凡,和陆解放兄弟一样傻,不过这傻子扮女人还真好看,完胜后世好多女装大佬。 阮七七和陆野交换了个眼神,没过去认亲。 仨憨憨就这样,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满崽和几个士兵也聊完了,轻松过关,他还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 “最近每天都会有卡车进来,给驻军运输物资,大部分是武器,月底演习用的,所以最近镇上警戒森严!” “身毒国的武器比我们先进吧?”阮七七问。 “他们有西方势力支持,确实要先进些。” 陆野点头,这是事实。 阮七七眼睛亮了,要是能把这些先进武器弄过来,可就发财了。 她又问:“莫劲松是不是也想搞武器?” “他倒是想,但运不回去,顶多销毁!” 陆野摇头,身毒国的军事力量并没那么弱,那么多武器突然失踪,肯定会引来追杀,而且运回去是个难题,莫劲松不会干这种蠢事。 换了他也会选择销毁,让身毒国用不上。 “他运不回,我们可以啊,演习前一天,把武器给偷了,身毒国肯定要大出洋相。” 阮七七说了她的计划,演习前一天,各国领导肯定到了,演习时间也昭告全世界,绝对不能更改,没有了武器的身毒国,只有用旧装备演习,这洋相可就出大了。 至于运送更简单,她有空间啊,全都装空间里带回来。 陆野眼睛也亮了,使劲点头:“七七你真聪明,这么厉害的办法都能想到!” “一般,我就随便想了下。” 阮七七谦虚了下,陆野又吹捧道:“我使劲想都想不出来,果然七七你是第一名,我只能当第二!” “有我在,你只能当第三!” 夏桃冷声提醒,对陆野的彩虹屁很瞧不上。 男人都这样,好的时候花言巧语山盟海誓,渣的时候冷言冷语无情无义,没一个好东西,男人这种生物,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陆野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懒得理她。 反正七七是他的,癫婆只能眼馋。 有娄元飞这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房子,也是巧了,就在莫劲松对面,也是个独立小院。 不过阮七七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和莫劲松当了邻居,他们只知道对面住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库马尔大佬。 “和你们一样,都是县城过来的,娶了三个老婆呢,还都怀孕了,真是男人中的翘楚啊!” 房东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语气里都是浓浓的羡慕嫉妒,因为房东只有两个老婆,比莫劲松少一个。 娄元飞同志和房东唠了不少,得到了对面库马尔一家的不少情况。 “三个老婆很少出门,每次出门都是买菜,也不和人搭讪,规矩极好,不愧是县城来的!” 房东赞不绝口,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出来抛头露面的女人,都不是正经货。 等房东走后,满崽将打探来的情况都说了。 “该死的男人,好想宰!” 夏桃刚刚都差点没克制住杀机,因为那个房东的眼神,在她身上乱瞟,看的都是敏感部位。 这个猥琐恶心的房东,让她想到了长期欺负自己的那几个老头。 “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宰人!” 阮七七语气很严厉,宰一只两只猴子没用,身毒国的人比猪都能生,人是最不值钱的。 “知道了。” 夏桃答应了,她虽然癫,但也知道轻重,不会乱来破坏阮七七的计划。 她和陆野留在家里搞卫生,阮七七和满崽出去买菜和生活用品,顺便兑换些当地货币。 他们刚走出院门,就和出来倒垃圾的崔雄伟碰上了。 崔雄伟一扭一扭地走到院门口,将手里的瓜子壳扬在了马路上,他看到满崽,习惯性的抛了个媚眼,再扭了下腰,风情万种地回屋了。 阮七七嘴角都快抽疯了,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库马尔,居然是莫劲松。 果然是莫秋风的儿子,不声不响地在敌人内部潜伏,还和敌人打成一片。 回屋的崔雄伟说道:“对面新搬来户人家,女人蛮漂亮。” “有多漂亮?比你还漂亮?” 陆解放兄弟故意调侃,毕竟崔雄伟扮的女人,在这镇上绝对能排在no1,连伎院的花魁要略逊一筹,这镇上居然还能有比崔公公更漂亮的女人? 崔雄伟没好气地白了眼,兄弟俩笑呵呵地出去看热闹,但阮七七和满崽已经走了,只透过窗户,隐约看到屋子里有一男一女在干活,看不清模样。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下点巴豆,窜个稀 “没看清脸,在屋子里呢!” 陆解放步子跨得有点大,一个馒头掉了下来,他熟稔地接住了,从领口往往里一塞。 “艹!” 陆援朝爆了句粗口,因为他的馒头也掉了,还掉了俩。 他重新塞好,再把枕头扶正,不耐烦地问:“你天天待这边,到底想干啥?还不如痛快地宰几只猴子呢!” “就是,猴子不能宰,还得跋山涉水地跑过来,浪费时间!” 崔雄伟也很不满,要不是莫劲松拦着,他现在至少宰三只猴子了。 陆解放虽然没说话,但陆援朝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三人不满地看着莫劲松,要是今天还是那推诿的话,他们就单干。 反正莫狐狸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不怕这狐狸去举报。 莫劲松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都是当地的钞票。 “再坚持几天,很快就结束了,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很快就能迎来胜利的曙光,你们真要放弃?” 莫劲松一边谆谆善诱,一边将钱放在桌上,花花绿绿的钱闪着迷人的光,漂亮极了。 三人嗓子眼有点干,好多钱,都能买好多肉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三人齐声问。 莫劲松来的时候,身上可没这么多钱,他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和这边人做了几笔小买卖,我让你们买的巴豆带来了吗?” 莫劲松轻描淡写地解释,让他们拿出巴豆。 “带了,十斤巴豆,镇上药店的巴豆都在这了!” 陆解放从筐里,拿出一大包巴豆,莫劲松交待他们买的。 “十斤巴豆都能毒死大象了,你不会想毒死他们这边的长官吧?”崔雄伟好奇地问。 “长官也用不了这么多巴豆,难道你想毒死来观摩的各国领导?”陆援朝异想天开,看莫劲松的眼神变得崇拜。 要是莫劲松真把那些参观的领导毒死了,他以后就叫这家伙狐狸精! 千年的狐狸成了精,才能有这么厉害! “闭嘴!” 陆解放一人踢了脚,心累得不想说话。 莫劲松就算长十双翅膀,都没可能给各国领导下毒,真以为身毒国的士兵是吃素的啊! “我没那么大本事,你们太高看我了!” 莫劲松笑了笑,他只是想给参加演习的所有人下点巴豆,窜个稀而已! 尤其是在演习上表演的士兵们,表演过程中突然窜稀,还是当着各国领导和国际记者的面,一定很精彩。 他这手段有点下作,但用来对付敌人,下作点也无妨,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虽然他和父亲关系不好,但他很认可父亲的话—— “若是能将敌人赶出家园,就算让我成魔又怎样!” 他没有父亲那么无私,他做任何事的目的,都是为了爬到高位,当然,他也有底线,那就是绝对不会背叛祖国。 第一,他是华国人,他肯定是爱国的。 第二,只有背靠祖国,他才能爬到最高位。 那些背叛祖国去了国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谁会喜欢叛徒,敌人也是。 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没有谁会给一个叛徒放权,顶多好吃好喝地养着,对有些人来说,衣食无忧地过一生,或许是善终。 但他不行,他野心勃勃,他想爬到最高位,俯视众生,碌碌无为地过一生,还不如早早去死。 “你能不能给我们交个底,到底想干啥?”陆解放直接了当地问。 陆援朝和崔雄伟使劲点头。 “你们嘴不严,不能说!” 莫劲松实话实说,这事风险太大了,他谁都不信。 父亲曾经说过,当你要做一件大事时,谁都别告诉,必须死死藏在心里,否则必然失败!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呢!” 三人齐齐哼了声,表现得不屑一顾,可心里却痒极了,到底这狐狸想干啥? “帮我把这些巴豆磨了吧!” 莫劲松指使他们干活,十斤巴豆磨碎是大工程,他不愿意干。 “我们还要回去呢,不干!” 三人齐声拒绝。 “这几天不用回了,等事情办完一起回。” 莫劲松慢条斯理地说,他来这边当然不是私自行动,和上面是通过气的,要不然他可没有那么多活动经费。 “不回我们要挨处罚!” 三人不答应,擅自离开军区的处罚很严重,他们可不想挨罚。 “不会,我和上面说过了!” 莫劲松将十斤巴豆,塞到他们手上,还塞了三个捣臼,温和地笑道:“干活去吧!” 三人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乖乖地捣药了。 捣着捣着,陆解放最先反应过来,他用力拍了下脑门,自言自语道:“莫狐狸他是公干?” “啥公干?他不是偷摸跑出来的?” 陆援朝咣当咣当地捣药,还接了句他哥的话。 “对呀,和我们一起偷偷摸摸溜过来的。” 崔雄伟也没反应过来。 陆解放心累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莫狐狸说我们不回去,不会挨罚,他和上面说好了,而且他在这边待这么长时间,他可是政委哎,啥事都没有,肯定是带了任务过来的。” “对哦,哥你真聪明!” 陆援朝终于明白了,膜拜地看着他哥。 “也就比我聪明一点点。” 崔雄伟不太服气,但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说不出违心的话。 “我这脑瓜子,也就只比大嫂差一点了!” 陆解放得意地哼了声,拍了拍脑瓜子,清脆的响声噶崩脆。 “没错!” 陆援朝是最佳捧哏,还是他哥的小迷弟。 崔雄伟撇了下嘴,悻悻地捣药。 屋外的莫劲松,听着这三人的谈话,忍俊不禁,总算没傻到无可救药。 他一开始的计划,其实是偷走身毒国的新式武器,但和领导说过后,被否了。 领导觉得太危险,很容易被身毒国逮住,会留下把柄,引起两国纠纷,现在华国内外皆忧,不宜发动战争,和身毒国的关系以稳为主。 莫劲松细想了下,觉得领导的担忧有道理,便想到这个损招,他已经搭上了给部队供货的商人,只要将巴豆粉掺在调料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士兵窜稀。 这边的人做饭喜欢放各种各样的调料,一放一大把,正好方便他行事,就算身毒国怀疑是华国干的,可拿不出证据,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第二百八十九章 茶言茶语的莫劲松(吃饭时慎看) 阮七七和满崽在去菜市场的路上,他们慢慢走着,一路闻到各种各样的臭味,阮七七还好,有面纱遮着,满崽都快熏吐了。 一个走在前面的当地女人,突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然后朝路边跑走去,就这么抓起裙摆蹲了下来。 裙摆很大,看不见她在干什么,但轻风吹过,一阵恶臭传来,阮七七明白这女人在干啥了,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玛的这女人在路边大便! 果然,女人很快就起来了,裙摆放下,跟没事人一样走了,擦都不擦。 然后一群流浪狗冲了过去…… 阮七七捂住嘴,干呕了几声,他玛的赶紧弄了武器走人,这鬼地方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她想到了前世一个网上很火的弯弯机长,在节目上说身毒国的段子,那机长说身毒国的人,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粪坑里,到处都臭气熏天,没有一处是净土。 起初她还觉得这机长有点夸张,现在看来,这机长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阮七七现在挺佩服莫劲松的,居然能在这鬼地方生活这么多天,这份心志就非同常人了。 那几只流浪狗突然跑了过来,在麻麻酱身上嗅来嗅去,麻麻酱的毛都炸了,冲这几只狗狂吠。 “汪……滚远点,吃屎的脏狗!” 阮七七和满崽轰走了这些狗,加快了脚步,去菜市场匆匆买了菜,像逃难一样,跑回了家。 看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房子,两人都长松了口气,心里舒服了不少。 转眼间,他们在这边住了五天,离演习还有两天。 这五天里,他们有意避开了对面一家子,所以,莫劲松并没发现他们的到来,陆解放他们仨,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莫劲松这段时间很忙,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在宴请,去的最多的就是伎院,镇上的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天,莫劲松在镇上最大的伎院请客,请的是驻军的调料供货商,这个供货商叫拉哈尔,不是当地人。 拉哈尔之所以能当上驻军供货商,是因为他有个好妹妹。 他妹妹嫁给驻军里的一个军官,当四老婆,十分受宠,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了驻军的调料供货商,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 莫劲松打听到拉哈尔贪色贪财,便投其所好,几乎每天都请拉哈尔来伎院玩耍,而且每次都点最贵的头牌,把拉哈尔哄得神魂颠倒,一口一个库马尔大哥,还说有事只管找他。 拉哈尔和头牌春风一度,骨头都酥了,出来后看莫劲松比亲哥还亲。 “小弟我虽然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小镇,绝对说得上话,库马尔大哥有事只管开口,小弟肯定竭尽全力!” 拉哈尔将胸脯拍得梆梆响,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莫劲松眉头微微皱了皱,欲言又止,拉哈尔被头牌哄得心情极好,又喝了不少酒,头脑一热,便问:“大哥是有什么为难事吗?”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有人质疑我们的兄弟情,让我心里很难受,我和拉哈尔兄弟一见投缘,当成亲弟弟一样,我斗胆说一句,我和拉哈尔兄弟很可能是前世的亲人,否则怎么解释这奇妙的缘分?” 莫劲松一番话说出来,将拉哈尔哄得更上头了,眼泪都流了出来,感动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哥哥,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质疑我们的感情?大哥你说出来,我要狠狠地教训他!” “倒也不必这样,咱们做买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树敌太多不好。” 莫劲松一副为兄弟考虑的模样,又让拉哈尔热泪盈眶,也就是他不知道桃园三结义的典故,否则肯定会拉着莫劲松结拜。 “你看这样可好?我和你结交这么久,还从未去你家拜访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那些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要不我抽个时间,去你家坐一坐?” 莫劲松说出了他的办法,并且观察拉哈尔的表情变化。 果然,拉哈尔露出为难,莫劲松心里有数了。 他托不少人打听过,拉哈尔为演习准备的调料,并没放在仓库里,果然,拉哈尔将这批货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拉哈尔犹豫不决,家里那批货很重要,绝对不能出差池,否则他一家都要倒霉,还会连累妹妹,他特意将货放在家里,他在家时亲自盯,出门让四个老婆轮流盯,只等明天将货送去部队,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从不带外人回家,就怕这批货出问题。 拉哈尔打算想个由头拒绝,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是我唐突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两天我就要回县城,以后兄弟来县城,一定要来找我,我带你去城里最大的伎院玩耍,那里的姑娘像仙女一样,我请客,绝对让你玩得开心!” 莫劲松说了一番善解人意的话,还诚挚邀请拉哈尔去县城玩,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下来,拉哈尔顿时惭愧不已,脸上臊得慌。 “哥哥,是我的不是,现在我就带你去家里喝茶,走!” 拉哈尔拉着莫劲松就往外走。 “算了吧,你四个老婆不喜欢家里来外人,还是别让你的老婆们为难了!” 莫劲松半推半就地跟着,嘴里还说着茶言茶语。 “她们敢?家里可是我说了算!” 拉哈尔语气很豪横,他朝莫劲松看了眼,又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实话和你说吧,我家里有批很重要的货,这才不请外人上家里坐,但库马尔大哥你不一样,你是我兄弟,走,去我家喝茶!” “别别别,万一你那批货出了问题,我可担待不起,以后有机会再去你家喝茶,我先回家了!” 莫劲松毫不犹豫转身,又被拉哈尔拽回来了。 “你都要回县城了,就今天,走,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拉哈尔酒劲上头,力气极大,拽着莫劲松一骑绝尘地回家了。 给部队供货几年,拉哈尔赚了不少钱,家里又大又豪华,四个老婆和八个孩子,分别站成两排,欢迎尊贵的客人。 莫劲松只在拉哈尔家坐了半小时,喝了三杯茶,上了两趟厕所,拉哈尔还嘲笑他肾亏。 “唉,三个老婆一个比一个厉害,要不然我怎么不愿意回家呢,兄弟,你比我厉害,四个老婆八个孩子,太牛了!” 莫劲松竖起大拇指,满脸羡慕,将拉哈尔哄得心花怒放,对他的防备心也越来越低,所以莫劲松再提出上厕所,拉哈尔没再陪着,让他自个去上。 第二百九十章 亲自试验药效,莫劲松一泄如注 “还是你陪我去吧,你家大得像迷宫一样,我怕找不到!”莫劲松主动要求。 “哈哈,多找几次就找到了,去吧!” 拉哈尔醉眼惺忪地靠在沙发上,眼皮都撑不开了,莫劲松笑了笑,自己去上厕所了。 快到厕所时,他掉了个头,去了另一边,前两次上厕所,拉哈尔都陪着,他有意走错,被拉哈尔拽了回来,显然那边有重要的东西。 莫劲松走得很快,没多会儿就找到了个储藏室,门紧锁着,不出意外,那批货就在里面。 他先将门锁上系着的头发丝给拿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细铁丝,轻松地打开了锁,推开门,里面果然有几袋调料,打开袋子,一股辛辣味扑鼻而来。 莫劲松从怀里掏出个袋子,里面是巴豆粉,他每个调料袋子里,都添加了不少巴豆粉,再搅拌均匀,重新系上。 他有条不紊地加巴豆粉,看起来不快,实则不慢,很快就添加好了,再将每个袋子都恢复原样,重新锁上门,系上头发丝,快步跑去厕所。 刚脱下裤子,就听到拉哈尔的叫声,他赶紧呻吟了几声。 “怎么了?” 拉哈尔进了厕所,关心地问。 “肚子疼,肯定是在伎院吃的菜不干净,哎呦……” 莫劲松刚刚吃了点巴豆粉,果然一泄如注,拉得快虚脱了。 一股恶臭飘了出来,厕所门口的拉哈尔赶紧捂住鼻子,疑虑全消。 难怪要上这么久,原来是拉肚子了啊。 过了几分钟,莫劲松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冷汗淋漓,虚弱不堪,这回他没演,是真的要快虚脱了,陆解放这憨货弄来的巴豆,威力太强了。 他只吃了一点点,就拉得快虚脱了,刚刚他往调料里加了那么多,后天的演习肯定洋相百出。 “怎么拉得这么厉害?” 拉哈尔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不知道……不行了……” 莫劲松虚弱地摇了摇头,随即面色大变,又窜回了厕所。 再次一泄如注后,莫劲松的脸更白了,菊花火辣辣地疼,他有点后悔,刚刚那巴豆粉应该少舔一点的。 拉哈尔对他的疑心彻底没了,人都快拉死了,肯定没空去储藏室。 莫劲松告辞回家,等他走后,拉哈尔还是去了储藏室,看到门锁上完好无损的头发丝,他松了口气,心彻底安了。 这根头发丝是他大老婆的,特别特别细,就算仔细看都很难看到,头发丝没断,说明储藏室肯定没人进来。 拉哈尔打了个哈欠,安心去睡觉了。 莫劲松一路风驰电掣地跑回家,陆解放他们仨也刚回来,只看到一阵臭风飘过,人就没影了。 “啥东西飘过去了?臭烘烘的!” 崔雄伟眨了睡眼,看着像个人,可又不太像。 “好像是莫狐狸!”陆援朝眼神好一点。 “过来扶我一把!” 卫生间里传来莫劲松虚弱的声音,他已经拉得起不来了。 此时此刻的他,痛并欣慰着。 痛的是他,欣慰后天的演习肯定会丑态百出。 陆解放兄弟一人搀一边,另一只手还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将人给架了出来。 “你让黑皮猴子肛上开花了?” 三人齐声问,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八卦。 “给我弄点止泻药,快点!” 莫劲松没力气生气,再不吃药他怕是真要死在异国他乡了。 崔雄伟找来了止泻药,莫劲松吃了后,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让你们干的完成了?” “干完了,明天那些黑皮猴子是不是会和你一样,拉肚子拉死?”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莫劲松被噎得慌,很想训斥几句,但实在没力气,只得无力地挥了挥手,让这仨傻子去睡觉,别杵在他面前,闹心。 “你没事吧?要不要拿塞子给你堵起来?” 崔雄伟好心问。 他小时候拉肚子,就是这么干的,不过没啥效果,照样拉了一身。 但他想在别人身上试试,说不定有效呢! 莫劲松咬了咬牙,使劲地挥了下手,让他赶紧滚蛋。 “晚安!” 崔雄伟一扭一扭地去睡觉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女装,就算在家都扭得万种风情。 不多时,卧室里就传出了陆解放兄弟如雷的呼噜声。 莫劲松有点羡慕,他从来没这么快入睡过,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顾这段时间干的事。 今天驻军的面粉供货商,会给部队送面粉,他让陆解放三人在送货路上,想办法把巴豆粉掺进一袋面粉里。 这个任务并不难,因为送货的只有两个人,哪怕陆解放三人是憨货,也能轻松完成。 这袋子面粉是他打的烟雾弹,并没指望驻军能恰好吃这袋面粉,不吃更好。 主要在于那些调料,所以他亲自去执行。 后天演习失败,身毒国肯定会查找原因,面粉和调料里都有毒,能拖延一点调查时间,方便他撤退。 因为他要待到演习结束才离开,如果早早离开,拉哈尔很可能会起疑,任何可能影响计划的可能,他都不会容许存在,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第二天,莫劲松让陆解放他们撤退。 “你不走?” 三人齐声问,明天就要演习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我明天再走,你们快走吧!” 莫劲松语气很平静。 “算了,我们也明天走。” 三人不肯走,他们虽然怂,可也是讲义气的,肯定不会把战友撇在敌营,自己离开的。 “这是命令,我命令你们走!” 莫劲松语气很严厉。 “拉倒吧,你都自身难保了,命令个毛线啊!” 陆解放兄弟齐齐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还说:“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人咋撤退,我们在还能扛着你跑!” “没错,我们三个扛着你,肯定能回去!” 崔雄伟使劲点头。 莫劲松的巧舌如簧,在这三人面前失效了,无论他怎么说,三人都不肯走,非要一直撤退。 无奈,他只得同意。 而且他计算过逃离时间和路线,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能安全撤离。 “对面那一家子四口人,只有一个会说话,真有意思。” 对面的门开了,夏桃走了出来,然后是满崽和麻麻酱,他们要去买菜。 莫劲松心跳了跳,一家四口有三个哑巴,这也太不寻常了,这个节骨眼突然搬来这么一家人,很可疑。 最近他忙着结交拉哈尔,都没怎么关注对面,莫劲松十分懊恼,如果是父亲,肯定不会出现这个漏洞。 莫劲松走到窗边,看到了满崽和夏桃的背影,没认出来。 但他看到了麻麻酱,瞳孔突然缩了。 他玛的,意外还是来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突变,全镇封锁 莫劲松认出了麻麻酱,所以,对面这一家子,肯定有阮七七和陆野,有这两个癫货在,肯定不会太平。 他用力按了几下太阳穴,心里沉甸甸的,他有预感,明天的撤退不会太顺利。 阮七七和陆野这俩癫货,肯定会闹出大阵仗。 “我去对面拜访下,你们别出门。” 莫劲松拿了些礼物,去对面敲门了,但敲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他以为家里没人,转身要走,门开了。 一脸起床气的陆野,没认出莫劲松,还以为是邻居,便比划了起来。 “阿巴阿巴……” 陆野瞎比划了几下,准备关门,继续睡觉。 昨晚和七七干了一晚上活,累死了。 “蚂蝗把你嗓子毒哑了?” 莫劲松调侃了句。 陆野立刻清醒了,瞪圆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眼,也认出了他,将人给拽进了屋。 “你来干什么?” 陆野口气不善。 “新搬来了邻居,于情于理都要来拜访下,你们来干什么?” 莫劲松随意地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四下打量,比自己住的地方舒服多了。 “关你屁事,你干你的,我们干我们的,别过界!” 陆野冷哼了声。 “你们不会去搞武器了吧?” 莫劲松试探地问。 “别白费心机了,赶紧走吧!” 陆野神色不变,轰人了。 “好吧,我们互不过界,替我向弟妹问好!” 莫劲松起了身,还顺手牵羊把桌上的鸡蛋饼拿走了。 夏桃早上做的,她和满崽吃了就出门了,给阮七七和陆野留了不少,全便宜莫劲松了。 “鸡蛋饼留下,艹,莫劲松你还要不要脸!” 陆野没追上,莫劲松跑得比贼还快,一篮子鸡蛋饼全给他捧走了,飞快地跑到对门,咣地关上门。 追出去的陆野,不敢崩人设,站在门口,冲对面气愤地手舞足蹈,嘴里阿巴阿巴地叫,邻居们都听不懂。 “哑巴在骂啥?” “好像是对门的库马尔,拿了他家的东西!” “库马尔那么有钱,还拿人东西?” “有钱人都小气的很!” 邻居们站在自家门口,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陆野在门口阿巴了半天,这才回了屋,继续上床搂媳妇睡觉了。 “莫劲松来了?” 阮七七眼睛都没睁开,半梦半醒地问,能让陆野这么激动的,除了莫劲松外,没别人了。 “对,臭不要脸的,把咱家的鸡蛋饼连篮子拿走了。” 陆野咬牙切齿地告状。 “算了,一点鸡蛋饼,回头让夏桃再做,睡觉!” 阮七七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昨晚上搬武器到天明,快累死她了。 她和陆野通过树树和水,打听到了驻军的新式武器的所在处,连夜赶过去,避开了看守的士兵,成功将所有新式武器都收入了空间,一样都没给留。 这些武器她现在没打算拿出来,怕暴露空间,以后有机会她再拿出来,给国家研究。 对面的莫劲松,和陆解放三人,在狼吞虎咽地享用鸡蛋饼。 夏桃的厨艺相当不错,做的鸡蛋饼色香味俱全,不比饭店大厨差。 他们四个人都不会做饭,只会水煮,顶多确保煮熟,这些天过得苦不堪言,若是在国内,还能下馆子打牙祭,可这边馆子做的菜,比他们做的更难吃,还不卫生。 有一回陆解放亲眼看到,镇上饭店的厨师,上厕所后没洗手就切菜,把他给恶心坏了,自那之后,就算饿死他都不去饭店吃。 “真好吃,对面的婆娘真不错,虽然是哑巴,可做饭好吃啊!”崔雄伟赞不绝口。 “这鸡蛋饼怎么像潭州口味?”陆援朝自言自语。 “鸡蛋饼全世界不都一样?” 陆解放怼了句,鸡蛋和面粉做出来的,除了鸡蛋饼味,还能有啥味? “那可不一定,还有咖喱味呢!” 崔雄伟脱口而出,说完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鸡蛋饼绝对不是黑皮猴子做的,因为没有咖喱味。 所以,对面的一家子不是黑皮猴子! “他们也是华国人?来干啥的?” 三人十分好奇。 “自然是来做买卖的,别多管闲事!” 莫劲松将最后一块鸡蛋饼,塞进了嘴里,看到仨憨货生气的模样,心情好极了。 这一天,镇上的百姓们和平常一样生活,不过也有些不一样,因为镇上巡逻的士兵多了好几倍,每个路过的的人,都要盘查一番。 明天就要演习,身毒国非常重视,绝对不允许明天发生意外。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战斗机表演的几个飞行员,想巩固练习一下,可他们来到基地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们的战斗机,明明昨天训练完,他们停在机场的。 这几架战斗机,是熊国赠送的,算是目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他们已经练习了许久,打算在明天的演习上一鸣惊人,让全世界都看到身毒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结果现在飞机竟不见了! 几个飞行员使劲揉眼睛,他们宁可相信是自己眼花了,也不愿相信飞机不见了。 但眼睛都揉红了,飞机依然没出现。 “立刻报告长官!” 几个飞行员面色凝重,赶紧去报告基地长官,很快,基地来了一群长官,每个都面色凝重。 “必须在明天演习之前,把飞机找出来,找不出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长官气急败坏地咆哮,他玛的是见鬼了吗? 昨天还在训练,只是一晚上,几架飞机就不翼而飞了,难道这些飞机自己飞走了? 基地长官不敢隐瞒,立刻汇报了这次演习的最高长官,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噩耗。 其他武器也不翼而飞了! 全都是明天要展示的新式武器,一件都没留,被偷了个一干二净。 “调动所有士兵,盘查所有出口,尤其是近段时间出现的外地人,都给我抓来!” 最高长官气得脸更黑了,这些武器要是找不回,他的仕途也到头了。 于是,不到一个小时,全镇都被戒严了,重点盘查近日来镇上的外地人,全都要抓去审查。 [三更完成啦,明天会更精彩哦] 第二百九十二章 麻麻酱撩骚,满崽夏桃成功逃离 夏桃和满崽最先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买好菜,提了满满一篮子走出菜市场,就看到街上多了不少士兵,街上也很安静,不像以前那么喧哗。 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神色紧张,低着头快走,像有鬼在追一样。 夏桃给满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打听下。 满崽意会,走到常去买东西的一家店铺,给老板拔了支香烟,打听了起来。 “听说基地丢了贵重东西,全镇都戒严了,最高长官下了命令,要盘查近期来镇上的外地人,你们小心点。” 老板压低了声音,提醒满崽赶紧离开,别被抓走了。 因为满崽每次在他这时买东西,从来都不讲价,买的量又多,老板觉得他是好人,肯定不是偷东西的毛贼。 “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连基地的东西都敢偷,还连累我们这些无辜人!” 满崽自动切换成了娄元飞,他皱紧眉,一脸忧心忡忡。 “可不是嘛,没有外地人来,镇子做谁的生意?难道靠本地那些穷鬼吗?” 老板也满腹怨气,镇子的经济,主要还得靠外地人,要不然他店里的东西卖给谁? “我刚进了一大批货,钱都押在这批货上了,现在走我的钱怎么办?大哥,你有认识的长官吗?我走动走动关系?” 满崽试探地问,想知道现在的形势究竟有多严重。 正好有一队士兵路过,老板让满崽和夏桃赶紧蹲下来,别被士兵看到连累他。 等士兵走过去后,老板长吁了口气,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摇头道:“这次是最高长官下的命令,谁的关系都没用,你们赶紧走吧,再迟就走不掉了,钱没了还能再赚,比丢命强!” “谢谢大哥!” 满崽将整包香烟,都塞给了老板,和夏桃还有麻麻酱匆匆离开了。 他们本想回家通知阮七七和陆野,但回家的那条路上,有一队士兵在挨家挨户地盘查。 “走!” 夏桃拽着满崽,朝反方向走。 “我要通知七七和耶耶!” 满崽不肯回。 “他们肯定能逃走,咱们先走,到时候再会合!” 夏桃力气很大,满崽挣脱不开,只能被她拖着走,穿过一条巷子时,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牵了条军犬,迎面走了过来,和他们迎面撞上了。 “汪……亲爱的,好久不见!” 麻麻酱突然冲到了前面,使劲摇着尾巴,在军犬身上嗅来嗅去,表现得特别亲热。 不仅士兵懵了,军犬也懵了,用它有限的脑子使劲回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头土了吧叽的公狗? “汪……好伤心,你竟然忘了我?我是你亲爱的阿黄啊!” 麻麻酱像戏精一样,用狗语和军犬无障碍沟通。 因为狗肖其主,满崽的语言天赋极强,麻麻酱也是,它已经完全掌握了本地狗的语言。 看着麻麻酱伤心的模样,军犬有点心虚,难道她真的渣了这头公狗? 毕竟她曾经确实有过几段感情,经常趁休息时,跑出基地和外面的公狗谈情说爱,离开时也没打过招呼,母军犬细细打量麻麻酱,越看越觉得和她以前渣过的一只公狗很像。 “汪……对不起,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母军犬不好意思地解释,为了表达诚挚的歉意,她还在麻麻酱身上舔了几下。 在外人看来,这两头狗认识已久,没有几年的交情,绝对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麻麻酱回来,别吵到你女朋友工作!” 满崽装模作样地喝斥了几声,又冲几个士兵赔笑道:“真对不住,我家的狗有点风流,这个镇上的母狗,几乎都和我家的狗有一腿。” 他才说完,麻麻酱就和军犬缠绵地亲了起来,还是激情的舌吻,亲得吧唧吧唧响。 几个士兵本来还有点怀疑,现在全没了,如果是外来的狗,不可能和母军犬这么亲热,少说也得在镇上住个四五年。 他们拉回了军犬,让满崽他们走了。 之后他们没遇到士兵,跑到隐蔽处藏了起来,麻麻酱突然跑到一边呕吐,吐得天昏地暗的。 “汪……丑八怪狗吃屎,他亲了嘴,等于也吃了屎,呕……” 麻麻酱的狗脑子很会联想,越想越恶心,吐得直翻白眼,无力地趴在地上,哀怨地看着满崽。 为了主人,它的牺牲可太大了! 满崽心疼地抚摸着它的狗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大根骨头安慰它。 麻麻酱顿时被治愈了,欢快地啃起了骨头。 满崽和夏桃决定在这里等阮七七和陆野,被他们担心的两人,还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乱翻天了。 在士兵进入巷子盘查时,莫劲松就察觉到了危机。 “艹!” 莫劲松很少爆粗口,可这次他实在忍不住,肯定是对面的癫公癫婆惹出来的大麻烦,搞得全镇都戒严了。 他设计好的逃跑路线,彻底被破坏了。 现在他得想办法逃命! 艹! 莫劲松又骂了句,他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明天的演习也看不了了,更糟糕的是,他都没把握能逃出去。 “还有五家就到我们这了,怎么办?” 陆解放掀开窗帘一角,看到了越来越近的士兵,神情焦急。 “突围出去呗,还能怎么办!” 陆援朝从屋子里拿出了把猎枪,是在镇上买的,杀伤力挺大,能打死狗熊。 崔雄伟也去拿了猎枪,只是他的手在抖,活了22年,他还是头一回直面这么大的阵仗。 他害怕! 怕死在异国他乡,更怕死了还要被肛上开花! “别慌,镇定点,和平时一样,把熗收起来!” 莫劲松神情很平静,说话也和平时一样,不紧不慢的,他淡然的模样,神奇地安抚了三个憨货。 “你是不是有办法?”三人齐声问,眼神希冀。 “我们得想办法和对面联合!” 莫劲松看向对面,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和癫公癫婆联手,他们肯定能安全离开。 “对面一家子都凑不出两个能说话的,能帮啥忙?” 三人齐齐喊了声,对莫劲松也不抱指望了,准备豁出去和这些士兵拼了,说不定能成功突围。 “对面是你们大哥大嫂,赶紧把熗收起来!” 莫劲松用了命令的语气,三人听话地收起了熗,然后才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对面。 有陆野和大嫂在,就算再来十队黑皮猴子都不怕啦! 第二百九十三章 腹背受敌,危 士兵已经查好了一家,本来要查下一家,但有个人突然跑出来,边说边朝莫劲松他们这边指,士兵便直接朝莫劲松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莫劲松又爆了句粗口,脸色有点难看,接二连三出现意外,他不能慌,一定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 他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脑子迅速运转,希望在短时间里,想到逃出去的好办法。 如果是父亲遇到这个情况,他会怎么做? 莫劲松将自己想成了父亲,闭上眼睛,在大脑里演练各种逃亡路线,短短几十秒内,他已经设想了十几种办法。 可结果他悲催地发现,成功几率最高的办法,还是陆解放他们说的,直接突围出去。 莫劲松睁开了眼睛,让陆解放他们躲在屋子里,时刻准备突围。 “我大哥和大嫂在呢,没得事!” 陆解放安慰崔雄伟,语气特别轻松。 陆援朝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崔雄伟虽然有点怀疑他们大哥大嫂的实力,但还是被神奇地安慰到了。 莫劲松却没这么乐观,对面的癫公癫婆还在睡觉,只希望他们能反应快一些。 几个士兵进了院子,用力敲门。 “来了来了!” 莫劲松佯装跑得气喘吁吁,打开门后,看到几个士兵,他佯装受到惊吓,然后飞快地从怀里掏出几包高级香烟,讨好地塞给士兵们。 “长官,是出什么事了吗?” “接到命令,盘查近期来镇上的外地人,你们也算,走吧,和我们走一趟。” 收到香烟孝敬的几个士兵,态度还算客气。 “可我今天约了加瓦拉大哥谈生意,是笔大买卖,能不能等我谈完生意?只要生意谈成,我肯定少不了长官们的好处!” 莫劲松又掏出几张大额钞票,塞进士兵们的手里,又双手合十卑微地乞求。 几个士兵犹豫了,莫劲松给的好处很让他们心动,若是在平时,他们也就通融了,可这次他们不敢。 “只是去配合调查,说清楚就能回来,快走吧,叫上你的三个老婆,别耽搁时间!” 士兵们催促。 莫劲松心沉了沉,面上不显,答应去叫老婆出来。 陆解放三人躲在屋子里,紧握着熗,随时都能战斗。 “解放和雄伟和我出去,别带熗,援朝留在家里,听我的口令,我说开枪,你才可以开,打完子弹后,你就冲出来!” 陆援朝是三人中枪法最好的,莫劲松留下他垫后。 “行!” 陆援朝用力点头,内心豪情万丈,他很快就要干一场大仗,能和老头子一样,当大英雄啦! 他并没有害怕,因为对面有厉害的大哥大嫂在,怕个毛线! 陆解放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很放心地同意了莫劲松的计划,全当是演习了。 可他们不知道,被莫劲松吵醒后,阮七七和陆野就进空间睡觉了。 在空间里,虽然能感应到外面发生的事,但要慢半拍。 此时此刻的两人,还在空间里呼呼大睡,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莫劲松带着陆解放和崔雄伟出来了,赔笑道:“我小老婆去买菜还没回来,我们先和长官走吧。” 几个士兵同意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们并没放在心上。 莫劲松走在前面,陆解放和崔雄伟跟在后面,低着头走。 只走了几步,莫劲松就停了下来,蹲下来系鞋带,起身时,手里多了块石头。 “开枪!” 莫劲松大叫了声,同时手里的石头用力砸了出去,将阮七七他们家的玻璃,砸了个稀碎。 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熗响了,一颗子弹射中了一个士兵,随后又响了几熗,打中了三个士兵,还有四个没受伤。 莫劲松他们飞快地跑了,邻居们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人就没影了。 四个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举起熗朝陆援朝那边还击,但后背又有人开枪了,是莫劲松,他有手熗。 腹背受敌,四个士兵一时间慌了,哇哇大叫,他们两两背靠背站着,进行还击。 在这四个士兵慌乱的时候,陆援朝冲了出来,他跑得更快,几乎跑出了残影。 一只馒头掉了出来,是陆援朝的。 “天啊,他的乃子掉了!” 邻居们震惊了,他们亲眼看到,库马尔那个壮实的小老婆,跑着跑着乃子就飞了出来。 “快看,又一只掉了!” 有人大叫。 果然,地上又多了个,奔跑的陆援朝,已经从峰峦起伏,变成了一马平川。 “援朝,快点!” 陆解放大叫,还从地上抓起石头,用弹弓朝士兵们射过去,为弟弟争取时间。 莫劲松原本以为,砸玻璃那么大的动静,肯定能惊动阮七七他们,以他们的武力值,突围很容易。 当然,他也预想了第二步,如果没砸醒阮七七他们,他打算弄死这几个士兵,其他盘查的士兵,赶过来也得几分钟,足够他们逃亡了。 砸玻璃后一分钟,莫劲松就知道要启动第二步了,他边朝黑皮猴子的士兵射击,边朝后山撤退。 只要撤退到山脚下,就有很大机会逃脱。 “往左边跑,那里离山脚最近!” 陆援朝和他们已经会合,莫劲松让他们先撤,他垫后。 “艹,又来了一队!” 陆解放要骂娘了,大哥大嫂没出来,肯定是莫狐狸搞错了,对面怎么可能是大哥大嫂? 他就不该信这狐狸的,现在腹背受敌,他们兄弟只怕要噶在异国他乡了。 “哥,我不要肛上开花,和他们拼了!” 陆援朝咬紧牙,清澈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决绝,老头子说过,就算死也得弄死几个敌人垫背,否则去了下面,没脸见牺牲的战友! “老子和他们拼了!” 崔雄伟也下定了决心,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被抓,他肯定是最先肛上开花的。 宁可死,他都不要受这屈辱! 老头子在家里经常说,当退无可退时,就和敌人拼命,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拼三个大赚,要是能再多拼几个,崔家族谱都要给他单开一页,清明十五都得上头香! 赚大发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援朝雄伟受伤,夏桃麻麻酱发威 “援朝你跑得快,你往前冲,哥掩护你!” 陆解放一边吼,一边用弹弓射石子,希望能为弟弟争取一点时间。 “哥,我力气大,我掩护你!” 陆援朝撸起袖子,准备和黑皮猴子决一死战。 “艹,老子要是有熗,崩死一个算一个!” 崔雄伟骂骂咧咧地往前冲,为了不被肛上开花,他拼了! 莫劲松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就看到仨憨货,决绝悲壮地朝敌人冲过去,他急得大叫:“冲你玛啊,退回来!” 他娘的,一个没注意,仨傻子就去找死了! 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拼得过荷枪实弹的敌人? 他刚刚观察过了,可以撤退进离得最近的房子,能多拖延一分也是好的,他还是对癫公癫婆抱有信心,说不定过会儿就来援救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陆援朝,一心想着拼命,根本没听见莫劲松的话,嗷嗷叫着,一边冲一边砸东西。 路边捡到啥,他就扔啥,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吓得躲了起来,街上只剩下他们和两队士兵。 “援朝回来!” 陆解放听到了,着急大叫。 但陆援朝没听到,他在别人家的院墙上拆砖头,拆一块扔一块,准头还不错,有好几块砸中了敌人,砸得头破血流。 “打死他……” 两队士兵气得大骂,举起熗射击。 “援朝!” 陆解放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射进了弟弟的身体,血花飞溅,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想救回弟弟。 陆援朝高高举着块砖头,正准备扔出去,身体一阵剧痛,他便看到自己的左胸处破了个洞。 “艹……你玛!” 陆援朝用了最后的力气,将砖头砸了出去,砸中了一个敌人的脑袋,然后直直地往后倒。 “援朝,哥来了,别怕!” 陆解放拼命冲了过去,接住了弟弟。 “哥……好痛啊!” 陆援朝委屈地说完,就晕死过去。 “援朝,你醒醒,别吓哥……” 陆解放悲痛欲绝地哭喊着,但并没叫醒弟弟,脸色反而越来越白。 “哥替你报仇!” 陆解放将弟弟放在地上,用力擦了眼泪,准备和敌人拼命。 “艹,老子死了!” 崔雄伟大叫了声,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崔公公,崔娘炮,你他玛起来!” 陆解放急得大叫,但崔雄伟纹丝不动,身体下流出了血,染红了地面。 他的心沉到了底,弟弟和崔公公都倒下了,这次他们估计都要噶在这了。 “莫劲松,你突围,老子掩护你!” 陆解放突然涌上无限的勇气,脑子也比以前灵光了不少,与其都死在这,还不如让莫狐狸逃出去。 倒不是他有多伟大,而是他有自知之明,靠他自己肯定逃不掉,莫狐狸逃出去的几率更大些。 “走个屁,把他们拖进来!” 莫劲松冲了过来,和他会合,一人拖一个,撤进了宅院里。 宅院里的主人想反抗,被愤怒的陆解放一拳一个揍晕了,全都扔出了围墙。 莫劲松关紧大门,让陆解放守着,用砖头暂时逼退敌人,他则冲进厨房找合适的武器,正好灶上煮着一锅开水,扑扑地冒着热气。 他端着一锅热水出来了,还拿了几把刀和锅。 敌人渐渐逼近,子弹像雨点一样,击在院墙上,陆解放只能缩在院墙下。 “戴上这个!” 莫劲松将铁锅套在陆解放头上,自己也套了个,然后舀起一大勺开水,朝外面扬了出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莫劲松又舀了几勺泼出去,头上的铁锅被子弹打得噼里啪啦的,像炸了锅一样,耳膜嗡嗡的。 “我去厨房拿水,你在这守着!” 开水快倒完了,莫劲松把剩下的开水放在地上,交待了句,就要回厨房。 “啥?” 陆解放没听到,取下铁锅,但耳朵里嗡嗡的,只看到莫劲松的嘴唇在动,一个字都没听清。 莫劲松比了几下手势,他明白了,也比划了几下手势,接过了勺子。 外面时不时传来敌人的哇哇叫声,还有几个飞来的子弹,陆解放也学聪明了,隔几秒泼一勺水,阻碍敌人的逼近。 “哥……好痛……” 地上的陆援朝呻吟了声。 “援朝,哥以为你死了,你吓死哥了,你撑住,哥会带你回家的,你信哥啊!” 陆解放神奇地听见了,顿时喜出望外,一边泼水,一边吼,脸上都是泪。 “哥……我不行了,你藏在枕头套里的……二十块钱,是我拿的……下辈子还……” 陆援朝气若游丝,说得断断续续的。 “哥不用你还,你好好的就行,援朝你撑住,哥一定带你回家!” 陆解放又是哭,又是叫,还不忘泼开水。 “援朝,你醒醒,你说话啊……” 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陆援朝的回应,陆解放悲恸大哭,将锅里最后的水,全都泼了出去,然后开始拆院墙上的砖,一股脑地朝外面砸。 “他们没开水了,抓住他们!” 外面的敌人哇哇大叫,一边射击,一边靠近,好几颗子弹都射在陆解放的‘头盔’上,溅出火星子。 莫劲松捧着一大锅开水出来,就看到陆解放头上像放烟花一样,火星子直冒,气得他好想把手里的开水,全都泼在这憨货身上,看能不能把脑子烫熟。 “你他玛的不能往旁边的墙上扒?可着这一个地方扒,嫌这缺口不够大?” 莫劲松的温文尔雅彻底气没了,骂骂咧咧地将人拽到旁边,之前的院墙让这憨货扒成了凹形,整个脑袋都暴露在敌人面前。 “你说啥?” 陆解放的脑子都快被震散了,一个字都听不清,清澈的眼睛更加清澈,看得莫劲松好无奈。 两人靠着开水和砖头,成功逼退了敌人,但莫劲松知道,很快援兵就会赶到,他们撑不了多久。 阮七七和陆野怎么还不出现? “汪……” “杀!” 麻麻酱一狗当先,英勇不凡地朝一个敌人扑上去,瞬间咬破了敌人的喉管。 夏桃左手刀,右手熗,给麻麻酱打掩护,她的枪法很准,每枪都能打中一个敌人。 “七七,耶耶!” 满崽焦急地叫着。 他们在镇外躲着,听到了枪声,以为是阮七七他们出事了,便一起杀了回来。 “他们没事,是我们!” 莫劲松大叫,他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完全没了以往的温雅。 “坏松松?” 满崽认出了他,语气不太好。 因为坏松松欺负耶耶,他不喜欢。 “对,是我!” 莫劲松无奈点头,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满崽带回来的女人,杀伤力太强了,而且好像是个小鬼子? [三更完成啦,明天继续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八格牙路,米西米西 “八噶牙路!” 夏桃杀得兴起,体内小鬼子的血脉沸腾,脱口而出。 莫劲松自学过小鬼子的语言,能听懂,而且夏桃用的刀,很明显是小鬼子的武器。 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个祸水东引的好办法。 这时又赶了一队士兵,有百来人,将街道团团包围。 莫劲松冲他们哇哇大叫,说的是小鬼子的话,他还对陆解放说:“别说华国话,说小鬼子的!” 这样就算被抓了,身毒国也会以为他们是小鬼子,不会给华国招惹麻烦。 陆解放愣了几秒,便大叫道:“八噶牙路,米西米西……” 他就会这两句小鬼子话。 一道腥热的血溅到了他脸上,然后就看到对面那个漂亮的哑巴,反手又是一刀,将身后突袭的敌人给宰了。 “蠢!” 夏桃朝他嫌弃地看了眼,继续杀敌。 比起用熗,她更喜欢用刀。 锋利的刀刺进敌人身体里,鲜红的血溅出来,像一朵美丽的大丽花,‘杀男人’简直是世上最美的艺术,她太享受这个过程了。 可惜在华国约束太多,幸好来了身毒国,她能杀个痛快了。 “艹!” 陆解放瞪圆了眼睛,他玛的,连哑巴都有冒牌货! 夏桃杀过了瘾,没看到阮七七,便叫满崽和麻麻酱撤退。 莫劲松他们的死活,她压根不关心。 但敌人又赶来了一批,将不大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就算插翅都飞不出去。 “哟西!” 夏桃兴奋地舔了下嘴唇,对逼近的危险毫不在意,她就喜欢挑战死亡。 赢了继续癫,输了去阴间! 哪个都可以,她不挑。 她从衣服上扯下块布条,绑在了头上,准备冲进敌营,来个大乱杀。 “接着!” 清脆的声音犹如天籁,一把机枪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夏桃手里。 阮七七和陆野踩着七彩祥云,终于出现了。 空间对外面的感应慢了几分钟,他们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居然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幸好还来得及。 莫劲松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他果然赌对了!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像雨点一般,朝敌营射了过去,一排排敌人倒了下去。 陆野找到了最佳的狙击点,架上机关枪,霸猛的火力很快就压制住了敌人。 “哼,胆小鬼!” 夏桃不屑地哼了声,抱着机枪跳上院墙,毫不在意敌人的子弹,像女战神一样,对着敌人射击。 于是,又一排敌人倒下去了。 地上很快躺满了敌人的尸体,剩下的敌人胆怯了,躲在墙后面不敢露头。 “给我狙击炮,老子轰死它们!” 夏桃兴奋大叫。 “在老子这,没你的份!” 陆野得意地叫了声,抬起狙击炮,对着敌人那边轰了一炮,顿时血肉横飞,残垣断壁,地上又躺倒一大片。 短短几分钟,敌人就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敌人吓破了胆,都躲了起来。 “撤,别恋战!” 莫劲松大叫,镇上至少有三个团的兵力,就算躺着不动,一炮一炮轰都要累死,还是趁敌人的大部队没到,赶紧撤退的好。 夏桃和陆野听到了,没停。 “撤了!” 阮七七叫了声,兵法战术上,她一窍不通,听莫劲松的肯定不会错。 陆野和夏桃乖乖停下,扛着机枪和狙击炮撤退。 “大嫂,援朝死了!” 看到阮七七,陆解放顿时满腹委屈,哭得稀里哗啦。 陆援朝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脸比死人还白,阮七七手指靠在他颈间动脉,还有跳动,不由松了口气。 小傻子死了怪可惜的。 旁边还躺着同样不省人事的崔雄伟,身上还穿着艳丽的女装,阮七七粗粗检查了下,是右肩中了子弹,没大碍。 估计这傻子是吓晕的。 阮七七给陆援朝用了止血药,血止住了,这傻子命大,子弹恰好从两根肋骨中穿过去,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大碍。 “大嫂,援朝是不是要死了?” 陆解放眼睛都哭肿了,以后再没人叫他‘哥’了。 阮七七刚要回答,一梭子弹射了过来,贴着她脸飞过去,敌人又开始了,想耗尽他们的弹药,等他们弹尽粮绝,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在莫劲松的安排下,陆野和夏桃垫后,进行撤退。 陆解放扛上了弟弟,满崽扛了崔雄伟,阮七七提了个大袋子,里面都是手雷,跑几步就回头扔一个。 “八噶牙路!” 阮七七扔一个手雷,就骂一句小鬼子的话。 前世网上有个段子,说去国外要是做了不好的事,就说八噶牙路,冒充小日子,绝对不能丢炎黄子孙的脸。 所以,她要把这一大盆祸水,全都引到樱花国。 满崽看样学样,哇哇大叫,说的是流利的小鬼子话。 “汪……” 麻麻酱急得大叫,小鬼子的狗是咋叫的? 它也没学过啊! 有陆野和夏桃强猛的火力掩护,阮七七他们顺利突围,冲出了巷子,但很快他们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大队士兵走了过来。 肯定是来增援的,阮七七皱紧眉,如果只有她和陆野,肯定能轻松逃离,可带上这么多人,就有点麻烦了。 “去基地!” 莫劲松扯着嗓子吼,他耳朵现在还嗡嗡嗡的。 阮七七吓了一跳,朝他瞪了眼,叫这么大声去招魂啊! 不过这狐狸说的不错,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敌人肯定想不到他们会躲进基地里。 “去基地,走!” 阮七七说的是潭州话,陆野和夏桃能听懂,敌人听不懂。 陆野连轰了几炮,追上了阮七七,他朝陆解放背上瞅了眼,眉头微皱。 “死不了!” 阮七七说了声,免得他担心。 陆野松了口气,能活就好。 他们几个在镇上绕圈圈迷惑敌人,陆解放像不知道疲倦一样,拼了命奔跑,剧烈的震动把陆援朝给震醒了。 “哥……你藏饼干盒里的十块钱,是我……” 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句,陆援朝又晕死过去了。 “援朝你撑住,大哥大嫂来了,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只要你能好,以后哥的钱都给你花,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援朝你听到了没?” 陆解放一边跑一边哭,半天没听到陆援朝的声音,他哭得更伤心了。 “援朝你别死,哥不能没有你,哥以后再不骂你笨了!” “他死不了!” 阮七七听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吼了声,但陆解放不信,以为是在安慰他,因为他背上的陆援朝越来越沉。 他听老人说过,只有死人才会越来越沉,他的傻弟弟……真的死了! 哭得惨绝人寰的陆解放,张大嘴,眼泪混和着敌人的血,糊了一脸,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并没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 “援朝,哥肯定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回家!” 陆解放咬紧牙发誓,哪怕是尸体,他也要带弟弟回家!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兄弟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陆解放跑得更快了,像小旋风一样,冲在了最前面,还能听到他悲痛的哭声。 阮七七神情无奈,和傻子压根说不清,等逃到安全的地方,再和这傻子好好说,实在说不清,就给陆援朝扎一针,肯定能醒来。 “哎呦……” 满崽背上的崔雄伟醒了,被陆解放的哭声吵醒的,一醒来,他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痛得撕心裂肺。 崔雄伟迷茫地睁大眼睛,眼前一片血红,其实是血糊住了眼睛,天空在翻转,其实是满崽跑得太快,颠簸的缘故。 他的心沉了沉,以为这就是地府的模样,难怪天地都掉了个儿。 陆解放的哭声又传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崔雄伟听岔了,以为是陆解放背着自己,便虚弱道:“告诉……告诉我爸,我不是窝囊废……” “我不认识你爸,你自己和他说!” 满崽很认真地回答,但崔雄伟没听到,他又晕过去了。 “八噶牙路!” 夏桃兴奋的叫声又尖又亮,她跑在最后面,单手扛着机枪,跑几步就掉转身,对着追击的敌人来一梭子,看着敌人像下饺子一样倒下去,她体内小鬼子的血液更加沸腾了,哟西哟西地叫个不停。 “长官,他们是樱花国的人!” 追击的敌人听到了,赶紧汇报长官。 “樱花国?没听错?” 长官满脸困惑,他们国家和樱花国的关系目前还不错啊,虽然有些小纠葛,但不是大问题,应该不值得樱花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尽管长官有点怀疑,但他还是如实汇报给了上面,然后继续追击,想把这些人抓住,他要亲自审问。 “这边!” 阮七七抄了条隐蔽的近路,树树和她说的,昨晚她和陆野,就是抄这条小路进了基地,将武器一扫而光的。 其他人都毫不犹豫地跟在她后面,不知疲累地奔跑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敌人的叫声终于没了,周围一片安静。 穿过一片树林,路没了,一堵墙拦住了他们,没路了。 “钻过去!” 阮七七将一丛野草挪开,露出一个狗洞,是麻麻酱发现的,基地那头母军犬,就是从这个洞钻出来,和外面的公狗谈情说爱的。 洞不太大,勉强能钻进去一个人,悲伤的陆解放先将弟弟的‘尸体’,从洞里塞进去,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痛了弟弟。 “快点!” 阮七七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尸体’给推了进去,再让陆解放钻进洞里,一脚踹了进去。 轮到莫劲松了,他赶紧说道:“我自己钻!” “别磨叽了!” 陆野不耐烦地将他推倒,再一塞,对着他屁股来了一脚,用的力气特别大,这一脚直接将莫劲松给踹进去好几米。 “咣” 莫劲松的脑袋,和一堵坚硬的东西撞上了,撞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他咬着牙爬了起来,四下打量,周围堆了几台报废的大炮和车子,刚刚他撞的就是一辆大炮,肉皮撞铁,难怪那么疼。 莫劲松在脑门上用力揉了几下,疼得眼泪直流,他玛的,陆野这货肯定公报私仇! “这里平时没人过来,先在这里躲着!” 阮七七将狗洞重新填上野草,让大家安心休息,这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谢谢!” 莫劲松道谢,不管如何,是阮七七和陆野救了他。 “要是只你一个,老子才不出手!” 陆野冷哼了声,朝陆解放兄弟走过去。 陆解放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黯然伤心,旁边躺着陆援朝,他的血已经止住了。 给陆援朝检查了下,陆野放心了,冲陆解放嫌弃地瞪了眼,倒没骂他。 再给崔雄伟检查,伤势更轻,之所以现在还没醒,是被吓的。 暂时安全了,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全都躺在了地上,包括平时最讲究的莫劲松,也大剌剌地躺着,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看着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每个人的心情都特别好,还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福感。 除了陆解放和夏桃。 陆解放沉浸在失去弟弟的伤心中。 夏桃还想再回去杀个痛快,阮七七不让。 “哎呦……” 陆援朝悠悠地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朵飘过来的特别像鸡腿的白云,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几下口水,肚子也配合地叫了几声。 饿了! 陆援朝很疑惑,人死了怎么还会饿? 难道鬼也得吃饭? “援朝,你怎么样了?” 陆解放惊喜地叫着,脸上一道红一道灰,看在陆援朝眼里,叫他的就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太可怕了。 有点害怕的陆援朝,呆愣愣地看着‘恶鬼’,一声没吭。 “援朝,你出声啊,你傻了?” 陆解放用力摇晃着他,比尔康还摇得夸张,陆援朝脑瓜子都给摇散了,不过他总算听出了哥哥的声音。 “哥?” “是我,援朝你没事了?太好了,哥在呢!” 陆解放紧紧抱着弟弟,又是笑又是哭。 “咳咳……哥……放开……我……” 陆援朝被搂得喘不过气,脸都憋成紫色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自己活着,兄弟俩就这么哭一阵笑一阵,看起来更傻了。 崔雄伟也醒了,羡慕地看着这对港督兄弟,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他也好想有哥哥安慰。 “你自己和你爸爸说,我不认识你爸。” 满崽还记得这家伙的‘遗言’,特别认真地解释,不是他不愿意转达,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我自己会说,谢谢你啊!” 想到自己先前的糗事,崔雄伟羞红了脸,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刻他又庆幸哥哥不在了,要不然肯定会被笑死! “不用谢!” 满崽微微笑了笑,还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了糖纸塞进他嘴里,“吃糖就不疼了!” 他给陆援朝也喂了颗。 陆解放眼巴巴地看着,他也想吃糖。 满崽朝他看了眼,也给他塞了颗糖。 陆解放兄弟并排躺在地上,嘴里含着甜甜的糖,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轻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感觉特别特别幸福。 不过和谐很快就打破了。 一分钟前还搂在一起相亲相爱的兄弟俩,吵架了。 原因是陆援朝突然想起了昏迷前听到的话,找他哥求证,“哥,你是不是说以后的钱都给我花?” 第二百九十七章 演习开始,集体窜稀 陆解放本来都忘了,傻弟弟这一问,彻底激起了他的回忆。 “我藏枕头套里的二十块,还有饼干盒里的十块,都是你拿的?” “没……没拿!” 陆援朝心虚地撇过头,死不承认。 陆解放一看就明白了,果然是这小兔崽子拿的,他玛的,他攒点钱容易吗? “小兔崽子,等你好了,看老子不揍死你!” 陆解放强忍着揍傻弟弟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骂。 “你说话不算话,还说不在意的!” 陆援朝小声嘟嚷。 “那是因为老子以为你死了!” “那就当我死了呗!” “呸呸呸……大吉大利,再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 陆解放吓了一大跳,赶紧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几下,然后在傻弟弟身上用力拍了几巴掌,都避开了伤口。 兄弟俩鸡飞狗跳地斗嘴,活力四射,就连旁边傻乐看戏的崔雄伟都精神了不少。 阮七七从身上背的大包里,拿出了不少干粮,还有止血消炎的药。 “饿死我了,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食物,陆援朝眼睛都亮了,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 “过来办点事,一会儿把药吃了。” 阮七七将药塞到他手上,崔雄伟那也给了药。 崔雄伟羞得面红耳赤,因为他现在还穿着女装,而且他以前还冲陆野飞过好几回媚眼,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挺漂亮的!” 阮七七很真诚地夸了句。 崔雄伟穿女装,确实是她见过的最漂亮最有风情的。 “谢……谢谢大嫂!” 崔雄伟脸上的血都快溢出来了,低着头道谢,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阮七七笑了笑,三个小傻子怪有意思的。 吃过东西后,大家都精神了不少,这个地方确实很安全,直到天黑,敌人都没找到这,陆野还去弄来了不少食物,从基地厨房弄的。 去之前,莫劲松提醒他别拿加调料的食物,陆野便只拿了清淡的面饼。 天越来越黑,天空繁星密布,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明天就要演习了,咱们咋办?” 陆解放忍不住问,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他倒可以待,可傻弟弟身上的伤,得去医院处理。 “你们谁会开飞机?”阮七七突然问了句。 “我!” 夏桃开心地举起手,还朝陆野挑衅地看了眼。 “七七,我开飞机贼溜!” 陆野不甘示弱地举起手,他连战斗机都会开。 莫劲松很快就明白了,和阮七七交换了个眼神。 “明天演习肯定有战斗机表演,到时候陆野混进去开战斗机,吸引敌人注意,我们开其他飞机逃跑,去樱花国集合。” 阮七七说了她的计划,索性将嫁祸进行到底。 莫劲松也赞同,身毒国的周边国家,樱花国是最适合嫁祸的。 “七七,我肯定能把敌人勾得远远的。” 陆野说完,朝夏桃挑衅地斜了眼,报了刚才的仇。 夏桃犹豫了几秒,也大声道:“我开飞机绝对能把敌人甩得远远的。” 她才不要输给臭男人! “你们都厉害,明天就看你们大展身手了。” 阮七七语气很温柔,将两个幼稚鬼哄得很动力十足,恨不得现在就天亮。 这一天,基地几乎所有士兵都出动了,只差没把小镇的地皮铲了,依然没抓到阮七七他们,只得将两个房东抓回去审问。 阮七七他们过得相当不错,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困了就睡,根本没人来这边找人。 一夜过去,清晨的曙光照在脸上,所有人都醒了。 “哥,疼!” 陆援朝声音很委屈。 “忍着,又不是娘们!” 陆解放不耐烦地吼,自从知道傻弟弟死不了,他就没啥耐心了,再加上被偷走的三十块钱,他能忍着不揍人,已经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了。 “你们哪点比得上娘们?” 夏桃嗤了声,脸上的鄙视明晃晃,毫不掩饰。 陆解放很想反驳,可想到这小鬼子娘们杀敌的勇猛,他沉默了。 “你怎么说话的,惹毛了老子,娘们照样打!” 陆援朝火了,嚷嚷着要和夏桃单挑。 “闭嘴!” 陆解放冲傻弟弟使了好几个眼色,但傻弟弟没领会到,还冲夏桃恶狠狠地瞪眼,气得他一巴掌抽在傻弟弟后脑勺上。 他真担心夏桃这小鬼子癫起来,把傻弟弟给砍了。 刚刚这小鬼子娘们,一刀一个黑皮猴子,连气都不喘,比杀鸡都轻巧,他和傻弟弟加起来,都打不过这娘们。 陆援朝摸了摸后脑勺,悻悻闭了嘴。 他不是怕这娘们,他只是给哥哥面子。 早饭依然是陆野弄回来的薄饼,还有水煮鸡蛋。 “演习上午十点开始,大部分国家的领导已经到了。” 去拿食物时,陆野顺便打探了下,身毒国的演习照常举行,各国领导和国际记者都到了,演习箭在弦上,必须照常举行。 否则身毒国会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十点整,基地那边响起了军乐声,演习正式开始,第一环节各国领导入场,等领导们都入座后,便是新式武器的展示。 台上坐着的身毒国元首,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基地最高长官,已经和他汇报了新式武器失窃的事,直到现在都没抓到那些可恶的小偷。 演习已经搞得世人皆知,元首只得让基地拿旧武器演习,先应付过去。 台下挤了不少国际记者,扛着摄影机尽职尽责地拍摄,坐在台上的各国领导人,都微微笑着,很期待接下来的武器展示。 因为这些领导人,基本上和身毒国交好,每年都会经济支援,像这些新式武器,就是熊国支援的,为的就是和华国作对。 “现在展示新式武器了!” 阮七七和陆野爬到高树上,怡然自得地坐在树丫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演习。 武器入场了,但都是往年的旧武器,新的一样都没有。 看到这些旧得包浆的武器,身毒国元首的黑脸,迅速转移到了各国领导人脸上,这些领导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新式武器被基地卖了,钱也被私下瓜分了。 “噗噗噗噗噗……” 场内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屁声,就像连环炮一样,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伴随着阵阵恶臭,整个演习场地,瞬间变成了粪坑。 因为所有人都窜稀了,包括台上的各国领导人。 他们吃的早饭里,都加了那些添料的调料,效果杠杠的。 [三更完成,不要神话男女主,他们并没有算无遗策的能力,明天继续啦]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成功逃离(这一章有味,慎看) “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毒国元首吓得冷汗淋漓,这次演习邀请了所有和身毒国交好的国家领导,这些人若是在身毒国出事,他不敢想像会有什么后果。 “是……哎呦……” 几个手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也吃了添巴豆的早饭,现在腹痛如绞,一股浊气朝下钻,实在撑不住了。 “赶紧去查……哎呦……现在就去查!” 元首用力按着小腹强撑,早上有他爱吃的咖喱土豆,他吃了不少,现在这些咖喱土豆,全都变成翔往外钻,他快控制不住了。 但他不敢走,现在乱成这样,他必须留下来稳住局面。 此时台下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场了,士兵们走得还算威武,只是才走到一半,前排的几个士兵就发作了。 噗噗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阵阵恶臭,士兵们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屁声声声入耳,屎味十里飘香,整个演习场变成了个巨大的福德坑。 各国领导人基本上都中招了,只有少数几个不爱吃身毒国的咖喱,早上只吃了清淡的面包和牛奶,这才没中招。 台上台下一团乱,演习表演得磕磕绊绊,士兵们无心表演,台上的人也无心观看。 身毒国元首到底没撑住,跑去上厕所了,等他回来时,正好轮到战斗机表演,熊国赠送的几架新型战斗机,被阮七七他们偷走了,只能用以前的旧战斗机表演。 陆野已经混进了基地,成功劫持了一架战斗机,机上的飞行员他给宰了,尸体藏进了空间。 阮七七他们则去了客机的停机处,这儿停的都是各国领导人的飞机,有二十几架。 看守的士兵被夏桃宰了,现在这些飞机任由他们挑。 “挑哪架?” 陆解放兄弟看花了眼,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飞机呢! 兄弟俩虽然怂,但他们也是有梦想的,年少的时候,兄弟俩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可惜他们身体过关了,脑子没达标,给涮下来了。 “肯定要挑最大最气派的那架!” 崔雄伟趴在满崽背上说。 “挑樱花国的!” 莫劲松很快找到了樱花国的飞机,和樱花国的人一样,小里小气的,但能装下他们几个。 几人上了飞机,夏桃去了驾驶舱,阮七七和莫劲松都跟着去了,见她熟练地检查仪表,他们都放下了心。 看样子是练过的,他们应该能安全飞走。 “什么时候起飞?” 夏桃问。 “等陆野。” 阮七七回答。 等陆野上了空,吸引走敌人注意力后,他们再飞。 “中途去哪加油?”夏桃又问。 她刚刚检查过,飞机上的油,不够飞到樱花国,得找个地方加油。 “回华国加油。” 莫劲松很快回答,回到国内加满油,再去樱花国。 天空响起了战斗机的呼啸声,几架型号老旧的战斗机升了空,开始表演了。 陆野就在其中,飞机一上空,他就冲到了最前面,显眼包一样表演起来。 时不时来个360度连续翻滚,其他战斗机都懵了,他们练习时不是这样的啊,拉哈瓦在干什么? 因为陆野的不按常理出牌,后面几架战斗机,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懵逼地跟在后面,显得傻乎乎的。 此时天上的景象,应了一个成语——鹤立鸡群。 而且还是只显眼包鹤。 下面的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身毒国元首,仰头看天,气得他好想飞上去,狠狠抽这几个蠢货大耳光子。 他玛的在梦游吗? 别国的战斗机表演,是鹰击长空。 他家的战斗机表演,是笨鸡上天。 身毒国的脸面,全让这几个蠢货丢光了。 “元首,快看!” 有个手下惊呼了声,然后大家便看到,天上的战斗机像抽筋一样,时而翻滚,时而下坠,时而又升空。 每一个动作都险象环生,熊国的领导人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这些飞行员的技术确实过硬,能在空中做这么惊险的动作,就连他们熊国号称战斗民族,也没有这么过硬的技术。 不过身毒国私自卖了新型战斗机这事,肯定要给熊国一个交待,否则熊国以后就断了对身毒国的武器支持。 此刻天上的几个飞行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战斗机的机舱又小又窄,他们窜的稀虽然被飞行服兜住了,可那股子臭味,却在狭窄的机舱里弥漫着。 饶是飞行员受过专业训练,他们还是被自己的翔熏吐了,还差点被呕吐物呛死。 这个情况下,他们只能勉强稳住飞机,根本没法表演。 几架飞机只有陆野这架正常,其他的都飞得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差点下坠,看得人心惊肉跳。 陆野给乐坏了,嘴角咧到了耳后根,然后来了个漂亮的拉伸,飞机穿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消失了。 下面的人还等着飞机出来,毕竟这几架飞机,就属这一架表演最精彩。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足足过去三分钟,陆野的飞机都没出现。 其他几架战斗机最先察觉到不对,他们追进云层,果然看到陆野的飞机离航道越来越远。 “拉哈瓦,快回来!” 几个飞行员赶紧警告。 “八格牙路!” 陆野恶狠狠地骂,七七说要将小鬼子冒充到底,他肯定要认真执行。 身毒国的飞行员反应还算快,赶紧通知了地面,让地面狙击陆野。 基地收到通知,立刻调动大炮狙击,天上的几架战斗机,也追了上去。 炮声轰隆,但都被陆野避开了,他驾驶的战斗机,在空中就像灵活的老鹰一样,炮弹对他毫无用处,还将其他战斗机远远地甩在后面。 “哟西!” 陆野得意嚣张的叫声,传到了地面,元首听到了,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玛的又是樱花国! 樱花国到底在搞什么鬼? “元首,樱花国的飞机跑了!” 有人匆匆来报,元首眼前黑了黑,强忍着腹痛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桃操纵着飞机上了天,有陆野引走敌人,他们很顺利地离开了身毒国。 从窗口往下看,身毒国的建筑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云海。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总算安全逃离了。 陆解放兄弟和崔雄伟,还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只是他们才刚躺下,就被震了下来,飞机又晃又震,根本坐不住。 【今天更新会迟一点,我刚下飞机】 第二百九十九章 去樱花国,嫡出大小姐强势回归 “哎呦,哥,疼……” 陆援朝摔下去时,撞到了伤口,疼得他委屈大叫。 “忍着!” 陆解放咆哮,他玛的,心放早了。 那小鬼子癫婆根本不会开飞机,他们这是前脚踏出粪坑,后脚跳进阴间,老头子说的对,小鬼子果然不可信。 飞机在空中跳起了迪斯科,而且一直在下降,再这样降下去,他们都得摔成肉饼。 阮七七四脚并用地爬到了驾驶舱,便看到夏桃手忙脚乱地按各种按钮,嘴里还用小鬼子话自言自语—— “哪个是上升来着?玛的,早知道当初好好学了,应该是这个吧?” 夏桃犹豫了一秒,便将一个按钮朝上拨,结果飞机急速下降,照这个速度,他们很快就能去阴间报道了。 “你他玛到底会不会开飞机?” 忍无可忍的阮七七,紧紧抱着机舱门框咆哮。 “会!” 夏桃扯着嗓子吼,她当然会开,只是不太熟练罢了。 她将刚刚那按钮又往回拨,下降速度慢了下来,但依然在下降。 莫劲松也爬了过来,温和道:“我相信你,我们肯定能顺利回家,开飞机这么小的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说是不是?” “当然,坐稳了!” 夏桃本来有些慌,但莫劲松这么一说,她便不慌了。 大不了就坠机呗! 而且她还能和七七死在一架飞机上,多好! 也不知道她动了哪个按钮,飞机突然迅速拔高,呼地窜了上去,就像坐跳楼机一样,窜上窜下的。 “咚” “咚咚” 阮七七和莫劲松都被颠了出去,撞得咚咚响。 “七七,你没事吧?” 夏桃关心地问。 “你他玛好好开飞机,别开小差!” 阮七七使劲揉脑门,气急败坏地吼。 这次要是能安全落地,她坚决要学开飞机,老祖宗说的对,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要是会开飞机,哪用得着受这罪? 莫劲松也是这样想的,命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更安心些,回国后他就学开飞机。 一个小时后,夏桃的驾驶技术渐渐熟练,飞机也越来越平稳了,但代价却是,被撞得满头包的众人。 最惨的是陆援朝和崔雄伟两个伤员,伤口又裂开了,流了不少血。 他们飞回了华国境内,加满了油,并将两个伤号和陆解放留下了。 阮七七想让满崽和麻麻酱也留下,去樱花国肯定有危险。 “不要,我要跟着七七和耶耶。” 满崽不同意,他要跟着两个崽崽,要不然不放心。 “汪……我也要跟!” 麻麻酱急得只差开口说人话了,它还想去樱花国学小鬼子的狗语呢。 于是,他们只得带上满崽和麻麻酱。 至于莫劲松和夏桃,他们死皮赖脸要跟,撵都撵不走。 “我知道安全入境和离境的线路,我可比男人有用多了!” 夏桃振振有词,她每年都要来一趟樱花国,都不是走的正经路。 “我去那边实地考察下!” 莫劲松的理由也很充足,樱花国和华国迟早会有一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想充分了解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那个国家住一段时间。 阮七七和陆野也没啥意见,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陆野开回来的战斗机留在了华国,这一天,华国西南边境放了几炮,然后华国对外宣称击落了一架战斗机,飞行员自然被炮轰成了渣渣。 身毒国演习失败的新闻,才半天就传播到了全世界,国际记者们被熏去了半条命,下笔比下毒还狠,几乎每个字都淬了砒霜,将身毒国批得一无是处。 本来身毒国在国际上的口碑就差,现在更差了。 再严重的是,曾经许诺给身毒国援助的那些国家,态度都变得暧昧了,答应好的物资和武器,迟迟没有结果。 “我们给的武器和物资,可能前脚到贵国,后脚就被卖了吧?难怪你们的官员一个个肥头大耳!” 说得最毒的是熊国,他们给身毒国的武器可不便宜,就是希望身毒国能靠着这些武器,给华国造成极大的威胁。 现在可倒好,新型武器的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卖了,演习还拿破飞机应付,把他们熊国当成傻子吗? 他们熊国虽然四肢发达,可头脑并不简单,身毒国那点小伎俩,他们一眼就识穿了。 身毒国在国际上颜面无存,还损失巨大,恨死了偷武器的人,最恨的当然是背后的国家。 尽管华国宣称击落了一架飞机,可身毒国半信半疑,他们不相信樱花国会来偷武器,两国之间关系还不错,而且没有利益纷争,樱花国没必要趟这浑水。 所以,身毒国怀疑到了华国身上,外交部发言时,话里话外都指向华国,华国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唇相讥,让身毒国拿出证据。 “我们华国有句话,叫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武器是华国人偷的?我们倒能拿出证据,证明演习那天的飞机,飞去樱花国了!” 外交官反驳得底气十足,因为阮七七他们在国内临时加油时,莫劲松给上面打电话汇报了工作,保证绝对没有泄露身份,让领导放心大胆地推给樱花国。 樱花国当然不承认,而且他们的首相还滞留在身毒国,因为首相吃了咖喱味的早饭,送去医院挂水,再加上其他国家的领导人,边境的小医院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医生护士都忙得脚不沾地。 身毒国拿不出证据,只能憋屈地吃下这哑巴亏,但他们下达了宇宙追杀令,阮七七,陆野,莫劲松他们几个的画像,已经在各大国际杀手组织广泛流通,悬赏金额高达千万美金。 身毒国找的画师还是很厉害的,惟妙惟肖地画出了阮七七他们几个扮成身毒国人的模样,尤其是崔雄伟他们三个的女装,画得特别神似,崔雄伟的风骚,陆解放兄弟的壮实,全都画出来了。 但被追杀的这几人,现在全都变了样,陆解放三人恢复了男装,已经躺在华国医院的病床上了。 阮七七他们几个,已经顺利在樱花国附近的无名岛上登陆,这座岛屿在公海地带,离樱花国很近,每天都有有不少轮船经过。 “可以游过去,我以前游过。” 夏桃语气轻描淡写。 身为菊野家族的杀人工具,她经受的是非人训练,换成其他人肯定挺不过来,她之所以能挺过来,全靠了仇恨支撑。 “有船干嘛要游,等船过来救我们。” 阮七七不愿意,她吃不得一点苦。 她给大伙编排了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嫡出大小姐强势回归,夺回原本属于她的未婚夫和财产。 这个在后世网文里特别流行的梗,阮七七给套用到夏桃身上了,莫劲松是大小姐的忠心管家,她是大小姐的奶妈,陆野自然是奶妈的丈夫。 满崽则是大小姐的忠实仆人,麻麻酱是大小姐的爱犬。 第三百章 潜入菊野家族的老宅,搬空 至于夏桃的身份,压根不用编,她本身就是菊野家族的大小姐,用回原本的名字——菊野千代即可。 京都的贵族圈,从来没听说过菊野千代,只知道菊野千夏,更不知道她们是双胞胎姐妹。 再加上菊野雅人推崇汉文化的家丑不可外扬,绝对不会对外宣扬夏桃叛变的事,所以,他们这个故事七分真三分假,肯定能瞒天过海。 “老东西的书房里,是不是有好多华国的东西?”阮七七问。 上次她就听夏桃说过,菊野雅人这老头的书房里,全都是当年从华国抢来的书籍和药方,她得把这些宝贝弄回来。 小鬼子用抢来的药方,制造了不少中成药,还恬不知耻地说是汉方,再高价卖给华国人,真不要脸! “对,要不要一把火烧了?” 夏桃眼睛亮晶晶的,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她也没把握安全逃离。 现在有阮七七和陆野帮忙,她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毁老东西的宝贝书房。 “不准烧!” 阮七七严厉警告,还强调:“你要是敢烧,我把你扔去山上喂树!” “不烧就不烧,我去烧老东西的藏宝阁!” 夏桃悻悻地撇了撇嘴,决定换个地方烧。 菊野雅人有两个宝贝,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就是藏宝阁。 “藏宝阁里有什么?”阮七七好奇地问。 “金银珠宝,还有古董,都是抢的,大部分是华国的。”夏桃回答。 还有些是从东南亚的一些小国抢来的,都是这些国家的国宝级文物,菊野雅人抢了不少。 “也不准烧!” 阮七七一听是文物,立刻警告。 “那我烧什么?不烧老子不爽!” 夏桃咬牙切齿,眼里都是恨。 “你傻啊,把菊野家族的老宅烧了,肯定气死菊野雅人!” 阮七七给她出主意,不过—— “但得等我通知,到时候我们帮你烧!” 等她把菊野家族的宝贝都搬完了,再让夏桃放火,出出她的恶气。 “行!” 夏桃爽快答应。 老宅里有不少训练忍者的设施,都是百年前传下来的,把这些都烧了,气死菊野雅人这老东西。 他们将破损的飞机藏进树林,岛上没有跑道,陆野在岛上的树林里迫降,过程很惊险,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成功降落了。 这天晚上,他们在岛上过夜,去海里打了不少海鲜,吃海鲜大餐,他们运气还不错,只等了两个晚上,就等到了一艘由霉国开往樱花国的货船。 秉着国际救助的原则,船长很热情地接收了他们。 阮七七和莫劲松都会说英文,夏桃也会一些,满崽虽然不会,但他很快就能学会。 “我们小姐是菊野家族的大小姐,真田惠子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仗着家族有钱有势,害死了夫人,还将襁褓中的大小姐赶出家门,她则恬不知耻地成为菊野家族的大少夫人,她的女儿和她一样无耻,抢走了原本属于大小姐的未婚夫……” 阮七七给自己和陆野,还有莫劲松都画了老年妆,看起来就是个忠心耿耿又慈眉善目的奶妈,提起真田惠子时,恨得咬牙切齿。 “幸亏管家和奶妈拼死护着我,否则我早被真田惠子那贱人害死了!” 夏桃垂下头,边说边轻泣,提起真田惠子时,她满脸恨意,杀气凛然,根本不是演的。 虽然真田惠子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她恨这女人,也恨无能的父亲,她是真的想杀了父母。 阮七七很会讲故事,船长和船员们深信不疑,都非常同情夏桃,让他们在船上暂住下来。 两天后,货船到达樱花国的海港时,阮七七他们留下了些钱,悄悄下船。 夏桃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离开了海港,还去了熟识的假证专家那儿,办了几张身份证件,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去住酒店了,住的还是京都最豪华最贵的大酒店。 钱也不是问题,去街上摸几个有钱人的钱包就够了,干这种事,夏桃和陆野都非常熟练,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摸了不少钱包,还有名表和珠宝。 他们住在12楼,七十年代的京都非常繁华,晚上五光十色,景色很不错,现在的华国根本比不上,就算是最繁华的沪城,都还差得远。 莫劲松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全城美丽的夜景,表情虽然平静,可内心百感交集。 什么时候华国也能像这般繁华? “顶多二十年!” 阮七七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了个准确数字,九十年代的沪城就非常繁华了。 莫劲松朝她讶异地看了眼,有些奇怪她的语气如此肯定,他笑了笑,“借你吉言!” 如果真的只需二十年,他和父亲都能看到华国的盛世,还有他女儿的孩子,能在盛世中出生,再不用经历战火和贫困饥饿了。 在酒店休息了三天,莫劲松就坐不住了,每天都出去溜达,回来则会带几份报纸晚上看,了解国际上发生的大事,以及樱花国的民生。 满崽也没闲着,牵着麻麻酱出去散步,他甚至还学会了好几种方言,说得比当地人还地道。 阮七七和陆野,还有夏桃,则去了菊野家族的老宅,有夏桃带路,他们很顺利地潜进了老宅,畅通无阻地去了书房。 书房很大,摆了十几个高高的书架,书塞得满满当当,阮七七随便拿了几本,火气就冲上了头,他玛的,全都是华国的古籍。 她朝陆野使了个眼色,陆野心领神会,冲夏桃出言不逊,轻而易举地激怒了她,嚷嚷着要和他决斗。 “决斗就决斗,谁怕你!” 陆野冷哼了声,率先跑了出去,夏桃果然追了出去。 阮七七三五五除二,将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一件都没留。 她没管陆野和夏桃,找到了一株年份古老的银杏树,她还贴心地用小鬼子话交流,但这株老银杏没搭理她,像哑了一样。 “小鬼子的树笨的很,活这么久都没开窍!” 阮七七小声抱怨了句,用的是华国话,准备再换一株树问。 “你才笨,额聪明着呢,额可不是小鬼子,额是小鬼子的祖宗!” 老银杏嗓门还挺大,说一口正宗的咸阳话。 【今天更新迟了不少,对不住了,明天我加更啊,晚安】 第三百零一章 放火,还劫了三个人质 “你是咸阳树?” 阮七七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在樱花国还能听到这么地道的咸阳话。 “额是御花园的,皇上亲手种的!” 老银杏语气特别骄傲,它可是高贵的银杏树,小鬼子哪配养它! “您说的皇上,是秦始皇?” 阮七七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如果真是徐福带来的树,那可真是老祖宗了。 “自然!” 老银杏骄傲地抖了抖枝条,除了始皇,还有谁配让它叫皇上? “银祖宗好,失敬失敬!” 阮七七更加恭敬了,还从空间里取出了八卦银杏的枝条,这株年岁不小的八卦银杏,在这株树祖宗面前,显得特别童真,年岁也就是祖宗的零头。 “老祖宗好,小的有礼了!” 八卦银杏恭恭敬敬地问好,枝条弯着,代表鞠躬。 “小崽崽挺有礼数,起身吧!” 老祖宗语气很开心,它在异国他乡待了近两千多年,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春花秋实,年复一年,时间如梭,它孤寂得都快忘了家乡话,幸好等到了这些小崽崽们。 有老祖宗指点,阮七七很轻松找到了菊野雅人的藏宝阁,而且老祖宗还说了个秘密。 “那坏东西奸的很,藏了两个地方,明处的宝贝都一般,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暗处。” 老祖宗在老宅生活了一百多年,比菊野雅人还了解这幢宅子,明处的那个,就是夏桃说的藏宝阁。 真正的好东西在暗处,老宅后面有个人工湖,是菊野雅人的祖父挖的,湖里有个假山,假山下有机关,能通向暗道,里面是菊野家族几百年来积攒的宝贝和财富。 老祖宗还说了个好消息:“这一家最坏的是那个小崽子,他本事最大,不过他出门了,不在家。” 它说的小崽子,正是菊野太郎。 阮七七眼睛亮了,她果然是天选之女主,随便挑的日子都是黄道吉日,菊野太郎这人神秘莫测,能不碰上最好。 “谢谢老祖宗。” 阮七七给老银杏渡了点灵气,老祖宗开心得满树枝条乱颤,还作下了个伟大的决定。 “额能跟你走吗?额想回家。” 老银杏语气乞求,它再也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 “当然能!” 阮七七欣然答应。 老银杏巨大的身体抖了好几下,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露出了缠在一起的树根,阮七七给它渡了不少灵气,保证老银杏的生机不流失。 有老银杏的主动配合,移植很顺利,几分钟内就移进了空间,老银杏自己挑了个地方扎根,就在八卦银杏的隔壁,旁边还有沉默寡言的老樟树,仨树正好作伴。 原本老银杏的地方,变成了巨大的深坑,像一只硕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整个菊野家族。 阮七七没管这个坑,朝后院跑去,果然看到了湖和假山,中途她还碰到了巡逻队,但有树树和空间打掩护,她并没被发现。 湖不大,也不是特别深,她潜入假山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机关,进入暗道后,很快就找到了暗室,大概菊野家族对自己设计的暗室很有信心,暗室的入口并没机关,阮七七非常顺利地打开了铁门。 暗室大约百来个平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另一边还有山一样的金砖,金光闪耀,让人睁不开眼。 阮七七顾不上检查箱子里的东西,一古脑都收进了空间,暗室里立刻空荡荡了。 收完暗室,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另一处藏宝阁,东南西北都有人看守,但难不倒她。 有树树帮忙,这些看守的忍者都被无声无息地放倒,然后被阮七七收进空间,给老银杏进补。 这么大年纪还要搬家,肯定消耗了不少能量,得多吃点肉进补。 “谢谢,额喜欢吃肉!” 空间里传来老银杏开心的声音,它也没吃独食,和八卦银杏,还有老樟树一起分享,片刻间,十来具小鬼子的尸体都化成了肥料,被三棵树吸收得干干净净。 藏宝阁里的宝贝也不少,大部分是华国的文物,还有些其他小国的,当是佛首就有几十个,阮七七全都收进了空间,以后想办法交给国家。 宝贝全都收完了,阮七七便去找陆野和夏桃,这俩人也不知道去哪决斗了。 不过他们约定好,以火光为信号,只要阮七七这边放火,陆野和夏桃也开始放火,然后去大门口集合。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桶汽油,在藏宝阁每个角都倒了不少,走出去后,划了根火柴,然后轻轻一弹,火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了藏宝阁内。 “轰” 藏宝阁瞬间熊熊燃烧,变成了火海。 菊野家族的反应还挺快,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仆人提着水桶赶救火。 “藏宝阁起火了,快来救火!” 仆人们惊慌大叫,这藏宝阁是菊野雅人的宝贝心肝,要是烧毁了,他们也活不了了。 躲在树上的阮七七,得意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离开,跑回了书房,又放了把火。 紧接着,老宅的东西南北四个角,也都起了大火,熊熊火光照亮了夜空,菊野家族沉睡的人都被惊醒了,包括菊野雅人。 菊野雅人一边指挥仆人救火,一边让管家去给消防局打电话,争取将损失减到最少。 不过他还是暗自庆幸,幸亏祖父有先见之明,将重要的宝贝都藏在了暗室,就算整个老宅都烧了,也不会伤了菊野家族的元气。 “富江呢?” 菊野雅人突然想到了窝囊废大儿子,火烧了这么久,家里的人都起来灭火了,这个废物儿子却没露面,还有他老婆真田惠子也没出来。 “我派人去叫大少爷和少夫人,卧室里没人。”管家回答。 菊野雅人皱紧了眉,他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今晚这场火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是谁竟敢在京都胆大包天? 可惜人手都在救火,腾不出人去抓凶手,菊野雅人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心重重地跳了下,失声问道:“千夏呢?” 到现在都没看到千夏,还有一个月,千夏就要嫁进福山家族,这节骨眼可千万别出事。 菊野雅人心心念念的千夏,此时被夏桃扛着。 还有他的窝囊废儿子和儿媳,也就是夏桃的亲生父母,被陆野一手提一个,给提溜出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 用菊野千夏和亲生父母,换450万赏金 陆野和夏桃在大门口碰上了,两人互相看了眼,齐齐哼了声。 “我比你多一个。” 陆野得意洋洋,他赢了。 “我这个更值钱。” 夏桃掰正菊野千夏的脸,和她的脸一模一样,她得意道:“身毒国的悬赏令上,我这张脸值一百万美金,你那两个一文不值。” “那可不一定,七七会易容,照样能值钱。” 陆野对媳妇信心十足,只要化个妆,骗过杀手组织,拿笔钱就行。 “别吵吵了,赶紧撤。” 阮七七训斥了句,等菊野雅人回过神,再撤退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回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莫劲松在这里租了间屋子,说好在这里会和。 “她可以换一百万,这两个没什么用处,杀了吧。” 莫劲松看了眼昏迷的菊野千夏,大喜,这可是行走的金山。 真田惠子夫妇相貌差别太大,没什么价值。 “杀了多可惜,给我半小时。”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在夏桃父母脸上涂涂抹抹,半小时后,这两人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莫劲松和阮七七在身毒国的模样。 她还给夏桃父亲粘了假胡子,肤色涂黑,和莫劲松扮的库马尔一模一样。 真田惠子最先醒来,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冷漠的夏桃,失声叫道:“千代?” “千代死了,在你们将她送给菊野雅人时,她就死了!” 夏桃冷冷地看着她,她已经不需要母爱了,以后她就是夏桃,她的母亲只有死去的养母。 “千代,我没法反抗你祖父,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真田惠子流下了眼泪,不住道歉。 “哭你玛的丧啊,闭嘴!” 阮七七恶狠狠地瞪了眼,她最痛恨地就这种柔弱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遇到事只会哭,生个屁的孩子。 窝囊大少爷也醒了,张嘴就要骂,被阮七七扎了哑穴,真田惠子和菊野千夏也都扎了。 这一家三口都醒了,菊野千夏父女怒目瞪着夏桃,如果他们能开口说话,肯定会将毕生所学的脏话都骂出来。 真田惠子只知道哭,愧疚地看着女儿,但夏桃无动于衷,她还故意说:“本来我想亲手宰了你们,但让你们痛快地死太可惜了,所以我决定拿你们换点钱花,能不能活就看你们的命大不大了!” 真田惠子的泪水簌簌直下,她没想到大女儿竟会这么恨,可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啊,家族里没有人敢违抗菊野雅人,她能怎么办? 菊野千夏父女张大嘴,无声地嘶吼,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肯定将夏桃杀千万遍了。 阮七七又给他们三个化了个妆,模样都变了,她用的是后世的高科技材料,现在的人肯定看不出来。 夏桃将菊野千夏一巴掌拍晕,扛在肩上走了。 陆野也打晕了剩下两人,一手提一个,跟在后面。 夏桃带的路,她知道京都国际杀手组织的据点,以前饿肚子的时候,她也兼职当过杀手,挣的钱还不少。 阮七七也跟着去了,莫劲松和满崽留在屋子里。 夏桃带着他们去了家夜店,里面灯红酒绿,都是深夜买醉的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酒女调情,店里的灯光很暗,气氛特别暧昧,时不时还传来男人轻佻的笑声。 “给我叫丹尼尔,我是他的老主顾。” 夏桃轻车熟路地找到妈妈桑,拿出一张大面额的钞票,拍在桌上。 浓妆艳抹的妈妈桑,脸涂得比墙还白,脸上的笑容像戴了假面具,她笑盈盈地收了钱,柔声道:“请随我来!” 妈妈桑领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间屋子,门一关上,艳俗的妈妈桑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样,脸上的笑容消失,高傲地抬起头,审视地看着他们。 “请看他们三个的脸!” 夏桃捏着菊野千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妈妈桑虽然脸色没变,但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 阮七七又抬起真田惠子夫妇的脸,妈妈桑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问道:“其他几个呢?” “跑了,这三个能领多少赏金?” 夏桃迫不及待地问,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老规矩,我抽一成,你们四百五十万美金。”妈妈桑说道。 “成交,我要现金。” 夏桃几乎将所有的悲惨都回想了一遍,这才勉强压住了嘴角。 净赚四百五十万美金,赚大发了,早知道七七易容术那么厉害,她刚刚就多抓几个了,争取将千万美金都搞到手。 “别急,我先验货。” 妈妈桑拿出了悬赏画像,和菊野千夏三人比对,脸确实一模一样,还有三人这凶狠的眼神,和画像上毫无差别。 不过她还是很小心,在三人的脸上捏了好几下,手感并没有异样,她这才放心,痛快地去拿钱了。 四百五十万美金装了六个密码箱,他们三人,每人拿两个,和妈妈桑告辞。 “抓到剩下的几人,再来找我哟!” 妈妈桑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白粉簌簌地掉下来。 夏桃比了个ok的手势,提着两个密码箱,飞快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和莫劲松他们会和后,他们连夜赶去了海港,得趁菊野雅人这老东西没反应过来前离开,否则全城封锁,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陆野在路边弄了辆车,很快就赶到了海港,轻松避开工作人员,悄悄摸上了一艘去港城的货轮,货轮很大,随便找个角落躲着,只要备足食物和水,肯定不会被人发现。 “发现了也没什么,把他们宰了,我来开船。” 夏桃语气冰冷,杀人说得比杀鸡还简单。 “你会开船?”陆野问。 “当然!” 夏桃语气特别骄傲,但对上阮七七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她心虚地撇过头,小声说道:“会肯定会的,就是没怎么实际操作过。” 阮七七冷笑了声,她就知道,这癫婆又吹牛了! 他玛的,以后她绝对不会再信这癫婆的鬼话,一个字都不信! “真的,我开船技术比开飞机好。” 夏桃语气很真诚,但没人信她,上次飞机上撞的满头包,现在还没消呢。 他们几人躲进了货舱,里面堆满了箱子,写的都是樱花国的文字,只是货舱里很暗,看不清写的啥。 船开了,速度渐渐加快,离开了海港。 菊野雅人带着人赶到海港时,货船已经离开了樱花国的海域,他只能悻悻离开,回到老宅,看到焦黑的残垣断壁,他喉头一甜,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还有暗室的宝贝,菊野家族肯定能东山再起!” 菊野雅人默默安慰自己,他派人全城搜索菊野千夏的下落,窝囊废儿子死就死了,菊野千夏必须找回来。 天黑了,菊野千夏一家三口杳无音讯,菊野雅人悄悄下了湖,游到了暗室里,打开铁门,入目所见的是一片空荡荡,所有的宝贝全没了。 “噗” 菊野雅人吐出一口老血,差点晕死过去。 肯定是菊野千代这贱人,等他抓到了,定要生剥其皮,生饮其血,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第三百零三章 吃了三天的狗狗罐头,真香 菊野家族老宅被烧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都城,京都的世家大族都派人来慰问,顺便打探消息,尤其是福山家族,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菊野家族的损失。 “仆人晚上开小差,这才走了火,所幸救火及时,损失不大,不会影响一个月后的婚礼,请放心!” 菊野雅人表情很平静,但他其实是在强颜欢笑,硬撑着。 老东西的演技还挺厉害,成功瞒过了所有世家大族,和福山家族的婚礼,也照常举行。 菊野千夏也找到了,但杀手组织狮子大开口,让菊野雅人拿出六百万赎金,否则不放人。 菊野雅人不敢得罪杀手组织,只得吃下这哑巴亏,东拼西凑,还卖了些股票,这才凑齐赎金,赎回了窝囊废儿子和儿媳,还有菊野千夏。 上次赎菊野千夏,赔给华国不少钱建厂,这次又赔了不少,再加上藏宝丢失,菊野家族元气大伤,菊野雅人又气又急,终于倒下了。 一病不起的菊野雅人,打电话给最看重的菊野太郎,让他赶紧回来主持家业。 这些事阮七七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大海上飘着,无聊得想跳海。 货舱里很暗,他们也不敢点灯,更不能出去透气,每天除了躺着,还是躺着,麻麻酱还能跑出去透透气,他们只能憋在货舱里。 “还要多久到港城?” 阮七七无聊地伸了个懒腰。 “两天。” 夏桃从包里拿出面包和水,给大家分配食物。 连吃了好几天面包,大家现在看到面包都有点反胃,实在咽不下,麻麻酱叼着个罐头过来了,它将罐头放在满崽面前,用爪子示意他打开。 “汪……打开,好吃的!” 麻麻酱使劲摇着尾巴,它闻到了从罐头里飘出来的香味,馋死狗了。 货舱里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是个罐头,但看不清图案和文字,阮七七拿起个罐头,拉开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传了出来,勾得大家口水直流。 “好香,早知道就吃这个了。” 陆野使劲咽了下口水,罐头肯定比干巴巴的面包好吃,他在麻麻酱头上用力撸了把,夸赞道:“真厉害,你先吃!” “汪……” 麻麻酱得意地甩着尾巴,咧嘴笑得特别开心,还将打开的罐头,挪到满崽面前,示意他先吃。 “你吃。” 满崽温柔地摸着麻麻酱的脑袋,让它先吃,货舱里这么多罐头,够他们吃了。 陆野拆了个箱子,里面果然都是罐头,他开心地打开个罐头,货舱里肉香四溢,馋得大家都流口水,就连最内敛的莫劲松,都咽了好几下口水。 “好吃,小鬼子的饭菜难吃,罐头还不错。” 陆野吃完一个罐头,赞不绝口,味道比他在京都饭店吃的强。 阮七七也吃了个,确实很不错,就是淡了点,还腥,但比起干巴巴的面包,这些罐头已经是无上美味了。 剩下的三天,他们基本上都吃罐头,货船靠港后,他们趁机溜了出来,陆野和夏桃以前都来过,而且都走的不是正经道,所以他们轻车熟路,很轻松地避开了工作人员。 一个小时后,他们一行走在了港城繁华的大街上,每个人都提着两只密码箱,蓬头垢面,衣服都皱成了咸菜干,身上还散发着咸鱼味。 路过他们的行人,都紧捂着鼻子,眼神嫌弃。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住进了港城的豪华大酒店,酒店前台一开始狗眼看人低,但在阮七七拿出一摞美金后,立刻恭恭敬敬,前倨后恭表演得活灵活现。 在酒店痛快地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后,阮七七这才活了过来。 她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窗外美丽的维多利亚海湾,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是生活啊!” “七七,这上面写的啥?是不是狗肉罐头?” 陆野拿着个罐头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上面的文字,他想知道这罐头是啥肉,怪好吃的。 “你拿这罐头干什么?还没吃厌?” 阮七七嗔了眼,港城是美食城,遍地都是好吃的,她才不要吃罐头。 陆野嘿嘿地笑了笑,他觉得挺好吃的。 罐头上写的是樱花国文字,还有个可爱的狗狗头像,阮七七一边喝红酒,一边看文字,看着看着,她嘴里的红酒不香了,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草! 是狗狗罐头! 她居然吃了三天狗狗罐头,难怪麻麻酱吃得那么香。 好想草……点什么,可她不知道该草哪个。 阮七七咬着牙,翻译给了陆野,不能只她一个人恶心。 “狗吃得这么好?真是暴殄天物。” 陆野的第一反应是生气,他玛的狗都比他吃得好,岂有此理! “你不恶心?”阮七七问。 “这有啥恶心,我还吃过老鼠呢!” 陆野不以为然。 阮七七一口气喝光杯里的红酒,心里堵得慌,于是她跑去隔壁,告诉莫劲松他们。 “狗吃这么好的罐头?也不知道二十年后,我们华国的狗能不能吃上罐头?” 莫劲松立刻从狗罐头,联想到了民生上,华国的百姓都没能吃上罐头,樱花国的狗却吃上了,华国和樱花国的差距太大了,他希望阮七七说的是真的,二十年后就能追上樱花国。 “狗能吃,人也能吃。” 夏桃理由很充足。 “好吃!” 满崽憨憨地笑,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罐头,他也藏了几个带出来,给七七和耶耶藏的。 阮七七拍了下脑门,郁闷地回房间了。 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矫情,有一点点惭愧。 他们在港城休整了一天,就回内陆了,直接回的潭州。 那四百五十万美金,阮七七说服了夏桃,全都上交了,国家现在缺少外汇,这些钱能解燃眉之急。 759给他们每人发了五万块奖金,够他们吃香喝辣了。 阮七七简明扼要地写了报告,交给了裴远。 “那些武器你们怎么处理的?全毁了?” 裴远语气有点可惜,都是新型武器啊,要是能弄回来研究就好了,不过他也知道,毁掉武器简单,弄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藏起来了,过段时间我再带你们去取。”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把裴远钓成了翘嘴,无论他怎么追问,她都不说藏在哪。 “过了年再说,我累死了,反正藏在那儿挺安全,跑不掉的,还有,年前不接任务了,我要休息。” 阮七七打了个哈欠,最近干活猛了点,得好好歇歇。 裴远自然没意见,批了她的假期,然后重新给她写报告,重点提到了那批武器,表示等年后就能弄回来。 回到大院的阮七七,只休息了一天,林厂长的电话就像催命符一样打来了,“七七啊,你总算回来了,新包装的设计稿出来了,你能来帮叔拿个主意不?叔看得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 【零点后还有一更,会有点迟,白天再看哦】 第三百零四章 酸枣糕格外好吃 阮七七答应吃了中饭就过去,挂了电话后,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五分钱的钢崩儿,递给电话大婶。 “小阮你们学校还没放假?” 电话大婶关心地问。 “应该放了吧。” 阮七七语气不确定,现在是元月底,今年过年正好是2月14号,论理应该放假了。 “你天天上学,放不放假还不知道?” 电话大婶听得笑了,打趣了句。 阮七七笑了笑,懒洋洋地上楼了,到二楼时,一股极勾人的香味飘了过来,顿时嘴里冒出了口水,止都止不住。 使劲咽了几下口水,阮七七抬起的脚放了下来,转道去了王翠花家,这馋人的香味,就是她家的。 “阮妹子回来啦?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吧?” 在专心晒糕点的王翠花,像有心电感应一般,抬起头看到了阮七七,开心地嚷嚷起来。 一个月没看到她亲爱的阮妹子,王翠花比和老公分开一个月还难受,梦里都是阮七七呢。 阮七七被她的热情感染,脸上的笑容也深了些,她朝纱布盖着的簸箕看了眼,嘴里的口水流得更多了。 “学习紧,没时间回来,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阮妹子吃这酸枣糕,晒得差不多了,我放了不少糖呢。” 王翠花掀开纱布,用筷子夹了块半透明的酸枣糕放在碗里,递了过来。 秋天的岳麓山上,能捡到好多酸枣 酸枣糕 阮七七接了碗,夹起酸枣糕一古脑塞进嘴里,王翠花急道:“不能一口吃这么多,酸的很。” “不酸,挺好吃的。” 阮七七已经吃完了,她舔了舔嘴唇,没过瘾,眼睛盯向了簸箕,这糕酸酸甜甜,怪好吃的。 王翠花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将簸箕里的酸枣糕都夹到了碗里,笑道:“喜欢吃你多吃点,我是不敢吃的,怕倒牙。” 也就是现在条件好了,她才舍得给孩子做酸枣糕,做这糕可费白糖了。 “一点都不酸,好吃。” 阮七七又吃了好几块,越吃越香,王翠花都看馋了,甚至怀疑今年的酸枣格外甜些。 “这些都给你!” 王翠花很上道,将晒好的酸枣糕大半都给了她,阮七七也没客气,带着一大盘酸枣糕回家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已经去了半盘。 二楼的王翠花犹豫了几秒,掰了一块酸枣糕送进嘴里,想尝尝到底有我好吃,结果嚼了几下,她的脸就皱成了一团,勉强咽下了嘴里的糕。 “酸死我了,阮妹子天天拿醋当开水喝吧?” 王翠花在坛子里夹了个泡辣椒吃,冲去嘴里的酸,剩下的酸枣糕她一口都没吃,全给孩子留着。 这些酸枣是三个孩子在山上捡的,若是以前她肯定不做酸枣糕,任由孩子们吃酸枣,但现在她挣工资了,便想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阮七七刚到家,夏桃就来串门了,看到盘子里的酸枣糕,她拿了块塞嘴里,然后和王翠花一样,酸得龇牙咧嘴,挤眉弄眼的。 “这么酸的东西你也吃?” 夏桃咽下了酸枣糕,没再拿第二块。 她现在有五万块巨款,底气很足,肯定不会再饿肚子,所以她也不用每顿都拼命吃了。 “哪酸了?” 阮七七又拿了块酸枣糕吃,吃得津津有味。 夏桃看得直咽口水,钦佩地竖大拇指,这吃酸的本领,她甘拜下风。 阮七七做了三人的中饭,夏桃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只得做她的饭。 吃过中饭后,阮七七准备去酒厂。 “我跟你去吧,我对设计还是很懂的。” 夏桃一听要去挑选设计图,立刻毛遂自荐。 “你开飞机也说自己很懂!” 阮七七冷笑了声,一句话怼哑了她。 “那不一样,我真学过设计。”夏桃小声辩解,但她在阮七七那的信用分,已经降到负数了,根本不信。 不过阮七七还是带上了她,主要是对这小鬼子癫婆的愧意,还有一点点,不好拒绝。 那四百五十万美金,有一百万是夏桃的,按照现在美金的汇率,少说有二百二十万人民币,在她的忽悠下,220万变成了五万,阮七七还是有一点点愧疚的。 两人到了酒厂,林厂长早就在办公室等候了,办公室门敞开着,桌上摆满了设计稿。 “七七,你总算来了!” 阮七七在门口一露面,林厂长就激动地迎上前,拽着她去看设计稿。 “林叔你别急啊,等我先喘口气。” 阮七七能理解林厂长的心情,可她实在不喜欢被人拽着走,像溜狗一样。 “我是真急啊,年一过就要准备参加广交会,要是这次再没像样的订单,以后就再没参加资格了!” 林厂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满面愁容。 阮七七拿起桌上的设计稿,一张一张看,夏桃也凑过来看。 “我觉得这张很不错,多喜庆啊!” 林厂长挑出了他最满意的一张,画的是几朵红艳艳的芙蓉花,大红大绿的图案,花团锦簇的,看起来确实很喜庆。 “别人还以为你卖春呢!” 夏桃嗤了声,毒舌上线。 林厂长这时才看到她,他的脸色有点难看,要不是阮七七带来的,肯定骂过去了。 死丫头长得人模人样,狗嘴却吐不出句好听话。 “七七,你看这张咋样?石榴喻意多子多福,多好。” 林厂长又挑出了他第二满意的一张,是一串硕果累累的石榴,红艳艳的,看起来确实很有福气。 “你们厂是给母猪做月子的?” 夏桃忍不住又怼了句,还翻了个白眼。 林厂长脸色变了又变,硬忍下了,又挑出第三张,是一对非常朴实的劳动男女,脸上是爽朗憨厚的笑容,眼睛明亮有神,坚定地看着远方。 “劳动人民最光荣,这张怎么样?” “笑死了,洋鬼子还以你卖锄头镰刀呢!” 夏桃说完,自个先乐了。 气坏了的林厂长,把她给拽出了办公室,再关上门,只他和阮七七一起讨论,再让这死丫头说下去,他肯定会气得爆血管。 最终,阮七七挑了张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设计稿,前世这个包装卖得特别好,这一世肯定也能在广交会上大放异彩。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林厂长这才下定决心,敲定了这张设计稿,准备让瓷器厂和印刷厂加工一批瓶子和纸盒。 阮七七要去阮霜降那一趟,林厂长也要回家,今天是礼拜天,职工们都没上班,家属区挺热闹。 “牛利锋,我和你拼了!” 女人凄厉的叫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夏桃的声音:“就得这样,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只管放心大胆地拼,打不过我帮你!” 【终于写完了,卡得要死要活,晚安啦】 第三百零五章 他来了,他来吸你的血,吃你的肉了 听到夏桃的声音,林厂长脑袋条件反射地疼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想过去看看究竟是啥事。 “啊哟……” 男人惨绝人寰的叫声震耳欲聋,惊起了一群麻雀,也把林厂长给惊傻了眼,他原地愣了几秒,抬起脚就跑。 他玛的可别闹出人命来! “徐玉梅,你他玛来真的?啊哟……不得了,要死了……” 男人的骂声夹杂了很复杂的情绪,有不敢相信,还有气愤和委屈。 “笑死了,你打她时可别使假力气,哪一下都打得梆梆响,怎么只许你男人打堂客,不许堂客反抗?” 夏桃嘲讽完男人后,又对害怕的女人说道:“再给他来几下,男人就跟狗一样,打一下不管用,多打几下就听话了!” “放心,死不了,他天天打你,你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用这个,朝他脑袋上捶!” 夏桃从地上捡起洗衣服的棒槌,塞到吓呆了的女人手里。 女人紧紧抓着棒槌,身体不住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前是头破血流的丈夫,冲她张牙舞爪着,可她现在却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刚刚她一棒子打破了丈夫的脑袋呢! 原来凶神恶煞的丈夫,也不过如此啊! “你是哪来的臭表子,老子的家事关你屁事,再胡说八道老子揍死你!” 牛利锋恨不得杀了夏桃,都是这贱人煽风点火,否则向来软弱的妻子,怎么敢打他? “你打堂客也是家务事?女人嫁进来是当妻子,不是给你当老妈子的,凭啥要挨你的打?瞪什么瞪?你妈生你时卡档了吧?才会生出你这么个背时货,你那么喜欢打人,怎么不抽自己耳光?你这张脸丑得连狗都嫌,多抽几下还能变漂亮些!” 夏桃双手叉腰,十二级毒舌上线,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嗷嗷叫着要教训她,但又不敢过来,只是干嚎着。 因为就在十分钟前,夏桃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将他给提溜了起来,力气比他大多了,他不敢动手,怕打不过夏桃丢人。 “还站着发什么蠢?还不给老子拿药来?” 男人骂不过夏桃,又不敢动手,一肚子火全朝妻子撒了过去。 女人下意识地要进屋拿药,被夏桃拽住了。 “看到了吧,你把他打破头,他都不敢动手,知道说明了啥不?” “说明了啥?” 女人虚心请教。 “说明你男人就是个软脚虾,以前你太窝囊了,才会让他欺负这么多年,以后你必须雄起,现在是新社会,你是新时代的女性,不能给女同胞丢脸,姐妹,拿起这个,冲上去,狠狠地揍他!” 夏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女人神情松动了不少,但还在犹豫。 毕竟多年来生活在丈夫的淫威下,对丈夫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没那么快改变。 “他打你时,你不疼?他骂你是表子,还骂你妈,骂你爹,骂你祖宗十八代,他根本没把你当人?你今天要是不捶他,以后你一辈子都得被他欺负,他会像小鬼子一样,嬲你玛,嬲你爹,嬲你祖宗十八代……你但凡还有点血性,现在就去弄死他!” 夏桃的情绪渐渐癫狂,声音也越来越大,要不是759限制了她,她早上手弄死这男人了。 林厂长和阮七七赶过来时,正好听到她的这番话。 “她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林厂长头大了三圈,这女人比疯狗还癫,才放出去这么会儿,酒厂就要出人命了。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夏桃的精神状态,比精神病院的还要癫。 “徐玉梅,老子给你脸了?老子他玛弄死你!” 牛利锋一手捂着头,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要教训妻子。 “看,他来了,他要来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嬲你祖宗十八代了!” 夏桃在旁边使劲拱火,火越烧越大,徐玉梅内心的火也在熊熊燃烧,她紧紧抓着棒槌,耳边都是夏桃的声音,脑海里则是这些年,她被丈夫欺凌的场景。 “牛利锋,你欺人太甚!” 徐玉梅的怒火终于达到了临界点,抡着棒槌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厂长也跑了过来,还大叫着‘住手’。 但徐玉梅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耳,根本听不见,此时此刻,她只想为这些年受欺负的自己报仇。 “啊哟……徐玉梅你疯了?啊哟……你还真下死手啊……” 牛利锋的声音,从嚣张变成了害怕,他抱着头惊惶逃窜,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徐玉梅。 “他怕了,别松手,起来,不做奴隶的人们……加油,你是最棒的!” 夏桃在旁边又叫又跳,还唱起了热血沸腾的歌,给徐玉梅鼓劲。 被她鼓励的徐玉梅,从软弱的小绵羊,化身成了愤怒的山羊,对丈夫紧追不舍,时不时还拿棒槌捶几下,牛利锋被打得脑袋上全是血,看起来像是凶案现场。 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拉架,怕被徐玉梅打。 “都给我住手!” 林厂长的威信还是有一点的,他吼了三回,总算叫停了徐玉梅。 满头血的牛利锋,瘫在地上干嚎:“厂长,徐玉梅她癫了,让那个癫婆给传染了,哎呦,我要被她打死了,哎呦……” “死不了,给老子闭嘴!” 林厂长不耐烦地瞪了眼,这牛利锋是厂里的酿酒师傅,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可就是爱打老婆,不把老婆当人看。 他批评了好几回,但牛利锋根本听不进,依然对老婆大呼小叫,外面不顺心,回家就找老婆撒气。 林厂长走到徐玉梅面前,放柔语气说道:“棒槌给我。” 徐玉梅呆呆地看着他,任由他拿走棒槌。 “你傻啊,武器永远都不要交给男人,男人是最不可信的,赶紧拿回来!” 夏桃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才支棱了点,又瘪了。 真没用! “你也给老子闭嘴!” 林厂长咬牙切齿地吼,要不是看阮七七的面子,他早把这癫婆扔出厂了。 “你是谁老子?我老子是窝囊废,还硬不起来,你那么想当我老子,难道你也硬不起来?” 夏桃冷哼了声,一点都不给林厂长面子。 “他是林叔,是长辈,你委婉点儿!” 阮七七狠狠瞪了眼,警告她收敛点,别敌我不分地乱杀。 “林叔对不起,我嘴比脑子快,我不说了,你说!” 夏桃没有太大诚意地道了歉,便没再管脸色铁青的林厂长,顾自走了,还从徐玉梅家的桌上,抓了好几把瓜子。 她可不干白工,必须收费。 第三百零六章 七七怀崽崽啦 林厂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让人将牛利锋送去医务室包扎伤口,又叫来了厂里的妇女主任,安抚徐玉梅的情绪。 夏桃那癫婆的癫病太厉害,他真担心徐玉梅受影响太深,半夜三更弄死牛利锋。 “牛利锋你以后再打堂客,给老子滚出酒厂,老子说话算话!” 林厂长严厉警告了牛利锋,还想再警告徐玉梅几句,可不知道说啥,最后长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七七,你这朋友是不是脑子有点……” 林厂长在脑袋上指了指,语气一言难尽。 “她以前受过刺激,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但她不会无缘无故发癫,厂里那么多男人,她为啥子只找牛利锋发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阮七七其实不觉得夏桃错了,谁让牛利锋打老婆了,既然他先打人,那老婆还手也正常。 所以她故意用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怼,男人最喜欢用这句话说女人了。 林厂长给噎住了,无言以对。 阮七七要去看阮霜降,和林厂长不一路,在路口分开了,但没走几步,又听到了夏桃的声音。 “你做的饭菜,凭啥你没得肉吃?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女人,女人才会越来越被男人欺负,把这盘肉吃了,现在就吃!” 夏桃在一楼的一户人家,一脚踩在男主人身上,一手按着女主人,凶巴巴地要求女人吃肉。 “都给我吃完,一块都不准剩,不吃完我弄死你!” 夏桃凶狠地威胁,女人不敢不吃,乖乖地吃着肉,男人顶着被打肿的猪头脸,老老实实地坐着,看妻子吃肉。 “五分钟后我再来检查,别给我耍花头!” 夏桃警告了句,飞快地跑了出去,进入了另一户人家,很快这家也开始鸡飞狗跳了。 “他刚刚都骂你表子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你还是不是活人?你得反抗啊,否则你女儿就会看样学样,也和你一样懦弱,长大后被男人欺负!” 夏桃恨铁不成钢地怒吼,还拿起一把菜刀,塞进女人手里,“去砍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谁啊?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你凭啥让我砍我男人?” 懵懵的女人终于回过神,冲夏桃咆哮,她和丈夫只是吵了几句嘴而已,这癫婆就要她砍死丈夫,让她当寡妇,太坏了! 夏桃也懵了,她可是在替天行道,这女人怎么还骂她? 难怪会被男人欺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祖宗没说错。 听不下去的阮七七,将夏桃给拖走了。 “厂长,这癫婆哪来的?平白无故地就要我砍我家老李,厂里的保卫科都干啥吃的,怎么把精神病给放进来了?” 女人冲林厂长告状,她和丈夫感情还不错,偶尔会吵几句嘴,吵过就没事了,偏偏今天碰到这癫婆,非让她砍死丈夫,真是晦气。 林厂长按了按太阳穴,脑壳都要炸了,他安抚了这两口子,精疲力尽地回家吃饭,却看到夏桃站在他家门口,和他堂客在唠嗑,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林叔,我大姐不在家,上你家吃饭!” 阮七七不好意思地解释。 她没提前和阮霜降打电话,邻居说她昨天就带两个孩子回老家了,要晚上才回来。 再就是她格外想念林婶的厨艺,上次吃过后,一直念念不忘,便带着夏桃来蹭饭了。 “瞧我这记性,忘和你说了,你大姐搭厂里的便车回老家了,就在家里吃,让你婶子做几个拿手菜。” 林厂长拍了下脑门,有些懊恼。 都让夏桃这癫婆给气糊涂了,阮霜降昨天走的时候,他还看到了的,愣是没想起来。 “别拍了,就是这么拍蠢的。” 夏桃好心提醒。 林厂长脸色变了变,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用了这辈子所有的涵养,才控制住没骂人。 阮七七用力拽了把,狠狠瞪了眼,低声警告:“你再乱说话,以后别跟我出来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语录就是这么说的。” 夏桃最近在研究语录,获益匪浅,癫得有理有据的。 林厂长咬紧牙,挤出一点笑,大度道:“没事。” 心里在默默安慰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不和这死丫头一般见识,他是厂长,要有容乃大,胸怀大海,只当这死丫头放屁!” 林婶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好,她做了不少菜,都色香味俱全,其中有一盘酸豆角炒肉沫,特别合阮七七的胃口。 酸豆角切得碎碎的,和肉沫辣椒一起炒,酸酸辣辣的,特别下饭。 酸豆角炒肉沫,超下饭 阮七七喜欢拌饭吃,连吃了三碗饭,一大盘酸豆角炒肉沫,几乎都是她吃完的。 还有林婶腌的酸黄瓜,她也吃了不少,一口一块,像吃水果一样,咬得噶崩脆。 夏桃看得馋死了,也夹了块酸黄瓜,学阮七七那样,一古脑塞进嘴里,酸得她脸都皱成了一团。 “好酸,你最近怎么吃得这么酸?” 夏桃没吐,挤眉弄眼地吃完了,她没有吐掉嘴里食物的习惯,就算再难听,她都会咽下去。 “不酸啊,很好听的。” 阮七七又夹了块酸黄瓜吃,吃得津津有味,她真不觉得酸,巨好吃。 林婶神色微变,惊喜道:“七七你是不是有了?” “有啥了?” 阮七七下意识地反问,问完后,她愣住了。 “怀崽啊,你这么爱吃酸的,十之八九是男孩,我以前怀我家老大时,和你一模一样,每天都吃酸黄瓜,一个月吃掉一大坛子呢。”林婶笑道。 “七七你要生小崽崽了?生出来给我玩吧!” 夏桃也很惊喜,还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想都别想,想玩自个生!” 阮七七狠狠瞪了眼,她生的小崽崽,只能她和陆野玩,其他人莫挨边。 林厂长开心道:“吃了饭去医院检查下,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阮七七拒绝了,她能吃能睡的,没那么娇弱。 “有我呢,我陪七七去。”夏桃主动请缨,被林厂长嫌弃地看了眼,对她毫无信任。 一个癫婆还能指望啥? 阮七七淡定地吃完了饭,林厂长就催着她去医院,她也不着急,准备喝杯茶再走。 林婶收拾好桌子和碗筷,准备去洗碗,夏桃看到了,嘴比大脑更快:“你辛辛苦苦做了饭,居然还要洗碗?你不会给家里当了几十年的奴隶吧?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越来越过分,你要反抗,这些碗坚决不洗,让男人洗……” 林婶听得莫名其妙,很想解释自己不是奴隶,她过得也很幸福,但夏桃的嘴太密了,根本没她解释的机会。 忍无可忍的林厂长,拖着夏桃到了大门口,还对门卫警告道:“记住她的脸,以后绝对不准放她进来,否则老子开除你们!” 第三百零七章 准爸爸陆野上线,殷勤备至 “老子想进来,随便翻……” 夏桃没说完,被阮七七捂住嘴,硬拽走了。 再让这女人说下去,她担心林厂长真的要爆血管。 “林叔,我们走了!” 阮七七大声告辞,铁青着脸的林厂长,硬挤出一点笑,还朝夏桃狠狠地瞪了眼,又对门卫嘱咐:“以后每天巡逻次数增加,东南西北四个角都得盯着。” 他奶奶的,他让人盯死了,看那癫婆还怎么翻墙! 阮七七拖着夏桃走远了,这才松开手,没好气道:“以后出门你给我闭嘴!” 这女人是真癫,而且是创死宇宙的癫,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在意的东西了。 “闭不了!” 夏桃拒绝了。 不让她说话,生不如死。 “那我给你缝上!” 阮七七冷笑了声,还从包里掏出针线,作势要缝。 夏桃反应很快,立刻转身要跑,但被路边的蔷薇枝条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她换了个方向跑,还是被绊倒,蔷薇枝条就像盯着她一样,如影随形。 “闭嘴就闭嘴!” 夏桃只得妥协,谁让她打不过阮七七呢! 但她还想据理力争:“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女人那么苦,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你过于偏激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在受苦,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该死,而且你的方法不对,总之你既然要在华国生活,就得遵守这边的社会秩序!” 阮七七耐着性子劝,她能理解夏桃的心理,但其他人不能理解。 既然想在这个社会生活,那就只能去适应这个社会,哪怕是癫婆,也得装一装。 “知道了!” 夏桃蔫蔫地答应了。 阮七七准备去医院做检查,夏桃死活要跟着,还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在医院发癫。 于是,两人去了医院,妇产科人很多,都是来检查的孕妇,阮七七去厕所接了小便,坐在走廊上等结果,走廊上的长椅上坐满了孕妇。 “我希望这胎是小子,前面两个都是女儿,我婆婆脸拉得老长,天天阴阳怪气的。” 旁边的一个孕妇叹了口气,神色担忧。 夏桃朝她看了眼,张了张嘴,但还是闭上了。 其他孕妇都安慰她,说一定是儿子,担心的孕妇被哄得信心十足,“我也觉得是儿子,这胎的怀象和前面两胎完全不一样,老天保佑,可千万别生女儿,女儿都是给别人家养的,没用!” 阮七七听得刺耳,皱了皱眉。 “我也想要儿子,我男人三代单传,还都生得晚,我婆婆结婚五年怀上的我男人,我男人的奶奶,结婚四年怀上的我公公,我和我男人结婚都六年了,这才怀上这胎,可千万保佑是儿子呀!” 另一个孕妇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也是想生儿子的。 “你不是女人?你那婆婆不是女人?生儿子生儿子,那么喜欢生儿子,你咋不给自己装个把当男人呢!” 忍无可忍的夏桃,毒舌再次上线,冲第一个孕妇怼了一通,把人给骂懵了,再对三代单传那个吼—— “知道为什么你们家都难生不?因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想让你们家断子绝孙,晓得了不?” 一众孕妇都被吼懵了,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夏桃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可太生气了。 “你谁啊?你家才断子绝孙呢,你这人有神经病吧?” “我喜欢生儿子关你屁事,你属狗的啊,管别人家的闲事,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生!” 孕妇们终于回过神,七嘴八舌地骂。 虽然夏桃毒舌功力十二级,但她只有一张嘴,骂不过这么多张嘴,不仅骂不过,还被喷了一头一脸的口水。 尤其是被骂断子绝孙的孕妇,气得上前揪住夏桃的头发,要抽她耳光。 “误会,误会,她脑子不太好!” 阮七七赔笑解释,总算把人给救了出来,两人灰溜溜地去了另一边等。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夏桃拿手帕擦干净脸,忍不住抱怨。 阮七七嫌弃地白了眼,懒得搭理她。 又等了几分钟,终于轮到她,阮七七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听到慈眉善目的医生说:“恭喜,怀孕一个半月了。” “谢谢医生。” 阮七七很淡定,又听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都是老生常谈,三个月内不可以同房云云。 从医院出来,她和夏桃分道扬镳,她回大院,夏桃回学校。 “下个星期期末考试,你别忘了!” 走的时候,夏桃叮嘱了句。 “知道了。” 阮七七应了声,虽然没怎么上课,但她平时都有看书,及格应该没问题。 回到家后,她又犯困了,索性上床睡觉,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陆野从食堂打回了饭菜,放在桌上没吃,在走廊上洗衣服。 “七七醒了?饿不饿?今天有红烧肉和小炒牛肉,你先吃,我洗完衣服再吃。” 陆野熟练地搓洗衣服,家里的衣服基本上他洗,有时候阮七七会用空间里洗衣机洗,她打算明年买个洗衣机,解放陆野的手。 “等你洗好了再吃,我再眯会儿!” 阮七七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泪光,又躺下了。 陆野加快了洗衣速度,不到半小时就洗好了,再晾晒好,又将打来的饭菜热了一遍,叫阮七七起来吃饭。 “给你看!” 阮七七不想离开被窝,冬天赖被窝里可太舒服了,她拿出检查单,懒洋洋地递给陆野看。 “七七你哪不舒服?” 陆野一下子紧张了,死死盯着单子看,终于看到了最后一行字,字他都认识,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懵懵的。 过了几十秒,他终于反应过来,惊喜道:“七七,你有小崽崽了?” “对啊!” 阮七七骄傲点头,还用手比了一点点,“现在才这么一点点大,脑袋身体都没长出来。” “尾巴啥时候能长出来?不对,是脚丫子。” 陆野欢喜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只会傻乎乎地笑。 “尾巴也会长,等生出来后就没了,脚丫子得五个月后吧,反正还有八个月就出来了。” 阮七七也不太确定,孕妇这一块的知识,她知道的不多,属于盲区。 一听还有八个月就能看到小崽崽,陆野开心得原地翻了几个跟斗,然后迅速进入准爸爸角色。 “七七你别起来了,在床上吃,我喂你!” 陆野盛了一大碗饭,夹了阮七七爱吃的菜,坐在床边喂她。 “要这块肉,还有这个,饭少点,再来口汤。” 阮七七像大爷一样,舒服地靠着床,享受陆野的投喂,她还时不时地提点要求,吃得贼舒心。 第三百零八章 陆野喜提陆公公绰号 “陆副团长,你的盆落在水房了!” 门虚掩着,柳大妮大大咧咧地推开门,提着一个盆进来,正好看到陆野在投喂,两人姿势特别亲热。 “哎呀妈,我啥都没看到,盆给放这了!” 柳大妮吓得赶紧地转身,扔下盆就跑了,脸臊得通红。 陆野和阮七七都不以为然,继续吃饭,这顿饭阮七七吃得特别舒服,吃完她又困了,继续睡觉。 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主要是楼里的嫂子们,在柳大妮夸张的描述下,都打翻了醋坛子。 “哎呀妈,你们是没看到,陆副团长比李莲英还会服侍人,以前总听人说李莲英多会服侍人,现在总算看到真人了,阮妹子果然是咱们楼福气最好的,女人得活成她那样,才没叫白活啊!” 柳大妮语气十分羡慕,刚刚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到现在都没平息下来。 她从小到大看到的,以及从长辈那里得到的教育,都被这一幕给冲击掉了,原来女人还可以像阮七七那样活啊! 原来男人也可以像陆野那样啊! “你快说说啊,陆副团长咋喂的?” 其他女人都催,她们想听细节。 “就这样,商乐华你假装是阮妹子,靠在床上,我是陆副团长,坐在这,我给你喂,你张嘴……” 柳大妮让商乐华配合她表演,商乐华笑嘻嘻地配合,好几次都笑场。 “七七,烫不烫?” “不烫!” 商乐华脱口而出,然后脑袋上挨了柳大妮一巴掌:“你要说烫,还得撒着娇说,不行,你学得不像,阮妹子可会撒娇了,我是女人都听得酥酥麻麻的,难怪把陆副团长迷得那么听话!” 柳大妮对商乐华的表演很嫌弃,说她没能演出阮七七的三分之一。 商乐华表情悻悻的,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我每次撒娇,我家老周都特听话。” “你家老周喂你吃饭不?” 柳大妮一句话就怼得她哑口无言。 “哎呀妈,怪羞人的,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粘乎。”有人说。 “有啥羞的,你和你男人不困觉?你们不困觉,孩子咋生的?” 王翠花怼了过去。 “人家小两口感情好,陆副团长会疼人,这么好的男人万里挑一。”王淑华夸道。 其他女人都深以为然,心里对阮七七的羡慕达到了顶峰,对自家男人的嫌弃,也达到了顶峰。 于是,这天晚上的家属楼,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受到了自家媳妇的冷脸相待。 尤其是几个享受惯了的大老爷们,连洗脚水都得端到跟前,其中就有柳大妮的男人乔春开。 以前柳大妮觉得给男人端洗脚水很正常,因为她妈,她奶奶,还有她婆婆都是这么干的,将男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她结婚后,也这么照顾她男人。 结婚十几年了,她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觉得委屈过,可今天她突然有点委屈了。 都是男人,凭啥陆副团长对媳妇那么好,她男人就像大老爷们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事都指望不上,扫帚倒了都不会扶的懒货。 越想越委屈的柳大妮,晚上罢工了。 乔春开吃完饭后,出去散了会步,回来就准备泡脚睡觉。 若是在以前,他散步回到家,妻子就会准备好热腾腾的洗脚水,端到他面前,但今天,他回到家后好几分钟了,都没等到洗脚水。 “我要泡脚!” 乔春开叫了声。 柳大妮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头都没抬,乔春开又叫了几声,嗓门一次比一次大。 “你没长手长脚?泡脚不会自己倒水?人家陆副团长,长得比你俊,职位比你高,能力比你强,人家把家里的家务活全都包了,还给阮妹子喂饭吃,你连人家小手指头都比不上,以后泡脚自己倒水,甭想再让老娘伺候你!” 委屈了一晚上的柳大妮,被叫得不耐烦,一肚子火全冲男人撒了,把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中途乔春开张了好几次嘴,想说几句,但都没插进去。 终于等妻子骂完了,他委屈道:“不倒就不倒,你发这么大火干啥?以前不都是你倒的。” “以前都是我倒的,就该我当一辈子老妈子了?乔春开你睁开眼,好好瞧瞧陆副团长,那就是你的榜样,活生生的榜样就在你面前杵着呢,以后都向陆副团长学习,不求你能全学会,能学到三成,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柳大妮更火了,扔下手里的毛衣,站起来和乔春开对峙,手指头都差点戳到他眼睛里。 他奶奶的,她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当了十几年的老妈子呢? 她要是早点认识阮七七两口子,肯定能早点觉悟,早就翻身当主人了! “以后自己的活自己干,甭指望老娘!” 柳大妮吼完,恶狠狠地瞪了眼,坐下继续织毛衣。 织了几针,她才想起来这毛线背心是给男人织的,气得甩到一边,拿起儿子破了的裤子补。 乔春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悻悻地去倒洗脚水,热水在外头的灶台上,他到了外面,才敢小声蛐蛐:“难怪晚上不吃饭,敢情是火药吃饱了,成天就知道羡慕人家,也不看看人家媳妇说话多软和,哪像你说话往外蹦枪子儿,小鬼子都打得死……” “有意见进屋说,别在外面放屁!” 柳大妮的吼声传了出来,乔春开立刻闭嘴,一声也不敢吭了。 同样的事情,在别人家也上演了,此后的岁月里,家属楼的男人们,都对陆野满腹意见,可又不敢当面说,只敢在背后蛐蛐,还给他取了个外号——陆公公。 打趣他比公公还会伺候人。 陆野对这些毫不知情,他现在只关心媳妇的身体,每天都恨不得揣口袋里,生怕阮七七冻着摔着饿着。 原本阮七七打算周一去学校,因为周四要期末考试,但在陆野的劝说下,她本就不太坚定的意志,立刻动摇了,决定继续躺平,等周四直接去考试。 “七七,老头子叫我们去吃饭,给陆解放他们接风。” 陆野下班回来说。 陆解放兄弟这回立了二等功,还有崔雄伟,他们养好伤后,可以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因为身毒国还在追捕他们几个,边境鱼龙混杂,上面担心他们的安全,这才让他们回家暂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部队。 第三百零九章 父爱如山,只有八小时保鲜期 陆解放兄弟这回立功,最开心的就是陆得胜,俩傻儿子终于成长了,陆得胜特别欣慰,又庆幸他当初做的英明决定,把兄弟俩扔去边境锻炼,才不到半年,废物就成材了。 “将军,老子赢了,哈哈哈哈!” 陆得胜得意大笑。 “恭喜,解放和援朝呢?” 莫秋风收了棋盘,实在不想陪这老无赖下了,落棋还拿回去,而且是反反复复,下得他头疼。 “出去玩了,哈哈,这俩兔崽子总算长大了,再锻炼几年,应该能独当一面了!” 陆得胜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废物儿子立功了,比他自己立功还高兴。 “他们和你年轻时半斤八两!” 莫秋风怼了句,陆解放兄弟就是陆得胜年轻时的翻版,一模一样的憨,一模一样的幸运。 陆得胜但凡运气差点,早死几百回了。 “老子可比他们强多了,你懂个屁!” 陆得胜不服气,他打仗可不只靠勇猛,还会用计谋,俩兔崽子要是能有他一半厉害,绝对能在部队闯出一片天。 莫秋风撇了撇嘴,懒得和他杠。 “你家劲松这回立大功了,应该会升职吧?”陆得胜关心地问。 “他主意大的很,调去外交部了。” 莫秋风微微笑了笑,语气很平淡。 “劲松他怎么想的?去外交部他只能靠自己了,在部队里,我们还能帮着出个主意。”陆得胜皱眉,想不明白莫劲松的选择。 “他其实更适合干外交,这次身毒国演习,他和七七,小野他们就干得很出色。” 莫秋风语气很欣赏,虽然老大和他不亲近,但知子莫若父,他是这世上最了解大儿子的人。 莫劲松小时候就想当外交官,他的偶像是顾维均,立志要成为和顾维均一样厉害的外交官,还写了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里面就提到了顾维均。 但后来老大却选择了部队,莫秋风知道,老大是憋着一口气,想在部队里超越他。 他很欣慰大儿子改变了想法,重新回到自己喜欢的赛道。 “那倒是,这几个孩子闷声不响干大事,不愧是我们的孩子!” 陆得胜咧着嘴笑,语气特别自豪,今天是他最最开心的一天,晚上一定要多喝几杯。 “小段,多炸些花生米啊!” 陆得胜跑到厨房嘱咐,小段是上面派来照顾他和莫秋风的生活警卫员,以前当过炊事员,厨艺很好。 “知道了!” 小段笑嘻嘻地答应。 陆得胜想继续下棋,但莫秋风不乐意,他无聊的很,听会收音机又跑出去,嘀咕道:“都去哪玩了,一个个都不回来,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不像话!” 才刚说完,他就看到了陆野和阮七七,慢悠悠地走,比蜗牛还慢。 “七七,这里有石头,小心!” “七七,这里有个坑!” “七七,这里有根树枝,我踢开啊!” 陆野比老妈子还能念,念得阮七七好不耐烦,将人给推开了,自个大步走。 她怀的是小崽崽,又不是豆腐,哪那么容易出事,再者,要是碰一下就会出事的小崽崽,那也是自然法则,说明小崽崽被大自然淘汰了,不适合在这个社会生存。 “七七你慢点!” 陆野紧张兮兮地追上来,生怕阮七七肚子里的崽崽掉出来。 “你堂客又不是豆腐做的,至于这样?娘们叽叽的!” 陆得胜没好气地瞪了眼,看不得大男人做出这副模样。 “你懂个屁,七七她怀崽崽了!” 陆野怼了过去。 陆得胜愣了三秒,很快回过神,狂喜道:“七七有了?啊呀,我要当爷爷了?” “是老子当爸爸,和你没关系!” 陆野哼了声,他和七七辛辛苦苦怀的崽崽,才不要便宜老头子。 “你看你说的啥狗屁话,你是我儿子,你当爹了,不就是老子当爷爷!” 陆得胜心情极好,懒得和逆子计较,他准备和儿媳妇唠唠,刚扭过头,就看到阮七七搬了把椅子,准备踩上去摘桔子。 “踩不得!” 父子俩异口同声,动作也神同步,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陆野扶阮七七,陆得胜挪椅子,他自个踩了上去,笑呵呵地问:“七七想吃哪个?你说,我摘!” “那个最大的,还有那个最圆的……” 阮七七指挥,陆得胜摘,很快摘了一篮子。 “那桔子酸的很,不好吃。” 陆解放兄弟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他们还好心提醒了句。 这棵桔树是陆得胜种的,结的桔子特别酸,他们小时候没东西吃了,才会摘这桔子吃,否则碰都不碰。 阮七七已经剥了一个,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酸度正合她的口味,好吃极了。 看她吃得这么香,兄弟俩不由怀疑起了自己,难道这棵桔树也长进了? 陆援朝也剥了个,将桔瓣塞进嘴里,嚼了几下,面不改色地咽了。 “甜不?” 陆解放问。 “甜!” 陆援朝使劲点头,陆解放立刻往嘴里塞了三瓣,嚼了几下,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眉毛眼睛都糊一起了。 “艹……酸死老子了!” 陆解放吐出了嘴里的桔子,抬腿就要踹弟弟,但没踹出去,因为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老子面前你是谁老子?都要当叔叔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稳重,以后怎么给你侄子侄女当榜样?” 陆得胜骂完,又拍了一巴掌,陆解放脑瓜子嗡嗡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明明出门时,老头子还对他们和蔼可亲,说话可温柔了,还大方地给了一百块零花钱,让他们随便花,咋回家就变脸了? 父爱的保鲜期连八个小时都没吗? “还杵在这干啥,把这凳子搬回去,一点眼力见都没,以后可别带坏你侄儿!” 陆得胜也没放过陆援朝,冲他吼了一通,然后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进屋了。 “老莫,我要当爷爷啦,哈哈哈哈……羡慕吧?” “我六年前就当爷爷了。” 莫秋风提醒他,显摆错地方了。 陆得胜撇了撇嘴,悻悻地去厨房了,继续和小段显摆,小段比莫秋风会说话,把他哄得特别开心,笑声没断过。 院子里的陆解放兄弟,总算明白了,敢情父爱全都转移到还没出生的侄儿身上了。 他们这就要当叔叔了? 是不是要给见面礼? 第一次当叔叔,兄弟俩都有点慌,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总算凑出了八块八毛八,特别吉利的数字,两人不好意思地递了过去,期期艾艾道:“见面礼!” 【三更写完了,零点后再更新一章,白天再看哦】 第三百一十章 莫秋风心里的痛 阮七七不客气地收下了,还说:“多攒点,要不然以后侄儿想吃点啥,你都没钱买!” “那不能,小孩子吃的还是买得起的。” 兄弟俩异口同声,觉得阮七七小瞧了他们。 怎么说他们也是立二等功的成年人了,侄儿一点吃食怎么可能买不起? 阮七七也只是开玩笑,她朝陆解放手上的皮鞋瞄了眼,心思一动,问道:“见到许丽娜了?” 她记得陆解放的前对象许丽娜,现在就在鞋柜当售货员。 “见了,我挑了半小时,还给她意见簿上写了差评!” 陆解放特别得意地吹嘘,可算把这半年来的憋屈撒出去了,看到许丽娜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我也挑了半小时,再写个差评。” 陆援朝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他肯定是紧跟哥哥步伐的。 许丽娜那女人狗眼看人低,居然敢甩他哥,这口气他咽不下! “你们就只干了这?”阮七七问。 “这还不够?大嫂,你是没见到许丽娜的脸,比吃了屎还难看,还得忍气吞声地服务,可痛快了!” 陆解放现在的感觉,比吃了人参果还痛快。 陆援朝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特别痛快。 阮七七轻叹了口气,这俩憨货,蠢到连使坏都不会。 幸亏遗传了陆得胜的好运,否则恐怕连活着都难! “和你们说个事,林姨在农场表现很不好,干活不积极,还总请假,你们去看她时,好好劝劝,别总给你们拖后腿,要不是她拖后腿,你们这回一等功妥妥的。” 阮七七很光明正大地上眼药,挑拨他们的母子情。 “我们本来是一等功?” 兄弟俩眼睛都瞪圆了,脸上的喜悦瞬间凝滞。 一等功和二等功虽然只差一个字,可差别还是很大的,要是他们拿了一等功,直接就能提干了。 老天将提干的机会,送到了他们面前,硬是被他们不争气的娘老子给推开了! 兄弟俩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对林曼云多了不少怨气。 别人都能好好改造,为什么他们娘老子做不到? “你都差点死了,怎么不是一等功?但因为林姨的觉悟太低,组织上觉得你们还需要更深层次的锤炼,就给了个二等功,也难怪组织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你们妈……唉……你们去农场就知道了。” 阮七七欲言又止,表情一言难尽,眼药上得飞起,兄弟俩一点都没怀疑,他们都和大嫂出生入死过了,大嫂肯定不会骗他们的。 到手的一等功,就这么飞走了,兄弟俩心里比刀割还疼,脸上比哭还难看。 “吃饭了!” 陆得胜出来叫人,见兄弟俩傻愣愣地站着,便一人赏了一巴掌,吼道:“聋了?反应这么慢,以后上战场怎么办?敌人的子弹都打到你眼面前了,你都不知道躲,就你们这傻样,以后怎么给侄儿树立好榜样?” “听到了!” 兄弟俩按着脑袋,齐声大吼。 本来他们还想问老头子,那一等功是不是真的,但脑袋被抽得嗡嗡的,这事也就忘了。 小段的厨艺很好,做的是地道的湘菜,既好吃又下饭,阮七七吃得胃口大开,连干了满满的三大碗饭。 吃过饭后,莫秋风忍不住和阮七七显摆他前些日子淘到的一只瓷杯,还特意跑回家拿。 “绝对是定窑,只花了两块钱,捡了个大漏。” 莫秋风拿过来的瓷杯,色白如玉,只看外表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可真是大漏,莫叔喜欢收藏古董?” 阮七七虽然不懂古玩,但她听说过定窑,是五大窑之一,这只杯子保存完好,若是留到几十年后,肯定能拍出高价。 “他就喜欢搞这个,工资全都花在这上头了。” 陆得胜语气很嫌弃,有这闲钱还不如买肉吃呢,啥都没有吃进肚子里实惠。 莫秋风笑了笑,懒得和他争辩,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 陆得胜喜欢吃肉,他喜欢收藏文物,每个星期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文物商店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捡漏。 “莫叔收的都是宝贝,肯定是内行。” 阮七七十分佩服,莫秋风会的太多了,琴棋书画,行军打仗,样样都出色,鉴定文物看样子也很厉害,真牛! “他家开当铺的,能不是内行?” 陆得胜嚷嚷了句,说完他便懊恼了,朝莫秋风歉疚地看了眼。 莫秋风平静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明显他的情绪降了不少,聊了几分钟后,就拿着瓷杯回家了。 陆得胜用力拍了下嘴,“这破嘴!” “爸,莫叔怎么了?”阮七七关心地问。 以前她从没听人提起过莫秋风的家世,但能猜出来,莫秋风肯定是富家子弟,他身上的文雅贵气,还有那么厉害的见识和才华,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唉,他想他家人了!” 陆得胜叹了口气,说起了莫秋风的故事,是个充满了悲惨和仇恨的故事。 莫秋风家开当铺的,全省很多城市都有莫家的分铺,时间一长,莫家收藏了不少宝贝,莫秋风父亲最看重的,是一箱甲骨文。 在十九岁之前,莫秋风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他从小就聪明绝顶,学习极好,不负众望考上了京城大学,莫家出事时,他在京城上学,逃过一劫。 还是族里的人通知他,他才知道家里出了事,一夜之间,他的父母叔伯,兄弟姐妹,还有侄子侄女们,全都被杀害了。 莫家老宅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但掩盖不了小鬼子们的罪恶。 导火线是那箱甲骨文,小鬼子想买,莫家不肯卖,还将小鬼子痛骂了一顿,再就是小鬼子刚进潭州城,想杀鸡儆猴,莫家在潭州城有头有脸,地位不低,成了他们的刀下冤魂。 一夜之间,莫秋风长大了,他安葬完家人后,继续回京城上学,但悄悄地参加了革命,再之后他潜伏在敌营搞情报,为他的家人,还有千千万万被残害的同胞报仇。 尽管小鬼子被赶走了,但他的家人却再不能回来了,这是莫秋风心里永远的痛,至今都不能释怀。 “莫叔他大概早就疯了吧!” 阮七七叹了口气,莫秋风看似云淡风轻,可能内心早已经癫狂了,表面的冷静理智,只不过是他的表象,就像一座沉寂的火山,一旦爆发,后果必然是毁灭一切。 可恶的小鬼子,逼疯了多少华国人啊! 回到家的莫秋风,坐在书房里静静地抽烟,他很少抽烟,只有心情极烦躁时,才会抽一支。 他面前摆着一张全家福,相片上的他面容稚嫩,站在父母身后,还有他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们,二十多口人,笑得特别开心。 这是他去上大学时,全家在一起拍的全家福,他带去了学校,想家时就看一眼,这也是他唯一保存下来的相片,其他相片都被小鬼子烧毁了。 莫秋风吐出口烟圈,轻轻摩挲着相片,喃喃道:“小鬼子已经赶走了,收到我给你们烧的信了吗?要是收到了,能不能入我的梦,告诉我一声?” 第三百一十一章 陆得胜反思,严格管教陆解放兄弟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陆解放兄弟睡得特别香甜,梦里都是好吃的,有鸡腿,还有大肘子,兄弟俩嘴咂巴个不停,鸡腿和大肘子送到了嘴边,只差一分分,就能吃进嘴里。 “啪” 一记巨大的巴掌从天而降,将鸡腿和大肘子抽飞了,然后陆得胜那张‘恐怖’的黑脸,像放大了几百倍,出现在兄弟俩面前,冲他们狞笑着。 兄弟俩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天都没亮,你干嘛啊!” 兄弟俩气得好想捶老头子,可他们没这狗胆。 “狗眼珠子瞪大了看,太阳都出来了,赶紧起来打拳,老子就是以前没管教你们,才养出你们俩废物,以后每天早上五点半,必须起床打拳,刮风下雨都不能停!” 陆得胜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精神抖擞得能打死老虎,他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起来打拳,已经坚持四十来年了。 “哪个废物了?我们刚立二等功了!”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反驳,若是以前,老头子骂他们废物,他们肯定一个字都不敢回,现在他们可太有底气了。 新鲜出炉的二等功还热腾腾的呢,谁家废物能立二等功? “二等功就骄傲自满了?你老子我那么多军功章,我骄傲了没?还磨叽啥,五分钟内必须去院子集合,否则老子捶死你们!” 陆得胜又一人赏了一巴掌,只是小小的二等功而已,有什么资格骄傲自满? 以前他工作太忙,又加上思想认知有问题,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没管教三个儿子,陆野野蛮生长成才了,这俩兔崽子却废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反思,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错就改呗,陆得胜决定抽出时间严格管教这俩小子,不求像他们大哥那么有出息,只求以后遇到危险时能自保。 “知道了!” 兄弟俩火大地吼,脑瓜子被拍得嗡嗡的,瞌睡也彻底拍没了。 陆得胜去院子等了,他俩在床上赖了三秒,艰难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黑漆漆,兄弟俩齐齐叹气。 “一天到晚睁眼说瞎话,太阳出来个狗屁,月亮都没落呢,援朝你看看几点了?” 陆解放好想骂娘,他娘的又不是去做贼,黑咕隆咚地起来打个狗屁拳啊! 陆援朝拿冷水在脸上泼了几下,冰冷的水激灵了几下,彻底清醒了,他抬起手腕看,嘟嚷道:“五点零五分,牙老子不是说五点半了?” 陆解放气得用力捶胸,刨去老头子训他们的五分钟,也就是说,老头子五点就来叫他们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还是早点回部队吧,起码部队是六点起来训练,比老头子有人性多了。 兄弟俩虽然满腹牢骚,可动作不敢慢,老头子是真会捶的,下手还贼狠。 两分钟用冷水洗漱好,再一分钟叠好被子,又一分钟穿好衣服,最后一分钟冲向院子。 “报告!” 兄弟俩站得笔直,敬了个礼。 “打拳!” 陆得胜说完,就打起了拳,每一拳都虎虎生风,气势逼人,这套拳是他从小就练的,他也不知道叫什么拳,跟村里的一个退休回家的镖师学的。 镖师和他说,这套拳练的是内劲,练好了有大好处,陆得胜坚持了四十来年,其他好处他没感觉到,但身体和精气神确实比同龄人强不少,这四十来年也很少伤风感冒,除了受伤外,其余时间都不去医院。 这套拳他教给了陆野他们三兄弟,只要他在家,早上都会把三兄弟叫起来打拳,只可惜他在家的时间太少。 “没吃饭?软塌塌的,娘们打都比你们有气势,你们这拳头连兔子都打不死,还想打敌人?” 看着兄弟俩打拳的模样,陆得胜嫌弃之极,一边纠正一边骂。 这一练就练到了太阳出来,兄弟出了一身汗,肚子都饿扁了,不过打完拳后,通体舒泰,精神十分饱满。 “你们白天没事,把另一间房收拾出来,俩人挤一张床像什么话!” 吃早饭时,陆得胜给兄弟俩分派任务。 兄弟俩本来一人一间房,但房间收拾要费不少功夫,兄弟俩嫌麻烦,就只收拾了一间,俩人挤一张床。 “过阵子就回部队了,收拾了浪费!” 兄弟俩理由很强大,反正他们不嫌挤。 “懒就是懒,别扯这些没用的,吃了饭收拾!”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轻而易举就看穿了这俩兔崽子的懒筋。 “我们收拾倒没问题,等我们去部队后,被套床单还得你洗!”陆解放嘀咕了句。 “不洗会长毛。” 陆援朝立刻补了句。 陆得胜沉默了几秒,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呼噜呼噜地喝粥,再没提收拾房间了。 兄弟俩在桌下得意地击了个掌,老头子总说他们懒,哼,最懒的是老头子才对。 “给我们点钱!” 陆解放一手拿着包子啃,另一只手伸到了陆得胜面前。 “昨天给的一百块呢?” “花完了。” 兄弟俩理直气壮地回答,最后剩的八块八毛八,也给未来的侄儿当见面礼了,现在他们的口袋比脸都干净。 “一百块一天就花完?老子就算开印钞厂,都供不起你们俩败家子,还有五十,省着点花!” 陆得胜进屋拿了五十块,没好气地拍在桌上,还问他们今天要去干啥。 “去农场看我妈!” 兄弟俩齐声回答。 陆得胜皱了皱眉,虽然厌恶林曼云,但毕竟是儿子的亲妈,是得去看看。 “她要是让你们干啥,啥都别答应,她在农场饿不死,也累不死,别听她哭可怜!” 陆得胜嘱咐了几句,吃过饭就去上班了。 兄弟俩洗了碗,去买了罐麦乳精,一包饼干和午餐肉,还有一兜水果,骑车去了农场,和人打听了下,林曼云在山脚下干活。 “我两个儿子都立了二等功,我肯定能离开这儿,这些活我可不要干,你们爱干就干,别想让我干,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立二等功的儿子?” 林曼云嚣张得意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兄弟俩刚走到山脚下,就听到了,不约而同皱紧了眉。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兄弟俩狠心拒绝,林曼云骂骂咧咧 “你儿子保家卫国是好样的,你当妈的,更应该以身作则,高标准要求自己,不给儿子拖后腿才对,林曼云,我们已经很照顾你了,给你分的都是轻松的活,你成天这个不干,那个不干,你来农场干啥的?” “你以为你还是陆司令的堂客呢?你那小布尔乔亚的作风,在农场行不通,我们不吃你这一套!” “你儿子有你这样的妈,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说不定你儿子本来能拿一等功,全让你连累了!” ……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都在指责林曼云。 他们干活都分小组,谁都不愿意和林曼云分到一组,可这也由不得他们,得由领导分派,结果就是和她一组的人怨声载道。 因为林曼云磨洋工,有她没她都一样,十个人的活,只有九人干,其他九人自然意见老大,都指责林曼云。 以前林曼云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这些人指责,反正她不改,也不吭声。 今天的林曼云却支棱起来了,不仅不干活,还敢怼了。 因为她刚得知儿子立功了,底气十足,还打算明天就请假进城找儿子,让儿子用二等功给她换回城的机会。 “你们懂个屁,没有我的培养,我儿子怎么可能立功?你们就是嫉妒,因为你们没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我懒得和你们争,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看着众人难看的脸色,林曼云更加得意了,她轻哼了声,转身要回宿舍,却看到了陆解放兄弟。 “解放,援朝,你们来啦,妈想死你们了!” 林曼云欢喜地跑了过来,表情特别夸张。 兄弟俩的神情却有点古怪,刚刚林曼云说的那些话,他们听着特别刺耳,大嫂果然没骗他们,他们的妈实在是给他们拖了老大的后腿。 明明他们能拿一等功的,全被他们的妈连累了。 “走,去屋里坐!” 林曼云并没察觉到俩儿子的异样,她现在满心欢喜,以为儿子还和以前一样听话,肯定会拿二等功换她回城。 一个二等功不管用,那就两个,幸好她生了俩儿子。 简陋的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一进屋,林曼云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真拿了二等功?” “嗯,拿了!” 兄弟俩声音闷闷的,将提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我儿子真有出息,妈早就知道,你们肯定比陆野那野种强!” 林曼云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还不忘踩陆野。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比他强,妈你别做梦了!”陆解放语气很郑重。 他以前还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不比陆野差,现在他彻底认清了自己,他确实远不如陆野,更不如大嫂。 “妈,你是不是豁牙了?” 陆援朝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清奇,他注意到林曼云的门牙多了个豁口,笑起来特别明显。 林曼云的笑容瞬间凝滞,她紧闭上嘴,心里堵得慌,小儿子总是这么不讨喜。 “挑担子摔的,妈在这儿当牛做马生不如死啊,解放,援朝,你们现在有功劳了,能不能给妈申请回城啊?妈再在这待下去,真的要死的!” 林曼云紧紧抓着兄弟俩的手,哭得泪眼婆娑,凄惨之极。 “妈,你看着气色还不错。”陆解放语气有些嘲讽。 从看到他们到现在,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问,只提回城的事,他们的妈妈,难道不知道立二等功是要流血的吗? “就是看着老了不少,比爸还老!”陆援朝很实诚地补充。 精气神还行,但皮肤黝黑,还长了不少皱纹,现在和老头子站一起,绝对很般配。 林曼云哭不下去了,心里比吞了鸡蛋还噎,为什么儿子的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心疼她在农场受苦,想方设法地调她回城吗? “妈要是过得好,怎么会老这么多?你们现在有出息了,妈特别欣慰,小时候你们身体不好,经常半夜三更发烧,你们爸总不在家,都是我一个人送你们去医院,一宿一宿地照顾你们……” 林曼云打起了感情牌,说起了小时候是如何精心照顾兄弟俩的。 “我爸说,我和援朝像他,从小就壮实。”陆解放打断了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妈你以前不也说,我和哥打小不生病。”陆援朝很实在地戳穿了他妈妈的谎言。 他们兄弟虽然不太聪明,但身体是真的好,能吃能睡能造,几乎不去医院。 “你们爸知道啥?他都不在家住,哪个小孩子不生病啊,你们小时候也生病,你们是我带大的,我能不知道?” 林曼云有些恼了,脸色变得难看,她也不想再委婉,直接了当地提出要求:“妈现在在这里吃苦受累,你们就忍心袖手旁观?妈辛辛苦苦地养育你们,不求你们有多孝顺,现在妈遭难了,你们伸把手总是应该的吧?” “妈你在农场改造是光荣的事,咋能说受难呢!”陆解放语气特别严肃。 “没错,妈你改造不成功,还得继续改造!”陆援朝补充道。 兄弟俩像商量过一样,就是不接回城这个话茬。 大嫂说的没错,他们妈这觉悟太低了,真回城了,肯定还会闯出更大的篓子,还不如留在农场改造,等彻底改造好了,他们再去想办法调回城。 林曼云脸色僵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一直都很听话的儿子,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太让她心寒了。 “我是你们亲妈啊,解放,援朝,你们就这么狠心吗?” 林曼云哭得特别可怜,但兄弟俩无动于衷,老头子和大嫂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妈,我们来了这么久,你都没问一句,我们有没有受伤,你以为二等功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援朝这次差点死了?” 陆解放越问,心里越难受,声音也哽咽了。 他越来越清楚,妈妈是真的不爱他和弟弟,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们的,你们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援朝你伤在哪了?现在怎么样了?” 林曼云有些慌,大儿子的这番质问,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赶紧补上了关心,还伸手去摸小儿子,但陆援朝闪开了。 “没事了。” 陆援朝闷闷地回答,虽然他不聪明,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妈妈刚刚的反应很敷衍,老头子虽然总骂他们废物,可在看到他胸口上的伤口时,老头子的眼睛红了,他眼睛亮的很,看得清清楚楚的。 “妈,你好好改造吧,我们走了!” 陆解放起了身,彻底断了林曼云的念头,拖着弟弟离开屋子,身后传来林曼云的骂声,骂得很难听,他们只当没听见,骑上车飞速离开,彻底听不见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平时睡大觉,考试抱佛脚 “哥,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狠心?” 陆援朝心里不舒服,他其实也希望妈妈能过得好一点,看到林曼云又黑又老的模样,他心里也难受的。 “大嫂说的,一时的狠心才能换回永久的太平,妈现在觉悟这么低,让她回城了,肯定会继续犯错误,还不如在农场里改造。” 陆解放现在彻底明白了,昨天大嫂和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大嫂走的时候和他说的,他当时没太懂,现在明白了。 对他们的妈,确实得狠心点,否则就是纵容他们妈犯错,害人还害己。 阮七七后来才知道,不死心的林曼云跑来大院闹,但陆得胜老早交代过岗卫,不许放她进来,她在大门口闹了一阵,无济于事,灰溜溜地走了。 林曼云在农场并没那么自由,出来一趟不容易,等她下次再有时间出来,陆解放兄弟已经回部队了,她除了骂兄弟俩没良心外,也只有认命地回农场干活。 在家休息了几天,阮七七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为期三天,考完直接放假。 考场的气氛很紧张,每个学生表情凝重,认真地答题,教室里除了钢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外,只有学生沉重的呼吸声。 还有个细细碎碎的嘀咕声。 “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降龙罗汉,齐天大圣……你们谁会做这些题,给我点提示……” 夏桃嘀嘀咕咕地在求神拜佛,也就是她声音小,否则让有心人听到,肯定会举报她封建迷信。 阮七七坐在她前面,听得清清楚楚,嘴角抽了好几下。 平时睡大觉,考试抱佛脚。 夏桃闭着眼睛在做选择题,钢笔尖点兵点将,停下来对着哪个选项,就填哪个,菩萨选的肯定不会错。 靠着这一招,她五分钟内完成了选择题,剩下的填空和问答,她傻眼了。 她算了下,选择题才20分,好歹凑个60分吧,要不然也太丢脸了。 她可是样样第一名的夏桃呢! 夏桃四下看了看,锁定了前面龙飞凤舞答题的阮七七,眼睛嗖地亮了。 她伸脚在阮七七坐着的椅子上,轻轻踢了几下,实则是用电码在传递情报:“帮个忙!” 阮七七感应到了,也听懂了,摩斯电码她正在学,夏桃和陆野都会,上官青也会,学起来不吃力。 “等下!” 阮七七脚尖在地上点了几下。 夏桃立刻安心了,百无聊赖地转钢笔,等阮七七的答案。 终于写完了,阮七七检查了下,及格应该没问题,便侧了身体,将考卷往下拉了点。 换了其他人可能抄不到,便夏桃可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忍者,轻轻松松地抄了下来,还改了几个答案,避免和阮七七的一样。 三天的期末考试,两人配合很默契地完成了。 终于考完最后一门,同学们都松了口气,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感觉考得还不错,好多知识点我都复习到了,应该没问题。” “完了完了,我肯定及不了格了,明年是不是要遣返我啊!” …… 工农兵学员如果成绩太差,确实会被遣返会原地,几个考试不理想的学生哭丧着脸,毫无放假的喜悦。 徐二凤和李玉琴两人都面露喜悦,她们感觉都很不错,好多知识点都复习到了,及格应该没问题的。 “爱红,多亏你给我们划的重点,好多都考到了,你啥时候回家?我和二凤想请你吃饭。” 回到宿舍后,李玉琴抓着何爱红的手,不住道谢。 “后天的火车票,明天我想去百货商场,给家里人带礼物,吃饭不用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何爱红拒绝了,身为班干部,帮助同学提高成绩是应该的。 “你就当是送别宴了,我和二凤都是后天的车票,明天我们一起去逛百货商场,顺便去下馆子,七七,夏桃,上官青,你们要不要去?” 李玉琴热情地询问。 “去!” 夏桃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最喜欢下馆子了。 上官青也答应了,她本来就打算去百货商场,给养父一家挑礼物。 大家都去,阮七七便也答应了,还给陆野打电话,表示要迟一天回家。 这两天的学校特别热闹,紧张繁忙了一学期,终于放松了,好多学生都选择了下馆子,每人凑点钱,点几个经济实惠的菜,再来两瓶酒,吃得特别开心。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她们在食堂吃过早饭,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路上还遇到不少同学,都要去百货商场买礼物,其中就有班长常玉峰,还有被夏桃教训过的李伟,以及另外几个男同学。 “何同学,你们也去百货商场?” 常玉峰主动跟何爱红打招呼,他长得眉清目秀,个高,还有股书卷气,而且上学有补助,他手头宽裕了不少,给自己添置了新衣新鞋,又能吃饱,比起刚开学时的憔悴老态,现在的他不仅年轻,还意气风发,在一群男同学里,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是的。” 何爱红礼貌回答,脸上还带了点笑容。 她对常玉峰的印象还不错,有文化,能力强,还用功,是个勤学上进的好同志。 再加上他们都是班干部,工作上经常有接触,她和常玉峰打交道次数不少。 “一起啊,我们也去百货商场。” 常玉峰发出邀请,其他男同学也都附和。 何爱红看向阮七七她们,她倒无所谓,但得尊重其他人的意见。 徐二凤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和男同学走得太近,可又不好太直接了当地拒绝,会得罪人。 李玉琴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是下学期还要一起上课呢。 “你们不认识路?”夏桃冷冷地问了句。 常玉峰愣了下,笑着回答:“当然认识,我们顺路嘛。” “你听不懂言外之意?我这样说,就是在拒绝你,我们不想和你们一起,让一让,好狗不挡道!” 夏桃白了眼,伸手一推,将常玉峰给推到了路边,又冲何爱红瞪了眼,吼道:“还不走?” “来了!” 何爱红不敢不听,她冲常玉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来,生怕慢一步就要挨骂。 常玉峰脸上惯常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眼里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又笑得春风化雨,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 夏桃冷哼了声,虚伪的男人最恶心了! 她一眼就看穿了常玉峰的面具,只不过这男人没惹到她,她也懒得费劲戳穿。 其他几个男同学都小声发牢骚,不外乎说夏桃太高傲,瞧不起人云云。 夏桃沉下脸,转身要去教训这些人,被阮七七拉住了,劝道:“等明年开学再教训也不迟,别影响出去玩的心情。” “行吧,明年揍不死他们!” 夏桃被说服了,她朝那几个男同学阴沉沉地看了眼,记下了他们的容貌,明年再算账。 “常玉峰,好啊,你果然背着我偷人了,你个黑了心的陈世美,老娘对你那么好,嘴里的肉都省给你吃,你对得起老娘吗?” 一道尖利的骂声平地起,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从天而降一口狐狸精的大锅,何爱红傻眼 一个穿着大红罩衣的中年妇女,左手牵了个五六岁的男孩,右手牵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背上还背了个小婴儿,小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 女人和三个孩子都黑瘦黑瘦的,一脸菜色,身上的衣服也都补丁摞补丁,只有女人穿的大红罩衣簇新,看着像是嫁衣,保存得很好,衣服上还有新鲜的褶印。 看到他们的常玉峰,面色大变,肉眼可见的惊慌,他朝女人走了过来,笑得很勉强,关心地问:“秀花,你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了,我还能见到你和狐狸精?常玉峰,我是没文化,但我不蠢,说吧,你和这狐狸精勾搭多久了?” 彭秀花指着何爱红,红着眼睛质问。 她刚刚全看见了,丈夫和这个狐狸精有说有笑,挨得特别近,在家里丈夫可从来没对她这样笑过,这对狗男女肯定有一腿。 本来还想上前劝架的何爱红,突然从天而降一口大锅,还是生活作风问题,她整个人都傻了。 从小到大都被人说古板严肃,长得不好看,没有一点女人味,还是头一回被人骂狐狸精,何爱红完全惊呆了,甚至都忘了生气。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愤怒道:“这位大嫂,你放尊重点,我是常玉峰的同学,我和他是纯洁的革命同学关系,你别血口喷人!” “我呸,纯洁你玛比呢,大马路上都贴得那么近,还有说有笑的,常玉峰在家里都没对我这样笑过,他对你笑得那么浪,你也笑得那么骚,老娘可不瞎,刚刚全看见了,我可要找你们学校领导好好问问,你们学校是教人文化的,还是培养奸夫银妇的?” 彭秀花的嘴皮子特别溜,火力十足,将何爱红骂得狗血喷头。 何爱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她又气又羞,很想和彭秀花理论,可根本没她插嘴的机会,话全让彭秀花说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同何爱红是同学,我们是正常说话,你瞎说什么!”常玉峰气愤道。 “好啊,为了这狐狸精你骂我?常玉峰你个黑了心的王八蛋,要不是我,你早饿死了,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想甩了老娘娶这狐狸精,你想得美,今天我带着孩子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你要是不养我们,我们就饿死在学校大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常玉峰是个忘恩负义的黑心陈世美,还有这个狐狸精,你叫何爱红对吧,你也别想好过!” 彭秀花的骂声中气十足,还骂得特别脏,在大学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不少人冲何爱红和常玉峰指指点点。 “又是抛妻弃子,这学期都处理好几起了。” “这对夫妻看起来确实不般配,女的都能当男的妈了,肯定没感情了,分开也情有可原。” “对啊,常班长为人很好的,他和这泼妇结婚,肯定是被迫的。” “这泼妇哪里配得上常班长啊,我要是她,就自觉离婚,别耽误常班长了!” …… 替常玉峰打抱不平的,有男有女,有本班的,也有外班的,常玉峰经常参加学校的活动,人缘很不错,大家都替他叫屈。 毕竟常玉峰现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彭秀花不修边幅,又老又憔悴,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像是母子。 彭秀花冲说话的几人瞪了过去,怒骂道:“我们要没感情,我这三个娃是咋生出来的?他是大男人,我还能强歼他不成?亏你们还是大学生,这思想觉悟还不如走姿派,我看你们更应该去农场改造!” “没错,这小崽崽也才三四个月吧,说明来上学前,常班长还和堂客困觉呢,还不只困一次,要不然咋怀上的!” 夏桃立刻帮腔,还戳穿了一个最明显的事实。 彭秀花朝她感激地看了眼,大声道:“那可不只一次,这陈世美在那事上贪的很,天一黑就干那事,要不然我三个崽是咋生的?哼,还说我们没感情,没感情能困那么多次觉?” “对,没感情的困觉,那是强歼,常班长你说你和你堂客有感情不?” 夏桃故意冲常玉峰问,给他下套。 常玉峰脸色青红交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早把夏桃弄死八百回了。 “秀花,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说,你们坐了一晚上车,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常玉峰强压下气愤,去拉彭秀花,想带她离开,免得再丢人现眼。 “别和我搞这一套,我今天就是要说出来,让大伙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常玉峰,你摸着良心说,我彭秀花哪点对不起你?你到我们村里当知青,不会干农活,年终分的粮食不够吃,差点饿死,是我给你送的粮食,要不然你早饿死了,结婚也是你同意的,我可没逼你!” “还有你这工农兵学员,我爸不肯签字,就怕你当陈世美,是我在我爸面前保证,说你绝对不是那种人,可这才上了一学期,你就要当陈世美了,钱也不寄,我和孩子在家里吃糠咽菜,你在城里吃香喝辣,还穿得人模狗样,皮鞋都穿上了……” 彭秀花挣开了他,哭诉了起来。 “我现在只后悔没听我爸的话,我爸说你是靠不住的,我不信,死活要嫁你,还死心塌地地养你,家里家外的活都是我干,你舒舒服服地看书写字,我都没怨言,现在你有出息了,就想把我一脚蹬开,你白日做梦!” 彭秀花情绪突然激动,冲上前,一把揪住常玉峰的衣领,用力抽了几个耳光。 “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还有你以后每个月都得往家寄五块钱,少一分钱都不行!” 彭秀花每说一句,就抽一巴掌,常玉峰眉清目秀的脸,瞬间红肿不堪。 她还想教训何爱红,被夏桃拦住了:“你傻啊,就她这模样,是当狐狸精的料?你好好查查,你男人的狐狸精肯定另有其人!” 何爱红本来还挺感激,可听了这话后,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就是说她丑,没女人味呗,她自己照镜子,瞅着还行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全宿舍齐心协力,教训渣男 彭秀花冷静下来,细细打量何爱红,不由点了点头,对夏桃的话十分赞同。 这个女同学一脸正气,确实不像狐狸精。 “对不住,我刚刚气糊涂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彭秀花知错就改,冲何爱红道歉。 “以后搞清楚了再骂人。” 何爱红脸色很难看,本来心情很好的,却被莫名其妙地泼一头脏水,她的好心情全都毁了。 常玉峰也冲她道歉:“对不起,都是我连累……” “打住,常同学别再和我说话了,你先把家务事解决掉吧,还有你以后也要注意和女同学交往的分寸,别让你爱人误会!” 何爱红像惊弓之鸟一样,跳开了好几步,离常玉峰远远的,还义正辞严地教训了一顿。 她爹说过,夫妻之间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双方都有问题。 而且常玉峰穿得人模狗样,妻儿却穿着补丁衣服,还一脸菜色,这也太对比鲜明了,一个连妻儿都不愿意照顾的男人,何爱红瞧不起。 她对常玉峰的好印象,现在彻底没了。 “大姐,你要五块钱太少了,你男人每个月有十七块五角补助,你至少要十块钱,七块五够你男人吃了。” 夏桃比谁都积极,不遗余力地出主意。 彭秀花变了脸色,对着常玉峰撕打,“王八蛋,你给我写信说每个月只有十块钱,头两个月还寄两三钱回家,后来一分钱都没了,还问我要钱,你良心让狗吃了?” “居然还问你要钱?大姐你狠狠地打,陈世美都没问秦香莲要钱呢,他比陈世美都不如,你踢他胯,揪他头发,捶他肚子,抽他耳光……” “手疼了吧?用这个打!” 夏桃不知从哪找来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递给彭秀花。 有几个和常玉峰关系好的男同学要去帮忙,被上官青拦住了。 “别人的家务事,关你们屁事!” 上官青冷冷地看着他们,煞气逼人,几个男同学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头都不敢抬了。 有人要去报告学校领导,但都被路边的灌木丛绊倒了,有人还连摔了好几跤,人都摔傻了,动都不敢动了。 阮七七得意地扬了扬唇,渣男人人得而揍之,她现在怀崽崽,不宜动手,但绊倒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其他同学也不敢再出声,大家都默默看着,孤立无援的常玉峰,被彭秀花按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两个孩子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 他们不喜欢爸爸,因为爸爸也不喜欢他们,对外人都比对他们好,还好吃懒做,家里的活都是妈妈干,鸡蛋却是爸爸吃的。 “吸溜……” 两个孩子时不时地吸几下,不吸鼻涕会流出来,鼻子边都是鼻涕结的痂,看着脏兮兮的。 “咕噜噜……” 俩孩子肚子里发出咕噜声,小丫头甚至还伸出舌头舔鼻涕。 阮七七看不下去了,从包里拿出几块饼干,塞到他们口袋里,不塞手是因为这俩孩子的手太脏了。 她可以帮助人,但前提是不能恶心到自己。 “快吃吧!” 阮七七冲他们笑。 “谢谢阿姨。” 俩孩子还挺有礼貌,显然彭秀花将他们教育得很不错。 兄妹俩并没将饼干都吃完,每人只吃了一块,剩下的没吃了,徐二凤问他们为什么不吃。 “给妈妈吃,弟弟饿。” 男孩不好意思地回答。 妈妈的乃水不够,弟弟总饿哭。 徐二凤叹了口气,在俩孩子头上轻轻摸了摸,对常玉峰也更加厌恶了。 连孩子都心疼妈妈和弟弟,常玉峰却只顾自己快活,他就是个自私自利还没有担当的小人。 学校领导还是赶到了,制止了这场闹剧,领导将常玉峰一家子带去办公室了解情况。 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阮七七她们继续去百货商场,只是走到校门口,夏桃突然叫了起来:“不好,那个领导不是好人!” 大家齐齐看向她,啥意思? “那领导就是个陈世美,他和女学生勾搭上,甩了糟糠之妻,那女学生现在是他堂客,他这种人肯定帮常玉峰!” 夏桃也是无意中打探到的,作为优秀的忍者,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把周围环境摸透,所以学校的老师们,基本上被她查了个底朝天。 比如校长喜欢扣脚丫子,扣了后还要闻几下。 副校长喜欢嘬堂客的脚丫子,对了,这个副校长,就是刚刚叫走常玉峰的那个,家里小娇妻的脚丫子都嘬秃噜皮了。 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齐齐向后转,朝办公楼走去。 她们找到了副校长的办公室,果然听到了副校长在劝彭秀花:“常玉峰同学是学校的优秀同学,前途无量,你这样闹太不得体了,而且你也要反思一下,夫妻要共同进步才能比翼双飞,你不进步,就会拖丈夫的后腿,你们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领导你啥意思?要不是我包了家里的活,他常玉峰能有现在的出息?要不是我爸推荐,他能上大学?亏你还是领导呢,说的啥狗屁话!” 彭秀花意志很坚定,完全没受副校长影响,还把他骂了一顿。 副校长脸色变得难看,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嫌弃,这个泼妇就和他的前妻一样,粗鄙低贱,胡搅蛮缠,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农村,你要继续撒泼的话,我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副校长以势压人,彭秀花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被他吓到了,一时间不敢开口。 常玉峰暗暗得意,多亏他了解到副校长的底细,费了不少心思拍副校长马屁,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哎呦,好大的官威,晚上在床上却像条狗一样,嘬你堂客的脚丫子,好吃不?” 夏桃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副校长的道貌岸然。 副校长勃然大怒,还没等他骂出口,阮七七已经到了他面前,小声说:“上个月在办公室里,威逼利诱欺负女学生,你很得意吧?” 刚刚她和窗外的树树唠了会,一不小心就破了个案,这副校长人面兽心,威逼利诱漂亮的女学生,而且至今都没东窗事发。 那些被欺负的女学生有些已经毕业了,有些还在上学,但她们都吃下了哑巴亏,不敢曝出来。 副校长脸色大变,额头不住冒冷汗,他这事做得极隐密,这个阮七七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他以前还打过阮七七的主意,但后来他了解到,阮七七是军属,而且上面有人,他便不敢了,被他欺负的女学生,基本上是农村来的,随便他怎么欺负都不敢声张。 第三百一十六章 顺几件裤衩嫁祸 副校长忌惮地看了眼阮七七,赔笑道:“我正在劝常玉峰同学,夫妻之间要互相理解,常玉峰同学确实做得不到位,以后必须改。” 常玉峰脸色变了变,心里恨极了阮七七和夏桃,他自问没得罪过这两人,可她们却像疯狗一样,盯着他不放。 他只是想向上爬,过得体面点,有什么错? 彭秀花这种粗鄙的农村女人,哪里配得上他? 他能够和这女人生活几年,还生三个孩子,已经够对得起她了,难道还要赔上他的一生? 尽管很不甘心,可常玉峰还是忍气吞声道:“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以后我会改的。” “这就对了嘛,带你爱人和孩子去招待所休息吧,既然来了,就带他们好好逛逛潭州城。” 副校长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之前仗势欺人的模样。 常玉峰也答应得很好,表示要带妻儿去爬岳麓山。 “爬山之前,先带你堂客孩子吃顿饱饭,瞧瞧,你红光满面,新衣新鞋,你堂客孩子一脸菜色,衣服打补丁!” 夏桃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将常玉峰虚伪的表皮撕得一干二净。 “是我的不是,多谢夏桃同学提醒。” 常玉峰很痛快地认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夏桃眼里射出杀气,这男人太会装,还能忍,好想宰了他。 常玉峰领着彭秀花娘几个去吃饭,阮七七她们继续去百货商场,大家都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家。 买完东西后,阮七七就回大院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副校长,她打算汇报给裴远,让裴远收拾。 不过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当天晚上,309宿舍先后窜出两个黑影,在副校长家门口遇上了。 两人都蒙着脸,但认出了对方的眼睛。 “你也来弄老畜生?” 夏桃出声。 白天她听到阮七七和副校长说的话了,在她生活的地方,居然漏了这么个畜生,她很惭愧,所以晚上赶过来亡羊补牢。 “嗯。” 上官青点头,她也听到了。 副校长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她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姑息。 “你打算咋弄?要不要扒了衣服吊起来示众?”夏桃兴致勃勃地问。 “太麻烦,给他家里放点东西就行。” 上官青否了,她可没扒老畜生衣服的兴趣,怕脏眼睛。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条花裤衩和内衣,是她刚刚从家属楼和女生宿舍楼顺来的,回头把这些衣服藏在副校长家里,然后举报他耍流氓。 那几个被欺负的女学生,她和夏桃都默契地没提起,如果曝光出来,对那几个女学生是致命的打击。 夏桃眼睛亮了,使劲点头:“这个好,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嗖地没影了,十分钟过去,她又回来了,带回了十来件内衣,有些款式还挺时尚。 “校长堂客的,书记堂客,副书记堂客,主任堂客……” 夏桃一件一件地说明,她刚刚顺来的。 上官青冲她竖了大拇指,这一招极好。 两人摸进了副校长家,将这些‘罪证’都藏进了副校长的书房里,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明天校长书记他们的堂客,就会发现内衣丢了,等公安来了再举报,副校长肯定逃不过。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夏桃拍着胸脯保证,她寒假还住在学校,天天都盯着,绝对不会放过老畜生。 “你三十夜去哪吃?” 上官青忍不住问。 “青青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要不然你留下来,我们去洞庭湖荡舟,去岳麓山看日出?” 夏桃飞了个媚眼,又开始撩骚了。 上官青黑了黑脸,果断上楼,不再搭理这癫婆。 夏桃耸了耸肩,也上楼了,回到宿舍后,两人各回各床睡觉。 第二天,最先闹起来的是女生宿舍楼,有几个女学生发现晾晒在窗外的内衣不见了,起初还以为风吹掉下去了,但地上和树上都没有,而且丢了好几件内衣,大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上学期就丢了几件内衣,公安来查了,没抓住,这学期他又出来耍流氓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连女人的内衣都偷!” 宿舍楼的女学生们都很气愤,跑去找宿管老师,宿管老师则上报给了学校领导。 与此同时,家属楼那边也闹了起来,再然后,校长夫人和书记夫人,都发现自家的内衣丢了,几个领导夫人年纪都不小了,又气又羞,纷纷勒令自家男人揪出这个变态流氓,否则以后都睡地板。 几个领导不敢怠慢,尤其是妻管严的校长,全程都陪着公安,他要亲眼看到那个可恶的流氓逮住,还要抽几个大耳光子,替夫人出气。 但由于学校放了假,好多学生离开了学校,人口流动性很大,导致查案进度很慢,就在公安头疼之际,一封举报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校长办公室。 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明显是左手写的,也没有落款,写着——杨副校长。 校长皱紧了眉,有些半信半疑,杨副校长虽然作风有点问题,但应该不至于干这种变态恶心的事吧? 不过他还是把这封信交给公安了,查案进度毫无进展,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校长不想放弃,而且这个流氓不揪出来,学校的女同志如何安心? 校长假意找副校长商量公事,将他叫走了,他的小娇妻也被校长夫人叫去买菜了,公安破门而入,很快就在书房找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裤衩和内衣,几个领导夫人的就在里面。 此时校长正在办公室,和副校长谈公事,电话响了,是公安打来的,校长听了几句后,脸色瞬间黑了,副校长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个大巴掌。 “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对得起老师这个称号吗?你辜负了组织的信任,辜负了学生们对你的尊敬,枉为人师,禽兽不如,和你这种东西一起工作,是我毕生的耻辱!” 怒火攻心的校长,一边骂一边踹,尤其是想到自家夫人的内衣,被这龌龊东西把玩,便是一肚子无明火,斯文书生化成了斗战胜佛,将副校长揍得鼻青脸肿。 副校长一声都不敢辩解,他以为是欺负女学生的事东窗事发了,心虚的他抱着头,任由校长揍。 【不知道吃坏了,还是着凉了,肚子痛还发烧拉肚子,今天的更新写得特别慢,我肯定会写完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教训熊孩子毫不手软 公安押着副校长下了楼,准备带去公安局审问,楼下围了不少人,有学生也有老师,还有家属,几个丢内衣的受害者也在。 看到灰头土脸的副校长被押出来,所有人都愤怒了,尤其是曾经被副校长欺负过的女学生,睚眦迸裂,恨不得生吞了这畜生。 “打死这老流氓,为民除害啊!” 人群里一道尖利的叫声响起,随后一颗石头砸了过来,正中副校长额头,顿时头破血流。 这颗石头就像导火线,瞬间点燃了大家的怒火,一拥而上,将副校长团团围住,公安和校长只得退到旁边,要不然他们也得挨打。 短短几分钟,副校长身上挨了无数拳头,还被人吐口水,变得狼狈不堪,像丧家之犬一样蜷缩在地上。 人群里的夏桃得意地笑了笑,功成身退地走了。 要不是759限制了她,这老畜生早被她凌迟了。 阮七七隔了一天才知道,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有夏桃的手脚,副校长已经被关押了起来,不出意外,会送去农场改造。 她也没给裴远打电话,以夏桃的心性,副校长这种人面兽心的老畜生,肯定不会放过,去农场后就是这老畜生的死期。 离年关越来越近,家属楼里每天都弥漫着腊肉腊鱼的香味,对于湘省人来说,不管家里多艰难,过年时都要熏些腊肉,再灌些香肠,用来正月待客。 阮七七没熏,她不会,阮霜降是熏腊肉的高手,她买了不少肉和鱼,让阮霜降熏,她吃现成的。 还有猪血粑,腊猪肝,腊猪脚,腊猪大肠等,万物皆可腊,香死个人。 最近的好消息不断,陆野和她在759的工资都涨了,而且陆野在部队的级别也涨了,本来上面想让他当团长,但陆野拒绝了,所以只涨了级别。 以前他是15级,现在是14级,工资也从141涨到158,再加上759的年终奖,阮七七第一名,陆野第二名,这个年发了笔不小的财。 有了钱就想花,阮七七在家闲是无聊,想到莫秋风捡漏的那只定窑瓷杯,有点眼馋,趁陆野休息时,便拉着他去文物商店逛逛。 陆野骑车捎着她,慢悠悠地骑,城里的年味特别浓,路上都是面带喜悦的行人,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年货,阮七七想吃猪脚黄豆了,可进了菜市场,看到肉摊前长长的队伍,立刻打消了念头。 为了一口吃的排一个小时的队,她宁可不吃了。 “我天不亮就来排队了,总算抢到了猪脚,我儿媳妇刚生崽,要靠这猪脚发乃呢!” 一个大妈喜气洋洋地出来了,篮子里是两只新鲜的猪脚,面对大家羡慕嫉妒的眼神,大妈特别得意,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就算一晚上不睡,她也得买到猪脚,不能饿着她的宝贝孙。 “我儿媳妇也是刚生崽,哎,看这样子,猪脚怕是没了。” 另一个大妈有些沮丧,一只猪也就四只脚,等轮到她肯定卖光了,这猪也真是不懂事,不能多长几只脚? “你们听说了不?豆腐摊那个寡妇,和猪肉摊的老朱勾搭上了,老朱堂客还蒙在鼓里,把那寡妇当知心姐妹呢。” “我老早看出来了,天天和老朱眉来眼去的,两人肯定有一腿!” “没人和老朱堂客说一声?” “谁敢说啊,老朱那把刀可没长眼,他又是个爆脾气,谁敢得罪他!” 几个大妈等得无聊,唠起了桃色八卦,对象就是猪肉摊上剁肉的大汉,以及隔壁摊的豆腐西施,一个柔弱美丽的寡妇。 大家都压低声音,唠得热火朝天,阮七七本来要走了,被这八卦给吸引,站在旁边听得入迷。 她朝八卦男女主看过来,果然发现了猫腻,两人一边忙着招呼顾客,一边忙里偷闲地眉目传情,眼神都拉丝了。 那个豆腐西施并没多美丽,但她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人时特别楚楚可怜,男人都喜欢这一款,尤其是老朱这种脾气火爆的莽汉,肯定被拿捏得死死的。 一阵葱油香味飘了过来,阮七七情不自禁地咽口水,好久没吃葱油饼了。 “我去买,你在这等我!” 陆野特别有眼力见,跑去买葱油饼了。 “再买些糖油粑粑。”阮七七叫道。 陆野答应了声,飞快跑去了葱油饼摊前,也得排队,不过队伍没肉摊前长,等上几分钟就行。 专心听八卦的阮七七,没注意到一个胖礅礅的男孩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支点燃的香,从口袋里掏出个炮仗点燃,等引火线快烧完时,才扔出去,朝着阮七七的方向。 “啪” 炮仗在阮七七的头顶炸了,震耳欲聋,猝不及防的巨响声吓了她一跳,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等回过神后,大家都出声指责这男孩。 男孩一点都不怕,还冲大家伙做鬼脸吐舌头,甚至还要扔炮仗,他就喜欢看别人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可好玩了。 “这孩子爹娘是哪个?怎么不管管?太没家教了!”有人怒声指责。 “吵吵什么,还要不要买肉了?” 高大威猛的老朱,将刀剁在案板上,粗声粗气地吼。 “满崽回来,让你别玩还要玩!” 豆腐西施没有太大诚意地训斥了几句,男孩根本不听,倔强地要放炮仗,豆腐西施没再管他,继续招呼顾客。 反正在菜市场,没人敢欺负他们娘俩,有老朱撑腰呢! 刚刚训斥过男孩的顾客,轮到她买肉了,老朱朝她看了眼,割了一条瘦多肥少的肉,大妈自然不干,嚷嚷了起来。 “爱买不买,有的是人买,下一个!” 老朱冷哼了声,将称好的肉拿了下来,一两肉都不卖了。 其他人也催大妈赶紧让开,别影响他们买肉,大妈气得脸都青了,可又拿老朱没办法,家里还等着吃肉呢。 男孩又扔出了个炮仗,还是朝着阮七七扔,炮仗飞到了头顶,阮七七往旁边闪了下,炮仗落地炸了。 她快速走到男孩面前,从他口袋里掏出所有炮仗,用打火机一根一根点燃,再塞进男孩外套的口袋里,一个接着一个塞。 “啪……啪……啪……” 男孩口袋里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他像跳抽筋一样,在原地不断蹦哒,一边蹦一边哭,还叫着他妈。 陆野买了葱油饼和糖油粑粑回来了,见状第一反应是护在阮七七身前,怕她和肚子里的崽崽被炮仗声吓到。 “没事,你再去买串鞭炮,越响越好。” 阮七七说话轻声细语的,脸上还带着浅笑,像耍猴一样逗弄着男孩。 卖肉的老朱和豆腐西施都冲了过来,老朱手里还提着寒光闪闪的刀,怒喝道:“你老大个人,欺负小孩子干什么?赶紧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豆腐西施哭哭啼啼地想去救儿子,可炮仗声太吓人了,她不敢靠前,便用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老朱。 老朱被看得热血上头,抢上前一步,要推开阮七七,但他才刚伸出手,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往后推,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陆野买来了鞭炮,只用一只手就推开了老朱,而且他穿着军装,气宇轩昂,一下子将老朱震慑住了,嘴里的脏话也戛然而止。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文物商店卖的都是真货,七七想掺假 “就算你是解放军,也不能欺负孩子吧?”豆腐西施哀哀戚戚地说。 “你眼瞎了?我是在陪你儿子玩游戏,你当妈的没时间陪他玩,我好心好意地抽时间陪他玩,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埋怨我,你还是不是人?” 阮七七不紧不慢地怼她,手也没闲着,继续给男孩口袋塞炮仗。 男孩的炮仗点完了,就拆陆野买回来的,她家听话的男人,买的是一万响的,吓不死这兔崽子。 “妈妈救我……好痛……朱伯伯救我……” 男孩哭得凄惨之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两只脚却停不下来,像烫脚一样上窜下跳。 “好玩吗?” 阮七七笑眯眯地问,还从陆野口袋里拿出包烟,点了支香烟放炮仗,这样更省事。 “朱伯伯会砍死你的,臭表子!” 男孩眼神凶狠,还骂脏话,显然并没认识到错误。 “你妈和这个朱伯伯是什么关系呀?他们是不是晚上一起困觉?” 阮七七将三个炮仗的引火线拧成一股,点燃后,塞进男孩的口袋里,爆炸声比打雷还响,男孩被吓得人都傻了,表情呆呆的,忘记了哭。 “满崽!” 豆腐西施着急叫了声,担心儿子说出不合适的话。 “你做贼心虚?难道你和这卖肉的家伙,晚上真一起困觉?难怪他那么护着你儿子。” 阮七七慢条斯理地戳穿了这两人的奸情。 本来她对偷情这种事是懒得管的,可谁让这女人不教育好儿子呢,还有这老朱,一个小小的卖肉师傅就敢仗势欺人,她今天心情好,替天行下道。 “你他玛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恼羞成怒的老朱抬起了刀,但陆野三下五除二,就卸了他的刀,还把他的胳膊给卸了,疼得鬼叫鬼叫的。 “老老实实看着,不准大喊大叫,不准骂脏话,不准叫满崽!” 陆野凶巴巴地定规矩,这小兔崽子没资格叫满崽。 豆腐西施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阮七七欺负,哭成了泪人儿。 “说,你妈和你朱伯伯晚上困觉不?” 阮七七没打算放过这孩子,有些孩子天生就坏,就得给他刻骨铭心的教训,否则长大后肯定祸害社会。 “困……困觉……呜呜……我不敢了,我错了……” 男孩终于意识到没人可以救他,威猛的朱伯伯也不可以,他乖乖承认了错误,还有他妈和朱伯伯的奸情。 豆腐西施脸上的血色刷地消失,她气得连炮仗声都不怕了,走过去抽了儿子一巴掌,骂道:“你瞎说什么?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你和朱伯伯晚上就一起困觉,昨晚还困了的,我都看到了,呜呜……” 男孩委屈死了,这回他没说谎,妈妈为什么还要打他? 豆腐西施眼前黑了黑,晕倒在地上。 老朱下意识地去搀扶,但他的胳膊还没接上,根本使不上力气,陆野好心替他接好,但老朱才刚扶起豆腐西施,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冲了过来,正是老朱的堂客。 她在菜市场的水产店上班,闻讯赶过来,正好看到丈夫和知心姐妹亲亲热热的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先给老朱挠一爪子,再一脚踹向豆腐西施的肚子,战斗力相当惊人。 阮七七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她将剩下的鞭炮塞进了包里,回头给家属楼的小孩玩。 两人悄悄离开了,这个老朱和豆腐西施,肯定会被送去农场改造,那个熊孩子没了撑腰的人,必然会受尽欺负,会有一个灰暗的童年。 阮七七并不觉得过分,今天如果换成普通孕妇,说不定会被吓得流产,她只是略施惩戒罢了。 文物商店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摆放,井井有条,有不少顾客在挑选商品,甚至还有两个洋人,他们在挑选瓷器,有工作人员专门为他们服务。 “这只瓶子是哥窑,华国五大窑之一,非常珍贵,二十块钱!” 工作人员介绍了洋人看中的瓷瓶,翻译转达给了他们。 阮七七好奇地走了过去,瓷瓶呈灰青色,表面有细碎的裂纹,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两个洋人很痛快地表示要买,他们受华国邀请,来这边进行工作交流的,过几天就要回国,想买几件华国名瓷带回去。 阮七七微微皱眉,她知道七八十年代,有不少文玩流失到了国外,而且是国家办的文物商店卖出去的,虽然不是国宝极的文物,但也很可惜。 不过她能理解,穷的时候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能换钱的都卖,国家也是无奈。 要是能伪造一批高仿文物就好了,真真假假掺在一起卖,专卖给洋人,既能创收,又能减少文物流失,一举两得。 可惜这种造旧高手,不是被打压了,就是不敢出头,一时半会找不到这种人才。 两个洋人买走了不少瓷器,兴高采烈地走了。 阮七七轻叹了口气,挑了几件紫檀木和黄花犁家具,还有些瓷器,她买的东西多,文物商店表示可以送货上门。 “不用,我们自己带走。” 阮七七拒绝了,等陆野将东西抬到无人处,便能收进空间了。 她打算找裴远问问,看759有没有造旧的人才,再给上面建议下,做生意别那么实诚,哪能卖真货呢,反正洋人分不出真假,卖点假的怎么了? 就当报当年八国连军的仇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中饭,这才慢悠悠地回大院,岗卫说有个年轻男人找她,留下一包东西和纸条走了。 阮七七拆开包裹,里面是红薯刮片,还有糁子粑和糍粑,以及笋干和蕨菜干,都弄得干干净净,纸条上的字很端正,且笔锋强健,明显是练过的。 来的人是白丰收,他只说进城办事,顺便给她送点土特产,非常言简意赅。 阮七七都快忘记这个便宜堂哥了,她对白丰收的印象很不错,是个人才,可惜生不逢时。 她当然不能白收这么多东西,便和树树打听了下白丰收的行踪,就住在军区不远的招待所,而且带了个老太太,应该是他奶奶谢桃枝。 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此时的祖孙俩,竟站在文物商店门口,白发苍苍的谢桃枝眼睛红了,看起来很激动。 【ps:六七十年代也有洋人来华国的,一般是受华国邀请,来的比较少,等72年尼克松访华后,来的洋人就多了】 【终于写完了,我去休息了,吃了药感觉好了一点点,谢谢宝贝们的关心,等明天起来我肯定生龙活虎的,晚安】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个有故事的老太太 这一切都是树树描述给阮七七听的,现在她和树树沟通的能力越来越强,只要她想,几乎没有她打听不到的事。 但如果不是工作,阮七七现在很少让树树打听消息,因为很多树树都特别有分享欲,就像那株话唠老银杏一样,打探消息时总会夹带私货,不是寡妇和隔壁老王偷情,就是谁家老公公扒灰,又或是谁家男人只有三秒,听得她乱七八焦的。 原本阮七七打算,先打探到白丰收祖孙俩的住处,明天再去拜访,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谢桃枝那么激动,一定和文物商店有羁绊,她的好奇心不允许她回家。 而且她还想起来,谢桃枝的来历确实相当神秘,她是从外地嫁给白地主的,而且带了不少嫁妆。 白地主当年只是个拥有十来亩田地的富农,娶了谢桃枝后,才一跃成为地主,这也是谢桃枝不能生育,白地主不敢休妻的原因。 谢桃枝嫁进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管理家里的帐务外,其他事一概不管,也不和村里的人打交道,白李村的老人都说,年轻时的谢桃枝美丽端庄,像千金大小姐,白地主是祖宗积了大德,才能娶到这么漂亮还阔气的堂客。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羡慕了,因为谢桃枝生不出崽,村里人由羡慕变成了嘲笑,背地里说了不少闲话,谢桃枝也不在意,依然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再有一点,白丰收是谢桃枝亲力亲为养大的,阮七七听原身说过,改革开放后白丰收赶上了浪头,去南方赚了一大笔钱,成了大老板,还回老家给谢桃枝修了特别豪华的阴宅。 不过白丰收具体做的什么生意,原身并不知道,她的鬼魂被困在潭州和阮家湾,去不了其他地方。 从白丰收的谈吐和书法也能看出,他从小受到了极好的教育,白地主大字不认识几个,显然教育他的肯定是谢桃枝。 “你先回家,我去办点事。” 阮七七决定去见见祖孙俩,她直觉会有惊喜。 “七七你去哪?我陪你。” 陆野不放心,非要跟着。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阮七七嗔了眼,自打知道她怀孕后,这家伙就变成跟屁虫了,上厕所都要跟着。 陆野嘻嘻地笑,反正他要跟着,不能让七七和崽崽被人欺负了。 “行吧,你跟着!” 阮七七只得答应,陆野将买的东西寄放在门卫,站岗的年轻士兵止不住地乐,以前就听说陆副团长黏堂客,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就跟那小娇夫一样,真肉麻。 “笑什么笑?你没堂客吧?” 陆野瞪了眼,还扎了一刀。 年轻士兵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嘴角都耷拉了,因为他确实没堂客,而且他21了,老家和他一般大的崽都生俩了。 “堂客很快就会有的,这包点心你一会儿下班了吃!” 阮七七拿出一小包冻米糖放在他脚边。 “嫂子,不用了……哎!” 士兵赶紧拒绝,但阮七七和陆野走远了,他又不能离不开岗位,只得收下了。 嫂子真好,陆副团长真有福气。 阮七七他们赶到文物商店时,白丰收和谢桃枝刚从店里逛完,准备走了。 “你们?” 看到他们,白丰收眼神惊喜,张口打招呼,但顾忌自己的身份,又闭上了。 “你们要去哪?”阮七七主动问。 “去火宫殿吃饭。”白丰收回答。 他这趟带奶奶进城,就是为了圆奶奶的心愿,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听奶奶提起潭州城,语气里充满着怀念,但又掺杂着其他情绪。 小时候的白丰收不懂,长大后他才知道,潭州是奶奶的故乡,那里有她牵绊了一辈子的人,可奶奶一辈子都没找到那个人。 她老人家身体越来越差,便想来潭州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火宫殿是谢桃枝最爱去吃饭的地方,嫁去白李村后,她便再没去吃过了,白丰收想带她老人家再去吃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一起吧。” 阮七七冲谢桃枝笑了笑,让他们走前面。 上次搞无良爷爷和叔叔一家时,她没注意看这老太太,现在细细一看,这老太太的气质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身上一定有故事。 谢桃枝也微微笑了笑,尽管白发苍苍,容颜衰老,但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而且就算身体虚弱,穿着破旧,也依然背脊笔直,不卑不亢。 “一起吃饭会不会影响你们?”白丰收犹豫地问。 “不会,走吧!” 阮七七语气很干脆,她连小鬼子都交朋友了,还怕和地主崽子吃饭? 谢桃枝身体虚弱,走不了太多路,陆野去叫来了辆三轮车,到了火宫殿后,老太太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浑浊的眼睛又红了。 “您以前经常来这吃饭?” 阮七七装作随意地问。 “小时候常来吃,我母亲不许我们姐妹出门,父亲就会偷偷带我们出来玩,就算带不出来,他也会打包回家给我们吃,我最喜欢吃这里的五香豆腐干,别的地方做不出那个味,好多年没吃到啦!” 谢桃枝神情充满了怀念,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尽管她现在老态龙钟,可却依然能看出少女娇态,显然童年她一定过得很幸福。 严厉的母亲,宠溺的父亲,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进了店后,阮七七让谢桃枝先点菜,老太太只点了几样,她便又点了些,然后抢着去付了钱和票。 “别和我争,现在我比你有钱,以后你有钱了再回请我。” 阮七七拦住了要付钱的白丰收。 “只怕我这辈子都请不了你了。” 白丰收自嘲地笑了笑,顶着地主崽子的帽子,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那可不一定,世事难料嘛!” 阮七七笑得高深莫测,她早知道了,白丰收日后会成为大富豪,但她就不说。 白丰收神色变了变,心里先是一喜,随后又沉下去了,以为阮七七只是随口说的安慰话,现在这个形势,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谢桃枝吃饭的礼仪很优雅,而且她饭前要先喝半盏茶,然后再吃饭。 白丰收也是这样,阮七七心思一动,莫秋风也有这样的习惯,饭前必喝半盏茶,说能养胃。 “我有长辈也和你们一样,饭前喝半盏茶,说是养胃的。” 阮七七笑着说。 “从小奶奶就这么教我的,习惯了。”白丰收笑了笑。 “我也是从小习惯的,长辈说能养胃。” 谢桃枝也笑了。 【还有两更,今天比昨天又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是着凉还是细菌感染,痛得死去活来,元气大伤,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和饮食卫生啊】 第三百二十章 堂弟名叫莫秋凤 阮七七也没太在意,大户人家的规矩都差不多,说明谢桃枝确实是大家闺秀,落难了才会嫁给白地主。 “你们进城来办什么事?有需要帮忙的只管说。”阮七七主动说道。 白丰收神情犹豫了,不由自主看向谢桃枝。 奶奶说要来找一个人,可偌大的潭州城,只靠他们祖孙找,恐怕猴年马月都找不到。 他倒是能等得及,可奶奶等不及了。 “我们来找一个故人,他可能不在了,可我不死心,想再来找找看。”谢桃枝叹了口气,神情哀伤。 “那个故人是您的亲人吗?”阮七七试探地问。 “是我的堂弟,壬子年生人,他要是还活着,得有59了。” 提起堂弟时,谢桃枝语气特别骄傲,眼睛都明亮了不少,可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黯然了。 因为她托人打听到,堂弟被小鬼子害了,但她还是不死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见到堂弟的尸体,她不信堂弟死了。 阮七七心又跳了跳,莫秋风也是59,上个月刚过的生日。 “您堂弟叫什么?长什么模样?不是我们吹牛,只要有这两样信息,我们肯定能打听到。”阮七七语气笃定。 “真的?” 谢桃枝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 阮七七使劲点头。 谢桃枝内心很纠结,她很想找到堂弟,可她现在的身份,又怕找到后连累堂弟,可如果不找到堂弟,她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宝贝要怎么办? 她的身体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莫家的东西必须交到莫家人手上,她在父亲和叔伯们的墓前发过誓的。 “对不起,我再想想。” 谢桃枝并没冲动地下决定。 “没事,您多想几天也行,顺便好好逛逛潭州城,只要您想好了,随时都能来找我。”阮七七并没生气,她很理解谢桃枝的心情。 那个人一定是对她特别重要的人,再加上谢桃枝现在身份敏感,她纠结才是正常反应。 谢桃枝感激地笑了笑,吃完饭后,阮七七和陆野送他们回了招待所,还给他们换了间带浴室和卫生间的贵宾房。 等他们走后,白丰收不解地问:“奶奶,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找人?” “我害怕呀,那人现在要是过得很好,我这么找上门认亲,会给他带去麻烦的。”谢桃枝叹了口气,内心也是万分纠结。 她原本是打算偷偷找到堂弟,把那些东西交给他,并没打算认亲的。 如果让阮七七他们帮忙,肯定会弄得大张旗鼓,谢桃枝心里顾虑重重。 “可如果不让他们帮忙,只凭我们很难找到人。”白丰收提醒。 谢桃枝又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天空的月亮,喃喃道:“小凤,你在哪呢?” “奶奶,您找的人叫小凤?” 白丰收好奇地问,他还是头一回听奶奶提起这个人。 谢桃枝点了点头,笑着说:“他是我们家族里最漂亮最聪明的,打小就调皮,总是会想出些新奇古怪的法子捉弄人,可又不让人讨厌,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他。” “他叫谢小凤?” “我堂弟不姓谢,他姓莫,叫莫秋凤,秋凤凰鸣,喻意极好。”谢桃枝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本姓莫,家里出了变故才改母姓。” 这还是谢桃枝第一次提起以前的事,白丰收本想多问些,可老太太累了,他便伺候着上床休息了。 谢桃枝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找阮七七帮忙。 她让白丰收打电话给阮七七,约在招待所见面。 “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想麻烦你帮忙找我堂弟,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别嫌我烦。”谢桃枝不好意思道。 “您说。” “如果找到了我堂弟,能不能让我们私下认亲,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连累他。”谢桃枝说了她的请求。 “可以。” 阮七七欣然答应。 “谢谢你。” 谢桃枝起身向她鞠躬,被阮七七拦住了,“别这样,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对我来说,却是大恩大德,丰收,这份恩情只能你帮我还了,你一定要记得!”谢桃枝语气很郑重地嘱咐。 “我记得的,奶奶!” 白丰收也郑重点头,有生之年他都会记得。 谢桃枝这才安心,对阮七七说道:“我堂弟姓莫,莫问前程的莫,叫秋凤,秋凤凰鸣的秋凤,我家出事时,他在京城上大学,当时我家被小鬼子灭了门,我和母亲侥幸逃生,但都受了重伤,我们躲在农村养伤,不敢出门,错过了和表弟相见,后来才打听到他被小鬼子害了,可我和母亲不信,生得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堂弟的尸体,我不信他死了。” 阮七七强掩下内心的激动,问道:“我记得潭州城有家非常出名的当铺,当家的就姓莫,被小鬼子给灭了门,您是莫家小姐?” “是的,我就是莫家小姐,那天晚上,小鬼子打扮成土匪潜进我家……” 谢桃枝情绪太激动了,根本说不下去,那天晚上的经历,是她一辈子的痛,也是她一辈子的恨,她每次想起来都是锥心之痛,只恨自己太无能,不能替亲人报仇。 “他们抢走了我家的宝物,还当着家里男人的面,把家里的女人都给糟蹋了,我的堂妹才8岁,都没能逃过,被他们活活给糟蹋死了,还有我6岁的弟弟,也被他们活活摔死了……他们作完了恶,放了把火走了。” 谢桃枝死死咬着牙,眼里都是仇恨,出事那年她22岁,被母亲拘在家里绣嫁妆,因为过一个月她就要出嫁了。 但一切都被小鬼子毁了,她的亲人没了,清白也没了,更不可能再生孩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奶奶,喝点水。” 白丰收很担心老太太的身体,他没想到看似平静文雅的奶奶,竟有这么悲惨的过去,该死的小鬼子,老天爷怎么不灭了他们呢! “我没事。” 谢桃枝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没死成,等我醒来时,发现我在暗室里,是母亲将我拖进暗室的,躲过了大火,暗室里有食物和水,还有药,我们在暗室里躲了半个月,才敢出来。” “我们去了乡下养伤,还托人给京城的堂弟发电报,让他别回来,可他还是回来了,说是被小鬼子害了,可我不信,堂弟那么聪明,不会那么容易被害的,他肯定还活着。” 谢桃枝对堂弟充满了信心,打小就古灵精怪的堂弟,把精明能干的大人都捉弄得团团转,怎么可能被小鬼子害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姐弟相认 “您为什么会嫁去白李村?”阮七七好奇地问。 “是我母亲安排的,母亲受了重伤,她自知时日无多,不放心我留在潭州城,白李村是母亲精挑细选过的,穷乡僻壤,而且是大山里,小鬼子找不到那儿,母亲在我出嫁后就去世了。” 谢桃枝神情哀伤,小时候她一直和母亲不亲,觉得母亲太严厉,不像大伯母和婶婶那么温柔可亲,可出事后她才明白,母亲有多么坚强,强撑着重伤的身体,还能安排好一切,换了普通女人肯定做不到。 而且母亲是爱她的,母亲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还让她好好活着,别想着报仇。 “您母亲很伟大!” 阮七七由衷赞叹。 “是的,我不及我母亲十分之一。”谢桃枝点头。 若是她有母亲十分之一的手段和心性,就不会把日子过得这么糟糕了。 “您也很能干,只是世事难料。” 阮七七安慰她,谢桃枝能把白丰收教养得这么好,就说明她是个聪明坚强的女性。 而且她现在能百分百确定,谢桃枝的堂弟就是莫秋风。 这个世界果然很小。 “你们在招待所里安心住着,三天内我就给你们答复。” 阮七七起身告辞,还把白丰收叫到外面,塞给他一把钱和票,“拿着,给你奶奶的,这三天别回家,带老人家出去逛逛,等我的好消息。” “我带了钱,你上次给的二百块还没花完。” 白丰收不想收这线,他还不起的。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奶奶的,带她老人家去吃好吃的,别省!” 阮七七语气很严肃,白丰收不敢再拒绝,便收下了。 回到大院后,阮七七第一时间去找莫秋风,这个点还没下班,她去了办公室。 莫秋风在批阅文件,阮七七敲了门进去,笑着叫道:“莫叔!” “坐,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莫秋风笑着问。 “大喜事,莫叔你肯定会给我包个大红包。”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莫秋风被勾起了兴趣,问道:“这么看来,是我的喜事?” “对,莫叔您认识一个叫莫桃枝的人吗?” 阮七七没卖关子,直接地问。 莫秋风面色微变,急着问:“你认识她?七七,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 当年莫家找出来的尸骨只有23具,少了两具,而且暗室里的食物和药也少了,莫秋风就知道肯定有人逃了出去,可他不确定是谁。 他托人暗中打探过,就算到现在,他也在打探,可一直没有消息。 莫秋风猜测,他们很可能死了。 可现在从阮七七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莫秋风又燃起了希望,一改平日的冷静理智,坐都坐不住了。 “您别急,莫桃枝还活着,她现在叫谢桃枝,当年莫家出事后,她和母亲逃过一劫,但受了重伤,您二婶安排她嫁去了我老家隔壁村,本来生活还算太平,可前些年被划成了地主,所以她担心身份会影响到您,打算私下认亲。” 阮七七说了谢桃枝的意思。 “有什么影响的,她还和以前一样谨小慎微,七七,她现在在哪?” 莫秋风激动地站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堂姐。 “我安排在招待所,等一下,莫叔你别这么激动,冷静点,要不您先换套衣服?” 阮七七追了上去,有点哭笑不得,还是头一回见到莫秋风失态呢。 “等我一下。” 莫秋风冷静了下来,堂姐现在是地主,他穿着军装确实不方便见,等私下见了面后,他再给堂姐安排好,肯定要接来潭州城,不能再住在山区受苦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莫秋风和阮七七骑车过去的,他还穿了便装,到招待所时,正好碰上要出门吃饭的祖孙俩。 看到白发苍苍的谢桃枝,莫秋风眼睛不由红了,他的堂姐才61岁啊,怎么老成这样了? 谢桃枝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流下了眼泪,喃喃叫道:“小凤?”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莫叔的小名真可爱。 “是我,二姐。” 莫秋风上前紧紧抓住堂姐的手,姐弟俩相隔了四十年,终于再次见面。 “小凤,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你没死,我总算找到你了!” 谢桃枝扑进莫秋风怀里,激动地哭诉着,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阮七七给她含了几片野参。 “二姐,我满城找你和二婶,你们躲在哪儿?” “躲在乡下养伤,我和母亲都受了伤,母亲伤得更重,城里不敢待,小鬼子抢走的甲骨文是假的,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报复,我们还给你发了电报,让你不要回来,你怎么回来了呀?” 谢桃枝泪眼婆娑地看着弟弟,怎么都看不够,她终于找到弟弟了,可她却没几天能活了。 老天爷总是这么小气,不肯多眷顾她一些。 “我没收到电报,族人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我就赶回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回来的,得让父亲他们的尸骨入土为安。” 莫秋风也是泪流满面。 姐弟俩说了不少往事,得知亲人那天晚上经历的一切,莫秋风恨得捏紧了拳头,他赶回来时,亲人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尸骨,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谢桃枝表示有私密话要和莫秋风说,阮七七和白丰收都离开了屋子,留他们姐弟俩在房间里。 “母亲当时身体油尽灯枯,强撑着安排好了我的婚事,我出嫁那日,她便走了,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东西亲手交到你手上。” “是不是那箱甲骨文?” 莫秋风猜到了,当年小鬼子抢走的是假的,真的肯定在二姐手上。 因为二婶的父亲,是当铺里手艺最好的造旧师傅,这门手艺他传给了女儿,也就是他二婶,二婶嫁给二叔后,就负责当铺里造旧这一项。 “还有其他的,是莫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贝,母亲把他们弄成普通摆件,当成陪嫁随我嫁去了白李村,一直被我藏着,就算那些人来抄家,也没看出来是宝贝。” 谢桃枝语气得意,她造旧的本领是母亲一手教的,母亲还夸她别的不行,唯独这一门天赋极好,别的姐弟都比不过她。 【三更写完啦,我去休息了,晚安】 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男人是哪个的儿子? 四十年不见,谢桃枝有许多话要和弟弟说,可她精力不济,说不了多久就面露疲乏,莫秋风看出来了,提出带堂姐回家住。 “我不去了,这次能找到你,我死也瞑目了,小凤你现在怎么样?” 谢桃枝拒绝了,她不想连累弟弟。 看小凤的模样,这些年应该过得还不错,她把东西交给弟弟后就回白李村,安静地等死。 她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害怕找不到弟弟,现在任务完成,她也能安心地去下面和亲人团聚了。 “二姐,我现在能护着你,你不要有任何顾虑,相信我!” 莫秋风语气很坚定,他在潭州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连亲人都护不住,那可成笑话了。 在他的再三劝说和保证下,谢桃枝终于还是答应了,她其实也打从心底想和弟弟多待几日。 “丰收,劳你去叫辆三轮车。” 莫秋风打开门,对白丰收和颜悦色道。 “好的。” 白丰收飞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就找来了辆三轮车,他和莫秋风一起,搀扶着谢桃枝上车,一起回了大院。 看到大院门口站得笔直的士兵,谢桃枝吓了一跳,她叫住了莫秋风,低声问:“小凤,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二姐,我就在里面上班,回去后我和你细说。” 莫秋风安抚地拍着她的手,笑容温和又坚定,让谢桃枝瞬间安心了。 小凤从来不应承办不到的事,她是没用的,小凤可比她有本事多了。 “政委!” 士兵啪地敬礼,恭敬地叫了声。 莫秋风微微点头,谢桃枝和白丰收祖孙俩都傻了眼,刚刚他们没听错吧? 等回到莫秋风的住处,谢桃枝急着问:“小凤,你是这里的政委?” “是的,家里出事后,我给小鬼子设了个套,假装遇害,实际上改名换姓参加了革命。” 莫秋风一边解释,一边给他们泡茶。 白丰收很有眼力见地去帮忙,从认亲到现在,他很少说话,但干活却很积极,莫秋风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有大出息,我们小凤可是家里最聪明的。” 谢桃枝一脸自豪地夸赞,莫秋风笑呵呵地听着。 莫家米面油都没有,莫秋风不开火,都去陆家蹭饭,阮七七回家拿了菜,准备亲自下厨,庆贺莫秋风姐弟相认。 “七七你别累着,我叫小段来做。” 莫秋风拦住了,孕妇可不能太操劳。 小段每天晚上会去陆家做饭,这个点差不多要来了,果然,莫秋风电话打去陆家,小段接的电话,很快小段就带着菜过来了。 莫秋风又给陆得胜打了电话,让他晚上直接来家里吃。 “呦呵,你家今天刮发财风了?居然请老子吃饭?” 陆得胜说起了风凉话,天天跑他家蹭饭,不愧是叫莫秋风,天天打秋风呗! “不来就算了,反正小段在我这!” 莫秋风说完就挂了电话。 “来,老子还要喝茅台……靠……又他玛挂老子电话!” 陆得胜说了半句,听到嘟嘟声,气得大骂。 一个小时后,陆得胜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叫:“莫秋风你他娘的又挂老子电话,亏你还是读书人呢,一点礼数不懂!” 声到人到,陆得胜冲进了屋子,看到谢桃枝祖孙,他愣了下,不好意思道:“有客啊,你不早说!” “我二姐和她孙子。” “他是我工作搭档,陆司令。” 莫秋风给他们介绍,谢桃枝祖孙立刻诚惶诚恐地起身,不知道该怎么招呼。 “快坐,我和老莫是老搭档了,甭客气!” 陆得胜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愕然地问:“老莫,你咋突然冒出个二姐?当年不是那个啥了?” “我二姐侥幸逃了出来,这些年一直在找我,今天多亏了七七,我们姐弟俩才能重逢!” 莫秋风语气很感慨,对阮七七也十分感激。 如果不是阮七七,他和二姐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相见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必须好好庆贺,把你那茅台拿出来,老子陪你喝个痛快,还有,你得给我家七七包个大红包,不能白帮忙!” 陆得胜理直气壮地要茅台和红包,平时都是莫秋风打他秋风,今天他必须狠狠地宰这家伙一顿。 “酒柜里的酒随你挑,想喝多少都成。” 莫秋风答应得特别痛快,红包他自然也会给,必须包个超大的。 谢桃枝被他们之间的关系,搞得有点懵,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白丰收也没盘清楚,祖孙俩都一脸懵。 “司令是我公爹,他前前堂客是莫叔的前堂客,莫叔的前堂客,和我公爹生的儿子,是我男人,你们听懂了不?” 阮七七好心给他们解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一般人都能听懂。 祖孙俩眼睛都转成蚊香圈了,咋越听越迷糊了? “你男人是哪个的儿子?” 白丰收很小声地问。 “当然是司令儿子,我婆婆先嫁给司令,后面嫁给莫叔,但也离了,莫叔和我公爹现在搭伙过日子,也挺好。” 阮七七真心觉得这俩人过得很不错,年纪也不小了,事业稳定,下班后还有一起喝酒吹牛的老伙计,已经打败生活中一大半男人了。 “小凤他离婚了?他现在是光棍?” 谢桃枝抓住了重点,语气都急了。 她家小凤那么俊,那么聪明,怎么离婚了呢?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赶紧说:“前不久刚离,不过莫叔有三个孩子,都还不错。” 只是都不咋回家,尤其是莫和平那个白眼狼,过年都不回来了,据说和袁慧兰又重归于好,准备去张家过年。 呵……和袁慧兰一样趋炎附势,以后有她们母女后悔的! 谢桃枝叹了口气,“有孩子就好,老了有依靠。” 而且小凤前头那个堂客,听着不像是好女人,结婚离婚比喝水还勤快,不是安生过日子的,她得劝劝小凤,趁现在年纪不大,再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女人,老了能作个伴啊! 小段做好了丰盛的饭菜,摆了满满一桌,陆野也来了,莫秋风心情极好,和陆得胜干了好几杯,喝得有些上头了,他兴冲冲地将最近捡漏的几件东西拿出来显摆。 有砚台,字画,还有瓷器,莫秋风最得意的是一只汝窑瓷盘。 “可惜是破损的,但也很不错了,我花三十块钱买来的。” “三十块钱买这破玩意儿?难怪你天天上我家打秋风,合着钱都让人拐了啊!”陆得胜一脸嫌弃地看着这汝窑瓷盘,盛咸菜他都嫌破。 “你懂个屁!” 莫秋风瞪了眼,这可是五大窑之首的汝窑,能有这么一件瓷盘,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桃枝仔细端祥了几分钟,突然她笑了,打趣道:“小凤,论学习我远不如你,可论掌眼,你却不及我。” 【躺床上睡不着,肚子不痛了,但胀气,索性起来写了一章更新,这回真去睡了,晚安晚安】 第三百二十三章 比唐僧还厉害的莫秋风 莫秋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难得地出现了懵,他不相信地问:“二姐,我反反复复确定过,应该不会错吧?” 虽然他掌眼确实不及二姐,可好歹也是从小耳濡目染,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这件瓷盘他有八九成的把握呢! 谢桃枝抿嘴笑了笑,伸出手托起瓷盘,举高对着灯光,问道:“看到这个豁口了没?” 莫秋风点了点头,这只盘子破损了不少,否则肯定轮不到他了。 阮七七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她果然没猜错,谢桃枝是个鉴宝高手,回头问问老太太认识会造旧的高人不。 陆得胜听不懂,啥掌眼不掌眼的,现在他就想吃点龙眼,可惜潭州买不到新鲜的。 “你知道掌眼是啥不?” 陆得胜捅了下旁边的儿子,小声问。 “当然知道。” 陆野朝他不屑地哼了声。 陆得胜懒得和他计较,赶紧问是啥意思。 “凭啥告诉你?” 陆野撇过头,给了老头子一个后脑勺,其实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说也说不清楚,所以他选择气死老头子。 “凭老子是你老子,没大没小的东西,要不是七七怀崽了,老子非捶死你不可!” 陆得胜咬牙切齿地骂,但陆野根本不在意,还大逆不道地怼:“你捶不过我,年纪大了就安分点,成天捶这个捶那个,你以为你是雷公啊!” “老子是你爹!” 陆得胜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莫秋风嫌他吵,不耐烦道:“出去吵吵!” “是他找我吵,还要捶我!” 陆野立刻告状,还一脸无辜地站到阮七七身边,冲老头子挑衅地看了眼。 陆得胜咬着牙,无声骂道:“回去揍不死你个兔崽子!” 尽管他很想有志气地走人,但好奇心让他厚脸皮地留了下来,他主要就是想知道那掌眼是啥玩意儿! “你也闭嘴!” 阮七七轻斥了声,陆野乖乖闭了嘴,房间里立刻安静了。 谢桃枝举了会儿瓷盘,手酸了,白丰收接过了瓷盘举着,看他举的手势,便知道他也是个行家。 “丰收你来说!” 谢桃枝微微笑着,语气里对孙子特别有信心。 白丰收有些腼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官呢,紧张得不敢开口。 “自家人就算说错了也没啥,你舅公不会笑话你!”谢桃枝笑得特别慈祥。 白丰收点了点头,他一手托着瓷盘,一手指着盘底的豁口,说道:“这个豁口的形状和角度,是奶奶习惯的手法。” 别的都不必说,只看这个豁口,就知道必是他奶奶做的赝品。 莫秋风傻眼了,他这是把二姐做的赝品给买回来了? 阮七七激动地问:“难道这只瓷盘是你奶奶做的?” 谢桃枝含笑点头:“是四十年前的作品,当时我做了三只汝窑,用来应付军阀的,没想到被小凤买来了。” 莫家开门做生意,每天都要应付各种大鬼小鬼,最难应付的就是各路军爷,那时候军阀混战,经常会有吃了败仗的军阀来要军粮,城里的商人便是军阀们讨要的对象。 做买卖的斗不过拿枪杆子的,没人敢和军爷做对,莫家也不敢,便在真宝贝里掺了些假的应付,靠着谢桃枝母女高超的造旧手艺,那些年都没出过差错。 只是没想到,四十年后,其中一只竟回到了小凤手里。 “前几天我才刚得到这只瓷盘,今天就见到了二姐,这便是天注定我们姐弟要重逢呀!” 莫秋风并没因为是赝品失望,反而更高兴了,这只二姐做的赝品,比真的更珍贵。 谢桃枝笑中带着泪,今天是她这四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她骂了四十年老天爷,以后不骂了。 阮七七张口想问造旧的事,陆得胜抢在了她前面,扯着大嗓门问:“你们先和我说说,掌眼是这只破瓷盘?还是其他玩意儿?” 他老陆虽然文化不高,可好学啊,既然知道了新词,肯定要搞懂的。 “掌眼是一门手艺,像古玩店和当铺都有掌眼师傅把关,我二姐和二婶都是掌眼高手!”莫秋风耐心解释。 陆得胜听得直点头,“明白了,就是当铺里的大掌柜呗,我以前也去当过,给钱挺干脆,就是有点黑,崭新的皮袄只给半吊钱。”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当着人面说人黑心,她这公爹可真实心眼。 陆解放兄弟果然完完全全地遗传了亲爹。 “你在我家当的?”莫秋风问。 “不是,在我老家县城,他奶奶的,要不是时间不赶趟,我肯定要揍那当铺掌柜。” 尽管过去了四十几年,但陆得胜现在想起来还是气,那家当铺的掌柜和朱地主一样,都是吸老百姓血的奸商。 那年收成不好,朱地主还不肯减租,粮食都进了朱家的粮仓,乡亲们却饿着肚子,他便组织了一帮同样年轻气盛的乡亲,冲进朱地主家抢粮食。 可惜朱地主家有护卫队,还有槍,有几个乡亲被打死了,陆得胜趁乱逃了出来,还顺走了两件新皮袄,男式的他自己穿,女式的拿去当铺当了半吊钱。 因为他被官府通缉了,朱地主悬赏一百块大洋要他的脑袋,老家待不下去了,陆得胜早就听说有革命军,但一直没下定决心,这一被通缉,他索性铁了心投奔革命军了。 回想起了往事的陆得胜,又想到了吃苦耐劳的原配,再想到快死绝了的大女儿一家,如今只剩下还在坐牢的外孙女和大外孙了,他不由叹了口气,神情也黯然了下来。 “老陆你又犯以偏概全的错误了,不能因为一家当铺黑心,就认为所有当铺都黑心,同样道理,不能因为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就否定他整个人,看人看事都要全面,不能武断地下结论,你可是一军之首,这毛病得改……” 莫秋风开启了唐僧模式,碎碎念碎碎念,连续念了十来分钟,阮七七都听得犯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还是头一回领教莫秋风的唠叨功力,不愧是干政委的,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功力,绝对比唐僧牛逼,别说孙悟空了,就算如来佛都吃不消。 “我知道了,不能以偏概全,不能武断,看人看事要全面,我记住了!” 陆得胜听得脑袋大了十几圈,他最怕的就是莫秋风碎碎念,偏偏人家说的还很有道理,由不得他不服。 莫秋风也见好就收,继续和二姐探讨瓷盘。 第三百二十四章 老祖宗知道了,都得给咱们竖大拇指 “丰收学了二姐的本事?”他关心地问。 “我笨,只学了些皮毛,奶奶才厉害。”白丰收谦虚道。 “这孩子欠缺的是实践,农村条件有限,很多东西没法教,要是这孩子生在莫家,肯定比我厉害!” 谢桃枝对孙子的欣赏毫不掩饰,白丰收在古玩上的天赋,比她还高。 “实践不用担心,去文物商店上班就行。” 阮七七趁机开口,看祖孙俩的眼神特别火热。 她绝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想什么就来什么,才刚想去找造旧高手,老天爷就送来了白丰收祖孙俩。 “我去上班?” 白丰收不敢相信地问。 “你和你奶奶都去,你们会造旧对吧?”阮七七激动地问。 “我奶奶会,我还没出师。”白丰收如实回答。 “会就行,莫叔,让他们去文物商店上班,专门制作高仿赝品,卖给洋人,既能免除文物流失到国外,又能给国家创收,一举两得的美事。” 阮七七说了她的想法。 “对啊,凭啥卖洋人真的,就该卖给他们假的,七七你真聪明,这么好的法子都能想到!”陆野立刻捧场。 “没错,就得给洋人假货,好东西凭啥给他们!” 陆得胜也很赞同。 莫秋风面有所思,七七的法子确实不错,这样既能安置二姐祖孙,又能给国家创收。 “行,我去安排这事。” 莫秋风同意了,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我再让我领导多找几个造旧高手来,马上春季广交会了,机不可失!”阮七七笑着说。 也不限于在潭州城,京城长安沪城那边的高手肯定更多,她把这想法说给裴远听,让裴远汇报给上面。 谢桃枝终于听懂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这身份能去上班?” “能,不管啥身份,能给国家做贡献就是好同志!” 阮七七笑嘻嘻道。 谢桃枝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擦着眼泪说:“我老了没什么,只是可惜丰收,他还年轻呀!”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您老且有好日子过呢!” 阮七七大声安慰她。 谢桃枝笑着摇了摇头,她都没几日活了,无所谓了,死前能见到弟弟,还能安排好孙子的出路,她已经死而无憾了。 至于孙女,她并不担心,这些年有丰收照顾着,欢喜这丫头并没吃太多苦,丰收有了工作后,肯定会把妹妹照顾得更好。 第二天,谢桃枝提出要回家,莫秋风没同意,还带了她去医院检查身体。 一番检查下来,让他松了口气,二姐并没器质性的病变,只是因为多年营养不良,再加上身体受伤没有好好调养,才导致身体孱弱。 医生说,好好调理的话,谢桃枝肯定能多活几年。 阮七七知道后,从空间里挖了灵芝和参,给莫秋风送了过去。 空间里的灵芝和参蕴含灵气,对谢桃枝的身体大有好处,管芝华吃了她送的人参后,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她又去找了裴远,说了她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可能会引起国际纠纷?”裴远给气笑,太阳穴更疼了。 他手下这些个个都是人才,还都一天一个馊主意,昨天小操那兔崽子,半夜三更跑到他家,还算这兔崽子懂事,穿了衣服,没吓到他闺女,否则他绝对要揍死这兔崽子。 兔崽子之所以突然发神经,是因为他知道了上官青是丁一要来的,越想越气不过,非让他再招个漂亮厉害的姑娘,他也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被这兔崽子折磨了一晚上,一大早来上班,还要被阮七七折腾,裴远有时候真的很想辞职,他玛不干这破主任了! 阮七七很认真地问:“引起国际纠纷的前提,是洋人知道买的是假货,洋人又不懂华国文物,他们也得找人鉴定,文物鉴定高手都在华国,谁敢说国家卖的是假货?” 怕个球! 裴远表情深思,这话看似癫,细想想确实有点道理,可是—— “总有一两个叛徒,还是不妥!” “你傻啊,叛徒说是假的,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皇帝的新装你知道吧?算了,你可能不知道,指鹿为马你总知道吧?爸爸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说假的肯定是坏人,灭了他!” 阮七七越说越激动,一边说一边拍桌子,她最恨的就是叛徒了,看到一个弄死一个。 裴远端起了茶杯,他刚泡的龙井,别被这癫婆给拍洒了。 一边喝茶,一边细想阮七七的话,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那么多文物流失出去,他也挺心疼的。 “再说了,那些洋人抢咱们的宝贝还少吗?你没看到鹰国的博物馆里,摆的都是咱们的宝贝吗?他们厚颜无耻地抢占我们的宝贝,我们凭什么不能卖他们假货?老祖宗知道了,都得给咱们竖大拇指!” 阮七七眼睛都气红了,十五岁时,她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游学活动,由老师带队去欧洲游学,当参观鹰国博物馆时,他们所有人都沉默了,心情无比沉重,脸上火辣辣的。 那段屈辱的历史,在课堂时他们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可当看到国外的博物馆里,摆放着我们老祖宗精美的文物时,任何一个华国人都笑不出来。 “你冷静点,小心动了胎气!” 裴远有点慌了,这啪啪啪地拍桌子,他真怕小崽崽拍出来。 他可打不过暴龙。 “这事也不用你办,你和上面说就行,春季广交会就要来了,难道你们不想发笔横财?不想为国家创外汇?” 阮七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外汇……一个又香又甜的大饼,就连裴远都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国家现在太缺外汇了。 “我会和上面汇报,你不要私自行动!” 裴远很严厉的警告,他真怕阮七七又擅自行动。 “我倒想行动呢,没造旧高手我怎么行动,你抓紧时间办,别磨磨叽叽的!” 阮七七很不客气地催。 裴远又给气笑了,他这领导愣是给当成跑腿伙计了,罢了,为国家做贡献不计较个人得失,他不和孕妇计较。 等阮七七走了后,他便给总局打电话,将阮七七的想法,委婉地说了出来,总局一开始不同意。 “八国连军抢了我们那么多宝贝,鹰国博物馆里,现在还摆着那些宝贝,老祖宗要是知道我们给他们赝品,肯定会给咱们竖个大拇指!” “天天说要创外汇,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我们真要和外汇擦肩而过?洋人又不懂文物,文物的鉴定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谁敢说是假的?皇帝的新装你若是不知道,指鹿为马总知道吧?” 裴远把从阮七七那受的窝囊气,全给还给领导了。 【今天更新写完了,每天三更肯定不会少的,多了有点困难,晚安晚安】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起去爬山吗? 经过裴远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外汇的强大诱惑力,759总局领导终于松口了,表示会请示上级,得到批示后,759会全国召集造旧高手,集中在一起做高仿。 上面的回复很快,没几天谢桃枝祖孙的工作就落实了,成为了文物商店的编外员工,实际上隶属759。 “我也能拿工资?可我这身体,怕是为国家做不了多少贡献了。” 得到消息的谢桃枝激动坏了,她最担心的是自己身体拖后腿。 “二姐,医生都说了你没啥毛病,只要好好调理,再活三四十年都没问题。” 莫秋风有意将年份说长了,宽慰二姐的心。 “奶奶,这些天你气色好了不少,走路都不用我搀,你肯定能长命百岁,我还要靠您指点呢!”白丰收说道。 谢桃枝甩了甩胳膊,又抬了抬腿,确实感觉到了不一样,比以前有劲多了,而且最近她心慌气短的毛病也好了不少,她真的不会死了? “借你们吉言,我争取多活几年,啊呀,没想到我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跟做梦一样,小凤,我想去给大伯父亲他们上坟,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谢桃枝十分感慨,到现在她都有种不真实感。 “这个礼拜天休息,我陪你去。”莫秋风笑道。 他也有一阵没去看望父母亲人了,是要去和他们说说好消息。 白丰收抽空回家了一趟,认亲的事他没细说,只说奶奶找到城里的亲人了,以后会住在城里,白家人都为谢桃枝高兴,更开心白丰收有了正式工作。 “丰收,你现在有工作了,我去托媒婆给你介绍对象吧。” 白母迫不及待地想娶儿媳妇,儿子有了正式工作,还是在大城市里,就算成分不好,也能娶上媳妇了。 “我不打算在村里找对象,妈你别瞎张罗。” 白丰收拒绝了,而且他还说:“欢喜的对象你也别在村里张罗,我自有安排。” 以前他在村里受尽欺负,看不到一点出路,他都不想妥协娶个丑的或傻的媳妇,现在他有了出路,他的野心也开始滋生了。 而且打开了眼界,只要他有真本事,就算是地主崽子也没关系,照样能有大出息。 所以他要等有了出息后,再找自己喜欢的姑娘,村里那些女孩也很好,但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喜欢不起来。 妹妹也是,宁可晚嫁,也不要将就嫁给村里那些莽夫,他先安排好自己,再想法安排妹妹,未来肯定是光明美好的。 白丰收的话在家里分量极重,他父亲白三元优柔寡断,母亲更没主见,所以自打他十五岁后,家里就是他说了算。 “那依你的。” 白三元夫妻虽觉得有些不妥,可也没反对,毕竟就算他们反对了也没用,他们根本做不了儿女的主。 白丰收还让他们不要在村里声张奶奶的事。 “以后村里不会再有人欺负咱们了,有人要是来打听,你们一个字都别说。” “知道,我们不和村里人打交道的。” 白三元夫妻俩连声答应,他们早看清村里那些人的嘴脸了,不过他们还是不太相信,便问:“真的不会再欺负我们了?是不是要给我们摘地主帽子?” “帽子不会摘,但以后不会有人整我们了。” 白丰收语气很肯定,莫秋风和老家这边打过了招呼,他们家以后不用再挨整了。 白三元夫妻激动地双手合十,流泪道:“总算熬过去了,谢天谢地,以后能过安稳日子了。” 离年关越来越近,阮霜降母女仨回了阮家湾,阮小雪刚去部队,今年不回来了,阮七七也不回,所以,今年家里就她们母女仨过年。 阮七七知道谢桃枝祖孙安顿好了后,就安心在家躺着了,每天不是烤火刷剧,就是睡觉,舒服得不得了,年夜饭也不用她准备,陆得胜让他们回家过年,有小段准备年夜饭。 这天,夏桃来串门,其实她主要是来蹭饭的,因为街上的好多饭店都休息了,学校食堂也不开伙,她自己更懒得做。 “你知道不,常玉峰这王八蛋居然想推彭秀花掉下悬崖,幸亏彭秀花反应快,把这王八蛋给捶了一顿,都这样了她还不肯离婚。” 夏桃说了个最新消息,她不理解彭秀花的选择。 “彭秀花和你说的?” 阮七七拍了下脑门,果然一孕傻三年,她就说忘了啥事,正是爬山这事儿。 那天在副校长办公室里,听到常玉峰说要带彭秀花娘几个去爬山,她脑子里就闪过些啥,但细想又想不起来,现在她想起来了。 一起去爬山——山盟。 一起去潜水——海誓。 这是她前世网上对山盟海誓的最新解读,大多针对凤凰男。 常玉峰正是极典型的凤凰男。 别看彭秀花现在又黑又老,年轻时也是村里一支花,而且还是大队长千金,当时很多男知青和村里后生都追求彭秀花,但这傻姑娘只喜欢白面书生常玉峰,在大队长父亲的强烈反对下,以死相逼跳进了火坑。 好在彭秀花清醒了,自身还算坚强,否则真会被常玉峰吸一辈子血到死。 “对,彭秀花说这几天常玉峰都没去招待所陪她和孩子,她就知道这男人彻底变了心,所以爬山时多了个心眼,要不然真可能会被害了,可都这样了,她也不离婚,只让常玉峰每个月寄十块钱,她带孩子回农村。” 夏桃语气恨铁不成钢,换了她,就算不弄死常玉峰,也得大闹一场,让这王八蛋在学校待不下去。 “她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对她和孩子来说,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 阮七七却很理解,也不意外。 彭秀花一个农村女人,要抚养三个孩子读书长大,太艰难了,每个月若是有十块钱,生活会好过很多。 而且不离婚,她有个大学生丈夫,孩子有个大学生父亲,在村里地位都要高很多,没人敢欺负他们。 如果她和常玉峰撕破脸,把对方闹得身败名裂,被学校开除,她除了心里痛快外,并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 彭秀花的选择,是忍一时之气,换三个孩子的前途。 【我又起来写更新了,好不容易早睡一回,刚睡着,被狗子一个巨臭的屁给熏醒了,造孽的,还是起来写更新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孩子必须姓阮 阮七七记得,她前世的时空,棒子国有个非常著名的离婚案,男的是财阀,女的是高知女性,而且还是前总统的千金。 男人靠着原配的家族势力,将普通公司做大做强,成为顶级财阀,然后男人就开始夜不归宿了,还搞出了私生子,要和原配离婚,还想让原配净身出户。 那男人和小三的嘴脸极其嚣张,换了普通女人肯定忍不了,但这个原配却忍了,甚至忍了二十几年,民众也骂了她二十几年窝囊废。 直到原配的三个孩子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她开始反击了,起诉离婚,并要求分割公司股份,这起离婚官司闹到了全世界,持续了好几年,结果是原配赢了。 当时阮七七还在精神病院里进修,她一开始也骂这原配窝囊,但后来她明白了原配的用心良苦,果然是忍一时海阔天空,财源滚滚。 所以,她也同样理解彭秀花的选择。 阮七七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夏桃听,但她听得一知半解。 “搞那么麻烦干什么,把男人和情人,还有野种们都弄死,老子自己当家作主。” 夏桃语气很狂傲,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弄死就好。 “你厉害,你牛逼!” 阮七七懒得再和这癫婆讲道理,问她年三十去哪吃饭。 “七七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团年?” 夏桃媚眼如丝,声音娇媚动人。 “当我没问。”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癫婆其实并不厌男,也不是真的喜欢女人,她讨厌的只是渣男,对正派善良的男人,夏桃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天夏桃蹭了中饭和晚饭走的,她走的时候,阮七七忍不住说:“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团年吧。” 这小鬼子癫婆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怪造孽的。 “不用,有人陪我团年,年后见了!” 夏桃没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走了。 “你车我骑走了,反正你现在骑不了!” 楼下传来她的叫声,阮七七还没答应呢,便看到夏桃骑着她的车,一骑绝尘地走了。 “揣着五万块,也不买辆自行车!” 阮七七哭笑不得,这癫婆比她还抠门。 三天过得很快,大年三十了,大部分住户都没回老家,家属楼里特别热闹,炮仗声,孩子的吵闹声,还有大人们的谈笑声,像交响乐一样。 阴丽雅夫妇回沪城陪孩子过年了,结婚后都是这么过的,高上进从来不让媳妇回他老家,都是一个人回去。 他老家穷也就罢了,陋习还特别多,主要体现在对女性的打压上,其他的不说,只是女人不能上桌吃饭,他家丽雅就受不了。 高上进主要是替家里人的人身安危考虑,他媳妇一般不生气,生气的后果相当不一般,他父母亲人的小身板,可禁不起媳妇的手术刀造。 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去沪城过年,年年如此。 沪城除了吃饭不太适应外,其他哪哪都比老家好。 天暗了下来,阮七七和陆野去了陆得胜那儿,今年两家一起团年,小段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然后回自个家了。 陆解放兄弟没回来,莫劲松刚调去外交部就接了新任务,不知道跑去哪了,连老婆孩子都没陪。 莫从容还在水电站苦逼地工作,为了赶工期,水电站大年三十都还在加班,他作为书记,肯定得陪着。 莫和平此刻正陪着她亲爱的后爹过年呢,心里恐怕早把潭州忘了。 白丰收回老家过年了,过完年就赶回来。 所以,两家人加一起,连肚子里的小崽崽都算上,正好六口人,是阮七七最喜欢的数字,六六大顺,明年肯定又是顺风顺水的一年。 “干杯,新年万事如意,国家昌盛!” 大家齐声说着祝酒词,脸上笑呵呵的,就连陆野和陆得胜都暂时休战,变得和谐了。 谢桃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原本还以为小凤有三个孩子,哪怕离婚了也有依靠,可现在她才明白,这三个孩子都是不着家的,等于没有一样。 “小凤,你年纪不算大,过了年再找一个?别找那种清高孤傲的,得找踏实过日子的,你别的都好,可这眼力是真得练练,打小就不好。” 谢桃枝忍不住吐槽,小时候家里办酒席,她和小凤喜欢躲在屏风后看热闹,有时候她会打趣地问小凤,宾客里的小丫头哪个最好看。 结果小凤每次选的小丫头,都是她最不喜欢的。 “过了年就六十了,还不算大?他二姐你咋算的?” 陆得胜的大嗓门特别响亮,他还冲莫秋风上下打理了几眼,嗤道:“头发都白了不少,糟老头子了!” “你都娶了三个,还不兴我家小凤再娶一个?” 和陆得胜打了几次交道,知道他是不顾小节的人,谢桃枝胆子大了不少,敢怼了。 “没错,就只兴你娶小娇妻,不兴莫叔搞黄昏恋啊!”陆野也跟着怼。 陆得胜扬起手要教训逆子,但又想起是大年三十,只得收了,狠狠瞪了眼。 莫秋风被他们吵得头疼,和二姐相认很幸福,可也有负担,二姐天天念叨让他再找一个,说多了挺头疼的。 “七七预产期是几月?” 莫秋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关心起了阮七七肚子里的小崽崽。 “八月。” 阮七七回答。 “八月好,尿片洗了一会儿就干,小孩舒服,就是大人要受点罪。”谢桃枝说道。 阮七七笑了笑,她用不着受罪,她可以进空间。 陆得胜却欲言又止,好几次想问,又停下了。 莫秋风看出了他的心思,替他问了:“这孩子生出来和七七姓,还是小野姓?” 陆得胜松了口气,老莫太懂他了,问的就是他要问的。 “当然和七七姓阮,我可是上门女婿。” 陆野立刻回答。 阮七七没吭声,其实她对姓什么真无所谓,毕竟阮也不是她的本姓,而且阮霜降的两个女儿都改姓了阮,阮家的香火有人继承,用不着她再招婿上门。 但是,陆野那么积极,她肯定不能扫兴。 所以,孩子必须姓阮。 【写了两更,我去睡啦,晚安晚安】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一个上门女婿,你反对得着吗? 陆得胜朝儿子瞪了眼,看向阮七七,但见她不吭声,便知道了她的态度,不由轻叹了口气。 “其实孩子不管跟谁姓都行,婚姻自由,取名也自由嘛,难道不姓陆,就不是你陆得胜的孙子了?”莫秋风打趣道。 “就算姓阮,那也是我孙子!” 陆得胜顿时豁然开朗,对啊,孙子身体里流的是陆家的血,姓阮也不影响叫他爷爷。 “喝酒!” 莫秋风和他碰了下杯,能想明白就好。 说句不好听的,老陆以前对小野不管不顾,还纵容林曼云欺负小野,现在小野能让孩子叫他爷爷,就该知足了。 谢桃枝心痒痒的,听起来这陆家也不太平啊,回头找小凤打听下。 小野是长子,还那么优秀,亲爹还是司令,要不是受了大委屈,能去当上门女婿? 陆得胜和莫秋风酒过三巡,又想起来一件事,便说:“孩子姓阮就姓姓阮吧,但有一点……” “本来孩子就姓阮,我是招婿上门,晓得不?” ‘招婿上门’四个字,陆野咬得特别重,刚刚没气到老头子,他有点不爽,所以他要再强调一遍。 “知道你是上门女婿,总提干啥,很光荣啊?” 陆得胜没好气地吼。 “特别光荣,比你娶小娇妻还光荣!” 陆野重重地哼了声,还翻了个白眼。 陆得胜的拳头又扬了起来,他不管了,就算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也要揍这忤逆不孝的兔崽子! 阮七七果断夹了一大块排骨,堵住了陆野的嘴,然后对陆得胜笑道:“爸,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陆得胜的怒火瞬间又退了,还挤出笑脸,讨好地问:“是这么个事,孩子姓阮我没意见了……” “你有意见又有啥用?” 陆野吐出了排骨,悻悻地怼了句。 陆得胜的脸又黑了,比刷漆还快,阮七七头也没回,反手一巴掌拍在自家不听话的男人身上,今天是年三十,再怎样都不能闹。 陆野乖乖闭嘴了。 陆得胜朝他瞪了眼,继续和儿媳妇说:“我是孩子爷爷,孩子和你姓阮,我没意见,但孩子的取名权能不能给我?” 他可太喜欢给孩子取名了,解放和援朝都是他取的,多好听的名字。 本来陆野的名字是叫陆凯旋,知道袁慧兰怀孕后,他就取好了,可袁慧兰没用,另取名为陆野,说是为了让孩子像野草一样坚韧不拔地长大。 这个喻意也不错,可陆得胜还是觉得不如他的陆凯旋好听。 “凭啥给你,我还是孩子亲爹呢!” 陆野强烈反对,他也要给崽崽取名。 “老子比你有经验,老子都取三个了。” 陆得胜吹胡子瞪眼地据理力争。 “你外头还有孩子?”陆野眼神怀疑,一副你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陆春草的名字,不是老头子取的。 老头子离家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原配怀孕了。 “老子是给你个兔崽子取的名,叫陆凯旋,你妈不肯用,非要叫你陆野!” 陆得胜气得又想捶人了,逆子总是能挑起他的怒火,气死他了。 陆野撇了撇嘴,心里有了一丝丝的触动,原来老头子当年也期待过他的出生啊! “反正崽崽的名字得我取,和你没关系。” 陆野还是反对,还准备今晚就开始想名字,先想上几百个。 “你一个上门女婿,你反对得着吗?” 陆得胜冷哼了声,狠狠地怼了一句,看到逆子被噎住的模样,他比喝了一瓶茅台还痛快。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父子俩天天鸡飞狗跳的,既能通经活血,又能锻炼反应能力,难怪陆得胜身体这么结实。 她安抚地拍了拍陆野的手,然后对陆得胜说:“爸你不会取铁蛋猫蛋这种名字吧?” “我是那种没文化的人?我可是去学校进修过的。” 陆得胜语气特别骄傲,他可不是没文化的大老粗。 “那就交给爸了。” 阮七七爽快答应,只要不是铁蛋猫蛋,叫啥都行。 她和莫秋风的想法一样,姓什么叫什么都行。 而且陆得胜取的名字,都很有时代特色,挺不错。 “七七你放心,我肯定给孙子取个大气好听的名字。”陆得胜高兴坏了,准备今晚就回去翻字典。 “爸,不一定是孙子,也可能是孙女。” 阮七七提醒。 “我准备几个名字,男女都有,到时候你们挑。” 陆得胜早想好了,孙子孙女的名字都准备好,这一胎用不上,下一胎再用,解放和援朝以后还要生崽呢。 陆家这天的团年饭吃了很久,外面炮仗声噼里啪啦,屋里说笑声其乐融融,每家每户都充满了欢笑和幸福。 湘省某座山上,坟头遍布,山下炮仗声不断,山上却冷冷清清。 夏桃跪在一座坟前,碑上刻着—— 显考夏公讳平生老大人 显妣李母讳二妹老孺人之墓 落款是——不孝女夏桃。 这是她养父母的墓地,当年养父母被杀害后,那些人将他们的尸首扔在了山上,她在山上找了好几日,才找到被野兽啃食得七零八碎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当时她没钱也没能力给父母下葬,便在山上刨了个坑,将父母草草埋了,还做了记号,想等日后有能力了,再给父母重新下葬。 直到她十七岁,杀光了那些人后,她才有机会给父母修阴宅。 夏桃从背篓里取出一锅猪头肉,已经冷了,她生了火架上去加热,再取出一碟花生米,一碟五香豆腐干,还有两碟点心,都是她养父母爱吃的。 “爸,妈,我发财了,今年的伙食不错吧,这酒可是茅台,一会儿你们好好尝尝。” 夏桃又拿出一瓶茅台,先倒两杯洒在地上,酒液快速渗透进土壤里,很快没了。 “好喝吧?我带了三瓶,够咱们喝的了。” 夏桃很高兴,因为她觉得这是养父母喝开心了,她先敬父母一杯,再自己喝一杯,一口猪头肉,再吃几粒花生米,或者五香豆腐干。 寒冷的山风呼呼地吹,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不管,继续和父母喝酒吃肉。 喝完了三瓶茅台,夏桃有点醉了,她从背篓里取出鞭炮点了,扔在父母的坟头。 炮仗声很响,烟很大,她眯着眼睛看着一闪一闪的火光,眼泪流了下来,她不住地磕头,磕了一个又一个。 “是我害了你们,我没资格叫你们爸妈,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好好活着,你们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夏桃磕累了,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睡过去之前,她许下愿望—— 希望养父母能进她的梦里,和她说说话!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村里人上赶着巴结奉承,今时往年截然不同 阮家湾 阮霜降母女仨人也在吃团年饭,比起以往,今年的团年饭冷清了些,但却是她们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年。 以前在李家过年,每年的团年饭都是阮霜降做的,可她们娘仨却没资格上桌,能不能吃到肉,还得看李家人的心情。 心情好时赏她们一块肉,心情要是不好,她们只能吃青菜。 白天,阮霜降带着两个孩子,去山上给父母上了坟,晚上做了一桌年夜饭,娘仨一起吃。 吃团年饭之前,还得放串鞭炮,按照阮家湾的习俗,鞭炮得由男人点,但今年是阮念点的。 阮霜降买的是一万响的鞭炮,是全阮家湾最响的,阮家的鞭炮响起时,全阮家湾都能听到。 “保佑我家明年顺风顺水,万事如意,保佑七七和妹夫事业顺利,母子平安,保佑小雪在部队平平安安,保佑小七能投去富贵人家过好日子!” 鞭炮声响起,阮霜降双手合十祈祷。 村里其他人家也在放鞭炮,但都被阮家的压住了,尤其是隔壁几户人家,他们舍不得买一万响的,只买了三千响,而且一封鞭炮还拆成了好几段,放起来自然抠抠索索的。 阮霜降很大气地放了一大封,炮声最响,时间也最长,别的人家都放完了,她家还在放。 村里的其他人家,都有些酸溜溜的,阮霜降家的日子,真是越过越红火了啊,鞭炮都舍得买这么大的,得不老少钱吧? 还有阮念和阮盼那俩小丫头,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变漂亮了,胆子也大了不少,谈吐举止和城里人一样,阮霜降也年轻水灵了不少,两个丫头的娘,看着还和姑娘时一样。 虽然嫉妒的人不少,但大家都不敢表现出来,见到阮霜降还特别恭敬,他们还想和阮家搞好关系,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呢! 吃过年夜饭后,村里便热闹了,大人们互相串门,小孩在外面放炮仗,因为要守岁,平时早早就熄灯睡觉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点着灯,村里特别亮堂。 阮霜降家也吃好了年夜饭,阮念姐妹揣了一包糖果和炮仗,出去玩了。 “放炮仗仔细些,别崩了眼睛!” 阮霜降叮嘱。 “知道啦!” 姐妹俩大声回应,一跑出门,就受到了一群孩子们的热烈欢迎。 村里的孩子将姐妹俩团团围住,就像众星捧月一样,七嘴八舌地问她们城里的事。 “城里天天要上学,学不好老师要批评的,这些糖给你们吃。” 阮念没说太多城里的事,其实让她选择的话,她更想在阮家湾和伙伴们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但她得学好本领,以后成为像二姨一样厉害的人,所以学是一定要上的,还要考第一名。 “真好吃!” “这个糖叫啥?” 伙伴们第一次吃到奶糖,惊为天糖,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太幸福了。 “叫奶糖,我妈平时也舍不得买,过年才买的,我们去放炮仗吧!” 阮念每人只给了一颗糖,没多给,因为二姨说,不能对人太好,否则很可能会养出仇人。 阮霜降收拾好了厨房,准备去大队长家坐坐,家里没人住,多亏了大队长夫妇照应,要不然肯定长满草。 不过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大队长一家,还有其他几个阮家族人,朝她家走了过来。 “哎呀,我还说去二伯家坐呢,快屋里坐!” 阮霜降赶紧迎了出去,热情地将一行人迎进了屋,沏茶,瓜子点心香烟都拿了出来,火塘坐满了人。 “我们吃饭快,过来给你拜个早年。” 大队长笑得一团和气,语气巴结奉承。 因为他打听到,公社的马主任弟弟,在部队提干了,是阮七七男人帮的忙,知道这事后,大队长心疼得几个晚上都没睡着。 论关系,他比那姓马的可近多了。 可阮七七这死丫头,却给外人提了干,他儿子现在还是个小兵蛋子呢。 大队长想了几个晚上,终于想明白了,决定日后更热情更狗腿地巴结阮七七一家,为了儿子的前程,他豁出去脸面不要了! “论理应该我当小辈的给你拜年呢,二伯你太客气了!” 阮霜降捧来第一杯茶,放在大队长面前,还给他拔了支香烟,是五角钱一包的笑梅,大队长就算发了一百块的横财,都舍不得买这么高级的烟抽。 同理,阮家湾其他人也一样。 阮霜降这般操作,让大队长心里特别熨帖,霜降这孩子还是尊敬他的,不像阮七七那癫婆,眼里根本没他这二伯。 “喝茶,吃糖!” 阮霜降一一给大家泡了茶,再给他们拔烟塞糖,特别大方。 这些糖果和香烟是阮七七送来的,她自己也买了些,加一起有不少,足够她回村里摆阔了。 “霜降,小雪在部队怎么样?”大队长关心地问。 “挺好的,前几天还收到她的信,说被选去当卫生兵了,这丫头在家看了我爸留下的笔记,有一点底子,被部队看中了,明年还要送她去学校进修呢!” 阮霜降语气特别骄傲,大队长他们听得十分羡慕。 “小雪聪明能干,性子还泼辣,去部队肯定如鱼得水,日后前途无量。” 大家都挑着好话说,奉承之极。 阮霜降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感慨万千,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李家媳妇,回娘家时村里人都爱搭不理的,没人瞧得起她们三姐妹。 才一年不到,这些人的态度就大变了样,比六月天还变得快。 她心里有数,和这些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该说的说,不该应承的肯定不应,不能给七七和妹夫添麻烦。 “七七她男人现在是营长了吧?”大队长试探地问。 “已经升到副团长了,妹夫特别能干。”阮霜降骄傲道。 空气又沉默了几秒,只有火塘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火光照映着大家的脸,羡慕嫉妒交闪而过。 “七七男人真能干,年纪轻轻就是副团长了。” 大队长与有荣焉地夸赞,他是真的高兴,阮七七男人官越大,能力就越强嘛,他儿子提干的可能性越高。 其他人也都开始各种各样地夸,阮霜降含笑听着,她知道这些人找上门,肯定有目的。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算起来阮霜降也得叫一声叔叔,但出了五服,不是太亲。 “霜降,你堂弟明年就十八了,你看能不能让七七男人,安排他明年去当兵?” 第三百二十九章 半夜赶路,一个白影飘过 “是秀妹子吗?” 阮霜降问。 “对,就是秀妹子,他过了年就满十八啦,你看能不能安排?”堂叔笑着问。 阮霜降微微皱眉,这个阮秀打小体弱多病,本来叫阮强的,后来改成阮秀,打小叫秀妹子,总算磕磕绊绊地养大了。 可身体依然孱弱,连柴都劈不了,这样的去部队能干啥? “五叔,部队每天六点就要起床训练,一天跑十几二十公里,还得背二三十斤的东西,好多人都跑吐血的,秀妹子吃得消?” 阮霜降委婉地拒绝了,但这五叔却听不懂,还说:“这不是有七七男人在嘛,他是副团长,还能让我家秀妹子过苦日子?” “你说的叫什么狗屁话?七七男人还是司令儿子呢,照样得上前线出生入死,你家秀妹子还能比司令儿子更金贵?就你这思想觉悟,正月里好好背语录,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大队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那个秀妹子大腿还没他胳膊粗,锄头把都举不起,这种废物去了部队,只会丢阮家湾的脸! 阮霜降也说道:“我家七七男人出生入死无数回了,立的功数都数不清,还有他两个兄弟,最近也立了功,有个弟弟还差点牺牲了,五叔,你还是让秀妹子在家吧,去了部队你和五婶会心疼的。” “七七男人他爹咋想的,都当那么大的官了,还让儿子冲锋陷阵,真是有福不会享!” 五叔不高兴地嘀咕,他还指望着儿子去部队镀镀金,等转业就能安排个好工作,吃上国家粮,他们老两口也能跟着享福了。 “要不人家咋是司令呢,大公无私,心里只有国家和人民,亲生儿子都能送上前线,不怕流血不怕牺牲,这才叫觉悟,老五你现在就给我回家背语录,背不好别出门丢人了!” 大队长义正辞严地教训,五叔一声也不敢吭,灰溜溜地回家了。 其他人本来也想让自家孩子去部队,可听阮霜降这么一说,心里直打鼓。 别的官是先己后人,这个陆司令是舍己为人,亲儿子都没情面,他们的儿子送去部队了,不会也被舍己为人了吧? 要不还是再看看吧,当解放军是光荣,可要是没命了,光荣又有啥用! 其他人略坐了会儿,便去别人家串门了,只剩下大队长夫妇。 “霜降,你还记得福来不?” 大队长提起了小儿子阮福来。 “二伯,福来是我兄弟,我怎么会不记得,他今年没回家?”阮霜降笑着问。 “他说明年再回,这孩子特别要上进,训练完了就看书学本领,对了,他是汽车兵,比赛还得过第二名呢!” 大队长语气特别骄傲,他现在就指着小儿子光宗耀祖了。 阮霜降配合地夸赞了一通,刚刚大队长都那么夸她妹夫了,她得礼尚往来。 一提起小儿子,大队长就来劲了,将儿子夸得上了天,足足夸了半小时,阮霜降都静静听着。 “霜降,福来都22了,还是个小兵蛋子,你看能不能让七七男人帮帮忙,给福来进步的机会?” 大队长不愧是当干部的,说话水平高多了。 “二伯,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回城和七七提一提,具体怎样得七七作主,你看行不?” 阮霜降很诚恳地回答,她对福来这个堂弟的印象还不错。 “行行行,你肯提就好,霜降,二伯承你的情,你安心在城里工作,家里有我呢,出不了事!” 大队长高兴得直点头,只要阮霜降提了,这事就成功一大半了。 又略坐了会儿,大队长夫妇便喜气洋洋地走了。 正月阮霜降不用去拜年,父母两边都没亲人了,所以,过了初一,她便打算回城了。 因为酒厂今年提前开工,初四就要上班,也是托了阮七七的福,她给裴远送了几瓶新包装的样酒,裴远又送了在商务部工作的朋友。 正巧赶上这商务部的朋友请外宾吃饭,便顺手将这样酒安排上了,结果外宾对这款酒情有独钟,还让商务部安排去参观了酒厂,下了个大订单。 酒厂从厂上下,都欢喜坏了,为了赶这批订单,基本上每天都在加班,春节开工也提前了。 初四班车还没通,阮霜降和白丰收约好,初三骑车回潭州。 吃过早饭后,阮霜降便准备回城了,没吃完的菜和糖果点心,她送给了大队长家,还有关系要好的几户人家,收获了不少腊肉和干菜,装了满满一背篓。 她和白丰收一人捎一个孩子,骑到潭州得骑上七八小时,顺利的话,天黑就能到潭州,可她的自行车掉了好几次链子,不是爆胎,就是链条断了,多亏有白丰收,要不然阮霜降一个人肯定没辙。 “真对不住,耽搁你功夫了!” 阮霜降很不好意思,要没有她,白丰收现在都到潭州了。 “一点小事,大姐不用客气!” 白丰收语气很亲近,因为他知道,阮霜降是他的堂姐。 天越来越黑了,白丰收将手电筒绑在车前照明,他们骑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丰收兄弟你饿了吧?吃点鸡蛋饼吧,可惜凉了。” 阮霜降拿出早上煎的鸡蛋饼,冰冰凉了,白丰收也不嫌弃,能吃上白面和鸡蛋,哪怕是凉的也很幸福了。 他们吃完鸡蛋饭,身体暖和了些,白丰收拿手电筒四下照了照,说道:“再骑个把小时就到了。” “啊呀,总算到了,那边是农场吧?” 阮霜降朝远处亮灯的地方指了指。 “应该是的,你们歇好了没?” 白丰收担心夜深了不安全,想早点赶回去。 “好了,我们一口气骑进城。” 阮霜降也不想大半夜还在外面,便打起精神骑上车,还给两个孩子裹紧了围巾帽子,别被风吹着。 今晚的月亮忽明忽暗,马路上没路灯,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昏黄的灯光,将路边的树木,照出了各种扭曲的影子,在深夜里显得特别阴森诡异。 “妈妈,我怕。” 阮盼声音都颤了,那些影子好可怕。 “有什么怕的,那是树!” 阮念其实也有点怕,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得给妹妹壮胆。 “不怕,马上就到家了。” 阮霜降其实也心里打怵,强装镇静地安慰女儿。 “咻……” 一个白影飞快地飘了过去,飘得特别快,一下子就飘到了他们前面。 【还有一更,我去写出来】 第三百三十章 一只无脸鬼,白丰收勇泼童子尿 阮霜降吓得一个激灵,冷汗嗖地冒了出来,她赶紧刹车,一手搂着后座的小女儿,手都在颤抖。 因为她看见,前面的那个白影,是个披头散发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但她能看清,这个‘人’没有脚。 就这么悬空着飘。 “妈……我怕。” 阮盼紧紧搂着妈妈,快哭了。 “不……不怕,妈在呢。” 阮霜降将车停好,抱起了小女儿,白丰收也停下了,他要抱阮念,但小丫头很坚强,不让他抱。 “我不怕。” 阮念挺直了胸膛,表示自己不怕,但如果她的腿没抖,会更有说服力些。 “别怕,这世上没有鬼。” 白丰收安慰她们,也给自己壮胆,但收效甚微,因为他深信这世上有鬼。 奶奶和他说的,奶奶还说她小时候见过鬼,白丰收深信不疑。 “她……她没有脚,她……她回来了……是不是要吃我们?” 阮霜降吓得都语无伦次了,紧紧地搂着小女儿,脑子飞快地转着,半夜遇到鬼要怎么办? 拜菩萨肯定不管用,菩萨管不了鬼。 烧火,对,鬼怕火。 “快烧火,你有打火机没?” 阮霜降放下小女儿,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捡树枝,还从背篓里拿出一本连环画,是大女儿最心爱的,如今只能先拿来对付鬼了。 白丰收没有打火机,但他有火柴,靠着连环画,两人很快点燃了一堆火,幸亏路边就是山坡,能捡到不少枯草和枯枝。 火越烧越大,不仅温暖了他们的身,更温暖了他们的心,这下鬼肯定不敢靠近了。 可是—— “它……它不怕火,它越来越近了,它要干啥?是不是要吃小孩?” 阮霜降反倒冷静下来,准备和这只鬼决一死战,她绝对不会让鬼吃掉她的小孩。 “妈妈……” 阮盼害怕地搂紧了妈妈,她不要被鬼吃,她怕痛。 她也不想姐姐和妈妈被鬼吃。 剩下只有白叔叔了,可白叔叔人很好,她也不希望被鬼吃掉,三岁的阮盼不知道该怎么办,愁得快哭了。 “丰收兄弟,一会儿你带着她们跑,我拖着它!” 阮霜降彻底冷静下来,她从火堆里抽出根燃烧的树枝,用来当武器。 “我有办法了,童子尿能对付鬼,我奶奶说的。” 白丰收眼睛很亮,因为奶奶说,童子尿阳气旺,鬼最怕阳气旺的东西,正好他还没破元阳,可以对付这只鬼。 白影鬼飘了回来,在距离他们还有三米时,它停下了,身体向地上倾斜,折成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绝对不是人体能做到的。 然后,白影反又恢复了直立,还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脑袋原地旋转了180度,而且没有脸。 这只鬼前后都没有脸。 阮霜降他们顿时毛骨悚然,确定这只是鬼无疑了。 白丰收已经用饭盆盛了满满一大盆童子尿,幸亏他憋着没尿,否则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姐,我去泼它,你们跑!” “你对着它脑袋泼,那儿最疼,我再拿火烧它!” 阮霜降又抽了根火把,一手一根,眼神特别坚毅。 阮念被妈妈感染,一点都不怕了,也拿了根火把,还护在妹妹身前。 “一,二,三!” 白丰收数完三,就朝白影鬼冲了过去,没等它反应过来,一满盆童子尿就水灵灵地泼到了它的头上,一滴都没浪费。 “啊……我和你拼了!” 阮霜降大叫着为自己壮胆,火把扔到了白影鬼身上,阮念也紧跟在后面,将手里的火把扔了过去。 白影鬼身上一下子着了起来,它手里多了片飞刀,对准的是白丰收,但看到阮念阮盼后,她收了手,咬牙切齿地瞪了眼,脱去外面的白色的确良床单,露出的是一身紧身黑色夜行衣。 可头上的骚味太冲鼻了,熏得她想吐,她死死地盯着白丰收,记住了他的相貌。 给她等着! 直到她离开,白丰收才回过神,刚刚那一眼太可怕了,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只鬼肯定是怨气极深的厉鬼,幸亏他阳气足,连厉鬼都怕了他的童子尿。 “没事了,丰收兄弟,多亏你的童子尿。” 阮霜降擦着额头的冷汗,一阵后怕。 刚刚那只鬼太吓人了,居然还会褪皮,就像蛇褪皮一样,里面是黑漆漆的骨头架子,跑起来比飞还快,太可怕了。 他们因为太恐怖,再加上天太黑,根本没看清人家骑的是自行车,还一直以为是鬼在飘。 阮霜降去捡地上的盆,这可是她今年新买的,洗洗还能用。 “妈,装过尿的。” 阮念小声提醒,她不要吃白叔叔的尿。 白丰收脸上火辣辣的,难为情地撇过头。 “尿怎么了?你吃的菜还泼粪呢,洗洗就干净了,这只盆三块八毛钱呢!” 阮霜降呵斥女儿,进城后都变得矫情了,粮食和菜不都是屎尿种出来的。 一听要三块八,阮念果断闭嘴,她一个星期才一角钱零花钱,这只盆比她贵,她确实没资格嫌弃。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进了城,白丰收送她们回了酒厂,这才回了他自己的住处,是文物商店给的宿舍,还是单间,虽然小了点,可比挤集体宿舍强,他特别知足。 这天晚上,累坏了的四人都睡得特别沉。 某人却忙活到半夜,光洗头就费了半天,一边活一边骂,“八噶,等老子逮到那王八蛋,给他灌屎!” 她临时去农场加个班,扮鬼吓副校长,这老王八蛋不禁吓,给吓中风了,她对这结果很满意,心情本来很好的,可半路上却遇到几个神经病,他玛地居然给她泼尿,还拿火烧她。 要不是有那两个小崽子在,她绝对饶不了这对狗男女! 没错,这只可怕的白影鬼,就是夏桃。 她陪养父母团了年,就回潭州了,闲得无聊,便突发其想半夜扮鬼去吓副校长,结果比她预期的更好,副校长中风了,不出意外得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可哪知道会碰上神经病,她骑车骑得太嗨,鞋掉了,只得回去找鞋,可她又不想下车,就斜倒车,用脚将鞋勾了起来,再穿上。 她啥都没干,却被平白无故地泼了一头尿,真他玛晦气! 那男人的尿又骚又臭,肯定不是好东西,还有那娘们,神经病一样,也不是好东西,明天她就去找这对狗男女的,报昨晚的仇! 【终于写完了,也终于赶上原来的更新状态了,晚安晚安】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再遇,夏桃摔跤,不共戴天之仇 正月初四,阮七七被鞭炮声吵醒了,但她不想起来,便在床上赖着,自从怀孕后,她就很少做饭了,基本上吃食堂。 部队食堂全年无休,品种多样,干净卫生,营养全面,味道也很好,比自己做饭省时省力多了。 “中饭想吃啥?” 系着围裙的陆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空桶,他刚去楼下晒被单,七七爱干净,半个月就得换一次被单床单,楼下阳光足,还有几排晾衣杆,晾晒很方便。 “不饿,你自己吃吧。” 阮七七刚啃了个苹果,不觉得饿。 “我把饭菜打回来热着,饿了你再吃,行不?” 陆野好声好气地商量。 “行吧,打一荤一素就行。” 阮七七同意了。 “我现在去打,看有没有小炒肉,去晚了抢不到。” 陆野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着饭盆就往外跑,阮七七在心里默默数:“三,二……一!” 一块碎花围裙飞了进来,精准地挂在墙上。 她嘴角扬了扬,钻进被窝里继续赖床,这种睡觉睡到自然醒,三餐有人送到嘴边的幸福生活,再过五百年又何妨! “大姐,新年好!” 走廊上传来陆野的叫声,没多会儿,他便跑了回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封鞭炮,点了后扔在走廊上,欢迎阮霜降的到来。 这是阮家湾的风俗,正月有客上门,放鞭炮迎接是最高礼仪。 “新年好,妹夫,七七呢?” 阮霜降笑盈盈地问好,手里提着个篮子,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她从乡下带来的土特产。 “我在屋里!” 阮七七准备起床了。 陆野迎着阮霜降进屋,沏茶,拿瓜子糖果招待,还说:“大姐在家里吃饭,我去食堂打菜。” “不用,我吃了来的,坐会儿就走,这些东西你和七七吃。” 阮霜降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腊肉,香肠,腊鱼,猪血粑,糍粑等,在桌子上堆成了小山。 “吃了也再吃点。” 阮七七下床穿好衣服,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陆野拿了个篮子,多带了几个碗,去食堂了。 “你又来干什么?” 刚走出门,陆野就和夏桃碰上了,他脱口而出,眼神一如既往地嫌弃。 “给七七拜年,和你没关系。” 夏桃白了眼,和他擦肩而过,但她看到了门口的鞭炮屑,空气里还有未散尽的火药味,她的胜负欲腾地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放鞭炮?” 夏桃质问。 她最讨厌差别对待了,凭啥别的客人放鞭炮,她上门却冷冷清清。 “没空!” 陆野言哼了声,健步如飞地走了。 “六两米饭,三荤一素!” 夏桃追上去喊,大院食堂做的饭菜真不错,比有些饭店做的都好吃。 陆野没理,他才不要给这癫婆打饭。 “不打我天天来!” 楼上传来夏桃阴瘆瘆的威胁声,陆野抬起头,冲她狠狠地瞪了眼,咬牙走了。 随后,三楼传来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夏桃自个进屋拿的鞭炮,还挑了个最大的,等鞭炮放完了,她再重新进门,大声叫道:“新年好!” “新年好!” 阮七七对她的疯操作早习惯了,非常配合。 阮霜降虽然不太适应夏桃的疯癫,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 和她正面相对,夏桃眼里闪过怒色,竟是昨晚拿火烧她的神经病女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会儿她就要狠狠地教训这娘们。 “她是我大姐。” “大姐,她是我同学夏桃。” 阮七七给她们介绍。 “夏同志新年好。” 阮霜降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眼神也变了,之前是看癫婆的眼神,现在是看工农兵大学生的眼神,有着质的不同。 “大姐新年好。” 夏桃语气有点遗憾,没法报仇了。 阮七七发现她说话有鼻音,便问:“怎么过个年还感冒了?” 夏桃朝阮霜降悻悻地看了眼,再掏出手帕,擤了下鼻涕,说道:“昨晚用冷水洗头,着凉了。” 大半夜没地方搞热水,她只能用冷水洗头,今天起床鼻子就堵了。 “咋不用热水洗?”阮霜降关心地问。 “用完了。” 夏桃随便找了个理由,其实是她懒得打。 “夏同志你别嫌我唠叨,头迟一天洗也没什么,大冬天你咋能用冷水洗头呢,寒气入体对身体没好处,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结婚生了孩子,就会后悔了。” 阮霜降喋喋不休地劝,她觉得夏桃太不爱惜身体了。 “我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夏桃很认真地解释,她也不觉得烦,相反,她很喜欢阮霜降的唠叨,因为她记忆里的养母也是这么唠叨的,有好多年没听到了。 “现在你还年轻,自然觉得一个人好,等你碰到喜欢的男人,肯定会觉得结婚好。”阮霜降笑道。 “我不喜欢男人。” 夏桃语气很嫌弃,尤其是昨晚上泼她尿的王八蛋。 阮霜降愣了下,她感觉到了夏桃的认真,好像不是在说笑,她心里一下子想了许多,还猜测夏桃可能被男人伤过,一时间走不出来。 她很识趣地没再劝了,唠起了老家的事,还说了大队长的请求。 阮七七从原身的记忆里,找出了阮福来这个人,比他爹正直得多,也是家族里唯一帮过原身姐妹的,但很可惜,阮福来回来时,原身三姐妹都已经出事了。 不过阮小雪的身后事,是阮福来出钱操办的,他还严厉地谴责了父亲,但他一个人的作用太小,并不能阻止族人的贪婪。 但原身还是很感激阮福来。 “我让陆野去查一下,要是阮福来表现确实不错,肯定有机会提干。” 阮七七没把话说死。 阮霜降也很聪明,没再提这事了,关心地问她身体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她放心了不少,还说:“孩子的小衣服和小包被,还有尿片,我都在准备了,你不用管。” “你也不用准备太多,楼里有嫂子帮我准备了些。” 阮七七说的是楼里的嫂子们,因为帮她们安排了工作,这些人都准备了给孩子的礼物,她家崽崽从婴儿到三岁的衣服,都不用买了。 “其他的少点没事,尿片可一定要多备些,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阮霜降把这事给揽下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带孩子的事,阮七七和夏桃都听得直打瞌睡,太催眠了。 “我回来了!” 陆野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提了满满一篮子菜。 小炒肉,红烧肉,炒鸭子,扣肉等,全都是硬菜,还有满满一大盆饭。 饭菜摆在烤火桌上,一边烤火一边吃,特别舒服,阮霜降略吃了些就走了,下午还得上班。 “自打有了订单后,林厂长的嘴就没合拢过,看到我就夸你是诸葛亮,还说要请你吃饭。” 阮霜降一边穿外套,一边打趣林厂长。 “他可真沉不住气,等去了广交会,他那牙都得乐掉!”阮七七损了句。 “哈哈,他求之不得,我走了,你们慢慢吃,别出来了!” 阮霜降穿好外套,准备去拿空篮子,却发现篮子又装满了,有肉有鸡蛋还有麦乳精和奶粉,都是好东西。 “你们自己留着吃,我现在有工资,都花不完呢!” 阮霜降想拿出来,阮七七阻止道:“我和陆野又涨工资了,钱更花不完,这些是给念念盼盼的,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客气。” 阮霜降愣了下,眼睛微红,她听懂了阮七七的意思。 “哎……我不和你们客气。” 她笑了笑,提着篮子走了,走出门后,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很快她就擦了,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她不能矫情,以后不会再哭了。 阮七七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阮霜降的变化,她也没打算隐瞒,毕竟她和原身的差别那么大,阮霜降亲手带大的原身,亦姐亦母,必然是瞒不过的。 但她既然用了原身的身体,肯定会照顾原身的姐妹,而且阮霜降和阮小雪都还不错,也很识趣,她愿意帮一帮。 没多久夏桃也走了,她一边吸鼻子一边骑车,跟在阮霜降后面。 她以为白丰收是阮霜降男人,阮霜降她教训不了,白丰收她可不能放过,只是她现在脑袋有点晕沉沉,感冒加重了。 “阿嚏!” 夏桃连打了三个喷嚏,等她打完,阮霜降骑没影了,她蹬了几下去追,但路边的院门开了,出来个人,眼看就要撞上了。 情急之下,夏桃往旁边躲,但她现在晕沉沉的,反应慢了不少,就这么华丽丽地摔在地上,自行车还压在她身上。 夏桃疼得直抽冷气,摔跤可真他玛疼啊,全都是昨晚那个男人害的! “对不起!” 白丰收很不好意思,伸手去扶自行车。 “别碰我!” 夏桃全身突然变冷,眼神也多了些杀气,白丰收愣了下,赶紧解释:“我扶自行车!” 他将自行车扶好,夏桃也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夏桃眼里的杀气更浓了,空气里火花四射。 又是这王八蛋! 每次看到这王八蛋都没好事,昨晚泼她尿,害她感冒,今天害她摔跤,她近五年的倒霉事,加起来都没这两天多。 草,她和这王八蛋不共戴天! 【对不住,更新迟了,今天出去吃饭,回来晚了,白天我再补上,晚安】 第三百三十二章 像阴暗的蟑螂一样窥视他人的生活 白丰收心里直打鼓,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他好像感觉到,对面这姑娘眼里有杀气,而且是针对他的。 “对不起,我出门应该看看的!” 白丰收再次道歉,确实是他害人家摔跤的。 “你确实很应该应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夏桃咬着牙,每个字都透着杀气。 他玛的,黑漆漆的大晚上朝她泼尿,可一点都没斜,正中她脑门,大白天走路却看不到她这么大一辆车,分明就是故意的。 王八蛋! 白丰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这姑娘的杀气太重了,他仿佛看到了一把透明的刀,好吓人。 “对不起,你没摔到哪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关心地问,看样子像是摔得挺严重的。 “不用!” 夏桃冷笑了声,她钢筋铁骨,摔一咬而已,用不着去医院,而且她向来都是自己找回场子。 她微微扬起手,准备狠狠地教训白丰收,听到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丰收,怎么杵在门口不动?” 谢桃枝走了出来,看到她愣了下,随即笑盈盈地问:“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阿嚏~~~” 夏桃收回了手,看着谢桃枝慈祥的面容,她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笑,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乖巧些。 连着打了几个大喷嚏,夏桃眼睛红红的,她拿手帕用力擤了下,鼻子也红了,白丰收眨了下眼,刚刚还像要杀人一样,现在却变得人畜无害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这是寒气入体了,回去煮一大碗生姜红糖水,趁热乎劲儿喝下去,再钻进被窝里发汗,发一身汗出来就好了。”谢桃枝说道。 “没灶没碗没生姜没红糖。” 夏桃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告诉陌生人这么多? 忍者最大的忌讳,就是暴露出自己过多的真实信息,她犯忌了。 谢桃枝顿时眼神怜惜,以为夏桃日子过得极艰难,难怪衣服这么单薄,都冻感冒了。 “门口风大,站着冷,进屋坐会儿吧。” 她热情地邀请夏桃进屋坐,也不担心她的身份,小凤说了,大院是全城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任何问题。 夏桃犹豫着,脑子在说,赶紧走,可她的脚却有自己的想法,朝院子里挪动了,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走到屋里了。 “丰收,你陪这姑娘说会话,我去煮碗生姜红糖水。” 谢桃枝朝夏桃和蔼地笑了笑,去厨房煮生姜红糖水了,虽然不认识夏桃,可她在夏桃身上感觉到了孤独和凄凉,就像当年独自嫁去白李村的她一样。 而且她听到夏桃的那句‘别碰我’,声音里的那种自我厌恶和恨,她太熟悉了。 她出事后,有很多年都无法正常面对白地主,她和白地主有名无实,在结婚时就说好的,她给白地主五百大洋买田地,也不拦着他娶小,但只一点,必须保证她正室的地位,内宅也得她说了算。 白地主虽然贪财,但良心还不错,结婚后一直很尊重她,就算她不肯同房,这男人也没强迫,而是典了个女人生儿子。 谢桃枝对白地主虽没感情,但还是感激他的,若没有这个男人,她的后半生不会过得这么平静。 夏桃的那种反应,不是有相同经历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不用麻烦,我回家自己煮。” 夏桃不好意思麻烦她。 “你不是没灶没生姜没红糖?很快就好,安心坐着吧!” 谢桃枝笑了笑,用她的话给堵了回去,夏桃无言以对。 白丰收忍不住笑了,然后收获一个冰冷的大白眼,夏桃对他没一点好脸色。 十来分钟后,谢桃枝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生姜红糖水出来了,生姜切得很细,红糖放了很多,浓浓的一碗,夏桃喝了一口,又辛又辣,还有一丝甜,味道很好。 是她记忆里的味道。 小时候她跑出去淋雨,养母会一边骂她,一边给她煮生姜红糖水,生姜也切得这么细,只是红糖没放这么多,碗也没这么精致漂亮,可味道一模一样。 “热热地吃下去,寒气就没了。” 谢桃枝慈祥的声音在夏桃耳边响起,她抬起头,透过雾气,老太太的脸仿佛变成了养母的模样,冲她温柔地笑着。 夏桃逐渐失神,眼睛也渐渐红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假装不经意地擦了眼睛,说道:“很好吃,谢谢娭毑!” 说完,她快速低下头,大口大口地舀着喝。 “慢点,别烫着!”谢桃枝提醒。 夏桃的速度慢了下来,喝完一大碗生姜红糖水,她身上出了不少汗,鼻子没那么堵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谢桃枝声音很温柔,夏桃很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点点头。 “娭毑,我走了,再见!” 夏桃身上的戾气在谢桃枝面前,消失得毫无踪影,变得特别乖巧,她礼貌地告辞后,便骑车走了,从头到尾都没看白丰收一眼。 白丰收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和这姑娘才第一次见面吧,不知道为什么把他当仇人一样。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希望她能走出来吧。” 谢桃枝叹了口气,语气悲悯,她花了近一辈子的时间,才勉强走了出来,希望这姑娘比她坚强。 “她哪可怜了?凶巴巴的,还骑自行车呢!” 白丰收不理解,能骑得起自行车,说明条件很不错,而且夏桃穿的衣服都有八九成新,肯定不差钱,有啥可怜的。 “你不懂,你怎么还不去给七七送东西?” 谢桃枝没和他说原因,事关姑娘家的名声,她肯定不能乱说。 “去了,奶奶,我等下直接走了,等空了再来看你!” 白丰收拍了下脑门,差点把要紧事忘了,他刚刚要去给阮七七送东西来着,出门碰上了夏桃,给耽误了。 “我过几天也去上班了,不用你来看我,赶紧走吧!” 谢桃枝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走远了,这才回了屋。 夏桃从墙角出来了,刚刚她像阴暗的蟑螂一样,窥视着祖孙俩的谈话,她内心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甚至想,如果她换成白丰收,和谢桃枝一起生活,该有多么幸福啊! 她自嘲地笑了笑,骑车走了。 虽然她很喜欢那老太太,但那王八蛋的账照样得算,不过看在谢桃枝的面子上,她可以下手轻点儿。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抄我的,凭什么比我还多七分? 寒假很快结束,又要返校了,阮七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也即将结束了。 陆野想让她在家休息,但阮七七没同意,孕妇得走动走动,否则生产困难,她可不想难产。 新学期新气象,班上少了两名同学,因为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被学校遣返了。 残酷的现实让大家的压力更大了,所以才刚开学,学校的学习气氛就非常浓郁,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深夜都还能看到走廊上,有学生在路灯下学习。 309宿舍六个人,一个都没少,徐二凤和李玉琴的成绩在班上算中等,她们都很感激何爱红,给她带了不少家里做的吃食,也给阮七七她们带了。 “这刮片是我妈晒的,放心吃,很干净的。” 徐二凤拿出一包洒了芝麻的红薯刮片,其实是她上学期,写信回家让她妈晒的,还寄了钱回家,要不然她妈可没那么好说话。 宿舍的人帮了她不少,她也拿不出其他好的,便带些农村特产感谢同学。 李玉琴带的东西多,一大瓶腐乳,一瓶牛肉酱,还有红薯干,以及酥肉,堆满了桌子。 “腐乳和辣酱是我妈做的,夹馒头特别好吃,酥肉和红薯干是我婆婆炸的,你们快吃。” 阮七七拿了块酥肉吃,味道确实不错,她吃了好几块。 徐二凤的刮片,她也吃了不少。 上官青也带了不少羊城的点心,何爱红则带了几瓶熟菜,红烧肉,小炒肉等,都是她妈做的。 “都好吃,晚饭我请你们下馆子。” 阮七七没带吃食,不是她没有,而是她忘了。 第一次上大学,也是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没啥经验。 “那我明晚请你们下馆子。” 夏桃也没有,她一个寒假都是东蹭饭西蹭饭过的,连热水都喝不上。 “下馆子没必要了吧,太浪费钱,去食堂吃就好。” 何爱红反对铺张浪费,被夏桃拿了块酥肉给堵了嘴。 其他人都没意见,反正就算去了饭店,她们也不会点太贵的菜,大家都很识趣的。 开学第一天,班导师给每个同学发了上学期的成绩单,还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成绩单装在信封里,发到了每个人手上。 阮七七打开信封,成绩和她预估的差不多,每门科都在六十分到七十分之间,在班上属于中等。 徐二凤和李玉琴,还有上官青也差不多,成绩最好的是何爱红,是班上的第一名。 这些都在阮七七的意料之中,何爱红学习基础好,平时也用功,第一名很正常。 可有一个人的成绩,让她大跌眼球,是夏桃。 “为什么你这一科拿了75?” 阮七七低声质问,夏桃几乎都靠菩萨和抄她的,尤其是这一科,几乎从头抄到尾,可她只考了68,虽然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数字,可比夏桃低七分,她很不爽。 抄的人分数竟比她还高,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改了几个地方,怕和你一模一样。” 夏桃得意洋洋地解释,果然是她,干啥都是第一名。 阮七七悻悻地瞪了她一眼,收了成绩单,可她越想越不服气,便说:“你得请三顿,一顿不够!” “凭啥啊!” 夏桃舍不得,三顿要不少钱呢。 “这学期还要考试,你看着办吧!” 阮七七冷笑了声,抠门鬼! 夏桃被噎住了,只得同意,但只肯请她一个人,顶多再加上个上官青,多了她心痛。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习惯吃独食,要请就全宿舍一起,明晚开始算,连请三顿!” 阮七七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没让请七顿,她已经很仁义了。 夏桃咬着牙答应了。 “说个好消息,夏桃同学和我打赌输了,她兑现承诺,明晚起,请我们全宿舍下馆子,连请三顿,掌声!” 阮七七大声宣布喜讯,说完带头鼓掌。 上官青反应最快,也鼓起了掌。 徐二凤她们犹豫了几秒,也跟着鼓了起来。 夏桃咬了咬牙,本来打算开学就把自行车还给阮七七的,现在她决定,要等到阮七七生了崽后再还。 这学期还出了个喜事,何爱红升官了。 也不对,准确的说,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班导师了解到了常玉峰上学期发生的事,免去了他班长的职务,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同学,就让兢兢业业的何爱红兼任,所以,这学期何爱红身兼班长和书记两个重要职务。 当班导师宣布时,何爱红严肃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差点当场笑出声。 她爹说的对,金子不管到哪儿都会发光,她这样的人才,老师迟早会发现的。 “以后我们该叫你何班长,还是何书记?” 阮七七故意打趣她。 “都可以。” 何爱红很想严肃点,可脸上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 阮七七看得好笑,这姑娘的官瘾也太大了些,不过也有好处,事业脑比恋爱脑强几百倍,几千年的历史证明,事业才是女人最合适的伴侣。 这学期的常玉峰低调了不少,不像上学期那样爱出风头了,曾经和他走得近的女同学,也都和他疏远了,全校都知道他有个粗鄙蛮横的农村老婆,还有三个孩子,而且这农村老婆凶的很,会来学校闹,没有哪个女同学敢和他玩。 晚上,阮七七请大家伙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之后三天是夏桃请,连吃了四天大餐,徐二凤打趣说:“这四天的油水比我四年加起来的还多,我也算是提前过上小康生活了!” “这才哪跟哪,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阮七七笑道。 “这还不够好?妈呀,不用天天下馆子,只要能隔天吃顿肉,我都觉得好幸福。” 徐二凤语气有些夸张,但她说的是心里话。 在她看来,能吃肉就是好日子。 “我也是,不用隔天,三天吃一回都好幸福。”李玉琴附和。 “以后你们大鱼大肉吃腻了,只想吃红薯土豆蔬菜。” 阮七七说的是她前世的生活,她爹娘就是这样,天天在家吃水煮菜,一个月都难吃一回肉。 “肉怎么可能吃得腻,七七你真会说笑。” 徐二凤和李玉琴都不理解,她们只见过嫌肉少的,还从没见过嫌肉多的。 阮七七笑了笑,没再说了,顶多三十年,她们就能体会到了。 忙碌充实的学习生活过得很快,阮七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转眼间到了四月,山上的樱花盛开了。 樱花国的樱花也开了,菊野家族和福山家族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举国皆知,电视台,报社都报道了这桩婚事,婚礼现场有无数记者守着。 【零点后再更新】 第三百三十四章 菊野千夏在婚礼上死亡 盛妆的菊野千夏,由菊野雅人搀扶着,缓缓步入婚礼现场,交到新郎的手上。 菊野千夏化着浓妆,脸涂得像鬼一样白,她温驯地站在新郎身边,微低着头,看起来美丽又高贵,相比之下,矮小猥琐的新郎就不够看了。 闪光灯不断闪着,台下的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 现在台上发言的是福山家族的掌门人,也是新郎的父亲,大家都安静听着,包括菊野雅人。 菊野雅人身边站着个斯文瘦弱的年轻男子,穿着定制西装,眉眼间和夏桃有些像,但他的气质显得温和许多。 他正是菊野雅人最看重的继承人菊野太郎,自从家族财物丢失后,菊野雅人身体便大不如从前,菊野太郎从幕后到了台前,主持家族的事务。 看着台上的新娘新郎,菊野雅人的表情很满意,他和福山家族已经谈妥了,婚礼一结束,就会给菊野家族几个大项目,不用几年,菊野家族的元气就能恢复过来了。 只可惜那些华国的文物,他费了不少时间收集的,如今一件都没剩! 该死的菊野千代,在他有生之年,绝对要弄死这个背叛家族的小贱人! 福山家族的家主致词完后,办到菊野家族了,菊野雅人没上台,而是让孙子菊野太郎上去。 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菊野雅人知道时日无多,所以这段时间他出席重要场合,都会带上菊野太郎。 菊野太郎的相貌和气度,得到了在场宾客们的欣赏,毕竟樱花国的贵族圈里,大部分年轻男人都和新郎倌一样,身材矮小,长相猥琐。 像菊野太郎这样,长得出挑,还个子高的年轻贵公子,算是凤毛麟角了,在场的好几个贵夫人,都用挑女婿的眼神看他,打算给自家女儿订下这么优秀的未婚夫。 菊野太郎慢条斯理地说着致词,闪光灯闪个不停,记者们也很钟爱他,给他拍了不少相片。 菊野千夏身体晃了下,还闷哼了声,差点没站稳。 “别丢家族的颜面!” 旁边的新郎冷声警告。 “是!” 菊野千夏乖巧应着,努力让自己站直,可她太疼了,肚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刀片在绞一样,钻心噬骨的疼。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她敢毁了这桩婚礼,祖父绝对饶不了她。 所以,哪怕早上她就感觉到了身体异常,也没敢吭声,本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肚子越来越疼,快控制不住了。 “对不起,我……” 菊野千夏喷出了一口血,倒了下去。 这一幕被记者们精准地抓拍到了。 记者们反应极快,全场只剩下咔嚓声,拍生死不知的新娘,拍愤怒的新郎,拍惊讶的菊野太郎。 “别拍了!” 菊野雅人反应还算快,让手下去阻拦那些记者,绝不能让这些相片流失出去。 此时,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菊野千夏只是身体不好。 菊野太郎快速走到菊野千夏身边,她涂得雪白的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黑气,嘴角流下了黑血。 “对不起,我……我太疼了……” 菊野千夏微微张开眼,想找到祖父,乞求他的原谅,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菊野太郎心沉到了底,这明显是中毒了,偏偏在婚礼的最关键时刻,哪怕拖到明天再死,都好过今天。 真该死啊! 菊野太郎冷漠地看着昏死过去的妹妹,毫无怜悯之心,不争气的东西,对家族毫无用处,他早就建议祖父,放弃培养愚蠢的菊野千夏,从旁支里找几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培养,可祖父嫌弃旁支没有菊野家族高贵的血液,没同意。 新郎伸手在菊野千夏的颈动脉处摸了下,冷声道:“她死了,我想听你们的解释。” “千夏从家里出来时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会不会是你们福山家的仇人暗中作祟?连累了千夏?” 菊野太郎不慌不忙地应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将责任全都推给了福山家族。 “胡说,千夏小姐连福山家的门槛都没进,她都不算是福山家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们菊野家的事!” 新郎怒声指责,福山家才不背这个锅。 他本来就不想娶自大愚蠢的菊野千夏,死了才好,他可以娶喜欢的姑娘了。 “怎么能不算呢?婚礼已经接近尾声,千夏生是你们福山家的人,死是你们福山家的鬼,我们两家永远都是关系亲厚的姻亲,对不对?” 菊野太郎笑得越发温和,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书生,本来很愤怒的新郎,神情恍惚了下,然后说道:“是的,我们两家永远都是关系亲厚的姻亲,千夏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对不起,小儿伤心过度,有些胡言乱语了。” 福山家主怒气冲冲地推开了儿子,一个死了的女人,不值得福山家族付出那么多代价,两家的合作必须中断。 “妹夫对我妹妹情深意重,我很欣慰,只怪我妹妹无福,没能陪令郎过完一生,您放心,就算我妹妹不幸离世,我也依然把令郎当成一辈子的妹夫,我们两家也依然是最牢固的姻亲。” 菊野太郎看着福山家主,一字一句地说着,只不过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福山家主本来怒容满面,但他也恍惚了下,喃喃道:“是的,我们两家是最牢固的姻亲,放心吧,我们的合作不会中断。” 旁边的菊野雅人松了口气,看孙子的眼神特别骄傲,不愧是他最看重的长孙,菊野家族在太郎带领下,肯定能成为樱花国的第一家族。 菊野千夏的死讯,很快传到了华国,阮七七从夏桃那知道的。 夏桃并没太高兴,因为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他玛的,福山那个蠢货是没见过女人吗?居然对菊野千夏情深意重,都没洞房花烛,还要替她守节三年,菊野和福山两家的合作继续,气死我了,不行,我要去宰了这头猪!” 夏桃气得不断捶胸口,她本以为,菊野千夏在婚礼当天意外死亡,两家的合作肯定会中断,菊野家族没了福山家族的支持,又损失了那么多财物,肯定会迅速没落。 可她把福山这头蠢猪给算漏了,他奶奶的! 阮七七皱紧了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菊野千夏和新郎从来没见过面,哪来的感情? 肯定有内情! 第三百三十五章 菊野太郎是精神异能者 阮七七劝住了发癫的夏桃,这癫婆是真的打算去樱花国宰人。 菊野雅人恨透了夏桃,她回去是羊入虎口,太危险了。 她让裴远帮忙调查,几天后,她知道了婚礼当天发生的事。 裴远手里有一份樱花国的报纸,大篇幅地报道了这场婚礼,还有相片,阮七七仔细地看完了报纸,她指着相片里的年轻男子问:“他是谁?” “菊野太郎,菊野家族的继承人,最近菊野雅人经常带他出席各种场合,颇有提前让他接班的意思。”裴远说道。 “问题肯定在他身上,新郎一开始那么愤怒,和他一说话,就变得温驯了,还有福山家主也是,菊野太郎掌控了主动权。”阮七七分析道。 菊野千夏在婚礼进行到一半时死亡,论理,她还不算福山家族的人,福山家族完全可以不认这个儿媳妇。 可福山家族却给菊野千夏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还将她葬进了福山家族的墓地,显然公开承认了菊野千夏的身份。 福山家族可不是善茬,现在又比菊野家族强势,肯定不是心甘情愿吃这哑巴亏的。 裴远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目前还没猜到菊野太郎用了什么手段,迫使福山家族妥协。” “肯定不是把柄,如果有,菊野家族不用通过联姻来合作了,而且福山家主父子态度改变那么突然,我猜菊野太郎有异能,而且是精神控制的异能。” 多亏她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脑洞大开,阮七七很快猜到了原因。 而且菊野太郎的模样,完全符合网文里精神异能者的描述。 身体孱弱,精神强大,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狠辣无情。 夏桃也说过,菊野太郎的武力值很低,在她手底下一招都走不过,可菊野雅人却还把他当成大宝贝,显然这家伙有更厉害的本事。 现在阮七七猜到了,菊野太郎能操控别人的心智。 裴远的表情很凝重,精神异能很稀少,因为很多精神异能者,身体都承受不住强大的精神反噬,早早陨灭了。 759也有过精神异能者,都是惊才绝艳的人,可都早早陨灭了。 所以,759暂时没有精神异能者。 如果菊野太郎真是精神异能者,对华国会是极大的威胁。 “你别太担心,精神异能者也没那么可怕,这个菊野太郎看起来就是个短命样,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没两年他就嗝屁了!” 阮七七其实没她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末世文里,精神异能者是极恐怖的存在,菊野太郎肯定是个狠茬。 但她也不弱啊,肯定不会认怂。 “我会汇报给总局。” 裴远语气很郑重,不管如何,菊野太郎都是个劲敌,不能大意。 “你也要当心点,菊野家族视你们两口子为眼中钉,还有夏桃,你也提醒她一声。”裴远嘱咐道。 “知道了。” 阮七七带上报纸走了,她现在五个月的肚子,小崽崽也很安稳,一点都不闹,所以她这胎怀得特别轻松,基本上不影响她生活。 回家后,她和陆野说了声,“你得加强锻炼精神力,万一以后和菊野太郎对上,别被他控制了!” “知道了,七七,我会保护你和崽崽的。” 陆野表情很严肃,他自己倒无所谓,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得加强警惕,必须保护好七七和崽崽。 阮七七笑了笑,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们一家还有空间这条退路。 菊野太郎的精神异能就算再厉害,也进不了空间。 樱花国 菊野太郎捧着一大碗补药,一饮而尽,嘴里都是苦涩,不过他早习惯了,从小就喝补药,每天都要喝,就像喝水一样。 “怎么样?” 菊野雅人关心地问。 “还好。” 菊野太郎用手帕擦了嘴边的药汁,其实他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些补药对他的身体已经没用处了。 菊野雅人也看出来了,他皱紧了眉,这碗药里有各种名贵药材,是他花费重金从华国买来的,可却救不了太郎的身体。 太郎是家族的希望,绝对不能出事。 “太郎,实在不行就用那个办法吧。” 菊野雅人叹了口气。 “祖父,我刚得到个消息,759有个叫山豹的人,曾经被我们的人重伤,虽然没死,但异能消失,成为了普通人,但最近他又开始执行任务了,异能反而比以前更强。” 菊野太郎转移了话题,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用那个办法。 用那种办法续命,他很可能会越来越癫狂,他不想当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强者,他要当一个冷静理智的强者,能清醒地俯视众生! “他用了什么药?” 菊野雅人激动地问。 “我让人去查了,如果能搞到山豹吃的灵药,我的身体肯定没问题。” 野心勃勃的菊野太郎,对这个神秘的灵药志在必得。 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他绝对能掌控整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丁一察觉到最近有人在跟踪自己,不过他本身就是跟踪高手,很轻松地甩掉了那些人,他把这情况汇报给了裴远。 “我派人协助你,抓几个回来审问!” 裴远面有冷意,得给这些小臭虫一点颜色看看。 有人帮忙,丁一很快就抓了两个人,只是才刚开始审问,这两个人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然后嘴角和鼻孔流出血,死了。 两人的死状一模一样,而且不是中毒。 公医生给他们检查过,尸体里没有毒素。 “很奇怪,像是大脑发出了死亡指令,身体里的器官停工了。”公医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种死法太诡异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被人下了死亡指令?” 裴远第一时间想到了菊野太郎,只有精神异能者,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必须是强大的精神异能者。 “是的,他们的主人是精神异能者,而且很强大。” 公医生叹了口气,敌人太强大可不是好事。 裴远的表情也变得肃穆,他在猜测菊野太郎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跟踪丁一? 第三百三十六章 难杀的白丰收 死了两个人后,跟踪丁一的人不见了,生活又变得平淡,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又要放暑假了。 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阮七七在家过着幸福的待产生活,陆野推掉了所有任务,一心在家照顾她,阮霜降也隔三差五地过来,还准备了许多尿片和小衣服。 不过阮七七让她别经常过来,春季广交会上,林厂长带去的样酒大获洋人好评,收到不少订单,都排到后年了,酒厂每天都要加班。 阮霜降既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根本忙不过来。 “没事,林厂长照顾我,让我当小组长,不用怎么干活。” 阮霜降从篮子里拿出刚做的米豆腐,前阵子阮七七提了一嘴,说想吃米豆腐了,她特意买了个小石磨,连夜做的。 现在她不仅当了小组长,还浇了工资,林厂长对她很客气,厂里的同事也对她客客气气的,两个女儿在学校里也没人敢欺负,这都是七七和妹夫的面子。 她没本事,只能做些吃食感谢了。 “你昨晚又没睡吧,以后别这样干了,睡眠不足对身体不好。” 阮七七嗔怪地看着她,做米豆腐费时费力,阮霜降肯定一晚上没睡,难怪眼圈一片青黑。 “又不是天天这样,你现在吃不吃?我给你煮。” 阮霜降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前在李家,她一天顶多睡四五个小时,干的活比现在多多了,现在她可是在蜜罐里生活,哪会累啊。 “吃,多放辣子!” 阮七七使劲点头,她快馋死了。 阮霜降煮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米豆腐,给她盛了一大碗,阮七七大口吃着,辣得全身都冒汗,可太爽了。 “好吃,还是大姐煮的米豆腐好吃。” 阮七七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前几天她去菜市场买了米豆腐,回家煮了吃,味道完全不一样,还是阮霜降煮的地道。 “想吃啥就和我说,你现在一人吃两人补,肚子里补好了,孩子生出来才强壮,大人也省心些。” 阮霜降又开始碎碎念了。 阮七七听得直打哈欠,但还是听着,阮霜降虽然啰嗦了点,但是真心为了她好,听着就是了。 下午还要上班,阮霜降匆匆忙忙走了,在楼道还遇到了夏桃。 “小夏来啦,你脸上怎么回事,磕哪了?” 阮霜降热情地打招呼,但看到夏桃额头包了块纱布,便关心地问。 “不小心磕墙上了。” 夏桃郁闷极了,还不能大声说话,稍一大声就会扯动伤口,疼。 他玛的,她堂堂忍者,居然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说出去她在忍者圈里都没法混了! 白丰收那王八蛋怎么那么难杀,难道他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吗? 夏桃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这几个月,她只要逮到机会都要去整白丰收,可惜这家伙工作地点保密,还有安保人员,她只能等白丰收下班后才动手。 前前后后加起来,她动了五次手,可每次都败北。 第一次,半夜潜进去,想给白丰收喂狗屎,那坨狗屎都他玛喂到白丰收嘴边了,当时是这么个情况,她蹲在床边,白丰收在床上睡觉。 她嫌狗屎脏,用了块木板托着狗屎,过程很顺利,只差几公分,白丰收就会吃到一大坨狗屎,夏桃当时的心情无比兴奋,甚至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 可是,该死的男人居然做梦都在打架,像神经病一样,突然左右搏击,木板被撞了下,然后那坨她精心挑选过的狗屎,咻地飞进了她的嘴里。 要不是她优秀忍者的涵养控制着,她那天晚上绝对要宰了这男人。 第二次,她痛定思痛,在白丰收上班必经的路上挖了个坑,她跟过无数回,这家伙绝对会走这条路,肯定会掉坑。 可是,白丰收也确实踩了坑,可他没掉,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不信邪的夏桃,自己去踩了下,结果就是,她掉坑了。 第三次,第四次,都让白丰收躲过去了,倒霉的是她。 然后,她又精心设计了个法子,在白丰收宿舍门上装了个暗器,她计算过,只要白丰收推门关门三到五次,这个暗器就会受到震动掉下来,精准地砸在白丰收脑袋上,砸个洞儿。 只要一想到白丰收头破血流的模样,夏桃全身都兴奋了。 可是昨天白丰收进进出出了十几次,她精心设计的暗器都没掉下来,依然稳稳地在门上挂着,直到白丰收早上去上班了,不信邪的夏桃去推了门。 然后,她抬起头观察—— 那坨暗器,精准地砸在她脑门上。 确实不出她所料,砸了个洞,头破血流。 她刚去医院缝了好几针,现在头疼得要命,所以她来阮七七这蹭顿饭补补血。 阮霜降同情地看着她,纱布上还有血呢,看样子磕得不轻。 “宁可走慢点,也别抢,磕着碰着得多疼啊,你吃饭也要注意忌口,不能吃辣的。” 阮霜降絮絮叨叨地叮嘱,夏桃一一答应,她对阮霜降的印象很好,就像谢桃枝一样,她们身上都有养母的影子。 “酱油茄子也别吃,容易留疤,你长得这么好看,脸上可不能留疤。” 阮霜降忙里偷闲地叮嘱完,匆匆去上班了。 夏桃笑了笑,跑去找阮七七蹭饭了。 “锅里有米豆腐,我大姐刚煮的,便宜你了。” 不用她开口,阮七七就知道她的目的,让她自个盛。 锅里还剩下一大碗,夏桃全盛了,至于阮霜降说的忌口,她左耳进,右耳出。 “谁砸你头了?”阮七七好奇地问。 能打赢这癫婆的可不多,谁这么大本事。 夏桃立刻咬牙切齿,脸上杀气腾腾,可随即又黯然了。 她这一身本事,在白丰收面前根本施展不出来,要不是她在裴远面前保证过,绝对不欺负普通百姓,她也用不着这么折腾了,直接揍这王八蛋一顿就能出气。 “还真是被人砸的?谁啊?” 阮七七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说,会不会真的有老天爷的亲儿子?” 夏桃突然问了句。 “应该有吧,比如我,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阮七七很臭屁地指了指自己,她就是传说中的天道之女。 夏桃翻了个大白眼,将一大碗米豆腐都吃完了,再去冰箱里拿了根冰棍吃。 “我觉得我应该去拜拜,去去晦气。” 夏桃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个原因,肯定是那天晚上的尿破了她的功,才会害她一直倒霉。 【写完啦,明天依然是零点更新,总算恢复了,晚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生崽 “那你悄悄地去拜,别让人看到了。”阮七七打趣。 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不能光明正大地拜。 “知道,我走了!” 夏桃想一出是一出,决定现在就去找庙,风风火火地走了。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问:“你啥时候生?” “下个月,你红包准备好!” “你生的崽崽又不给我玩,不给!” 夏桃哼了声,一阵风地跑了。 白丰收在楼下停好车,从背篓里拿出一包东西,是他妈和妹妹做的小衣服和小毛衣,给阮七七的孩子准备的。 他刚走到楼道口,一阵风从他旁边掠过,只依稀感觉到是个女人,但看不清脸,跑得太快了。 白丰收也没在意,提着包准备上楼,然后又一阵风跑了回来,在他面前停下了。 是夏桃。 这个王八蛋,她见一次要鄙视一次,否则她不甘心。 “哼!” 夏桃冷冷地哼了声,哼得特别重,然后抬起头,高傲地走了。 白丰收摸了摸鼻子,实在想不明白这姑娘为啥对他那么大的意见,每次见面都要哼一声。 “夏同志,你小心着点,那里有堆狗屎!” 白丰收好心提醒,刚刚他停车时看到的,夏桃头抬得那么高,估计看不见。 只是他提醒得还是晚了些,夏桃一脚踩到了狗屎上,还是坨新鲜出炉的,粘了她一鞋底。 “艹!” 夏桃爆了句粗口,他玛的她和白丰收绝对相克,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 难道她前世灭了这男人满门,这一世才这么害她? “我提醒过你的。” 白丰收的声音,在夏桃杀人的眼神里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他也不敢再在楼下待着,赶紧上楼了。 夏桃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将鞋底的狗屎擦干净,骂骂咧咧地去找庙了。 “七七,我问你个事,你那个朋友夏桃,我哪里得罪她了?每次看到我,她都像要杀人一样。” 白丰收实在忍不住了,虚心请教阮七七。 “她对男人都这样,不是针对你。” 阮七七也没多想,认真欣赏白欢喜母女做的小衣服,都特别精致漂亮,还绣了花,她都舍不得给崽崽穿了。 “她对其他男人也这样?”白丰收好奇地问。 “嗯,她讨厌男人,你以后看到她,自动退让三米外就对了。” 阮七七教他一个办法,白丰收记在了心里。 “这些花是谁绣的?” 阮七七指着小衣服栩栩如生的石榴问。 “欢喜绣的,她自小就跟我奶奶学绣花,绣得还不错。”白丰收笑道。 从小,奶奶就教他和妹妹各种本事,教他造旧和掌眼,教妹妹绣花和管账。 “何止是不错,这手艺都能进厂了,欢喜没订亲吧?” 阮七七对白欢喜印象也还不错,是个爽利大方的姑娘,和阮小雪的性格差不多。 “没,我想等稳定后,接欢喜来城里住,我们家这个成分,欢喜在农村找不到合适的。” 白丰收说了他的计划,与其找个差劲男人糟蹋妹妹,还不如一辈子不嫁呢,他养着。 “农村确实不合适,让她来城里生活吧,你现在的工资还不错,多养个人没问题。” 阮七七十分赞同,白欢喜的身份,在农村只能低嫁,真还不如不嫁。 而且白丰收现在很得文物商店看重,他搞的那些赝品,很受洋人喜欢,是文物商店卖得最多的。 自从春天霉国总统来访华后,潭州城里多了不少洋人,文物商店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洋人都喜欢华国文物,尤其是瓷器和丝绸。 白丰收最擅长的就是瓷器造旧,他现在技术越来越成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得到阮七七的支持,白丰收也更坚定了,准备下次休息,就回老家带妹妹过来。 ******* 七月底,阮七七离预产期越来越近,陆野和陆得胜都无比紧张,一天能问一百回,问得她都烦了。 管芝华也给做了不少小衣服,比起其他人的紧张,她很淡定,还让阮七七不用紧张,该吃吃该睡睡,等到瓜熟自会蒂落。 “我才不紧张,是他们紧张!” 阮七七真的不紧张,现在已经能剖腹产了,实在不行就剖呗。 “我家的小李照顾月子很有经验,到时候让她来照顾她,我和她说好了。”管芝华慈祥道。 她倒是想亲自照顾,但身体吃不消,便让李婶去,已经说好了。 “行,我不和您客气。” 阮七七答应了,她确实需要有经验的人照顾,陆野没经验,阮霜降太忙,请外人还不如李婶放心,到时候她给包个大红包。 “自家人客气啥,等孩子生出来了,得叫我奶奶呢!” 管芝华语气很亲昵,她早已经把陆野和阮七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那敢情好,逢年过节还能收不少红包。”阮七七打趣。 “哈哈,你和小野也有红包,和满崽一样。” 管芝华笑得眉眼弯弯,她现在身体很好,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还能看到小崽崽长大成人呢。 八月过得很快,阮七七一个夏天都没怎么出门,就算散步也是去空间里,外面实在太热了,终于到了八月下旬,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 早饭是陆野打回来的白粥和包子,阮七七胃口很好,吃了一碗粥,三个肉包,还准备啃个苹果。 “咔嚓” 刚啃了一大口,阮七七就感觉到肚子像扯了一下,后腰有些酸胀,她也没在意,继续啃,然后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像尿了一样。 “你去带上那个包,一会儿去医院。” 阮七七很淡定地继续啃苹果,不着急,等她啃完苹果再生崽。 “又轮到产检了?” 陆野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乖乖地去拿包了,等提起包,他这才回过神,大惊失色地问:“七七你要生了?” “嗯,急什么,等我吃完苹果!” 阮七七白了眼,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淡定。 陆野发出了尖锐爆鸣,他怎么能不慌,他家崽崽要出来了啊! 他提着事先准备好的生产包,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为了赶时间,他也不走正道,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走廊上的人都愣住了,好久没看到陆癫公发癫了,这又是受啥刺激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小崽崽大名阮凯旋 “陆副团长,出什么事了?”有人大声问。 “我堂客要生了!” 陆野已经开来了车子,将生产包放在车上,又风风火火地上了楼。 整个家属楼的人都虎躯一震,早饭都顾不上吃了,跑去帮忙。 阮七七还在啃苹果,已经啃了三分之二了,但她开始阵痛了。 “妈呀,羊水破了,赶紧送医院!” 柳大妮大惊小怪地嚷嚷。 阮七七将最后一口苹果啃完,苹果核精准地扔进垃圾桶,潇洒地擦了擦手,甩了下头,“走吧!” 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表现,颇有大将之风,看得大家伙都有点傻眼。 这也不像是要生崽啊! “阮妹子,你不疼?”王翠花问。 “疼啊!” 阮七七抽了口冷气,老疼了,但她想装逼。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十四级疼痛是怎么个痛法了,就像身体里在进行地震,地震波一阵又一阵,然后她的肚子在阻拦这股震动,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形成了巨大的痛感,一般人确实受不了。 这天底下也只有坚强的女性才能忍受这种痛苦。 难怪老天爷选择女性生孩子,要是让男人生的话,只怕还没生就先疼死了。 军嫂们都钦佩地看着她,不愧是阮妹子,生孩子都格外厉害些。 不像她们,生孩子时疼得死去活来,叫得跟杀猪一样,十里外都能听到,而且面目狰狞,毫无形象。 在所有人敬佩的目光下,阮七七像巡查领地的王一样,自己走出了门,然后朝陆野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陆野立刻将她抱了起来。 阮七七松了口气,再迟几秒,她就装不下去了。 他玛的疼死她了! 陆野将她放在车上,发动车子去医院,半路上遇到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陆得胜,他伸出脑袋喊:“红包赶紧准备好!” 陆得胜愣了下,随即大惊失色,追上来问:“是不是七七要生了?” 回答他的是一骑绝尘的汽车尾气。 陆得胜顾不上生气,风风火火地跑回家,让警卫员给他安排车,他得去医院,兔崽子一点经验都没有,没他看着哪行啊。 “老莫,七七要生了,我去医院!” 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冲隔壁吼了声,工作就交给莫秋风了。 “哎呀,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呢,我得去医院看看。” 谢桃枝担心年轻人没经验,想去医院帮忙。 于是,陆得胜捎着她,一起去了医院,莫秋风苦逼地留下来干活。 到了医院后,医生检查了下,面露讶色,宫口居然开得刚刚好,也太快了些,第一胎能这么顺利,真是产妇的福气。 阮七七被推进产房了,陆野想跟进去,被医生给拦住了。 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等了半天,没听到阮七七的叫声,他的心又悬了起来,听老兵们说,他们媳妇生崽时,叫得比杀猪还响,七七怎么不叫? 不会晕死过去了吧? “七七,你没事吧?” 越想越害怕的陆野,在产房外撕心裂肺地叫,整个医院都能听到。 产床上听医生指挥在生崽的阮七七,被这杀猪叫声叫得耳朵疼,差点破功叫出来,医生让她能不叫就不叫,节约力气。 所以,她很听话地没叫。 “七七,你听到了没?你吱一声,我进来了啊!” 陆野的声音都带哭腔了,要是再听不到七七的声音,他要破门而入了。 “吱!” 阮七七用力吱了声,外面传来了陆野喜极而泣的声音:“七七你没事就好,快急死我了!” “你给我闭嘴,吵死了!” 阮七七火大地吼,就不能做一个淡定的产爸吗? “哎,我闭嘴!” 陆野乖乖地闭了嘴,之后确实没再发出一点声音,医生和护士都看得直乐。 世界安静了,阮七七继续生孩子,吸气,呼气,用力,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得她眼泪直流。 “你家崽有点磨叽,不肯出来。” 医生语气无奈,接生了那么多小崽崽,就数这个小崽崽最磨叽,死活不肯出来,再不出来她要伸进去掏了。 “小崽子你乖一点,现在出来我把你当乖崽,要是还不出来,我就是后妈!” 阮七七火大地吼,然后她明显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兔崽子动了,紧接着传来医生的惊呼声:“真听懂了,哈哈,好聪明的崽崽!” 几分钟后,生产结束,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崽崽,睁开眼瞅了眼,又闭上了。 医生倒提了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下,小崽崽嗷嗷地哭了起来,医生给他称了下,报喜道:“恭喜,七斤八两的胖小子,非常健康!” 阮七七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经到病房里了。 她住的是单间,陆得胜和谢桃枝已经到了,管芝华一家也赶了过来,还有麻麻酱,家属楼还跟来了几个嫂子,柳大妮,王淑华和王翠花她们,不过她们见到母子平安就走了,回家属楼报喜。 “七七饿不饿?想吃什么?” 陆野一直守在床边,阮七七一睁开眼,他就知道了。 “崽崽呢?” 阮七七感觉还行,只是有点累,现在她想看看小崽崽。 “我抱过来,特别漂亮,眉眼像你,脸盘子像他爹。” 谢桃枝抱着小崽崽,放在阮七七边上。 小家伙刚喝了半瓶奶,小爪爪团着,眯着眼睛在装睡,白白胖胖的小脸蛋,乌黑浓密的头发,一点都不像是新生儿。 “怎么不是皱巴巴的?” 阮七七有点疑惑,不都说小崽崽生出来皱巴巴的,丑的很嘛,可她家的小崽崽,咋那么漂亮呢? “咱家的小崽崽营养好,随爹娘漂亮!”谢桃枝夸道。 阮七七得意极了,不愧是她,干啥都是第一名! “名字取好了没?”她又问。 “我取了十五个,一一列了出来,你们挑一个。” 陆得胜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到名字那一页,上面是他这几个月取的名字,都是大气上口的好名字,且极富时代特色。 排在第一个是阮国强。 然后分别是阮国安,阮国泰,阮国庆,阮国红,阮安邦,阮建军,阮建国,阮建设,阮红梅,阮冬梅,阮玉兰,阮春兰……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果然富有陆得胜的特色,这些名字一听就能猜出来年龄,她一个都不喜欢。 “用阮凯旋吧。” 阮七七决定用陆野没用上的那个名字,比这些个都好,其实她更喜欢阮安邦,但这名字压力太大了,她的崽崽用不着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想干啥就干啥,躺平也没关系。 陆得胜用力拍了下大腿,得意道:“七七你也喜欢这个吧,我最满意就是这个,凯旋归来,多好啊,他爹没用上,给崽崽用挺好,其实国强也好,国强民富多好啊!” 他收了笔记本,还说:“这些名字都留着,以后还能用!” 阮七七心里默默道:“留给陆解放兄弟的崽崽吧,她家崽崽肯定不要,以后她都自己取名。” 第三百三十九章 土豆和饺子,选一个当小名 “以后的名字都得我取,没你的份!”陆野在旁边悻悻道。 让老头子取一次名,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一个上门女婿,干活去,没你说话的份!” 陆得胜挥了挥手,云淡风轻地怼了过去,看到陆野憋屈的模样,他心里痛快极了。 逆子成天拿上门女婿来气他,但他现在不气了,还要气回去,哼,他比兔崽子多吃几十年的饭,怎么可能输给这逆子! “我饿了,有吃的没?” 阮七七打断了这父子俩的剑拔弩张,她现在还累的很,实在不想听这俩人吵吵,闹心的很。 “七七想吃啥?” 陆野殷勤地问,没再搭理老头子了。 “我想吃……土豆馅的饺子,能弄到不?” 阮七七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会儿她特别馋土豆馅的饺子,前世她吃过一回,就是来这的前一天,饺子店开在自家小区附近,有很多种馅料,其中的土豆馅她觉得新奇,就点了一份,结果吃着味道竟不错。 本来她打算第二天再去吃的,可惜穿来这了。 “能,我去弄!” 陆野使劲点头,就算七七想吃月宫里的玉兔,他也得想办法搞来,更何况只是土豆馅的饺子呢。 “别放太多盐,一点点就行,酱油醋辣椒都别加,七七现在不能吃。”管芝华提醒。 “其实加了也没啥。” 阮七七弱弱地为自己争取,啥都不加,饺子还有啥味道? “那可不行,对身体不好,乃水也不好。”管芝华无情拒绝。 阮七七乖乖闭嘴,她没想到产妇还有这么多讲究,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那还能吃啥? 陆野一一记下,跑出去找土豆馅饺子了。 小崽崽眯着眼睛装睡了会儿,实在装不下去了,毕竟一直眯着眼睛也挺累的,他睁开眼,好奇地打量周围。 其实婴儿的眼睛没发育好,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但并不影响小崽崽观察这个世界,他伸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在空中挥舞着,小嘴张开,不停地吐着泡泡。 “你在看啥?” 满崽趴在床的另一边,好奇地看着小崽崽,麻麻酱也努力抬起头,想和小崽崽亲近。 “啊……” 小崽崽开心地叫了声,身体朝满崽那边滚,但他太小了,还被包裹在小包被里,根本滚不动,只能生气地挥舞着小爪爪。 满崽将小崽崽往床边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一大一小四目相对,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啊……” 小崽崽的小爪爪冲满崽挥了几下,吐出个大泡泡,开心地笑了。 “哎!” 满崽也开心地应了,他知道小崽崽在和自己打招呼,好乖的小崽崽,比耶耶小时候更可爱些。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只肉肉的小爪爪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指,劲特别大,满崽又伸出另一根手指,同样被另一只小爪爪抓住了。 两只大手和两只小手抓在一起,互相笑着,旁边的人也都含笑看着,眼神里都是欣慰。 “啊……” 小崽崽看起来很喜欢满崽,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满崽,像是要把他记住。 “我是你爷爷。” 满崽很隆重地自我介绍,七七和耶耶是他的崽崽,他们的小崽崽,自然是他的孙子。 阮七七本来含笑看着,听到这话,笑容瞬间消失,他家小崽崽,一出来就给人当孙子了。 “不对,应该叫你伯伯!”管芝华纠正。 “不是,是爷爷。” 满崽很倔强地摇头,妈妈错了,他没错。 管芝华还想纠正,被阮七七拦住了,“满崽想叫什么就叫吧,他高兴就好。” 反正她们一家都不会认的。 外面的陆野还在全城找土豆馅的饺子,他找了五家饭店,都没有土豆馅的饺子,有些厨师还说头一回听见。 “同志,你不用费力找了,全潭州城都找不到的,我掌勺二十年,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土豆馅饺子,真稀奇。” 第五家饭店的厨师不想见陆野浪费时间,便好心劝阻。 “我堂客吃过的,肯定有,分明是你井底之蛙,见识太少。” 陆野对阮七七的话深信不疑,七七说潭州城有,那就肯定有,是这些厨师没见识。 “那你说说,这土豆馅饺子怎么包的。” 厨师也火了,居然当他面说他井底之蛙,士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土豆馅饺子自然就是土豆馅的,我要是会做,还用得着出来找?” 陆野没好气地白了眼,准备出去再找,被厨师拽住了,“你给我留下来,看着我做土豆馅饺子!” 于是,这两人一个动手,一个动嘴,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将土豆馅饺子做出来了。 煮熟后,厨师夹了个咬了口,眼睛突地亮了,赞道:“没想到这土豆馅饺子别有风味,语录说的对,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啊!” 陆野也尝了个,味道确实不错。 “你再做一份,只加一点点盐,我堂客刚生崽,不能吃太多盐。” 陆野让厨师再做一份,他要带去医院。 “你是给你堂客找吃的?”厨师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欣赏。 对老婆好的男人,人品基本上没问题。 “对啊,我堂客想吃土豆馅的饺子,你赶紧再做一份,我堂客饿了。” 陆野有点着急,怕阮七七饿坏了。 厨师也是好脾气,真的再做了一份,还很贴心地将味道调得很清淡。 “谢啦,回头送你红鸡蛋!” 陆野将两份饺子都带走了,还记下了这家饭店,过几天来送红鸡蛋。 他开车赶回医院,下车后急匆匆地往病房赶,在楼道口和阮霜降碰上了。 “我刚去家属楼,听说七七生了?咋样了?” 阮霜降着急地问。 “挺好的,小崽崽七斤八两,是男孩,我给七七弄了饺子。” 陆野笑呵呵地回答,阮霜降双手合十,欢喜得流下了眼泪。 病房里的阮七七刚喝了点鱼汤,管芝华家的李婶送来的,鱼汤只放了一点点盐,很腥,她捏着鼻子喝了一碗,实在喝不下了。 “七七快吃!” 陆野兴冲冲地回来了,打开清淡的那一份,饺子还冒着热汽。 阮七七夹了一只吃,味道清淡了不少,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 “就是这个。” 阮七七将一盒饺子全吃完了,她家陆野找饺子都找得满头大汗了,她不能辜负陆野的心意。 “你想吃了我再让厨师做。” 陆野用衣袖擦了脸上的汗,一点都不觉得累。 阮霜降抱着小崽崽看,眼睛都转不动了,“五官像七七,脸盘子像妹夫,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俊后生,和爷爷爸爸一样威武有出息!” 陆得胜听得嘴都合不拢了,特别得意。 陆野也咧着嘴乐。 “崽崽的名字取了没?”阮霜降问。 “阮凯旋,凯旋归来的凯旋!”阮七七说。 阮霜降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陆得胜,见他满面笑容,并没有不高兴,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直想和阮七七说,孩子姓陆也没啥,毕竟陆家的门第高,万一陆司令不高兴,她担心阮七七日后在婆家过不好。 而且她的两个女儿都改姓了阮,到时候再让念念和盼盼招婿上门,阮家香火也算传承下去了。 “名字是我公公取的,好听吧?”阮七七笑道。 “好听,凯旋归来,大气,以后咱家的凯旋肯定事事顺利,平步青云的!” 阮霜降自从进城后,也在学习语录,口才好了不少,这一番话说得陆得胜龇着大牙直乐,黑脸笑成了一朵花。 “小名取了没?”她又问。 陆凯旋当大名很大气,可平时叫有点正式了。 “小名我来取,没你的份!” 陆野抢在老头子前面,揽下了取小名的活,而且他特别高效率,不到十分钟就想好了。 “就叫土豆。” 出生第一天,七七就想吃土豆馅饺子,他满城找土豆馅饺子,说明小崽崽和土豆有缘,就叫这个小名。 “乱弹琴,一点都不严谨!” 陆得胜第一个抗议,他给孙子取名,整整想了大半年,头发都快揪秃了,这兔崽子取名也太随意了。 “怎么不严谨了?土豆多好,衣食无忧,踏实稳重。” 陆野据理力争,还找阮七七评理。 “我也觉得土豆不错,要是爸你不满意,要不叫饺子?” 阮七七又给了个选择,要么土豆,要么饺子。 陆得胜咬了咬牙,冲这不靠谱的两口子瞪了眼,悻悻地背过头,眼不见为净。 “土豆挺好,民以食为天,老百姓生活都离不开土豆,寓意极好。”娄老爷子笑着打圆场,他也确实觉得这个小名不错。 于是,陆凯旋小朋友的小名,就叫土豆。 阮七七身体极好,在医院只住了三天就出院了,回家做了一个月月子,母子俩都养得白白胖胖,陆得胜在家摆了桌酒,给土豆小朋友办满月酒。 都是自家人,莫秋风和他二姐,还有阮七七一家,满崽一家,以及陆解放兄弟,他们是来江城学习的,特意来潭州看小侄子。 但满月这天,家里来了个不受欢迎的人,是莫和平,她替袁慧兰来给小崽崽送礼的。 【三更写完啦,晚安哦】 第三百四十章 父爱连一分钟都没了 九月底的潭州没那么热了,但温度依然有点高,土豆小朋友穿着红肚兜,白白胖胖的小身体看着特别喜庆,就像年画上的小金童一样。 土豆小朋友能吃能睡,特别省心儿,家属楼的人都说,头一回见到这么好带的崽崽,吃饱了就睡,醒了不是尿尿就是拉屎,或者饿了,就算醒着也不用抱,自个躺在床上吐泡泡,特别能自得其乐。 满月酒是晚上,下午阮七七就带着儿子去了陆家,小段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陆得胜在院子里和莫秋风下棋。 谢桃枝远远看到她们,就伸出手迎了过来,脸上笑盈盈的,当然这份热情是给土豆小朋友的。 “土豆,想死奶奶了,你有没有想奶奶?” 谢桃枝接过去小崽崽,语气和表情都特别夸张,阮七七撇了撇嘴,懒得戳穿她,明明昨天才见过的。 “又沉了,我们土豆长得真好,以后肯定是大高个,比你爹你爷爷都威武!” 谢桃枝拈了几下,手上沉甸甸的,又是一通夸。 土豆小朋友在她怀里特别稳重地躺着,时不时吐几个泡泡,或者露出无齿的笑容,萌化了所有人的心,谢桃枝和莫秋风都是这样被他俘虏的。 “哎呀,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好看,我的心肝宝贝儿哟!” 谢桃枝看着小宝贝,真恨不得能揣进口袋里带回家,不还给陆家了。 “啊……” 土豆小朋友伸出小爪爪,在她脸上轻轻摸了下,谢桃枝笑得眯了眼睛,根本舍不得把崽崽还给阮七七。 阮七七也不想要,小崽崽越来越沉,抱着费手。 “您歇会儿,仔细手酸。”她还是提醒了声,毕竟谢桃枝年纪不小了。 “不酸,抱我家小宝贝儿,怎么会手酸呢,一点都不酸,对不对?” 谢桃枝头都没抬,慈爱地逗弄着小朋友,谁都不招呼了。 “二姐,你抱够了吧?给我抱会儿!” 莫秋风迅速将了军,结束了下棋,过来逗弄小朋友。 “不给,我还没抱够呢,你们下棋去!” 谢桃枝不肯,她还没稀罕够呢。 “二姐,小段让我问,大虾是不是红烧?” 莫秋风进屋了一趟,出来很认真地问。 “是白灼,我和小段说过的,七七爱吃白灼的。” 谢桃枝信以为真,将小崽崽往莫秋风怀里一塞,风风火火地去厨房了,莫秋风得意地笑了笑,坐下来逗弄小朋友。 收好棋盘的陆得胜,兴冲冲地跑出来,却发现孙子让人抢走了,气得他直嚷嚷:“老子才是亲爷爷,有你啥事,把孙子还给我!” “小朋友面前别大呼小叫的,注意言传身教!” 莫秋风一本正经地训斥,陆得胜虽然不服气,可为了给孙子做好榜样,还是细声细气道:“你稀罕够了吧?让我也稀罕稀罕!” “没够,我在和小朋友聊天呢。” 莫秋风不肯,他虽然有三个孩子一个孙女,但其实都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三个孩子出生时,他不是在潜伏,就是工作繁忙,连家都不怎么回,经常一年半载才回一趟家。 回去后,孩子都不认识他了,等他稍微空闲了点,孩子们也都大了。 孙女从生出来就是儿媳妇父母在带,和他不是特别亲。 小土豆却是莫秋风亲眼看到出生的,他现在也又空闲了不少,再加上小土豆是真的可爱,莫秋风第一次在小土豆身上,感受到了天伦之乐。 “莫秋凤!” 谢桃枝怒气冲冲地出来了,揪起莫秋风耳朵,没好气道:“你都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小段什么时候说要红烧了,你可真是!” “我记错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莫秋风没有太大诚意地解释,谢桃枝嫌弃地白了眼,这话鬼都不信。 阮七七和陆野在旁边悠闲地坐着,看着自家小崽崽,享受着万千宠爱,心里则在计算今天能收到多少红包。 “陆解放他们啥时候到?” 阮七七问。 这俩憨憨运气真不错,去年立了次二等功,回部队后,俩憨憨和崔雄伟,还有几个战友在巡逻时,和身毒国的巡逻士兵撞上了,对方人多,又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身毒国的士兵就起了坏心,想欺负他们。 但他们低估了陆解放兄弟的战斗力,这俩憨憨脑子虽然不行,可身手是真不错,而且经历过了血的洗礼,他们成熟了不少。 再加上同样成熟了的崔雄伟,他们将身毒国的士兵们打得落花流水,救下了其他战友。 三人又立了次二等功,在短时间内,他们接连立了两次二等功,表现算相当出色了。 所以,部队奖励他们来江城军校学习一年,回去后就能提干了。 这回的提干,是陆解放兄弟靠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光明磊落,腰板特别硬气。 “说今天能到,我让人去机场接了。”陆野回答。 兄弟俩坐部队的直升机回来,还有崔雄伟。 他们三人现在关系很不错,毕竟同生共死过,感情经得起考验。 “我们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兄弟俩都是大嗓门,人未到声先到,莫秋风怀里的土豆小朋友,被惊得弹了下,把几个老人给心疼坏了。 尤其是陆得胜。 “不知道家里有小崽崽?老子耳朵没聋,用不着你们叫这么大声,以后在家里给我轻声细语!” 陆得胜给兄弟俩一人一个大逼兜,黑着脸训了一通。 满心欢喜回到家的兄弟俩,脑瓜子抽得嗡嗡的,他们不服气道:“天生嗓门大,轻不起来!” 然后,又是一个大逼兜! “夹着!” 陆得胜咬着牙吼。 兄弟俩被拍得眼冒金星,心里酸的很,以前好歹回家第一天,父爱还是热乎的,现在可倒好,父爱连一分钟都没了。 以后这个家里,还有他们兄弟的立足之地吗? 而且夹着嗓子说话的是公公,他们可是刚立过二等功的堂堂男子汉,凭啥夹着? 兄弟俩虽然很不服气,可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怕再挨老头子的大逼兜。 老头子年纪越大,手劲也越大,抽起来可真他玛疼! “知道了!” 兄弟俩夹着嗓子应了。 “给你们小侄子带礼物了没?” 陆得胜又问,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兄弟俩,大巴掌掌随时准备抽。 要是这兄弟俩不给他孙子带礼物,他绝对大耳光子招呼,一点都不懂礼数,欠削!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万千宠爱的土豆小朋友 “带了!” 兄弟俩异口同声,生怕回答慢一点又挨抽。 两人在包里掏呀掏呀掏,掏了半天,总算把礼物掏出来了,是兄弟俩精心准备的,一辆用子弹壳粘的坦克,还有一朵子弹壳粘的向日葵。 “准备礼物的时候,不知道大嫂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就准备了两个,男孩送坦克,女孩送向日葵。”陆解放解释。 “谢谢,你们有心了!” 阮七七很喜欢这份礼物,坦克和向日葵都做得惟妙惟肖,陆解放兄弟肯定费了不少心思,这份礼物很珍贵。 “应该的嘛,我们是叔叔呢!” 兄弟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有了小侄子,他们也很高兴的,陆得胜给他们打电话,说大嫂生了个漂亮的小侄子,他们可高兴了,还请几个关系好的战友吃饭了呢。 “陆伯伯好,大嫂好,大哥好!” 崔雄伟终于找到机会打招呼,他一直在兄弟俩后面,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而且一进门陆得胜就教训人,他吓得不敢吭声,生怕也挨个大逼兜。 “你是小崔?” 陆得胜打量了几眼,认出了他,笑呵呵道:“你像你妈。” “您认识我妈?”崔雄伟好奇地问。 “认识,你妈以前是文工团的台柱子,来我们部队表演过节目,你爹我也认识,崔大头嘛,脾气臭的很!” 陆得胜没说的是,崔母还是文工团的一支花,当时部队好多军官追求,但最后被崔大头给拿下了。 “你爸脾气好点了没?” 莫秋风把土豆小朋友,塞给陆得胜,和蔼地和崔雄伟打招呼。 “莫叔叔好,我爸脾气越来越臭,医生不让他生气,他也不听,还说有气憋着不发出来,他更难受,还不如去见阎王!” 崔雄伟恭敬地回答。 上次受伤后,他回沪城休养了一段时间,趁机打听了莫劲松一家的事,知道了莫秋风的光辉事迹,对他特别崇敬。 “你爸那脾气,确实不能憋着火,太伤身,你和解放援朝都是好样的,没给咱们几家丢脸!” 莫秋风不吝夸赞,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是成长路上稍微歪了点儿,但去部队后很快就掰正了,值得表扬。 崔雄伟和陆解放兄弟都红了脸,羞赧地低下头,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并且油然生起了骄傲和自豪。 以前长辈们见到他们,都是摇头叹气,还说一代不如一代。 现在见到他们,都竖起大拇指夸赞,说一代比一代强。 “爸,让我抱抱。” 陆解放在旁边看着,越看越眼馋,想抱抱小侄子。 “你旁边看着就好,我才刚上手,没稀罕够呢!” 陆得胜当然不肯,只肯让他在旁边看着。 陆援朝和崔雄伟也凑了过来,稀奇地看着小家伙,陆援朝还忍不住伸出手,趁陆得胜没注意,在小朋友的胖脸蛋上,轻轻戳了下。 软软的,弹弹的,手感超好,陆援朝忍不住又戳了下,再戳一下……戳着戳着就上瘾了,玩得不亦乐乎,没发现头顶的陆得胜,脸比包公还黑了。 “没个当叔叔的样,把我孙子脸戳烂了,老子打断你狗爪子!” 陆得胜赏了个大逼兜,准备抱着孙子远离这几个憨憨。 “啊……” 土豆小朋友突然伸出手,冲崔雄伟欢快地叫着,嘴角还流下了晶莹的口水。 一直都很稳重的土豆小朋友,头一回表现得如此活泼,陆得胜心里吃味,好声好气地哄:“土豆,爷爷抱啊,咱不让他抱,他就是个毛头小子,万一抱不好给你摔了,多疼啊!” “陆伯伯,我立了两次二等功,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 崔雄伟忍不住纠正,他现在已经是一名成熟的战士了。 “两次二等功就骄傲自满了?你爹那一箱子的军功章,他骄傲自满了没?” 陆得胜冷哼了声,毫不留情地打击。 崔雄伟悻悻地闭了嘴,在心里偷偷给陆得胜减分,和他家老头子一样,动不动就拿那一箱子军功章说话,显得他多能耐一样。 “啊……” 土豆小朋友急了,他要香香软软的漂亮阿姨抱,不要臭爷爷抱。 沮丧的崔雄伟立刻得瑟了,果然小朋友的眼睛是最干净明亮的,慧眼识矩啊! 陆得胜尽管不甘心,可他也不能违背孙子的意愿,只得妥协,认真教崔雄伟抱小孩。 “这个手托着脖子,这只手托着腰,要是伤着我孙子,老子揍不死你!” “知道,我有三个侄子两个侄女呢!” 崔雄伟不耐烦地怼,他又不是没经验的毛头小子,他可早就当叔叔和舅舅了。 他熟练地抱了起来,小家伙很喜欢他,伸手去摸他的脸,笑得特别开心,旁边的陆解放兄弟快嫉妒死了,明明他们才是亲叔叔来着。 “我早说了嘛,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世上就没有不喜欢我的人!” 崔雄伟得意洋洋,抱着小土豆冲兄弟俩显摆。 “对,黑皮猴子也喜欢你!”陆解放冷冷地怼。 “他们喜欢给你肛上开花!”陆援朝毒舌功力加强了不少。 “黑皮猴子还喜欢打麻将?” 陆得胜没听懂,阮七七好心给他解释,他顿时黑了脸,又是一个大逼兜抽了过去,可怜的陆援朝,有限的脑子都被抽匀了。 “小孩子面前瞎说什么,时刻要谨记,你们是叔叔,要以身作则,言传身教,记住了没?” “记住了!” 兄弟俩顿感压力山大,肩上仿佛压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以后再也不能在家里爆粗口了,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快乐? 不过他们很快又开心了,因为他们只须在家待三天,三天后他们就要去江城上学,用不着再言传身教了。 兄弟俩还给小侄子包了红包,一人二十块,挺大的红包。 崔雄伟也包了十块钱的红包,但因为一直抱着小土豆,他没机会拿出来。 “陆解放,陆援朝,你们侄子怎么这么好看,比你们好看多了!” 崔雄伟可稀罕这小家伙了,抱着不肯撒手,还打趣陆解放兄弟。 “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陆解放拽起了文。 “你可真不要脸,抢了你大哥大嫂的功劳,你侄子分明是像爸妈。” 崔雄伟不客气地戳穿了,就陆解放兄弟那相貌,就算再胜于蓝,也不可能长成小土豆这么好看,明明就是爸妈的功劳。 第三百四十二章 彻底看透了女儿,莫秋风寒心 陆解放兄弟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堵了口气,见到崔雄伟和小侄子开心地互动,陆解放计上心头,故意起哄:“我侄子那么喜欢你,你见面礼可不能太薄。” “没错,十块二十的可别拿出来,对不起我家土豆可爱的笑脸。”陆援朝和哥哥心意相通,立刻附和。 正好这时,小土豆抓住了崔雄伟的手指,开心地吚呀吚呀地叫,还把他的手指往嘴里塞。 崔雄伟感受到了小家伙对他的喜爱,心都化成了水,家里的小侄子和小侄女们,还没小土豆那么亲呢,人和人的缘分果然很奇妙,他和小土豆第一次见面,就有如此深的缘分了。 难道小土豆前世是他的孩子? 崔雄伟脑洞大开,给前世的自己和小土豆,幻想了无数个身世,越想越感动,差点都要当场认干亲了。 “我觉得,小土豆没准前世是我的孩儿,要不然他咋那么喜欢我?” 崔雄伟说了他的猜测。 陆解放兄弟齐齐嗤了声,鄙夷道:“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小身板,生得出我家小土豆这么好看的崽崽?” “我觉得吧,小土豆可能把你当娘们了,想吃乃!” 陆援朝的关注点,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无比清奇。 偏偏小土豆真的配合地在崔雄伟身上拱来拱去,还用小爪子在摸,崔雄伟白皙的脸羞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朝兄弟俩瞪了眼。 阮七七在旁边看得直乐,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憨憨的戏更逗,都能上春晚了,绝对比‘包饺子’强。 她将儿子抱了过来,进屋去喂乃,小土豆哼哼唧唧地吃了一顿,额头都吃得冒汗了,吃饱喝足了,小家伙又要找崔雄伟玩。 “你就那么喜欢崔叔叔?” 阮七七戳了下小家伙的脸,笑着问。 “吚呀……” 小土豆欢快地应了声,他喜欢漂亮阿姨,香香哒。 阮七七把小家伙又还给崔雄伟了,陆得胜和莫秋风想抱,但小家伙不给面子,只让崔雄伟抱,连平时他喜欢的谢桃枝,今天的面子都不灵了。 崔雄伟顿时感觉到了无比幸福,这种被可爱的小崽崽强烈依恋的幸福感,比立二等功还幸福,此时此刻,他愿意为小土豆干任何事! 所以,被感动坏了的崔雄伟,悄悄地把身上所有钱,都塞进了红包里,他不能辜负小土豆的爱。 厚厚的红包塞进了小土豆的红肚兜里,小家伙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嘴角又流下了晶莹的口水,顺着圆滚滚的下巴滴到了地上。 陆解放兄弟还带了西南边境的特产,一大包蚂蝗干,阮七七上次写信要的,谢桃枝吃的药里有一味蚂蝗干,潭州药店的蚂蝗干,品质没有陆解放他们寄来的好。 不过这俩憨憨太实诚了,居然抓了这么多,谢桃枝根本吃不完。 小段做好了饭,摆了满满一大桌,娄元飞一家三口也来了,麻麻酱自然形影不离地跟着。 大家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个女孩声音:“爸,你在吗?” 是莫和平。 屋内的人正要干杯,听到她的声音,都放下了酒杯,谢桃枝面露喜色,小声问:“小凤,是不是和平回来了?” 莫秋风没和她说女儿的事,免得她担心,所以谢桃枝一直都很记挂这个侄女。 “是的。” 莫秋风让大家继续吃饭,他则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传来了父女俩的对话。 “我先回的家,家里没人,就想着你可能来这了,你在陆伯伯家吃饭吗?”莫和平问。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莫秋风语气很平淡,并没有因为女儿的突然回来感到喜悦。 他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个女儿,骨子里和袁慧兰一样,嫌弃他的职位太低,给不了她们助力,所以莫和平才会在过年时,留在京城陪张志国和袁慧兰过年,只给他打了个电话问候。 莫秋风当时确实是寒心的,三个孩子里,劲松和从容的童年他几乎没陪伴过,但莫和平出生时,他已经不干地下工作了,所以陪伴的时间多一些。 所以,他在莫和平身上付出的感情和时间也是最多的,可这个女儿却背刺了他。 “爸,我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呀。” 莫和平感觉到了父亲的平静,心里有些慌,便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小时候她只要这要撒娇,她提的要求父亲都会答应。 “你暑假都没回来,现在怎么突然回来,有什么事?” 莫秋风语气依然没有起伏,他不生气,但也不期待。 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他尊重女儿的选择,但对女儿的关心和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的。 “妈妈让我回来的,给二哥的孩子送满月礼,我也想回来看看你,爸,我想你了。” 莫和平声音变得娇软,眼神乞求,希望能得到父亲小时候一样的回应,但她等了许久,莫秋风都是平淡的模样,她的心沉了沉。 “爸,你是不是怪我过年没回来?我想回来的,可学校里临时有事,我实在走不开,等我忙完了,火车票也买不到了,所以才会……爸,今年我肯定回来陪你过年,真的!” 莫和平的语速越说越快,莫秋风静静听着,也没戳穿她的谎言。 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只要说谎就会越说越快,她自己察觉不到。 “先吃饭吧。” 莫秋风打断了她,实在不想听这些拙劣的谎言了。 他对女儿的寒心,也又深了几分。 不想回来就不回来,没必要用谎言掩盖,他虽然人不在京城,可京城也有不少老朋友,以前拜托这些老朋友暗中照顾莫和平,所以她在京城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清楚。 莫和平张了张嘴,还想再辩解,可看到莫秋风淡淡的表情,她便不敢再说了。 莫秋风领着她进屋,介绍了谢桃枝。 “你二姑。” “二姑好。” 莫和平心里很疑惑,爸爸孤身一人,亲人都没了,哪来的二姑? 不会是旁族那些想来打秋风的吧? “哎,快坐,我侄女可真漂亮,听你爸说,你在京城上大学?” 谢桃枝慈爱地看着侄女,语气特别亲热,还让莫和平挨着她坐。 莫和平其实不愿意,她想挨着父亲坐,莫秋风身边没座位了,也没理会她,她只能挨着谢桃枝坐下。 “是的,二姑。” 谢桃枝想来摸她的手,莫和平避开了,虽然脸上在笑,但眼神里透着疏离和嫌弃。 “你爹也是京城大学毕业的,你们父女都一样厉害,和平这次回来住几天?” 谢桃枝愣了下,缩回了手,她觉得自己可能太唐突了,第一次见面把侄女吓到了,之后便有意保持着距离,不敢挨莫和平太近。 “要是我爸能给我安排飞机,我就多住几天。” 莫和平说了句俏皮话,也是在试探。 “安排不了,你自己去买火车票。”莫秋风淡淡道。 莫和平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声说:“这次来都是张伯伯安排的飞机。” “那你让他给你安排回去的飞机。” 莫秋风慢条斯理地怼了回去。 莫和平眼睛红了红,更觉得委屈了,这段时间在京城,有张伯伯照应着,她在学校如鱼得水,还成功加入了组织,以前那些不太瞧得上她的那些人,现在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也终于明白了妈妈说的话,如果爸爸能去京城发展,肯定比张伯伯做得更好,她之前也用不着受那些人的气了。 可爸爸却心无大志,任由妈妈怎么劝,都不肯离开潭州,一辈子都龟缩在潭州这个小地方,难怪妈妈要和他离婚。 莫和平以前还替父亲觉得委屈,现在她彻底理解了母亲,父亲确实太没上进心了。 谢桃枝感受到了父女俩之间紧张的气氛,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沉默了。 【三更完成啦,晚安】 第三百四十三章 心甘情愿跳火坑的莫和平 “来,祝陆凯旋小朋友健康快乐,平安顺遂,干杯!” 陆得胜举起杯子,说了祝酒词,大家一起碰杯。 土豆小朋友躺在陆野怀里,好奇地打量桌上的菜,嘴角的口水淌成了小河,还要伸手去抓菜。 “不能吃,牙都没长,你咬得动吗?” 陆野眼明手快地拦住了小爪爪,差点把花生米塞嘴里了,小土豆紧紧抓着花生米,不肯松手,父子俩对峙着,陆野不敢太用力,最终他灵机一动,手指伸进嘴里哈了口气,在小崽崽的腋窝下挠了几下。 “哈哈……” 小土豆开心地笑了起来,手自然松开了,陆野得意地接住了花生米,扔进了自己嘴里。 这顿饭陆野吃得手忙脚乱,时不时要和儿子斗智斗勇,但他却无比快乐。 “二哥,你儿子长得可真好看,叫什么名?”莫和平笑着问。 “大名陆凯旋,小名土豆。” 陆野简洁回答。 “吃的那个土豆?是不是有点土气?”莫和平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有点太朴实了,我看京城很多孩子都叫军军,安安,强强,挺好听的。” “以后你生崽,就取这些名字。” 阮七七怼了句,对这个小姑子,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莫和平羞红了脸,娇羞道:“我还早呢!” 莫秋风朝她看了眼,眼神变得深邃。 阮七七笑了笑,试探地问:“你年纪也不小了,对象处好了没?” “没……还没。” 莫和平脸更红了,眉眼间的娇羞根本遮掩不住,很显然她撒谎了。 “处好了可得和家里说,有长辈帮忙参考,要少走不少弯路。” 阮七七敷衍地提醒了句,她对莫和平的对象毫无兴趣。 “肯定会的,谢谢二嫂关心。” 莫和平乖巧地答应了。 吃完饭后,陆解放兄弟负责收拾碗筷,莫和平要去帮忙,被莫秋风叫住了,“你和我回家,我有事问你。” “等一下,这个红包是妈妈的,让我给二哥二嫂。” 莫和平掏出个红包,递给阮七七。 “替我谢谢妈。” 阮七七客气了句,收下了红包,捏着还挺厚实。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莫和平拿出了她的红包,还俏皮地笑了笑。 “谢谢。” 阮七七也收下了,看在红包的份上,她虚情假意地问道:“妈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她挺好的,依然干老本行,不过她现在是正主任了,级别比以前高。” 莫和平一边说,一边朝莫秋风看了眼。 “这么看来,你在京城也如鱼得水吧?” “还行,我现在是光荣的d员了,还参与了社会上的一些工作,他们都夸我干得好呢。”莫和平面有得意。 “他们是你朋友,还是同事?” 阮七七心里有了不太好的猜想,这蠢货不会真的加入那帮人的组织里了吧? “既是朋友,也是同事,二嫂,你和二哥真应该去京城的,潭州到底是小地方,很多东西都落后了,京城现在日新月异,更新换代很快的。” 一提起京城,莫和平就滔滔不绝了,言语间的优越感特别明显。 “我和你二哥没本事,就不去京城丢人现眼了,我听人说,你和凌公子最近走得很近,你们在处对象?” 阮七七试探地问,她听张卫红说的。 张卫红过年时,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彻底决裂了,张志国甚至放下了狠话,说再不认她这个女儿。 这姑娘也是个硬脾气,第二天就去找报社,登报申明和张志国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从那以后,张卫红就再没回京城了,那个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这个结果阮七七很满意,就算张卫红不断亲,她都要劝着断亲,再过五年张志国就要倒霉了,儿女也会受连累,早断早好。 张卫红告诉她,莫和平最近和凌公子走得特别近,凌公子的父亲地位极高,是京城那帮公子哥的领头人,都以他为马首是瞻。 莫和平脸更红了,羞涩道:“我和凌同志只是同事和朋友,不是那种关系。” “可我怎么听说你去凌家吃了几回饭,还经常参加那姓凌的开的舞会,京城都在传你们是一对。” 阮七七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谎言,如果莫和平真和那姓凌的处对象,她得让陆野和这对母女撇清关系。 “我……我们还没正式确定关系,还在了解中。” 莫和平羞答答地承认了,凌公子家世高,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她真的很喜欢他。 但京城有太多女孩喜欢凌公子,她在其中并不显眼,莫和平也没太大信心,不过现在她有信心了,因为张志国很支持她,为她和凌公子创造了好几次机会,他们的感情也在飞速发展。 “是张志国给你们牵的线吧?” 阮七七冷声问。 “不是,我和凌同志很早就认识了,张伯伯很看好我们。” 莫和平感觉到了冷叟叟的视线,她扭过头,和莫秋风失望的眼神对上了,心里不由一凛,赶紧解释:“爸,张伯伯和凌家关系不错,有他帮忙,我和凌同志的进展会顺利很多,难道你不想我嫁进凌家吗?” “我不同意,你最好和姓凌的断了!” 莫秋风终于不再平静,面有怒意。 “爸,我不要,我喜欢他,而且我成了凌家的儿媳妇,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啊!” 莫和平不愿意,她想嫁给凌公子,成为凌家的儿媳妇,这样她在京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为什么父亲要反对,难道父亲见不得她过得好吗? “蠢不可及,凌家不是良配,你要是不听,我会把你调回潭州上学。”莫秋风放下了狠话。 凌家现在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烈火烹油,就像当年的贾府一样,女儿要是真的嫁进凌家,一辈子就毁了。 “爸,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独断专行?压着妈妈,不让她升职,对我也是这样,明明我和妈妈都会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你却只想把我们压在潭州,当一只井底之蛙,你自己不求上进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求我们也陪着你一起堕落?” 万分委屈的莫和平,哭哭啼啼地抗议,她替自己和妈妈叫屈。 明明她们是优秀的女性,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却被父亲给强困在窄小的潭州城,不让她们进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准备和袁慧兰母女断亲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是阮七七。 她实在忍不住了,哪怕生了崽后,她母爱爆棚,也忍不住想揍这个蠢货。 “二嫂,你打我?” 莫和平捂着半边脸,不敢相信地问。 “打的就是你这蠢货,你和你妈一样自私,既要又要,太不要脸,你们既然觉得京城好,那就待在京城,别跑回潭州恶心人,莫叔不稀罕你们,我和你二哥也不稀罕,这些红包拿回去,再转告袁慧兰,祝她在张志国的帮助下当上武则天,否则我瞧不起她!” 阮七七甩了甩手,太久没活动筋骨,手有点酸。 她将莫和平给的两个红包,全都扔了回去,这种钱她可不敢用,万一以后清算起来,袁慧兰和莫和平这俩蠢货说,给她家土豆满月红包了,不得连累她儿子? “莫叔,这蠢货你就当白养了,也不用劝,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就让她去京城闯荡,等袁慧兰当上武则天了,还能封她当个太平公主呢!” 阮七七嘲讽至极,一点都没给母女俩顾全面子。 “好,我不劝了。” 莫秋风很听劝,七七说的对,劝了也没用,只当白养了。 “二嫂,我没得罪你吧?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和我妈,还打我?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送礼,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二哥,你不管管?” 莫和平气得直哭,她一直以为阮七七是胆小温柔的女人,没想到竟是个癫婆,说动手就动手,还挑拨她和父亲的关系,心可真坏啊。 “你二嫂确实做得不对,她怎么不多抽你几巴掌呢!” 陆野头都没抬,因为土豆小朋友要睡了,他在哄儿子。 “啪啪啪……” 接连几巴掌响起,阮七七抽得非常干脆,莫和平两边脸都肿了。 谢桃枝想劝阻,被莫秋风拦住了,七七如果不动手,他叫回家也要动手的,这个女儿确实很欠揍。 “爸,她打我啊,你不管吗?” 莫和平哭着叫,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二嫂打得很对!”莫秋风淡淡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亲生女儿啊!” 莫和平眼神不敢相信,父亲怎么能偏帮外人? “也可以断亲,我已经把你养大成人,以后潭州你不必回了,反正你也瞧不上潭州。” 莫秋风语气里多了些冷肃,他不是在说气话,确实准备和女儿断亲。 他得为劲松和从容考虑,不能被这蠢货连累。 “爸,我没说要断亲,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莫和平终于慌了,赶紧解释,但已经晚了。 “今天你就回京城吧,家里没多余的房间,不留你了。”莫秋风说的话很无情,说断就断,没有一丝留恋。 这是他在潜伏时养成的习惯,当身边出现了威胁他的人和事时,他会第一时间处理干净,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哪怕那个人是他曾经的密友,他也不会心软。 他自己的生死不重要,可他的安危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必须万分小心! “爸,你就这么绝情吗?连一晚都不让我住?”莫和平哭得很伤心。 她现在很迷惘,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如果你以后来潭州上学,和京城彻底断干净,你还是我的女儿。”莫秋风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爸,为什么你非要逼我?我想上进有什么错?难道像你一样,一辈子龟缩在潭州,当一个小小的政委吗?曾经张伯伯不如你,现在他比你的级别高那么多,妈妈和你离婚,你难道从来没反思过吗?” 莫和平更委屈了,冲莫秋风大喊大叫。 “啪!” 又是一记耳光声,这回是陆野抽的,他力气大,一记耳光抽下去,莫和平的脸立刻变了形,面目全非了。 “现在就滚回你的京城,潭州城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陆野冷漠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再不是他记忆里甜美乖巧的妹妹了。 或许,莫和平曾经的甜美乖巧,也是装出来的吧! 陆解放兄弟,还有崔雄伟躲在厨房里,扒着门框看戏。 “这女人蠢的很,我家老头子说了,京城现在乱得很,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跑去地方了,谁还在京城待啊!”崔雄伟小声蛐蛐。 “她和莫狐狸一样,特别会装,阴险的很。”陆解放打小就瞧不上莫和平,装模作样,还喜欢给老师打小报告,烦死了。 他小时候和莫和平一个班,被这女人告了好多小状,这些账陆解放都记在小本本上呢。 “京城为啥不让去?我还想去京城吃好吃的呢。”陆援朝憨憨地问。 战友里有个京城来的,天天吹嘘说京城有好多好吃的,说得他馋死了。 “你听李大嘴说的吧,他那嘴有几句真话?这么跟你说吧,他说的那些美食,没一个好吃的,我小时候在京城差点没饿死!” 崔雄伟翻了个大白眼,他爹中间有几年在京城,他跟着去住了几年,差点饿死。 没一个合他胃口的,就像边境的大锅饭一样,不仅难看还难吃。 【这里只是角色需要,不是作者的意思,每个地方都有独特的美食】 三个憨憨在厨房里,为了京城有没有美食吵了起来,外面的莫和平,被伤透了心,失望并决绝地离开了。 “爸,你会后悔的!” 走之前,莫和平还放下了狠话。 莫秋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他心里也不好受。 谢桃枝轻轻拍着他的背,什么都没问,那个侄女儿看着也是个没良心的,怎么能嫌弃亲爹呢? 而且小凤现在可是政委,全潭州城没有比小凤更大的官了,这侄女却还不知足,肯定是随了娘,品性不好。 “我没事。” 莫秋风微微笑了笑,他早已经习惯了,没那么脆弱。 “和平现在还年轻,想不明白,以后她会明白的。”陆得胜劝道。 “她没有以后了。” 莫秋风语气很冷,如果莫和平执意要和凌家扯在一起,她是没有未来的。 袁慧兰也一样。 陆得胜愣了下,小声问:“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他和莫秋风时常一起讨论京城的局势,但还没唠到这个程度,可见平时莫秋风说得还是保守的。 “我回去了。” 莫秋风起了身,还去逗了逗小土豆,这才离开。 谢桃枝也告辞了。 阮七七严肃道:“爸,你和莫和平不要联系了,我和陆野准备和她们母女断亲。” 尽早做准备,陆野没享过袁慧兰的福,肯定不能替这女人背锅,明天就去断亲。 第三百四十五章 母女生嫌隙,内讧 陆得胜表情变得凝重,儿子和儿媳也这样说,可见事情是真的严重了。 “我知道了,不会和她联系的。” 陆得胜保证不和袁慧兰母女联系,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他听劝。 莫和平第二天搭顺风飞机回了京城,当天袁慧兰的电话就打来了,打给的阮七七。 “阮七七,你凭什么打和平?我好心好意让和平给孩子送满月礼,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和平,你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袁慧兰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盛气凌人,看来这段时间在京城,确实混得很不错,滋长了她的气焰。 “对你们一家,我确实没礼数,满月礼我让莫和平带回去了,以后的周岁礼也不用送,因为我和陆野要和你们断亲,咱们没关系了!” 话筒里传来袁慧兰的骂声,阮七七懒得听,果断挂了。 “阮七七你敢!你再说一遍……嘟嘟嘟嘟……” 袁慧兰气坏了,破口大骂,但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声,气得她砸了电话,整个人都红温了。 岂有此理,这个阮七七也太胆大包天了,别以为生了个孙子就了不起了,她可不吃这一套! 果然是农村来的,没有一点礼数,扶不起墙的烂泥! 袁慧兰脸都气变了形,原本她还打算,将陆野和阮七七调来京城,弥补当年对儿子的亏欠,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阮七七敢这么嚣张,肯定是陆野纵容的,她要晾晾这两人,让他们好好反思一下,想明白这个家里,谁才是他们能真正依靠的人! 靠着陆得胜那个莽夫,不思进取的莫秋风,他俩一辈子都只能窝在潭州那个小地方,永远都别想出人头地! “妈,您消消气!” 莫和平递过来一杯茶,语气很恭敬。 以前在潭州时,并没有称您的习惯,就算面对长辈,也是说你,但到了京城后,袁慧兰就让她遵守这边的习俗,必须称您。 尤其是在张志国面前,绝对不可以失礼数。 莫和平起初还觉得拗口,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农村人就是缺少教养,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二哥娶她,我就不应该听你爸的,他那人和了一辈子稀泥,棱角都和没了,没有一点进取心。” 袁慧兰骂着骂着,又转移到了莫秋风身上,语气里的怨气很深。 但凡莫秋风有上进心,京城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不会比张志国差的,她也用不着嫁给张志国了。 张志国对她虽然也不错,可总是有些高高在上,不像莫秋风,生活里很尊重她,不过张志国尽管有些大男子主义,但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现在她的级别比潭州高了几级,能够尽情展现她优秀的能力了。 “妈,她现在可是家里的宠儿,人人都宠着她和她儿子,还有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二姑,一个农村老太太,一点分寸都没有,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烦死了!” 莫和平继续告状,现在她最讨厌的人,就是阮七七母子,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二姑。 阮七七母子抢走了属于她的宠爱,她恨。 谢桃枝则单纯是因为来自农村,莫和平瞧不上。 “以后你少回去,你爸那人越老越糊涂了!” 袁慧兰也以为谢桃枝是莫家的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的,语气里很瞧不上。 “妈,阮七七和二哥都打我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许你给他们调动工作啊,至少也得拖一年半载,让我出了气。” 莫和平撒起了娇,当得知母亲打算把陆野夫妇调来京城时,她其实是生气的。 这一年她费了不少心思,讨好卖乖,才重新博得袁慧兰的喜爱,陆野一直都那么忤逆不孝,他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么多? 小时候她瞧着陆野可怜巴巴的,便施舍了几块不爱吃的饼干,再说几句好听话,就轻松地让陆野对她感激涕零,去部队后挣那么一点津贴,还给她寄一半。 当时她就觉得陆野挺傻的,但也没拒绝,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可没想到,这个傻二哥娶了阮七七后,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对她恶言相向,昨天还打她了,肯定是阮七七这贱人搞的鬼。 这贱人有什么资格来京城,就应该一辈子待在小地方,当一个粗鄙的井底之蛙! “确实应该晾他们一段时间,回头我和你张伯伯说一声,你该回学校了!” 袁慧兰催她回学校。 “妈,我吃了饭再走吧?好久没吃妈做的饭了。” 莫和平试探地问,她还想和张伯伯说会话,增进感情呢。 “学校没食堂?现在就回去,别让人说你仗着你张伯伯的权势乱来!” 袁慧兰语气加重了些,严厉地看着她。 “知道了。” 莫和平不敢再说了,乖乖地回学校,不过在门口时,她和下班回来的张志国碰上了。 “张伯伯好!” 莫和平乖巧地叫道。 “怎么不在潭州多待几天?”张志国和蔼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莫和平和年轻时的袁慧兰很像,所以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宠着。 “被二哥和二嫂打了,我爸也不帮我。” 莫和平眼睛一红,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怎么回事?进屋细细说。” 张志国轻言细语地安慰,还揽着她的肩,往屋子里走。 袁慧兰刚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刺眼,便呵斥道:“怎么还没回学校?” 莫和平瑟缩了下,张志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叫和平回来的,都到饭点了,怎么不让和平吃了饭再走?” “学校里有食堂,不能让她搞特殊,免得被人说闲话!” 袁慧兰走上前,接过张志国手里的公文包,挂了起来,又隐晦地朝莫和平瞪了眼。 莫和平只当没看到,反正她现在不想回学校,她想和张伯伯打听凌公子的爱好。 “有谁敢说闲话,你就是太小心了,我早说过,在我这儿不必小心翼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可不是莫秋风那个没用的。” 张志国轻哼了声,语气特别狂,还故意当她们面贬低莫秋风。 母女俩虽听着刺耳,可也不敢反驳,只得听着。 吃晚饭时,莫和平和张志国相谈甚欢,袁慧兰好几次都插不进嘴,她闷闷地吃着饭,心里的火气越积越多。 一吃完饭,她便叫住了要和张志国去书房的莫和平,“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辛辛苦苦做好了饭,你吃完就摞筷子,真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了?” “妈,我和张伯伯说话!” 莫和平赶紧解释,心里很委屈,觉得母亲好像越来越不爱她了。 “你张伯伯哪有闲工夫陪你说那些没用的,洗了碗就回学校,以后没事少过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袁慧兰语气越发严厉,还打断了要开口的张志国。 莫和平红着眼睛去洗碗了,张志国轻声道:“你对和平太严厉了。” “不严厉成不了器,她现在越来越懒散了,你也是,别总惯着她。” 袁慧兰板着脸,原本还算美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刻薄。 张志国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可看到她现在这模样,突然没了心情,甚至觉得索然无味了,一言不发地进了书房。 袁慧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越发火大,其实来到京城后,她和张志国一开始确实蜜里调油,可没多久就淡了,尤其是张志国,经常开玩笑地说她变了,和年轻时候不一样了。 这种话让她很恼火,不就是嫌她老了,没年轻时候漂亮了吗? 她都五十了,怎么可能不老? 而且张志国比她还老,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老? 若是按以前的爆脾气,袁慧兰肯定会和张志国大吵一架,可现在她脾气收敛了不少,忍了下来,可越忍越火大。 “妈,碗洗好了。” 莫和平从厨房出来。 “嗯,回学校吧!” 袁慧兰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她在织一件毛线背心,给张志国织的,但她刚学的织毛衣,很不熟练,总漏针,织得像狗啃的一样。 “妈,要不要我帮你织?” 莫和平想讨好她,主动请缨,她毛衣织得还不错。 袁慧兰脸色更加阴沉,死死盯着她,莫和平被看得全身都不自在,不知道哪里又说错了。 “我回学校了,妈,再见!” 莫和平像被鬼追一样,火急火燎地跑了。 袁慧兰坐着又织了半小时,洗脸上床睡觉了,但张志国还在书房,直到九点还没出来,她一个人在床上越想越火,心里像烧了一团火。 于是,她腾地下了床,跑去客厅打电话了。 打给陆得胜的。 【三更完成啦,这几天的字数都有将近七千呢,袁慧兰母女不会过太久好日子的,晚安】 第三百四十六章 断亲,再寄一包蚂蝗干 陆得胜刚睡着,梦里他领着宝贝孙子在冲锋陷阵,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他带着孙子一起,将五星红旗插在了阵地上。 “哈哈……” 陆得胜开心得笑出了声,然后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还以为是重要军情,一个激灵下了床,趿着拖鞋跑去接电话。 “喂,我是陆得胜,出什么事了?” “陆得胜,你养出来的好儿子,我让和平来送礼,阮七七和陆野凭什么打她?你是死人吗,就那么看着和平挨打?你手断了还是眼瞎了?还有阮七七那个毫无教养的农村人,居然说要和我断亲,她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我可是陆野的亲妈……” 话筒里传来袁慧兰劈头盖脸的骂声,特别流畅,一个顿都没打。 等陆得胜反应过来,袁慧兰已经骂了好几百个字,陆野和阮七七,还有他都被骂了,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怒火没骂回去。 好男不跟女骂,他可是堂堂男子汉,还是司令,不和这娘们一般见识。 “和平和我说,孙子的小名叫土豆?呵……这起的什么名?一听就是农村人,陆得胜你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骨子里还是个农村人,所以娶的儿媳妇也是粗鲁的农村人,我看孙子以后也会被你们教成个粗俗的农村小子……” 话筒里的袁慧兰,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话里话外都瞧不上农村人。 陆得胜本来都打算忍了,大半夜的不想和娘们吵架,可这老娘们居然说他宝贝孙子,他可忍不了! “你袁慧兰是城里大小姐了不起?不照样要拉屎放屁,你放的屁还能臭出十里地,全根据地的屁加起来都没你的臭,你得瑟啥呢!老子就是农村人,到死都是,有能耐你别吃农村人种的粮食啊,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粮食都是农村人拉的屎尿种出来的,从明天开始,你就饿着肚子喝西北风,别吃一粒米,你要是坐不到,老子鄙视你!” “土豆是我孙子,和你可没关系,再和你说一声,小野和七七和你断亲,老子举双手双脚支持,以后你别打电话来了,老子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你不怕丢人,老子还要避嫌呢!” 陆得胜一顿火力十足的输出,然后咣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上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袁慧兰的骂声,不过被他挂了,陆得胜得意地哼了声,回去睡觉了,梦里继续带孙子打胜仗。 京城的袁慧兰,本来想骂陆得胜出出气,可气一点没出,反而积了更多的火,气得她在屋子里不停转圈,必须找个出口发泄出来,否则她真要炸了。 于是,她又打给了莫秋风。 莫秋风和二姐都睡了,家里很安静,电话铃声显得特别刺耳,谢桃枝的房间离得近,她先起来接电话。 “喂,哪位?” 谢桃枝礼貌地问,电话那头很安静,因为袁慧兰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莫秋风家里竟多了个女人,很显然已经住在一起了。 她可太了解莫秋风了,看似随和,实则对人疏离,能让人住到家里,显然他和这个女人关系很不一般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电话里的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老,年纪不小了。 袁慧兰根本没联想到女儿说的二姑身上,还以为莫秋风又找了个女人,她心里又气又酸,还有些不甘心。 “我找莫秋风,让他接电话!” 袁慧兰语气很冲。 “小凤睡了,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白天再打来吧。” 谢桃枝心疼弟弟,不想去叫人,而且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口气那么冲,太没礼貌了。 “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话,我是袁慧兰!” 袁慧兰火大地吼,她也讨厌这个老太婆,堂而皇之地住进她曾经的家。 “二姐,我来!” 莫秋风已经过来了,拿走了电话,冷声道:“袁慧兰,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没有一丝犹豫。 他没闲功夫听袁慧兰大半夜发神经。 “二姐,去睡吧!” 莫秋风笑了笑,便回卧室了。 谢桃枝叹了口气,原来是小凤的前堂客啊,这么差劲的女人,幸亏离婚了,难怪养出来的女儿也是那德性。 唉,她家小凤那么好,怎么就遇不到个知冷知热的可心女人呢? 京城的袁慧兰,她的怒火无处发泄,已经将她的理智烧没了,憋了一肚子火的她,想也不想砸了电话机旁边的花瓶。 清脆的瓷裂声,在夜晚特别响,惊动了书房里的张志国,他出来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由皱眉。 “你又怎么了?” 张志国语气很不满,他现在很怀念年轻时的袁慧兰,善解人意,乖巧可人,和现在天壤之别。 “我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怎么了?你这些天对我爱搭不理的,回到家就关进书房,晚上也睡在书房,你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 袁慧兰的怒火腾地点了起来,怒声责问。 “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大半夜邻居都睡了,吵起来丢人,去睡吧!” 张志国语气变得严厉,眼神多了些厌烦。 袁慧兰突然就冷静了,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发这么大的火,张志国都没当回事,依然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她说话。 不像莫秋风,她要是不高兴了,会和她促膝长谈,谈着谈着她的火气也没了。 张志国从来没这样过,他总是用那种‘你又无理取闹了'的眼神看她,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对不起,我心情有点差。” 袁慧兰放低了姿态,还主动收拾起客厅。 张志国对她的识趣还算满意,回书房继续工作了,这天晚上,袁慧兰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她想了很多,但她不后悔来京城。 既然来了,她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莫秋风后悔,让张志国不再高高在上! 阮七七和陆野动作很快,满月过后,他们就写了断亲文书,和袁慧兰母女正式断亲了,还让有关部门,把他们的断亲文书带给袁慧兰母女。 从谢桃枝和陆解放兄弟那儿,得知袁慧兰大半夜打电话骂人,阮七七对这女人实在无语,真把自己当成女王了吗? 离婚了还给两个前夫打电话,还用那种盛气凌人的口气骂人,袁慧兰哪来的底气? 真以为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得围着她转呢! 前世阮七七就讨厌这种自以为是还感觉良好的女人,现在更讨厌了,所以,她果断给京城寄了两包东西,分别寄给袁慧兰和莫和平的。 一人半斤蚂蝗干,西南边境的特产,又肥又大,看着怪瘆人的。 包裹里还掺了个纸条,写的是同样的一句话—— 第三百四十七章 土豆小朋友很有纨绔属性 “已经断亲了,如果你们像蚂蝗一样,继续死皮赖脸地纠缠我们,我们不会客气的,就像对这些蚂蝗一样!” 寄出去后,阮七七心情就好了,她能预见到,袁慧兰母女打开包裹,看到这张纸条后,肯定会气得升天! 半个月后,包裹到了京城,袁慧兰母女差不多同时收到的。 袁慧兰先收到,她去邮局领了包裹,看到地址是潭州,署名是阮七七,特别得意。 她以为阮七七是来服软的,哼,口口声声说要断亲,现在肯定后悔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应该抱谁的大腿。 回到家,袁慧兰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看到密密麻麻的蚂蝗干,她头皮都麻了,再看到那张纸条,确实和阮七七预料的一样,她炸了。 不过这回袁慧兰没砸东西,不是她不想砸,而是她不敢,怕惹张志国厌弃。 “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袁慧兰咬牙切齿地骂,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陆野和阮七七肯定会后悔。 学校的莫和平,也受到了同样的惊吓,看到那张纸条后,她脸都气白了。 第二天她就去找袁慧兰告状,只是袁慧兰没心情搭理她,因为她收到了断亲文书。 白纸黑字,还戳了章,袁慧兰看得清清楚楚,陆野和阮七七真的和她断亲了。 该死的,他们怎么敢的? 不同于京城愤怒的母女俩,阮七七在潭州过着愉快的带崽生活。 说是带崽,其实她基本上没受啥苦,她家崽崽真的特别省心,只要吃饱喝足就不用管了,而且不认生,谁抱都会给个无齿的笑脸,靠着这一招,土豆小朋友在家属楼人见人爱,大家都抢着抱,阮七七都轮不上。 “阮阿姨,我能和土豆弟弟玩吗?” 今天是周末,几个小朋友一放学,就跑来三楼看土豆,他们可喜欢小土豆了。 “吚呀……” 土豆看到他们,眼睛都亮了,伸出胖胳膊挥舞,两只小短腿使劲地踹,嘴角流下了欢快的口水。 他可喜欢和哥哥姐姐们玩啦。 “土豆弟弟,这是我在学校新学的舞,我跳给你看啊!” 跳舞的小丫头,是王翠花的女儿,还在上幼儿园。 小丫头很卖力地转着圈圈,还哼着歌给自己配乐,跳着小鸭子舞,特别卖力,跳得满头大汗。 “啊……” 土豆小朋友看得可开心了,啊啊啊地叫着。 小丫头也很开心,因为她的表演获得了土豆弟弟的最高赞赏。 “土豆弟弟,我学了首新歌,唱给你听啊!” 另一个小朋友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唱起了歌,但他的五音不太全,没一个在调上了,走廊上的阮七七听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朋友唱完了,希冀地看着土豆,可小家伙很安静,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看得小朋友红了脸,小声说:“我今天没练好,等我练好了再给你唱。” “呀……” 小家伙挥了下胖爪爪,给予了小朋友鼓励,小朋友很快就开心了。 其他小朋友都一一表演起了节目,唱歌跳舞,讲故事,小小的房间成了春晚舞台,特别热闹。 阮七七在走廊上坐着,一边吃啃苹果,一边欣赏免费节目,比前世的春晚还好看,而且几乎每天都有。 没错,这就是独属于她家崽崽的节目。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先想出来的,给土豆崽崽唱了一首歌,然后家属楼的小朋友们发现,土豆小朋友特别开心,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阮七七经常怀疑,她家崽崽前世很可能是纨绔王爷,因为身上的各种属性都对得上。 好吃懒做,贪图享受,都是纨绔王爷的毛病,她家崽崽全都有。 “你崽呢?生了?” 夏桃风风火火地来了,看着晒黑了不少,她朝阮七七的肚子瞥了眼,扁了。 前段时间她接了个任务,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个多月不见人影。 “红包呢?” 阮七七伸出手。 “先看看崽崽,不好看不给。” 夏桃轻哼了声,直接进屋了,几个小朋友认出了她,开心叫道:“夏阿姨,你好久没飞啦!” “没吃饭,飞不动。” 对着小朋友,夏桃的语气柔和了些。 “饼干给你吃!” “这个糖给你!” 小朋友们都争先恐后地给她自己的零食,用菊野家族赔款建的工厂已经开工了,家属楼的女人们都安排了工作,家里的经济都宽裕了不少,小孩们的零食自然也多了,几乎每天都能带些零食去学校。 夏桃来者不拒,全都往嘴里塞,吃完后,她走到走廊上,翻过栏杆跳了下去,然后爬上来。 “哇,阿姨好厉害!” “阿姨比孙悟空还厉害!” 孩子们特别捧场,拍着手大叫,夏桃被夸得癫性发作,接连跳了三回,大大地满足了孩子们。 “夏阿姨,我妈今天炖肘子,我去给你拿一碗啊!”王翠花女儿嗖地跑回了家,要给夏桃带肉。 “我妈包饺子了,我去拿。” 柳大妮的女儿也不甘示弱,跑回家拿饺子了。 其他小朋友也都各回各家,给他们亲爱的夏阿姨带好吃的。 夏桃也没客气,她正好饿了。 很快,几个小朋友都捧着碗来了,饺子,一大块肘子肉,肉丸子,葱油饼等,都是家里做的好吃的,夏桃是真饿了,没多会儿就吃完了。 她也不白吃,又给小朋友们表演了三回。 孩子们和夏桃都很满意。 “死丫头你偷吃肘子了?回来看我不打死你!”楼下传来王翠花的骂声。 她就去隔壁屋唠了会嗑,炖好的一盆肘子缺了一大块,还看到小女儿鬼鬼祟祟的身影,肯定是这死丫头偷吃了。 吃点肉没啥,可这偷吃的毛病得改,她小时候偷吃是穷闹的,现在好不容易改了,三个孩子自然也得改,王翠花打算一会儿赏小女儿一顿竹笋炒肉。 王翠花的小女儿胆怯地摸了摸屁股,不敢回家了。 “这个钱拿给你妈!” 夏桃掏出五角钱,塞给了小丫头,王翠花见钱眼开,有了钱就不会打这小丫头了。 她进屋去看小崽崽,土豆小朋友也看到了她,露出了招牌的无齿笑容。 “真丑!” 夏桃嫌弃地撇了撇嘴,可手却很诚实地伸了出去,抱起了小崽崽。 小家伙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躲好了,胖爪爪还朝外面伸了下,示意她去外面。 “你让我去,我偏不去,有本事你自己走啊!” 夏桃反骨发作,和三个月不到的小崽崽犟了起来,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 土豆小朋友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然后胖爪爪朝床上指了下。 “你想睡觉,我偏不让你睡,小崽崽要多晒太阳!” 夏桃果然上当,抱着小家伙出去了,等到了走廊上后,她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瞪着小家伙。 第三百四十八章 悲催的夏桃,被崽崽欺负 小家伙咧着嘴,晓得特别乖萌,夏桃冰冷的心化了一点点,她轻哼了声,背对着阮七七,冲小崽崽扮鬼脸。 “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长大后肯定是祸水,我现在把你吃掉好不好?” 夏桃压低声音吓唬小崽崽。 “山上的树要进补了!” 阮七七凉叟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我逗他玩呢,小崽崽听不懂。” 夏桃赶紧解释,她是真怵阮七七的异能,再厉害的身手都施展不出来。 阮七七冷哼了声,“为了表达你的歉意,你红包包大点。” “身上就一个红包,没带钱。” “可以打白条。” 阮七七一步不让,她儿子可不能白受惊吓。 土豆小朋友安静地躺在夏桃怀里,泡泡也不吹了,他在积蓄力量。 夏桃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钱,重新塞了个红包,原本塞了一百块,再补了五十块,一百五的超大红包,心疼死她了。 “崽崽,妈妈给你收着哦,等你长大了就给你!” 阮七七拿着红包,在自家小崽崽面前晃了下,然后光明正大地昧下了。 因为她小时候的红包,也是被她娘这样昧下的,进了她娘的口袋里,就别指望再拿出来了。 土豆小朋友没吭声,夏桃故意说:“你儿子有意见,他在抗议!” 她话音刚落,手背上一股热流,小家伙尿了泡大的,她整只胳膊上都是尿。 “啊……” 土豆开心地挥着爪子,清澈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一丝调侃闪过,夏桃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三个月都没的小崽崽,应该不会是故意尿的吧? “你儿子的尿真臭!” 夏桃咬着牙将小崽崽塞给阮七七,骂骂咧咧地去水房洗手。 她找的庙菩萨不灵,拜了后依然晦气,在白丰收那儿又吃了几次亏后,夏桃终于痛定思痛,放弃了报仇,果然生活美好了不少。 没想到现在又被个小崽崽尿了,而且还是她惹不起的小崽崽,阮七七和陆野她都打不过,就连弹小崽崽的小小鸟,她都不敢,怕又被阮七七讹上。 “你的尿难道是香的?” 等她回来,阮七七怼了回来,谁的尿不臭? “晚上吃啥?” 夏桃决定蹭一顿饭再走,一百五的红包不能白给。 “看食堂做什么。” 自从有了崽崽后,阮七七就很少做饭了,基本上吃食堂,反正味道营养都可以,还省事。 “我去上厕所,抱会儿!” 阮七七将儿子塞到她手上,去上厕所了。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夏桃又扮起了鬼脸,想吓唬小崽崽,报刚才尿她的仇。 “刚刚是这只小小鸟尿的吧,哼,弹几下!” 夏桃理直气壮地扯开尿片,弓起了手指,准备弹几下。 土豆小朋友无辜地看着她,大眼睛看得她有了点难得的罪恶感,她这么大的人,欺负个三个月不到的小崽崽,好像有点不要脸。 “我轻轻地弹,不痛的!” 夏桃嘿嘿地笑了笑,手指很快要弹出去了。 “你看我儿子的小小鸟干啥?耍流氓?” 阮七七回来了,远远就看到这癫婆,猥琐地看着她家崽崽的小小鸟,笑得特别下流无耻。 “我看他要不要尿。” 夏桃只得收了手,随便编了个理由。 阮七七哼了声,一个字都不信,肯定是想弹她儿子的小小鸟。 夏桃撇了撇嘴,将小家伙放在腿上,准备塞好尿片,然后她发现土豆小朋友又安静下来,紧抿着嘴,好像在思考问题。 “肯定又要尿了,刚刚他就是这样,尿我一身!” 夏桃立刻警觉,要将小家伙还给阮七七,可她还是慢了一步,腿上又热了。 这回不是尿,是金黄金黄的粑粑,飘着淡淡的屎香。 夏桃黑着脸,死死盯着她腿上的一坨粑粑,还冒着热汽,她从来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粑粑过,而且还是别人的粑粑。 “他肯定是故意的,阮七七,你儿子是狐狸精,他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他刚刚尿我就是故意的,拉屎也是成心的,你别拦我,等我洗好了,我非要把这小崽子的屁股揍开花!” 夏桃怒气冲冲地去水房清理了,走的时候,她还杀气腾腾地看了眼小家伙。 果然和他爹一样,心眼都那么坏! 阮七七强忍着笑,提醒道:“我儿子才三个月不到,你这样说,是想承认自己的心眼,还没个小崽崽多?” 夏桃愣住了,随即更加生气,被小崽崽捉弄,已经很丢脸了,可要是再承认自己不如小崽崽聪明,她更生气。 “给我等着!” 夏桃冲小崽崽无声地威胁,骂骂咧咧地去水房了。 等她走后,阮七七小声教训儿子:“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要不然妈妈会打你屁屁,还会给你吃苦胆,别给我装,我知道你听得懂!” “啊……” 土豆小朋友伸出手,在妈妈脸上轻轻拍了拍,还吐出了几个泡泡。 “不说话就表示你答应了,以后你再这样捉弄人,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阮七七抓住他的手指,小声警告。 “呀……” 小家伙扁了扁嘴,有点不高兴,但他也不敢不听,家里妈妈最大,爸爸都要听妈妈的。 这顿晚饭,夏桃吃得特别多,她化悲愤为食欲,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然后打着饱嗝走了。 很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餐了,她得吃够本。 因为,她决定以后要少来这儿,七七生的小崽崽和她相克,就像那个白丰收一样,为了安全着想,她忍痛舍弃了大院食堂的好饭好菜。 [三更完成啦,马上换地图啦,七七他们要去外面搞事哦,晚安] 第三百四十九章 土豆小朋友挑的都是真货 周末结束,阮七七把小崽崽托付给满崽,便去学校了,中午她回来喂一顿乃,中间要是饿了,就吃奶粉,晚上她也回来住。 有了崽崽后,她就申请了走读,不住校了。 她家小崽崽特别好养,吃啥都行,但必须是好吃的。 不好吃的,就算塞进去也会吐出来,一点都吃不了。 她去上课时,小崽崽基本上是满崽带,小家伙和满崽特别投缘,满崽带孩子也很细心,比很多大人都有责任心,把土豆照顾得很好。 而且还有管芝华和李婶帮忙,又有麻麻酱陪着玩,小家伙在娄家可开心了。 “土豆,妈妈走了,亲一个。” 阮七七和儿子告别,小家伙挥了几下爪子,肉眼可见地开心。 “小没良心的!” 阮七七在小家伙脸上轻轻地捏了几下,骑车去学校了。 “土豆,爷爷带你出去玩!” 满崽将小家伙用布带熟练地绑了起来,背在背上,再带上水瓶和奶瓶,还有麻麻酱,准备出门了。 “路上小心些。” 管芝华老生常谈地叮嘱,并不是太担心,因为有警卫员偷偷跟着。 土豆小朋友喜欢去热闹的街上,所以只要不下雨,满崽都会带他出来逛一逛,他们每天的路线基本上一样。 第一站水果店,第二站火宫殿,第三站菜市场,最后是文物商店,然后打道回府。 水果店来了批苹果,看起来很新鲜,有不少人在挑选,满崽也过去挑。 他挑了好几个漂亮的,土豆都没反应,然后他挑了个不太起眼的,小家伙的胖爪爪在他肩上拍了下,满崽便有数了,将苹果放进了篮子里。 他照样画葫芦又挑了三个苹果,去结了账,然后去火宫殿买姊妹团子,管芝华和阮七七李婶都爱吃,依然是在土豆小朋友的提醒下,满崽买了九个姊妹团子。 接着去菜市场买了些菜,最后到了文物商店。 前面三站,每次去满崽都会买东西,因为娄老爷子和满崽都爱吃苹果,麻麻酱和耶耶也爱吃,正好一人一个。 菜每天都要吃,现在家里的买菜任务,都交给了满崽。 只有文物商店,满崽不是每次都买,得看土豆小崽崽的心情,他高兴了会哼几声,表示可以买,不哼哼就不买。 而每次土豆小朋友让买的东西,经过谢桃枝的鉴定,都是物超所值的真东西,这一点让莫秋风羡慕得不得了。 文物商店里的客人不算多,只有零星几个,其中有三个是洋人,还带了翻译,他们在看瓷器,售货员在给他们讲解。 “这对花瓶是清乾隆年间的,属于皇家专用,非常精美!” 三个洋人看中了一对精美的花瓶,售货员解说了这对花瓶的来历。 “这是清朝乾隆皇帝和他的妃子们用的花瓶,很珍贵!” 翻译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中等个子,清瘦白皙,戴着眼镜,还梳了个三七分的头,论长相还算清秀,但他和人说话时,给人一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三个洋人听了翻译说的话后,对这对花瓶更有兴趣了,准备买下来。 “这对花瓶多少钱?”翻译问。 “一百五十元一对。” 售货员回答。 三个洋人对这个价钱很满意,甚至觉得还有点便宜,他们让售货员将花瓶包起来,等会儿一起结账,因为他们还要买其他文物。 华国的文物在他们国家特别受欢迎,但都价格昂贵,没想到华国境内买文物会这么便宜,他们肯定要多买一些。 售货员将两只花瓶交给同事打包,继续陪着洋人挑选商品。 满崽背着小崽崽走了过来,他们刚刚逛了字画区,小崽崽没有感兴趣的,便来了瓷器这边。 售货员冲他们微微笑了笑,因为满崽和小崽崽隔三差五都会来,文物商店的人都认识他们了,尤其是漂亮可爱的土豆小朋友,商店的工作人员可喜欢他了。 要不是在上班,售货员肯定上手抱了。 “啊……” 小崽崽在满崽的背上欢快地蹦哒着,还朝售货员挥着小爪爪,露出无齿可爱的笑容。 售货员情不自禁地抬起脚,幸亏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还在,很快反应过来,继续为洋人服务。 满崽挑了几件瓷器,小崽崽都没反应,直到一只素雅精美的瓷盘,小崽崽终于有了反应,胖爪爪在满崽背上用力拍着。 “同志!” 满崽叫了声,另一名男售货员走了过来。 但与此同时,三个洋人也看中了这件瓷盘,让给他们服务的女售货员包起来。 “先生,这件瓷盘是他们先看中的,你们要不要看其他的?我们店里还有很多漂亮的瓷盘。”女售货员微笑着说。 “他们还没付钱,没有达成交易,我们都有购买权!” 三个洋人不同意,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优越感,他们可是华国的贵宾,别说还没付钱,就算付了钱,也得乖乖让给他们。 翻译也趾高气昂地翻译了,还大声说:“布鲁斯先生他们是我们的贵宾,连你们的领导都得客客气气的,你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赶紧包起来!” “就算是贵宾,也得讲先来后到吧。” 女售货员还想替满崽他们争取,她的同事见情况不妙,赶紧去叫领导了。 翻译沉了脸,呵斥道:“你脑子没开窍啊,都没付钱,讲什么先来后到,让你包起来就包,哪那么多废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女售货员还想再说,被她的同事给劝下了。 “同志,这只瓷盘我们不要了,让他们买吧。” 满崽不想女售货员为难,主动让了,不过他朝翻译和三个洋人深深地看了眼。 土豆小朋友也歪着头打量这些人,肉乎乎的小脸蛋上,多了些不高兴,原本呆萌清澈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 翻译朝他们得意地看了眼,然后狗腿地和洋人说:“他们很听话,主动放弃了。” 三个洋人也得意地笑了,在国内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技术员,但来华国后,他们却得到了皇帝一般的待遇,在华国短短一个月的出差,他们的优越感膨胀了千百倍,甚至学会了狗眼看人低。 文物商店的经理匆匆赶来了,亲自为他们服务,三个洋人原本打算一人买一件瓷器回国,可买着买着,他们就停不下来了。 “这个花瓶很不错,包起来!” “这只碗不错,包起来!” “这个盘子也好看,包起来!” 三个洋人挑中的都是图案精美的瓷器,而且体型都不大,不占地方,陪着他们的经理,眼神越来越讶异,嘴角也越来越难压。 真是见了鬼了,这三个洋鬼子挑的,他玛的没一件真货! 第三百五十章 啪啪啪……摔了个稀碎 文物商店里,只有经理最清楚哪些是真货,哪些是赝品,因为都是他亲手交接的。 以往洋人来挑东西,虽然赝品居多,但也能淘到一两件真货,可这三个洋人,挑了半天全都是赝品,只有那件抢来的盘子是真货。 “东西是不是有点多了?”翻译劝道。 来的时候,三个洋人只说买三件,现在都十二件了,他怕事后洋人后悔埋怨他。 “不多,一点都不多!” 三个洋人使劲摇头,眼睛像粘在瓷器上了,又挑了几只盘子和碗。 “太美了,这些我们都要了,全都包起来!” 三个洋人最终挑了十六件瓷器,加上从满崽那抢来的瓷盘,总共十七件。 经理叫人来打包,三个洋人拿起了那件唯一的真货,嫌弃道:“这件也没那么好看,不要了。” 比起其他十六件的华丽精美,这件确实素了些,三个洋人瞧不上了。 经理面不改色地接了瓷盘,嘴角比ak还难压。 这一单赚大发了! “总共三千二百三十四元。” 经理算出了价格,还贴心地换算成了美金。 三个洋人很干脆地付了钱,十六件瓷器已经打包好了,因为都是小东西,装在三只纸箱里,工作人员还塞了些棉纱减震。 “只要不是剧烈碰撞,不会有问题。”经理笑着说。 三个洋人一人抱了只箱子,没让翻译抱,因为他们觉得翻译太瘦小,力气肯定不大,担心会打碎他们的宝贝瓷器。 土豆小朋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的,但他强撑着没睡,还用胖爪爪朝外面指了指,示意要出去。 满崽和他心意相通,很快就明白了,跟在了三个洋人身后,也离开了文物商店。 文物商店的大门离马路有十来级台阶,三个洋人走在前面,翻译在后面,他们抱着箱子走得很小心,可就在下台阶时,走在后面的洋人,他的左脚突然绊了下自己的右脚,然后华丽丽地朝前摔倒,撞倒了前面的同伴,同伴又撞到了前面的人。 三个洋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朝前滚,手里的纸箱摔了,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 清脆的瓷裂声特别悦耳,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扎在三个洋人的心尖上,疼得他们喘不过气。 “不,上帝,不要……” 三个洋人一边叫,一边骨碌碌在滚下台阶,比三个纸箱更快着地,紧接着,三个纸箱也滚了下来,啪啪声不绝于耳。 工作人员的打包技术非常好,都滚成这样了,三只纸箱依然结结实实的,并没散架。 商店里的人都看傻了眼,唯独经理,强压下两边的嘴角,叫人去帮忙。 这些赝品摔碎了好啊,这就叫死无对证,净赚三千多大洋。 三个洋人顾不上身上的伤,让经理拆箱子,看他们的宝贝瓷器摔成啥样了。 箱子拆开了,哗啦一声,碎瓷器散了一地,碎成了渣渣,三只箱子都是如此,十六件瓷器,无一幸免。 “上帝!” 三个洋人眼前一黑,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一千五六百的美金,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数字,被他们一跤给摔成了碎片,一文不值了。 “三位先生,本店还有很多精美的瓷器,如果你们怕摔,也可以买字画,这个摔不坏!” 经理见缝插针地推销起了字画,这玩意儿更贵,而且店里刚接了一批高仿赝品,洋人绝对看不出来。 三个洋人如丧考妣一般,他们心里后悔死了,为什么刚刚会头脑发热,掏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下这些易碎的瓷器? 明明他们只打算买三件的,怎么就变成十六件了? 三个洋人还没说什么,狗仗人势的翻译开始发难了,指责道:“你们包装不合格,必须赔偿布鲁斯先生他们的损失。” “瓷器本就是易碎品,我提醒过你们,不能剧烈碰撞,否则本店是不负责的,当然我也很同情布鲁斯先生他们的遭遇,这样吧,他们若是买字画,可以给个比较优惠的折扣,怎么样?” 经理说得很客气,但一步都不肯退。 “那就赔三件字画吧,布鲁斯先生他们可是贵宾,是来帮我们科技进步的,我们可不能让贵宾失望!”翻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口气。 “赔不了,商品已经离店了,和本店没关系。” 经理表面上还算客气,心里在大骂:“狗汉奸,嬲你玛玛鳖!” 不管翻译如何施压,经理都不为所动,最后三个洋人和翻译,只得悻悻地离开,趴在满崽背上的土豆小崽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小崽崽依然强撑着,等翻译下台阶时,麻麻酱突然冲了过去,像闪电一般,翻译吓了一大跳,他最怕狗了,惊慌之下,他一脚踩空,骨碌骨碌地滚了下去。 麻麻酱则跑得不见狗影了。 “啊哟……我的腰……” 翻译摔得挺严重,爬都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呻吟。 经理的嘴角根本压不住,他强忍着笑,将翻译给搀了起来,假惺惺地问:“没事吧?” “你们这台阶肯定有问题,见了鬼了……” 翻译恼羞成怒地骂,还怪到了台阶上。 “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啊!”经理语气很严肃。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台阶没关系,怪我!” 翻译猛然回过神,脸都吓白了,赶紧替自己找补回来,也不敢再找茬,带着三个洋人,一瘸一拐地跑了。 “呸,狗汉奸!” 经理狠狠地啐了口。 他让工作人员把碎瓷片清理掉,然后喜气洋洋地去给领导汇报了。 满崽花三十块钱,将那只素雅的瓷盘给买了回来。 “土豆……土豆?” 满崽叫了几声,没得到小崽崽回应,旁边的售货员笑着提醒:“睡着了!” 小家伙在满崽背上呼呼大睡,像小猪猪一样,可爱得让人想捏。 满崽立刻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小崽崽。 走出文物商店后,麻麻酱跑回来了,冲满崽开心地摇着尾巴。 “回家!” 满崽在麻麻酱的脑袋上摸了几下,一大一小一狗,慢慢地走回家。 直到回了家,土豆小崽崽还没醒,睡得死沉死沉的。 起初管芝华和娄老爷子也没在意,小崽崽睡得多很正常,可都到中饭点了,小崽崽还在睡觉,老两口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决定去医院看看,刚走出大门,就和回来喂乃的阮七七撞上了。 【还有一更,白天再写,小崽崽很厉害的哦,晚安晚安】 第三百五十一章 去香江劫富济贫吃香喝辣,怎么样? 得知小崽崽已经睡了将近三个小时,阮七七也有点担心,白天小崽崽顶多睡两个小时就会醒,不是尿尿就是饿了,从来没睡超过三小时的觉。 “别担心,土豆可能昨晚没睡好,多睡了会儿。” 阮七七其实也很担心,但还是安慰自责的满崽。 而且她测了小崽崽的脉博,平稳有力,不像是生病了,所以她稍稍安心了一点点。 她又问满崽上午出去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小崽崽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睡这么沉,也许玩累了呢。 “买苹果,买团子,买菜,还去买盘子,有三个洋人,还有个狗汉奸……” 满崽从篮子里拿出今天的收获,四个苹果,九个姊妹团子,菜被李婶拿进厨房做中饭了,还有一只素雅精美的瓷盘,一一摆在桌子上。 现在的满崽口齿伶俐了不少,他将文物商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还配合了动作,讲得绘声绘色,非常形象生动。 “这些洋人的气焰也太嚣张了,还有那翻译,也是小人得志。”管芝华皱眉。 “以后咱们的百姓,腰杆肯定会越来越硬,民族自信也会越来越强,会有这么一天的!” 娄老爷子既是安慰妻子,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对华国的未来,有着强大的信心。 他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但他的儿子孙子们,肯定能看到。 国强才能民富,民富了腰板才能硬,才不会再对洋人卑躬屈膝。 “快了,你们都能看到那一天!”阮七七笑道。 二老现在七十岁不到,吃了她的茶叶和补药,活成人瑞不是问题,国泰民安的那一天肯定能看到。 “哈哈,借你吉言!” 二老都笑了,神色坦然,他们对生死早已看淡了,唯一放不下心的满崽,现在也能照顾好自己,他们已经无牵无挂,能够很坦然地面对死亡。 阮七七细细想了想,觉得那三个洋人摔跤有些蹊跷,哪就那么刚刚好摔了,还正好是最后一个,多米诺骨牌一样叠罗汉,把十六件瓷器摔了个稀碎。 文物商店门口的台阶她走过很多回,台阶很宽,也很平,并不难走,而且这三个洋人抱着一千五六百美金的瓷器,肯定万分小心,怎么会偏偏摔了? 还有个疑点,听满崽的描述,这三个洋人本来没打算买那么多瓷器,突然间头脑发热,掏空身上的钱,买了十六件瓷器,恰好是在洋人抢了土豆看中的瓷盘后。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由不得阮七七多想,她朝呼呼大睡的儿子看了过去,肥嘟嘟的胖团子,看起来人畜无害,难道会是隐藏大佬? 其实阮七七早就发现了自家小崽崽的奇特之处,聪明得过分,懒得也过分,还特别挑剔。 这三点在大人身上很正常,可在一个三个月的小崽崽身上,就不太正常了。 现在阮七七很确定,自家小崽崽应该也有金手指,会是啥? 那三个洋人的头脑发热,以及摔跤,都是这小崽子的杰作,异能耗损太多,才会累极睡着。 这么一理,全都顺了,阮七七也豁然开朗,彻底安心了。 “没事,就是累了,睡够了就会醒。” 阮七七笑得云淡风轻,表示不用去医院。 “小土豆在外面干啥了?”管芝华问儿子。 才三个月的小崽崽,干啥才能累成这样,总不会在外面打架了吧? “没干啥,睡觉。” 满崽摇了摇头,小崽崽一直在他背上呢。 悄悄跟着他们的警卫员,也表示小崽崽啥都没干,一直由满崽背着。 阮七七怀里的小崽崽哼哼了几声,眼睛还闭着呢,嘴就撅了起来,两只胖爪爪挥了几下,像在寻找什么。 “土豆饿了,快给他喂乃!” 管芝华松了口气,知道饿就好。 阮七七抱进屋子里喂乃,小家伙饿狠了,吃得特别凶,咕哒咕哒的吸着乃,小拳头捏得紧紧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吃乃吃得像要去干架一样。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人界还是妖界来的?或者是冥界?” 阮七七对自家小崽崽的身份好奇死了,才三个月就这么厉害,前世肯定是大佬吧? 人界妖界冥界都可以,她不挑的。 “哼哼……” 小崽崽哼哼唧唧了几声,还努力地睁开半只眼,朝阮七七瞄了眼,很快又闭上了,继续吃乃。 把阮七七攒了一上午的口粮都吃完了,小家伙还没吃饱,只得又冲了一瓶奶粉,这才吃饱了,然后放了一大泡尿,继续呼呼大睡。 阮七七把小家伙放回床上,盖好毯子后,在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下,准备去学校了。 “没事了,下午可能会饿,给他喂奶粉就好。” 她和满崽交待了几句,让他别担心,小崽崽就是累了。 “知道了。” 满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七七说的话他全都记住了,一丝不苟地执行。 阮七七去学校了,顺便带走了三个姊妹团子,她家土豆挑的姊妹团子馅料又多又鲜,特别好吃,比她自己买的好吃多了。 匆匆忙忙回到学校,正好赶上下午上课,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是近视眼加老花眼,还是个抠门精,戴的眼镜不合格,看近处的东西还好,远处一坨糊糊。 所以这个老师的课,是最适合睡觉的,坐在最后一排,就算睡得昏天黑地,老师都不晓得。 一进教室,阮七七和夏桃就默契地去了最后一排,其他同学也不和她们抢,上个学期又被遣返了两个同学,大家的压力都很大,没人会在上课时间睡觉。 夏桃快了一步,抢到了能哂到阳光的黄金地带,清冷的初冬,晒着太阳睡觉,简直是莫大的享受,阮七七鼓了鼓腮帮子,伐开心。 其实她的座位也能晒到太阳,但只有夏桃那个座位的一半,人只有在比较时,才会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多么贫瘠可怜。 夏桃转了转眼睛,小声说:“这个黄金座位可以免费让给你,但你得争取个任务,还得带上我。” “不用,我现在休产假。” 阮七七白了眼,她产假还没休完呢。 “香江你不要去?我们去那边劫富济贫吃香喝辣,怎么样?”夏桃挤了挤眼睛,语气充满了诱惑。 上次在香江只待了几天,也没咋出去玩,现在想起来挺懊恼,她想再去好好吃一顿。 【还有三更零点后更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带小崽崽一起出任务 “你怎么知道香江有任务?” 阮七七挺好奇,759的任务是机密,这癫婆是咋知道的? “上次出门时听到的,京城和沪城都想抢这个任务,但他们去年的业绩没咱们高,我们把这个任务抢过来,咋样?” 夏桃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知不觉高了些。 “你怎么和京城沪城扯上关系了??” 阮七七更感兴趣了,她只是去生了个崽而已,这夏桃怎么交友遍天下了? “前段时间出出了几次门,你干脆点,去不去吧?” 夏桃有点不耐烦了,要不是裴远不肯放她一个人出去,她才不求人。 “你急啥,我不得问清楚啊,啥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答应你?洞房花烛也得看清新郎倌长啥样吧!” 阮七七也火了,催啥催,她现在还啥都不知道呢。 “这和洞房花烛有啥关系,阮七七,我发现你生了崽后变啰嗦了,真磨叽!” 夏桃撇了撇嘴,还小声嘀咕:“婚姻果然是女人的坟墓,贾宝玉说的对,结婚前女人是珍珠,生了崽后就是鱼眼珠,啧!” “你说谁鱼眼珠?三天不打你皮痒了是吧?” 阮七七的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准备一巴掌抽过去,沉浸在怒火中的她,并没发现全班同学都在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俩。 徐二凤和李玉琴眼睛都挤得快抽搐了,但两人并没看到。 上官青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俩,巴不得看好戏。 何爱红咬紧牙,打算放学后给她俩来一场深刻的谈话。 阮七七的巴掌没抽出去,因为她被铁青着脸的老师拦住了。 “我只是眼睛不好使,但耳朵没聋,你们在我的课上大呼小叫,目无师长,无法无天,你们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辜负了国家和人民对你们的信任和期望……(此处省略四百字)” 老师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们,骂得很重,换了其他同学,此时此刻肯定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但阮七七和夏桃不会,她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癫婆,这点程度的责骂,也只是挠痒痒一样。 “老师,您消消气,夏桃同学上课睡觉,我看不过去,就批评了她几句,说她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辜负了国家和人民的期望,她竟还不服气,骂我多管闲事,我气不过,就和她吵起来了,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在课堂上和同学吵,我应该报告给老师,以后我知道了。” 等老师骂完了,阮七七立刻进行了深刻诚挚的忏悔,只是她说的话,却让夏桃的眼睛越来越圆,眼里都是不置信,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叛徒一样。 其他同学也都张大了嘴,满脸惊愕和不敢相信。 他们可太清楚了,阮七七和夏桃都是一丘之貉,阿大别笑阿二的一路货色,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的? 也太不要脸了! 夏桃想反驳,但才一张嘴,阮七七就抢在前面说:“老师,您看她还不服气,太过分了!” “去外面站着,下课后写一千字的检讨!” 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对阮七七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这个女同学看着就是个乖巧听话的,不像那个夏桃同学,一看就是不服管教的刺头。 夏桃咬着牙,狠狠地瞪了眼阮七七,昂着头,大步流星地出去站壁了。 “你是好的,坐下听课吧!” 老师嘉奖地看了眼阮七七,上台继续讲课了,丝毫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阮七七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一节课上完,夏桃被老师带去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通,可因为她生性桀骜不驯,还是天生冷漠脸,看在老师眼里,就是她不服气,所以,一千字的检讨书又加了两千字的利息,现在是三千字了,必须三天内写完。 夏桃气冲冲地回到教室,找阮七七算账。 “香江还要不要去了?” 阮七七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刹车了。 “三千字检讨你给我写。”夏桃气鼓鼓道。 “你傻啊,语录上抄两千八,自己再写二百,谁敢说你写的不好?” 阮七七嫌弃地白了眼,树挪死,人挪活,一点都不晓得变通。 夏桃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她催道:“你抓紧点时间,要不然任务让别人抢走了!” “我去打听打听,莫急!” 阮七七很淡定,今年她怀孕加生崽,还没咋出任务,确实该出去干活了。 放学后,阮七七先去梧桐西点找裴远,还在丁一那蹭了几块蛋糕。 她没问香江的任务,而是表示要出任务,“得高难度有挑战性的。” 京城和沪城都想抢的任务,肯定难度不小。 裴远笑了,“你家崽那么小,你放得下心?” “带着崽一起出呗,小崽崽要经历风雨才能长得壮实!” 阮七七语气轻描淡写,她家崽崽可不是一般人。 裴远竖起大拇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其实就算阮七七不找上门,他也想找这两口子出任务。 “现在确实有个棘手的任务,其他分局都想抢这个任务,但目前总局还没定下来,如果你和暴龙一起,我们潭州抢到的可能性很大。” “什么任务?” 阮七七兴趣更浓了,听起来就很有挑战性,她喜欢。 “上半年,我们组织一位潜伏多年的优秀情报人员,被叛徒出卖遇害了,还拿走了我们的一份极重要的情报,这个叛徒被西方势力保护,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目前有可靠消息,他去了香江,具体情况不明,他身边有很多人保护。” 裴远很痛心,因为那个遇害的情报人员,曾经也是他的战友,在国外潜伏多年,获取了数不清的重要情报,为国家贡献了大半生。 原本这位同志已经接到组织的指示,下半年就要回国,恢复正常生活了,只差一个月,他就能回到祖国,和父母妻儿团圆,却被该死的叛徒出卖。 上面勃然大怒,下命令务必除去那个叛徒,为同志报仇,还有那份重要情报,也必须弄到手,不能落到国外势力手里。 “那份情报会不会已经被国外势力拿到手了?” 阮七七提出疑问,叛徒都已经和国外联手,情报可能保不住了吧? “还没有,叛徒用这份情报和国外势力谈判,他没得到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交出去。”裴远语气笃定。 如果叛徒已经交出了情报,他不可能还活着。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背叛祖国?” 阮七七想不通。 “他染上赌瘾,欠了很多钱,他想要荣华富贵,不想回来过苦日子!” 裴远神情鄙夷,一个背叛了誓言和祖国的可怜虫,他瞧不起。 阮七七明白了,又是个被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腐蚀的软蛋,确实该死! “你和上面说,我和暴龙肯定能超额完成任务。”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别人处对象费钱,你处对象费命啊 阮七七决定接下这单任务,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她也想宰。 不过她主要是想去香江过一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享受一下。 “我还要带上福满多和爆菊。” 阮七七提出要求,爆菊是夏桃的代号,她自己取的,喻意很直接,就是要杀尽菊野家族的人。 “可以。” 裴远答应了,本来福满多和爆菊,就是和娇花暴龙一起的,他们联手的话,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他们拿不下的任务。 正事谈完,阮七七便告辞回家,刚出门就遇上了垂头丧气的小操同志。 “咋了?鸟又让鸟偷袭了?” 阮七七打趣了句,旁边的裴远嘴角抽搐,表情一言难尽,提醒道:“娇花同志,请含蓄点!” “我都生崽了,含蓄啥?” 阮七七白了眼,她都没当着人面喂乃呢,够含蓄了。 之所以这么调侃,是因为小操同志前几个月,在荒野出任务,一时兴之所至,便开始果奔了,结果跑得太快,撞上了一只低空飞行的鸟儿,好巧不巧地撞到了要命处,加速度加上反作用力,小操同志差点原地练葵花宝典。 幸亏他反应快,及时避开了一点,没全部撞上,否则真要成操公公了。 从那之后,小操同志就再不敢果奔了,果然是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好。 “我都好久没奔跑了,唉!” 小操同志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那你唉声叹气啥,说来听听呗。” 阮七七更感兴趣了,拉着他进屋说。 裴远好心提醒:“你家崽还等你回去。” “没事,他爹在。” 阮七七满不在乎,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崽,现在她只想知道小操同志又有啥倒霉事。 小操同志连叹了三声,终于说了:“我妈托人给我介绍的对象,才见了一回面,又黄了。” 组里的易经高手,说他25岁就会洞房花烛,他生日是大年三十,眼瞅着快到了,他洞房花烛的对象还没影子,小操同志有点急了。 因为易经高手还说了一句话,说他如果25岁之前找不到对象,以后注定孤寡一生,他不要当孤家寡人啊! 他还想生几个崽崽,名字都想好了—— 操明芢,操正芢,操文芢…… 樱花国皇室那么多人,够他取一个足球队的呢! “为啥黄了?那妹子看不上你?” 阮七七刚问完,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说了个‘又’字,显然—— “你处了几个对象?不对,你黄了几个?” 小操同志的脸更垮了,哀怨地看着她,不带这样戳人肺管子的。 裴远抽了抽嘴角,见缝插针道:“三个,这次是第四个。” 阮七七瞪圆了眼睛,强忍着笑,安慰道:“别着急,说明你的正缘还没到,你详细说说,这四个对象都是咋黄的?我帮你分析分析原因。” 小操同志眼神怀疑,他感觉阮七七在嘲笑自己。 “你看,我都生崽了,感情这方面肯定比你有经验,还有裴主任呢,有我俩在,你的事都不叫事。” 阮七七说得特别诚恳,还拽上了裴远。 已经收拾好办公桌,拿着茶杯准备下班回家的裴远,被硬生生地拽了回来,他很想说自己对部下的感情生活毫无兴趣,可又怕说了后,打击部下的积极性,影响组里的工作,他只得无奈地坐下。 “你虽然没我男人好看,可也算相貌堂堂,工资也高,年纪也不算大,那妹子是因为啥?难道是……” 阮七七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猛地瞄向了小操同志的下面。 不会是上次让鸟儿给撞废了吧? “你瞅啥呢?我好的很,一晚上八次没问题!” 小操同志臊得红了脸,扯着嗓子给自己正名。 “那是为啥?你不说我就当是这个原因了!” 阮七七笑眯眯地威胁他,看着小操同志生气又无奈的模样,她好快乐。 “我们见了一面,她对我很满意,我们还约好看电影的,我电影票都买好了,本来今天去看的,可早上她吃鸡蛋,差点噎死,送去医院才救回来,中午她妈就给介绍人打电话,说不和我处了。” 小操同志哭丧着脸,说了事情的缘由,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都红了,泫然若泣。 第四个了,难道他真的要当一辈子孤家寡人吗? 想到将来他一个人孤单冷清的生活,他就心如刀绞,感觉生活没了奔头。 “前面三个是什么原因?”阮七七问。 “第一个摔断了腿,第二个让车撞了,差点没救回来,第三个在路上走,让楼上摔下来的花盆砸了,医生说只差一点就救不回了。” 小操同志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阮七七感慨道:“你这命挺硬啊!” “娇花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裴远轻声提醒。 “知道,我说的这个硬,是物理方面的,压强=压力除以受力面积,你晓得不?” 阮七七一本正经地胡扯,裴远微微笑了笑,只当她在放屁。 “介绍人也是这样说的,还说让我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小操同志快哭了,他真的不信自己是天煞孤星,可事实证明,他就是天煞孤星,逮谁克谁。 “人家说的没错。” 阮七七挺介绍人,这都给人家带去四次伤害了,别人处对象顶多费钱,这小操是费命啊! “可我想结婚生崽,不想当孤家寡人!” 小操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想破这死局,不想困在里面。 “别哭啊,咱们759这么多能人,肯定有办法救你,对了,你爸妈怎么没事?” 阮七七觉得奇怪,这小子的命这么硬,照理说身边的亲人都会出事。 “我爸以前也这样,处一个废一个,直到遇到我妈,但我妈在生我之前,还怀过三个,都没能生出来。” 小操同志说起了他家的黑暗史,他上面的三个哥哥姐姐,至今都是妈妈心里的痛。 “所以,你们家的人都挺硬!” 阮七七得出了精辟的总结,还冲裴远说:“我说的是物理层面。” 裴远沉默脸,不想搭理她。 “有了,你和介绍人说,不要找普通妹子,专找命硬的妹子,你们负负得正,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阮七七一巴掌拍在桌上,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天煞孤星和扫把星,天赐良缘 小操同志眼睛一亮,沮丧一扫而空,对呀,他可以找个扫把星媳妇嘛,反正他命硬,不怕被克。 “我这就去给我妈打电话。” 小操同志急得不行,跑出去打电话了。 裴远也托着茶杯,要下班了。 阮七七伸了个懒腰,也走了,路过打电话的小操同志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成了给我包个大红包。” 小操同志使劲点头,只要他能在25岁之前洞房花烛,绝对要给娇花同志包超大红包。 “妈,听我的肯定不会错,你托人找扫把星,越煞越好,其他的要求?相貌得端正啊,脾气也不能太差,就这两点。” 已经走到门口的裴远,听到这话,又回来了,严肃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知道,我说的是真扫把。” 小操同志不耐烦地将人推开,事关他的终身大事,领导他都不给面子。 裴远咬紧牙,在这小子屁股上,用力踹了脚,这才痛快了,哼着小调走了:“胡大姐,我的妻,你把我比作什么人……” 小操满不在乎地在屁股上拍了几下,继续和他妈打电话。 阮七七骑车回到家,陆野已经把崽崽接回来了,崽崽还在呼呼大睡。 “刚喂了奶粉,拉了屎和尿,崽崽怎么了?” 陆野担心地问。 “累到了。” 阮七七和他说了白天发生的事,还有她的分析。 “我们崽崽很厉害?” 陆野开心极了,他本来还担心崽崽会被人欺负,现在不担心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阮七七傲娇地抬起下巴,她生的崽崽哎,怎么可能不厉害? “七七你干啥都是第一名,生崽崽也是。” 陆野的彩虹屁永远不会延时,情绪价值给得满满的。 小崽崽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三天后才醒,而且精神有点萎靡,没以前那么活泼了,阮七七挺心疼的,三个月不到的小崽崽,要对付四个大人,肯定累坏了。 “以后别傻乎乎的,不到拼命的时候,别拼尽全力,得给自己留点后手,你上辈子是不是蠢死的?” 阮七七一边喂乃,一边教训自家崽崽。 “啊……” 小崽崽蹬了蹬脚丫子,表示抗议。 “不是蠢死的,难道是笨死的?” 阮七七忍着笑逗,小崽崽急了,居然咬了口,虽然还没长牙,可咬起来还是疼的很。 “屁股痒痒了?管你前世是干啥的,现在就是我崽,在家里天大地大,都没你娘老子大,再敢乱咬打烂你屁股!” 阮七七疼得直抽冷气,毫不犹豫在小崽崽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很快,肉嘟嘟的屁股蛋蛋上,多了只巴掌印,小崽崽委屈地扁了扁嘴,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阮七七强忍着心软,严厉地看着他。 这次要是不制服了这小崽子,以后肯定还会咬,得让这小崽子知道,这个家里谁是老大! “七七,崽崽怎么了?” 系着围裙的陆野进来了,他在外面洗尿片,听到巴掌声进来看看。 “他咬我!” 阮七七指着小崽崽告状。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两边屁股正好一边一个巴掌印,小崽崽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爹,眼里的泪花越来越多,委屈死他了。 “不可以咬妈妈,否则打得你屁股开花!” 陆野板着脸教训,眼睛不敢看崽崽,他会心软。 在两口子的巴掌教育下,小崽崽老实了,乖乖地吃起了乃。 去香江的任务出了点岔子,每个分局都想抢,毕竟是能在上面露脸的任务,谁都想要。 所以,上面还在犹豫不决。 “你和上面说,我们去不仅能处理叛徒,还能创外汇。” 阮七七使出杀手锏。 果然,一听能创外汇,上面毫不犹豫将任务给了他们。 去香江之前,阮七七又去了趟学校,通知夏桃,再请个假。 请假很顺利,说一声就行,阮七七在校领导那儿批了假条,去宿舍找夏桃,现在是午休时间,宿舍的人基本上在午休。 但今天宿舍的人都坐着,看样子是在安慰徐二凤。 “好在你户口迁出来了,你爸妈再折腾,也影响不了你。”李玉琴安慰道。 “我就是气不过,从小就作贱我,现在我上大学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件商品,只不过以前我是贱卖,现在卖得贵一些。” 徐二凤边说边哭,去年过年回家,父母对她很热情,一改往常的冷漠,她还以为父母终于发现了她的好,要和她改善关系了。 呵……她还是太天真了,向来没把她当人看的父母,怎么可能突然变好,不过是为了再卖她一回罢了。 阮七七坐下来安静地听着,经过东拼西凑,她差不多明白了。 徐二凤的父母偷偷给她在老家订了门亲,还交换了生辰八字,只等徐二凤毕业就成亲,这些都瞒着徐二凤,要不是她那个偷摸订婚的男人突然出事,她至今还蒙在鼓里。 “那男人死了?” 阮七七好奇地问。 “让蛇咬了,现在这个天蛇都冬眠了,他却让五步蛇咬了,偏偏又是在山上,等被人发现时,蛇毒都蔓延了,命倒救了回来,但成了瞎子,现在他们家找到我家闹,让退彩礼,还要赔医药费和营养费,我爸妈处理不了,这才打电话给我。” 徐二凤语气嘲讽,卖她的时候一声不吭,擦屁股却来找她了。 “退彩礼钱是正当要求,可凭啥赔医药费和营养费?那男人被蛇咬,和你家又没关系。”何爱红不解地问。 “他们说我是扫把星,克了他们儿子。” 徐二凤神色自嘲。 “他们这是封建迷信,报告给你们当地的割尾会,看他们还怎么嚣张!”何爱红气愤道。 阮七七眼睛突地亮了,定睛打量徐二凤。 刚来上学时这姑娘又黑又瘦,现在白白净净,还窜了点个子,浓眉大眼,挺漂亮的,还是工农兵学员,和天煞孤星小操同志,相当般配呢! “你回趟老家,和你父母断亲,理由就是他们包办婚姻,以后别回老家了,在城里找个对象过好日子。”阮七七笑眯眯地说。 “我这样的找对象是害人,算了吧,一个人过也挺好。” 徐二凤苦笑了声,她也是打算断亲的,父母既然不把她当亲人,她也不强求亲情,早断早清净。 至于婚姻,她早已经不指望了。 “放心吧,月老的红线已经抛出来了,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命比你还硬。” 阮七七说了小操同志的情况,宿舍的人都听得啧啧稀奇,就连何爱红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都感慨道:“这男人和你果然是天赐良缘!” 【三更完成,晚安啦】 第三百五十五章 渡海去香江,顺便解决个黑心蛇头 阮七七速度很快,立刻给小操同志打电话,说了徐二凤的情况。 “能安排我们见个面不?” 电话另一头的小操,兴奋得原地蹦了起来,果然月老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找对象的人。 在征得徐二凤的同意后,阮七七安排他俩见面,就在梧桐西点店对面的茶楼里,小操同志在外面的工作是运输公司的司机,属于现在的四大金饭碗之一。 相貌堂堂,还是金饭碗,小操同志的条件就算在全国都是相当优越的,徐二凤有点不太自信,见面后就如实道:“我命硬,订了四次婚,男人都差点死了。” “刚好我也处了四个对象,女方也都差点死了。” 小操同志咧嘴笑了,对徐二凤越看越满意,长得漂亮,还是工农兵学员,妥妥地就是月老为他量身订做的堂客嘛。 “你那四个对象,具体什么情况?” 徐二凤还是不太放心,想比较一下,他俩的煞气是否旗鼓相当,万一有差别,他们要是在一起,肯定弱的那个会倒霉。 她不想死,也不想这男人死,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小操同志细细说了四个对象的情况,徐二凤也说了她那四个订婚对象的情况,这么一盘,两人都沉默了。 好像伤得都挺严重的,他们确实旗鼓相当。 “我觉得我们挺合适,要不先处一阵?” 小操同志羞答答地提了出来。 徐二凤也红了脸,但还是说了她家的情况,“我准备和父母兄弟断亲,他们以后可能会来闹。” “我陪你回老家断亲,我打架很厉害的,还认识些人,能帮到忙。” 小操同志主动毛遂自荐,抓住一切机会表现。 两人越谈越投机,而且都不是羞怯的性子,一顿茶吃下来,他们决定处处看,如果处一段时间后,两人都还好好活着,就在一起。 阮七七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等这两人结婚时,她肯定能坐贵宾席,还能拿两个大红包。 一切准备就绪,十一月中旬,阮七七他们一行,出发去香江了。 现在这个时候,去香江没有正经路线,只能偷偷地过去,要么找蛇头,要么就是游过去。 但不管哪种办法,都得看运气,很可能会遇到巡逻的水警,要么被打死,要么抓回去挨批,但尽管这样,每年还是有很多人,想方设法地跑去对岸。 如果没带崽崽,他们可以游泳过去,现在只能坐船。 陆野找到了个蛇头,谈好价钱后,约好半夜两点出发。 到了两点,蛇头看到多了个小崽崽和狗,不高兴道:“按头收费,人头狗头都算,你得再补两个的钱。” 陆野懒得废话,直接一只手提起了蛇头,原地转了十几圈,随手一抛,蛇头咻地射进了海里,而且他被转得晕头转向,水性施展不出来,吞了好几口海水,差点淹死。 还有几个要坐船的客人,都被吓到了,畏惧地看着陆野,不敢出声。 这几个客人基本上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是蛇头精心挑选过的,他表面上好心好意,只收极低的价钱,送这些女人去对岸。 女人们对他感激不尽,实则是跳进了火坑,蛇头早将她们卖给了地下场所,进了那个魔窟,就再不能见天日了。 这个蛇头也上了759的名单,陆野顺手为民除个害。 海里的蛇头湿漉漉地游了上来,他胆怯地看着陆野,不敢再耍横,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在半路上将这男人和小崽子扔去海里喂鲨鱼,那两个漂亮女人留下,能卖个好价钱。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已经到茫茫大海上了,蛇头故意停下了,还说:“水警马上就会路过这里,你们要是不想抓回去,就老实点,乖乖听我的!” 几个年轻女人吓得花容失色,都表示会乖乖听话。 阮七七和夏桃都冷冷地看着蛇头表演,她怀里的小崽崽睡得很香甜。 蛇头得意地笑了,指着陆野和满崽说道:“你们乖乖跳下海,我就带你们堂客去对岸,否则你们就等着被水警抓回去挨批吧!” 那几个年轻女人都吓得不敢吭声,紧紧抱在一起。 陆野冷笑了声,直接走过去,一只手就提起了蛇头,将他给扔了出去。 “扑通” 落水的声音很响,蛇头在海里不断扑腾,想爬上船。 但船被陆野开走了,离他越来越远。 “我开玩笑的,快回来,你们不认识路,我再不开玩笑了……” 蛇头慌张大叫,这大半夜的,要是遇到鲨鱼,他会死的。 船却加速了,离得越来越远,蛇头绝望的叫声也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他肯定活不了了,因为陆野早打探到,有一群鲨鱼即将游过来,蛇头会成为鲨鱼的食物。 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被鲨鱼果腹是他罪有应得。 船上的几个年轻女人更害怕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害怕也会被陆野扔进海里喂鲨鱼。 天蒙蒙亮时,船靠岸了,陆野将船拖得远远的,说要藏起来,其实收进了空间。 几个年轻女人很迷茫,不知道该去哪,悄悄地跟在阮七七他们后面。 “你们在这边没有亲戚?” 阮七七停了下来,等她们靠近后问。 “我认识红姐,她是我同乡,去年来的这儿,赚了好多钱寄回家,我过来找她的。”一个女孩说道。 “我表姐嫁到这边的,她男人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我有表姐家的地址。” 另一个女孩拿出一张泛黄的信封,上面有地址,阮七七看了看,是香江的农村,这个时候的香江,城乡差别还是很大的,农村的日子也没多好过。 其他女孩不是来找同乡,就是来找亲戚,但很多地址都是假的,只有那个表姐嫁到农村的地址,应该是真的。 阮七七猜测,那些给假地址的女孩,十之八九是被卖了,不想让亲人知道自己的工作,这才写了个假地址。 她给这些女孩出了个主意,先去那个表姐家,看能不能找到份工作,只要有工作就能在这边留下来。 “这些钱你们拿去用,若是还找不到工作,可以来城里找我。” 阮七七给了她们一些钱,去别人家打扰,肯定不能空手。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找你们?”女孩们问。 阮七七报了酒店的名字,是他们上次住过的豪华酒店,几个女孩记下了,结伴去找表姐了。 “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满崽一起,在明面,你们在暗处。”阮七七说了行动计划,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太引人注目了。 【先更新一更,最近调整作息,晚上好困,白天我再更新剩下的两更,时间过得好快啊,又要想新书了,下本书还是年代文,已经有初步想法啦,过几天要去参加番茄的年会,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和厚爱,作者才能有幸去参加年会,爱你们,我会更努力写好书哒】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下毒,你救人,救一个十万 “我不要和她一起。” 陆野嫌弃地看了眼夏桃,还朝旁边挪了几步。 “谁想和你一起了?” 夏桃冷哼了声,也朝旁边挪了十几步,离他远远的,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七七,我要和你一起!” 这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又朝对方瞪了眼,吼道:“别学老子说话!” 阮七七安抚地拍了拍自家男人,好声好气地哄:“暗处肯定得有个厉害的人,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 “那倒是!” 陆野得意地挑了下眉,心里美滋滋的,还是他家七七慧眼识珠。 “我也可以!”夏桃不服气。 “你打得过我男人?” 阮七七一句话就怼得她哑口无言。 夏桃悻悻地闭了嘴,恨恨地瞪着自己的爪子,玛的,她要是打得过,至于受这窝囊气? 陆野更得意了,冲她傲娇地哼了声,心里也没那么排斥和这癫婆合作了。 哄好了陆野,阮七七还得去哄夏桃,只是她还没张口,夏桃一副宁死不屈的死出样,傲然道:“你别废话了,我不会屈服的!” 大不了她单独行动,才不要被男人指挥! “你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阮七七声音诱哄,比淬了蜜糖还诱人。 “干什么?” 夏桃果然上当,比翘嘴还容易上钩。 “咱们回去的时候,把樱花国在香江的单位都炸了,怎么样?” 阮七七笑得像狐狸一样,上次在京都太匆忙,没来得及干一票大的,这次补上。 现在的香江是东亚的经济贸易中心,樱花国的公司有不少,到时候她挑出一些反华的公司,全给炸了,炸了就溜,神不知鬼不觉。 夏桃眼睛嗖地点亮,使劲点头:“什么时候炸?” 她想现在就炸,一个不留! “等任务完成了再炸,你得乖乖听我指挥,否则我们炸的时候不带你玩!” 阮七七威胁上了,果然,夏桃被拿捏得死死的,虽然很不服气,可还是服软了,表示愿意和陆野一起行动。 “啊……” 阮七七怀里的小崽崽醒了,蹬了蹬胖脚丫子。 “崽崽要尿了!” 陆野熟练地接了小崽崽,抱去旁边把尿,果然,才一摆好姿势,一道清澈的水线高高扬起,射出老远。 放完了水后,小崽崽靠他爹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挥了挥胖爪爪,表示他饿了。 陆野将崽崽塞给阮七七,等喂饱了崽崽后,夏桃摸着肚子嚷道:“我也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汪……” 麻麻酱配合地叫了声,它馋上次的罐头了。 天边泛起了一道霞光,太阳快出来了,海边出现了几艘渔船,出海打渔的渔民回来了,岸边也传来了说话声。 阮七七他们大摇大摆地朝岸边走去,自信得就像是在自家沙滩上散步,有几个肤色黝黑的女人走了过来,朝他们好奇地打量。 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渡海过来的内陆人,可看这穿着打扮和气质,又觉得不像,渡海过来的内陆人都畏首畏尾的,不可能这么自信。 又有几艘渔船靠了岸,船上的男人展示昨晚的渔获,不管渔获多少,岸上的女人都回报丈夫喜悦的笑容,因为只要丈夫能平安回来,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大嫂,你老公好能干,打了这么多鱼!” 阮七七主动冲一个女人打招呼,用的是很正点的香江话,前世她在精神病院学的。 女人脸上的怀疑一扫而空,笑盈盈道:“今天运气不错,你们怎么这么早来海边?” “别提了,这神经病谈个恋爱谈得要跳海,害我们全家一晚上没睡觉,全城的海边都去找了,总算在这边找到了!” 阮七七指了指夏桃,一脸疲倦地埋怨。 夏桃愣了下,很快进入状态,桀骜不驯地抬起头,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 陆野转了转眼睛,一巴掌抽在她脑门上,还狠狠瞪了眼。 夏桃哪受得了这种气,抬脚就要踹过去,被阮七七喝止了:“够了,别再在外面丢人现眼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你说你蠢不蠢?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你何苦去跳海?” 训斥完,阮七七又劝陆野:“别气了,回家让爸妈教训她!” 她这一番表演,把其他渔民都吸引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夏桃,看清她漂亮的容貌后,都觉得她脑子确实不正常。 长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怕找不到男人? 确实欠揍! 大家纷纷劝夏桃眼睛擦亮点,别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他们说的都是香江话,而且语速很快,夏桃听得一知半解,索性桀骜地抬起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唉,脑子是真不行,劝不动!” “白长这么漂亮的脸蛋了!” 大家喉咙都说干了,夏桃的表情毫无变化,看在大家眼里,就以为她还在为渣男伤心,都挺失望的,便又劝起了阮七七。 “随她去吧,良言劝不动该死的鬼,你当姐妹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知道,谢谢你们!” 阮七七叹了口气,和这些热情的渔民一一道别,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了。 从头到尾,渔民们都没怀疑他们是偷度客。 这边是个渔村,离闹市有点远,他们找了家茶餐厅,吃完早饭后,便搭车进城,直接去维多利亚海湾边的大酒店。 住得起这家酒店的人,非富即贵,阮七七让出租车在离酒店不远的街上停下,因为她身上的钱,只够付打车钱。 住酒店的钱还在别人的钱包里。 陆野和夏桃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带了不少现金,来之前裴远为他们准备了以假乱真的南洋华侨护照,可以光明正大地入住酒店。 阮七七和陆野分头去开房,而且前后隔了一个小时,他们都开的总统套房,而且给小费也大方,酒店的前台和服务员特别热情,争先恐后地为他们服务。 进了房间后,阮七七将崽崽放在床上,让他自个玩脚丫子。 “以后我们见面不认识,暗中联系,首先得赚钱,这酒店的客人都是有钱人,随便整几个都能赚不少!” 阮七七说了她的计划,第一步赚钱。 夏桃立刻出了个馊主意:“我去给他们下毒,七七你出面救人,救一个十万!” 十个就是百万,一百个就是千万,轻轻松松就净赚千万,赚钱易如反掌! 第三百五十七章 神算子的名声传遍酒店 “七七,我让他们尿不出来,你给他们治,治一个二十万!”陆野不甘示弱,也出了个馊主意。 他现在控水的功力更深了,轻轻松松就能让人拉不出尿,赚钱不要太轻松。 “你们的法子都很不错,但这么治下去,我的神医名头肯定名扬香江,万一真有人得了疑难杂症,请我去治病,怎么办?” 阮七七还是肯定了他们的办法,但这法子不能用。 她对医术并不精通,很容易失手。 “不治,直接弄死,就说寿限到了!”夏桃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用治,让他们准备后事,华坨也救不回阎王要的人。” 陆野比较善良一点,但意思和夏桃差不多。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懒得劝了,反正劝不动。 “我打算弄个卦摊,一天算三卦,一卦万金,香江这边的有钱人都信这个,等我打出名声后,说不定吴元志主动找上门。” 阮七七说了她的办法,算卦就是忽悠人,这个她在行,而且有树树帮她打探消息,香江富豪圈那些隐秘八卦她都能知道。 吴元志就是那个叛徒,裴远说他有点迷信,以前就喜欢求神拜佛,现在他惶惶不可终日,肯定很迷茫,只要她打出名声,吴元志十之八九会找上门。 这家伙藏得深没事,她不用去找,让这叛徒自个送上门。 “七七你真聪明,这么绝妙的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陆野的彩虹屁及时送上,赞不绝口。 夏桃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马屁精! 阮七七还给自己捏了个身份,南洋豪门内斗,被家族逼走的少夫人,带着幼子来香江寻找失踪半年的丈夫。 “南洋有个阮家挺神秘,就那家。” 阮七七连名字都懒得想,准备假扮南洋巨富阮家人,反正现在信息不发达,阮家行事低调神秘,没人见过真正的阮家人。 而且她只是临时假扮一下,顶多一个月就回内陆,肯定不会穿帮。 定下了行动方案,陆野和夏桃便隐入了暗处,阮七七和满崽在明处,她是被家族逼走的豪门少夫人,满崽则是她的哥哥。 因为阮七七出手大方,为人又和善,酒店的工作人员特别喜欢她,在工作人员的宣传下,不到两天她就在酒店出名了。 很多客人都知道,总统套房新来的带着崽崽的漂亮女人,是南洋阮家被逼走的少夫人,带着傻哥哥来香江找失踪大半年的丈夫。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阮夫人看相很厉害的,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还知道我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太厉害了!” 酒店一楼的走廊上,有几个女清洁工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提起阮七七时,语气特别崇拜。 “蒙的吧?” 其他人不太相信,那个阮夫人年纪轻轻的,就算从娘胎里学,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绝对不是,我有个哥哥三岁夭折了,这事我都不知道,阮夫人说的时候,我说她乱说,结果我回家问我妈,这事是真的,我确实有个三岁夭折的哥哥,那时我还没出生,这种事要怎么蒙?” “哎呀,这可太神了,没想到阮夫人年纪那么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林大师也不过如此吧?” 其他人立刻打消疑虑,对阮七七十分信服了。 香江人不管有钱没钱,都对风水十分迷信,她们说的林大师,正是香江目前风头最劲的风水大师,是很多豪门和明星的座上宾,还经常上电视节目。 “我儿子最近学习突然下降,以前都考第一名的,现在都掉到十五了,再这样掉下去,考大学都困难,学校老师也不知道原因,去医院检查说忧思太重,唉,小孩子哪来的忧思啊,我要不要找阮夫人算算?就是不知道她收费贵不贵。” 另一个女清洁工唉声叹气地谈起了儿子,曾经是她的骄傲,现在却让她头疼。 优秀的儿子突然变得不思进取,成绩一落千丈,她和丈夫都快急死了。 “阮夫人很好的,我的金手镯找不到,阮夫人帮我找到的,只收了我一块钱呢!” 之前吹捧阮七七的女清洁工,强烈推荐同事去找阮七七算卦,还说:“我和你调换一下,你去打扫阮夫人的房间,直接提就好,阮夫人真的很好。” “行,谢谢你啊!” 女清洁工感激不尽,决定找阮七七帮忙。 她们的谈话声不大,但还是被人听到了,是一个梳头的中年妇人,穿着以前的斜襟衣服,像这种装扮的梳头妇人,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仆妇,而且是干了很多年的自梳女。 她们年轻时就将头发梳起来,表示终身不嫁,大户人家都喜欢用这种仆妇,而且一用就是几十年,基本上干到老。 中年妇人叫阿莲,她出去给太太买点心回来,恰好听到这几个清洁工在聊天,她忍不住多听了会儿,越听却好奇,那个漂亮的阮夫人真有这么厉害? 太太现在愁得不行,是不是也能找阮夫人帮忙? 阿莲的太太姓梅,夫家是香江的豪门郭家,梅太太未出嫁时,阿莲就服侍她了,主仆感情很深,情同姐妹。 梅太太五十多,保养得很好,看着也就三四十,只是神色有些憔悴,眉眼间带了愁。 “太太,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阿莲一进门,就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谁家男人又偷吃了?” 梅太太嗔了眼,若是以前她还有兴趣听,现在她没心情。 家里的糟心事都没解决,她都快烦死了。 “不是,这回是正经事,新住进来的那个阮夫人,她那个小宝宝很漂亮,你看着就想抱那个,想起来了吗?” 阿莲将点心放在梅太太面前,还给她冲了茶,搬了把椅子坐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自然记得,那个小宝宝真漂亮啊,要是我孙子就好了。” 梅太太起初确实没想起来,但阿莲一提漂亮的小宝宝,她就知道是哪个了。 前天她和阮七七娘俩在电梯里碰上了,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土豆小朋友,多可爱多漂亮的小宝宝啊,她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孙子,肯定做梦都能笑出声。 可是她的儿子们没一个争气的,老大结婚五年了,连个蛋都生不出来,每次问都说还没玩够。 老二今天找明星,明天找模特,玩得比以前的皇帝还花,就是不结婚。 老三是书呆子,硕士读完了还要读博,成天待在实验室里,对着那些冷冰冰的试管,都比对女人有耐心,她根本不指望。 以前她以有三个儿子自豪,圈里的那些太太们,谁不羡慕她福气好啊,现在她都无颜见人,钱太太只生了一个儿子,可现在却有三个孙子了。 以前钱太太羡慕她,现在她羡慕嫉妒钱太太,唉! 【零点后再更新】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万块一卦,不准分文不收 梅太太之所以来住酒店,就是因为和三个儿子怄气,一气之下搬来酒店住了,眼不见为净。 “那个阮夫人怎么了,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梅太太起了一点好奇心。 “这个阮夫人很厉害的……” 阿莲将她刚刚听到的,全都说了。 “她年纪轻轻的,竟有这本事?” 梅太太不是太相信,毕竟在她看来,风水大师基本上都年纪不小,比如她娘家和夫家经常合作的林大师,六七十岁了,鹤发童颜,看着就仙风道骨,值得信任。 那个阮夫人顶多也就二十出头吧,能有多大的本事? “风水这东西是要看天赋的,就像读书一样,三少爷十六岁考上大学,二十五岁就是博士了,其他人二十五岁还在上大学呢,普通人和天才哪能比的!” 阿莲虽然是佣人,但见解相当不凡,而且拿三少爷打比方,梅太太立刻被说服了。 “也对,天才和凡人不一样,这个阮夫人看着就是不一般的,说不定真有点本事,可她能比林大师还厉害?” 梅太太还有点纠结,她已经找林大师算了好几回,每次林大师都说缘分未到,让她耐心等待。 三年前这样说,现在还是这样说,梅太太都听得耳朵起茧了,对林大师也心生不满。 “试试又不会少块肉,太太你与其在酒店唉声叹气,还不如找阮夫人算算,看啥时候能抱上孙子,说不定有惊喜呢!” 阿莲耐心地劝,主要是她不想住在酒店,就算是总统套房,也比不上家里舒坦。 家里啥活都有佣人干,她只需负责陪太太聊天打牌就行,住进酒店后,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只干了几天就吃不消了,还是得尽早说服太太回家。 梅太太被说服了,决定去拜访阮七七。 她还带上了阿莲买回来的点心,都住在同一楼层,很快主仆俩就到了阮七七的房间门口。 “阮夫人,要是我儿成绩能上去,我天天给你和小少爷祈福,保佑你们顺心顺意,长命百岁!” 门开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女清洁工感激的声音。 “你儿子喜欢富家千金没错,不要骂他,好好开导他,就按照我说的劝,他能听进去的。”阮七七说道。 这女清洁工的儿子喜欢上学校的一个富家千金,女孩并没明着拒绝,只是带他去家里做客,看到女孩家的卫生间,都比他家要大,男孩大受打击,突然失去了努力学习的动力,他觉得就算他考上名牌大学,工作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一幢大房子。 他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喜欢的女孩出生时的起点,那他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钻进牛角尖的男孩,一天比一天颓废,学习自然一落千丈。 “哎!” 女清洁工鞠了一躬,推着车子出来了,和梅太太她们打了个照面。 “太太好!” 女清洁工恭敬地叫了声。 梅太太点了点头,冲阮七七微微笑了笑,“打扰你了,我是住在你对门的,这点心味道很不错,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谢谢,您是梅太太吧?” 阮七七也笑了笑,挑明了对方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以前见过?”梅太太神色讶异。 她很确定之前没见过阮七七,而且住进酒店后,她也很少出门。 “只要我想知道的,基本上都能知道,梅太太请进!” 阮七七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伸手比了个邀请的手势,梅太太犹豫了几秒,还是进去了。 “啊……” 土豆小朋友躺在沙发上,和满崽在玩,看到进来的梅太太,小家伙挥了下手,打了声招呼。 梅太太的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朝小崽崽走了过去,手里多了个红包,塞到小崽崽的衣服口袋里。 “小宝宝真可爱,有半岁了吧?” 梅太太想抱小崽崽,又怕小家伙认生,犹豫间,阮七七说道:“三个月,你想抱可以抱,他胆子很大的。” 话音刚落,梅太太的手就伸了出去,抱起了小崽崽。 “真沉啊,你家小宝宝养得真好,真可爱!” 抱着小崽崽的梅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想带回家养。 阿莲在旁边眼馋的很,她也想抱,三个少爷都是她抱大的,现在少爷不肯生孩子,害她没得小崽崽抱,日子好生无聊。 让梅太太抱了会儿,阮七七接了过来,小崽崽沉的很,这梅太太养尊处优的,可别累坏了。 “梅太太,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孩子很喜欢你,相见便是有缘,有事你只管说,不必客气。”阮七七笑道。 梅太太犹豫了几秒,才说:“我听说你在玄术上很厉害,想请你帮我算一卦。” “确实会一点,也可以给你算一卦,但我的卦金很贵,一万块一卦!” 阮七七直言不讳,一万块不是小数字,现在的香江,普通工人的工资也才千把块。 “这么贵?不是一块钱?” 阿莲脱口而出,她明明听清洁工说,只要一块钱的。 阮七七笑了笑,解释道:“卦金因人而异,清洁工只收一块钱,梅太太和她们不一样,自然得收一万块。” “只要算得准,一万块不贵。” 梅太太听得很舒服,她和清洁工肯定不能一样。 “不准分文不收!” 阮七七语气傲然,口气很狂。 梅太太却更信服了,有真本事的人才敢狂,这个年纪轻轻的阮夫人,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我想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阮七七细细打量了她一分钟,又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煞有介事的。 “您有三个儿子。” 阮七七说了第一句。 梅太太点了点头,神色激动,算得可太准了。 “大儿子已婚,老二老三未婚。” “对!” 梅太太和阿莲都激动得不行。 阮七七问了三个少爷的生辰八字,梅太太如实说了,现在她对阮七七完全信服,再没一点怀疑。 又装模作样地掐了会手指,阮七七眉头一皱,皱得梅太太主仆俩心里一咯噔。 “阮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梅太太担心地问。 “大少爷子孙缘浅啊!” 阮七七一句话就把梅太太说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阿莲熟练地拿出清凉油,抹在梅太太的鼻下,又活过来了。 “阮夫人,我家老大是不是生不出孩子了?”梅太太声音哽咽。 老二浪得飞起,老三心如止水,她都指望不上,唯一能指望的老大,居然子孙缘浅,她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莫慌,子孙缘浅不代表没有,只要努力找寻名医,还是能生的。”阮七七安慰道。 有陆野和夏桃暗中打探,再加上树树的帮忙,郭家上下,包括佣人们的秘密,她都了如指掌。 郭家大少爷比谁都想生,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年都去国外治疗,但效果不明显,梅太太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大儿子夫妻贪玩不肯生。 梅太太一听就懂了,忙问:“是我儿的问题,还是儿媳妇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迅速名扬香江 “是令郎的子孙缘浅,自然是令郎的问题。” 阮七七如实告之,要是儿媳妇的问题,五年生不出孩子,像这种豪门家族,肯定早离了。 梅太太眼前又是一黑,阿莲又给她抹了点清凉油,动作非常熟练。 “只要找到名医调理,令郎还是能生的。”阮七七安慰道。 像这种调理不孕不育的疑难杂症,应该找华夏的老中医啊,郭家大少爷跑去国外治疗,能生出来才怪。 “我这就回去。” 梅太太起身要走,她得给大儿子安排老中医调理身体,要是早知道大儿子身体有问题,她早安排了,说不定现在都抱上孙子了呢。 “阮夫人,卦金我回头就送上,谢谢你!” 梅太太归心似箭,支票本没带在身上,她得回房间拿。 “卦金不着急,梅太太,还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阮七七笑盈盈地抛出个诱饵,已经走到门口的梅太太,立刻转了回来,眼巴巴地问:“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自然是好消息,不过这是另一卦了,卦金另算。” “行,你说!” 梅太太急不可待地催,两万块而已,她并没放在眼里。 “你家大少爷的子孙缘虽然浅,但你家二少爷的子孙福挺好,我算到他已经有了个刚出世的儿子。”阮七七笑着说。 “孩子在哪?” 梅太太声音都尖了,她没想到指望不上的老二,居然会有孩子。 “自然在医院,昨天才出生,不过孩子母亲并不想让孩子认父亲,这姑娘很要强。” 阮七七挺同情这姑娘,受了蒙蔽才会被渣男骗身,意外怀孕后,找郭家二少爷负责,这渣男不肯负,还给她钱打胎。 但这女孩是基督教徒,她没有打胎,而是生了下来,并且决定独自养大孩子。 女孩学业很优秀,但家境一般,而且父母极度重男轻女,她能上大学全靠奖学金,现在她面临着失学的风险。 “是不是老二不认账?” 知子莫若母,梅太太太了解自家老二了,本性不坏,可没什么责任心,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结婚也是因为不想负责。 阮七七但笑不语,不能说得太详细,要保持神秘感。 梅太太匆匆告辞,她得派人去找那个姑娘,好好查查,要是这姑娘品性不错,可以让老二娶了她。 毕竟以老二这个浪荡公子的名声,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嫁过来,还不如娶个家世低品性好又能干的姑娘。 梅太太前脚一走,陆野和夏桃就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那女人医药费都交不起,快被医院赶出去了。”陆野说。 “蠢得要死,被男人骗了,还要给男人生崽,活该被男人骗!” 夏桃对这女人恨铁不成钢,上了一次当还不够,还要再上一辈子当,真蠢。 “她是基督教徒,不能打胎。”阮七七替那女孩解释。 她虽然不信教,但尊重信教的人。 “所以说她蠢啊,上帝也是男人,信他肯定完蛋!”夏桃嗤了声。 响起了敲门声,是阿莲。 “阮夫人,太太让我来送卦金!” 阿莲双手递过来一张支票。 阮七七接了支票,正好两万块。 阿莲匆匆走了,她还得回去陪太太。 香江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有钱有人,找个普通人并不难,梅太太当天就找到了那个女孩,还有她的孙子,小家伙刚出生,眼睛都没睁开,但很健康,梅太太一眼就爱上了这孩子。 “我不想嫁给你儿子,他没有责任心,也没有担当,我靠自己也能养大孩子,我不会把孩子给你们的。” 女孩身体很虚弱,但态度很坚决,不愿意嫁进郭家。 她不想要一个夜不归宿的丈夫,更不想让孩子有这样的一个父亲。 梅太太劝了很久都没用,女孩很固执,她无奈离开,不过将女孩安排去了最好的病房,医疗资源也是最好的,不能委屈了她孙子。 无计可施的梅太太,又来找阮七七帮忙。 “这姑娘我查过,品性很不错,确实是被我家老二蒙骗了,唉,我也做不出抢孩子的恶人行径,这姑娘已经够可怜了,阮夫人,你帮我出个主意,要怎样才能劝服这姑娘?” 阮七七答应去劝劝,主要是她也不想看到一个前途无量的女孩,被渣男毁了。 女孩眉目清秀,眼神坚毅,就像在风雨中傲立的空谷幽兰,富家公子最喜欢这样的贫家女孩。 “我知道你看不上郭家二少爷,那种男人确实不值得嫁。” 阮七七第一句话,就让女孩感觉贴心,她的父母兄弟都来劝她嫁,还让她别不识好歹,没一个替她考虑的。 “但郭家很值得嫁,梅太太是个和善开明的婆母,换了其他人家,根本不会和你商量,直接抢走孩子,你又有什么办法?” 阮七七问了个现实问题,女孩沉默了。 她是聪明人,知道阮七七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丝毫底气和豪门争孩子。 “梅太太能和你商量,还愿意明媒正娶你,说明她是看重你的,郭二少爷在郭家不重要,但梅太太却是当家夫人,你生了郭家长孙,在梅太太心里是有地位的,你如果嫁到郭家,不仅你的孩子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和培养,你也能完成学业,还能出国学习,等你自己强大了,再休了郭二少爷也无妨。” “你如果执意养这个孩子,你没法继续完成学业,没有文凭你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当服务员,清洁工,文员,或者助理,很难有出头之日,你甘心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甘心让你的孩子跟着你过苦日子?” 阮七七没有劝,只是和女孩分析了一下现实。 对这女孩来说,嫁给郭二少爷才是正确的选择。 女孩面有所思,她确实被说服了,可是——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比起生计和未来,爱情一文不值,你不是找丈夫,是给孩子找个爹,为你们母子找个可以攀登高峰的跳台,再说了,郭二少爷皮囊还不错,你就当睡牛郎了呗,还不用给钱!” “噗” 女孩被逗笑了,这么一想,她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 郭二少爷风度翩翩,还很会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上当,不把他当成丈夫,只当成牛郎,确实能接受了。 女孩同意了结婚,她还和梅太太提出要求:“我想继续读书,以后还想出国留学。” “你学好了,就回公司帮忙,再多给我生几个孙子。” 梅太太满口答应,大儿子那边暂时指望不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二儿媳妇了,看着是好生养的,只要给她生孙子,就算读到博士都没问题。 双方达成了协议,至于郭二少爷,没人问他的意见。 至此之后,阮七七神算子的名声,在香江豪门圈里传开了,每天都有人上门算卦。 第三百六十章 和菊野太郎对上,异能被压制 “刘太太,你的怀疑没错,确实有小人作祟,才导致你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这天上门的是刘太太,已经一个月没能睡个好觉,神色十分憔悴,原本保养得宜的脸,现在看着老了不少。 “是谁要害我?” 刘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小人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你枕头下有一把锋利的剪刀,拿掉就好。” 阮七七没说是谁,只说了害刘太太做噩梦的原因。 其实放剪刀的是刘太太的儿媳妇,因为刘太太掌控欲太强,儿媳妇怨气很大,就偷偷给她的枕头下放了把剪刀,想让刘太太生场病。 效果确实还不错,刘太太这一个月精神萎靡,没精力管教儿媳妇,儿媳妇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不过这儿媳妇也不是善茬,和刘太太是针尖对麦芒,不分上下。 “李太太,你孙子这不是大智若愚,是真傻,去医院查查吧!” 阮七七看了眼李太太怀里的婴儿,看着眉清目秀的,但眼神呆滞,半岁不到的孩子,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的。 这明显就是个先天有智力问题的孩子,李太太却坚持孙子是有内秀,大智若愚,等长大后就好了。 李太太骂骂咧咧地走了,卦金都没给,阮七七也没要,毕竟有个傻孙子确实挺伤心的。 “朱太太,您儿子已经有伴侣了,在一起五年。” “不可能,我儿要是有女朋友,肯定会带回来的,他不是那种人!” 朱太太矢口否认。 “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不过朱太太别担心,您还是能抱上孙子的,令郎在国外用科学手段孕育了个孩子,明年就出生了。” 阮七七安慰快昏死过去的朱太太,但效果不大,朱太太还是昏过去了。 她拿出清凉油,大方地挖了一大团,抹在朱太太鼻子上,很快就醒了。 朱太太付了卦金后,匆匆走了。 一个星期不到,阮七七的名声越来越大,找她算卦的订单,都约到了明年,一天赚三万,除去酒店费用,还能结余两万多。 陆野和夏桃这些天在外面溜达,赌场摸一点,窑子顺一点,赚的也不少,加起来有三十多万。 阮七七早已经打听过,这个时候牛奶厂和米国一家地产公司打股票战,如火如荼,快要收尾了,她可以趁机捞一笔。 这场金融战很有名,因为正是这两家公司的争斗,才导致73年香江股市陷入低潮,很多股民损失惨重。 阮七七想趁这一波赚一笔,可惜本金还是少了点。 所以,她决定去樱花国的那些单位顺点钱。 “早说嘛,我现在就去偷!” 夏桃眼睛大亮,这活她喜欢。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我们是去拿,那些钱本来就是我们的。”阮七七白了眼,偷也太难听了。 “虚伪!” 夏桃冷哼了声,她现在对阮七七去魅了,相处时间越长,她越发现这女人贪财抠门无耻,不值得她爱了。 刚说完,她脑门上就挨了一记狠的,脑瓜子被抽得嗡嗡的。 陆野抽的。 “七七说的肯定对,你个小鬼子懂个屁!” 谁都不可以置疑他家七七,谁置疑了,他就抽谁! 夏桃咬了咬牙,忍着气走了,她决定搬空樱花国那些公司的保险箱,一个不留! 这天晚上,满崽留在酒店看着小崽崽,他们三人一起行动,先去菊野家族的公司。 菊野家族在香江的公司规模还不小,晚上有人值班。 “没有忍者,我来过几回。” 夏桃语气笃定,她早来打探过了。 办公楼都灭了灯,但还有一间亮着灯,应该是有人在加班,阮七七他们也没多想,香江竞争激烈,加班很正常。 夏桃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财务室,和那间亮灯的办公室,只隔了三间办公室,不过他们艺高人胆大,并不怕被人发现。 三人都是开锁高手,轻轻松松地撬开门,进了财务室,再轻松找到保险箱。 “要密码,玛的,炸了它!” 夏桃癫性上来,要炸了保险箱,被阮七七拦住了,她走去窗边,和外面的树树唠了会儿,很容易就知道了保险箱密码。 “咔” 保险箱开了,里面是一摞摞美金和港币,还有些账本,阮七七数了数,美金十万,港币五十万,不算少。 那些账本她翻了下,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但她还是拿走了,给菊野家族能多添点麻烦,她就很爽。 “走!” 阮七七叫他们撤退,去下一家拿钱。 夏桃有点依依不舍,她还是想炸,手痒痒的很。 “回去的时候肯定来炸,片甲不留!”阮七七哄她,拽着她往外走。 陆野已经到了外面,催她们快走,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的身体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从来没出过错。、 “快走,有危……” 陆野还没说完,面色突然大变,他关上门,让阮七七别出来。 “七七,进去!” 陆野的叫声很急。 阮七七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进空间,显然外面的危险很强大,让陆野都害怕了。 “八噶!” 夏桃提着软刀冲了出去,但只叫了一声,她就退了回来,突然转身,朝抱着头的陆野砍了过去。 陆野却毫无反应,依然抱着头,表情很痛苦,眼睛充满了血丝,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想控制他的脑子,对七七下手。 他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对七七动手的,陆野的理智在渐渐消失,可他对阮七七的爱,让他依然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但身体的灵活度大不如从前,对夏桃劈过来的刀毫无反应。 “陆野,趴下!” 阮七七大叫了声,陆野听话地趴了下来,避开了夏桃的刀。 可危机并没解除,阮七七想用异能催生走廊上的盆景,缠住藏在暗中的敌人。 可才一催动,她的头就像针扎一样,剧痛欲裂,而且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想操控她的思维,让她和陆野夏桃自相残杀。 菊野太郎! 她知道暗中的那个敌人是谁了,有精神异能的菊野太郎! 这王八蛋也来香江了。 【三更完成,明天继续啦,晚安】 第三百六十一章 菊野太郎惨败,逃亡 阮七七用力咬了下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了些,她现在异能用不了,也没法带陆野和夏桃进空间,只要运用意念,就会被菊野太郎操控。 “杀了你!” 夏桃眼睛变成了血红,彻底失去理智了,挥着刀朝阮七七劈了过来。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骨鞭,毫不客气地抽了过去,大骂道:“快醒来,你想替菊野太郎那王八蛋卖命吗?” 夏桃动作迟疑了下,刀在空中慢了下来。 暗中的菊野太郎暗骂了声,那个男人的异能太强大,再加上菊野千代这个叛徒,几乎耗空了他的精神力,这才无法完全控制那个支那女人。 如果他的实力再强大些,他肯定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这三个人。 菊野太郎继续催动意念,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透支精神力让他的身体虚弱了不少。 但今天机会难得,他没猜错的话,和菊野千代在一起的男女,定是烧了菊野家族老宅的凶手,祖父气怒攻心,身体差了许多,今日既然遇上,他必要报仇! 被阮七七唤醒的夏桃,又被控制了,挥着刀冲了过来。 阮七七又咬了下舌尖,嘴角流下了血,她一边用骨鞭阻止夏桃,一边从空间拿出个手雷,扯了拉环,过了几秒后,朝菊野太郎的藏身处扔了过去。 玛的,炸不死这小鬼子! 手雷在菊野太郎所在办公室的门口落下,他反应还算快,立刻钻进了办公桌底下。 “轰!” 火光闪烁,浓烟滚滚,整幢办公楼都在震动。 夏桃和陆野也恢复了清明。 “快走!” 阮七七一手抓一个,从窗口跳了下去,半空中有几根枝条伸了过来,接住了他们,再将他们送到地上。 三人不敢停留,飞速奔跑,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过了会儿,另一道身影出现在楼下,是菊野太郎。 他此时的模样很狼狈,脸上被炸碎的玻璃刺伤,流了不少血,还受了点内伤,他现在这情况本应该躲进来疗伤,但菊野太郎刚刚捕捉到了一丝灵力,是他的身体急需的宝贝。 是从那个支那女人身上溢出来的,如果他能得到这个宝贝,他肯定会成为宇宙第一强者! 警察来得还算快,是办公楼的保安报的警,还有消防队,以及附近的居民,被震声惊醒,爬起来看热闹的。 阮七七他们以为甩掉了菊野太郎,一口气跑回了酒店,满崽和小崽崽都睡了,崽崽躺在沙发上,满崽半躺着,还用手拦着,以免小崽崽滚下去。 麻麻酱躺在沙发下,正好是小崽崽睡觉的位置,万一崽崽滚下来,就会滚在麻麻酱身上,起到缓冲作用。 一人一狗将小崽崽照顾得特别好。 “玛的,那王八蛋居然会操控人,难怪老畜生那么看重!” 夏桃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头一回感到了害怕。 她不怕死,可她害怕被他人操控,变成一具傀儡。 “七七,他克我!” 陆野捏紧了拳头,他所有的本事,在菊野太郎面前都施展不出来,这个小鬼子太可怕了。 他更怕自己被小鬼子控制,伤害七七。 “不怕,他的实力还没那么强,而且他被我炸伤了,肯定要疗伤,我们找到他的藏身之处,炸死他!” 阮七七安慰他们,菊野太郎操控了陆野和夏桃后,再操控她就有点吃力了,否则他们三个今晚都逃不出来。 趁他病,要他命,阮七七想在香江灭了菊野太郎,不能留下这个心腹大患! “对,炸死他,老畜生肯定气得吐血!” 夏桃积极响应。 陆野更积极,他要报仇! 他们不知道,菊野太郎已经找到酒店了,他还易了下容,变成了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坐电梯到了总统套房那一层。 “他来了!” 菊野太郎一出电梯,陆野就感应到了,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给我手雷,我去炸了他!” 夏桃伸出手讨要手雷。 阮七七从包里摸出个手雷给她,再给陆野一个,自己也拿了个,不能给菊野太郎发动异能的机会,先下手炸死他。 紧张的三人并没发现,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崽崽,突然睁开了眼,看向门口。 菊野太郎就在门外,他已经催动异能了,这次他直接对付阮七七,想抢走她身上的宝贝。 只是,他现在受了伤,之前又透支了不少,勉强才能催动异能。 菊野太郎想得很美,只要控制住阮七七,得到那个宝贝后,他就能迅速强大,对付陆野和夏桃不是问题。 可万事都有变数,他的异能才一催动,就被另一道精神波攻击了。 菊野太郎闷哼了声,本就透支过度的脑海,此时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他抱紧头蹲了下来,根本没有余力对付阮七七。 好在这股精神波不算太强大,而且后力不足,菊野太郎很快缓了过来,他不敢恋战,运足了全力逃命,要是慢一点,他怕会被菊野千代那个癫婆炸成粉末。 兴奋的夏桃打开门,可只看到一道风驰电掣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艹! 又让这王八蛋跑了! 阮七七也追了出来,门口地毯上有几滴血,是菊野太郎的。 他追过来就是为了杀他们,怎么突然跑了? “七七,耶耶,你们回来了?” 满崽醒了,看到他们憨憨地笑了笑,抱起沉睡的小崽崽,想放到床上去睡。 阮七七脑海里灵光一现,突然猜到了原因,肯定是她家崽崽做了什么,才吓跑了菊野太郎。 “崽崽,是你吧?” 阮七七抱着小崽崽,在他耳边轻声问。 小崽崽轻轻地哼哼了声,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睡吧,乖崽崽!” 阮七七心疼地亲了亲崽崽的脸,把她家崽崽累坏了,可恶的菊野太郎,回头她就去找这王八蛋算账! 菊野太郎一路逃奔,直接跑回了菊野家族在香江的秘密基地,确认暂时安全后,他吐出几口血,脸色比死人还白。 “安排船只,我要即刻回国!” 菊野太郎顾不上休息,他对危险有着敏锐的预知能力,香江不宜再待,他得回国!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海啊,崽崽的故乡 酒店这边,夏桃骂骂咧咧地去睡觉了,阮七七和陆野也睡了,夜越来越深,香江不愧是不夜城,外面依然是闪烁的霓虹灯,街上也还有人。 阮七七下了床,开门径直出去了。 陆野和夏桃都醒了,想追上去。 “你看着你儿子,我去!” 夏桃拦住了他,万一菊野太郎杀回来,陆野比她更能打,能护着小崽崽。 “耶耶!” 满崽也醒了,神色担心。 “一起!” 陆野果断抱起熟睡的小崽崽,带上满崽和麻麻酱,追了出去。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一个都不能少。 “你是亲爹吧?带着小崽崽去干仗?你简直丧尽天良,黑心黑肺……” 夏桃愣了几秒,追上去骂骂咧咧。 才三个月的小崽崽啊,比周扒皮还黑心! “再不闭嘴喂你吃狗屎!” 陆野怕惊醒阮七七,回头低吼,夏桃悻悻地闭了嘴,再一次鄙视了自己三秒。 她要是再能打一些,至于被这狗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 阮七七快步穿行在马路上,走一段路会停下来,在树下站会儿,继续赶路,陆野他们默默地跟在后面。 “去的海港!” 夏桃低声说。 “老子不知道,用你说?” 陆野怼了过去,他早看出来了。 夏桃咬了咬牙,忍下了。 他玛的,迟早有一日……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财源滚滚,夏桃安慰了自己好几分钟,才算消了点气。 深夜的海港依然有人在工作,临时被通知加班的工作人员,身上的怨气比贞子还重。 “白天不发,偏偏要半夜发,倭人就是烦!”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半夜三更叫我来加班,我发几句牢骚还不行!” …… 几个工作人员一边干活,一边发牢骚,菊野太郎已经上了船,这艘船是菊野家族的货船,船上有豪华单间,应有尽有。 如果不是晚上没有去京都的航班了,他也不会选择速度慢的货船,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香江,不管用什么方式。 那个偷袭他的精神波,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连一秒都不敢再待。 “公子,还有五分钟开船。” 手下过来汇报。 菊野太郎勉强用精神力巡查了周围,并没发现危险,他稍稍安心了些,让手下再加快速度,尽快离港。 所有程序都走完,货船慢慢离开海港,菊野太郎的心也渐渐落了地,准备疗伤。 但只过了几分钟,他的身体便发出了危险警报,他霍地起了身,冲手下吼道:“加速前进!” 那几个支那人追上来了,该死的! “公子,还没离港,不能加速!” 手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菊野太郎阴冷地看着他,脸色惨白,眼睛充血,身上的气息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阴寒慑人。 手下被看得瑟瑟发抖,额头流下冷汗,他感觉到了危险,转身想跑,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论他用多大力气,都纹丝不动。 “公子,我错了,饶了我吧……啊……” 手下害怕地求饶,但无济于事,很快房间里传出了惨叫声,其他手下听到了,都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们都是菊野家族用毒药控制的死士,无条件地服从菊野太郎,是他们一生的使命,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死,他们早见怪不怪了。 房间内,菊野太郎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脸色没那么惨白了,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神情魇足。 地上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正是之前那个手下,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头黑发全都白了,瞪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 男人原本也就三十来岁,尸体却比百岁老人还老朽。 “来人!” 菊野太郎叫了声,很快进来了个手下,尽管早已经习惯了同事的死亡,可看到尸体时,这个手下还是愣了几秒,眼神恐惧。 “扔了!” 菊野太郎淡淡地吩咐。 “是!” 手下提起了尸体,轻得不可思议,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匆匆离开。 “扑通”一声,尸体扔进了大海,很快被海浪淹没。 菊野太郎则像是吃了回春水一样,变得精神奕奕,也不让货船加快速度了,他现在很有信心打败那个神秘人。 船上有几十个手下和水手,完全足够为他提供生机,只要能抢到那个支那女人身上的宝贝,他也不必担心会因为邪功而走火入魔。 没错,菊野太郎到底还是没忍住诱惑,练了祖父找来的邪功,以前他一直不肯练,就怕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连自我意识都没了,就算再强大又有何用。 但现在他不担心了,只要拥有那个宝贝,一切都不是问题。 阮七七赶到海港时,船已经开走了,她看了眼远去的货船,走小路到了海边,毫不犹豫跳下海。 梦游的她,上天下海,无所畏惧! “给你!” 陆野将小崽崽塞进夏桃怀里,也跳下了海,很快就追上了。 “你他玛崽都不要了?还是不是人?” 夏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瞪着怀里的小崽崽,气得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么癫的爹娘,说跳海就跳,比她还癫。 “你要是再敢拉屎拉尿,老子扔你到海里!” 夏桃小声威胁,她可是心狠手辣的忍者,说到做到,就算是三个月的小崽崽,她都不会手软。 “崽崽给我。” 满崽有点担心,想把小崽崽抢过来,夏桃不肯,“别吵吵,睡觉呢!” 睡着的小崽崽还是蛮好玩的,像一坨超大的糯米团子,身上还有奶香味,而且不会乱拉屎拉尿,夏桃有点舍不得。 “那你别扔崽崽!” “他不拉屎就不扔!” 夏桃刚说完,她怀里的小崽崽睁开了眼,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很快变得兴奋,他闻到大海的味道了。 大海啊……他的故乡,他终于找到啦! “啊……” 小崽崽激动得不住蹦哒,而且力气极大,夏桃差点没抱稳,满崽在旁边担心得不行,一边唠叨一边用手接着:“崽崽给我吧,别摔了!” “是他乱蹦,我可没摔。” 夏桃用力搂住崽崽,板着脸吓他:“再乱蹦哒,我把你扔海里啊!” “啊……啊啊……” 小崽崽开心极了,快扔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次惨败,崽崽宇宙第一强 夏桃有点感觉到了小崽崽的急切,扭头问:“他是不是能听懂?” “崽崽好聪明的。” 满崽一脸骄傲,他家小崽崽是世上最最最聪明的崽崽。 “他是不是想扔海里?” 夏桃又问。 “你是不是傻?” 满崽看傻子一样看她,谁家小崽崽会想被扔海里? “你才傻!” 夏桃白了眼,继续和小崽崽大眼瞪小眼。 小崽崽蹦哒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急死他了,情急之下,他一脚蹬了出去,正好蹬在夏桃的肚子上,但这点痛并不足以让夏桃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急得不行的小崽崽,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安静下来。 没多会儿,一股淡淡的屎香飘了出来,与此同时,夏桃托在小崽崽屁股上的手一热,她迅速黑了脸。 一坨冒着热汽的粑粑,就这么华丽丽地拉在了她的掌心上。 “你爹娘不在,老子今天揍屎你!” 夏桃好想用刀砍了自己的右爪子,以后她还怎么啃猪蹄啃凤爪? “咯咯咯……” 小崽崽开心地笑了起来,夏桃气坏了,但眼下她得处理手上的粑粑,她走到海滩边洗手,洗完后,便开始算账了。 单手提着小崽崽的衣领,准备打屁股。 满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可他打不过夏桃,只能不停说好话。 “再废话老子多打十下!” 夏桃不耐烦地吼,手高高地扬起,准备给小崽崽一个难忘的童年回忆。 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去,小崽崽就从她手上滑了下去,扑通掉进了海里,一个海浪拍了过来,将小崽崽卷走了。 “崽崽!” 满崽凄厉大叫,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海里,奋力朝前游着。 麻麻酱也扑进了海里,晚上涨潮,海浪越来越大,他们游得很艰难,可依然坚定不移地要去救崽崽。 夏桃傻眼地看着手里的小衣服,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想扔海里,真的是意外啊! 完蛋了,阮七七和陆野肯定会弄死她! 夏桃吓得打了个寒战,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她得把小兔崽子捞回来。 游进大海的小崽崽,快乐得就像鱼儿一样,悠然自得地随着海浪翻滚,他感觉到了满崽和麻麻酱,还有笨蛋阿姨在海里游得很艰难,便张开了双手,一朵又一朵浪花,朝他们扑了过去。 满崽和麻麻酱,还有夏桃,被海浪给拍回了岸边,他们又跳进了海里,可再一次被拍了回来,重复了几次后,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些海浪被小兔崽子操控了,他有异能!” 夏桃吐出一口又咸又苦的海水,眼睛很亮,阮七七和陆野的崽崽,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她早该想到的。 “崽崽好厉害!” 满崽抹了把脸,满脸自豪,他家崽崽果然是宇宙第一强。 “汪……” 麻麻酱用力甩了几下狗头,叫得特别骄傲。 知道小崽崽不会有事,夏桃和满崽彻底安心了,不过他们依然守在海边,等阮七七他们一家回来。 阮七七和陆野离货船越来越近了,他们不知道,其实是菊野太郎有意让船长开慢,等待他俩上钩,他对阮七七的宝贝志在必得。 菊野太郎就站在甲板上,冷冷地看着海里的两人,准备发动精神力。 “轰” 船底传来沉闷的巨响,巨大的货船震了几下,菊野太郎没站稳,差点摔下甲板。 该死的,这支那女人怎么那么多炸药,没完没了!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炸声传了出来,阮七七每扔一个炸蛋,就进空间躲进来,然后再出来炸,而且她只瞄准一个地方,连炸了十来下,坚实的船底果然被炸开了个洞。 海水迅速朝洞里钻了进去,顶多一个小时,这艘货船就会沉没。 从空间出来的阮七七,游得远了些,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倾斜的货船,甲板上几十个人慌张地跑来跑去,菊野太郎没跑,他用力撑着栏杆,死死盯着海里的阮七七,眼里尽是贪婪。 他现在能百分百确定,这女人有芥子空间。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读过《华严经》,深有感悟,这支那女人身上肯定有传说中的至宝。 否则这女人无法在爆炸里安然无恙。 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宝贝,成为宇宙第一强者! “公子,船快要沉了,您去坐救生船!” 手下跑了过来,焦急大叫,被菊野太郎推开了。 货船越来越斜,菊野太郎两只手紧紧抓着栏杆,开始催动精神力,吞了一个手下的生机,他现在的精神力比以前强了些,肯定能拿下这两人。 就算那个神秘人来了,他也不惧。 只是他的精神力才刚催动,那股熟悉的精神波又出现了,比之前更加强大,菊野太郎心沉到了底,难道这个神秘人之前没用出全力? “咯咯咯……” 一个几米高的海浪拍了过来,海浪里传出小崽崽开心的笑声,陆野猛地看过去,看到了在浪花尖尖上的小崽崽。 是他家的崽崽,身上的衣服没了,只穿着红肚兜,就这么被海浪卷着。 “崽崽!” 陆野差点叫出声,他赶紧捂住嘴,想去救回崽崽,心里把夏桃捶死了至少八十回。 这癫婆根本靠不住,回去后他要和七七说,以后不跟这癫婆玩了。 “咯咯咯……” 小崽崽也看到了爸爸,开心地挥着手,海浪将他送到了陆野面前,父子俩在海浪里面面相觑,很快便明白了。 陆野惊喜地看着崽崽,原来他家崽崽遗传了他的异能呀,不愧是他和七七生的崽崽,就不是一般人! 阮七七也游了过来,母子连心,小崽崽一来她就醒了。 一家三口在海浪里聚齐了,神秘可怕的海浪,此时变得极善解人意,温柔地托着他们一家,稳如泰山。 小崽崽欢快地叫着,让海浪托着他们,朝菊野太郎靠近。 货船已经有三分之一沉在海里了,船身倾斜得无法站人,菊野太郎又吞了两个手下的生机,可他依然被那股神秘的精神波克制住了。 该死的,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菊野太郎怎么都不会猜到,神秘人会是个才三个月的小崽崽,他朝茫茫大海里看了眼,咬了咬牙,忍痛决定先回国,日后再想办法抢宝贝。 甲板上的人都不敢先逃,主子没动,他们就算死也不能动。 “走!” 菊野太郎下了命令,几十个手下松了口气,护着他去坐救生船。 “轰” 一颗冒着烟的手雷扔到了船上,很快便炸了,顿时血肉横飞,没等菊野太郎他们反应过来,一颗接着一颗的手雷,像不要钱一样扔了过来。 船上浓烟滚滚,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断手断脚和碎肉片,像下雨一样落进海里。 【三更完成,晚安】 第三百六十四章 准备去打捞沉船 “咯咯咯……” 小崽崽开心大笑,显然他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 陆野扔完了十来个手雷,货船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了,不过海水告诉他,菊野太郎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但这王八蛋还活着,被忠心的手下护着坐上了救生船。 “追,炸死他!” 阮七七毫不犹豫,菊野太郎是心腹大患,必须弄死。 陆野也完全同意,这小鬼子克他,肯定得死! “啊……” 小崽崽也用力挥了下胖爪爪,表示赞同。 可是—— “警察来了!” 陆野皱眉,海水说,有几艘快艇追了上来,是香江的警察。 没多会儿,海面上就亮起了白昼般的灯光,几艘快艇赶了过来,阮七七他们一家已经躲到了船上,菊野太郎弄不死,肯定得顺点东西回去。 货船上装满了货,有些泡了海水,阮七七拆开一袋,是大米,她将所有货都收进了空间,还有船上的物资也没放过。 外面传来了船长和警察的谈话声,说的是英语,船长说遇到了海盗袭击,炸沉了他们的货船,还伤了他不少海员。 香江警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里虽然是公海,可离城市不远,已经很多年没有海盗出没了,而且还是火力这么猛的海盗,要不是亲眼看到千疮百孔的货船,还有那么多残尸,他们都要以为船长在编故事。 菊野太郎混在海员里,被警察带走了,临走时,他朝大海里深深地看了眼,对阮七七的宝贝还是没死心。 这天晚上的大海很热闹,警察叫来了水上援救队,打捞沉船,阮七七他们已经离开了。 一家三口在大海里很惬意,有点乐不思蜀。 “你打探下,附近有没有沉船。” 阮七七捅了下陆野,想去大海里寻宝。 “附近没有,我们开船去远一点的海域,肯定有。”陆野早打探过了。 既然没有沉船,阮七七决定打道回府。 满崽和夏桃在岸上像望夫石一样站着,海风已经吹干了他们的衣服,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衣服比咸菜干还皱,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两人一狗就旧了好多。 “他们来了!” 石化的夏桃眼睛突然亮了,兴奋地叫了起来。 总算等到这一家子回来了,她不用担心被阮七七弄去山上喂树了。 “七七,耶耶,崽崽!” 满崽开心地挥着手,麻麻酱也欢快地摇着尾巴。 一个海浪拍在了沙滩上,阮七七他们一家成功着陆,看到像被造旧了几百年的两人一狗,阮七七都有点同情了。 她在小崽崽屁股上拍了几下,轻斥道:“以后不可以吓人,否则打烂你屁股!” “啊……” 小崽崽大叫着抗议,但并没卵用,反而屁股上又挨了几巴掌。 “阮七七,你儿子又乱拉屎,拉在我手上,这么大一坨,我以后还怎么啃猪蹄啃凤爪?” 见到他们都安然无恙,夏桃的怒火又冲了上来,指着小崽崽告状。 尽管她已经洗了三遍手,可她依然能闻到手上的粑粑味,至少三天内,她不能用这只爪子啃猪蹄了。 “我家崽崽知道错了,送你的赔礼,你放耳边听。” 阮七七从口袋里摸出个极美的海螺,放在夏桃手上。 夏桃愣了下,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她还是头一回收到礼物呢。 她将海螺放在耳朵,果然有海浪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特别好听,这个礼物她喜欢。 “事不能过三,再有下次,我肯定饶不了他,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乱拉屎,你们当大人的得教,子不教父之过!” 夏桃一边听海螺,一边絮絮叨叨,还朝陆野瞪了眼。 孩子不学好,多半是当爹的没教好,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再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揍!” 阮七七答应得很诚恳,乱拉屎肯定不行,小崽崽必须揍,不打不成器! 一阵海风吹了过来,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潮,很不舒服,快天亮了,他们叫了辆出租车回了酒店,泡了热水澡后才舒服了。 昨晚上接连发生两起爆炸事故,第二天的香江报纸就报道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坊间传得最多的是海盗又卷土重来了。 “以前海盗只在海上抢,现在还上岸,水陆都不放过,以后没安稳日子过喽!” “怕什么,我们穷老百姓上无片瓦,下无土地,一日三餐都困难,海盗才不会浪费时间来抢我们!” “对哦,那些有钱人才应该害怕,我们只管看热闹!” …… 这天的香江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话基本上是这样。 来阮七七这算卦的豪门阔太,也谈起了这两起事故。 “如果真是海盗,以后海运又要不太平了。” 忧心忡忡的是杨太太,她夫家做的是海运生意。 “不可能是海盗,昨晚上被炸的货船和办公楼,都是樱花国菊野家族的,很大可能是私仇,这个菊野家族可不是好人。” 另一个阔太太消息灵通些,说的最接近事实。 阮七七微笑听着,并不参与谈论,杨太太来算的是运势,最近她家的货船出海总出事,损失了不少,特意来找神算子算算,是不是犯了什么小人。 “杨太太,请到里屋说话!” 阮七七请杨太太进屋单独说话。 忐忑不安的杨太太一进屋,就惊惶地问:“阮夫人,是不是很难化解?” “确实有点难,恕我直言,你家以前赚了不少黑心钱吧?” 阮七七直言不讳,她早打听清楚了,杨太太的公公发过国难财,就是二十年前,华国跨过鸭绿江,各种物资都缺,尤其是医药和武器。 当时西方封锁得很死,但还是有不少爱国商人,冒着生命危险给内陆运送物资,可也有一些黑心人,以次充好,大发国难财,杨太太的公公就是其中一个。 大概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杨家这段时间很不顺,好几艘货船遇到台风翻了,损失不少。 杨太太脸色有点难看,不高兴道:“阮夫人,谁家做生意完全一清二白?我们家还经常做慈善呢。” “二十年前,你公公赚了不该赚的钱,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既然杨太太不信,卦金不用给了,慢走,不送!” 阮七七笑了笑,起身送客。 今晚杨家又有几艘货船出海,她要带着陆野和小崽崽去兴风作浪,吓死杨家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莫劲松吃软饭吃得风生水起 等林太太走后,阮七七又算了两卦,便不算了。 “阮夫人,多算几卦又不要紧的,一天只有三卦,太难等了。” 有几个没预约到的阔太太,因为有急事,便直接找上门,想看看能不能破例。 “是呀,林大师都没一天三卦的规矩,阮夫人你就多算几卦嘛!” 大家都纷纷附和。 “多了就不灵了。” 阮七七坚决不松口,一天三卦足够,多了她嫌累。 几个阔太太失望的走了,她们决定去找林大师。 又过去了三天,他们搞了好几家樱花国公司的保险箱,阮七七查过,这几家公司都对华国不友好,所以她拿保险箱里的钱非常心安理得。 总共凑了三百万美金的本金,阮七七全都投进了股市,买米国的地产公司,这场金融战的胜利者。 转眼间,他们到香江快半个月了,阮七七的名声很响,甚至有豪门邀请她上门看风水,她以不擅长拒绝了。 算卦忽悠人还行,看风水是真不会,去了肯定穿帮。 这么长时间吴元志都没露面,这个叛徒挺沉得住气,阮七七也不着急,因为她在股市里赚了不少,二百万本金翻了好几倍,变成了一千多万。 这一千多万带回去,裴远的大牙都会笑掉。 这段时间阮七七的日子过得很惬意,一天三卦,晚上跟着崽崽和陆野去海里探宝,大海里果然藏着无数宝藏,他们还找到一艘装满黄金的沉船,赚大发了。 空间里的宝贝又丰富了不少,阮七七的心情也好得很,每天都春风拂面,直到看到不请自来的某人。 “听说阮夫人是神算子,特意来算一卦。” 找上门的是许久不见的莫劲松,西装革履,穿得人模狗样,笑得比狐狸还奸诈。 “熊先生也信这些吗?” 有几个阔太太结伴来算卦,看到莫劲松,都热情打招呼,看样子这只狐狸在香江混得很不错。 “钱太,朱太,刘太,许久不见,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莫劲松的嘴比抹了蜜还甜,把几个徐娘半老的阔太哄得心花怒放,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火热,就像牛郎店里,富婆看头牌的眼神。 阮七七饶有兴味地打量莫劲松,这家伙不会来香江当牛郎了吧? “钱太,你们认识这位先生?” 阮七七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和几个阔太打听。 “风流才子熊先生怎么会不认识,熊先生把香江一半女人的魂都勾走了呢!” 几个阔太打趣莫劲松,但能听出来,她们的魂肯定也被勾走了,就算和阮七七说话,眼睛也在瞟莫劲松,这几个阔太都年过半百了,可在看到莫劲松后,一个个都焕发了青春,变回十八岁少女了。 “你们真会开玩笑,我最近写文灵感枯竭,特意来找阮夫人帮忙的。” 莫劲松微微笑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气息,像他这种温文尔雅的成熟男人,嘴还甜,又才华横溢,对老中青女人的杀伤力无敌,难怪能把这几个阔太勾得神魂颠倒。 “熊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阮七七问。 “自由撰稿人,什么都写一点,勉强糊口。”莫劲松笑着说。 “熊先生太谦虚了,你可是一字值千金呢,全城没有比你更赚钱的撰稿人了。” “熊先生,我想写本自传,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 “我也想写自传,我先约的,熊先生别忘了!” 几个情同姐妹的阔太,为了独占莫劲松,差点翻脸。 莫劲松则像中央空调一样,很快就把她们哄好了,还接下了几本自传的订单,订金一收就是十来万。 阮七七瞪圆了眼睛,这家伙赚的比她还多,果然自古以来吃软饭才是最爽的。 她给莫劲松总结了下,一个英俊儒雅,才华横溢,还会甜言蜜语给足情绪价值的成熟男人,几乎能通杀全香江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得过这种男人的有心勾引。 她也猜到了莫劲松来香江的目的,这几年是内陆和香江的敏感期,上面一直在想办法收回香江,莫劲松过来肯定是带着任务的。 他这个身份能轻松周旋在各个豪门阔太中间,肯定能打探到不少消息,虽然没干牛郎,可胜似牛郎。 阮七七对莫劲松真的有点佩服了,这家伙为了升官,真的能屈能伸,能硬能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不多,这种人想不成功都难。 她让莫劲松随便写个字。 莫劲松拿起笔,写了个‘旦’字。 “还有一个月就是元旦,就写这个字吧。”他笑着说。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再细细打量这个旦字十来秒,才慢慢说道:“旦,上日下一,日为火,熊先生你最近火气有点重啊!” “因为写不出稿子有点着急上火。” 莫劲松笑了笑,并没否认。 “旦为天明,熊先生长夜漫漫,孤寂难熬,这才会阴阳失调导致上火,你得多喝点清热解毒的汤败败火,火气败下去,灵感自然就有了。” 阮七七强忍着笑,故意涮这家伙。 莫劲松之前说元旦时,在元字上加重了,显然他想说的是吴元志,至于来算卦只是借口,所以她可以胡说八道一番。 几个听得认真的阔太,眼睛嗖地亮了,看向莫劲松的眼神,就像饿狼看着小白兔。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这三个阔太可都是单身,不是丧夫就是离异,又是比如狼似虎还猛的年纪,对莫劲松肯定有那方面的想法。 莫劲松下意识地挪了下身体,他也感觉到了火辣辣的视线,后背却寒的很,明天他还和朱太约好,上门听朱太说她当年的传奇故事,给她写一本精彩绝伦的自传。 他有点退缩了,可订金都收了,做人不能不讲信用,而且他还想从朱太那里打探些有用的消息。 莫劲松警告地看了眼阮七七,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他以后可没安生日子了。 “阮夫人,我最近身体确实觉得不适,时常力不从心。” 莫劲松赶紧找补,还装出虚弱的样子,咳了几声。 “我略懂些医术,给熊先生测测脉吧。” 阮七七也见好就收,毕竟这莫劲松替公家做事的。 她装模作样地测了脉,严肃道:“熊先生的身体确实有点虚,最好清心寡欲地休养半年,否则会坏了根本,后患无穷。” “竟有这么严重?” 莫劲松装出吓了一大跳的样子,一脸震惊。 “不算严重,静心休养半年即可,戒酒戒色,千万不可破戒!” 阮七七语气很郑重,三个阔太信以为真,看莫劲松的眼神也淡了不少,得戒半年色,她们还是半年后再努力吧,现在再努力都是白费劲。 【还有一更白天更新,作息太难调了,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我先去睡觉,白天起来写,这次一定要调好,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宝贝们也要好好睡觉,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呢,晚安】 第三百六十六章 除了杨家,还有三家也请弟妹放心大胆地干 “熊先生,明天记得来我家,别忘了!” 朱太冲莫劲松抛了个媚眼,哪怕不能干实事,吃点空心豆腐也是好的。 “就算是忘了吃饭,也不会忘了朱太的约!” 莫劲松笑得很迷人,说的话更勾人,朱太笑得花枝乱颤地走了。 其他两个阔太也和莫劲松约好了时间,心情愉悦地走了。 “你这是来香江当妇女主任了?别忘了,你可是有堂客的人!” 陆野像幽灵一样,从窗子里爬了进来。 夏桃紧跟其后,嘴一如既往地毒:“到了纸醉金迷的香江,怎么可能不见异思迁,早把家里的黄脸婆忘了!” 莫劲松换了个坐姿,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吴元志在四处打听你的来历,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内他会上门找你测算吉凶。” 他说了刚打听来的消息。 吴元志虽然人品低劣,但他还是有点能力的,他以前在香江潜伏过一段时间,和道上的人关系很不错,而且他手里有不少豪门的秘辛,靠着这些把柄,香江的帮派最近发了几笔横财。 所以,吴元志被帮派保护得很好,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 莫劲松是从朱太那儿打探到的,朱太早死的男人,曾经也是混帮派的,虽然丈夫死了,但她和帮派还有联系。 “所以朱太是来探路的?” 阮七七问。 莫劲松点了点头,“这女人并不简单,比她丈夫更狠。” 阮七七心里一凛,果然豪门没一个善茬,这个朱太表面上贪色贪财,看起来头脑简单,实则心狠手辣,城府深沉,她都差点被蒙骗过去了。 “前几天晚上的爆炸事件,是你们干的吧。” 莫劲松语气很肯定,他也是因为这两起爆炸事故,才猜到阮七七他们到了香江。 炸的都是菊野家族的公司和货船,而且货船上的货物不翼而飞,这行事风格除了这一帮人外,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还有突然杀出来的神算子阮夫人,带着傻哥哥和幼子,还有一条狗,住的酒店是他们以前住过的那家,种种都对上了,这女人甚至连姓都懒得改,太明目张胆了。 阮七七没承认,也没否认,还逐起了客,“你的卦算完了,卦金两万块。” “不是一万?” 莫劲松脱口而出,他早打听过了。 “涨价了,现在是两万。” 阮七七伸出手,冲他笑得像小狐狸。 这家伙刚刚净赚十万大洋,她要两万已经很讲良心了。 莫劲松咬了咬牙,给她签了张两万块的支票,还问:“杨家的货船也是你们干的吧?” 杨家这段时间流年不利,每天发的货船都出事,明明海上风平浪静,可却突然起了巨浪,将货船打翻,一船的货物都毁了,还得赔客户的钱。 饶是杨家家底丰厚,可也架不住接二连三地翻船,杨家各种法子都想过了,还请了林大师来看风水,摆了风水阵,可依然于事无补,船照样翻。 “你有什么事?” 阮七七反问。 “也没什么,就是朱家,徐家,仇家以前也发过国难财,你们要是有空,可以照拂下他们三家。” 莫劲松说的这三家,也是香江有头有脸的豪门。 阮七七只是笑了笑,莫劲松知道她答应了,也笑了笑,屁股依然沉甸甸地坐着,显然还有事。 “有屁赶紧放,别磨磨叽叽的!” 阮七七不耐烦地逐客。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回家后,在娇娇面前别乱说。” 莫劲松尽管说得轻描淡写,可阮七七知道他紧张了,要是熊娇娇知道他在香江周旋于一群老娘们中间,还打情骂俏拔云撩雨的,肯定饶不了他。 “什么叫乱说,我们是最实事求是的,绝对会如实奉告!” 阮七七口气特别正气浩然。 “没错,肯定不添油加醋,你和老娘们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事,肯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堂客听。”陆野幸灾乐祸道。 “还是一群老娘们,都能当你娘了!”夏桃又添了一把火。 她还决定回去后,找到莫劲松堂客,添油加醋地煽风点火,绝对要让那傻女人休了莫劲松,这种不正经的花狐狸有啥好的,早休早好。 莫劲松脑壳大了三圈,他就知道这几个人不会答应,也怪他上门前没打听清楚,要是知道朱太她们在,他就另挑时间了。 “我是工作需要,迫不得已!”莫劲松解释。 要不是为了升官,谁耐烦陪那些老娘们聊天说笑,身上喷的香水都能熏死大象,每次陪这些老娘们交际完,他回去都要泡一个小时澡才能缓解头痛。 “我看你乐在其中的很。” 陆野嗤了声,他可没看出来迫不得已。 “肯定睡过了,还不止一个!” 夏桃看莫劲松的眼神,就像看身毒国的脏男人,杀气腾腾。 莫劲松按了按太阳穴,不想再和这些癫人浪费时间,大不了他回去后,和娇娇好好解释,娇娇通情达理,肯定不会怪他。 再不济,也就是被娇娇捶几下,死不了。 “我的名片,有事只管找我!” 莫劲松拿出一张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雅致名片,递给了阮七七,其他两人他看都不想看。 陆野一把抢过了名片,凑近看,然后—— “阿嚏!” 香水味呛鼻子,他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怎么跟娘们一样,还喷香水,阿嚏……完蛋了,你变成人妖了!” 陆野凑到莫劲松面前,嗅了几下,香水味更浓,他又打了几个喷嚏,看莫劲松的眼神特别鄙视。 前段时间他经常去会所赌场摸钱,开了不少眼界,经常能看到人妖表演,起初他还以为是女人,直到那些演员跳起了脱衣舞,他才看到辣眼睛的一幕,至今难忘。 当时台下的客人们兴奋大叫,还朝台上扔现金,就跟吃了药一样,全都发癫了,甚至还有一些客人,对那些不男不女的演员上下其手,看得陆野差点吐了。 果然是资本主义的毒草,只看一眼他就中毒了,比和敌人干仗还伤身体。 他还记得,那些人妖身上也喷了呛死人的香水,呛得他差点得鼻炎。 【七十年代,香江已经有人妖表演了,人妖这个说法,最早就是那边传出来的,也有叫‘红顶艺人’的】 “也可能是和那些老娘们困觉沾来的。” 夏桃的脑洞更大,想的都是些风花雪月,不对,应该说是狂风暴雨。 毕竟好几个阔太都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 莫劲松的表情管理差点破功,他从口袋里掏出清凉油,挖了点抹在太阳穴上,清凉感让他冷静了不少。 他只当这两人在放屁,看都没没看,对阮七七笑道:“杨,朱,徐,仇这四家,弟妹只管放心大胆地干,上面也是这个意思。” “死了也行?” 阮七七眼睛一亮,要这样说的话,她可要放开手脚了! 【零点后再更新】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七七:我视钱财如粪土 莫劲松微微笑了笑,“当事人弄死就行,杀一儆百。” 他怕这几人癫起来不管不顾,把这四家整得不像样,吓跑香江的那帮富豪。 上面只是想震慑一下,没想把人吓走,香江的经济还得靠这些人支持,要不然收回来也只是个空壳。 至于杨徐朱仇这四家,是因为他们当年太丧尽天良,害死了不少战士,二十年过去了,这笔账自然要清算。 “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 阮七七拍着胸脯保证。 “弟妹办事我是放心的,只是……” 莫劲松看向另两个人,意思不言而喻。 “我会盯着他们,放心!” 阮七七再次保证,事关国家大事,她肯定不会乱来,只会大展拳脚。 “有劳弟妹!” 莫劲松起身告辞。 “等下,多日未见,送你个小礼物!” 阮七七叫住了他,笑得春风拂面,可莫劲松却绷紧了神经,他可不信这癫婆会送什么正经东西。 “自家人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莫劲松没停,甚至还加速了,可被人拦住了门,一左一右杵了两个。 “七七送你东西,你不收就是不给七七面子!”陆野杵在左边,砂锅一样的拳头,随时准备抡出去。 “想出去可以,留下二两肉!” 夏桃杵在右边,眼睛朝下瞄,看得莫劲松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饶是他有舌战群儒的口才,也没办法和癫公癫婆沟通,这两人根本就不走正常路。 而且他的亲和力,对这帮人的作用也越来越弱,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了。 阮七七走了过来,笑盈盈道:“真的是小礼物,你肯定用得着,以备不时之需嘛!” 她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包装还算精致,图案是一对穿着比基尼的男女,亲密拥抱着,莫劲松只看了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脸上有些热。 “朱太如狼似虎的,还有一帮手下,明天你孤身上门,无异于羊入虎口,有个名人说过,既然打不过就加入,这盒套子是最贵的,你肯定用得上,干净卫生,永绝后患,万一朱太太给你生个崽崽,你可咋办哟!” 阮七七语气特别诚挚,一副为莫劲松贴心考虑的模样。 但如果她的嘴角不要扬得那么高,莫劲松可能还真信了。 莫劲松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好几下,强压下火气,他不和癫婆一般见识。 “朱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能老蚌生珠?”陆野提出怀疑。 “有钱人天天进补,老蚌生珠也不难。”夏桃和他一唱一和。 “也对,要是真生个崽崽怎么办?” “那不更好,朱太那么多财产,去母留子,然后咱们三七开,我们七,他三!” 夏桃越说眼睛越亮,她可真是天才,轻轻松松就想到了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 莫劲松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接过小盒子,扔给了陆野,还说:“这个我用不着,小野你和这位姑娘如此默契,你们用吧!” 说完,他狡黠地笑了笑,飘然而去。 “你离老子远点,和你有默契是老子最大的耻辱,臭男人!”夏桃的咆哮声比雷还响。 “老子想和你站一起?要不是七七安排,老子看都不稀得看你!” 陆野也火大的很,他心里只有七七,这癫婆在他心里连人都算不上,看她还不如看麻麻酱。 该死的莫狐狸,给他等着,非得把他剥光了送到朱太太的床上不可! 走廊上的莫劲松,得意地笑了笑,翩然离去。 “七七,莫狐狸胡说八道,他坏我名声!”陆野委屈巴巴地告状。 “乖,到时候我揍他给你出气!” 阮七七敷衍地哄了下,至于另一个,她哄都不想哄,让其自个生胖气。 夏桃撇了撇嘴,傲娇地哼了声,从窗子爬了出去,决定去街上随机找几个有钱人,顺点钱去大酒楼吃顿好的。 天底下只有美食和钞票,才不会背叛她。 阮七七出去打听了下,莫劲松化名熊天逸,半年前到了香江,自称来自南洋华侨的书香世家,因为他风流贵气,还才华横溢,能说会道,香江人毫无怀疑。 尤其是香江的阔太太们,不到三个月,就成了他的粉丝,纷纷向他抛出橄榄枝,就这样,莫劲松靠着脸和一张巧嘴,轻轻松松成为香江的交际头牌,还上了几次电台节目,混得风生水起。 阮七七还暗中打探菊野太郎的下落,但这人像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人,她便拿菊野家族的公司撒气。 菊野家族在香江的公司,是一家规模很大的贸易公司,每次仓库里堆满了货,她便去收了,大米,布匹,肉类,罐头等,收获颇丰。 警察来查过,但什么都没查到,菊野家族还从京都派来忍者调查,但依然查了个空,菊野家族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最后京都传来了指示,这家贸易公司宣布破产,匆匆离开了香江。 菊野家族的遭遇,让其他樱花国的公司都如坐针毡,尤其是那几家丢过保险箱的,生怕下一个轮到他们。 阮七七本来打算去搞这几家的,但最近她没时间,因为杨家找上门了。 “阮夫人,上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向来倨傲的杨太太,低声下气地说好话,请阮七七帮忙化解杨家的危机。 从阮七七这回去后,杨家又找了其他几个风水大师,阵法摆了不少,可无济于事,杨家的货船该翻还是翻,而且翻的越来越邪门。 以前的货船翻了,至少还能捞回一些泡了海水的货物,贱价还能卖点钱,最近翻了的货船,打捞起来后,船上的货物无影无踪,比海盗抢过的还干净。 接二连三地翻船,杨家赔了不少钱,而且原本要续签的几个大客户,都变了卦,去找其他公司合作,再这样倒霉下去,杨家真的要完蛋了。 杨太太终于想到了阮七七,赶紧来赔礼道歉,想请她帮忙化解霉运。 “你知道,我不上门给人看风水的。” 阮七七正眼都没看杨太太,摆足了架子。 “还请阮夫人帮忙!” 杨太太递上一张支票,阮七七不经意地瞄了眼,五个零。 “我要是看重钱财,就不会一天只算三卦了!” 阮七七继续摆架子,区区十万而已,她视钱财如粪土。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午时三刻登门拜访 “是我的不是,阮夫人品性高洁,自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这是我给令公子的见面礼。” 杨太太又递上一张支票,还是十万,赔尽了笑脸。 肚子里里却问候了阮家的十八辈祖宗,等杨家缓过来了,她非让这姓阮的小贱人滚出香江不可! “罢了,杨太太这么有诚意,我不去也不好,就走一趟吧!” 阮七七没亲手去收那两张支票,而是打了个手势,麻麻酱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从杨太太手上叼走了支票。 杨太太差点咬碎后槽牙,竟用狗来羞辱她,该死的贱人! 给她等着! “多谢阮夫人,请问今日可以吗?” 杨太太语气很急,多耽搁一日,杨家就多损失一日。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是黄道吉日,午时三刻我准时登门!” 阮七七很痛快地答应了,还订下了登门时间。 “我在家恭候阮夫人!” 杨太太松了一口气,愁云密布的脸上多了点笑容。 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阮七七上门布阵,杨家的危机就能化解了。 “杨太慢走,麻麻酱送客!” 阮七七屁股都没挪,架子摆得比港督还大,甚至叫麻麻酱送客。 麻麻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冲脸色难看的杨太太看了眼,先走到门口,等了会儿,杨太太没跟上,麻麻酱不高兴地回头叫了声,催她赶紧的,别耽搁它陪崽崽玩。 杨太太咬着牙,强压下怒火,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阮夫人,告辞了!” 先忍下这羞辱,等杨家的麻烦解决了,她再请道上的人,给这狂妄的小贱人深刻的教训! 杨太太前脚刚跨出门,后面就传来关门声,麻麻酱利索地关了门,摇头晃尾地跑到阮七七面前邀功。 “真乖,罐头给你!” 阮七七给它开了个罐头,麻麻酱吃得特别开心,它就好这一口。 走廊上的杨太太,气得又差点吐血,她黑沉着脸去等电梯,突然心里一凛,脸色更黑了。 午时三刻,这不是斩首的时辰吗? 难怪她听着怪怪的,只是当时她在气头上,没细想。 姓阮的欺人太甚! 杨太太很想回去理论,可又怕得罪阮七七,不帮杨家化解危机,她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匆匆赶了回去。 阮七七在酒店吃了中饭,她便悠哉悠哉地出门了,路上还买了串鱼蛋吃。 陆野和夏桃藏在暗处看戏,顺便还能圆下戏。 满崽和麻麻酱在酒店带崽崽。 午时三刻这个时间太侮辱人了,杨太太被丈夫痛骂了一顿,尽管很不满,可他们夫妻也只能硬着头皮在门口迎接,恭候阮七七的大驾光临。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着,刺眼的阳光照得夫妻俩眼睛都睁不开,又热又晕,从来没这么憋屈过,要不是现在杨家走投无路,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如此羞辱?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阮七七打开车门,看到杨太太夫妻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笑着说:“这么大的太阳在屋里等嘛,没必要搞这种形式主义!” “礼数不可废,我们杨家向来最重礼数的。” 杨先生微微笑了笑,一点都看不出他前一分钟还在骂妻子,他旁边的杨太太,演技没丈夫高明,脸色有点难看。 “老祖宗的教导确实不能忘,不能忘本啊!” 阮七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这两口子,从此刻开始,夫妻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发国难财的是杨先生父亲,但这两口子也没少掺和,准确来说,整个杨家都靠着吸食华国战士的血,才能有现在的富贵荣华。 没一个无辜的! 杨先生心里沉了沉,感觉到了阮七七的言外之意,忙笑着说:“自然不敢忘,我们杨家虽身在香江,可心系家乡啊!” 这句话他说得特别大声,像是有意说给有心人听的。 因为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时局的变化,甚至怀疑家里混进了奸细,每天都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杨先生现在有点后悔,二十年前应该劝父亲收敛些,别太过贪婪,把内陆得罪得死死的,搞得现在一点退路都没。 阮七七笑了笑,这种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做恶事的人,永远都不会后悔做下的恶,只会因为利益受到损害而难受。 走过花园,来到大厅,阮七七已经看到两个阵了,她不懂阵法,但花园的假山鱼池,花园的盆景屏风,都明显是新弄的,便猜到了是阵法。 “这些阵是请大师布的,效果不是太明显。” 杨先生语气黯然,香江有点名气的风水大师都请来了,钱花了不少,屁用都没有。 “你家这次是生死劫,布几个阵没有,得见血!” 阮七七掐了几下手指,语气特别严肃。 杨太太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杨先生勉强能撑住,可脸色也难看的很,他强作镇定问:“见血是什么意思?” “猪怎么杀的,一刀捅下去,血呼啦呼啦地流,这就是见血!” 阮七七语气轻描淡写,可说出的话,让杨太太彻底晕死了过去。 “阮夫人,您的意思是,这场劫难我们家要出人命?” 杨先生声音都打颤了。 “对,十天前,我就提醒过你夫人,出来混迟早得完,当年赚的黑心钱,那些冤魂来索命了,不过你们杨家过了二十年富贵荣华的好日子,也够本了!” 说完,阮七七指着杨家大宅子的屋顶,神神秘秘地说:“看到了没,他们都在上面,这些日子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食不香,寝不安,事事不顺。” 杨先生听得冷汗淋漓,每一条都对上了,难怪这些天他茶饭不思,晚上做噩梦,公司的货船出海就翻船,竟是那些人来索债了。 “阮夫人,只要您肯帮忙化解,我愿出重金!” 杨先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一切希望都押在了阮七七身上。 “化解不了,必须见血,还得是杨家人的血。” 阮七七又问了句:“令尊身体可好?” 杨先生眼睛亮了下,面有所思起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给这四家安排了很文艺的死法 “阮夫人,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杨先生还是下不了狠心,为难地问。 “刚刚你说话时,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吗?” 阮七七指着屋顶,神情嘲讽,不等杨先生回答,她顾自说道:“他们很愤怒,如果不是被规则束缚,他们随时都能让你们杨家灭门。” 杨先生咬紧了牙,问道:“我去找大师来驱了他们!” 阮七七冷笑,“他们都是有大功德的,香江有哪个大师的功德能有他们深?办法我已经给了,用不用随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到大门时,她回头又提醒了句:“多拖延一日,你们杨家就会多倒霉一日,不止货船哦!” 杨先生脸色大变,想问清楚具体有多倒霉,可阮七七走得很快,门口的出租车一直等着,很快就载着她开走了。 “玛的!” 追出去的杨先生,被喷了一脸尾气,气得他在门口的树上踢了脚,脚差点踢断。 “老公,怎么办?” 醒过来的杨太太,仓惶跑了出来,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她不想过苦日子啊。 “去寺庙请高僧来作法!” 杨先生一瘸一拐地去打电话了,他把全香江的高僧都请来,作一场大法事,超度那些东西去投胎。 他玛的,死了就应该去投胎,跑他家来祸害算什么,当年那么多发国难财的,又不止他家一家,凭什么只欺负他家? 杨家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当天下午,几十个身穿袈裟的和尚,都赶去了杨家,开始做法事。 香江弹丸之地,狗仔们最喜欢盯着豪门和明星,屁大点事都会上报纸,杨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第二天就上报纸头条了。 阮七七自然也知道了,她给陆野和夏桃安排了点活。 “吓唬吓唬他们,别搞出人命!” 她给这四个黑心家族设计了很唯美的死法,先搞垮他们的神经,然后心理崩溃,再给一点心理暗示,这些人就会自相残杀,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中死去,多么文艺。 “为啥不直接弄死,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夏桃很不满,觉得阮七七过于磨叽了。 杨家一家十来口人,她一个小时都不用,就能轻松弄死。 “女孩子家家的,别成天打打杀杀,闲得无聊去看看电影,逛逛商场!” 阮七七试图掰正这癫婆,别成天只想杀人,她现在是夏桃,不是菊野千代,再不是无情的杀人机器了。 “看电影的都是穷鬼,没钱,商场还不错,有钱人多。” 夏桃喜欢逛商场,因为可以顺不少钱包,电影院她也去过,都是穷得叮当响的年轻人,她都不屑下手,浪费时间。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挥手让她滚。 这癫婆都钻钱眼了,不过也算是进步,至少比成天只想着杀人好。 作法事的当天晚上,或许是心理作用,杨家人晚上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他们安心了不少,觉得阮七七肯定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们。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故弄玄虚糊弄有钱的女人,妈你也太好骗了,难怪都说女人的钱最好挣!” 说话的是杨家的小少爷,在上高中,在学校里经常霸凌家境不好的同学,甚至还强歼过女同学,事后还拍相片威胁,那个女同学不敢声张,去国外上学了。 “就是,什么冤魂索债,都1972年了,这种鬼话你们都信,好笑!” 杨家千金很瞧不上父母的迷信,她是大一学生,相貌平平,但嫉妒心很强,姐弟俩经常一起欺负同学,而且她比弟弟更恶毒,害了不少人。 “闭嘴!” 呵斥的是杨家大少爷,已经入职公司,也不是个好东西,只能说,杨家人骨子里都有着恶的基因,一代传一代。 吃完早饭后,杨家人上学的上学,去公司的去公司,杨太太则留在家里,盯着那些和尚做法事。 这一天,杨家人都出了点事。 杨家小少爷在学校里,喝水时,被一口水给顶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噎死,上体育课时,明明足球飞的是另一个方向,可半道突然拐了个弯,朝着小少爷脑门砸了过来,当场砸了个脑震荡,学校给送去医院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杨家千金是在酒吧出的事,晚上她和一群狐朋狗友去酒吧找乐子,喝酒喝上头,又嗑了点药,跑到舞台上发癫,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另外一帮人干了起来。 混战之中,杨家千金被人用酒瓶开了瓢,玻璃碎片还扎进了眼睛,生命危险倒没有,就是摘除了一只眼睛,以后都只能戴义眼。 本就对容貌不自信的杨家千金,手术后醒来,得知自己要戴义眼,气得把病房砸了,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杨家大少爷在公司出的事,电梯突然出故障,他有急事便走楼梯,结果一脚踩空,从五楼滚到三楼,手脚都摔断了,还断了三根肋骨。 当时杨先生也在公司,他得知器重的大儿子险些丧命,一着急脚滑了下,整个人朝前摔,不仅摔了个狗吃屎,脑袋还撞到墙上。 结果就是父子俩双双送去医院抢救,儿子全身骨折,老子是脑震荡。 留守家里的杨太太吃下午茶时感觉心神不定,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然后她依次接到了学校和公司的电话,便再次晕了。 偏偏她晕倒的姿势不对,后脑勺着地,身边又恰好没有佣人在,就这么梆梆硬地摔在地上。 于是,这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地在医院会合了。 晚上,陆野和夏桃回去汇报一天的战绩。 “杨家女儿摘了一只眼睛,脑袋缝了二十八针,大儿子全身骨折,杨老头中度脑震荡!”夏桃很得意。 她出手绝对见血断骨。 “小儿子中度脑震荡,杨太太脑干受损,杨家今天的货船也翻了。” 陆野说了他的战绩,他这一天海陆两头忙,脚都没沾地。 “干得漂亮,明天再搞另外三家。” 阮七七不吝夸赞,得了表扬的两人,面上虽没什么,可身后的尾巴摇得比麻麻酱还欢。 杨家的倒霉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坊间都猜测他家祖坟是不是让人给刨了,否则怎么会倒霉到这个程度? 香江的报纸上,突然发表了一篇文章,作者是佚名,文章里将杨家昧着良心发国难财,害死无辜战士的黑心事,写得非常详细。 【三更完成,明天继续,晚安】 第三百七十章 杨老头死,第一个 七十年代的香江人,大部分都是从内陆过去的,对内陆的感情很深,老百姓看了文章后,痛骂杨家自作孽不可活。 “报应,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害死那么多人,还过了二十年富贵日子,便宜他们了!” 义愤填膺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骂杨家,对他们家的悲惨遭遇,也都是幸灾乐祸,甚至还希望更惨一些。 徐朱仇这三家,看到那篇文章后,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他们很清楚,自己家和杨家是一丘之貉,这场灾难他们肯定逃不过。 至于冤魂索债一说,他们是怀疑的,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杨家出事后,恰巧出来那么一篇文章,明显是有心人安排的。 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三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也更害怕了,再加上这两天家里事事不顺,不是开车追尾,就是孩子在外面惹事,又或者走在路上,突然砸下个花盆,就像以前的杨家一样,晦气不断。 更邪门的是,囤在仓库的货,24小时都有人盯着,却凭空消失了,警察来勘察了好几次,都毫无线索。 惊惶失措的三家紧急商量了下,决定把生意转移去国外,家里的孩子也都移民,免得留在香江出事,杨家三个孩子,可都在医院躺着呢。 三家的小动作瞒不过阮七七,陆野和夏桃每天都盯着。 “何必搞这么麻烦,给我一个晚上,四家绝不留一个活口,狗都活不了!” 夏桃觉得很不爽,要不是阮七七压着,她早灭门了。 “汪……” 麻麻酱不满地冲她狂吠,灭门就灭门,干狗屁事? “没说你,你一个当狗的,那么敏感干什么?太敏感的狗吃不了屎哦!” 夏桃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还开了句玩笑。 “汪……你才吃屎!” 麻麻酱气得炸毛,要不是它打不过这娘们,早上口咬了。 “狗改不了吃屎,老祖宗说的,不吃屎的狗不是好狗,晓得不!” 夏桃笑得坏坏的,故意逗麻麻酱。 “汪汪汪……” “不服气也没用,谁让你是狗呢!” “汪汪汪……” “再叫一会儿就喂你吃屎!” 夏桃凶狠地瞪了眼,麻麻酱夹紧尾巴,嘤嘤嘤嘤地跑去找满崽了。 “咱不和她吵吵,喜欢吃屎的人,才会喜欢把吃屎挂在嘴上。” 满崽温柔地撸着狗头,不紧不慢地怼了过去。 夏桃变了脸色,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教训,被阮七七拦住了,“和狗都能吵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傻?” “他说我吃屎!” 夏桃指着满崽告状,凭什么只说她? “他指名道姓了没?没指名道姓,你上赶着认领干啥?说你傻还不承认!” 阮七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上赶着认领吃屎的,越来越傻了。 “你才傻,你们一家都傻,那四家到底怎么弄,依我的索性今晚就去灭了满门,多省事!” 夏桃火大地吼,天天不痛不痒地搞,一点都不痛快。 “急什么,痛快地死才是便宜了他们,你闲得蛋疼就去逛商场公园!” 阮七七没说下一步行动计划,她在等徐朱仇三家自己找上门。 这三家的生意主要在香江,想转移到国外可没那么快,移民就更别想了,有她在,这三家的狗都别想溜! 反正她时间有的是,一家一家来,不着急! 比起仇徐朱三家的惊惶,此时的杨家兵荒马乱,公司里人心浮动,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开始找下家了。 “我听人说,东家的公司年都撑不过了,我已经找好了新东家,过了年就去上班。” “没那么严重吧?东家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烂船都还有三斤钉呢!” “烂船那三斤钉遇上妖风,屁都剩不下,你们没听上次那个阮夫人说,东家这是生死劫,必须见血才能化解,咱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我们当下人的,哪做不是做,犯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 …… 几个下人躲在花园里说悄悄话,因为家里没主人,他们说得挺肆无忌惮,并没发现背后黑沉着脸的杨先生。 杨先生中度脑震荡并未痊愈,他强撑着病体出来主持大局,要不然公司群龙无首,肯定要乱套,股票也会跌到底。 一回到家就听到下人们的丧气话,杨先生气得脑袋越发疼了,他用力咳嗽了声,几个下人立刻作鸟兽散。 那些高价请来的和尚们,也都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先生仿佛看到屋顶上,聚集着一大团黑雾,他盯着看了许久,黑雾渐渐变成了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冲他张大嘴,愤怒地咆哮着。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遍体生寒。 “你家是生死劫,必须见血才能化解,还得是杨家人的血!” 阮七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杨先生咬紧了牙,脸色晦暗不明。 杨家决不能垮,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撑起杨家! 下定了决心的杨先生,让司机备车去了高级疗养院,他父亲两年前中风偏瘫,就住进了这儿,有专门的医疗和护理团队照顾,老头子身体维持得很不错,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杨老头没在病房,被护士推去花园散心了,杨先生在花园里找到了他爹,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精气神比他还好。 看到儿子,杨老头心情很好,慢慢抬起手挥了下,歪斜的嘴还笑了笑。 “杨老先生恢复得很好,照这个速度,过两年就能拄拐杖行走了。” 护士笑盈盈地说着好消息,以往杨老头有了起色,杨先生都会给他们发红包的。 杨先生勉强挤出了一点笑,什么都没说,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慢慢推着父亲回了病房。 一个小时后,杨老头被接回了家,杨先生给他爹办了出院手续。 只过了一天,杨家就在报纸上刊登了讣告,宣布了杨老头的死讯。 “还真狠心啊,亲眼看着亲爹溺死在浴缸里。” 阮七七看完了报纸,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杨老头这个恶贯满盈的老东西,死在亲儿子手里,想来他死前一定很绝望吧? 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背刺祖国的下场! 杨家的丧事办得很隆重,以前那些做法事的和尚们,又被请了回来,念七七四十九日的经,给杨老头超度亡魂, 不明真相的人,都夸赞杨先生孝顺。 只有阮七七知道,杨先生是怕亲爹变成厉鬼找他算账,这才让和尚超度七七四十九日,求心安。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们恶事做太多,满门灭绝也很正常 杨家虽然风雨飘摇,但余威还是有的,香江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来吊喧了,杨家的孝子贤孙们,就连骨折的杨家大儿子,也得来披麻戴孝哭灵。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杨家千金,她的义眼还没做好,只能戴着眼罩,好好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独眼龙,而且脑壳因为要缝针,剃了一边头发,伤口没愈合不能戴假发。 不过孝衣从头蒙到脚,她的阴阳头遮住了,只露出了独眼。 原本就平平无奇的杨家千金,根本hold不住独眼龙这种酷炫造型,看起来特别滑稽,引来了不少宾客的侧目。 大部分是年轻人,以前和杨家千金一起玩过,他们好奇打量的目光,深深地刺激着杨家千金,她在得知瞎了一只眼时,精神就不太正常了,现在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此时的杨家宾客云集,每个宾客吊喧后,杨家人都要鞠躬行礼,杨家千金也不例外。 阮七七也来吊喧了,上香时,她小声说道:“别急,你的儿孙们很快会来陪你的!” 说完,她插好了香,走到杨家人面前,肃穆道:“节哀顺变!” 杨家人集体鞠躬,阮七七也回了一礼,便退下了,和其他宾客一起站着。 杨家千金站立的旁边,摆了一盆柏树的盆景,和她的人差不多高,又来了一波宾客,她鞠躬行礼时,盆景的一切枝条伸了出去,勾住了她头顶上的孝衣,等她起身时,孝衣勾得滑下,露出了她的阴阳头,还有像蜈蚣一样的伤疤。 猝不及防的宾客们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涵养还不错,并没发出声音。 可他们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震惊的眼神,都像刀一样,扎破了杨家千金敏感的神经,从葬礼开始就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断了。 “不许看,谁让你们看的,都给我滚!” 杨家千金像疯了一样,冲宾客们大喊大叫。 杨家人要抓住她,但她跑得飞快,杨家人在葬礼现场,上演了你追我逃的戏码,很快葬礼就乱套了,甚至杨老头的灵位都被疯疯癫癫的杨家千金砸了,相框砸得稀碎,杨老头的黑白遗照躺在地上,踩满了脚印。 “孽障,你给我站住!” 怒不可遏的杨先生,恨不得拿刀砍死这逆女,他让手下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逮住这逆女。 “都不许看,都给我滚,我是最漂亮的,哈哈哈哈……” 杨家千金一边跑一边疯狂大叫,不知不觉她跑出了殡仪馆,跑到了马路上。 “小姐,别跑了,危险!” 后面的人着急大叫,可杨家千金依然不管不顾地奔跑,毫不犹豫地冲到了马路中央。 “砰……” 刺耳的刹车声,气愤的大骂声,还有重物撞击的声音…… 马路上乱成了一团,车子都被迫停下了,追赶的人也停下了,惊愕地看着马路上躺着的杨家千金,四脚朝天,唯一的一只眼睛里,是震惊和害怕,还有后悔。 或许在死前那一刹那,她的精神恢复正常了吧。 “女儿!” 赶出来的杨太太,看到这一幕,惨叫了声,吐出一口血,便不省人事了。 她上次在家里的一摔,后脑勺着地,脑干受伤还是有点严重的,现在又受这么大的刺激,伤上加伤,立刻转成病危了。 杨家的葬礼只进行到一半,被一死一伤,救护车呜哇呜哇地来了俩,一个拉去火化,一个拉去抢救,葬礼也不得不中断。 心力交瘁的杨先生,又找上了阮七七。 “阮夫人,你上次说见血就能化解,为何我家还是这么倒霉?” 杨先生语气带了指责,他家都死俩了,可公司的货船依然在翻,并没有一点好转。 他现在很怀疑阮七七成心涮他。 “自然是煞气还没化解,现在不止那些人,还有你父亲和你女儿,他们都是横死,煞气重的很嘞!”阮七七很认真地告之。 “你什么意思?” 杨先生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责问。 “就是你家的煞气太重,还得再见点血。” 阮七七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说死几只蚊子一样。 “难道让我们杨家人都死绝了,才能平息吗?” 杨先生强压下怒火,一字一句地问。 他现在百分百肯定,这阮七七根本不懂风水,他被坑了。 “很有可能哦,毕竟你们家害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有大功德的,满门死绝很正常!” 阮七七耸了耸肩,说出的话能气死人。 杨先生脸都气青了,不过他还真沉得住气,并没发怒,而是阴冷地看着阮七七,恨声道:“阮夫人的指教我记下了,来日方长,我必有回报!” “还是早点回报吧,我怕你们家没多少来日了。” 阮七七主打的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反正杨家人已经开始末日倒计时了。 杨先生气得差点噶过去,他阴沉沉地看了眼阮七七,怒气冲冲地走了。 杨家的报复来得很快,满崽抱着小崽崽,带上麻麻酱去公园散步,遇到了几个不像好人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动手。 只是他们抡出的拳头,半道突然转变,冲同伙抡了过去。 没多会儿,这几人就打成了一团,旁边的人都看傻了眼,他们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傻的古惑仔,还没开干就内讧了。 满崽将小崽崽绑在背上,抡着拳头冲了过去,他力气大,一拳头就能打掉一颗牙,精神被操控了的几个古惑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麻麻酱的帮忙,没几分钟这几个古惑仔,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还多了几处血淋淋的伤,麻麻酱咬的。 最终,他们都被带去了警察局。 阮七七在酒店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匆匆赶了过去,见到的是满崽被铐了起来,就连麻麻酱都被五花大绑,算这些人还有点人性,没绑她家崽崽。 “七七,他们和坏人一伙的!” 看到她,满崽很委屈。 他原本以为警察会惩罚那些古惑仔,可到了警察局后,那些警察竟铐了他,说他无故殴打他人造成重伤,属于刑事案件。 “要么交钱赎人,要么就等着坐牢!” 警察是这样说的,说的时候还一脸冷笑,和内陆的警察完全不一样,满崽觉得他们比坏人还像坏人。 “是他们先动手,我哥哥属于正当防卫,为什么铐他?” 阮七七冲过去质问,以前看tvb的电视剧,七十年代的警察和帮派勾结,一起欺压百姓,今日总算见识到了,难怪现在的香江乌烟瘴气。 【六七十年代的香江很乱,阿sir和帮派勾结,老百姓怨声载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抓住叛徒 “谁能证明是他们先动的手?反而有人证明,是你哥哥先动的手,把人打成重伤,性质极其恶劣!” 接待阮七七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警察,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眼神让人很恶心。 阮七七生生给气笑了,黑白不分,指鹿为马,这帮人比土匪还狠。 她懒得和这些人理论,直接交钱赎人。 “你哥十万,你儿子五万,狗赎不赎?” 警察狮子大开口,甚至连狗和小崽崽都算上了。 “我儿子才三个月,都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难道我不赎,你们要抓一个三个月的小宝宝去坐牢?” 阮七七本来都不想理论了,可这些人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观,连婴儿都不肯放过,简直毫无下限。 “太太,这里我们说了算,不交钱就坐牢!” 男警察皮笑肉不笑的,还色眯眯地看着阮七七,压低声音说道:“太太要是不想交钱,也不是没办法,晚上一起吃饭啊!” “阿sir,我看你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出门小心点!” 阮七七记下了这个男警察的脸,三日内就让陆野去教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人一狗,总共二十万赎金,交不交?” 男警察黑了脸,不知死活的女人,得罪了义帮,迟早会被义帮弄去夜总会卖,哼,到时候他再去光顾。 阮七七交了二十万,几个办案的警察都笑得特别得意,她知道,她的这二十万肯定会被瓜分,这几个警察只能分小头,大头要孝敬上面。 哼,她的钱可没那么好拿,过几天就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叫雷洛探长,华仔演的,人物原型就是警察局的华人总探长,黑白通吃,贪腐了四亿,被廉政公署通缉,可是人家在弯岛那边过得风生水起,活到90岁寿终正寝。 阮七七还记得,廉政公署要过几年才成立,所以,现在的香江警察依然很猖獗,伸手要钱是常态,不给钱就不办事,老百姓苦不堪言。 等满崽他们回酒店后,阮七七便出门了,正好看到那几个古惑仔离开,她悄悄跟在后面,查到他们的幕后老大,便回酒店了。 等宰了吴元志,她再找这些人算账。 算时间,吴元志也该上门了。 果然,第二天就上门了,带了十来个保镖,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吴元志大约四十来岁,中等个子,皮肤白皙,文质彬彬的,只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赌徒和叛徒,不过能看得出来,这家伙眼眶黝青,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 “阮夫人,久仰大名!” 吴元志微微笑了笑,自来熟地坐下了,十来个保镖的站位很有意思,将所有的狙击点都挡住了,保证吴元志的人身安全。 “算什么?” 阮七七问。 “算吉凶。” 吴元志回答。 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感觉身边都是要杀他的人,过得比惊弓之鸟还胆战心惊,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突然冒出来的神算子,给了他希望。 他先让朱太太来探路,确定阮七七确实有一手,这才安排上门算卦,算算他的未来是福还是祸。 “要写字吗?”吴元志问。 “不必。” 阮七七摇头,她仔细看着吴元志的脸,看了好几秒,这才收回视线,说道:“请回吧,你的命我算不了!” “为什么不算?我出双倍卦金!” 吴元志面色大变,从包里拿出两万现金,摆在桌上。 “十倍也不行,我不给将死之人算命!” 阮七七看都没看这些钱,语气很冷。 “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又正当壮年,怎么就是将死之人?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只会胡言乱语!” 吴元志又气又怕,后背都流下了冷汗,他害怕阮七七说的是真的,难道他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 阮七七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并不和他争辩,捧起了茶杯。 “慢走,不送!” 吴元志霍地起身,黑着脸走了,十个保镖依然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陆野跟在后面,打探到了吴元志的藏身之处,也难为这叛徒了,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而且地下室还有密道通到外面,方便他随时逃命。 难怪这么多人都查不到他的行踪。 夜深了,吴元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耳边都是阮七七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上面没情况吧?” 他好像又听到了上面有异响,立刻从枕头下拿出槍,警惕地走到入口,问上面的保镖。 “没事,一切正常!” 保镖也不耐烦了,今天晚上问了八百遍,从没见过这么胆小怕死的人。 吴元志松了口气,上床继续躺着,只是他还是睡不着,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 他又摸了摸右手臂上隆起的疤,稍稍安心了些。 紧绷了一天,他实在熬不住了,终于闭上眼,朦朦胧胧地睡了。 不过他并没睡太久,被噩梦吓醒了。 他梦到自己被抓住了,五花大绑,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逼问他那份情报的下落,吴元志睁开眼,伸手擦拭额头的冷汗。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反应挺快,伸手去拿枕头下的槍。 “别动!” 脖子上一道冰冷,还有男人的声音,吴元志看到了个模糊的身影,心沉到了底,不过他强装镇定,问道:“你是哪边的?” 想要他手上这份情报的势力太多了,吴元志想搞清楚这人的来历,方便他谈判。 “你爹那边的,老实点儿!” 陆野卸了他的下巴,提着出了地下室。 外面的保镖已经被夏桃放倒了,她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摸尸,很快她的个人资产又丰盈了不少。 吴元志被带去了山上的林子里,阮七七也在。 借着月光,吴元志看清了她的相貌,全都明白了,陆野合上他的下巴,他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是哪边的人?我手上有你们要的情报!” “情报呢?” 阮七七问。 “我要见你们的上司,见到后我自会拿出来!” 吴元志不肯拿出来,他还想靠着这份情报保命呢。 “本来你主动拿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只能让你慢慢死了!” 阮七七冷笑了声,冲陆野使了个眼色。 陆野立刻给这家伙上了独门审讯,没几分钟,吴元志就扛不住了,交待了情报,藏在他胳膊上的假伤疤里,是一卷微型胶卷。 “我已经交待了情报,能不能饶我一命?” 只剩下半条命的吴元志,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能活下去。 “当然不能,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很痛苦地死去!”阮七七笑得特别诚恳,还对夏桃说:“交给你了,你可以尽情地发挥!” 【最近零点后更新,总是卡审核,要七点才能放出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磨洋工的夏桃,雕了一具极致的艺术品 “呦西!” 夏桃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亮,她看吴元志的眼神,比看情人还深情缱绻,看得吴元志头皮发麻,身体不由自主颤栗。 “你们是樱花国的?我认识菊野雅人,和他有过几次合作!” 吴元志听出了夏桃这句呦西里浓浓的大佐味,只有樱花国的人才能说得如此地道,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抬出了菊野雅人这个老东西。 他倒也没完全说谎,以前缺钱花时,他和霉国米国樱花国熊国等国家,都做过交易,不过他只和菊野老头手下的人交易过,以他的级别,还见不到菊野老头。 “和菊野雅人关系很好?” 夏桃看他的眼神更深情了,吴元志松了口气,还以为蒙对了,使劲点头道:“很不错,我们一起吃过几回饭,这份情报我原本就打算给菊野先生,既然你们拿到了,倒省了我的事,那个……菊野先生身体可好?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不知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松,甚至攀起了交情,就连阮七七都被蒙过去了,以为他和菊野老头真的关系匪浅。 所以,他们三人都起了杀机。 阮七七和陆野:居然和小鬼子勾结,该杀! 夏桃:和菊野老畜生交好,该死! “菊野雅人最近身体抱恙,不久就会归西,你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夏桃轻声细语道。 吴元志愣了下,随即遗憾道:“没想到短短几月不见,老先生竟缠绵病榻了,我应该早点去拜访的。” “没关系,你可以去下面见他。” 夏桃笑了笑,不等吴元志反应过来,一脚踢了过去,卸了他的下巴。 吴元志这才明白,这个樱花国女人一直在涮他,他张着嘴,无声地叫着,想用其他情报换自己的命。 阮七七和陆野冷冷地看着,无动于衷。 夏桃一溜烟跑下了山,半小时后回来了,提了个大包,里面是鲜花,菊花,康乃馨,百合,小雏菊等,她刚刚去公墓顺的,她嘴里还塞了块饼。 旁边就是公墓,每天都有人来扫墓,摆了不少供品和鲜花。 “吃不吃?” 夏桃从兜里掏出一块饼,大方地递给阮七七。 “谢谢,你自己吃。” 阮七七婉拒了,她空间里美食多的是,犯不着吃供品。 她怕墓地里的阿飘们,爬出来找她算账。 夏桃将饼塞加自己嘴里,将顺来的鲜花扔在地上,摆成了个漂亮的圆圈,她做这些很仔细,神情也很隆重,就像是在进行某种盛大的仪式。 “你宰不宰了?不宰我来!” 陆野等得不耐烦了,宰个人搞得这么麻烦,娘们就是磨叽,除了他家七七。 “你懂个屁,你那叫野蛮地杀人,我这才是艺术!” 夏桃鄙夷地白了眼,继续摆弄她的鲜花阵。 当刀片划过皮肤,鲜血流出来,在空中飞舞,然后滴落在这些鲜花上,这时,一缕清冷的月光照在将死之人的脸上,一边是绝望和痛苦,另一边是血腥和美丽。 多么对比鲜明的艺术,凡夫俗子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极致的美。 “对对对,你吃饭都是艺术,最后还是得拉屎!” 陆野冷哼了声,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有这磨叽的功夫,他都能宰一百个人了。 阮七七懒得管他们,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五香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等得无聊的陆野,从她手里抓了把,两口子慵懒地靠在树上,咔咔咔地嗑瓜子。 “她这就是磨洋工,在村里肯定要扣工分!”陆野特别嫌弃。 “没事,长夜漫漫,时间有的是!”阮七七安慰。 夏桃终于摆好了阵法,然后开始磨刀。 “霍霍霍……” 磨刀声一下接着一下,月光照在锋利的刀刃上,折射到了吴元志的脸上,他的眼神越来越害怕绝望,这样煎熬着,还不如给他一刀痛快的呢! 刀终于磨好了,夏桃将刀对着月光,细细打量,露出满意的笑,“呦西!” 万事俱备,饕餮盛宴可以开始了。 “哎呀妈,你可幸亏没去宰猪,要不然全城人等到过年,都吃不上根猪毛!” 陆野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靠在树上,瓜子也不嗑了,换了个苹果啃,还不忘调侃。 “人毛要不要吃?” 夏桃在吴元志身上划了几刀,他身上的衣物便散开了,变成了光毛猪。 她又划了一刀,再吹口气,几根卷曲的毛朝陆野飘了过去。 “请你吃,不够还有,管够!” 陆野扇了几下,几根毛就飘在了地上。 吴元志被吓得瘫软在地上,刚刚那一刀,他还以为自己要当太监了,虽然命根子保住了,可他的害怕并没减少,无尽的恐惧让他的身体不住颤抖。 “别怕,不疼的。” 夏桃温柔地笑了笑,寒光一闪,就划断了某处神经,她专门研究过的,古代的凌迟就得这么干,第一刀切断痛觉神经,否则受刑的人会活活痛死,根本撑不住三千多刀。 吴元志的瞳孔扩大,眼神绝望,他终于知道要干什么了。 他害怕得使劲摇头,现在他不求活着,只希望能痛快地死,别这样折磨他。 “出卖同仁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祖国培养了你,你却背叛了祖国,你这种人就算去下面,都要被鬼鄙视!” “那么喜欢赌,你猜猜我下一刀切哪里?猜对了奖你一刀,猜错了罚你三刀哦!” …… 夏桃下刀的动作十分优雅,说话的声音不很温柔,而且她下刀很精妙,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如果忽视鲜血淋漓的吴元志,确实很像是在雕琢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磨磨叽叽,50分!” 陆野给了个差评,小鬼子不管做啥都喜欢搞得花里胡哨,就算是一坨屎,都要冻了雕成花,摆在精美的盘子里端上桌,净整些没用的。 “再不快点,天要亮了!” 阮七七也不耐烦了,她都嗑小半斤瓜子了,再磨叽下去,她嘴里至少要起仨泡。 “知道了!” 夏桃沉下了脸,最讨厌干活时有人催,换别人她早一刀噶了,但阮七七和陆野她噶不动,只能忍。 她加快了速度,吴元志身上糊满了血,几乎看不出人形了,鲜红的血滴落在鲜花上,白色的菊花都染成了红色。 天边蒙蒙亮时,吴元志身上没剩多少肉了,但他并没断气,成了一具奄奄一息的骷髅架子。 “收工!” 在太阳升起之前,阮七七宣布下班,他们将还剩下一口气的骷髅架子,扔去了义帮的门口。 义帮就是收留吴元志的帮派,那几个欺负满崽的古惑仔,也是义帮的。 先震慑一下,再一起算总账。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又来一个送死的,义帮老大 夏桃将吴元志轻轻放在一幢气派的别墅门口,这里是义帮老大陈雄最近宠爱的小情人家,最近都宿在这儿。 吴元志和义帮老大陈雄有几分交情,在香江的这些天,都是陈雄护着。 “要努力撑到太阳升起哦,加油!” 夏桃擦去吴元志脸上的血污,还给他的骷髅架身体披上毛毯,动作特别温柔,当然不是她心地善良,而是怕动作大一点,吴元志断气。 吴元志全身上下,只有头颅是完整的,他乞求地看向阮七七,希望能了结了他。 “走了!” 阮七七冷漠地催了句,转身离开。 陆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夏桃冲吴元志嫣然一笑,像小鹿一般,轻盈活泼地走了,背影美丽窈窕,可看在吴元志眼里,却比地狱里钻出来的厉鬼还可怕些。 他们并没走远,在附近找了家茶楼吃早饭。 三人胃口都大,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夏桃吃得尤其多,因为是阮七七请客,白吃的。 “那边突然冒出个死人,裹着毛毯,一开始还以为是醉汉,结果掀开毛毯,啊哟,吓死人了!” 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有着浓浓的沪城口音,看起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吓得不轻。 “掀开毛毯怎么了?快说啊!” 大家纷纷催促,早茶都顾不上吃了。 “是个骷髅架子,骨头上挂了几片肉,内脏都能看到,刚刚断气,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呢,我刚晨练回来,正好看到这个,不得了,至少一年吃不了肉了!” 沪城大姨很有讲故事的天赋,描述得很形象,旁边的几个人都被勾起了兴趣,早茶也不吃了,跑去看热闹。 “真的要吓死人的,我劝你们别去,肯定要做噩梦的!” 沪城大姨好心劝阻,但她越这样说,其他人的好奇心越强烈,没多会儿,都跑得没影了。 “走,去看看!” 阮七七付了账,拉着他们去看热闹。 陈雄的豪宅门口挤了不少人,警察也到了。 最先发现吴元志的是个晨跑的大爷,也是大爷报的警,警察来的时候,陈雄还在床上和小情人温存,他被警察吵醒,憋了一肚子火,看到吴元志的尸体后,他的怒火瞬间点燃,差点要炸了。 道上的人都知道,吴元志由他罩着,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把吴元志千刀万剐,还把尸体扔在他家门口,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他要是不把这个人揪出来,以后也无颜在香江混了。 “查,给老子查!” 盛怒的陈雄,叫来了得力手下,下达了全城通缉令,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揪出那个狗胆包天的凶手。 但很快,陈雄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警察又找到了那些保镖的尸体,都是一刀割了脖子毙命,动作干脆利落,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顶级刀客干的。 陈雄很清楚这些保镖的实力,都是参加过实战的退役雇佣兵,身手了得,居然被一个人如此轻易就宰了,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可见那个杀手的身手有多么恐怖。 要是那个杀手对他下手,他能打得过吗? 陈雄不禁打了个寒战,头一回害怕了。 “老大,杨家那边不满意,说要弄死那个娘们!” 手下过来汇报,刚刚接到杨先生的电话,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因为杨先生看到阮七七依然生龙活虎的,连汗毛都没掉一根。 “一个娘们还没搞定?你下面的人干什么吃的?”陈雄火了。 先是被人抛尸门口挑衅,现在又被杨家骂,他的火气收不住了,全朝手下撒了过去 “在公园动了手,但那娘们的傻子哥挺厉害,还带了只狗,把我的人给打了,好在警察那边有我们的人,那娘们交了二十万赎金,咱们能分八万。” “那就等那娘们落单了动手,老三那里的人手不够,直接绑去那边干活!” 陈雄脸色稍好了点,他说的老三,手下有一处暗窑,都是被骗来的女人,进来后就再也出不去了,从早到晚都得拉客,直到死去。 “是!” 手下领命而去,准备再派几个人去绑阮七七,像这种刚生了孩子的少妇,最得客人喜欢,肯定能接不少生意。 陈雄给自己多配备了十来个手下,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就算去吃饭,都得一群人跟着。 夏桃一直暗中盯着这家伙,本来想教训一下,但陈雄的防备心太强了,连茶杯都有人盯着,饶是她身手好,也防不过这么多双眼睛,只得回了酒店,和阮七七汇报。 “杨家不满意,让陈雄弄死你,陈雄让手下绑了你,去他的窑子干活,帮他挣钱!” 夏桃总结得很精准,每个字都触到了阮七七的警戒线。 也就是陆野带着崽崽还在海上干活没回来,否则他现在就能去弄死陈野。 “他有几个窑子?” 阮七七声音很冷,本来还想先教训那些帮警察的,既然陈雄那么喜欢找死,就先搞他了。 “暗窑就一个,还有几家夜总会和赌场,暗窑那里有不少人守着,还有槍!” 夏桃早去暗窑那里打探过,每天至少有十个人巡逻,都有槍,里面的女人根本没机会逃出来。 “先去杨家搞事,回头再去探暗窑!” 阮七七定下了行动计划,杨家蹦哒得太久了,今天一个不留。 杨家最近的货船接连出事,光赔偿金都要一大笔钱,公司已经拿不出钱了,银行也不肯贷款,杨家只能卖楼卖地筹钱。 因为卖得便宜,有不少人想接手,但阮七七的一句话,打消了这些人占便宜的念头。 “杨家的煞气这么重,接手他们家的楼,不怕沾上晦气?” 阮七七和几个上门算卦的阔太聊天,不经意地聊到了杨家,她随口说了句。 很快这句话就传遍了豪门圈,有几家都要和杨家签合同了,也立刻改了主意,哪怕杨家再降价,他们都坚决不买。 “阮夫人说的,你们家煞气太重,不能沾边!” 有人告诉了原因,杨先生气得吐了血,这些天他被家事和公司折磨得心力交瘁,脑震荡也没恢复,哪还受得住这刺激,直接气进了医院。 公司只能由杨家大儿子接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高额赔偿金压得杨家喘不过气来,好在终于有人敢接手杨家的楼,只是价钱压得很低。 大儿子无奈,只得同意卖了,卖楼的钱好歹能赔一半赔偿金,暂时缓解危机。 杨先生在医院抢救,醒来后就看到了笑盈盈的阮七七,手里捧着一束白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听过十八层的哀号声吗,杨家终 “醒啦?见到阎王爷了没?” 阮七七将白菊放在床头柜上,自来熟地坐下唠嗑。 “出……出去……” 杨先生刚做了脑梗手术,说话不太灵光,指着门口让她滚蛋。 “别啊,你半只脚刚从阎王殿那救回来,可别又跨回去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害死有功德之人,死后是不能投胎的,只能去十八层,下油锅炸,上刀山挂着,每天都得来个百八十遍,死肯定死不了,但痛楚能放大几百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结束之日!” 阮七七压低的声音,像是从十八层钻出来的一样,听得杨先生遍体生寒,头发都竖了起来。 “你……滚……滚!” 杨先生颤抖着手,要去按铃叫护士来轰人,他不要听这贱人胡说八道。 “不信?我说的是真的哦,听过十八层的哀号声吗?” 阮七七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问。 杨先生使劲摇头,他不要听,这贱人肯定没安好心。 “来,让你开开眼!” 阮七七拿出个用黑布包着的小盒子,其实是她的手机。 当初她被牛头马面带去阴间时,手机也跟去了,大概是牛头马面也馋手机了,这才带下去玩的。 阮七七在地府那段时间,靠这手机上的单机小游戏,不仅收服了判官和牛头马面,还收服了那些厉鬼,在地府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她去十八层就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亲眼看到那些生前罪大恶极的鬼,被下油锅炸,炸完后扔去刀山上挂着,就像挂糖葫芦一样。 锋利的刀尖都刺穿了它们的身体,鲜血淋漓,痛楚放大了百倍,哀号声是阮七七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人间不可能听到这种能直击灵魂深处的声音,就算她是无所畏惧的癫婆,第一次听到时,也被吓了一跳。 阮七七对自己的胆小很不满,所以,她录了下来,每天都听个百八十遍,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不……不要听……滚……滚出去!” 杨先生又想去按铃,阮七七拍掉他的手,不悦道:“这个世界你可是第一个听这声音的幸运儿,别不识好歹!” 她按下了播放键,音量调到不大不小,放在杨先生耳边。 只听了一个音节,杨先生就吓得痉挛了,他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明明只是声音,他却像是亲眼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看到了在油锅里,在刀山上哀号的人。 “不要……拿开……” 杨先生害怕得哭了,他不想去十八层,他想好好活着。 “乖乖听着,否则让你听十八遍!” 阮七七冷冷地看着他,鳄鱼的眼泪罢了。 那些战士们穿着空心棉袄,卧倒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受伤的战士用了过期伪劣药品,活生生痛死,他们都是年轻鲜活的生命,他们的父母妻儿眼睛都要哭瞎了,杨家人的眼泪分文不值。 听完这段哀号的录音,杨先生被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愤恨地瞪着阮七七。 “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阮七七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几份文件,是买卖房产的合同,房契还没办下来,但这些合同也有法律效用、 贱价买杨家楼的人,正是易容过的陆野,现在的香江户籍管理很乱,有钱有使鬼推磨,弄几个身份并不难。 所以,他们现在都有香江的合法身份证。 “认出来了?你的好大儿卖的楼,看到这个价钱了吗,真正的跳楼价,一半都没有,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谢谢你养了个好儿子哦!” 阮七七一张一张给他看,还耐心地指出价钱,杨先生的喘气声又粗又重,像负荷运行的老风箱一样,眼睛鼓得像死了的鱼。 “受不了了?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好好活着,亲眼看到你们杨家的灭亡,然后去十八层受罚!” 阮七七在他耳边冷声威胁,杨先生翻了几个白眼,晕死了过去。 “真没用!” 阮七七嫌弃地撇了下嘴,好心按了铃,从窗外跳了下去。 从头到尾,都没人发现她来过。 护士慌张地跑了过来,看到情况不妙的杨先生,赶紧叫来医生,几分钟后,刚抢救回来的杨先生,又送去抢救了。 躲在树上的阮七七有点懊恼,早知道这么不禁吓,她就温柔一点了。 她给杨先生设计的顺序,是杨家最后一个,亲眼看到杨家人一个一个死去,然后含恨而终。 可惜她这跨度太大,杨先生看样子救不回来了。 果然,第二天报纸上又刊登了杨先生的仆告,这回杨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地办了葬礼,来吊唁的人也不多,杨家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无可挽回了,没必要再维系交情。 杨先生一死,他大儿子根本镇不住公司里的老人,全都跳出来反他,杨家股票一落千丈,最终宣告破产。 杨家的豪宅和豪车,还有珠宝首饰,全都被封了,还在医院抢救的杨太太,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被医院赶了出来。 小儿子上学的学费一次性交够,倒是能继续上学,不过他以前在学校欺负了不少人,如今杨家倒霉了,他在学校成了被人欺负的那一个,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杨家人收到了学校电话,说小儿子意外坠楼,当场摔死。 本就没恢复的杨太太,见到小儿子尸体后,一口气没上来,也噶了。 杨家大儿子操办完母亲和弟弟的丧事,也在深夜跳了楼,曾经在香江有头有脸的杨家,就这样仓促地落幕了。 “我早说了,交给我很快就搞定!” 夏桃得意洋洋地来邀功,杨家小儿子和大儿子的死,都有她的手脚。 只有杨太太是真凭自己本事死的。 “还有三家,等我先收点利息,你再动手!” 阮七七对杨家的结果很满意,另外三家,最近也被搞得焦头烂额,是时候登门拜访了。 杨家大儿子死的第二天,他惨烈的死亡现场照,就被香江各大杂志报纸争相报道了,仇朱徐三家大受刺激,他们有种强烈的感觉,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谁! 阮七七先去的是仇家,不请自去。 “仇太太,我路过你家,发现你家被煞气缠绕,这才登门拜访,果然仇太太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仇先生不在家,接待她的是仇太太,阮七七一番话,将本就神经绷紧的仇太太,吓得差点梗过去。 【三更完成了,晚安】 第三百七十六章 并没赶尽杀绝,留下了子孙的命 “阮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仇太太强装镇定,沉着脸反驳,心里其实已经乱如麻了。 杨家的事早在圈里传开了,据说杨太太请阮夫人上门,结果阮夫人说杨家是生死劫,就算见血都不一定能化解,杨家不信,请一帮和尚上门作法事,一点用都没有,短短一个月不到,杨家家破人亡,一个都没剩。 香江的豪门圈里,现在都觉得阮夫人的本事,比林大师还高一些,仇太太自然也是信的。 所以她现在很慌,怕阮七七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阮七七笑了笑,“不止仇太太,整个仇家都会出事,就像杨家一样,既然仇太太不信,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打扰了!” “等一下,刚刚我太失礼了,阮夫人有化解的办法吗?” 仇太太哪里还坐得住,着急地问。 “只有一个办法,散尽家财,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再加上三条人命,方可保下仇家子孙!” 阮七七没对仇家赶尽杀绝,其他两家也是,这四家里,杨家最黑心,这三家良心没全黑透,做的恶没杨家的多。 仇太太脸上的血色瞬间没了,颤声问:“阮夫人请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你先生能听懂。” 阮七七笑了笑,飘然离去。 六神无主的仇太太,给公司的丈夫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仇先生匆匆赶了回来,听妻子转述了阮七七的原话,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确实听懂了,阮七七的上门,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神秘的阮夫人,十之八九是上面派来的,来找他们清算二十年前的账了。 “她还说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老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仇太太越想越害怕,眼泪流了下来。 “她真这么说?” 仇先生脸色更难看了,他若是没猜错,这三条人命必然是他们夫妻和父亲。 “就是这样说的,不行,我去找林大师来化解,咱们家肯定不会有事的。” 仇太太不想坐以待毙,准备去找林大师。 “你以为杨家真是被煞气缠身死的?长点脑子吧!” 仇先生拦住了她,什么煞气,什么生死劫,不过是托词罢了,根源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几船货。 杨家卖的最多,东西也最差,所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和父亲胆子小,不敢像杨家那样明目张胆,所以对方只要他们家三条人命和家财。 此时的仇先生反而踏实了不少,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总算能安心了。 比起杨家的满门灭绝,至少仇家子孙能活下来,只要人在,就一定能东山再起。 剩下的徐朱两家,阮七七也去走了一趟,留下了同样的话。 她也不担心身份暴露,这三家的当家人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和已经强大起来的内陆作对,他们肯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其实按照她的脾气,她是打算把这四家都满门灭绝的,但莫劲松给她打电话,不让她赶尽杀绝,还说是上面的意思,她只能照办。 不出她所料,三家的家主都主动约见她,表示会照办,但需要一点时间安排。 阮七七答应了。 趁这三家安排后事的时间,她抽空去了趟义帮的那个暗窑,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家工厂,其实原本确实是一家工厂,老板生意失败,欠了义帮不少高利贷,这幢厂房拿来抵债了。 陈雄便将这儿改造成了暗窑,看起来不起眼,但每年都能给义帮赚不少钱。 这里面的女人,大部分来自内陆,而且基本上是被骗来的,进了这里的女人,想出去就只能是横着抬出去。 来的路上被陆野扔进海里喂鲨鱼的那个蛇头,拐骗来的女孩,就都卖来了这里,年轻漂亮的送去夜总会,姿色平常的,则送来暗窑。 还有不听话或者犯了错的小姐,也会被送来这里,光顾这里的客人,基本上是底层男人,图这里便宜。 “那些走来走去的男人,身上都有槍!” 院子里很昏暗,有几个男人在走动,夏桃指给阮七七看,她来打探过好几次。 “这里的女人比畜生都惨,每天至少要接待十五个客人,来例假都得接客,染了病也不准休息,直到瞒不住了,这才让她们痛快地死。” 夏桃越说越气,她亲眼看到一个全身长满烂疮的女人,还没有断气,被他们给活埋了。 厂房后面的空地下面,白骨累累,全都是这些可怜女人的尸体。 “我受不了了……让我死吧……” 一道尖利的叫声响起,随后一个全身赤果的女人跑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她身上布满了伤痕,还有几处在流血。 女人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她疯了一样跑向围墙,就算死,她也要死在围墙外,不要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巡视的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但女人跑得很快,很快冲到了围墙下,或许是对自由的渴望,让她拥有了无限的勇气和能量,她居然爬上了围墙。 有个男人举起了槍,瞄准了女人。 但他被一节突然伸出来的枝条绊倒了,与此同时,他扣动了板机,子弹朝他的同伙射了过去。 毫无准备的同伙,被射中了胸口,死之前,他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不敢相信。 女人成功爬到了围墙顶上,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但她跳的方法不对,落地时脚扭伤了。 而且她未着寸缕,之前的勇气渐渐消散,她蜷缩着身体,不敢露出脸,怕丢脸。 身上一暖,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冷冷地看着她,但她却觉得很温暖,就像身上的这件风衣一样,温暖了她的身和心。 院子里的槍声惊动了其他人,有几个男人提着槍冲了出来。 只不过他们的姿势还没摆好,就又双叒叕地被枝条抽中了,院子里种了不少树,而且都枝繁叶茂,阮七七都不用露面,直接操控这些树就能对付这帮人。 将所有打手都解决掉了,阮七七跳下围墙,进了里面,总共三层楼,每层十间,三十间房里都有客人,还有客人在旁边猴急等候。 外面的动静他们都没理会,这里是义帮的地盘,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事。 “都给我滚!” 阮七七手里多了把槍,果然真理只在射程之内,几十个男人顷刻间跑得无影无踪,屋子里只剩下一群女人。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解救一群行尸走肉的女人 女人们几乎都衣不蔽体,披头散发,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石楠花气味,恶心得让人反胃。 “穿上衣服,去一楼!” 阮七七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说完就下楼了。 这些女人早被折磨得跟活死人一样,眼睛黯淡无光,麻木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但阮七七三人的到来,还是唤醒了她们残存的一点点理智。 “大姐,要不要下楼?” 几十个女人穿上衣服,战战兢兢地聚在走廊上,不敢下楼。 她们已经不指望有人来救了,还以为阮七七他们也是帮派,来抢陈雄的地盘。 现在她们只希望,赢的这个帮派比陈雄稍稍好一点,能让她们每个月休息一天。 被叫大姐的女人,大约二十四五,相貌清秀,眉眼坚毅,她不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但是在这儿待时间最长的,比她早来的人都死了。 “先下楼吧。” 大姐叹了口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反正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只能乖乖听话,才能多活几天。 “怎么还不下来?” 楼下的夏桃等得不耐烦,准备上楼催。 “急什么,多给她们一点时间!” 阮七七白了眼,刚刚看到这些女人,一个个像死尸一样躺着,任由那些恶心男人为所欲为,她便知道这些人已经被折磨成行尸走肉了。 对可怜人,她的耐心还是足够的。 几分钟后,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期期艾艾地下楼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姐,其他人都畏畏缩缩地跟着。 “都到了?” 阮七七大声问。 她数了下,总共36个人。 “还有三个,她们生病了。”大姐赶紧回答。 看到大厅里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看她们的眼神很正常,没有鄙夷,也没有高高在上,她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她们真的等到了救星? “能走吗?” 阮七七又问。 “有一个走不了,但我们能抬。” 大姐回答得很急,担心阮七七会撇下十七。 十七烧了好几天,一直褪不下去,她们没有药,也不敢问看守的人要药,怕这些人把十七拉去活埋。 所以每次排到十七的班,她们就轮流顶替,幸好那些人没细检查,蒙混了一个星期,可如果再不去医院,十七依然活不了。 阮七七去三楼看了三个病人,挤在一间狭窄潮热的房间里,摆了四张上下铺,剩余的空间连转身都难。 十七的情况最糟,温度高得烫手,已经人事不知了。 另两个的情况稍好一些,能自己走动,但也不是太妙,阮七七看出她们都感染了脏病,得及时送医。 “大姐,廿九姐姐刚刚跑出去了,不知道她……” 有个年轻女人哭着说,她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清瘦的脸憔悴不堪。 有几个年轻些的女孩变了脸色,眼睛红了,低下头轻声啜泣。 其他女人神色麻木,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解脱了也好,省得活着受苦!” 大姐轻叹了口气,露出苦笑。 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魔窟,根本逃不掉的,以前她排名是45,亲眼看到那些受不了折磨的女人,想翻墙逃出去,结果被那些人抓回来,变本加厉地折磨,没几天就死了。 然后埋进厂房后面的林子里,一条人命没了,根本没人关心,她们的命比蚂蚁还贱。 “你们说的廿九,是她吗?” 阮七七指了指角落里晕死过去的女人,身上还披着她的风衣,是被夏桃打晕的。 夏桃想抬她进来,但这女人大概应激了,谁都不让碰,无奈,夏桃只能给她一掌劈晕,再抬进来。 “没死,廿九姐姐还活着!” 年轻女孩跑过去,在廿九的鼻下探了探,顿时喜极而泣。 其他女人的眼神都不敢相信,纷纷跑过去试探廿九的鼻息,果然活着,她们麻木的表情变成了喜悦,彼此抱着哭泣。 大厅里哭声一片,夏桃最讨厌的就是哭声,比鸭子叫还烦人,她撇了撇嘴,出去清静了。 陆野打电话回来了,打给莫劲松的。 这里的女人得有人接手,警察肯定不行,他们比土匪还凶,这些女人交给他们,等于是冒跳进另一个火坑。 阮七七想到了莫劲松,这种事最好让公家来办。 “莫狐狸说,先送她们去医院,明天会有人来交接!” 陆野背对着那些女人,从进屋后,他看都没看她们,免得引起这些女人的恐慌。 他这样做,确实让这些女人安心了不少,身体也放松了些。 厂房里有一辆面包车,一趟能戴十个,陆野分四趟,将这些女人送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公立医院要查身份证,这些女人都是黑户,被查出来都得遣返回去。 阮七七交了一大笔钱,从那个暗窑的保险箱里拿的,有三十几万,足够她们的医药费了。 至于那几个打手,阮七七也没弄死,全都卸了四肢,关在暗窑里的小黑屋里,日后还有大用处。 夏桃去外面买了几十份糯米汤圆,老板嘴都合不拢了,带着伙计亲自送货上门。 “先吃东西,吃完了我有话问你们。” 阮七七给每人分了一份汤圆。 这些人都瘦得像骨头架子一样,气色也很差,显然平时根本吃不饱。 女人们闻到汤圆的甜香味,眼睛都亮了不少,嘴里的口水也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出来。 她们冒着风险来这边,为的就是能填饱肚子,多赚些钱寄给家里,让家里人也都能吃饱饭,可事实却是,她们被骗来后,一顿饱饭都没吃过,要是接的客人数量达不到要求,还会被罚饿肚子。 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还不如留在老家过苦日子,至少清清白白做人啊。 吃着汤圆的女人们,想到了家里的亲人们,不由泪流满面,苦咸的泪水,混合着甜糯的汤圆吃了进去,心里百味杂陈。 吃完汤圆后,除了病得最重的十七,其他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们想回老家吗?” 阮七七问。 大家都变了脸色,有人小声问:“回去了会不会挨批?” 她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再回去只怕要被送去农场改造,她们不敢回。 阮七七没吭声,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她就算长八只手,也管不了那么多。 “同志,我知道您是好人,能让我们留下来吗?我们能吃苦,只要别再让我们做见不得人的暗门子,不管干啥都行,求您好人做到底,帮帮我们吧!” 大姐突然跪了下来,头磕得咚咚响,其他女人愣了几秒,也都跪下来磕头。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月黑风高,宜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同志,求你们帮帮我们,我们今生报答不了,来世当牛做马报答!” “我们天天给你们祈祷,祝你们长命百岁,事事顺利!” …… 这些女人就像不知道疼一样,每一下都磕得特别用力。 她们本已经认命,在绝望的深渊里等待死亡,可阮七七他们的到来,就像一道射进深渊的阳光,照亮了她们的心,让她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也是她们唯一的希望,这次错过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女人们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得特别紧。 “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阮七七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怎么安排她们,而且明天莫劲松的人会过来,听听那人的意见。 将这些女人安顿好,阮七七他们也回了酒店,满崽和崽崽都睡在沙发上,麻麻酱躺在沙发下睡,听到门口的动静,耳朵支了下,又耷拉下去了,继续做美梦。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赶去了医院,陆野和夏桃各有任务。 陆野去陈雄的场子里闹事,夏桃则去教训那几个警察。 莫劲松派来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身材瘦弱,还戴着眼镜,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 男人先自我介绍,是社会救助署的,叫经涛。 经涛还带了个面相亲和的女助理,四十来岁,说话细声细气,而且普通话很好,这一点让阮七七加了不少印象分。 “阮夫人好,这是我助理阿梅,那四十位受害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经涛办事风格也很爽利,直接进入了主题。 “都不是太好,有几个非常严重,而且需要心理干预。” 阮七七简单地说了那些女人的情况,不过她也不是太了解,便叫来了大姐,让她和经涛说。 “能问你的姓名吗?” 经涛声音放柔了不少。 大姐神情变得迷茫,她在久远的记忆里,终于找回了自己,她低声道:“我叫史红妹,22岁,来这边两年了。” 她还说了自己的老家,在粤省的偏远山区,穷得叮当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要吃番薯,还吃不饱。 “我不想一直待在山里过苦日子,和城里来的知青处了对象,可他骗了我的身子,不声不响地回城了,我名声坏了,在老家嫁不出去,家里人受我连累,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便跳了海。” 说起自己的不堪往事,史红妹的语气很平静,一丝起伏都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她自嘲地笑了下,继续说道:“人贱命大,我绑了石头跳的,可我没死成,海浪将我冲到了隔壁县,老家都以为我死了,还给我修了坟,我回不去了,便想着渡海来这儿赚钱,我能吃苦,也有力气,可那个蛇头骗了我,把我卖进了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史红妹终于不再平静,掩面哭泣。 她本打算在这边赚够钱带回去,给家里修新房,让爹娘在村里挺直背。 因为她,爹娘在村里失了颜面,背都挺不直了,她想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撑起爹娘压垮的背脊。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该死的蛇头毁了,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还有脸回去啊! 阮七七他们都没劝,史红妹压抑了这么久,需要痛快地哭一场,才能释放她内心的悲伤和痛楚。 阿梅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史红妹没接,她这么脏的人,不配用这么干净的手帕。 “脏了洗洗就干净了,擦擦眼泪!” 阿梅看出了她的心思,温柔地劝着。 “有些脏洗不干净的。” 史红妹还是没接,她的脏洗不干净,骨头都脏了,就算死了都会带进棺材。 “脏的是那些欺负你的坏人,你不脏,你是干净的受害者。” 阿梅凑近了些,给她擦眼泪,还柔声细语地安慰。 她说话像是家乡宁静的小河淌过的声音,淙淙的流水声,就像回春水一般,瞬间让飘浮在空中的人,生出了根,牢牢地扎在土地上,不会再彷徨迷茫了。 阮七七欣赏地看向阿梅,长相很普通,身材也不好,外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发福的中年妇女,可她却拥有神奇的魔力,像大地之母一样,让深渊里的人看到希望,有力量爬出来。 “可世人骂的都是女人,不会骂那些坏人。” 史红妹神色嘲讽,自古以来,世人都只骂伎女,没人骂嫖客。 “不要在意那些人,你活给自己看,等你强大了,站在高处,下面的那些人,就看不到你身上的伤疤了,他们只会仰慕你,嫉妒你,巴结你。” 阿梅说了一番极精彩的话,每个字都能让人滋生出力量,勇敢地和这个世界对抗。 史红妹的眼睛亮了不少,死去的心,也因为这些话长出了新芽。 “我们可以帮你们,但关键得靠你们自强,否则谁帮都没用。”阮七七适时说道。 史红妹眼睛越来越亮,她想出人头地,想让老家的人刮目相看,还想衣锦还乡,阮七七和阿梅的话,给了她希望。 或许她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呢! 她很配合地说了其他女人的情况,不过她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都以来的顺序命名,我以前是45号,现在是大姐,我前面的44个人,都埋进了后面的林子里。” 史红妹说的话,让经涛和阿梅都变了脸色,陈雄简直毫无人性,胆大妄为之极! 阮七七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陈雄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今晚就拿他开刀! 史红妹她们的身体都不太好,需要在医院治疗,经涛和阿梅都挺负责,阮七七将医院交给他们,晚上她要去干大事。 今晚的云乌沉沉的,月黑风高,宜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依然是三人行,阮七七两口子,加上死皮赖脸跟来的夏桃,他们到了陈雄家,正和小情人在翻云覆雨。 前些天陈雄还胆战心惊,出行都有保镖跟随,连小情人都没布施雨露,但啥事都没发生,他便放松警惕了,觉得自己把那些人想得太厉害了,香江是他的地盘,他就是地头蛇,再厉害的龙,到了他这也得盘着。 【三更完成啦,明天继续,晚安】 第三百七十九章 阮七七改行当导演,夏桃想当教育部长 “雄哥,你好厉害!” 女人的叫声和表情都特别浮夸,但还是把陈雄哄得心花怒放,就连屋子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阮七七他们走的是正门,替天行道是正气浩然的事,必须走正门。 别墅里有五六个陈雄的手下,半夜三更都犯困了,夏桃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伏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为什么不弄死?” 夏桃很不满,都是些该死的臭男人,活着就是浪费地球资源,死了当肥料还能做贡献。 “留着有用处,一会儿请你看好戏!” 阮七七早想好了对付陈雄这帮人的办法。 夏桃被勾起了兴趣,便手下留情,留下了这几个人的命。 卧室他们也是正儿八经走的正门,陈雄沉浸式地布施雨露,又或许是对手下的能力非常信任,警惕性几乎降为零,毫无察觉。 “50分!” 阮七七扒着门框看了会儿戏,给出了差评,对陈雄将来扮演的角色也有了定位。 “我能打几分?” 陆野扒着另一边门框,只看了几秒就没兴趣了,兴致勃勃地问起了自己的分数。 “一百分!” 阮七七给了他最高分,陆野被哄得眉开眼笑。 “男丑女贱,全都弄死算了!” 夏桃慢了一步,没门框可扒,又不想挤在他们中间,便索性走进去,站在床边直愣愣地看,看着看着就火了,还起了杀心。 蚯蚓拱洞都比这好看,不弄死都对不起她的眼睛。 “谁?” 陈雄终于从沉浸式体验中惊醒过来,反应也不算慢,一把抓住还在浮夸表演的小情人,挡在身前,另一只手则去拿枕头下的熗。 但夏桃比他更快,直接一脚踢在他太阳穴上,哼都没哼就晕死过去。 “不……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 小情人紧紧闭着眼睛,头也不敢抬,哭着求饶。 “滚!” 夏桃冷喝了声,小情人没反应过来,还在哭。 “再不滚弄死你!” 夏桃的声音多了些火药味,哭她娘的坟啊,烦死了! 小情人终于反应过来,她吓得衣服都忘了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得特别快,怕跑慢一步那些人反悔,她就没命了。 跑到楼下时,几件衣服从窗口扔了出来,落在她的头上,都是她的衣服。 小情人愣了几秒,抬头看了看窗,开始穿衣服,这回她不慌了,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不会杀她。 “又蠢又磨叽,演技还那么差,难怪红不了。” 夏桃在窗口看了会儿,给了小情人差评。 “红了也没用,依然是他们桌上的菜。” 阮七七嘲讽了句,七八十年代香江很多当红明星,依然反抗不了帮派,被他们为所欲为。 “我要是当教育部长,就规定女人从三岁必须习武,看谁还敢把女人当菜!” 夏桃冷哼了声,全都练成功夫高手,男人就是女人桌上的菜了,煎煮烩蒸炸,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加油吧,少年!” 阮七七在她肩上拍了拍,给予鼓励。 夏桃眼睛亮了,刚刚那些话是她气头上说的,但被阮七七这么一鼓励,她反而心动了。 老祖宗都说英雄不论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为什么不能当教育部长? 回去后打听打听,当教育部长的程序都有些啥,要是不用费脑子,她就去体验一下。 陆野和夏桃将陈雄和手下带去那处暗窑,阮七七留下来开保险箱,里面有不少现金,还有名表和珠宝,她全都不客气地拿下。 地下室里还有个小型军火库,也进了她的空间,除此之外,还有几袋子面粉,也被她收了。 阮七七打算把这些卖去米国,当年鸦片战争的子弹还在飞呢,全都还回去。 既能报仇,还能赚钱,只有她这么绝顶聪明的天才,才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 别墅里的电器和家具都是新的,都是高档货,她也没放过。 原本富丽堂皇的别墅,经过阮七七的一番扫荡,差一点变回了出厂模式,就连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被她拆了。 收获颇丰的阮七七心情很好,所以她准备给陈雄那几人,喂最好的药,一颗要好几块呢。 “接下来干啥?” 夏桃等得不耐烦了,好戏到现在都没看上。 “急什么,你们打光,我来拍!” 阮七七给他们分派了工作,准备拍一集精彩的动物世界凶猛大片,香江现在还没这么重口味的,她这个绝对卖座。 夏桃眼睛嗖地亮了,这个大戏她喜欢。 陈雄他们都醒了,看到那些熟悉的道具,他们的头皮阵阵发麻。 义帮也有电影公司,拍了不少动作片,女演员都是被他们强逼的,有时候他们帮派的兄弟,还会去过过戏瘾。 “我是义帮的陈雄,你们是哪边的?” 陈雄到底是老大,很快冷静下来,想搞清楚他们的来历。 直到现在,他都以为阮七七他们是来抢地盘的其他势力。 阮七七没理他,示意陆野给他们扒衣服。 “南街那的夜总会和赌场,给你们!” 陈雄忍痛拿出好处,但阮七七无动于衷,陆野的动作也没停,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 这幕场景有似曾相识感,因为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欺辱女人的。 “再加一家夜总会,和你们老大说,万事好商量!” 陈雄又加了筹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他可以再抢回来。 “商量你玛,来吧!” 陆野用力一扯,陈雄变成了光毛猪,全身凉叟叟的。 其他人也都一样,老大和手下从来没这么坦诚相见过。 阮七七拿出一大瓶药,每人喂了三粒,是这场戏最大的成本投入。 “叫啊,使劲叫,刚刚不是叫得很大声吗,不会叫了?” 阮七七对他们的表演很不满意,一点激情都没有,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了一袋子蛇,每条都有一米多长,水灵灵肥嘟嘟的,特别可爱。 有了群众演员的加入,陈雄他们演得特别卖力,加上暗窑里原来的打手,总共十二个人,激情四射,劲爆十足。 夏桃看得津津有味,对这场大戏打了十分,还提出了宝贵的建议:“要不我去抓几条公狗来?” “先看这一集的反响,赚钱就拍第二季,给狗加戏!” 阮七七同意了,但要等市场反馈,她不干赔本生意。 第三百八十章 砸错了场子,苦主找上门 “第二季要是还赚钱,给驴,马,牛都加戏,多加几个演员!” 在对付男人上,夏桃的格局向来很大,比太平洋还大。 “演员你找。” 阮七七无所谓,也不怕陈雄他们吃不吃得消,反正死了就死了,用不着赔钱。 “包在我身上!” 夏桃满口应下,还打算着去山上抓头野猪来参演,不能厚此薄彼,牛马驴狗都有戏,野猪要是不给加戏,它会伤心的。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陈雄和他的手下们,听着这些虎狼之词,吓得瑟瑟发抖,身体也更疼了。 他们就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了,这两个女人比他们更恶,根本不是人啊! “我手上还有十斤面粉,都给你们,放了我们吧!” 陈雄卑微地乞求,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可他还不肯认输,只要他能活下来,就一定能把给出去的东西抢回来。 “啪” 一骨鞭抽了过来,陈雄痛得闷哼了声,本就破破烂烂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现在他的上半身也快碎了。 “之前怎么不交待?居然还敢私藏十斤面粉,是不是想现在就让公狗加戏?” 阮七七又抽了几鞭子,对陈雄凄惨的伤毫不在意,死了就死了,还有十一个人呢。 演员要是不够,就再去找,香江虽然只有屁股大,恶人可不少。 “不要……我全都说……” 陈雄连叫疼的力气都没了,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流失,他现在需要止血药,还要消炎药,否则他会死的。 当了几年老大的陈雄,过惯了好日子,当年敢砍敢杀的拼劲,早在左拥右抱大鱼大肉的好日子里渐渐流失了。 现在的他比谁都怕死,所以他不敢再隐瞒,全都交待了。 除了十斤面粉外,还有些武器和金条,以及现金,交待完的陈雄,得到了止血药的奖励。 其他人也都给了药,再给了些清水和食物,便重新关了起来。 这些人拍片蛮有看头,万一刚刚拍的片子卖座呢,肯定还得让原班人马再拍第二季,至少得让他们活到市场反馈的时候。 陈雄没想到,他全都交待了,还是不肯放他,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回到酒店时夜已经深了,崽崽他们都睡得很沉,阮七七也准备洗洗睡了。 陆野刷牙刷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没干,随便洗了下就要出门。 “陈雄的场子今天还没去闹,我去打个卡就回来,七七你先睡。” 陆野换了衣服,急匆匆地出门了。 隔壁睡不着的夏桃,听到动静也跟出去了,她可是最喜欢搞事的。 这天晚上,城里一家生意兴隆的夜总会,莫名其妙被人砸了场子,客人吓得逃跑,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也被打伤了几个。 “老子今天把话摞在这儿,你们这破夜总会,只要开一日,老子就来砸一次,不信走着瞧!” 陆野放下了狠话,说完,他几个纵跳,飞起来就是一脚,将闪闪发光的夜总会招牌给踹了。 “咣” 华丽的招牌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陆野口气特别张狂,眼神轻蔑,似乎是在看一群蝼蚁,捏死一只蝼蚁不费吹灰之力。 夏桃只是慢了一步,这种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就被陆野抢走了,气得她用力踩了一脚,本就摔得四分五裂的灯箱,终于被碎尸万段了。 但她还是不解气,于是,她盯上了夜总会的大门,助跑了几步,也飞起来一踹,大门轰然倒地。 “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夏桃高冷地放下狠话,看到夜总会的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她心里终于平衡了,趾高气昂地离开。 夜总会的负责人是个花臂大汉,等陆野他们走了后,花臂大汉立刻给老大打电话:“淦哥,有人来砸场子,大门和招牌都砸了,还说以后开一天门,就来砸一次,是一对狗男女,太他玛嚣张了!” “最近帮里的兄弟们是不是又去抢地盘了?”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粗,也是个花臂大汉。 “绝对没有,你说过要暂停一段时间,我们都管着下面的兄弟,不会乱来的!” “没有就好,我去查查那对狗男女的来头,正好你很久没休息了,好好休息几天。” 老大不让手下轻举妄动,就算混帮派,也不能靠蛮劲打打杀杀,得动脑子,要以最小的投入,赚到最大的回报。 他们说的那对狗男女,已经回到了酒店,阮七七已经睡了,陆野蹑手蹑脚地洗漱好,先去亲了亲崽崽,再上床搂着媳妇,很快就睡着了。 阮七七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懒得起来,躺着假寐。 陆野也醒了,两人都懒得起,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 “昨晚砸的哪?” “南街那边的夜总会,砸了个稀巴烂!” “干得好!” 阮七七夸了句,又有点犯迷糊了,准备再眯会儿。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阮夫人,我是淦德发!” 男人声音虽然粗,但挺懂礼,说话文质彬彬的。 “淦德发是哪个?” 阮七七有点懵,这名字听着怪生的。 “另一个帮派的老大,规模比义帮小一点,不过在香江也算是大帮派。”陆野解释。 这些天他在城里四处活动,这边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阮夫人,打扰了,我确实有要紧事,还请开下门!” 门口的淦德发提高了声音,大有不开门就要叫到底的架势。 满崽去开了门。 “阮夫……阮先生,早上好!” 淦德发看清满崽的模样,立刻改口,他长得五大三粗,比旷野还粗犷,可说话文绉绉的,还西装革履,只是他的面相太凶了,穿着西装也不像是正经人。 满崽请他进屋坐,还给他泡了茶。 阮七七和陆野都起来了,洗漱好后,去见了淦德发。 “阮夫人好,我是淦德发!” 淦德发的礼数挺多,起身自我介绍。 “淦姓?是不是干你良的那个干?” 阮七七脱口而出,这个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操同志,不会往上数一百年,都是一家人吧? 【还有一更要迟点,今天出去玩,回来得迟,你们明天再看这一更,我去写出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一个爱读史书和语录的帮派大哥 淦德发愣了下,凶狠的脸上顿时杀气腾腾,但很快就消散,变成了之前的模样,虽然还是凶狠,但没了杀气。 陆野悄悄放下了手,另一只手上捧着杯麦乳精,给亲亲媳妇冲的。 “不是干你大爷的干,是有水有金的淦。” 淦德发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自己的姓,还微微笑了下,只不过他笑的时候,脸上又充满了杀气。 他应该知道,所以表情管理还不错,不管发愣,还是微笑,都只是三秒,立刻变成面无表情。 因为这才是他看起来最善良的表情。 “三点水加金?” 阮七七反问,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姓呢。 “对,这个姓是匈奴单于的后代,阮夫人听说过匈奴人吗?建立马上帝国的那个伟大民族,是我的老祖宗!” 淦德发的语气和神情都特别骄傲,很以自己的姓为荣。 “知道,被汉武帝打得落花流水,东逃西窜的那个。” 阮七七接得很快,这段历史她可太知道了,因为那个比烟花更绚烂的少年将军霍去病,她特意了解过,甚至还幻想带着神药穿越回去,救下霍去病呢。 淦德发脸上的自豪瞬间凝滞了,他弱弱道:“打仗胜败很正常,也没东逃西窜。” “欧洲的匈牙利知道不?和你一个祖宗!” 阮七七很认真地给他科普,匈奴惨败后,一部分归属汉朝,后来演变成蒙古族,另一部分西逃去欧洲,建立了匈牙利,这是经过历史考据证实了的。 “真的?” 淦德发半信半疑,他还能和匈牙利攀上亲戚? “当然是真的,你大清早地来干啥?” 陆野不耐烦了,大清早地吵他和七七睡觉,进屋后说一堆废话,谁管你老祖宗是哪个,他的老祖宗还是黄帝呢,他骄傲了没? “是这么个事,昨晚上我的夜总会让你们砸了,还放下话,不让我的人开店营业,开一日就砸一日,店里新做的灯牌的大门,也给砸得稀巴烂,修都修不好,我花了一万块做的。” 淦德发凶巴巴的脸变得很委屈,他朝陆野瞄了眼,小声问:“我就是想来请教,是不是我手下的弟兄不长眼,冒犯了二位,如果是这样,我替弟兄向二位赔罪。” 他昨晚知道场子被砸后,就连夜调查,很快查到了阮七七这儿。 自从吴元志死了后,阮七七就对外宣称找到了丈夫,陆野从暗处转到明处,来算卦的阔太们都见过他,还夸他们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呢。 所以,淦德发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到了,不过他以为昨晚上砸场子的女人是阮七七。 陆野和阮七七面面相觑,脑子里同时浮上个问号—— 砸错场子了? “你家的夜总会是在南街?” 阮七七问。 淦德发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南街那家,是他们帮里生意最兴隆的夜总会,这对狗男女可真会挑场子。 “你和陈雄一伙的?” 陆野眼里又射出杀气,果然是一丘之貉,该杀! “当然不是,我和陈雄不共戴天!” 淦德发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地表明了立场。 陈雄逼良为娼,还卖面粉,是他最不耻的行为,他怎么会和这种不讲江湖道义的人一伙,这是在赤果果地侮辱他! “那你怎么和陈雄合伙开夜总会,你们就是一伙的!” 陆野不信,咬定他们是一伙的。 “我的夜总会开在陈雄的对面啊,就是为了抢他生意的,全香江的人都知道,我和陈雄不对付,我没骗你们!” 淦德发也听出了不对劲,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弱弱地问:“是不是你们砸错了?” 本来要去砸陈雄的场子,结果砸到他家了? 陆野表情僵住了,看似很平静,实则慌了,他仔细回想了下,昨晚砸的是哪边的夜总会来着?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直接从窗子翻出去,在隔壁阳台大叫:“赶紧滚过来!” 他就知道小鬼子不靠谱,昨晚是夏桃先进的门,他跟在后面,这癫婆先动手,他才动手,千错万错都是这癫婆的错。 “滚你玛啊,老子给你脸了?” 披头散发的夏桃,骂骂咧咧地翻窗进来了,她穿着白色睡裙,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遮住了整张脸,四脚并用地翻过窗子,阴森森地爬了进来。 和贞子从电视框里爬出来的场景,不能说一模一样,几乎是毫无差别。 “你们还养小鬼?” 淦德发害怕极了,声音都打起了颤。 “她是人,你摸摸看,是热的!” 阮七七很好心地拽过夏桃,让淦德发摸手手,砸错了人家的场子,她心里怪过意不去,要是再吓到人家,她会更自责的。 “冰……冰的。” 淦德发摸了下,比冰箱还冷,吓得他如电一般缩了回来,壮硕的身体委屈地往后挪,他最怕阿飘了。 “淦!” 夏桃气得大骂,这是她新学的粗话,简洁明了,大气磅礴,比八噶好。 “哎!” 淦德发更委屈了,连名字都不叫,这个鬼太凶了。 “你昨晚砸的是人家的夜总会,大门要一万块,你赔!” 陆野耍了个心眼,没说灯牌。 夏桃恍惚了下,砸错了? 她复盘了下昨晚,模糊地记得对面街上,好像是有一家夜总会,门口还站了几个妖艳的女人招揽生意。 “我赔!” 夏桃敢做敢认,错了就赔钱,她也没怀疑陆野骗人,不过才一万块,她最近摸尸赚了不少,小钱。 “大门五千,灯牌五千,加一起一万。” 淦德发赶紧说明,他不吃亏,也不想赚人便宜。 陆野没好气地瞪了眼,然后收获了夏桃阴森森的白眼,她掏出五千块,爽快地递给了淦德发。 阮七七也出了五千块。 淦德发来之前,是作好恶战一场的打算的,没想到会解决得这么轻松,他想了想,好奇地问:“你们和陈雄有仇?” 语录上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应该结交啊。 没错,淦德发身为帮派大哥,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尤其是史书和语录,每天都要看一看。 “替天行道而已,你和陈雄有什么仇?”阮七七也挺好奇。 她对淦德发这人产生了一点兴趣,举止行事一点都不像帮派人,反而像卖保险的。 “只是看不惯而已,他逼良为娼,还卖面粉。”淦德发如实回答。 “你不也开夜总会?” 阮七七反驳,阿大别笑阿二了。 “我下面的小姐,都是自愿的,而且我会带她们定期体检,每个月还有月经假,做够五年后,可以给自己赎身。” 淦德发为自己申辩,他不卖面粉,赚钱少了一大半,夜总会肯定得开,但他肯定不会强迫妇女。 陆野在阮七七耳边说:“是真的,道上的人叫他傻佬。” 阮七七立刻心生敬意,这叫盗亦有道,身在江湖心有仁义,是个好同志。 昨晚拍的片子,她正愁找不到人合作,这不就送上门了嘛。 “傻……淦先生,想不想赚大钱?无本生意哦!”阮七七诱哄地问。 “我不卖面粉的。” 淦德发使劲摇头,表情很严肃。 “不是面粉,你能找到剪片子的人吧,这些东西拿去,尽快剪出来投入市场,赚的钱我们五五分,以后的第二季,第三第四第五季都这样分!” 阮七七拿出昨晚拍的胶卷,塞到淦德发的手上。 淦德发就这么懵懵懂懂地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盒胶卷。 “老大,怎么样了?” 楼下等候的小弟们,看到他一拥而上。 老大让他们在楼下等,听他发信号,然后冲上去干仗,但他们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信号,等得好无聊。 “阿良,你去找个会剪片子的人来!” 淦德发带着其他兄弟回去了,这天晚上,他和几个信任的手下,还有剪片子的人才,熬了个通宵,终于看到了成片。 “淦……淦淦淦哥,这……这是陈雄吧?” 手下和淦德发的表情都僵住了,嘴张得能吞下鹅蛋,片子里那个凄凄惨惨的男人,怎么那么像阿雄? 【昨晚睡着了,早上起来写的,这一章两千六啦,写完我去看天涯海角,三亚的海真的很美,但是消费有点高,但还是很值得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