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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岑也没在意,一直埋头吃着菜,只是心中有事,一场饭吃得食不知味。

    好在霍章柏并没有在霍家老宅待多久,吃完饭便带着他一起离开。

    应岑回到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时依旧是霍章柏开车,应岑坐在副驾,系上安全带后便沉默了下来。

    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参与霍家的事,但刚才霍老太太给霍章柏安排相亲的事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他现在本就不明不白地住在霍家,虽然他和霍章柏并没有什么,但外面的人都默认自己是他的情人。

    如果霍章柏真的答应了霍老太太的安排结婚了,他的处境只会落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不过转念一想,霍章柏的身体有难言之隐,这估计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结婚的原因。

    再想到霍章柏刚才的态度,应岑终于恢复了几分信心。

    “在想什么?”霍章柏突然开口问道。

    应岑正想得入神,不由被吓了一跳,有一瞬间差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一刻被理智及时拉了回来。

    “没……没想什么。”应岑结结巴巴道。

    他总不可能说在想你不孕不育。

    霍章柏也没追问,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明明霍章柏看人的眼神并不锐利,应岑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被他看到了底。

    应岑不敢再想刚才的那些事,连忙转移话题,“霍先生。”

    “嗯?”

    “伯母为什么说许久未见我?我以前来过霍家吗?”

    霍章柏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视前方,继续平稳地开着车。

    应岑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不由转过身,然而只能看见霍章柏的侧脸,一时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霍章柏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低落了下来,一股很轻的悲伤瞬间将他包裹。

    “你很小时候来过。”许久,霍章柏回道。

    应岑闻言有些惊讶,“我以前来过霍家?”

    “嗯。”霍章柏挤出一个极淡的笑,“只是你不记得了。”

    应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家公司的体量也能和霍家产生交集吗?

    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一件更重要的事便先一步霸占了他的脑海。

    难怪霍章柏会去参加他的生日宴,还会不遗余力地帮他却又对他别无所图。

    所以是他想岔了,霍章柏并不是想把他当成什么挡箭牌,只是单纯地帮他。

    可是除此之外呢?仅仅是因为认识霍章柏便能这样帮他吗?

    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什么?

    想到这儿,应岑不由问道:“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霍章柏明知故问道。

    “只是因为认识您就这样帮我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霍章柏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帮就帮了。”

    霍章柏似乎不想提起从前的事,因此无论应岑怎么问,他都只是淡淡地敷衍过去。

    应岑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火大,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弄清楚过去的事,霍章柏为什么要这样瞒着自己?

    因此他也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家也没再跟霍章柏说一句话。

    之后的几天应岑单方面开启了冷战,然而霍章柏根本没功夫理他。

    过完年后,霍家再不复平日里的冷清,日日都有人来拜访。

    应岑一方面不想见人,另一方面还在坚持和霍章柏冷战,因此这些天每天都呆在二楼,无聊了就看书学习,连吃饭也不肯下去。

    好在过完年管家和佣人全都已经回来,因此顿顿都有人把饭菜给他送上来。

    应岑就这么把自己在房间里困了几日,最后自己也觉得没了意思,可又拉不下脸,正想着该怎么去找霍章柏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时,机会却自己来了。

    这天晚上应岑睡不着,屋里暖气又热,因此下楼想要去拿一盒雪糕。

    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应岑连灯都没开,只用手机照着便蹑手蹑脚地下到了楼下。

    本来一切顺利,然而等他上到二楼准备回房间时,却听不远处的书房突然响起一阵开门声。

    应岑本就“做贼心虚”,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雪糕差点掉了下去。

    等他手忙脚乱地把雪糕重新拿好,再重新抬头向书房看去时,就见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半,霍章柏手里拿着一个纯黑色的保温杯,正斜倚着门框看向他。

    应岑本就有意“破冰”,见状只愣了一下,便挂起一个笑向霍章柏走了过去,“霍先生。”

    霍章柏似乎也忘记了他这几日的刻意回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雪糕上,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只克制地叮嘱了一句,“别吃太多。”

    “好。”应岑立刻应道。

    霍章柏似乎还有事,说完便拿着他的保温杯要回去。

    应岑也不知怎么,看着他的背影竟也这么跟了进去。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退出去时霍章柏已经转过了身。

    霍章柏见他跟进来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在书桌前坐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应岑知道霍章柏还要忙,自己应该走了,然而不知为何脚下却像是突然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开出去的步子,只是静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