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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吴淞镇的时候正好将近十二点,虽然元旦有诸多店铺开门,但毕竟是小镇,街上也并不拥挤。江从芝随着陈由诗走到一个卖面的小店前,裹着他的厚袄子,穿着刚买的不合脚的厚靴子。

    “张二说这家的牛肉面很好吃。“陈由诗拉开吧台的高脚凳将她扶上去。

    江从芝顺从地点点头。

    这店极小,一个吧台六张椅子,吧台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正围着热气腾腾的锅炉转,见来了客人,立马端了两杯热茶上前招呼:“客人吃点什么?”

    “红烧牛肉面。”陈由诗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说道,然后又转头看着江从芝。

    江从芝点点头:“我也一样。“

    “好叻!两碗红烧肉,日子红红火火,鸿运当头!”那小老头吆喝一声,转身一手煮面,一手下牛肉,娴熟的身法颇有观赏性。

    二人一时无话,只传来吧台另一侧三人的笑闹声。天上突然亮光一闪,噼啪两声传来,黄灿灿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接踵而至的又是几朵,红黄皆有,街上的人纷纷驻足欢呼,映得镇子十分热闹。

    江从芝看得入迷,直到小老头又吆喝两声才回过神。

    “镇上地方小,比不得租界的烟花,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带你看个够。”陈由诗看着她被烟花映得明亮的脸说道。

    她在上海十年有余,又怎么会不晓得这些。近几年上海的几家长三堂子一起组了礼花会,凡到重大节庆都会请堂子里的红倌儿表演,最后再由收到赏银最多的堂子来放烟花,客人们通常为了一起上台,豪掷百元的不在少数。江从芝从回忆里慢慢抽出思绪,回头看了看陈由诗浅浅笑了笑:“我也没那么喜欢,谢谢陈先生了。”

    陈由诗感觉得出她的疏离,想到她这些日子经受不少苦楚,所以也尽量将心里的不快打散。他清清嗓子说:“我救你出来不为其他。我既拉你下了水,自然也有把你拉出来的义务。你要是想回春满阁,我也不拦着你。”

    江从芝听罢愣了愣,她原以为伯曼救她出来便是要绑她在身边做他的暗娼了,毕竟她没有忘上次见面时他说过的话。江从芝看着男人紧抿着嘴的侧脸,心里不由生了些愧疚感:“陈先生大恩,从芝无以为报。“

    陈由诗见她没有提春满阁的事,倒也不逼她。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她莹白的脸上,她身上裹着的黄色毛领衬着锁骨,越发有一种令人忍不住爱怜的冲动。无以为报吗?怎么会无以为报呢?陈由诗移开眼神,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淡淡说道:“你要回春满阁,最好等白李二人离开上海,李知音那里我会交代一二。”

    江从芝对他的示好显然有点无所适从,要是现在行个大礼又有点太过奇怪,可要是不表示什么是否又显得她不懂感恩?就在她纠结时,小老头端了两碗面放在二人身前:“刚出锅的红烧牛肉面叻!”

    江从芝正感恩小老头的救场,下一秒就被那香味吸引了。面条入口筋道爽滑,牛肉色泽红亮,几颗青菜爽脆,汤里的辣子香而不辣,配上几颗熟脆的花生米,嘴里的味蕾一下子全都被打开。看她丝毫没有风度的埋头吃面的样子,陈由诗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这辣子是四川来的,偏香不辣,要是想要再辣一些,我这有湖南的辣子,客官要试试吗?”小老头见江从芝吃得欢快,一张布满褶子的脸上笑得更欢喜,一边拿出两罐辣子一边问到。

    江从芝还未咽下嘴中食物,两腮鼓鼓,摇摇手说:“谢谢。不用了老板,这个辣正好。”

    “来两碗面汤吧。”陈由诗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小老头应了两声,边盛汤边和陈由诗说话:“客官说话说得真好,要是不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个洋人!”

    陈由诗笑了笑说:“我母亲是研究亚洲文学的,从小接触这些多,所以说得好一些。”

    小老头哎呀一声,把两碗面汤端上桌:“现在都是咱们出去学习,洋人学习咱们的倒是少见,您母亲真是这个!”说罢咧着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陈由诗失笑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又开始吃起了面条。江从芝碗里的汤都见了底,一转头却见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碗里还剩大半碗面,不禁红了脸。陈由诗转头看了看她,她脸色红润了不少,嘴唇许是因为辣子红肿了起来,鼻尖因为热气染得红红的,配上大大的眼睛,活像一只小兔子。

    “还要一碗吗?“陈由诗问她。

    江从芝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摇摇头:“吃饱了。”

    陈由诗摸出一元放在桌上,偏头和江从芝说:“不知道李济多久会派人来寻,此地离他宅子不远,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找您七角。”小老头摸出纸币递过去。

    “不用找了,收着吧。”陈由诗淡淡点点头,在小老头一连串吆喝出的吉祥话里搂着她回到了车上。

    从这里回去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路程,陈由诗回了车上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直到手肘被人拽住轻轻摇了摇。他睁开眼,女人皱着眉,眼里满含羞怯之色,见他醒来,她又轻唤一声“陈先生”。

    “怎么了?”陈由诗看着她眼里的闪躲和羞意问道。

    “我…刚刚喝汤…喝多了…”她声音细若蚊蝇。

    陈由诗看她捂着肚子焦急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勾了勾。但看附近漆黑一片尽是树林,偶有来往车辆,哪有让她如厕的地方?”张二,还要开多久才到?”

    “还有一个小时,再开二十分钟就能到下一个镇子。”张二回道。

    江从芝面露难色:“二十分钟…不成…”别说二十分钟了,就是五分钟也不成。要不是车内昏暗,他定能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根。

    陈由诗看着她死命夹着的腿,吩咐张二停在路边,带着她下了车。

    可在路边方便她也是头一次,车灯亮闪闪的,把这一片照得如白日一般。“陈先生…我…再到里面去一点。”女人声音急促又小心,还带着几分羞恼,陈由诗禁不住,低低笑了几声:“好。”

    江从芝被羞得没脸,往树丛里急跑两步,又见陈由诗后脚就跟上来,急忙嗔道:“陈先生别再跟上来了。”

    陈由诗挑眉说:“不行,要是你又被抓走了如何是好?“

    江从芝看了看黑漆漆的树林,心里也开始犯了怵:“那…那…”

    “把腰带解开,我们都牵着一头,你要是有事我也知道。”陈由诗看了看她身上的外套。

    江从芝也觉得是个好办法,二话不说将外套都一并脱给了他,牵着那腰带就往灌木丛里跑了几步。

    陈由诗一手牵着腰带,一手拿着毛领皮衣,皮衣上染着她的馨香,他不禁深呼吸两口。没过一会儿,边听见草里的水声传来,他耳朵热了热,把头转向马路一边。

    女人张嘴叫了他一声:“陈由诗?”

    江从芝从未直呼过他大名,他愣了愣应了一声。然后又传来女人的声音:“你听得到吗?”

    人有三急,许是在急的时候便蠢笨一些。陈由诗憋着笑,回答道:“听不见。”

    那水声停顿了一下,而后更急促地流了出来。夜里昏暗,此时二人离车子又有一段距离,鼻尖充斥着她淡淡的香味,耳边听着不远处哗啦啦的声音,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向那草丛望去,可惜草丛密密,只能隐约看到白花花的臀肉。陈由诗把头转开,压下心里的燥。

    待水声尽了,草丛里又窸窸窣窣一阵声响。“陈先生,我好了。”

    陈由诗转过头一看,女人本就穿着单薄的衣裳,可能刚刚行动太急,衣领散乱,露出一大片锁骨和隐约的乳沟。看着那张含羞带怯的脸,陈由诗眯了眯眼睛,扯了扯手里的腰带示意她上前一些。

    江从芝故作着镇定,迈着小步朝他走过去,可眼睛只敢瞟一瞟他。刚及他身前,就被他一把扯过去。男人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脸颊边,江从芝一时忘记了动作,整个人僵在原地。下一秒嘴唇就被他完全覆盖住,腰间被他一拉,整个人几乎全贴在了他的身上。男人撬开她的牙关,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索取着她的回应。

    江从芝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只好张大了嘴抬高脑袋以求能呼吸多一点空气。陈由诗可不由着她,舌头往里一伸,搭住她的舌将里面的津液搅得啧啧有声,随后舌尖灵活地一卷,又将她的软舌卷住吸弄。江从芝两手只好抓住他的侧腰的衣服受力,嘴里含糊地喊着陈先生。

    空气寒凉,但陈由诗却丝毫不觉得冷,隔着单薄的衬衣,他滚烫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腰,来到胸前画着圈。女人的嘤咛声从齿间溢出,一只手抵住他的前胸,边吃着他的舌头,边囫囵地说:“不要在这里…陈先生…”

    陈由诗有点不满她突然而来的不配合,将她一只手拉住握住自己挺涨的男根:“我想。”

    陈由诗馋她的身子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偏偏是又是在这种树林里。虽然现在已是黑夜,但这种熟悉的雨后的草木味道还是让她不住回想到那个下午。江从芝是想顺着他的,可心里的恐惧感一开了头就没法收住了,她一面被动地回应他的吻一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陈由诗感受到她的不愿意,一手解开裤子,拉着她的手握住他的男根,男根上的脉络划过她的掌心:“帮我弄。”他松开她的嘴,在她唇上浅啄一口,以温柔但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陈由诗是知道要怎样玩弄女人的,男人说罢就俯下身去亲她的耳垂,另一只手隔着她的衬裤搓弄着她的穴口,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江从芝心底的恐惧感在这种挑弄中又逐渐落了下风,情欲渐渐爬满她的脸颊,握着他男根的手也禁不住上下套弄起来。

    就这么一来二去,陈由诗隔着衬裤都感到了她的濡湿,他低声笑笑,中指一用力,穴口就被他插入了一小根指节。江从芝忽然被惊了一下,低呼一声过后又推拒起来:“不要在这里…”

    陈由诗感受到握着他男根的手停了动作,不满地耸了耸腰,手指节也隔着她的衬裤在她穴口刺了刺:“为何?不是已经很湿了吗?”

    江从芝腰不由自主地向上迎了迎,别了别头,小声说道:“我心里…怕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