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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恩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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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如蒙大赦,急忙挺直腰板站了起来,虽说他心中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怎么严重,不过当众对着张瑶下跪还是不能接受的,以后传出去的话对他可不好听。所以,他不理会旁边两个年轻人的怒目圆视,朝着张瑶便走过去,但刚走两步便被几个人挡在前面。

    “让他过来吧,他是我们岛上的贵宾,你们不许无礼。”要说了解李明,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中非张瑶莫属,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便及时出面替他解围了。

    好不容易将项礼膜拜的村民打发走,张瑶带着几个手下同李明一起踏上了回程。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红红的霞光将张瑶的粉脸映得通红,半个多月没见面的两人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拉在众人的后面不停地窃窃私语。

    张瑶最近主要抓的是李明属地的教育工作,这也正好符合她恬静的性格,整天跟孩子们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同李明成亲有两年了,至今她还没有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李明并没有说什么,但在张瑶心中,这始终是个解不开的结,让她面对李明时始终抬不起头来,只有在孩子们目前,才让她的母爱得到一丝发挥。这段时间里她日夜操劳奔波,就是要把李明的那些在教育上的想法尽快落实下去,让他属地的每一个孩子都能上学。

    回到山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在昏黄灯光照射下的山路上,李明紧紧地握着张瑶的小手,虽然他知道,失去武功后的他已经比张瑶相差太远,但看着张瑶那楚楚动人的样子,那柔软的小手,总让他产生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吃过丰盛的晚餐,与手下相关人员通过对讲机沟通了一下前线的情况,李明早早的拥着张瑶进了房间。半天时间的偷闲,让他突然感悟到了另外一种人生。近期来,野心在他的心中已经勃勃升起,让他彻底地沉迷于争霸天下的争斗中去,似乎一时之间,他以前拥有的那种恬静的心态已经失去了,可是,今天这半天,在风光如画的田园中漫步了的半天,让他突然从狂乱的心态中镇定了下来,拥着身边的张瑶,以往的种种全部涌上心头、使他重新认识到家人朋友的重要,也让他为前段时间的野心感到有些汗颜,突然之向,他觉得是不是能够称霸天下已经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让自己周围的人感到愉快、触i1幸福。当然了,这也包括他属下的老百姓,责任心很重的他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百姓,他有信心在统一大唐后让属下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第二天李明起来得很晚,以至于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时,门外已经等了一大堆人。知道李明很久没有回山庄了,所以这些人谁也不想用对讲机打扰他的好梦。

    雨州前线的冷痕遵照李明的指示,已经转为围困守势,开始休整包围圈的营地,准备哲时围困包围圈中剩余的五六万大军了。在这种泥泞的泥地上,防守一方占有莫大的便宜,况且冷痕的部队比对方要多一倍以上,所以,冷痕给李明发来的电报中语气也很轻松。

    任勇所在的泽州就比较苦了一点,蚊虫蛇兽的骚扰让他叫苦不迭,部队为此伤亡很大,作为主要机动力量的游骑兵减员要在三成以上,即使在正常战争中李明的部队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伤亡。任勇此时是进退两难,两天时间,他的部队仅仅前进了八十多里。

    “致电任勇,让他停止追击,大军就地扎营,然后以营地为中心派重装步兵回头清理道路,无论进度有多慢,也要将那个地区的草丛和猛兽清理干净,另外命令高韦和陈浩组织一批民工前往那个地区修建道路,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泽州和林州之间变成通途,至于李皎的部队,料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安全部盯紧点,随时注意他们的动静就行了。”如果是在昨天,李明肯定会不计代价地命令任勇追击上去消灭李皎的残部,但是现在,在他突然产生某种感悟之后,他突然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想法。

    “王文早上来电,他的部队已经全部就位,现在就在平州边境待命,二十万大军随时准备着消灭李清,是不是让他开始出动了,从最近的情况来看,李高那边有点不太好,如果我们出动晚了,恐怕会失去战机,趁着现在李清的八万大军被拖在雨州,平州防守空虚的机会,把李清的后路断掉吧。”等李明下达完命令,圣手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明轻叹一声,道:“根据李嵩那里传来的消息,似乎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能坚契住,虽说他对我不义,但当初如果不是他的大力帮忙,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种成就的。平州那边,既然王文已经就位,那就通知他行动吧,告诉他,在消灭了李清留在平州的十五万大军后,哲时不要和李嵩的部队发生冲突,在外界,我依然是李嵩的手下,在他的特使到来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急忙点头领命,相关人员下去发布命令了,李明同在场的众人再次商定了一些关键问题后,就和圣手王一起来到统帅部作战指挥室里面,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

    江州和平州的边境,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没有沟壑纵横的沼泽湖泊,也没有密布的热带雨林,这个地方,是整个大唐里面地域开发比较好的,同中州一样,这个地区也是田园密布,农业发达,是大唐几个主要的粮食产地之一。在这里,李明部队的优势充分的被显现出来高级动力的游骑兵和高冲击力的重甲骑兵能够发挥他们最大的作用。王文对此战充满了信心,接到李明的开战命令,他便毫不犹豫地对旁边的传令兵盼咐了一声:“总攻开始。”

    王文在这四个军团司令员中的经验仅次于曹豹,早在向李明请示之前,各种作战方案就已经制订好并传达了下去,在他的慎密思考和参谋部的共同协作下,各种可能出现的过程和结果全都在他考虑之中,单是进攻的方案就制订了十余个,针对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攻击配合计划,可以说是尽善尽美了,听到李明的命令到达之后,王文的大部队立即开始了攻击行动。

    王文这次带来的是将近一个兵团的兵力,人数达到了二十万,在江湖两州长达三百多公里的边界线上,以团为作战单位将部队分散开来在发动总攻后向着平州境内横扫过去。平州的地势可以让李明的部队发挥最大的作战能力。这样,一个团的兵力足以应付对方两万以上的部队。现在平州境内剩余的都是乡勇散兵,面对王文这支如狼似虎的部队还不是望风而逃,即使是遇到目前同李高八十万大军对峙的那十五万士兵,以王文部队的机动能力,也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在局部聚集起一个军的兵力,到那时候,倒霉的只能是李清的部队。对于这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王文早就对他的部下将领交代得一清二楚,在他看来,这次他的部队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了,从统帅部传来的战报上他已经知道,李清最精锐的八万铁甲已经被冷痕包围在了雨州,因此在平州这个地方他的部队完全是无敌的,甚至说,现在的王文都觉得有些不公平,冷痕和任勇带领的部队都比他少,但碰到的都是精锐部队,偏偏他带领了最多的部队,却碰上了最弱的抵抗,这一仗过后,最大的敌人李清和李皎相信就失去了反抗能力,以后大规模作战的机会就很少了,偏偏这最后一个大规模战斗还不能遇到一个有力的对手让他痛快淋漓杀一场想想都遗憾。

    李清在平州的边境并没有布置太多兵力,他也知道,正面同李明的部队作战是不可能胜利的,当年在皇城外的i参败和李皎的失利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李清干脆放弃了这条防线,转而把主要兵力都放在同李高的对峙以及对江州的偷袭上了。短短半天内,王文的大部队一马平川没有碰到任何抵抗,突入了平州一百多里。这期间一起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在王文的部队面前,乡勇都望风而逃,有不少人甚至抛下了手中的木棒回到自己的村庄,期望能够躲过大军的洗劫。由于李清将他属地内所有的铁质物品都搜走装备他的铁甲军了,所以乡勇配备的都是一些木棒。

    上午接到命令,到晚上扎营时,在三百多公里的宽度上,王文的军队最远处已经深入了一百五十公里,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平州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已经归入李明手中,此刻在王文的中军大队面前。仅剩下平州的州府所在地丰登城这一个比较顽强的抵抗之地了。

    在丰登城外十公里处,王文命令自己直辖的一个师就地扎营,准备第二天发动攻城战斗,同时,他又调动了左近四个团的兵力前来协助他,力争第二天拿下这个平州最重要的地点。虽说他这次携带的投石部队并不是太多,而且现在那些投石机被拉在后面艰难地追赶着大部队,不过相信他们明天会及时赶到的。

    与此同时,在拥月山庄上,李明在这里正同张瑶和蔓儿一起坐在凉亭里面品茶闲聊,昨天的事件后,李明在工作上不再象以前那么拼命了,将手中的事务交给圣手王和其他高级人员之后,他便恢复了以往的清闲。

    深秋的夜晚已经非常凉爽了,吹着和煦的微风,听着耳边的莺莺燕语,品着清香扑鼻的龙井,李明的心情已经彻底沉醉在其中。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奇怪自己前一段时间怎么会变化那么大呢?自打从林家庄回来之后,就拼命调兵遣将想要统一大唐,难道,这一切都同林家庄有关?

    李明猛然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前一段时间的变化全都是因为林珑的重伤而引起的。在他心目中,林珑是坚强的,是不可战胜的,也是他最亲密的,然而在林家庄的时候,林珑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同他来了一次令他终身难忘的生离死别。这种遭遇和心情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当时那种绝望现在想起来都让李明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恐怕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使他的性格大变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李明开始释然了,既然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恢复自我,那么也就不必考虑以往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了。只管享受眼前这令人陶醉的天伦之乐。

    不过,李明平静陶醉的外表之下,似乎有一丝预感,预感到这难得的安静并不会长久。

    “公子,明天下午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陪瑶姐姐和我去一趟岛上的丝绸作坊好吗?听瑶姐姐说那里新近研究出来一种新的丝绸,穿在身上非常舒服,蔓儿想要买上一匹做几件衣服,你看怎么样,其实那些具体的事情就放给他们去做吧。王前辈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你不在岛上的时候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你完全不必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了。”李明刚才正陶醉在温柔乡中,同时也在检讨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那些事情,所以张瑶和蔓儿两个人究竟在谈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现在听到蔓儿突然对他说了这些话,口中下意识地答道:“好哇,什么丝绸让你这么痴迷,我也想看看。”

    “真的!”这下连张瑶都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一改平日温柔的形象,一下就跳到李明面前,眼光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道:“先生刚才说的是真的,太好了,先生很长时间没有专门陪瑶儿了,明天你一定不要食言。蔓儿刚才说的是真的,岛上那些单身的寡妇姑娘们在一起真的很能干,现在岛上丝绸作坊的规模已经变成我们统治地区最大的了,单是工人就有接近一万人,江湖两州将近一半的丝绸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可以说,我们岛上又多了一项经济来源,最近他们汇报说开发出一种新丝绸,特别细腻柔软,穿在身上比昔通丝绸更舒服,我就一直想去看看,现在既然先生也要去,那明天我就先给你挑选一块上好的布料做一件新衣服。”说到这里,张瑶的眼中已经掩饰不住兴奋了。

    李明笑了笑,知道如果现在改口的话,会让张瑶和蔓儿非常失望的。他应承了下来:“那当然好了,明天下午我就专门陪伴你们了。”

    这席话说得二女顿时喜笑颜开,对李明更是温柔备至,让李明躺在躺椅上感到醺醺欲醉。

    可是就在这时,李明心中那丝隐隐的担忧变成了事实。

    一直挂在李明腰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马林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主公,分水岛传来电报。声称他们在傍晚的时分扣押了一队人,经过盘问,才知道这些人居然是李高派来的特使,他们目前正被扣押在分水岛上,岛上的负责人发来电报询问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李明没想到李嵩的特使居然来得这么快,按照自己派往李嵩军营的特种部队的汇报,李嵩派出特使是四天前的事情,按照正常的速度,从平州边境到达皇城需要一天多,从皇城到分水岛一般需要六天,那么,特使应该在三天后到达,却没想到现在就接到特使到达的消息,这么说来,这些人真的是没日没夜在赶路了。

    第二百九十章恩怨(二)

    “派出船队连夜将他们送到你那里去,通知王涛启动铁甲战舰前去接应,防止出现意外。”李嵩的特使赶得这么紧,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是为了找我去给李嵩治病,就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李明对这几个特使带来的消息开始倍感兴趣。

    “特种部队那边有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关于李嵩的情况有没有最新的消息?”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李明的休息,使他不得不重新过问这件奇特的事情。

    “没有,自从上次传来李嵩派出特使的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今天特种部队发回来的最新情报里面没有重要的事情。”

    听完马林很肯定的回答,李明开始陷入了沉思。

    被晚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闹得一夜没睡好觉的李明第二天便早早的爬了起来,匆匆吃了一口早餐,告别了张瑶和蔓儿便匆匆下山了。昨天晚上还决定要轻松一点的,可没想到李嵩特使到来的消息让李明重新回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在统帅部办公室里,李明听取了昨晚上到早晨之间前线部队的电报汇报情况,又同在座的官员讨论了一下日常事务,之后,李明便直接来到码头上,一面坐在湖边等待着从分水岛连夜过来的船只,一面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前方的战局现在不用他操心了,优势兵力、精良技术加上超强的战斗力,正常情况下他们是无敌的。目前来看,统一大唐仅仅是时间问题,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明所抓住的机遇,从中州之战开始,李明就开始了他称霸大唐的序幕,在他率领之下,三十多万大军在战争结束后变成了七十多万,这就奠定了称霸天下的基础,紧接着,李清和李嵩之间适时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据战,这给了李明部队一个整合和训练的机会,从战场上俘虏的士兵经过两个月的磨合,已经成为了李明重要的军事力量,在这个基础上,李明的实力在短短两个月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到现在,李明都感激着李嵩和李清之间的这场战争。

    目前,李嵩和李清是否继续战斗下去已经不重要了,在雨州,李清最精锐的八万铁甲军被消灭是迟早的事情,李清等于失去了老本,仅仅凭藉同李嵩对峙的那十五万新兵,绝对挡不住王文二十万大军的狂扫。李皎也一样,在中州,卓君豪已经清理完了千叶城外围的敌军,开始对那里形成包围,而李皎的三十万精锐亲卫部队已经偷偷潜到林州,被任勇杀得落荒而逃,此时守卫千叶城的大都是些刚入伍的新丁,在卓君豪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看来,千叶城破城应该就在这两天。

    在林州和泽州交界处,李皎的亲卫部队被任勇的重甲骑兵在一个小时内灭了八万人,剩余的在返回途中损失惨重,如今能剩下七八万人就算是不错了。在任勇的四个师防守下,他们几乎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所以,李明现在已经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李嵩的特使已经不能让李明产生什么激动的心情,不过,现在他的心中还是非常好奇的,李嵩究竟是什么用意他一直都在猜测,但是却一直都不得其解,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一晚都没有睡好,现在坐在码头上,他也心神不宁,不过,这也是由于前线太轻松了,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恐怕他就没有这个闲心去好奇了。

    深秋的湖边已经有些凉意了,阵阵微风夹杂着水汽和寒气在李明身上吹拂着。让失去内功的他第一次感到有些阴冷了,从青石板上站起来,李明看了看不远处跟着的老厨子。叫道:“前辈,发现湖面上有船只了吗?”

    “距此三十多里的地方,有三艘大船开过来,大船后面跟着一艘小船,不过样子好像很奇怪。”老厨子根本就没有朝湖面上望一眼,但却异常肯定地回答道。

    李明顿时大为奇怪:“你一直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怎么能发现三十里外的东西呢?再说了,三十里的距离,任你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东西的,老实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厨子脸上依旧是那份淡漠的表情,回答道:“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太不可靠了,等你的武功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你就会知道眼睛这个东西仅对普通人有用处,对我来说,有等于没有。我可以不用眼睛就能看到三十里外的东西,这凭借的全是高深武功。”

    “什么?武功可以当雷达来使用?”

    “什么叫做雷达?”老厨子茫然问了一句,脸上随即恢复了正常,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你师傅也能做到这一点,这是一种感觉,很难说清楚究竟,这种境界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如果你能达到我这种程度,一切就明白了。”

    李明大感失望,微微摇了摇头,将脸转向了湖面。他知道以他目前的修为,当然无法理解老厨子这种境界,这是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悟,就好像李明当初突破了太清功第三重心法后那种奇特的感觉一样,那种喜悦,那种身体上和感官上的变化,让他真正感到语言和词汇的贫乏。

    既然无法理解老厨子的境界,李明也就不想费神去想这些事情了。

    老厨子的话非常正确,李明在将近半个小时后,才发现从地平线上渐渐冒出了一根高高的桅杆,紧接着,雪白的船帆显现在李明眼中。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船在李明所在的码头上靠岸了,在大船的后面,突突冒着黑烟的铁甲战舰绕了一个大圈后,转身向着另一个码头驶去。

    宽大的跳板搭上宽阔的码头,首先下船的是一个军官,李明记得自己曾经给他讲过军事理论课,随后,几个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官员在士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为首的,居然是曾经救过李明的小富贵。

    李明大喜,急忙跨前几步,大声叫道:“小富贵,怎么会是你?近来可好?”同小富贵看来真的很有缘,第一次上岛来给李明传旨的是他,在皇城给李明通风报信的是他,如今,李嵩特使居然还是他。本来李明以为自己的事情会连累到他的,现在看来,这个小富贵混得还真的不错。

    听到李明的叫声,小富贵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甩开搀扶他的两个士兵,扑前几步跪到李明目前,哭叫道:“小富贵参见王爷,原本以为今生难以同王爷再见面,没想到小富贵还有这个运气,请王爷开恩,跟着小富贵走一趟吧。”

    李明急忙扶起他,道:“先不要哭,你有什么要求好好说,冲着你的面子我是不好拒绝的,走,我们到竹林阁去谈。”

    竹林阁中,小富贵在喝了几口龙井后镇静了下来,用婢女递过的毛巾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身来郑重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恭敬地递给李明。

    李明抽出信笺,仔细读了一遍,随即,一阵感叹涌上他的心头。

    “李明吾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皇城一别已有两年,为兄深为当年的鲁莽感到懊悔。每当想起贤弟当年在皇城的飒爽英姿,为兄都会为自己的小鸡肚肠感到羞愧。

    如今,为兄已经开始为自己当年的错误自食其果了,自从你走后,朝中再次陷入无人管束的境地,为兄一人无法驾驭这些高官元老,致使朝纲日趋腐败。但好在御林军中尚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将领,在他们协助下,为兄总算扩充了八十万大军,但是朝中官员相互倾轧,人浮于事,新丁的装备和训练远远达不到要求,眼见的这么继续下去就连粮草都成问题,无奈之下,为兄只有调动这些乌合之众出征平州,以期能凭此大捷来稳定朝纲。

    但是未经训练的部队,无论有多少终究是乌合之众,在同李清的大军相遇之后首先就吃了一场败仗,要不是手中尚有三万铁甲军压阵,恐怕就溃败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为兄曾数次试图以优势兵力来压倒李清,但对方士兵训练的程度远出乎我的预料,数场战斗,双方互有胜负,战局居然胶着在了那里。

    这时,李清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两万铁甲军,断了我的粮道,为兄不得不抽出自己的铁甲军前去对抗,这一来,实力上同对方更无法相比,可又不能撤退,这些新丁一旦撤退,在对方追击下很有可能变成大溃败。因此,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下来。

    本想让那些新丁在对峙中逐渐适应战争环境,然后逐步削弱李清部队的,却没想到,入秋以来我的病情日趋严重,最后竟不能亲理朝政。由于愧对贤弟,为兄一直都没派人向贤弟求助,希望贤弟能因此明白为兄的忏悔之意。

    原本还奢望病情能逐渐好转,近来是越来越重了,为兄渐感大限将至,特派小富贵带上为兄亲笔书信一封,希望贤弟在见信后及时来见为兄最后一面,为大唐的未来着想,为向李家列祖列宗交待,为兄恳求贤弟忘却我们以往的恩怨,跟随小富贵尽快前来,为兄感觉支撑不了几天了。

    另,小富贵给贤弟传递消息的事情为兄早已知晓,但在那件事过后不久,为兄便大感懊悔,对小富贵也不打算追究了。告诉你这些,还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贤弟能明白为兄的忏悔之意。

    在此请求同贤弟见上最后一面。“

    看得出来,这封信的确是出自李嵩手下,可能因为病重的缘故,书信写得非常草,字体也歪歪扭扭的但是字里行间还是能见当年李嵩那独具一格的书法风格。

    再次轻叹一声,李明掏出火柴点燃了书信,默默地盯着闪烁的火苗,直到手中剩余最后一丝灰烬,才转过脸来,问小富贵:“皇上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小富贵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哀求李明道:“王爷,求你去见皇上一面吧,最近他经常都在昏迷之中,即使是这样,他还常常念叨起您的,看得出来,他对当年的行为非常后悔。小富贵希望王爷能去满足一下皇上的心愿,看他的样子,估计剩不了几天了,王爷您是当世医神,延长一下皇上的生命还是能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