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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手上也有一层这样薄茧,兰蓁从来没有遮掩的意思,回想起几次握手,男人们怕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是支持他,是支持你,你想做的,我都会代为完成。”因为肩膀上还有伤,孟居云的动作很轻,笑得也很温柔。

    “虽然早就想这么做,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那些权贵也不是好糊弄的。”

    到现在闹腾得也差不多了,只要季栾还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他就可以说自己已经尽力,但季栾那边支持的人不少,还更占据民意,改革已经刻不容缓。

    再拿出一些眼前的利益分给权贵,他们逐渐也就会忘记这件事,等下城区的势力日益扩大,到时候回过神来,可就与现在不同了。

    已然麻木的下城区不相信改革真的可以成功,但等他们品尝到胜利的果实,再想让他们恢复到以往的日子,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你们一定会成为历史上的功臣。”兰蓁坐在床边呆呆地听着他的计划,露出明亮的笑容。

    孟居云和元清同时静静地凝视着兰蓁。

    他们远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和觉悟。

    做出这个决定,只是想让眼前的人开心,仅此而已。

    最后一个心结都已经解开,兰蓁轻松地离开病房,准备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站在窗前望着娇小的身影站在医院大门前等待着司机,孟居云拨通电话联系季栾布置最后的戏份。

    “陆子瑜在你身边吗?”他突然问道。

    孟居云的倒戈其实也是近两天的事,在这之前的所有部署与劳累都是真的。

    陆子瑜一直在季栾身边出谋划策,此时黑眼圈都深了几分,接过电话时声音还有几分阴沉,“什么事。”

    楼下的少年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回过头来朝上边摆摆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晶莹剔透的瞳孔在光芒照射下仿佛正在发光,像一缕阳光落进他的心底。

    很漂亮,比从前在他身边明明很拘谨,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漂亮得多。

    像是漂亮的小猫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孟居云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些太过劳累了,想法都这么奇怪。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合作已经达成,就没必要将兰蓁再牵扯进来了,我不是喜欢反悔的人。”

    陆子瑜眉头微蹙,声音沉重了几分,“你在说什么,我让兰蓁躲远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他牵扯进来。”

    密闭安静的病房中,哪怕孟居云没有开着免提,通话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元清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元清立马打开房门向医院门前奔去,连就挂在一旁的大衣外套都没来得及拿。

    孟居云攥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冰冷得像是刚从冰窟出来一般。

    “那兰蓁是间谍的事情,是谁暴露的。”

    陆子瑜反问道:“你现在和兰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

    孟居云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反倒是一直观察着还在楼下的少年。

    元清的司机很快赶到,少年坐上车,车子缓缓发动,这时元清刚好跑到门前。

    医院门前不久便是一个拐角,黑色的轿车行驶到拐角处,猛地被一辆货车撞翻在地。

    孟居云瞳孔猛地放大,感觉时间好像定格在那一刻。

    伴随着一声巨响,翻倒的黑色轿车撞到路边的树木与电线杆停了下来,以他极好的视力能看到,车体一半支离破碎,周边火花飞溅,碎片纷飞。

    破碎的玻璃和浓烟鲜血交织在一起,彰显着刚才发生的悲剧。

    货车的形变没有那么严重,前半部分凹下去一块,没一会儿车门被人强行踹开,熟悉的身影顶着浓烟,身上鲜血淋漓,慢悠悠地走到轿车前方。

    俊秀的脸上带着许多尘土,还有细细小小的玻璃划痕,孟居云还是能认出,此人是元清名义上的第二任未婚妻。

    原本紧攥着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手机中陆子瑜的声音仿佛远处的呼唤,让人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孟居云你说话。”陆子瑜的声音有几分不耐烦,但更多都是恐慌,他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大脑中一片空白,孟居云没有回应他的焦躁,回神后猛地站起冲向房门,可能是因为动作太过着急,他被床头的支架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肩膀上的伤重新撕裂,身上穿着病号服,脚上的鞋是医院内的拖鞋,高高在上的议会长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元清此时已经站在路口,耳边断断续续的风声和火焰燃烧的声音都好像变成了巨响,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

    “元庭长,你有什么好看不起我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徐可站在轿车面前,笑得十分张扬,可等他看到站在路边的元清,脸色又是一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车上的人是谁。”他紧盯着元清。

    作为杀手组织出来的人,徐可每一次任务前都会做详细的背景调查,这辆车明明就是元清的专属座驾。

    那如果元清不在车上,司机还正带着人离开,车上的人,还能是谁呢?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笑容僵在脸上,徐可连眼泪什么时候夺眶而出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朝元清怒吼着,“车上坐着的人是谁?!”