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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喻禾趴在床上半梦半醒,小手摸了摸,没摸到人,再摸摸,没找到耳蜗体外机。

    “嗯?”喻禾撑着床面,双眼惺忪中艰难起身,噗叽一声又陷入被子里。

    两侧的手拍了拍床面,他好痛苦,到底是谁发明的起床啊,咸鱼真的很不想起床。

    左右过了几秒,喻禾放弃了赖床。

    他没找到耳蜗体外机,睡得迷糊,忘了节目组要来。

    穿着宽松的睡衣,出了卧房,知道体外机要找蔺一柏要。

    喻禾听不到客厅里大家的交谈声,他迷糊着眼打哈欠,一边揉眼睛,手底下推开了会客厅的雕花木门。

    刚睡醒的声音发黏,全然被收音器清晰地收进直播间,“蔺一柏,我体外机呢?”

    镜头中,睡醒的少年白净的小脸上带着薄红,一双杏眼泪濛濛,五官精致,红色的丝绸睡衣更显得身材单薄。

    【??这是恶毒少爷??真假!我可不是麻瓜。】

    【不是??这天使的脸庞,你告诉我——他校园暴力别人?】

    【呵呵,恶魔都是披着天使的皮,你们不要被骗了,指不定这一幕就是他自己安排的呢。】

    【用心险恶啊,特意用我最喜欢的长相来蛊惑我!!】

    【恶心死!他对蔺总怎么这语气!!自己是少爷了不起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这脸不会是整容了吧。】

    【可能整容了,和喻州一点也不像啊。】

    喻禾揉舒服眼睛,再睁开,迟来地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注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形靶子。

    良好的家教让他短时间内反应过来,淡定的打了打招呼。

    眼睛瞟向蔺一柏,内心狂叫sos !sos!

    救命,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啊。

    他真的不想以这种样子进入大众的视野!

    他是官宣老公的,不是丢人的啊。

    “不好意思,”蔺一柏向大家致歉,快速起身,接过佣人递来的外套,吩咐着,“把卧房床头柜里的体外机拿来。”

    话落,他单手拿着衣服走到喻禾身前。

    白嫩的小手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喻禾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低落到小声说话:“我出丑了,怎么办啊,蔺一柏。”

    学了那么多礼数,自己头一次这么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客人面前。

    喻禾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眼眶打转着眼泪,鼻尖耸动,又坚强着没让掉下来。

    宽大的外套遮盖住上半身,喻禾用手拽了拽,“好丢人。”

    蔺一柏帮喻禾挡住了直播间的镜头,将衣服披在了他单薄的身上。

    随后,去而复返的佣人将体外机递给蔺一柏。

    青筋暴露的大手接过体外机,摸了摸喻禾的耳垂,轻轻在耳后戴好。

    沙沙声后,喻禾听到了身前的呼吸声。

    他用力将自己埋在蔺一柏的怀里,眼泪打湿了男人单薄的衬衫。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我好丢人啊,蔺一柏,呜呜呜~”

    小少爷最在意面子,也最容易哭。

    “好了好了,”手心在喻禾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他弯下腰,像是抱小孩一样,用有力的臂弯将喻禾抱起,向其他人致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和喻禾先失陪片刻。”

    不等诸位反应,蔺一柏已经板着脸,抱人大步走出了会客厅。

    一直当透明人的管家见状,替上蔺一柏的位置,“后厨正在烹饪佳肴,各位可以再尝尝,今天实在是有失礼仪。”

    卧房里,哭得停不下来的喻禾坐在男人的怀里,呼哧呼哧直喘气,还不忘记解释:“我,我真的,没想哭...”

    本来还能坚持,谁知道蔺一柏一安慰自己,自责的情绪上头了。

    想到什么,那双小手用力握住蔺一柏的衣服,小脸上全是泪痕:“呜~我刚刚一定很丑。”

    他原本是想宣示主权,还找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结果谁能想到今天迷迷糊糊就穿着睡衣出场了,还被全网直播。

    “他们一定会说我配不上你~”

    喻禾张大嘴巴用力哭,这大概是这辈子最伤心的事了。

    漂亮的脸被哭得一塌糊涂。

    蔺一柏耐心听着喻禾的话,抽了几张纸巾,擦掉眼泪,哄小孩似的说:“兜兜穿什么都好看,兜兜是最好看的。”

    喻禾喘着大气,摇了摇头,嘴巴下弯,还是很难过,仰着头哇哇哭:“呜呜呜~不可能~”

    网友都说他配不上蔺一柏的。

    喻禾能哭的能力超过了蔺一柏的想象,几张纸巾打湿了,眼泪还没停。

    蔺一柏只能靠近他,亲亲单薄的眼皮,唇下的皮肤滚烫。

    “我和兜兜是最般配的,我最爱兜兜了,他们说了不算。”

    喻禾眼皮轻颤,抽泣声小了一些。

    蔺一柏紧追不舍,笑说:“兜兜哭起来好像小花猫,让我心软软的。”

    喻禾渐渐停了哭声。

    蔺一柏又说:“兜兜再哭下去,就要变悲伤青蛙了。”

    喻禾不掉眼泪了。

    他仰头,顶着两个泛红的眼眶看蔺一柏。

    男人眉头轻挑,嘴角微勾,大手揉上他的后脑勺,轻松了许多:“兜兜终于不哭了呢。”

    喻禾揪着衣摆,嘟嘟囔囔,难为情:“因为我不想变成悲伤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