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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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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于他们的感受来说,[魔]就像一座始终要突破、攀升的高耸而独妙的绝崖。他们又忍不住想要挑·战!因为有挑战,才具备超越的可能。对他们这等级数已几是人间强者的高手来说,很难得有武道的再突破、再飞升。

    而[魔]绝对是一个提升的好机会!

    因为,他太强。

    遇强,则强!

    他们只要能熬过[魔]的攻击,他们就能获得全面性的武艺拔飞。当然,前提是他们的联手,必须能挡得下[魔]的攻击。而他们能吗?──想到这一点,四人只有苦笑。

    连淡逸如仙的梦殇情,亦一起苦笑起来。

    四人互看几眼后,各自于对方眸底,掘出笑意,不由齐地发笑。

    梦幽音虽不明白,《侠帖》四大高手的笑,是什么样的性质的笑,但她却也笑了。她笑,生存的笑。她为他们的生命依旧存在,而笑。

    欢欣而愉悦的笑!

    曦色全面降临。

    一缕缕光晕透天而下,世界在笑声里,披露全象。

    五人齐齐抬头望向,天际涵抚一切的光辉灿绚。

    破开山幕与暗魔的烈射日照,瞬息间,流满整片天空。

    一夜逝。

    一日生。

    五人的心臆,塞满着对天地无边幻化的曼妙感动。

    片刻后──

    梦殇情抹去镂于心口里的悸动,静然道:“【炫岚堡】事已了,亦到殇情该离去的时刻。”

    四人不语地看着梦殇情。

    云飘为梦殇情不沾人间烟火的超脱风范,而心折、不舍。

    月心瞳则是依恋着她梦姊姊的千秋风华。

    梦幽音与梦殇情最是相亲,两行清泪,缓缓沾湿秀颊。

    铁毅却是没有表情。因为,他太清楚,她的行事风格。她一定会走!

    来是偶然,去是必然。

    缘在,人来;缘灭,人去。

    这之间看似无情,实为自然的生命定则。那正是梦殇情为道唯一的守心自律。

    梦殇情轻轻的拈去,梦幽音的泪。她柔声道:“幽音,不用伤心。生死别离,一直是很自然的事。不用太过忧怀,好吗?”

    梦幽音点点头,用手势表达,“我只是现在凄然而已。幽音只是享受着现在。幽音只是想于每一个当下,活·着·每·一·个·当·下·的·自·己。”梦幽音比出全不符她年纪的超然思想。

    梦殇情没有译出梦幽音的话。她温然一笑后,对着梦幽音道:“你悟性奇高!将来成就,或者不在殇情之下。活·于·每·一·个·当·下,正是道·的·开·始。很棒的点悟!记住了,五年之后,与铁毅铁大哥来一趟‘幽然谷’,好吗?”

    梦幽音坚决地点点头。

    “好!那么,世间所有,亦就不在、不再于殇情的心界内了。殇情走了,诸位珍重!”梦殇情向四人点点头,飘然离去。

    铁毅的心,一阵搅动。她真的走了。她真的还是走了!她真的如云如岚般氤氲而去,不带任何一丝人间情念的走。她终于还是走了!唉…他黯然。铁一样的黯然、山一样的黯然、影一样的黯然──

    情·字·唯·一·啊!

    目送梦殇情离去后,四人对看了一眼,亦离开【炫岚堡】。

    于是,这一夜,成了最令人绮想翩翩的一页传奇。

    一页绝·对的传·奇!

    一页关于[铁·云]、“香”、“幽”、[魔]、[侠]、[四妖]、[夜枭]等强者传奇!

    不朽之传奇!【后记】。走出寂静,迈入喧哗

    是这么样的吧…我想。人是不是总有那么样的一个时刻,得去“放弃”抑或“牺牲”掉自己的某些部份,以之“换取”某些更现实层面的利益存在──会有这么样的时刻吗?………我──以创作为追求“存在”之契机的我,是否也到了这样的一个时刻?………《天涯》的唯我、任真,面对着市场的考验,以致于“某种真”似乎难以避免的从我体内溃落着。那样的崩零之失,凄凄然的盘旋于心头。模·糊·的·哀·恸。像是悼念着逝去的青春狂少。这就是“人生”吗?………或者那就是“生命之必须”吧…

    关于《铁云》,我该如何去定位之?已经有了《孤独》、《天涯》的我,该赋予《铁云》怎样的新的路径与风貌?第三个系列作品,我如何能够摆脱《天涯》的强厉文学性质,与及《孤独》关乎生命某种历程的记录和探索──而再度站上某个原点?!………我如何做?如何走?如何飞?………如果《铁云》要成为一个系列──《铁云》的话,它该有怎样的风华与及风采?………《孤独人》第二部【风火篇】的序言,笔者提到梦的飞航。那么,《铁云》是否也能同样拥有飞的可能性以及必然性?………疑问符号般的活跃于心脑之间。

    在出版公司所谓“没有前例”这个大原则下,要与之达成一定的共识,是相当困难的。或者,自己需以“不伤害自己”为前提罢。然而,利益和理想的轇轕,像是孪生体于初生之际的相互分裂。是这样的吗?………“现实”以无可匹挡的姿式与及霾影扑落我来。我似乎只有预备着坠落和沉沦。无可言谕的流逝。………在修订《铁云》的时候,我不禁这么想着。

    于是,我被迫走出寂静。

    于是,我必须迈入喧哗。

    然而,即使陷入再怎么样的喧哗,我都会希望自己心的某个角落,依然保有一片寂静。宛若净土的寂静。那是个人式的隐密之源。谁也不能践踏的圣域。或者是由于青春狂少吧…所以至少还想掌握住自己。

    所以,我决意《铁云》化为一个江湖。

    一个关于爱恋和武侠的江湖。

    恋恋之《铁云》江湖!!!

    89/5/23、25、89/7/3

    二订写成于88,7,18(日);残躯、废念、无力之日也

    三更改起于89,4,20(四);与《孤独人》第二部【风火篇】同为之也

    定稿毕于89,5,25(四);凌晨之际,蒙然而似醒;异怪

    一意起而易前五章名于89,5,27(六);《侠魔恋》书写顺利;再定《恋之歌》

    与魔豆印出之稿同校毕于89,7,3(一);果真累矣

    正文第二集侠·魔·恋

    第一章侠

    月光从窗棂筛下,孤零零的,彷佛异乡游子──一叶血枫飘落岸上一般──一种纯静式的光辉,席卷室内。这是一间书房。淡淡净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必要的生活品物,诸如桌椅、架子之类的。用空旷来形容蔓延于书房被的空气,坦白说,相当的适宜。先天性的适宜。冷凛凛的。沧桑沉淀在这样的空间底。青春走不入。唯独寂寞亘久的充斥着。孤独的化身。

    一个背影,寥寥然地枯坐椅上。彷佛溪边独自垂钓的老翁。岁月在扑杀。风也被某种力量薰染得戚涩非常。宛若残月。霜白。一个人。夜色凄迷。窗外一树孤枝,哀哀而伫;沧桑在其间。

    宇凌心。在书房。沉思中。

    在光影肢体的胶合错体下,他的面目,恍然然,十分模糊。不具象的风景一般。随时都准备从眼界底,流逝殆尽。无止尽的,由视线抽离开来。然而,那一对眸,却异乎鲜明的清澄着。烟雨浩缈中的一缕光火。灿明的庞然愁伤。

    宇凌心右手食指轻轻抚擦鼻梁。拇指微微触撑于脸颊。中、无名指生根般的钉在嘴际。小指悬空。双眉蹙起,纠结一如湖傍的石岩。骄傲而孤单。像是饱览人间风霜的智者。

    “一心,你──终于还是重出江湖了。终于啊…为何要再踏进你所鄙视的丑陋江湖──为什么──是因为我吗?一心啊一心………”宇凌心看着那白霜般的月光,脸上的悲色,愈发凝厚;犹如女人的妆粉。惨白与凄红的组构。

    他凄凄愁愁的低语着。

    雪女在风雪间的低嚎。森冷的忧重。话语被吸入一股流荡于幽暗之间的深河。瞬忽即没。空气棉花一样的,将语声弹散,彷佛一开始就没有发生。密·室的完全结构体。宇凌心深陷其中。

    心的密·室。恋的密·室。自我的密·室。

    他的眉间推挤出更多的迷雾。

    一如层层叠叠的海滔──线条繁复──没有止尽的失速。

    “我究竟该怎么做?………到,底──我该怎么做?………”

    间断的自语,不住的往外扩散。一丝一缕的,解体。融入夜之万花千丛──

    恶是否会因此发酵?!

    就如同[侠]之为[侠],这个江湖,亦只有一个[夫人]!

    [侠]的夫人,才是[夫人]。某种制约一样,武林中,无人敢取易[侠]之封号。而[夫人]自此亦成为宇凌心妻子──本名朱天伶而今易为宇天伶──的专有属号。除她宇天伶之外,天下再无其他的[夫人]。即便是《侠帖》里的“织”兰夫人,亦只是兰夫人,而非[夫人]。普天之下,除却[侠]之妻,再无人可以是[夫人],再无人担当得起这个尊衔。如斯的状况,一方面当然是由于[侠]慈怀大恩遍满天下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她本身的确具备有被供称为[夫人]的心胸与资格。

    宇天伶出身于【朱大家族】,是如今【朱大家族】族长朱殿疼惜异常的掌上千金。【朱大家族】可谓富甲天下,当世第一,拥有最多钱铺、商号、楼栈、船队、盐行………的武林第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